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kkuru】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南歌瑶》作者:M萌酱 文案 南北朝是一曲宛转悠扬的悲歌,诞生了无数英豪,是一段刀光剑影,万马奔腾的神秘历史。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拓跋焘远击柔然,消灭夏国,亡北燕政权,统一北方,创立桃花源帝国。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刘义隆目睹宋朝皇族的明争暗斗,骨肉相残,终被命运推上了至高无上的宝座,内除权臣,外拒强敌,弘先帝遗愿,收复中原,封狼居胥,誓做千古一帝,创元嘉盛世。 三次北伐中原,与拓跋焘展开惊心动魄的元嘉大战,南朝步兵临进黄河,北魏铁骑饮马长江,却屡屡持平。 他是遗失在风起云涌时代背景下的皇族后裔,几经坎坷,浴战沙场,战功赫赫,智慧与美貌的化身,名噪一时,终被封王拜相却抛却荣华退隐山水间,连史书上都没有记载的神秘人物。 缘何起,是宿命的劫、还是轮回的命;蝶花落,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歌不尽乱世烽火;无奈终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缘起缘尽皆天命,世人醉,醉生梦死一世情,世人痴,痴心不悔半生缘。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姚梦琪|慕容玄忱|拓跋焘|逸轩|刘义隆|赫连嫣儿|赫连馨儿 ┃ 配角:崔泽|如意|玉儿|袁齐妫|顾旭 ┃ 其它: ☆、天现奇观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属于练笔之作,可能与晋江的文风不太相符,首章画面为引子,只为和结尾照应,正文从‘十年后开始’,前期慢热,若是不嫌弃就收藏一个吧。   正在连载文:《锦衣神捕》《天上掉下个夫君》,有兴趣的可以看一看,也可以收藏我的专栏,会有更多精彩哟O(∩_∩)O~~   ——————华丽丽的分割线——————   柔和的阳光,空气中透着淡淡的清香,在这个充满生机的春日里,随处可见的是一片片新绿。   宽敞的大门上赫然写着中心医院,两旁是大理石柱子,进门就可以看到一个圆形的人工喷泉,透过清澈见底的池水可以看到白色的鹅卵石,调皮的麻雀在树枝上蹦来跳去,叽叽喳喳个不停。   “咦~那是什么?。”小琪看着空中飘飞的杨絮,犹如一个个翩翩起舞的小精灵,小琪伸出手,小心翼翼靠近杨絮,可是一抓,它就溜走了。哼哼~,看你往哪里跑,小琪掐着腰,对飘舞的杨絮说。于是小琪跟着翩飞的柳絮追了起来。   柳絮翻飞过树梢间,穿过假山,掠过花丛,最终落在了一个小男孩的肩上。小琪追了过去,看到一个小男孩坐在白色的长椅上。小琪从小男孩背后轻轻地拈起柳絮。   “终于让我抓到了。”小琪高兴地慢慢展开手,手心里白色的小精灵似乎安分了许多。   “咦?”小男孩转过头,惊奇的看着小女孩。   小琪抬起头,眼前出现一个男孩,小琪这才意思到,刚才一定吓着他了吧,难怪大家都叫她小淘气。“对不起奥,我没吓着你吧?”小琪不好意思地说。   小男孩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色外套,米黄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仿佛一个天使一般。水汪汪的眼睛似乎会说话,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十分可爱。   “你……”小男孩从长椅上跳了下来,走到小女孩面前,“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   这个小男孩真有趣,为什么看着她一直傻笑呢?小琪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嗯?”小琪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希泽,宁希泽。”小男孩接着问,“你呢?”   “我叫姚梦琪,我爸爸是这里的医生。”小琪看到小男孩手里拿着个本子,便好奇的问了起来,“这是什么?”   “这个是画画用的,我平时喜欢画画,喜欢把美好的东西画下来。”小男孩回答。   “画画?你可以画我吗?”小琪露出可爱的小脸。   “好啊。”小男孩腼腆的说,“你可以和我一起画吗?”   姚梦琪微笑着说:“嗯!当然可以,我们拉钩钩。”   小男孩伸出手勾起姚梦琪的手,阳光下两个孩子相视而笑。   穿过摇曳的树影,淡蓝的天空回荡着前世许下的诺言“如果再次相遇,你一定要先爱上我,不要让我难过。”“我会比你爱上我先爱上你,不会让你为我流眼泪。”   蝴蝶恋/已经断翅的因缘烛花乱/心醉以化为尘烟撩琴弦/忆往事已成奢念枫叶染/红尘尽染的秋天千年卷/忆谁今世的窗前/千年恋/风吹乱/独眠/七月的雪/乱了酒诀/(鸳鸯泪成全了谁的美)/风断残月/花随雨坠/(墨砚绘宣描谁的红线)/七字绝言/泪水浸朱颜/(花下垂柳乱了心扉心碎)/水月边泪不断/情已远/(独斟浊酒只饮半盏)/(琵琶掩面弦音绵绵)/鸳鸯泪/成全了谁的美/墨砚绘宣描谁的红线/七字绝言泪水水浸朱颜/花下垂垂柳乱了心扉心碎——《Kingstar-千年恋》   ****************************************   十年后   暖暖的春日,微风拂过,片片轻盈的花瓣飘落下来,落在少女的秀发上,少女纤细的手指翻过书页,口中念到: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如果下辈子可以预定,我愿为你红尘轮回,只为伴你左右……   少女合上了书本《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   姚梦琪18岁,就读于厦门大学临床医学,兼修中医药专业,父亲和奶奶均就职于厦门中心医院,世代为医。   明天她就要跟随父亲到国外做学术交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到国外,奶奶也希望她能到国外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虽然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孙女离开自己。   姚梦琪看着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想到竟然有一天要到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没有熟悉的环境,没有熟悉的人,那会是怎样的呢,不过心里还是很兴奋的。   清风吹散了朵朵桃花,飘落到女孩的秀发上,长长的秀发在拂动着,柔和的阳光洒落在少女白皙的脸颊,女孩儿伸手接住随风飘落下来的花瓣,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嘴角微微扬起柔和的弧度,形成春日里一幅唯美的画面。   远处一个少年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地吸引,不禁拿起手中的相机拍了下来,少年看着照片中少女恬淡的笑容,长长的睫毛,仿佛是落入凡间的天使,心里总有一种悸动,似乎上辈子就已经认识了她。   少年刚想走近,却发现少女已经离开了,身影渐渐消失于花海中。   回到家,姚梦琪将收拾好的行李放好,懒懒地钻进被窝。呜呜~真舒服,可能是太累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姚梦琪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窗外星空中,一颗颗灵动的星星闪烁着,仿佛一颗颗镶嵌在夜空中的钻石,天地万物似乎都进入了梦乡,寂静的夜空会发生什么呢~   南田机场,姚梦琪拉着行李跟随父亲来到这里。到处可以看到人来人往的景象,通过安检姚梦琪和父亲已经登机,坐在位置上等待飞机起飞。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飞机呢,姚梦琪好奇地朝外面张望着,窗外可以看到宽广的跑道,她把手机关机免得信号干扰。   咦?那是什么?姚梦琪发现原来飞机上还有报纸,便伸手拿了出来。   上面写着今天19:00将出现千年一遇的天空异象,金木水火土五星同同现天空。   19:00,应该算是晚上了吧,如果飞机起飞的话,那时我应该刚好在天上,会不会看得清楚些?姚梦琪歪着脑袋正想着。   还不知道飞机上能不能看到呢,长这么大只听说过流星雨,可是由于现在城市光污染严重很少能看到流星雨,爸爸说他小时候就经常在夏天的夜晚看到流星雨,不过那时候经济还没有那么发达。   “父亲,你看这里。”姚梦琪把报纸递给父亲,“五星同现,父亲你见过吗?”   父亲从包里拿出眼镜仔细地看了看报纸,笑着说:“没有,不过相信明天互联网上一定会有相关的图片和视频,你要是想看的话,等我们到纽约后我给你下载下来,怎么样?”   “嗯,我可真幸运,这千年一遇的奇观竟然让我遇上了。”姚梦琪笑着说,“那上一次岂不是要出生在古代才有幸能看到这样的奇观。”   “是啊,人生短暂,遇上了就是一种缘分。”父亲揉着姚梦琪的小脑袋,“我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你妈妈就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像这千年一遇的奇观,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呵呵~,所以才有了我啊。”姚梦琪撒娇道,“奶奶说妈妈化成了天上的星星,她每天都在看着我幸福快乐的成长。”   “是啊,你妈妈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她会看着琪琪找到自己的幸福。”父亲笑着对姚梦琪说。   晚上用过晚餐后,姚梦琪便靠着窗户睡着了,睡梦中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很疲惫,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梦里仿佛跌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我在里面回旋着,身体失重一般的悬在空中,下面好像一个深渊令她害怕。   大约19:45,深邃的星际五星遵循自己轨道运行在此刻排成一排,一道白光贯穿其中,犹如一串珍珠手链。纵向横穿过星际射向地球,飞机刚好驶进白光消失在夜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呦,快快收藏我吧~ ☆、宫廷争论   宫阙之中,一位贵气十足的男子仰望天空,金木水火土同现天空,位于东方,男子掐指一算,心想天空异象必预示着有大事要发生,天下局势必有变动。   是福还是祸?男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天空。   此人清秀美丽,皮肤白皙,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黑色的裘皮衣领褐色衣袍,羽扇纶巾,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长长的秀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毫无瑕疵的脸宠俊美绝伦,一双深邃的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眉宇俊秀衬得整张面容显出几分高贵与张扬傲然之气。   沉静幽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像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   他就是崔浩,三朝元老,书生贵族,不仅相貌出众,而且才华出众,擅长占星术,曾从星变中推测出秦朝灭亡,姚兴之死,由此名声大震,被拓跋焘尊为老师,被称为北魏第一谋士。   北魏宫廷里充满了严肃的气氛,刚刚登基不久的拓跋焘用犀利的眼光扫过群臣。殿内两旁分别为文官和武将,个个不敢直视拓跋焘的寒气逼人的目光。   自云中保卫战,拓跋焘率魏军两次深入漠北,沉重打击了柔然势力,这次的小事锋芒让世人领掠到他的军事天赋。   他的父亲拓跋嗣执政时期也曾深入漠北却未能打击搞游击战的柔然部落,可是拓跋焘做到了,令诸国皇帝不得不佩服这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任皇帝。   拓跋焘因出生时体貌瑰异深得北魏开国君主拓跋珪的喜爱,对这个孙子,拓跋珪毫不掩饰:“成吾大业者,必此子也。”   拓跋焘没有辜负他爷爷拓跋珪的期望,十五岁被封为太平王,少年即位,便展现不可小视的功绩。   此时,金銮大殿之上他正征求大臣的意见下一个攻打的目标。   前段时间,拓跋焘派到各国的探子来报,最近夏国赫连勃勃去世,赫连昌继位,打算于明年三月份为大夏国的大公主赫连馨儿和宋朝的刘义隆举行大婚。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对于他这个登机不久的皇帝总是有人虎视眈眈,柔然大举侵犯被拓跋焘沉重打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本以为刘义符退位,那么刘义符与赫连馨儿的婚约就会因此作罢,可是宋朝新王继位,为了巩固大夏国的势力,婚约依旧,只是对象不同而已。   对于拓跋焘当然是不容许的,他现在是皇上,统领北魏百万雄师,怎容得下一个脸面都没见过的刘义隆跟他抢他心爱的女人,所以他一定要阻止他们的大婚,至于是先打大夏国还是日渐强盛的宋朝确实让拓跋焘不得不费心思量。   对于素未蒙面的刘义隆,拓跋焘不是很了解,而且北魏与南宋以黄河为界,这是个天然的屏障,无论对哪一方,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子错满盘皆输。   崔浩站出来:“臣认为,匈奴是鲜卑的仇敌,现赫连勃勃病死,我们应该趁此时机召集兵马,攻下坚不可摧的统万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正是出征讨伐的好时机。”   可是鲜卑贵族却不买账,一个个面面相觑,各自打着如意算盘。   统万城哪有那么容易攻打下来,城高十仞,期间可以砺万斧,可是崔浩却提议攻打大夏国,真是自不量力。再说就算攻打下来,我们这些人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这朝堂之上是我们鲜卑人的天下,哪能总是听任一个汉人的指指点点。   “不如我们继续攻打柔然,如果这次可以大获全胜,可以得到他们的牛羊,也可以捕获毛皮骨角。”漠北千里草原牛羊丰足,战利品多,加之攻打柔然的大捷获得了很多战利品,鲜卑贵族纷纷站出来一致同意攻打柔然。   拓跋焘静静的观察着朝中大臣,转动着手上的宝石戒指,听着他们的建言。   其实他心早就已经有了决定,之所以要征求众大臣的意见是希望有人站出来支持他的看法,他刚登基没几年,朝中大臣权重,威信要一点一点树立,大权要慢慢收回到自己的手中,但是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会动摇他的决定。   崔浩深知关中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加之赫连氏的□□早就失尽民心,此时正是绝佳的好机会。如果魏国可以将中原地区拿下,将成为中原大帝国,同时赫连勃勃想通过联姻加强势力的阴谋就没戏了,而皇上也可以抱得美人归,一箭双雕。这些贵族只知道自己的利益,目光短浅,所以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要据以力争。   可是面对着一群老顽固,崔浩不得不使出自己的绝招——占星术,虽然这用自然来说总是让人觉得玄乎其玄。联想到昨日自己观测到的五星同现,可以说是千年一遇的天象奇观,崔浩决定大胆一试。   “皇上,昨日臣观天象,金木水火土五星同时出现在东方,此战我方一定会胜利,北魏必夺关中。”崔浩刚说完就引来众大臣的嘲笑。   黔驴技穷了?又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东西在这里糊弄人,长孙嵩站出来嘲笑道:“崔大人,天现奇观不假,但这一仗是否会赢可不是光靠嘴上的功夫说了算的,我北魏的江山都是马上打下来的,皇上你可要三思啊!”   “我想长孙大人可能不记得了,我曾从星变中推测出秦朝灭亡,姚兴之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崔浩据以力争。   崔浩的话不无道理,拓跋焘在心里斟酌着,他可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他的目标是一统天下。   而眼下这些鲜卑贵族就为了自己的私欲合起来,就是不打算西征,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是不把我这个刚上任的皇帝放在眼里。   擒贼先擒王,长孙嵩在朝中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的老臣,重责长孙嵩必然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那么下面的这些贵族们就不敢再提攻打柔然之事了,也算是给他们个下马威。   “你们心里就只会抢牛羊,掠夺财物,中饱私囊,一个个没有一点雄心,给我杖责长孙嵩!”拓跋焘一声令下,殿内几个彪悍的武士上前将长孙嵩拿下,在大殿之上实行杖责。下面其他官员吓得面容失色,不敢作声。   最终拓跋焘做下了决定:“我以□□义,让我们的战马踏过统万城头,无论多么坚固,都要给我攻打下来!”   这是拓跋焘第一次在大殿上雷霆大怒,也让所有大臣领略到了这个皇帝的喜怒无常。暴怒过后,一切恢复平静,大臣们谁也不敢再提反对意见。   今天拓跋焘算是在众权臣面前威风了一次,可是这统万城绝非一句话的事,如何才能拿下这无坚不摧的城池是个头疼的问题。拓跋焘回到寝宫,在宫殿里踱来踱去。   这一仗现在势必关系着北魏的前途,如果这一仗败了,不仅会让周围国家嘲笑他这个新任皇帝无能,出师不利,也会让他在众大臣面前失尽颜面!   要想取得胜利必然得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既然他有派到各国的探子,那么在北魏境内内也会有其他国家的探子,虽然他已命人封锁这个消息,但是要攻打大夏国的消息迟早于是会传到其他国家那里。   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到时候不要说攀上统万城的城头,估计还没到就已经遭到其他各国的围追堵截了。   思来想去,知我心者还是师傅崔浩,北魏之大,估计只有崔浩能想出万全之策了,拓跋焘深夜换了便装准备到崔浩的府上讨教一二。   虽然表面上拓跋焘和崔浩是君臣关系,但私底下两人以师徒相称。因为拓跋焘是崔浩看着长大的,崔浩曾辅佐爷爷拓跋珪还有父亲,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无论拓跋焘想什么,崔浩总能猜出来。   就像今天在朝堂上,崔浩深知拓跋焘的脾气,故意不回应那些贵族的嘲笑,因为他知道皇上胸怀天下,欲统一中原,可是却得不到支持,那拓跋焘可就要生气了,而且会是一场风暴。   夜色中,一个十□□岁的少年策马疾驰,黑色的披风随风拂动,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少年秀美的脸庞上,冷峻明亮的双眸透着高山流水般的清澈。   很快,拓跋焘勒马在崔府门前停下,纵身一跃从马上稳稳落下,来到崔浩府上。府上的小厮忙去通报。崔浩对皇上的深夜来访似乎能猜到七八分,皇上一定为今日在朝堂上的事烦恼。   “臣不知皇上到此,未能及时迎接请皇上恕罪。”崔浩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这里不是皇宫,我们还是师徒相称吧。”拓跋焘笑着将崔浩扶起。   “想必皇上深夜到访,一定有什么事情吧?”崔浩问。   拓跋焘点点头说:“我们到内院商议如何。”   “好好~”崔浩答应着,一边对下人说,“准备些酒菜送到后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下人忙跑到后厨忙活了。   来到后院中,拓跋焘在庭院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所谓九月正是秋高气爽之时,院墙上的爬墙虎长得郁郁葱葱,微风拂过,掀起层层涟漪。   “皇上,在这里议事可好?”崔浩问。   “师傅的别院倒是别有韵味,我想我今日到访的目的师傅应该能猜出来吧。”拓跋焘不加掩饰的问。   “皇上的心意,臣怎会不知。”崔浩笑道。   不一会儿,下人纷纷上前将菜肴置于石桌上,崔浩亲自为拓跋焘斟上美酒,拓跋焘抿了一口赞叹道:“好酒~”   “师傅觉得此次攻下能有几分把握?”拓跋焘开头道。   “一半一半,皇上应该知道统万城无坚不摧,四周围绕着护城河,加之黄河天然屏障可谓是易守难攻。”崔泽平静的继续道,“赫连勃勃倾尽国之财力只为打造无坚不摧的统万城,为的不就是可保万世基业。”   对于自己的这个民族,骑射自然是鲜卑士兵的强项,他自幼练习骑术,刀剑次之。拓跋焘深知鲜卑士兵不擅于攻坚作战,于是想到了闪击战。   《孙子兵法》进攻战的一个重要思路是——以极快的速度突袭敌军,致使敌军未反应过来就以取得约半数的胜利。   书中写道:“进而不可御者,速也。”并对快速产生的冲击力作了至美的比喻:“激水之急,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   “事在人为。”拓跋焘朝崔浩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对付匈奴可采用闪击战,我军可多路进攻蒲阪,杀对方个措手不及,趁势渡过黄河,快速进攻统万城,我就不信以我北魏大军还能攀不上统万城的城头,只要有一个,就会有两个。”   “皇上的想法很好,不过……”崔浩欲言又止。   “无妨,师傅想问什么尽管问。”拓跋焘说道。   “皇上此次攻打夏国可是为了赫连公主?”   “是的,我是有私心,我不希望我心爱的人嫁到南宋,也不希望看到宋夏联盟。”拓跋焘坦言道。   崔泽笑着一边喝酒一边捋着胡须:“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虽然老臣从未见过赫连公主的美貌,但也略有耳闻,只是武力不一定是唯一的手段,我怕会事与愿违。”   “师傅的意思我懂,只是赫连昌的残暴是出了名的,他连自己的兄弟都一一残杀,赫连馨儿也是他手里的棋子,如今我也只有破釜沉舟。”拓跋焘目光坚定。   崔浩也不便再多说什么,若是夏国兵败,那么赫连馨儿自然会成为奴隶被送入魏宫,也算是达到了拓跋焘的目的。   拓跋焘欲兵分三路进攻蒲阪。对此崔浩很是赞同,于是两人在庭院里对酒畅饮,对此崔浩也说出自己的想法,两人看法一致,兴致勃勃的讨论如何制定攻城战略。   “可是如何渡过黄河,浩浩河水就是个天然屏障,加之那无坚不摧的统万城,虽然战略是有,但取胜的把握还是不大。”拓跋焘坦言相对。   崔浩一边品酒一边思考,笑道:“那倒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嗯?想必师傅有什么好计策?”拓跋焘急切地问。   崔浩仰望天空,拿着酒杯指着天说:“那要看天公是否作美了。”   “此话怎讲?”拓跋焘问。   “现在是九月初,离冬至已经不远了,如果冬至左右下雪的话,黄河就会结冰,那我方的铁骑便可横渡黄河,直取统万城。冬至乃是一个大节日,大夏国内必忙着过节,疏忽防守,守城将士也是人,也会想家,在这个欢庆团聚的时刻正是我军进攻的好时机。”崔浩一语道破玄机。   真不愧是北魏的第一谋士,难怪父皇弥留之际要他好好听取师傅的建议,原本堵在他心口的难题现在被解开,仿佛一下子看到了曙光,不然他估计又要彻夜难眠了。   拓跋焘豁然开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上天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拿下统万城。”拓跋焘觉得胜利似乎就在眼前了,他的宏图霸业似乎指日可待了。   上天似乎对那些有雄心的人给予更多的眷恋,可是这将带来一场腥风血雨,可想而知将会有多少人死于战场,多少人被残杀,血流成河。   听了崔浩的计策让拓跋焘很高兴,对于西征似乎更有把握了。两人把酒言欢后拓跋焘便安心的离开了崔府。   崔浩回到庭院,微凉的风吹来,崔浩感觉清醒许多。模糊中视线里仿佛看到天空划过一道流星,崔浩使劲眨了眨眼睛。   不!只是像流星,确切说是一道白光,瞬间照亮了夜空但很快深邃的天空又恢复了平静。   凭直觉崔浩觉得那不是幻觉,他静心一想,觉得此事不简单,一定有什么事发生。是不是流星只要到刚才白光消失的地方一看便知,于是崔浩叫下人过来。   “来人啊,给我备马车。”崔浩喊道。   “老爷,这么晚了,您这是要上哪里啊?”管家问。   “感觉今天会有事情发生,到城东去。”崔浩吩咐说。   城郊外,幽深的树林里有一丝亮光,一辆马车缓缓前行,马车里的人不时向外看,似乎在找什么,忽然马车停了下来,传来马夫的声音:“老爷前面好像有人昏倒了。”   “快下车看看情况。”崔浩吩咐道。   马夫忙下车提着灯笼凑近,是一位女子!马夫伸出手试探了一下,发现眼前的女子还活着,于是向老爷禀告。   崔浩下车后走近,借着泛黄的灯光看过去,凭他这么多年的经验观这女子面相,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宛若天仙,感觉此女子绝非一般人,再看此女子的衣着,既不是柔然人的服饰,也不像是周边国家的人。   于是吩咐马夫将这位姑娘扶上马车,崔浩带着这位不明身份的姑娘回了府。   一下子府上热闹起来,老爷带了一个衣着奇怪的异族女子,连崔浩的夫人也听说了此事,急忙找来马夫询问,马夫将详情告知夫人。   崔浩怎么会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回府呢?崔夫人心里不放心,于是崔夫人便带着丫鬟前去看望这位奇女子。崔夫人也很好奇,平时很少看到崔浩这样着急,一回府就让下人找大夫为这位女子看病。   刚进门,就看到大夫在向崔浩说明此姑娘的病情:“回禀老爷,这位姑娘脉象平稳,只是由于天气微冷加上晕眩过去可能会有些轻微的风寒,我开几副药过段时间就会痊愈,相信这位姑娘很快就会醒了。”   “那有劳您了。”管家一边说,一边送大夫出门。   崔浩看夫人进来便想和夫人说明情况,临走时吩咐下人待这位姑娘醒来通知他,并吩咐下人给这位姑娘换身衣服。   关于这位姑娘,崔浩确实有很多问题要问。   她是谁?为何衣着怪异?一个弱女子为何会晕倒路旁?   不仅仅是崔浩好奇,现在整个崔府的人都很想知道答案,而这些问题只能等这位姑娘醒来再询问,下人虽然很好奇这位姑娘,但都不敢打扰。   离开别院回到房中,崔浩怕夫人误会,于是决定将详情告诉妻子,希望她不要误会。   “夫人,你不要误会,方才皇上走后,天空突现一道白光。”崔浩回忆说,“刚开始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可是那确实是真的,白光向城东落去,不一会就不见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事发生,加上前几日天空金木水火土五星同现,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观,我觉得这两件事情一定有关系。就算是流星也会有陨石落下,所以我命下人随我到城东一探究竟。”   “有何结果?”崔夫人问。   “倒是没有发现什么陨石,而是遇到这位姑娘昏倒在道路旁。”崔浩接着说,“我观此女子的面相觉得她有一种非凡的气质,此女子虽非绝色佳人,但是从内而外有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此女子面容清秀,皮肤白皙,手指纤长,面带贵气,看起来并非普通人家的姑娘。”   “那老爷准备如何安置这位姑娘?”崔夫人问。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我府上突然多了一位女子想来必然会惹来闲言碎语,一切还是等姑娘醒了再另做打算吧。”崔浩当时只是一心想救这位姑娘一命,可是毕竟她在崔府不合适。   “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老爷是否应允?”崔夫人笑道。   崔夫人和崔浩成婚后膝下只有崔泽一子,本想给老爷再生个女儿的,可是一直都没能如愿。   刚刚到别院看到老爷带来的这个孩子年纪和泽儿年纪相仿,容貌端庄,模样甚是讨人喜欢,要是她能有个这么个可人的女儿就好了。   如果老爷同意认这位姑娘为义女的话就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了,以后她身边也可以多一个说话的人。   崔浩和儿子整天在朝中当值,家里就只有她和崔府里的下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没办法她只好有空的时候到其他夫人那里走走,看着别人都是儿女双全真是心里羡慕不已。   “夫人,你有什么想法?”崔浩问。   “不如收这位姑娘为义女如何?我看她与泽儿年纪相仿,我又特别喜欢她。”崔夫人建议道。   崔浩捋着胡子觉得此法可行,这位姑娘现在需要静养,而他也很想知道这位姑娘的来历,虽然不能确定她的出现是否和五星同现有关,但既然人已经救了就得好事做到底。   “这样也好,只是不知道那位姑娘的意愿,待她醒了再作打算。”崔浩走到崔夫人身旁, “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崔夫人是个大度的人,她和崔浩相伴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他的为人,他做事自有他的道理。现在听崔浩细细道来,看来这位女子或许真的不平凡,并吩咐下人待姑娘醒来给她送去银耳莲子羹,要下人好生照顾姑娘。   似乎睡了很久,感觉浑身乏力,隐隐约约闻到檀香的味道,姚梦琪微微皱了皱眉头,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只觉得眼前阳光晃的眼睛有点晕,可是还是努力睁开了眼睛。   这是……红木做的床围着粉色的纱幔,里面还挂着各色的香包。现在自己躺在床上,可是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再一看身上是丝绸缎面的被子,枕头也是丝绸面的。梦琪伸手掀起丝绸做的被子,喔~白色的衣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换了衣服。   远处香炉里冒出袅袅青烟,墙壁上挂着字画,紫檀木桌前还坐着一个女孩,穿着古装,梳着发髻在打瞌睡。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明明在飞机上睡着了,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片场吗?一个本应该在电视剧里才会看到的场景。   姚梦琪揉了揉揉眼睛,朝着屋里四处张望,可是这里既没有摄像机,也没有影棚,难道我穿越了?呜呜~不要吓我啊~   姚梦琪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想到这里,姚梦琪的心里一下子慌了起来。她慌忙起身,连鞋也顾不上穿跑了出去。   令她不敢相信的是当打开两扇门时看到的竟然是竹子与假山环绕,养着金鱼的池子,还有穿着古装的下人在打扫庭院,梦琪心里的仿佛被坠了一块大石头般沉重。   看着穿着白色内衫,披头散发跑出来的女子,下人都惊奇地朝姚梦琪看过去,听说这就是昨夜被老爷就下的姑娘,下人们开始议论。   “姑娘,姑娘,你醒了啊,怎么不叫醒我啊?”一个身着红衣服的小姑娘跑了出来,着急地说,“姑娘,你的风寒还没有好呢,大夫说你需要静养,我扶你回房吧。”说着便搀扶着姚梦琪朝房间里走。   此时的姚梦琪大脑一片空白,本以为这都是梦,可是这不是梦,一时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先回了房间。   院子里的下人都停下手里的工作好奇的看着这位姑娘,昨天很多下人只是听说,事实上没几个丫鬟见到这位姑娘。有些下人听几个丫鬟说这位姑娘生的美若天仙,所以下人们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管家听说了这件事情后,便打发下人给老爷送信去。   此时,崔浩刚下朝回来,半途便于遇上家丁的消息说姑娘醒了,他心中的疑惑还没有没解开,不知道这位姑娘的来历。要是她有家人也好把她送回家,于是急忙跟家丁回府。   梦琪回到床上后问红衣服的小姑娘:“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姑娘是被我们家老爷救回来的,当时姑娘晕倒在路上,所以老爷便把姑娘带回府里了。”小姑娘笑着回答。   路上?我明明在飞机上,怎么会在路上呢?   原来是这个府里的老爷救的我,要是没有这位老爷我是不是现在都有可能死了啊!想想都可怕。   “你平时都是这么穿衣服的吗?”姚梦琪挑着眉毛问,似乎还想确定一下啊,眼前这位小姑娘会不会是群众演员呢?”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小姑娘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姚梦琪咽了口吐沫,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啊?我不会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吧,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啊?姚梦琪伸出手咬了一口,不禁痛得叫了起来,手上传来钻心的疼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姑娘,你没事吧,要不我现在去给你请个大夫吧。”看着姚梦琪怪异的举动,玉儿以为眼前这位姑娘是不是把脑袋摔坏了,神智似乎不太清醒。   姚梦琪忙拉住玉儿的手,摇摇头说:“没事儿~没事~我没事儿。”姚梦琪静下心来,现在要是她吵着闹着要回去,别人一定以为她是疯了,和他们解释也解释不明白,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   “我就是受了点惊吓,还没有缓过来,刚才没吓着你吧,呵呵~你别见怪啊。”姚梦琪到现在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小姑娘的名字,“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冯玉,是府里的丫鬟,他们都叫我玉儿。”小姑娘回答道。   感觉这个叫玉儿的小姑娘和自己的年龄相差不多,姚梦琪觉得应该算是姐姐吧:“我叫姚梦琪,你好。”姚梦琪习惯性的伸手要和玉儿做朋友。   可是玉儿却一脸疑惑,姚梦琪这才意思到,应该还没有这样的礼节,忙不好意思地说:“我家乡交朋友的时候一般都会握手,就像这样。”说着用自己的左手握住右手摇了摇。   玉儿似乎明白了,于是也伸出手学着梦琪的样子和梦琪握手:“这样是吗?”   “恩,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琪姐姐。”姚梦琪微笑着说。   “可以吗?可是我是下人。”玉儿恳切地问。   “当然可以。”姚梦琪很肯定的回答。   这时门外另一个丫鬟端着一个羹走了进来:“姑娘你醒了,这是夫人吩咐送来的银耳莲子羹,姑娘趁热喝了吧。”   玉儿牵着另一个丫鬟来到梦琪面前介绍到:“这是小翠姐姐,夫人的贴身丫鬟,我们两个给姑娘更衣吧,一会儿您还要去参见老爷和夫人。”   更衣?我好像还不会穿这里的衣服呢==!一会儿要去见老爷,应该就是这房子的主人吧,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实话吧,他们一定不能理解,说谎话吧,我该编些什么呢?姚梦琪嘟着小嘴,心里琢磨着。   说实话我对这个时代一点都不熟悉,甚至连衣服也不会穿,头发也不会梳。对于这个陌生的环境我一无所知,到底我是怎么穿越过来的,我又该如何回去呢?   看着眼前两个小姑娘娴熟的动作,一会儿就给她穿好了衣服。现在又开始给她梳头发,不得不说一句她们的手真巧,好漂亮的发髻。   咦?这是什么?姚梦琪好奇地拿起桌子上的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粉色的粉末,闻起来香香的:“这是什么?”   “这是香粉。”小翠说。   奥,胭脂水粉就是这些啊,姚梦琪好奇的看着桌上的东西。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给我梳妆好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好奇怪,虽然我还是我,可是现在的我穿着罗裙,插着发簪,连我自己都觉得铜镜中的女子怎么会是我呢?   “姑娘好漂亮啊,比凤仙阁的花魁都要美。”玉儿刚说完就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   “你胡说什么呢,凤仙阁的人怎么能跟姑娘比呢。”小翠提醒道。   “凤仙阁是什么地方啊?”姚梦琪问。   “没什么,姑娘还是先用莲子羹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玉儿遮掩说。   小翠也忙说:“是啊,姑娘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从昨天到今天姑娘还没吃东西呢。”   虽然不知道凤仙阁是什么地方,但猜也能猜到,花魁~必然是烟花之地,酒肆风月之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古装剧里不都这么演嘛。   姚梦琪闻到这银耳莲子羹的香味似乎把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看来她真的是好久没进食了。于是,姚梦琪不客气的吃了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填饱肚子。   享用完美味的银耳莲子羹,姚梦琪跟随玉儿前去参见这座宅子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天使,留个爪印可好? ☆、灯会邂逅   跨进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着黑色的裘皮衣领褐色衣袍,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一双深邃的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面容显出几分高贵,看起来和蔼可亲,旁边坐的应该就是他的夫人。   “老爷,夫人,姑娘已经带来了。”说着向老爷和夫人行了个礼。   虽然她不太了解这个时代的礼节,但毕竟是封建社会,那么她自然也是要行礼的。虽然动作不是很熟练,但我还是学者玉儿的动作向我的救命恩人行礼。   “小女子姚梦琪,拜见老爷,夫人。”姚梦琪恭敬地行礼。   “姑娘不必多礼,赐座。”老爷吩咐道。   “老夫姓崔,这位是我的夫人,今日看姑娘气色已经好很多了,不知姑娘为何会昏倒在路旁?”崔老爷开门见山的问。   对于这个问题姚梦琪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是怎么到了这个朝代,说出来他们会信吗。如果她说她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会不会觉得我在说谎,或者觉得她神志不清,还是先隐瞒下来,再找方法回去吧。   “这个……我对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了,可能是失忆了吧。我只记得我叫姚梦琪,其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姚梦琪回答。   “奥,那姑娘可还记得有什么家人吗?”崔老爷接着问。   姚梦琪摇摇头说:“我不记得我还有什么家人。”   “这么漂亮的孩子却失忆了,真是可怜。”崔夫人开口说。   “那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崔老爷看此女子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非一般女子所有。   刚好自己膝下有一子,泽儿那孩子到现在还有成婚,昨日听了夫人的话觉得如果可以有这样一个儿媳妇也是一种福气,只是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不如先收为义女。   “老夫昨日夜观天象,有流星划过星际遂外出遇姑娘晕倒郊野。老夫觉得是我与姑娘的缘分,既然姑娘无依无靠,不如我收姑娘为义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崔老爷提议道。   姚梦琪觉得这样也好,现在自己身在异乡无依无靠,对这里一点都不了解,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如果您不嫌弃,小女子愿意当您的义女。”姚梦琪起身忙要行礼。   崔夫人起身扶住姚梦琪,笑着说:“不必多礼了,孩子啊以后该改口叫义父了,瞧这孩子可人的模样谁瞧见了都喜欢。”   “好好~以后你就是我崔府的二小姐。”崔老爷摆手示意下人,“你们都来见过二小姐,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恭喜老爷了。”崔府的管家向老爷道贺,并对下人说,“都来见过二小姐。”   崔夫人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可是崔浩总是心系天下,想要辅助君王将北魏推上中原霸主之位。虽已过不惑之年,可膝下只有崔泽一个儿子。   姚梦琪走上前,崔夫人拉起姚梦琪的手,喜不自胜,见这位姑娘皮肤白皙,一双纤纤细手一看绝非农家女,五官清秀,崔夫人也是阅人无数,却未曾见过谁家的姑娘这个得如此清秀,落落大方。   听崔浩有意收为义女心里甚是高兴,以后身旁也有个贴己的人,不像自己的儿子,这些天又在军中忙碌,听崔浩说皇上正在筹备粮草准备攻打北方的大夏国。   说起这事,崔夫人不禁皱了皱眉,想他崔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毕竟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可是老爷却从小让崔泽习武,眼下又要打仗,自然儿子也要上战场的,每每想到这里,崔夫人都忧心忡忡。   待姚梦琪见过所有的下人,崔夫人就把姚梦琪带到自己的房间,对于刚刚收的义女自然高兴,想要送几件首饰给梦琪作为自己的一点心意,虽是义女但崔夫人觉得一看这个姑娘就是个善良的孩子,其实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亲生闺女。   “小翠,把我那支镂空兰花珠钗拿来。”崔夫人吩咐道,并拉着梦琪的手,“看到你就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了。”   小翠打开雕花檀木盒子,拿出珠钗递给崔夫人,崔夫人顺手将钗子给梦琪戴在头上,仿佛在梦琪的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并夸:“梦琪带上去真是好看,犹如出水芙蓉一般。”   “义母你太夸奖了。”姚梦琪被这么一夸不好意思的脸上泛起红晕。   “还不好意思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崔夫人拉起梦琪的手和蔼的说,“以后长来这里坐坐,陪我聊聊天。”   “嗯,我知道了,义母。”姚梦琪点点头。   “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你想吃什么,喝什么吩咐玉儿就行,以后玉儿就是你的贴身丫鬟了。”崔夫人拍着姚梦琪的手说。   “义母,你真好。”姚梦琪感动的说。   虽然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但是这个家却给了她如亲人般的温暖,从小没有母亲的姚梦琪是在奶奶和爸爸的关注下长大的,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微暖,原本打算要走的想法在这一瞬间动摇了。   以前羡慕别人有母亲,自己没有,现在自己也有了母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或许这一切都是缘吧。   只是她还是心里担心父亲和奶奶,不知道在另一个时空他们怎么样了。他们会不会现在正在担心她,一想到这里姚梦琪不禁锁眉。   “怎么了?”   “没什么,我很喜欢这支簪子。”姚梦琪看着铜镜里头上的簪子。   崔夫人叹了口气:“只可惜泽儿还没有回来,到时候让他带你出去转转。”   应该就是这个府里的大公子,看义父如此仪表堂堂,想必自己的这位哥哥也一定气度不凡。   从崔夫人那里回来,姚梦琪独自一人坐在庭院的亭子里一手托着腮帮发呆,思考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朝代?   虽然她的专业不是研究历史的,但是从历史课的学习上来说,古代的历史基本演变她还是清楚的。   于是姚梦琪决定先问问其他人现在是什么朝代,先弄清楚现在到底什么历史背景,她到底穿越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这时,玉儿端着茶走过来看姑娘在发呆,便嘻笑着问:“二小姐在想什么呢?”   “嗯~额……想些事情,可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姚梦琪拍了拍旁边的石凳,“玉儿,来坐。”   “这,不好吧,您是小姐,我们做下人的怎么可以和小姐同坐呢。”玉儿回答。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坐吧,没事的。”姚梦琪拉着玉儿坐了下来,“那这样,只要不在老爷,夫人面前,你还是叫我琪姐姐,就像我妹妹一样好不好,你总是叫我小姐~小姐的,我不习惯。”   玉儿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调皮的笑了笑坐下来:“琪姐姐你人真好,对待下人都像亲人一样。”   玉儿这小丫头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说话办事倒是挺机灵的,不时透漏着孩子气。   姚梦琪也倒了一杯茶给玉儿:“我生病好了之后对之前的事都记不起来了,我被义父带回来的时候可有随身携带什么吗?”   “有,你身上带着一个很漂亮的小包,夫人让我把它放在你的梳妆柜子的抽屉里了。”玉儿回忆着,“琪姐姐,你稍等我去给你取来。”   说完,玉儿就朝屋里走去取出一个淡蓝色的钱包将钱包交给姚梦琪。   这不是我随身携带的钱包吗?竟然也随我一起穿越了,不知道里面的东西少不少。   姚梦琪看到自己的钱包十分高兴,熟练的打开钱包,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让自己爱不释手的照片,姚梦琪拉开拉链,身份证,□□,护照,钱一样都不少,里面还有两张百元大钞呢!不过在这里估计是用不上了。   “哇!这是琪姐姐吗?好漂亮啊,像天上的仙子。”玉儿好奇的看着姚梦琪手里的照片,“这是哪位画家的作品啊,画的真是逼真,这纸在北魏好像没有卖的。”   “这是照片,估计只有我的家乡才有的吧。”姚梦琪将钱包收好,“我惟一的一点纪念了。”   玉儿忽然想到了什么:“琪姐姐,你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很是奇怪,你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可是周围无论是柔然还是匈奴的服饰和姐姐的衣服也不相同,琪姐姐~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偶是从21世纪来的==!   “隐约记得,不过我们那里很少有人知道,呵呵~”姚梦琪心虚的低下头喝茶,觉得还是换个话题吧,明明失忆哪里还会记得之前的事,免得一会大嘴巴说的驴唇不对马嘴。   “姐姐的衣服,我已经洗好放到柜子里了。”玉儿说道。   “谢谢你,我想我家那里应该是个避世的地方,所以不与外界有联系。”姚梦琪继续问,“你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份吗?我好像也不记得了。”   “现在是始光二年(425年)。”   “那……这里是哪个国家啊?”   “你所在地方是北魏,不过周边还有其他国家,比如大夏国,宋朝,柔然国等等。”玉儿对姑娘失忆到已经忘记了现在是什么年代感到吃惊,“姑娘你需不需要我给你请个大夫,或许你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呵呵~姚梦琪摆摆手说:“不用,既然不记得了,现在一点一点了解就好。”   姚梦琪想了想,北魏在历史上应该在哪里呢?如果是一个数轴,起点是三皇五帝,终点是清朝。   那么中间经历了夏、商、周(西周、东周)、秦、汉(西汉、东汉)、魏(三国时期)、晋(西晋、东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北宋、南宋)、元、明。   现在是始光425年属于南北朝时期,可是偏偏历史上对这段历史的介绍很少,我只知道这是一个上承三国魏晋,下启隋唐两宋的一个动荡时期。北魏的第一个皇帝是拓跋珪,那么当今的皇帝算下来应该是拓跋焘,历史上第二个一统北方的君主。   “那么现在的皇上可是拓跋焘?”姚梦琪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   “姑娘,我们平民是不可以直呼皇上的名讳的。”玉儿接着问,“梦琪姐姐是想起什么了吗?”   看来她的推断没有错,只是姚梦琪对这个时期的历史不熟悉:“想起一点点,你可以给我讲讲我义父的事吗,我对这个崔府还不是很了解。”   虽然大致的朝代对上了,可是我根本对这里还是不了解,对现在的这个家也不了解。看这个府邸必是一个大户人家,光是这府邸的面积可以相当于一个大别墅了。   在这个动荡的时期,什么人会有如此的府邸?看义父的谈吐举止必是位学识渊博之人,义父又会是什么人呢?   “老爷名为崔浩,字伯渊,现在是吏部尚书,也是咱们北魏的第一谋士。听夫人说老爷的父亲崔宏官至吏部尚书,是北魏道武帝、明元帝所倚重的重要谋士,曾参与草创各种制度,为北魏立国做出过重要贡献。明元帝赐府邸,老爷子承父业在朝为官,同时老爷平时喜欢研究天象,姑娘被救那日就出现异像,前几天还出现了五星同现天空,老爷和夫人还在院子里研究呢。”玉儿详细的介绍了老爷。   原来义父是朝中重臣,难怪有这么大的府邸,姚梦琪接着问:“那义母说她还有一个儿子,你能给我讲讲吗?”   “老爷只有崔泽一个儿子,我们称为大少爷,大少爷任骠骑将军,前天皇上下旨命少爷在军中整顿,准备出征。不过过几天少爷就回来了。”玉儿笑着补充道,“少爷可帅了,上次陪夫人去上香,好多家的小姐竞相观望,可是少爷连看都不看她们。”   看得出玉儿也是个花痴的小姑娘,估计现在还在幻想着他家少爷吧。姚梦琪伸出手在玉儿面前晃了晃,玉儿这才收过神儿来。   “这才几天不见,你就想你家少爷了?”姚梦琪调侃道。   “哎呀~琪姐姐不要乱说,少爷是主子,我是丫鬟,他就像姐姐一样对下人很好,所以府里的丫鬟都很喜欢少爷。”玉儿解释说。   虽然南北朝的历史我不懂但是据说这一时期虽动荡,但是也是英雄,美男辈出的时代。他们都很讲究穿着,容貌,至少看义父的穿着就很讲究。   现在我对我的处境有了一些了解,可是总觉得住在这样的府邸有种不安的感觉,奶奶总是教导我无功不受禄,我现在虽是崔老爷的义女,可是我觉得如果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不妥。可是,如果不呆在这里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是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更何况现在是乱世,要是我会一些防身术就好了。   对了,不会我可以学吗,我又不要求武功盖世,至少正当防卫还是需要的。我要怎么学习呢?   有了,嘿嘿~没错!就是——大少爷,也就是我的义兄。既然是骠骑将军必然会武功,我可以请教他,让他教我一些武功。   姚梦琪和玉儿回到房间,姚梦琪环视着墙上的字画,不禁感叹道:“这些字画真好。”(要是带回去的话一定值不少钱¥¥)   “琪姐姐真有眼光,老爷时常收集一些字画,平时少爷和老爷都喜欢写一些诗。”玉儿指着墙上的诗说,“这是少爷去年灯会的时候作的,过几天就是灯会了,到时候街上一定很热闹。”   姚梦琪觉得用毛笔写出来的字可以这么清秀,想必文采一定很好,看来这位大少爷还是一位文武双全之人。   来到古代,没有水笔,也没有铅笔,看来如果想写些东西看来还得练习毛笔,不然别人一定会觉得我是文盲吧。   姚梦琪看着手里的毛笔,哎~   “玉儿~你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吗?”姚梦琪歪着脑袋,手里拨弄着毛笔。   “玉儿并非从小在这里长大的,我到这里三年有余了,由于刚来的时候年纪小一直随小翠侍奉夫人,后来被夫人调过来侍候姐姐的。”玉儿回到道。   三年了~姚梦琪问道:“那你对崔府应该很了解吧?”   “嗯,算是吧。”玉儿点点头。   “你带我出去转转吧,我对崔府还不是很了解,万一我迷路了岂不是连自己的屋子在哪里都不知道。”姚梦琪放下毛笔,拉着玉儿到崔府各处走动走动。   玉儿开始从姚梦琪所住沁心苑讲起,这里比较清幽,出了沁心苑就是蜿蜒曲折的石子路,路旁种着桃树林,登上迂回的亭廊可以在这里赏鱼,碧绿的池水中一簇簇巴掌大小的莲叶,由于现在不是莲花盛开的季节,所以只剩下荷叶,偶尔可以看到红色的鲤鱼浮到水面。   从亭廊下来,玉儿又带着姚梦琪来到厨房,以及下人居住的地方。刚一进厨房,就看到一个瘦瘦的,穿着褐色布衣的男孩儿在偷吃。   玉儿悄悄走到男孩儿身后,拧着男孩的耳朵厉声道:“在偷吃什么呢?”随即捂嘴一笑。   哎呦呦~疼,男孩儿转身一看是玉儿,不悦地嘟着嘴:“我就只了一口,一小口而已。”   男孩儿眼珠子一转瞧见了门口的姚梦琪,似乎想了一会,惊慌的跪到姚梦琪跟前:“二小姐~小的不知道您来了,我……”   估计是怕姚梦琪怪罪,男孩儿不敢抬头,姚梦琪看了一下,这个男孩儿和玉儿年纪差不多,比自己你小那么一两岁的样子。   “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起来吧。”姚梦琪将他扶了起来。   男孩儿看姚梦琪并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舒了一口气解释道:“二小姐,小的就是最贪吃,不过小的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的~小的~听起来挺别扭,你有名字吗?”姚梦琪问道,一边在厨房转悠起来。   这厨房倒是不小,灶台,蔬菜,上面还有挂着的肉,晒干了的辣椒……   “我叫阿财,二小姐叫我阿财就行。”男孩儿笑着说。   “你一直都在后厨干活吗?我看你细胳膊细腿的,我觉得当厨子的应该都挺胖的才对。”姚梦琪随手拿了一盘糕点递给阿财,“给你,你不是饿了吗,要是被问起来就说二小姐送到,这样你就不用偷吃了。”   阿财一愣,一旁的玉儿笑了起来:“给你,你就拿着吧。”   “阿财谢二小姐,要是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其实小的不光忙后厨的事,有时候也到前院帮管家做事。”阿财接过糕点,一边吃一半说。   他还以为二小姐会罚他,没想到二小姐心肠好,还把糕点赏给了他,心里高兴极了。   离开厨房,玉儿又带着姚梦琪继续介绍崔府,竹林后面有一处别院,玉儿介绍道这里就是崔泽的别院,只是现在大少爷现在不在。   于是玉儿就带着姚梦琪走了进去,青石板铺的地面倒是干净整洁,别院的风格也很典雅,姚梦琪只是在院子里转了转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毕竟这属于个人空间。   姚梦琪摆了摆手与玉儿离开了竹林,从玉儿那里姚梦琪倒是对这位未曾蒙面的义兄有了些了解,同时也有些好奇他会是什么样子。   从玉儿嘴里说出来的都是在夸自己的少爷,滔滔不绝,连绵不断,眼睛里都在发光。   姚梦琪来到崔府也有几天了,经过调养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总是呆在府里都快闷死了。常言道生命在于运动,要是能出去溜达溜达就好了。   姚梦琪走出屋子,伸伸腰,蹬蹬腿,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自己都有些长胖了。   “玉儿,我好想出去玩,总是在府里呆着很闷的。”姚梦琪对身旁的玉儿说。   “可是琪姐姐你的身体不适合外出。”玉儿关心地说。   “我没事,真的,不信你看。”姚梦琪怕玉儿不相信又是蹦又是跳的,“你看我现在好得不得了。”   “可是,没有老爷夫人的命令,琪姐姐你是不能出府的,外面不安全。”玉儿说。   原来是这样啊,姚梦琪想了想,嘿嘿,崔夫人最心软了。要是她软磨硬泡一定有用,哪怕只是出去一会也好,出去透透气,看看这里古代的景象。   “我有办法。”姚梦琪拉着玉儿的手朝崔夫人的别院走去。   迂回曲折的长廊的东边是崔夫人的庭院,庭院里栽满了鲜花,开的花朵不是很大,从远处看星星点点,颜色有黄、红、白……还散发着阵阵清香,庭院里装修的富丽堂皇,庭院西部主要是假山。   假山重峦叠嶂,修剪的十分别致树枝与之掩映,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在真山里游览,栩栩如生。庭院的北部有个小树林,里面种有竹子、松树、桃树、铁杉等等。   漫步在这条长廊里,透过镂空的木窗感受着那非同寻常的气息,欣赏着那葱葱郁郁的树木。   绕过长廊,隐隐可以看到崔夫人在庭院里赏花,姚梦琪和玉儿走了过去。   似乎看到了远远走过来的姚梦琪,崔夫人笑着从石凳上站起来:“梦琪,来坐下来,我这儿刚好让人到沁芳源买的玉露马蹄糕。”   马蹄糕?还真没吃过,姚梦琪高兴的坐了下来:“那我不客气了,嘻嘻……”   姚梦琪尝了一块,味道甜甜的还真好吃,不禁又拿了一块放到嘴里:“真的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我这儿还有些花茶,味道也不错。”崔夫人说完,玉儿就会意地为姚梦琪倒了一杯。   品了一口花茶,是茉莉花茶,淡淡的清香溢出来真是沁人心脾。不过她好像忘了点什么,正题,正题!   一见到吃的她就把正事给忘了。   “义母,我这几日在府中都快待的发霉了,我可不可以出去透透气啊?”姚梦琪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梦琪你身体刚刚好,而且这外面也不安全,你一个姑娘出去我也不放心。”崔夫人关心地说。   “那真是好可惜啊,我都没有见过这里的繁华。”姚梦琪一副期待的样子,“要是能出去看看这里热闹的集市,吃到这里有名的小吃就好了,哪怕一小会儿也好。”   这个孩子啊,准是在府里闷坏了,看她一副十分期待的样子真让人不忍心。算了算了,就让她出去玩一会儿好了,不过她一个人是不行的。   “这样吧,我让玉儿和阿财陪你一起到街市上。梦琪你来这几日一定有些需要买的东西,我这身体不太适合那些热闹的集市,你就和他们两个到集市上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买些,如何?”崔夫人说。   “好啊好啊~义母真是太好了。”姚梦琪开心的习惯性的上前抱着崔夫人。   “这孩子……”崔夫人被姚梦琪的动作弄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笑着拍着姚梦琪的后背,“去吧去吧~早去早回,不然义母要担心了。”   “嗯”姚梦琪点点头。   出来的感觉真是爽啊~姚梦琪做了几个深呼吸,连空气都觉得清新多了。层层叠叠的屋宇下飘着各种布,有酒肆,面馆。各色小商贩在叫卖着,远远地姚梦琪就闻到了刚刚出炉肉包子的香味。   “阿财,我们买几个包子吃吧。”姚梦琪提议道。   阿财高兴地说:“二小姐,我这就去买。”   拿着刚出炉的肉包子,应该不错,姚梦琪拿了一个把剩下的几个分给玉儿和阿财:“我其实就是想尝尝,这些你们也尝尝吧。”   “二小姐,这真的是给小的吗?”阿财开心的问。   “那当然了。”姚梦琪点点头。   “琪姐姐真好,跟着琪姐姐出来一次,阿财一定不会嘴馋了。”玉儿偷笑着。   北魏的都城还真是热闹,前面好多人围在一起,似乎有什么精彩的表演。姚梦琪拉着玉儿的手和阿财挤进拥挤的人群中。   是精彩的杂技表演,两个小女孩在表演,只见其中的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熟练的下了个软腰,另一个女孩居然连着两个空手翻!接着两个小女孩又表演了精彩的抖空竹,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有看过类似的,众人都为她们的精彩表演喝彩,一个体态微胖的大叔的喷火表演更是精彩,仿佛一条火龙跃然空中。   “好~好~”周围不断有叫好声,围观的人纷纷朝铜盘里扔铜钱。   “阿财~阿财,给他们一些赏钱吧。”姚梦琪说一边鼓掌,一边对身旁的阿财说。   阿财有衣服里拿出钱扔到铜盘里,两个小女孩不断向围观的的致谢,看完了精彩的杂耍,姚梦琪和玉儿,阿才继续往前走。   玉儿买了三支糖葫芦,她和阿财,玉儿一人一支。喧嚣的集市到处都是叫卖声,不远处的杂货摊吸引了不少姑娘驻足,姚梦琪和玉儿也到跟前。   摊子上挂着各色香包,手链,红绳穿的玉饰,摊前还有胭脂水粉。姚梦琪一样就看到摊子上别致的梳子,拿起来细细观赏,觉得洁白如玉,于是问道:“这是什么数字啊,好漂亮。”   摊子上的小贩推荐到:“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象牙梳。”   “多少钱?我们家姑娘买了。”阿财跳到摊子前,不等姚梦琪说就已经把钱付了,将梳子装好对姚梦琪笑道,“二小姐喜欢就买了吧,今天我可是奉命带了足够的钱。”   既然买了就买了吧,姚梦琪没有说什么,虽然自己钱包里有钱可是在这里用不了。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层层叠叠的屋宇下各色的彩色灯笼亮了起来。相比较白天晚上似乎更加热闹,阿财看姚梦琪好说话,一路上买了不少好吃的,现在手里领着大包小包的点心,还有小工艺品。   不少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在夜色下闲逛于灯火交辉的集市,也有许多少女结伴而行,一看就知道是精心打扮的。   看来古代的盛会是为这些少男少女创造接触的机会,不少才子佳人会借此机会寻觅佳偶,月下赏灯。   姚梦琪停了下来,目光被眼前小巧精致的八角灯笼吸引,这些灯笼的做工真是精美,其上写道: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谜底是什么呢?姚梦琪喃喃自语道:“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啊~姚梦琪打了个响指脱口而出:“是风。”   “琪姐姐好聪明啊。”玉儿拍手说。   一位老伯走过来笑着说:“姑娘这是您的奖品,我们这里不同的灯谜都会有奖,姑娘看那边,许多雅士都在猜灯谜,对诗呢。”   姚梦琪接过老伯递过来的红色平安结,心里很开心,猜这个也有奖:“玉儿,阿财我们去那边看看。”   等会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人头涌动,阿财不时在后面喊道:“二小姐~等等我啊~”   纤纤细指划过一只只灯谜,姚梦琪的目光停了下来,轻声念到:“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   耳旁幽幽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留得水光照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好一首描写湖的诗。   咦?姚梦琪朝四周望去,撇过那盏精致的花灯,却见一男子站在花灯的另一侧,如霜的雪色衣袍,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毫无瑕疵的脸宠俊美绝伦,直而挺的鼻梁,纤如枫叶的薄唇,唇角总有意无意地微微牵起,浅笑似春风。   姚梦琪不禁屏住呼吸,眼前的人恍若仙人,精致的脸庞……   身后拥挤的人群来来往往,姚梦琪觉得身体一斜,重心向前倾去。啊~幸得眼前的公子接住,姚梦琪靠在男子怀里,不由得尴尬的脸红起来,急忙从公子怀里起来。   “谢谢公子刚刚相助。”姚梦琪觉得刚才的事有点不还意思。   “没关系~”少年轻柔的回答,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失神,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真是太丢人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犯花痴的表情,姚梦琪暗暗掐了自己一下,还是闪人的好,“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公子猜灯谜的雅兴了。”   姚梦琪拉着玉儿挤过匆匆人群准备回府,阿财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后面着急的蹦起来叫喊着:“二小姐,等等我啊~等等我~”   少年伫立在人群中,原本张口想要询问姑娘的芳名,只得微微一笑,看着她消失于人海中。   回到府里,姚梦琪把买来的好吃的带到崔夫人那里,姚梦琪觉得义母对我那么好,这次出去买了那么多好吃的给她送过去让她尝尝。   义母常年在府里,平时也很少到热闹的集市,这些有名的点心,小吃一定多年没吃过了。崔夫人品尝着小吃觉得自己收的这个义女真是乖巧懂事,心里很是高兴,难怪那些高门大户的妇人都会生几位千金,想来还是生个女儿贴心。 ☆、所谓伊人   清晨,姚梦琪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却发现随身携带的钱包不见了,里面还有两张毛爷爷呢!   姚梦琪把浑身上下都拍了个遍,奇怪?明明一直都带在身上的,怎么就没有了呢。姚梦琪把床上也翻了个遍,房间里也找了个遍,床底下,桌子底下,抽屉里都没有。   推门进来的玉儿不解的问:“琪姐姐在找什么呢?”   “就是上次能看到的蓝色小包,我现在找不到了。”姚梦琪撅着小嘴。   “琪姐姐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随手放在哪里了?”玉儿扶姚梦琪坐下来。   这几日都在崔府,就昨天才好不容易出去了一次。   啊!姚梦琪拍着自己的脑袋,可能是昨天灯会的时候,人多的缘故挤丢了。   昨天人那么多,现在一定找不回来了。哎,我只能用父亲常说的话安慰自己:不要为了打翻的牛奶哭泣。   “算了算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找也不会回来。”姚梦琪挤出一个笑容,“玉儿,你去拿些笔墨来。”   经过几日调整,姚梦琪似乎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对这个朝代的文化和风俗都有了些了解。现在姚梦琪在玉儿的陪伴下学习练习书法,只可惜成果不大。   写出来的字还是不好看,要是能用水笔写就好了==!姚梦琪看着书案上自己写的诗摇了摇头。   姚梦琪放下手中的笔,想起了义母的话,反正现在闲来无事,不如到义母那里溜达溜达。于是姚梦琪对玉儿说:“好无聊啊,我们出去找义母聊聊天。”   正当姚梦琪和玉儿有说有笑的往义母的别院时却看到崔管家慌慌张张喊下人去请大夫。府里丫鬟上上下下的都慌忙着去请大夫,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快去通知老爷,少爷,快去啊”崔管家对下人说。   姚梦琪忙上前询问:“崔管家,这是怎么了?”   “夫人的旧病犯了,我正准备去请大夫。”管家慌张地说。   还没等管家说完,姚梦琪急忙进到房间里,替崔夫人把脉。   只见崔夫人用手捂住胸口,说胸口痛。姚梦琪号完脉发现崔夫人患有冠心病,急忙吩咐管家把救自己时带的包拿来,虽然里面没什么东西,除了钱包里面还有放针灸针的无菌袋,很快下人便把包拿来了。   姚梦琪熟练地取出针取体针,主穴心腧,厥阴腧,配穴取内管,通里,间使,足三里。约二十分钟崔夫人似乎好多了,崔管家这才放心了。   “二小姐,您懂医术?”崔管家问,一边看着姚梦琪手里的针,“二小姐,可否借老朽一看。”   “好啊。”姚梦琪知道自己先前说过自己失忆,只能继续撒谎,“感觉好像以前学过针灸。”   “以小姐之见,夫人这是什么病?”崔管家问道,手里仔细观看这些银光闪闪的针,感觉并不是银针,从外形上看也和大夫用的银针不同。   “这是冠心病,表现为心绞痛,多见于四十岁以上的人。”姚梦琪看管家还是不明白的样子,“夫人这是旧病,病发生时,疼痛多见于胸骨后。我现在只是暂时缓解义母的疼痛,要想以后不再复发还需要每天施针,大约半个月后就会见效。同时义母也要服药,我现在开一个方子,麻烦您吩咐下人抓些药。”   “好好~快,快拿笔墨。”管家吩咐道。   额……我的字啊,真不好意思说我不会写,姚梦琪不好意思地说:“崔管家可否请你代写。”   “当然可以,小姐您吩咐就是了。”崔管家回答,心里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要是夫人出了什么事,他可怎么和老爷少爷交代。   “当归四钱,炒红枣六钱,茯神四钱,人参一钱,枸杞子四钱,生龙骨四钱,另煎兑服,……,这是主治这种病的药方”姚梦琪还不忘叮嘱,“现在夫人需要静养休息,暂时不会有什么事。”   “哎呀~二小姐真是托你的福,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老爷交代。”崔管家提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姚梦琪莞尔一笑:“现在没事了,崔管家还是吩咐下人去煎药吧,想必夫人休息之后就会好多的。”   “不知我可否问下小姐,为何这银针如此外形?”崔管家指着手中的银针问。   “啊~这个不是银针,是不锈钢针,一种矿石混合物打造的,比银针更方便。”姚梦琪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老夫真是见识浅薄,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崔管家笑道,“我这就去吩咐下人抓药去。”   崔管家拿着药方让下人去给夫人抓药,心里却对二小姐产生疑惑。   夫人的病不是一天两天,此前也曾请过大夫来看,可也总是好了又犯。方才看二小姐手法娴熟,医术精湛,回想二小姐开的药方,虽然自己对医不了解,但自己平时身体也不是很好,总是腰腿痛。所以常常邀请大夫给自己看看病,对草药的也是了解一些。   二小姐所开的药方虽从未见过,但从药性上说却是对症下药。   小姐如果失忆的话,为何有如此精湛的医术,为何懂得如何施针,开药方,莫不是神人下凡?此事还是需向老爷回禀,崔管家看着手里的方子思量着。   姚梦琪正准备离开却听见夫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于是和玉儿进屋。崔夫人招手示意梦琪到跟前,虽然仍旧底气不足,但还是能听到:“孩子~多亏了你,义母才能保住性命,这病啊早先就犯过,看了很多大夫可是都没办法根除。”   “义母不用担心,你会好的,只要坚持吃药加上食疗,这病就不会复发了。”姚梦琪握着义母的手。   “是啊,夫人您不会有事的。”玉儿说。   “义母,现在暂时不会发病,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会儿药好了我会让玉儿服侍您吃药的。”姚梦琪安抚着义母直至义母安心的睡着。   虽然义母不是姚梦琪的亲生母却待梦琪如亲生女儿一般,看到义母生病姚梦琪心里也很担心。   从义母的房间出来,姚梦琪还是不肯离开,自己坐在义母房门前的台阶上。玉儿看小姐没有回房间意思,看小姐忧伤的表情也能感觉出小姐在担心夫人,就陪小姐一起坐在台阶上。   ——————————————————   陵园小学家长会   梦琪背着书包独自站在学校门口朝远处张望,很多同学的母亲手牵着他们从姚梦琪的面前走过,在梦琪的心里她多么希望她也可以被妈妈这样牵着手,可是她连母亲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爸爸说妈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死了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她不懂,奶奶说妈妈到了天堂,变成了星星,当你抬头的时候就可以看到。   这时好朋友小楠笑着拍了拍梦琪的肩膀,笑道:“在干什么呢?”   “我……我在……等。”梦琪还没说完。   还没等梦琪说完,小楠就看到自己的妈妈来接自己了,急忙地说:“梦琪,我妈妈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小楠跑到妈妈面前牵起妈妈的手,朝梦琪摆了摆手。   梦琪羡慕的朝小楠摆了摆手,却听到远处传来,“梦琪,这里。”   梦琪猛地抬起头,却看到人群中的爸爸在朝梦琪示意。梦琪低着头走到爸爸跟前,这一刻她知道她和别人的不同。   ———————————————————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还流眼泪了呢?”玉儿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姚梦琪的脸颊,便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姚梦琪。   “没什么,沙子吹进眼睛了。”姚梦琪接过玉儿的手帕,擦掉眼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从大门窜进来一下人,手里拿着药慌慌张张的朝后院跑去,不时用手抓住因跑得太快几乎要掉下来的帽子,却被玉儿喊住:“阿财,这是夫人的药吗?”   “这是夫人的药,管家让我快着点把药煎好,看我这汗都出来了。”阿财头也不回就朝后院跑去。   “你等等我,我也去。”玉儿也追了上去,阿财老是毛手毛脚的,干什么都不认真,玉儿不放心。   玉儿把火候弄好,又把药材一次放到砂锅里小心地放到小灶上。阿财用扇子在下面卖力的扇着,不一会儿熏得脸都成了大花猫,惹得玉儿哈哈大笑。   阿财不服气的站起来,一副有什么可笑的表情。阿财用袖子蹭了一下脸却瞪大了眼睛一看,全是灰!这时玉儿笑得眼泪都开流出来了。   身后兹兹声响,才让阿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在下边扇火了,药汁都溢出来了。着急的阿财用手一碰盖子,立刻收了回来,烫的阿财赶紧双手拽着耳朵喊道:“好烫啊。”   “就说你办事我不放心吧。”玉儿笑着用布垫着把药汁倒到碗里,得意的朝阿财笑了笑。   姚梦琪在义母房门外走来走去,却看到玉儿一脸高兴的端着药过来,心想药终于好了。忙打开门让玉儿进去,姚梦琪轻轻地唤醒义母,亲手喂义母吃药。   义母看在眼里,甜在心里。人人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这话真是一点没错。虽然药很苦,但崔夫人在姚梦琪的照看下都喝掉了。   这时崔老爷从外面回来,管家已经告诉他夫人安然脱险了,可是崔老爷还是不放心赶了回来。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老伴,这么多年都是她陪着走过来。   当看到姚梦琪已服侍夫人睡下了,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同时吩咐说下人整理少爷的房间,今晚少爷处理完军中要务就回来,为的是让夫人快点好起来,他知道这几日崔泽不在,夫人很是想念。   听到儿子要回来了,崔夫人忙起身,崔浩扶起她,劝她再休息会儿,可是崔夫人却说:“没事的,我现在好多了,胸口也不疼了,好久没和泽儿吃饭了。”   管家按照老爷的吩咐厨房准备晚宴,崔老爷打算晚上和泽儿介绍他的义妹,两个人还没见过面,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认识一下。   崔府好久没什么喜事了,今天夫人转危为安,儿子也会来了,还收了位懂医术的女儿可谓是三喜临门。   回到房间,玉儿不住的夸梦琪的医术真好,但还是好奇地问:“琪姐姐,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啊?真是太神奇了,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夫人就转危为安了。”   “我好像以前学过吧,似乎想起来之前学过一些。”姚梦琪不好意思地说。   “今天晚上,大少爷要回来,老爷说要正式介绍你。”玉儿眯着眼睛,“又可以看到大少爷了,不知道我们家少爷在外面瘦了没??”   又有人开始犯花痴,某人嘴角抽动着,无奈的摇摇头……   崔府外一少年从马上跃下,身手矫健,崔府的下人忙进府禀报少爷回来了。早已在等待的崔夫人听到下人的禀报,欣喜的站起来朝外张望。少年披鹤氅裘急切的从庭院来到内堂,其容貌俊美,皮肤白皙,风度翩翩。   自从接到家丁传来的消息,崔泽就心急如焚,母亲身体不太好,一年总会犯一次病,一病就会很长时间。自己在军中也有好几日未回府了,崔泽安排好军中事物就一个人策马回府。   “泽儿,你可回来了。”崔夫人抚摸着崔泽的脑袋,“娘可想念你了,来让娘瞧瞧。”崔夫人拉着崔泽仔细的看了看,多日未见,崔夫人疼惜地说:“泽儿,这几天在军中都瘦了。”   “回来就好,泽儿军中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崔浩问,他知道这些天皇上必然忙着筹谋攻打大夏国,不知小儿这次回来是不是还要再回军营。   “粮草皆已备齐,这几日我跟奚斤将军研究攻城计划,皇上将计划大概布置下来,但周边国家必然回来阻止,要做到万无一失还需要考虑到各个方面,听说娘生病了,孩儿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赶来,但眼下局势紧张,刚好好友副将安颉(北魏开国功臣安同三子)代我整理军务,我才有机会来看娘。”一边说一边解开披帛递给下人。   崔浩这几日观天象,预测冬至日左右天气必将突变,加上泽儿的回答,此次西征皇上必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随即,崔浩吩咐下人叫二小姐来见见大少爷,崔浩万万没想到那日所收义女就了夫人一命。   听管家所说,姚姑娘不仅样貌楚楚动人,还精通医术,崔浩觉得这与天现异象有关,说不定自己所认的义女就像民间所说的天人一般,是上天派来的。古有传闻巫族人都身怀异术,女子要么美若天仙,要么其丑无比。(当然猜测属于前者)   下人纷纷将美味佳肴端上桌面,此时姚梦琪也已梳妆好前来拜见自己的义兄。   一女子在丫鬟的陪同下从帘帐后出面在崔泽的面前,袅娜纤巧,漆黑的长发及腰,步履轻盈,口若含丹,静静的双眸如春水流盼,一脸笑靥。   崔泽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住了。还记得儿时先生所教“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当时只是觉得很美,但是现实中却从未遇到这样的女子。   见儿子一副傻掉的样子,崔夫人笑了起来:“泽儿,这是你爹刚认的义女,以后就是你的义妹了。”   崔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说:“在下崔泽。”   “小女,姚梦琪,见过义兄。”姚梦琪说。   第一次听到有姑娘这么称呼自己,义兄~义兄~在崔泽心里回荡,崔泽觉得心里苏苏麻麻的,忽然有个妹妹让他不知所措,只知道点头。   “泽儿,这次你娘能够脱险多亏了你妹妹。”崔老爷一边招呼大家都坐下来,一边对崔泽说。   崔泽对自己忽然多了一个天仙一般的妹妹不知如何相处,自小家里就是他一个人,一个人读书,一个人练剑。不过既然父母对眼前自己的这位妹妹如此欣赏,那么他自然也要当一个称职的大哥。   “这杯酒,我敬义妹。”崔泽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姚梦琪虽不胜酒力,但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也自饮一杯回敬崔泽。   佯装给父亲夹菜的崔泽侧眼瞄到姚梦琪的笑靥,心里也莫名的跟着开心。他也不知道,看着她开心,自己的心里也莫名的开心。   “泽儿,你也多吃点,这此回来打算在家里呆多久?”崔夫人一边给崔泽夹菜,一边问。   崔泽接过菜回答:“不急,孩儿打算十五天后就回军营,军营里有奚斤和安颉将军在,父亲不用担心,我这次回来顺便督促魏国的工匠打造云梯,攻城锤,攻城塔,投石机,撞冲车等,毕竟这统万城可不是说攻下就攻下的。”   统万城?什么是统万城呢,姚梦琪回想着,我不记得哪个风景名胜有统万城,我只听说过万里长城,或许统万城早就风沙淹没在历史的潮流之中了,不然怎么会没有留下来呢?姚梦琪好奇地问:“什么是统万城,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大夏国那么出名的统万城,义妹怎么会不知道呢,全城上下没人不知道震惊四海的统万城,崔泽被姚梦琪的问题问楞了。崔浩忙解释说:“泽儿,你义妹对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你就和她讲讲这无坚不摧的统万城吧。”   “赫连勃勃也就是现在大夏的皇帝,他最信任的部将叱干阿利征发岭北十万胡人,汉人耗时六年打造了现今无坚不摧的统万城,之所以说统万城无坚不摧,是因为叱干阿利对这项工程要求十分严格,验工时若果铁锤能插入墙体一寸那么泥工就要被处死并埋进统万城,以至于成千的工匠的亡灵铸造了如今的统万城。”崔泽向姚梦琪讲述了统万城的铸造。   姚梦琪愣住了,那有多少工匠的血肉被埋进了那厚厚才城墙,以前只知道秦始皇时期修筑长城,地宫无数工匠陪葬,想不到南北朝还有这样的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次要攻打带下过岂不是有很多人都会失去生命。   姚梦琪放下碗筷问:“你们真的要攻打大夏国吗?”   崔泽点点头,他也知道自己此次前去将会凶多吉少,此次西征两千多里,只有拼死一战。   听到崔泽的回答,姚梦琪觉得将会有无数人失去生命,如果在和平的年代,这些士兵或许会卸甲归田过着辛福的生活。忽然一个想法从姚梦琪的心底冒出来,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位义兄是否答应。   ——————————————————   晚宴之后,姚梦琪回想着今天崔泽的话,遥望着星空,风轻轻吹动着她瀑布般的秀发,透着丝丝寒意。此时玉儿拿出披帛给梦琪披在身上:“琪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外边天气凉,还是回屋吧。”   姚梦琪抚摸着肩上的披帛,语重心长的问:“你觉得如果我请求大少爷事情,他会答应吗?”   “琪姐姐,你有什么事情吗,不如我替你去和大少爷说吧。”玉儿说。   姚梦琪摆了摆手,还是在犹豫,毕竟她与崔泽今天才见面,现在去请求别人事情感觉崔泽不一定会答应。   “玉儿,你先去休息吧,今天装了一天的淑女,我想在外面再呆一会儿舒展舒展筋骨。”姚梦琪说。   待玉儿离开,姚梦琪决定先去崔泽那里看看他睡了没有。梦琪慢慢的迈着步伐,一边走一边想该如何开口说,远远看到崔泽房间的灯光还亮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窗纱前走过。   我现在去会不会打扰到他呢?现在是古代,礼节上来说也不好,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这么晚了,他一定该休息了。姚梦琪叹了口气,打算回去。刚迈开步子,就听到身后门嘎吱~一声开了,姚梦琪抬头却对上崔泽的双眸。   打从晚宴后,崔泽脑海里就一直浮现着姚梦琪的笑靥。原本想练字,可是提笔半天也没有写出半个字,只好去睡觉,可是每当自己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甜甜的笑容。   无奈崔泽只好起身,打算到庭院里透透气,岂料一开门就看到一女子出现在门前,她竟然是——梦琪!崔泽的心不由得一颤。   姚梦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还没有睡啊。”   “这么晚了,梦琪你有什么事情吗?”崔泽问。   一阵冷风吹来,梦琪不禁打了个喷嚏,崔泽忙让姚梦琪先到屋里。姚梦琪在崔泽的屋里坐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崔泽:“泽哥哥,此次西征可不可以带上我。”   崔泽心里一惊,眉头微蹙,自古军营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的,更何况此次攻打大夏国凶多吉少,我不能让梦琪去冒险,不能!崔泽低沉而果断的回答:“不可以。”   “为什么?是怕我是女子,军营不让吗?”姚梦琪心里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我可以女扮男装,你就让我去吧。”   “为什么?”崔泽问,“你为什么想要去西征,军中严禁携带女眷,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且不说你的身份如果被发现是犯了军纪,就是你踏上西征这条路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不怕,我知道这一仗有多少人会死去,那些士兵也是有亲人的,我只想跟随军医一起救死扶伤。”姚梦琪恳求道,“而且我知道,义女母一定很担心你的安慰。”   “不可以。”崔泽依然坚定的回答,他宁愿梦琪恨他,也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姚梦琪看崔泽没有丝毫让步,她只好下定决心,再次恳求道:“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义父,义母也必然不会答应,但是此次战役我一定会去的。”   崔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倔强的女孩,从梦琪的眼睛里他看打了勇敢,坚毅,他知道即使他阻止她随他进军营,她还是会去的。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待你出征时再决定,我会等。”姚梦琪目光坚定,她不管她的能力有多少,不管她能救多少人的性命,她都要去努力,更何况崔泽在行军中有什么差池,她也好尽一份力“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   虽然心里有点失落,但姚梦琪还是坚强的走出了崔泽的房间,她相信她一定有办法让崔泽带她混入军营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办法而已。   这一夜,崔泽彻夜难眠,小时候曾为先生布置的作业失眠,长大后为每一次的作战而失眠,可是这一次只为她失望的眼神。他不知道如果他不答应她,她会怎么做。   姚梦琪回到房间,两只手支着脑袋,脑袋一片空白,如果崔泽不答应怎么办。如果你认为这颗平凡的小脑袋能想出什么奇招,那就太高估了,女人的三大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当然这三种我都不会用,不过死缠烂打还是可以的。嘻嘻……姚梦琪双手一拍,就这么决定了。   注:据《魏书》记载,“统万城城高十仞,基厚三十步,上广十步;宫墙五仞,其坚可以砺刀斧。台榭高大,飞阁相连,皆雕镂图画,被以绮绣,饰以丹青,穷极文采。” ☆、打造兵器   第二天一大清早,姚梦琪就从玉儿口中得知崔泽几天将要出门到城外的十里铺督促工匠打造兵器和攻城器械。姚梦琪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嘿嘿~我一定要跟他过去,要让他看看我的决心!哼哼~   崔府门外,崔泽从阿财手里牵过马儿,正准备要走,却听到身后的呼喊声。   “等等我~等等我~”姚梦琪跑得气喘吁吁,“等~等~我,累死了。”终于赶上了,姚梦琪高兴的说:“我跑得快吧,我可是我们学校女子八百米的冠军。”   崔泽一脸困惑的问:“梦琪,你怎么来了?”   “我要跟你一起去啊,你看我连男装都换上了。”姚梦琪拍了个pose,“怎么样,帅吧。”   崔泽笑了起来,梦琪的样子很有趣,从来没有哪家的小姐见到他会是这个样子,只是虽然梦琪现在是男装,但崔泽还是觉得不放心。   “你不是要去督促打造兵器吗,走吧。”姚梦琪一副准备好了的样子。   “阿财,你到后院再牵一匹马。”崔浩对阿财说。   马,==!难道要骑马去?我这辈子坐过旋转木马,做过公交,坐过飞机,可是没有坐过马!姚梦琪不好意思的问:“我们可不可以步行啊?”   崔泽俯身到姚梦琪的面前坚定地说:“不可以,我们要到城外的十里坡。要是用走的话,估计明天你也回不来。”   “好嘛~好嘛~,不就是骑马去而已。”姚梦琪转念一想,“不用牵马了,我跟你一匹马就好了。”   我不会骑,崔泽总会吧,只是可怜这匹马儿了。姚梦琪抱歉的走到马儿跟前小声的说了句:委屈你了。   “这……”崔泽为难地说,“梦琪,你还是自己一匹马好了,两人一匹马不方便。”   “我都不嫌不方便,快点啦,不然就真的是明天也赶不回来了。”说着就示意崔泽帮自己上去,无奈的崔泽只好照办。   这还是崔泽第一次带女孩子,崔泽感觉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可是心里面却是甜丝丝,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是将可以永恒在这一刻。崔泽策马扬鞭不到半日便道了十里铺。   姚梦琪经过这次事觉得自己应该学学骑马,连马都不会骑,怎么上战场,难怪崔泽不让我去。   原本以为这里是个店铺,现在看起来这里还蛮大的,姚梦琪跟着崔泽进到十里铺。   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寨子,里面有分为好几部分。有打铁的工匠,还有木匠,姚梦琪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原来古代的兵器就是这样制造的啊。   一位四十多岁的老者前来拜会崔泽,看到崔泽身后的陌生人,随口问:“这位是?”   “他是我的随从。”崔泽解释说,“眼下局势紧迫,我是奉命来看看这批器械准备的怎么样了。”   “啊,这样啊。”老者说,“不妨我们到屋里谈吧,这里不方便。”   崔泽看了一眼姚梦琪,叮嘱姚梦琪说:“我随先生先进去聊些事情,你在外面不要乱跑。”   姚梦琪高兴地点点头,依旧好奇的看着他们在制作器械。   不得不敬佩古人的智慧,姚梦琪惊奇的看工匠制作弓箭,这种弓箭不像平时电视剧上的一弓一箭,而是一发十箭。梦琪的不由得拍手赞叹道:“师傅,这弓真精致,是什么弓啊。”   制作弓箭的人回答说:“这是连弩,又名诸葛弩。”   诸葛弩难道是诸葛亮发明的?姚梦琪好奇地问:“这弓和诸葛先生有关系吗,不然怎么叫诸葛弩呢?”   “是啊,不过这种弩不仅提高了杀伤力,也提高了对使用者的臂力要求。不过这还不是最厉害的,现在最厉害的是床弩,弩中的霸王。”制作弩的老者说,“那是一种大型弓箭,安装在车上,最远可射中五百米远的地方。”   五百米,学校的操场一圈四百米!这么厉害,姚梦琪朝另一个地方走去,这里似乎是专门铸剑的地方。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汉光着膀子把打好的刀放在炉火上烧红,然后立刻放入冷水中适当蘸浸,让它骤然冷却。这样反复几次,姚梦琪好奇地问:“师傅,这刀为何要反复多次呢?”   打铁的师傅瞧了一眼姚梦琪,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样刀就会变得坚韧而富有弹性了。”打刀的师傅将烧红的到放入水里,顿时冒出滚滚白烟。   打铁师傅接着说道:“这是淬火,这淬火工序看起来容易,但操作起来极难掌握得恰到好处,烧热的火候、冷却的程度、水质的优劣,都有很大关系。淬火淬得不够,则刀锋不硬,容易卷刃;淬火淬过头,刀锋会变脆,容易折断;淬火淬得合适,得有极其丰富的经验的师傅才能铸出好的宝刀,利剑。”   听到这些,姚梦琪在心里想,南北朝的武器这么厉害吗?难怪崔泽不让我去军营,如果我到了军营会很危险,不仅仅是坚不可摧的统万城,光是这弓箭的射程就足以将我万箭穿心,更何况我又不会武功。   哎~只可惜我既没有防弹衣又没有枪自卫,姚梦琪失望的望着打铁匠身前汹汹的火焰。或许我只会给崔泽带来麻烦,成为他的累赘。可是我是真的很想去救人,奶奶说医者仁心,我怎么能不去呢。   姚梦琪伸出自己的手暗自叹息道:“你除了会治病救人,还会什么,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别人。”当姚梦琪失落的时候,一个灵感跃然心上。姚梦琪望着眼前摇曳的火焰,开心的笑了,她暗自对自己说,我一定可以做好的。   丰源客栈里,一位身着白色长袍,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的少年站在书案前,修长的玉手提握着笔,手法娴熟的在洁白的宣纸上勾勒着柔美的线条,少顷一位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的少女跃然纸上,宛若初见女子的回眸一笑。   此时一个书童模样随从手里端着一盘点心开心的从门外进来,看到公子凝神的表情,收敛了下笑容轻步走到少爷的身旁,却见一位恬淡笑容的姑娘,很是眼熟。   “少爷,这不是灯会上那位姑娘吗?少爷画的可真好就像那位姑娘现在在这里一样。”随从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地说。   “我只是照着这上面的画下来而已。”少年从衣服里取出一个蓝色的钱包,小心的打开,取出钱包内的照片。   自从那场如梦似幻的灯会之后,少年便常常取出这个精巧的小包,每晚他都会看上一会儿。可是这毕竟是别人遗留的东西总归是要还的,只是怕还了之后就不能每天都看到她的脸庞,于是,少年决定将这位令他爱慕的女子画下来。   “哇?这是什么,这么小小的纸上竟然可以把人画的这么像,比真人还漂亮(ps:哪张艺术照没有修过!)”随从说。   “在我心里她就是坠落红尘的仙子。”少年瞥了一眼随从,“顾旭,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看是少爷你看上人家了吧,嘿嘿~”顾旭笑道。   少年咳了几下:“这才出来几天就忘了规矩了。”   “额……少爷,顾旭不敢了。”顾旭一副知错的样子。   少年提起笔在花卷旁写下: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然后满意的对顾旭说:“你去把这幅画找最好的装裱师傅将它装裱话,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要装裱好,无论多少钱都可以。”   “是,少爷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命没了也会保这幅画周全的,嘿嘿~”还没一会顾旭就又和少爷开起玩笑,他知道少爷不会生他气的,因为从小到大都是他陪着少爷玩到大的,少爷心里那点小心思,他哪能不了解,他啊就是少爷肚子里的蛔虫。   “顾旭,你是不是皮痒痒了?”少年问。   还没等少年说完,顾旭就已经跑了出去,还不忘趴在门边补充了一句:“少爷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的。”   -_-|||没大没小的顾旭,要不是出来了,早就让你挨板子了,少年一脸黑线。   少年倚在窗旁,眼神望向窗外。   此次便装出行为的是探清北魏现在的军事计划。   放眼天下,北有大夏国,西有北魏,还有漠北千里黄沙之中的柔然人,周边还有许多小国家。   拓跋焘自从两次漠北荒漠击败柔然人,名声大振,周边国家不得不对这位北魏的雄狮刮目相看,同时拓跋焘也给周边国家敲响了警钟,因为他可能随时会因为看谁不顺眼就挥兵讨伐。   原本任荆州刺史的刘义隆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当上皇帝,因为母亲的缘故,幼年的他并不是父亲最喜欢的皇子,无论他在才学方面多优秀,父亲总是最喜欢他的哥哥刘义符,即使哥哥刘义符生性喜欢奢华,沉醉酒色,不理政事。   不过哥哥最终被父亲嘱托的辅政大臣罢黜。   经过多次努力最终还是没有获得父亲喜爱的刘义隆早就对皇位没有欲望了,为了不卷入皇位之争,刘义隆假装生病,多年不定期请御医看病,所有人都认为刘义隆体弱多病,所幸避开了很多不必要的祸事。   虽然大哥刘义符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但是对他这个无心皇位的弟弟还是很好的,这么多年他远离皇宫,先后任彭城县公,西中郎将,荆州刺史,每年刘义符都会派人给他送一些礼品。   通过和大哥的通信,他深知现在所面对的局面,他被推上了皇位,那么他面对的是日益强大的北魏,匈奴的敌视,柔然的骚扰,周边各国的虎视眈眈,或许这是他逃脱不了的命运。   他不是一个认命的人,他要改变,他不想最终像哥哥一样被朝中权臣所杀,也不想宋朝在他手里被毁了。   朝中大臣极力建议与夏国联姻,这样两国强强联手就可以对付日益强大的北魏,对此刘义隆只得答应。   原本赫连馨儿应该嫁给他大哥,可如今他只有答应这桩婚事,才能使宋朝的势力足以抵挡北魏。   现在的他只有乖乖听从辅政大臣们的话,继续装病,让那些辅政大臣对他放心,先解决了内有再解决外患。   他要将大权一点点收到自己的手里,对于他这个刚刚登上皇位的皇帝,他并不了解北魏的现状,所以变装出行。他已派出十名精心训练的死士潜入魏宫打探消息,也是时候传来消息了。   暮色下,一只翱翔于绯红云端的雄鹰展翅盘旋,脚下系有竹筒,稳稳的停落在少年的窗前鸣叫着。   “干得好,风儿。”少年抚摸着雄鹰的羽毛,从竹筒内取出纸条。   纸条上:北魏欲出兵夏国,谢晦已到达荆州,朝廷上奏请皇上到华林园处理民间案件。   刘义隆皱着眉头,将纸条握在手心里。此时,顾旭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看到从小看着长大的风儿高兴极了:“少爷,画我已经给您装裱好了,这风儿怎么来了?”   “顾旭,赶紧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得回去。”刘义隆说。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顾旭被少爷弄得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急着走啊,是不是想回去准备婚礼啊,我还以为少爷你不喜欢这张婚事呢,原来你这么着急啊。”   “我现在没空跟你开玩笑,那几只老狐狸又要给我出难题了。”刘义隆严肃地说。   一听少爷这么说,顾旭也不敢再开玩笑了,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包袱。刘义隆将装裱后的画递给顾旭嘱咐道:“这个小心保管,别弄坏了。”   “知道了,少爷。”顾旭接过盒子,将花卷小心翼翼地放好。   乘着夜色,两人策马连夜赶往宋朝都城建康,准备下一步的部署,不能让拓跋焘那么容易就拿下统万城,唇亡齿寒,等他打下大夏国,那宋朝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不过眼下他还没有绝对的实力去抗衡,他已发消息让人通知夏国赫连昌并散播给其他小国。   要不是王华劝他进宫,他才不乐意当个傀儡,他的两个哥哥怎么死的,他心里清楚得很。幸好他留了一手,让王华和王昙首管理荆州,不管这个皇帝当不当的成,荆州会是他的总基地。   想必谢晦那只老狐狸现在应该有王华他们对付,任他也没法捣乱,现在一定是徐羡之察觉出来些什么让他去处理案件。明明不想把大权交出来却总是这样做样子。   刘义隆心里清楚徐羡之是想试一试他的野心,回去之后刘义隆就下旨:朕尚年轻,不熟悉政务,由徐,傅代为审问。   不管他们吃不吃这一套,他得先忍着当孙子,要懂得藏拙。   十里铺中,姚梦琪踱来踱去琢磨着,虽然我没有缚鸡之力,但是我有智慧,至少我学过2KNO3+S+3C=K2S+3CO2↑+N2↑+Q,而且硫磺和硝石也有很好的药效。只是不知道应该配多少为宜,以前在实验室都只是少量,看来我还需要再研究研究。   姚梦琪仔细的看着这里的每一道工序,烧红的铁冷却冒出滚滚白烟。   穿过走道,这里存放着打造好的一只只锋利的箭,下面是打造好的剑。   刀刃上泛着白光~   不知这些兵器的锋利度,姚梦琪抽出一根头发,轻轻一吹,发丝迎刃而断,惊讶之余听到外面传来崔泽的呼喊声,忙从兵器房走了出来。   “你到哪里了?”崔泽问。   “我随便逛逛而已,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啊。”姚梦琪眨着大眼睛请求道。   “我说过,那件事不行。”崔泽依旧斩钉截铁地说。   “我又没有说是那件事。”==!姚梦琪撅着小嘴,“是另外一件事,一件小事。”   “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会想办法的。”崔泽松了一口气。   看崔泽答应了,姚梦琪高兴地指着面前打铁的工匠:“我要他给我打一套工具。”   顺着姚梦琪指尖看去,崔泽看到一位师傅在铸剑,可是他不明白姚梦琪要什么样的工具。莫非她要铸剑的师傅给她铸一把剑吗,她还是要去军营所以让我答应她给她铸剑。   崔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姚梦琪。   “这里的能工巧匠真多,我想让这位师傅给我做一套锋利的医疗器具。”姚梦琪解释说。   医疗器具?崔泽困惑的看着姚梦琪,眼前总说些他不明白的话,他只知道这打铁的工匠可以铸剑,打刀,做箭头,从未听说还能做医疗器具。   崔泽疑惑的问:“你所说的医疗器具,恐怕做不了,因为从未听说有人打造过这样的东西。”   姚梦琪想了想,手术用的器具那么多,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发展起来吧,不如回去之后我把它画下来,关键的地方表上注释,反正崔泽这几日都要来这里,一定可以打造出来的。   “不如,回家后我画出来,再细细给你讲,你再命人给我打造,怎么样?”姚梦琪想了想说。   崔泽对姚梦琪所说的东西也很好奇:“好吧,不过现在我们要回去了,如果早些的话还可以带你在城里逛逛。”   “这样就太好,我确实有些想买的东西。”姚梦琪神秘的一笑,开心的朝门外走去。   望着梦琪的背影,崔泽觉得他不了解眼前的这个女孩,她的想法总是出乎他的意料,和以往他见过的千金小姐不一样,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是这种不一样确实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魅力,让他无法自拔。   太阳缓缓地沉入云海之中,城门外姚梦琪坐在马上,崔泽牵着马朝城门走去。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姚梦琪每天都在崔府里,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姚梦琪在马上欣赏着一路上的风景心情格外的好。   哇~,古代的环境就是好,虽然没有现代的城市绿化那么好,但是随处都可以看到生长的野花,五颜六色,相互掩映,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真好,这么多天都在府里,都快要闷死了,这次和崔大哥出来可以顺便逛逛街,嘿嘿~   姚梦琪不知觉得哼起了歌,还不时地晃动着小脚,崔泽静静的倾听着歌词,觉得很好奇,他从来没听过,不过很好听,听起来让人很舒心。   你若化成风/我幻化成雨/守护你身边/一笑为红颜/你若化成风/我幻化成雨/爱锁在眉间/似水往昔浮流年/乖乖/我的小乖乖/你的样子太可爱/追你的男生每个都超级厉害/我却在考虑怎么sayhi/害羞的我这样下去要怎么办/怎么办爱情甜又酸/我不是boss/没有超大的house/如果送你rose/可不可以给我chance/不想看时间这么一点一滴飞逝/老夫子带着假发/我不要三寸金莲胡话/想和你跳超短裙的恰恰/想带你回家见妈妈/你若化成风/我幻化成雨/守护你身边/一笑为红颜/你若化成风/我幻化成雨/爱锁在眉间/似水往昔浮流年/周末找个借口和你泛舟一壶清酒/江水悠悠/我心悠悠/这感情justforyou/表面平静其实内心早已风起云涌/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哎哟你的心情左右我的情绪/虽然有些问题真的很难搞定/我还是充满信心/老夫子带着假发/我不要三寸金莲胡话/想和你跳超短裙的恰恰/想带你回家见妈妈/你若化成风/我幻化成雨/守护你身边/一笑为红颜/你若化成风/我幻化成雨/爱锁在眉间/似水往昔浮流年/你若化成风/我幻化成雨/守护你身边/一笑为红颜/你若化成风/我幻化成雨/爱锁在眉间/似水往昔浮流年——《你若化成风》   “梦琪,这是什么歌啊,我从来没听过,歌词听起来很有意思。”崔泽侧过头笑着问。   “嗯~,这个歌就是随口那么一唱而已。”姚梦琪听到别人的称赞不好意思的一笑,却看到远处的城门,“那个城门到了,是不是进到城里就可以随处看看了?”   崔泽点点头说:“嗯,这些天你在府里也没有机会到外面,今天你可以好好逛逛,如果你有什么想买的可以告我。”   “真的吗,什么都可以吗?”姚梦琪搂着马脖子凑到崔泽面前问。   “嗯……”,崔泽忙转过身,牵起缰绳,“我们还是赶紧进城吧,一会城门该关了。”   厚厚的城墙外三重士兵看守,似乎所有的进城人员都远进行搜查。崔泽出示了腰牌,只见守城的将领客气地说:“不打扰公子进城了,您走好。”   随即朝身后的士兵发令:“都让一让,让公子先进。”   “那打扰了。”崔泽双手一拱,施以谢意。   穿过城门的门洞,是一派热闹的景象,随处可以听到叫卖声,姚梦琪从马上下来好奇的看着以前的一幕幕,上次都没有玩尽兴就回去了。这里有卖包子的,首饰的,还有各色的小挂饰。街道两旁还有茶馆,旅店,酒肆。   “卖糖葫芦喽~卖糖葫芦喽~,不甜不要钱~”一位大叔在人群中叫卖。   姚梦琪高兴极了,拉起崔泽的手就朝卖糖葫芦的大叔走去:“我要吃糖葫芦,一定很好吃。”   卖糖葫芦的大叔笑着问:“这位小姐要买支糖葫芦吗,我这糖葫芦是这出了名的,不甜不要钱。”   “嗯。”姚梦琪笑着把眼睛眯了起来对崔泽说,“我要上面那支,那支。”   崔泽就这么被眼前这个外边淑女的小丫头拉到了摊子前,看着姚梦琪撒娇的样子,崔泽心里偷笑着,取出钱袋买了一支递给姚梦琪:“给,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接过,姚梦琪满足的咬了一颗山楂,品尝起来:“真的很甜。”说完把糖葫芦伸过去:“崔大哥,你也尝一颗。”   崔泽愣了一下,忙摆手:“不了...不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妹妹的性格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还真是很少有女孩子有这样的直爽。   注:宋文帝刘义隆(407年-453年3月16日),小字车儿,中国南北朝时期刘宋王朝的第三位皇帝。小字车儿,宋武帝刘裕第三子,424年即位,在位30年,年号“元嘉”,谥号“文皇帝”,庙号“□□”。生于京口(今江苏省镇江市),成人后身高七尺五寸(181.5厘米),博览群书、涉略经史,擅写隶书。公元420年(元熙二年,永初元年),刘义隆受封为宜都王,高祖刘裕病死后,太子刘义符继位(即宋少帝),因他游戏无度,被辅政的司空徐羡之、中书令傅亮、领军将军谢晦于公元424年(景平二年)五月废黜(后被杀),迎立当时任荆州刺史的刘义隆为帝,改元元嘉。   注:《天工开物》中记载“(成分)以消石(硝石)、硫磺为主,草木灰为辅。消性至阴,硫性至阳,阴阳两神物相遇于无隙可容之中,其出也,人物膺(承受)之,魂散惊而魄齑粉(粉身碎骨)。”   注:“诸葛弩”在一个弩槽中放十支箭,装有活动扳手和可以在弩臂上滑动的箭槽。使用时先将扳手向前推,箭槽向前滑动,弓弦沿槽下部的弦道后移,移至末端,就落到坎缺之内,弓弦从而被钩住,再将扳手向后拉,□□随之张开,弓弦自坎缺中跳出,箭槽中最下面的一支箭随之发射,同时箭槽中上一支箭落下补位,周而复始。   生铁、熟铁和钢的主要区别在于含碳量上,含碳量超过2%的铁,叫生铁;含碳量低于0.05%的铁,叫熟铁;含碳量在0.05%-2%当中的铁,称为钢。   《太平经》卷七十二中记载:“使工师击冶石,求其铁烧冶之,使成水,乃后使良工万锻之,乃成莫邪(古代的利剑)耶。”   《诸葛亮别传》关于蒲元在斜谷口为诸葛亮铸刀,“镕金造器,特异常法。”此时期为三国时期,证明北魏时已有炒钢技术。 ☆、拜师学艺   姚梦琪一边走着,一边好奇地看着集市上卖的东西,哇~这些雕刻的很精致的的小挂饰真好看,还有那边的首饰。真让人不可思议,在这个既没有电,有没有机器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么精细的打磨,钻孔技术。姚梦琪瞪大眼睛看着摊位上的首饰,崔泽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姚梦琪的样子。   “这个多少钱?”崔泽正准备付钱,却被姚梦琪拦了下来。   “你要买?”姚梦琪问。   “看你这么喜欢的样子,所以买给你啊。”崔泽回答。   姚梦琪手指指了指自己:“我?”看来泽大哥是误会了,这些首饰的确很精致,不过我没有想买,我真正想买的是其他东西,对,很重要的东西!   姚梦琪忙摆手:“我没有想买这些,不过我确实又想买的东西。”   姚梦琪勾了勾手指:“跟我来。”   崔泽饶有意思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知道这小丫头要干什么,不过总觉得她的言行很有趣,自己也莫名的高兴,很想看看她到底要买什么。女孩子不都喜欢首饰吗,刚才她的样子不也说明她喜欢吗?   “这里,嗯,就是这里了——济安堂。”姚梦琪得意的指着那里。   “这里,你要买药?”崔泽不明白的看着梦琪,“不过这里我倒是有认识的人。”   “这里?谁啊?”姚梦琪好奇地问。   “这次打仗我还得请这里的安大夫到军中当军医,他的医术可是这里首屈一指的,每次我都会请他,他在这一行已有十几年的经验了。”崔泽解释说。   济安堂——姚梦琪望着上面的字,这位安大夫既然是军医,那我不就有机会混进军营了。如果我是他的助手,不就可以了吗,姚梦琪高兴地握着拳头YES!   一进门,正在称药的老伯就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崔将军,快坐。”   “阿七,快去上茶。”安大夫招呼崔泽坐下,“不知这次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这次确实有想请您的意思,这次皇上要有大的行动,原本我打算过几天再给您说的,今天是我的义妹想买点东西。”崔泽笑着介绍到,“这位是我才认的义妹。”   “可是,这不是位公子吗?”安大夫打量着眼前身着男装的女子,感叹道,“哎呀,原来这是为姑娘啊,老朽都没看出来。”   “不知姑娘想买些什么?”安大夫问。   “我要一些硝石,硫磺,还有一些木炭粉。”姚梦琪回答道。   “阿七,帮这位姑娘拿些硝石,硫磺,木炭粉。”安大夫吩咐道。   这是一个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孩端着茶走了过来,他带着半边面具,不过依然可以看到他的侧脸。他放下茶后,恭敬的点点头,并没有回答。   安大夫解释道:“这是我的义子,十年前跟随戍边大将军打仗时见这个孩子可怜就把他救了回来,我一个穷大夫,又常年跟随军队上战场,这么多年也没个后,所以就收养了这个孩子,只是那时候他还小,经历了可怕的战争后就有些说话不畅,你们不要见怪。”   “原来是这样啊。”姚梦琪仔细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孩,男孩把脸侧了过去。   阿七到柜台去取硝石,姚梦琪也跟了过去。看到这些熟悉的药柜,姚梦琪用手轻轻地拂过一排排的抽屉,让她回想起来小时候跟着奶奶学习中药。   ————————————   医院里,姚梦琪偷偷溜进中医科,乘阿姨不注意,姚梦琪弯着腰从窗户下偷偷溜了过去。褐色的中药柜子上一双小手偷偷摸了上去,握着小抽屉的圆环,将抽屉拉开。一个小女孩踮着脚,伸手从抽屉中拿出东西。   哇~拿到了。小女孩伸开手,是冰糖。小女孩偷笑着扔到嘴里,又继续踮着脚拉开另一个小抽屉,拿了一颗红枣塞进嘴里。似乎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又伸手拿了几颗红枣塞进兜里。高兴地跑到奶奶坐诊的办公室里坐在小板凳上,翘着二郎腿,摇着小脑袋。   “梦琪啊,什么事那么高兴啊?”奶奶问。   “没什么~没什么~”小女孩低着头,小手捂着口袋。   “你啊,又去偷吃了吧。”奶奶宠溺的抚着姚梦琪的小脑袋,“下次被护士阿姨看到了你怎么办。”   小女孩吐了吐舌头。   ————————————   阿七将药包好,准备递给姑娘,却看到眼前的姑娘黯然伤神的样子,不便打扰,遂静静等候。   “虽然阿七看起来傻傻的,但是办事手脚利落,这些年跟着我也学了一些医术,我平时在军中的时候店里的事情都是他打点的。很多时候他都可以将想要说的话写下来,还能熟练的写一些简单的药方。”安大夫和崔泽聊着。   姚梦琪回过神才发现药已经包好了,于是从阿七手里接过药,微笑着说:“谢谢~”   东西是拿到了,可是姚梦琪发现自己还有一件更重要的是要做,如果做好了,说不定就可以混入军营。姚梦琪笑着走到安大夫身旁客气地说:“不知安大夫可需要帮手。”   “姑娘为何这么问?”安大夫回答。   “我很喜欢治病救人,我看安大夫这里很多病人,想必安大夫一定需要帮手,我也想在安大夫这里学习一二,不知小女子是否有这个福气认您做师傅。”姚梦琪鼓起勇气,坦白的说。   “这,不好吧。”安大夫看了看崔泽问,“姑娘喜欢治病救人是好事,但是姑娘对这中药,开方没有经验,小店也是本小利薄。”   “这您不用担心,我不收工钱的,我只想在这里安心的学习。我对中药开方有一些了解,安大夫可以考我。”姚梦琪自信地说。   “梦琪,你当真要在这里当伙计吗?”崔泽问。   “嗯,这件事和那件事无关,我只是想拜师学艺。”姚梦琪掩饰说。   “好吧,我考考你,如果我的问题你回答上来,我就收你为徒。”安大夫捋了捋胡子说。   看姚梦琪如此执着,安大夫也有心想收为徒,只是如今的大夫多数为男人,很少有姑娘家当大夫的。不过,眼前这位姑娘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不仅仅是气质,就冲这决心安大夫决定试一试她。   “姑娘既然对开方子有了解,那病人高烧不退,伴有头痛,咽干喉痛,全身酸痛无力,姑娘认为这是什么病症,应该开什么样的药方?”安大夫想冬春季节,许多百姓都会得风寒,也是所有病症中最常见的,如果想当帮手,那么最常见的症状应该会处理,这样当他外出看诊时,店里有阿七和帮手就让他放心多了。   姚梦琪想了想,一手指着下巴说:“这叫感冒,额……就是风寒,伤风那些。用一些陈皮,白药,甘草,再加些生姜,柴胡,防风就可以了。”   “嗯~这个方子很好。”安大夫细细品味了其中的药材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些了解,除了对症下药,你还会些什么?”   “其实诊脉针灸我都会一些,临床上也曾在医院实习过,不过只是实习。”听到安大夫这么问,姚梦琪觉得看来自己回答的不错。   “临床?医院?实习?”安大夫不解的问,“这些老夫都没听说过。”   “奥~那个临床啊就是实地给别人看病,医院嘛就是医馆,实习就是像当助手那样跟在大夫后边打打下手。”姚梦琪忘了这是古代,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还是说点简单的比较容易理解。   “原来姑娘以前也曾在医馆里帮过忙,看来姑娘是有经验,所以才这么从容不迫。难怪啊~难怪”安大夫接着说,“姑娘说自己也会针灸,那风寒应如何施针啊?”   “体针取风池,曲池,合谷,迎香,足三里。”姚梦琪转了一圈继续道,“高热稽留加大椎或点刺少商,放血少许,咳嗽加列缺,天突,风寒加风门,列缺,风热加鱼际,外关。”   安大夫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轻点着头:“你的回答不错,不过看病不仅仅是开方子,还要对这些药材的药性有所了解,我考考你怎么样?”   “那我就献丑了,师傅请问。”姚梦琪说。   “那你说说丹参的药□□。”安大夫问。   “味苦,微寒,无毒,主治心腹邪气,寒热积聚,有益气的功效。”姚梦琪娓娓道来。   “不错。安大夫接着问,“那半夏的药性呢。”   “味辛,有毒,主治伤寒寒热,头眩,咽喉肿痛,……还有止痛的作用。”姚梦琪心想这下该收我这个徒弟了吧。   看这位姑娘年纪轻轻不仅懂得针灸,熟悉药材的药性,如果当自己的徒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看着小丫头的机灵模样,自己的医术也算可以后继有人了,虽然他从不收女孩子为徒弟,但这孩子的聪明,机智确实很讨人喜欢。安大夫心里仍在犹豫着。   “姑娘的基础很好,不过还请姑娘容老夫考虑考虑,过几日我再给姑娘答复如何。”安大夫笑着说,只是不知崔将军的这位义妹贵为小姐,不知是不是一时兴起,不过时间会给出答案。   我回答的这么好,为什么还不收我呢,原本还以为希望很大呢,她虽然心里很失落但是她知道安大夫并没有拒绝她,那么她还有机会。   姚梦琪一副坚持的样子:“好,我会耐心等待的。”   这时崔泽在一旁挑眉一笑,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丫头鬼点子还真多,知道我不可能答应,就坚持要做安师傅的徒弟,为的还不是想混入军营,如果这点小心思他都猜不透,他还怎么称得上是北魏第一谋士的儿子呢。   原本以为在他再三拒绝之下她会死心,没想到她又想其它方法,罢了罢了,如果不让她去她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不过,还是先不要告诉她,看看她还要做什么。   “那我们先告辞了,安师傅,七日后再会。”崔泽起身,拱手拜别。   “好好~,老夫送送你们。”安大夫也起身相送。   出了济安堂,崔泽依旧愿意牵着马让姚梦琪骑着,姚梦琪偷笑着说:“我感觉现在不是我是侍从,倒是崔大哥像是侍从,嘻嘻……”   “以前我觉得你很淑女,现在发现啊~”崔泽笑着转过头刚好看到姚梦琪的笑靥,一种温馨的感觉涌上心头,“现在觉得你还真是调皮。”   这是夸我吗,姚梦琪嘀咕着,一偏头却看到不远处车水马龙,可以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上是镶着金边的牌匾,上面挂着红色的红绣球,绣球下面写着凤仙阁。   凤仙阁?好熟悉,我在哪里听说过呢?啊!对了,上次玉儿说过凤仙阁,这四周就属这座楼阁最为华丽,二楼还可以看到红色的纱帐,楼台上随处可见身着彩衣的女子,这里必是烟花酒楼之地。   “崔大哥,我们去那里看看嘛,那里很热闹。”姚梦琪趴在马脖子上央求道。   此时绯红的晚霞映着积云还泛着点点余晖,夜幕将至,此时凤仙阁的生意越发红火,人头攒动,街市上也亮起了各色灯笼。崔泽犹豫了一下,这里毕竟是男人来的地方:“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我好多天都没出来过,好不容易出来,你就让我去吧,更何况我现在是男装,不会有人发现的。”姚梦琪继续撒娇道,“你就带我凑凑热闹嘛,就一会。”姚梦琪竖起一根手指继续央求。   崔泽望着灯火闪耀的红纱帐,似乎在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因为姚梦琪的请求答应了下来:“好吧,你要听话,不要乱跑,不然我一定会把你带走。   “嗯,一定听你的,你说东,我绝不往西。”姚梦琪并着三根手指起誓,嘿嘿,这下说不定就可以看到传说中的花魁了。   店里的小二真是手脚麻利,一看来客赶忙上前牵马。还真别小看这里,外面看和其它酒楼不同,只不过挂了些彩灯,颜色艳丽的纱帐,但是这凤仙阁里可真是一个大世界。   里面有跑堂的小二,有商人,还有不少达官显贵。六根两尺多的红漆柱子立于舞台四周,从房顶缀下无数彩球,中央还有铺着红毯的楼梯。   一位穿金戴银,红光满面的妈妈摇着身子迎上前来:“呦~这不是崔公子吗,今天如意姑娘将献舞,您都好久没来了。”   “呦~这位公子面生啊,第一次来吧,快来这边坐。”眼前的妈妈自我介绍道,“您叫我红姨就行,我是这儿的老板娘,公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尽管说,我这儿什么样的都有。”   崔泽示意了一下老板娘,老板娘便知趣地走了。不过老板娘口中的如意姑娘是谁?感觉他们好像认识,难道眼前风度翩翩的崔哥哥也经常来这里吗?虽然我不能直接问崔泽,不过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如意姑娘。   望着眼前铺着红毯的楼梯,她应该会从上面下来吧。咦?杯子,上面还有花纹,姚梦琪眨了眨眼睛。   “想什么呢?尝尝这里的碧螺春。”崔泽递过茶杯。   “嗯,谢谢。”姚梦琪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桌上还有果品,正好也饿了,我就不客气了。   “桂花糕好吃吗?”崔泽笑着问。   “嗯,很好吃”姚梦琪说着拿了一块伸到崔泽面前,“你也尝尝。”   崔泽看着眼前的糕点,嗤地笑着接过糕点:“我觉得……你总是有点与众不同。”   “嗯?奥。”姚梦琪一边吃一边想~当然不同了,我又不是这里人。   此时,红姨登上舞台:“承蒙诸位爷的赏光,今晚,凤仙阁将为各位乘上我们姑娘的拿手歌舞,大家一定要玩的开心,喝得尽兴啊。”   说完,红姨身后一排身着彩衣的女子便上场,台下奏起音乐。姚梦琪一手托着脸问:“崔大哥,如意姑娘什么时候上场啊,我好想看一看。”   “她是花魁,自然是在最后。”崔泽自饮了一杯,“你怎么对她有兴趣了?”   “我听说她很漂亮,所以好奇嘛。”姚梦琪咧嘴一笑,“崔大哥,你是不是也喜欢如意姑娘啊?”   崔泽停下了酒杯,望着楼上:“我们只是朋友,知交而已,我其实没有喜欢过的人,因为大多数情况都是别人仰慕我。”   姚梦琪额头出现黑线,他是喝多了吧,真自恋,不过玉儿倒是挺喜欢他这个大少爷的。   这么侧着看,真是完美的侧脸啊,白皙的皮肤,棱角分明眉眼,阳光型男,难怪刚才在外面我都不觉得冷,有个这么阳光的大帅哥在身边怎么会冷呢。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啊?”崔泽问,“这眼神让人感觉怪怪的。”   “额……我觉得崔大哥如果是女的应该也很受欢迎。”姚梦琪回答。   “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是女的。”崔泽说,“你想的还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你和如意姑娘怎么认识的?真的很漂亮吗?”姚梦琪想了想又问,“那她和这些姑娘一样吗?”姚梦琪指了指身旁陪酒的姑娘。   “这里的姑娘并不都是你想的那样,如意只卖艺不卖身。”崔泽回答,“我和她相遇只是偶然。我十二岁那年随母亲到道安寺上香,归途中因为贪玩就没有跟随母亲回府。我和随从阿财打猎回来时刚巧遇到她被贩卖到凤仙阁。可是我随身并没有带银两,情急之下我把随身携带的玉佩抵押给红姨,那可是上等的和田玉,自然红姨不敢造次。只是她父母都死了,无人照看,自己愿意留在凤仙阁学习技艺,成了这里的花魁。”   “之后呢?”姚梦琪追问道。   “后来,她无论是歌舞,还是琵琶,古琴都有自己的风格成了这里的头牌,之后就攒钱将当初变卖的玉佩赎了回来,并差人送到我府上。我处理完公务后就会来这里听听她弹琴,就像我妹妹一样。”   妹妹啊~我以前在高中上学的时候帅哥总是有一大堆妹妹,到了古代原来还是这样啊,看看楼上那些女子朝这边一个劲儿地抛媚眼,看来崔大哥已经习惯了。   上面都是性感的美眉啊,他连看都不看啊,倒是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这身材没得比啊~姚梦琪暗自叹了口气。   这时耳旁传来阵阵欢呼声,大家都把目光看向舞台中央,上空纷纷扬扬的飘落下鲜艳花瓣,一位身着红衣,头戴步摇的女子顺着绣球纱带而下,宛如仙子。   女子身子轻盈,笑靥如花,博得场下更加热烈的欢呼声。想必眼前这位就是如意姑娘了,因为崔大哥看她的眼神,微微扬起的嘴角。   嘴上说是妹妹,可是她觉得事实一定不是的,说不定崔大哥的意中人正是如意姑娘。   哇,一支玫瑰朝这边抛过来,姚梦琪伸手接住了,高兴的朝台上的姐姐摇了摇手里的花,台上的女子也朝我笑着,感觉很温暖,就像姐姐的感觉一样。   是啊,就算这里是风月之地,但是依然有在针尖上跳舞的天使,难怪崔大哥会这么欣赏她,有机会让我当一回红娘也不错。   “一朵花就可以让你这么开心,要不要在你的院子里种些啊。”崔泽看姚梦琪接到花后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的样子,心里总想笑,似乎这个忽然出现的妹妹,让他这些日子里很开心,他似乎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她的存在了。不知道是哥哥对妹妹的爱还是自己真的喜欢上这个小丫头,她的美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总让他感到很舒心。   姚梦琪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或许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玩,一个人玩羽毛球,一个人对着墙打乒乓球,一个人在院子里摇呼啦圈,而现在自己多了一个哥哥,忽然有一个人关心自己的感觉真好,姚梦琪情不自禁地说:“有个哥哥真好。”   崔泽愣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悸动,不过又有种失落的感觉,只是哥哥……确实她是他的义妹,当然就是他的妹妹,是他想多了。崔泽笑了一下,手招示意红姨,红姨立马笑脸相迎。   “哎呦~崔公子有什么吩咐?”红姨问。   “今天如意姑娘有人定了吗?”崔泽问。   “这如意姑娘刚被黄员外定下,晚上要……”红姨还没说完。   “我今天就要定如意,你看着办吧。”崔泽平静的说。   “好,我这就把它推了,还是为您准备楼上的雅间,我这就去准备。”红姨忙招呼小二去整理。   望着台上的如意姑娘,姚梦琪眼里充满了羡慕之情,真美,要是我也能像这样曼妙的身姿该多好啊。一曲舞毕,如意姑娘随我们到了雅间。   “阿泽,这位是?”如意姑娘偏着头笑着问。   “这位是我的义妹,名为姚梦琪。”崔泽介绍道。   姚梦琪笑着回应:“你叫我梦琪就好,我以后就叫你如意姐姐好吗?”   “好啊,真是很难得看到阿泽带女孩子。”如意姑娘打趣说,“我刚才差点误会了。”   “没有啦”姚梦琪闻到一股很特别的清香,打量了一下屋子四周也没有什么花,不过这种香味倒是很像香水,“如意姐姐,这里好香啊。”   “奥,前段时间有些相遇的商人路过这里就到凤仙阁了,他们送了我一些用花瓣提炼的精油。”如意姑娘回答说,“我这还有一些,不如送给妹妹了。”   哇~真好,姚梦琪接过精致的玉瓶轻轻的嗅了一下,是淡淡的桂花香:“如意姐姐,你这是太好了~”姚梦琪开心的拥抱着如意。   “你不要介意,她总是行为有些……不过看得出她很喜欢你的礼物。”崔泽无奈的摇摇头。   对了,自己是不是太热情了,姚梦琪松开了说,抱歉的吐了吐舌头:“没吓到你吧,我们那里都是这样的。”   如意拉着姚梦琪坐了下来,微笑着说:“我一点都不介意,反倒是很开心。”   “阿泽,对不起”如意认真的对崔泽说,“你很久都没有来了,我知道上次的事你很生气,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崔泽沉默着……   “怎么了?”姚梦琪好奇地问,“姐姐为什么不想离开这里啊,这里毕竟不适合。”   “自从我家道中落,父亲被判了刑,母亲一病不起,最后父母双亡的我被卖到这烟花之地,幸得阿泽的帮助,我在这里卖艺不卖身。不过我又能去哪里呢,所以我就留在这里,这里的红姨对我不错,还命这里的师傅教我器乐,我才成了这里有名的清倌人,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我的家,这里有我的姐妹,可是阿泽希望我能够离开这里。”如意说。   姚梦琪是单亲家庭,所以很清楚身世可怜的如意姐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家,这里有她的亲人,确实会难以割舍这里。更何况之前问过崔大哥,他说他没有喜欢的人。   贵公子就是这样总觉得还没遇到自己喜欢的另一半,其实他们心里也不清楚自己要找什么样子的。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如意姐姐怎么可能离开这里呢,姚梦琪觉得如意姐姐做得对。   “我也是为你好,我可以给你钱你做其它的生意。”崔泽说。   “哥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我觉得如意姐姐在这里挺好的,寂寞的时候还可以有人说说话,要是到了外面一个弱女子万一受欺负怎么办。”姚梦琪说,“如意姐姐,我可不可以有空的时候找你玩啊,我在这里都没有多少认识的人。”   “当然可以,你什么时候想来这里都可以,我可以给红妈妈说一声,她会把你带到我这里。”如意笑着说。   “这……不好吧”崔泽说。   “你是怕……放心吧,我不会让她出事的,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如意说。   “对啊,崔大哥你就放心吧,要是一直呆在府里会发霉的。”姚梦琪双手抱住请求道。   “好吧”崔泽还是不放心的说,“不过你要带着玉儿。”   “嗯嗯”姚梦琪点着头。   如意在一旁看着崔泽的表情,听着崔泽的言语,这个打动她的心的男人。曾经她因为他对所有的女人都漠不关心,即使是她也是偶尔来凤仙阁。   纵然有时候崔泽有时候不让其他客人包下她,听她弹奏,可是也从来都没有像对梦琪一样关心过她,按理说她应该嫉妒梦琪,可是这个女孩子却怎么也让她恨不起来。   不知道是她已经早就习惯了这样默默的在崔泽身边,还是眼前的这个单纯的女孩子给她的感觉就像亲人一样,如意一见到她就觉得很想把她当做知心好友。   她觉得梦琪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喜欢崔泽,或许她对崔泽真的只是妹妹对哥哥那样,让人感觉不到她喜欢崔泽。   “如意姐姐,收到你的礼物,我都没有什么可以回赠给你,不过以后你要是哪里不舒服都可以找我,我还是懂些医术的。”姚梦琪说。   “好,你可要常来看看你这个姐姐。”如意说。   时间如流水,几杯茶的功夫就应不早了,今天和崔大哥出来都把时间给忘了,要是以前奶奶又要唠叨她了。姚梦琪想现在义父,义母应该也担心了。遂和崔泽与如意姑娘告别,回到府里还没坐稳,玉儿就跑了进来。   “琪姐姐,你到哪里玩了啊,这儿晚了才回来?”玉儿问。   “本来是要早点回来的”姚梦琪示意玉儿贴过来,悄悄的告诉玉儿,“我今天去了凤仙阁,还见到了你们说过的花魁呢。”   “是吗,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啊,我听说如意姑娘可是多才多艺的佳人呢。”玉儿流露出仰慕的表情。   “那是当然了,那是一个惊艳,好多人都看呆了。”姚梦琪托着下巴,心里嘀咕着,我就不相信崔大哥不喜欢如意姐姐。   玉儿也托着下巴喃喃道:“琪姐姐~你怎么没带上我呢,这样我也可以看看了。”   姚梦琪瞥了一眼:“少儿不宜~” ☆、来历之谜   翌日,崔泽晨起却没有看到姚梦琪的身影,不知道她又跑到哪里玩了,竟然连早饭也不吃了,于是崔泽便问其阿财姚梦琪的去向。   “二小姐,她现在没有在府里,玉儿告诉我的。”阿财说。   这个小丫头不在府里能去哪里呢,难道……不会是到凤仙阁了吧,我得去问问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崔泽带着阿财前往姚梦琪的别苑,远远的看到母亲也在,想必母亲也知道姚梦琪不在府里,担心她所以前来的。   “孩儿,给母亲请安。”崔泽向母亲请安。   “泽儿,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担心你妹妹了?”崔夫人问。   “是啊,所以前来问问。”崔泽回答。   崔泽陪崔夫人进到房间里,便着急的问:“玉儿,你可知道二小姐去哪里了?”   玉儿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夫人,少爷,二小姐她到济安堂治病救人了。夫人你也知道二小姐心地善良,想要帮助有需要帮助的病人,崔管家的腰疼病,我们这些下人的小病都是二小姐给看的。”   就知道姚梦琪这丫头不会安心的呆在府里,我没有答应她的请求,所以就跑到人家药店自告奋勇的当起人家的助手,真是一个让人又气,又喜的丫头,崔泽无奈的摇摇头。   “母亲,既然妹妹想要这样不如就随了她的心愿,依她的性格要是总在府里呆着迟早会闷出病的。这样也好,就当是让她出去透透气。”   “可是我担心她的安全。”崔夫人说。   “不如这样,我现在去看看她在人家药店里怎么样了,您看如何?”崔泽说。   “这样也好。”崔夫人回答,“泽儿,你说得对,老是呆在府里确实不太好。前些天梦琪让小翠晚上常陪我晚上出来散散步,为娘觉得最近晚上失眠就好多了。既然梦琪想去,就去吧,你父亲那里我会说的。”   “您拿好药,这药一天三次,相信您很快就会好的。”姚梦琪把药递给一位老大娘手里。   “好好~谢谢姑娘。”老大娘感激的说。   姚梦琪目送老大娘出门,却看到门外一个带着半边面具的人背着竹筐,憨憨的笑着走进来。姚梦琪想~他是不是智力有些问题,为什么总是喜欢傻笑呢,不过憨憨傻傻的也挺可爱的。   没有坏心眼,没有烦恼,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这里的病人,似乎都认识他,看着他和那些病人热情地攀谈就让姚梦琪想起师父的话,看来他确实很受邻里的欢迎。   虽然听说这个傻傻的阿七比她大,但是论智力的话可就没她智商高了。姚梦琪看他傻傻的,不如叫他阿呆好了。   姚梦琪悄悄地走到阿七的身后,拍了他一下,作弄作弄他,嘿嘿~   “嗯~”阿七愣了一下,随后又变成了憨憨的傻笑。   =.=!原本以为会吓到他的,可是他还是傻傻的憨笑,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姚梦琪也笑着说:“你好,以后我就是你的同事了。”说着伸出手去。   阿七盯着姚梦琪的手,又呆呆傻笑。姚梦琪只好伸手握住阿七,自己手动握手。“看你傻傻呆呆的,我以后就叫你阿呆,好不好?”姚梦琪问。   傻傻的阿呆开心的点点头,表示同意,姚梦琪满意的点点头说:“听话的孩子有糖吃呦~。”说完就从手帕里拿出糖递给阿呆。   开心的阿呆恨不得跳起来,师傅从后院过来,看到阿七采药回来:“阿七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师傅,是这样的,我刚刚给阿七起了个新名,叫阿呆。”姚梦琪接着说,“他很喜欢。”   “是吗?”师傅问阿呆。   阿呆开心的点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很喜欢。”   师傅看阿呆喜欢这个名字就应允了:“那好吧,阿呆开心就好。”师傅接着替病人看病了。   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傻傻的阿呆竟然字写的挺好,想她也是知识分子,可是这古代却不怎么会用毛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文盲呢。今后只能麻烦阿呆了,不过写字嘛,慢慢学总有一天会学会的。   “糖~糖~(谐音:唐糖)”阿呆跟着姚梦琪。   奇怪,为什么总是追着她喊唐糖?姚梦琪想起他可能是想吃糖,于是把剩下的糖也全都给了阿呆,他很开心的把糖放进胸口的衣服里,憨笑着背起竹筐一蹦一跳地朝后院走去。   真像个小孩子~姚梦琪看着他可爱的背影笑了起来。   “崔公子,这是您点的茶。”小二把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说。   阿财斟好茶递给公子:“公子,咱们不是来找二小姐吗?为什么只是在济安堂对面的茶楼里喝茶,咱们下去直接找二小姐不好吗?”   崔泽望着楼台外,济安堂中忙碌的梦琪:“或许她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   看着姚梦琪的身影,看着她为病人抓药,看着为那些病人倒水,看着她开心地笑,他也觉得很开心。或许她真的想要救人,想要减少战争带来的伤亡,人人都想逃避战争,她……竟然想要去,她真是傻,不知道这会是很危险吗。我觉得我不了解她,让人琢磨不透。   “阿财,如果有一件救人的事,你会去救吗?”崔泽接着说,“前提是你做这件事可能会死。”   “少爷啊,什么事啊,我还不想死呢。”阿财被崔泽奇怪的话吓到。   “没事。”崔泽起身披上披风,“走吧,随我去趟乐平王府。”   一辆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巷,缓缓停在朱红色的大门前。门前白色的石狮子象征着乐平王府的高贵,红色的灯笼下牌匾上写着:乐平王府。门前的士兵看到马车停下,便上前询问。   “你们是什么人?”士兵问。   马车里的公子揭开半边帘子:“崔泽求见你们王爷。”   士兵忙后退一步,抱歉的说:“不知是崔将军,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王爷正在府中,里面请。”   崔泽进入乐平王府,随丫鬟来到内堂。一个墨紫色长发男子转动着手上的玉石戒指,细长秀气的双眉,挺而直的鼻梁,如玫瑰般的薄唇,映衬着如雪的肌肤。嘴角微微牵起,,如梦似幻,那个蛊惑的微笑好比使人沉迷的□□,他就是乐平王。   “叩见车骑大将军。”崔泽正准备行礼。   男子上前笑着扶起崔泽:“阿泽,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以后不用拘束,还想小时候叫我逸轩好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兄弟。”崔泽笑着说;“此次我从军营回来已经督促打造兵器,后天就可以运往军营。”   逸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扬起:“其实,这次攻打统万城我并不想这么做。”   “为什么,兄弟”崔泽问,“只要拿下统万城,就可以一统北方,这不是你和大哥的心愿吗?”   崔泽不明白,逸轩是大哥的二弟,为什么这么说。他们三个从小玩到大,作为亲兄弟的两个人在这件事上竟然会有不同的想法。   “还不是为了女人。”逸轩深邃的双眸里掠过一丝忧伤,“一个妖媚的女人,一个喜欢纠缠于所有男人之间的女人。”   “女人?跋焘的女人还少吗,后宫佳丽无数还不够吗”崔泽问。   只要是跋焘想要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多少女人想投怀送抱都没门,我倒是很好奇这个女人是谁,整个北魏里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逸轩神秘一笑:“听说过赫连馨儿吗?”   “她?”崔泽诧异的说,“听说很少有人见过,赫连勃勃的女儿,我也只是随大哥在战场上见过一面。”   “怎么样?”逸轩问。   “能怎么样?”崔泽无奈的扬着头,“她戴着面纱,谁能看得到,不过骑术,身手不错,就是下手狠了点。”   逸轩哈哈笑了起来:“二哥,你连看都没看到啊。”   崔泽嗯了一声:“你见过?”   “父皇最看重我和大哥,赫连勃勃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想乘着自己大寿自己邀请各国皇子到大夏国庆贺。赫连勃勃想要利用联姻的方式扩大自己的势力。父皇也也想利用这一点加强势力,赫连勃勃年纪大了,迟早要退位,如果赫连勃勃死了,我北魏就可以大举进攻拿下大夏国。所以当年我和大哥都去了大夏国参加赫连勃勃的寿宴,谁都只是听说过赫连勃勃的女儿叱咤疆场,容貌美丽动人,尤其是歌舞更是一绝,可是没人见过。”逸轩回想着。   “既然这样,那皇上一定想要见见这个传闻中的美人了。”崔泽回答,像皇上天生好强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想。   “那是自然,不光是我哥,我也想去看看。”逸轩玩弄着酒杯,继续描述着。   ——————————   信步进入宴席,各国皇子纷纷就坐。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奏乐师开始合奏。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玫瑰花瓣轻轻翻飞于舞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红衣少女,如仙女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一袭大红丝裙领,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乌黑长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妩媚的笑容,就像一支有毒的罂粟花,鲜艳美丽,又让人沉迷。   ——————————   深邃的眸子里留露出淡淡的忧伤,逸轩将酒一饮而尽:“任何人见了都会为之倾心。”   “你喜欢她?”崔泽从来没有见过眼前逸轩这个样子。   “或许吧,我想我是中毒了。”逸轩笑着说,“不过我中毒不深,真正无可救药的是我哥。”   “跋焘中毒很深?”崔泽真是很好奇这是个怎样的女人,拓跋焘想要的女人。   不过不管是怎样绝色的美女,他都不会心动,因为,自从自己多了一个妹妹之后,似乎实现总是被她吸引着。不管她喜不喜欢,他都想要保护她。所以——不管是强势的跋焘,还是眼前花花公子的逸轩,都不能让他们看到,不然就这两个麻烦家伙会让事情不好办。   “已经无可救药了。”逸轩慢慢道来,“自从宴会之后,我哥就郁郁寡欢,不过后来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红颜祸水。”   “我哥连年征战沙场,今年连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些当初被赫连馨儿诱惑的皇子,现在基本上都家破人亡了。不断扩大势力的我哥,表面上是实现先皇的遗愿,实则不过是想用武力占有而已。不过可笑的是,事与愿违,赫连勃勃看大北魏的强大,估计天天都提心吊胆吧,最终决定与宋朝联合,决定将赫连馨儿嫁给刘裕的儿子刘义隆。文弱的书生,根本就不是我哥的对手,我哥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刚好赫连勃勃死了,正是一个好机会,所以要抢先一步攻下大夏国。”逸轩感叹道,“不是为了赫连馨儿,而是不想我哥这样走下去。”   “不管怎么样,圣旨已经下了,你是车骑大将军,我是骠骑大将军,拿下统万城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想跋焘可以。”崔泽调侃道,“真是万幸,我没见过什么赫连馨儿,我也不会像你们两个那样为了一个女人着迷。”   “你难得回来一次,还没来得及到你崔府上坐坐,要是能像以前大家把酒畅饮多好。”逸轩回想着以前的场景。   崔泽差点被噎着,咳嗽着说:“马上就要回营了,还是不要了吧。”要是这家伙去了,一定会看到姚梦琪的,先搪塞过去好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逸轩挑着眉,以前只要我说想去,哪怕是三更半夜都可以,二哥竟然这次没让我去。   “没有~没有~这次军情紧急,不是玩的时候。”崔泽掩饰说,“还是等胜利而归的时候吧。”   “好啊,你说的。”逸轩配合着说。   “后天军营见。”崔泽告辞后,打算去接姚梦琪回去。   绯红的暮□□临,马车缓缓停在济安堂前。阿财从济安堂打听后,回禀少爷二小姐已经回府了。没有接到姚梦琪,崔泽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以前从来没有过。   现在的他只想早点回府,这样就可以看到姚梦琪了,看到她心里就会感觉很舒服。他喜欢这种感觉,感觉与姚梦琪在一起很开心。   回到府里,姚梦琪伸了个懒腰。虽然忙碌了一天,可是心里是开心的,因为很多病人都可以快点康复。   以前奶奶常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平安健康就是福。在她看来,人生中有些人丰功伟绩,永垂史册;有些人是万人瞩目的偶像,光芒万丈;有些人叱咤政坛,熠熠生辉;有些人是平凡无奇的百姓,平平淡淡;但对于世界上的多数人来说,又有多少人能够成为人中豪杰,能够在自己的一生中,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是福,赡养父母,抚养子女。   人生就如一部绝版的电影,童年,成年,老年,当回首往事自己不后悔就好。   打开包好的药材,姚梦琪开始琢磨着应该如何配比例,这件事当然不能在府里做实验,还是到店里帮忙的时候乘机溜出去到野外安全点,她可不想伤着人。   “琪姐姐,这是什么啊?”玉儿好奇地问,并把刚刚起沏好的茶放到姚梦琪跟前。   “没什么,一些药材而已。”姚梦琪拉着玉儿坐下来,“今天我在药店收获不少,好多人年纪大了身体就出了些小毛病。买菜的王大婶,口舌生疮,经过我诊断后推测她是便秘所致。卖饼的李大叔由于常年在外面卖饼,这些天一冷,腿疼的旧病又犯了,不过我给他开了些药之外还建议他以后出去卖货时在腿上绑上厚一些带毛遮挡物……”   玉儿听着琪姐姐讲着今天的所见所闻,不由得想起家乡的母亲,由于家贫家里养不起那么多孩子,不得已母亲把她送到崔府做丫鬟。幸得崔夫人赏识,现在可以呆在崔府,可是,自从娘离开崔府后就很少再见到她了,去年中秋她才回了一次家。   “你怎么了?是不是这些很没意思啊?”姚梦琪看玉儿发愣的表情。   “不是,我只是想起我娘了,她身体也不太好。我家里穷,母亲靠给别人家洗衣服贴补家用,可是她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后来哥哥捎信来说母亲一病不起,家里请不起大夫,后来娘就去世了。”玉儿说着说着眼角泛起泪花。   “对不起啊”姚梦琪抱歉地说,“别难过了,不如这样吧,我们把你相对母亲说的话带给她,你觉得呢?”   “带给她,怎么带给她?”玉儿擦着泪水问。   嘿嘿~,姚梦琪神秘一笑,就起身去找了些薄纱,不过还需要找些小木枝做支架。姚梦琪准备到庭院里找一些,可是想折些树枝又太高了。   我蹦~我蹦~够不到怎么办,姚梦琪掐着腰,忽然灯泡亮了bingo!姚梦琪脚踩着旁边的假山,伸出白皙的手想要够到不远处的树枝,就快够到了~   抓到了!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忽然觉得重心一晃,姚梦琪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完了,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了。   可是就在身子摇摇坠落时,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姚梦琪呆呆望着那双眸子,深邃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一丝怜惜,仿佛此刻就要融化一般。   “崔大哥?!”姚梦琪一惊,慌忙从崔泽的怀里闪了出来,“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过来看看你,我听下人说你已经回府了。”崔泽瞟了一眼姚梦琪手里的树枝,“你就为这几支树枝,不怕自己受伤啊。”   “啊~这个,是个秘密,你要不要也一起啊。”姚梦琪说。   “我啊,我倒是想看看你拿这些树枝干什么。”崔泽觉得只要和这个小丫头在一起就一定有有趣的事,她的想法总是稀奇古怪,让人琢磨不透。   回到房中,只见姚梦琪一统飞针走线,针灸都会,这点小事,小case!,终于大功告成,姚梦琪让玉儿把桌上剩余不多的蜡烛拿来。   “玉儿,你想对你母亲说什么,就写下来。”玉儿惊奇的看着姚梦琪缝的大口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姚梦琪的鼓励下,提笔在上面写下了想说的话。   “崔大哥,你想写些什么,机不可失偶~”姚梦琪神秘的笑着把笔递给崔泽,“快写啦”   崔泽简单的写了几句话,不过可以看出崔大哥的文采不错,再加上字迹清秀,姚梦琪都不好意思自己写了。本以为练了几天字还算可以,这样一比,真是拿不出门=.=!   “崔大哥,你能不能把我的也写了呀。”姚梦琪请求说。   “你说吧”崔泽说。   “奶奶,爸爸,我很好,你们不要担心我。”姚梦琪说道。   “你们都是都是这么称呼的吗?”崔泽问。   “嗯,总之我说什么,你就照着写就行”姚梦琪继续说道,“我每天都在帮助别人,做我喜欢的事。还有天上的妈妈,你会保佑我的,对不对。——爱你们的琪琪”   崔泽奇怪的看着上面的话,这个丫头不止行为怪异,连说话也很怪异,阿财说她不会写字,看来是真的,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他还是喜欢带些书香气息的女子。   三个人来到庭院里,姚梦琪将蜡烛固定在十字中央的树枝上,崔泽和玉儿负责惦着纱布口袋,不一会,口袋鼓了起来,轻轻地飘了起来。崔泽和玉儿都惊叹不已,崔泽更是觉得不可思议的看着姚梦琪。   “你妈妈一定会收到的,奶奶说人死了就会升到天堂,化作夜空中的繁星。”姚梦琪仰着头对玉儿说。   “母亲,你收到玉儿的话了吗。”玉儿激动地搂着姚梦琪,“琪姐姐,谢谢你。”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姚梦琪安慰玉儿说,“即使你母亲在千里之外,也会收到的。”   崔泽抬头望着漆黑的如漩涡般的夜空,闪烁飘动的灯笼越来越远,她竟有如此才华,崔泽喃喃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告辞后,崔泽便去了崔浩的书房,想要问一问父亲为何认姚梦琪为义女。   直觉告诉他,姚梦琪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从他回到府里从未听父亲谈及有关姚梦琪的来历,她的身世,父亲又是如何结识了这位姑娘,父亲绝不会无缘无故认了一个义女。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崔泽敲开父亲的房门,想要弄明白来龙去脉。   “泽儿,这么晚了,你不在书房研究攻城战略,有事吗”崔浩停下手里的笔。   崔泽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鼓起勇气问:“父亲,我想了解一下义妹的来历。”   听到儿子的话,崔浩心里一惊,泽儿为什么关心起这个问题,难道有什么怪异的事吗。崔浩不漏声色的问:“你为何这么问。”   “孩儿与义妹这几日的接触下来,发现梦琪是个超凡脱俗的姑娘,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一些常人想不到的点子。她的日常行为,言行举止也和其他姑娘不同。她既不是妖媚的,也不是大家闺秀,但是她的善良,她的坦率,她的平易近人相信父亲也能体会到。这才短短几天,不仅母亲深得母亲喜欢,连府里的下人也都很喜欢她。”崔泽坦白说。   崔浩抚着胡须回答说:“其实我也是欣赏她这一点,与众不同。”   “我听阿财说梦琪不会写字,女孩子不会写字这倒没什么稀奇,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今天却听得梦琪随口吟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意境深远,不得不让人惊叹她的才华。”崔泽称赞道。   “是啊,真是好句。其实为父当日夜观天象,五星同现,又有流星坠落,必有异事。”崔浩回想着,“当我赶到流星坠落之地,却发现了你的义妹,从我观其面相看此女子绝非一般。当看到她治好了你母亲的病症之后,我相信她一定是上天派来的福星,我北魏必将有福运降临。对于你母亲请求让她在济安堂工作的事,为父不反对,因为她一定会是一个仁心的大夫。”   “从天而降……”崔泽沉默不语。   “其实为父打算后天带你义妹一起去军营,我有一种预感,只要有她在,此事必成。只是军营命令禁止携带女眷,为父正在考虑中,是否将此事禀告皇上。”崔浩思量着。   “不可!”崔泽慌忙说,“我是说……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皇上,我打算让济安堂的安大夫带着她一同前往,义妹可以乔装成安大夫的助手,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这样也好”崔浩想着,“不过要是被发现了,可是欺君之罪,这……”   “父亲,您放心,不会有事的,主将都在前营,义妹随安大夫在后营,打仗的时候救助人员也不会随军同行,我会确保义妹的安全。”   “好吧,此时你就安排吧,有空和你义妹说说此事。”崔浩叮嘱说。   原以为父亲可能是因为亲戚关系人的义妹,却没想到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这样,崔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义妹怎么可能从天而降呢,闻所未闻的奇谈,可是她的聪明,她的才华,崔泽把被子蒙在头上不想去想。   第二天一大早,崔泽就快马加鞭到城外十里铺运兵器。他现在心里很乱,在他还没有平静下来,他不想看到姚梦琪。   自从父亲告诉他有关梦琪的事,崔泽一直都不愿相信。   微风浮动着乌黑的秀发,风中夹杂着丝丝寒意,清晨的地面上可以看到结了一层白色的霜,天气似乎越来越冷了,正如崔浩所料,马上就到冬至,就算当日不下雪,也过不了多久了。   崔泽拿着账册清点着仓库中的兵器,这些兵器不能出差错,今天还要安排人员。此时一名打铁匠求见,被带到崔泽面前。   “启禀大人,此工匠有东西呈上。”一个皮肤黝黑的工匠呈上一个木盒子。   崔泽打开木盒子,里面是各种各样样的小器件,有像小沟子,有的像小勺子,有的像缩小了的纺锤,……竟然还有小剪子!   崔泽回想着,对了,那天回到府里,姚梦琪给他画了好多奇怪的东西,拜托他让最好的打铁师傅,照着上面画的打造,现在一看这些东西才想起来。当时因为怕和公事弄混,他专门叮嘱另外制作,现在看来还真是精致。   “赏十两银子。”崔泽说,“你们下去吧。”   来者领赏后随士兵离开仓库,崔泽仔细端详着这些小器械,虽然不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但是想必姚梦琪一定要用,可是现在的他不知如何面对她,还是回府后再找人转交给她。崔泽清点完兵器,望着天空,回想着。   ————————————————   三个人来到庭院里,姚梦琪将蜡烛固定在十字中央的树枝上,崔泽和玉儿负责惦着纱布口袋,不一会,口袋鼓了起来,轻轻地飘了起来。崔泽和玉儿都惊叹不已,崔泽更是觉得不可思议的看着姚梦琪。   “你妈妈一定会收到的,奶奶说人死了就会升到天堂,化作夜空中的繁星。”姚梦琪仰着头对玉儿说。   “母亲,你收到玉儿的话了吗。”玉儿激动地搂着姚梦琪,“琪姐姐,谢谢你。”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姚梦琪安慰玉儿说,“即使你母亲在千里之外,也会收到的。”   崔泽抬头望着漆黑的如漩涡般的夜空,闪烁飘动的灯笼越来越远,她竟有如此才华,崔泽喃喃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你是谁,你来自何方,这些重要吗?崔泽问自己,他闭起眼睛想要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在心底的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无论世界如何变幻,那份感觉永远都不会随时间退去。   崔泽觉得她就是落入凡间的仙子,他要保护她。   回到府里,他取出他心爱的匕首,这是他十二岁那年父亲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都珍藏着。   注:拓跋丕为拓跋焘二弟,被封为乐平王,官拜车骑大将军。 ☆、混入军营   济安堂里,姚梦琪打算和阿呆一起到后山去,因为她想找个地方试验一下。于是,姚梦琪跳到师傅跟前:“师傅,我还没去过山里采过药呢,今天我可不可以和阿呆一起去啊?”   “嗯~”师傅想了一下,“那你们早去早回。”   师傅答应了,姚梦琪将包好的药材放到小布包里悄悄的到阿呆身后:“喂~”   阿呆一哆嗦,转身憨憨的笑着,用手便比边问:“你找我,呵呵~”。   “对啊~师傅让我和你一起去采药,快走吧,师傅要我们早去早回。”说着就拉着阿呆,顺手将竹篓塞到他手里,“乖乖的有糖吃。”   阿呆傻傻的点点头。   “我们去后山采药,师傅说让你带我去。”姚梦琪毫不客气的拉着阿呆的手,“快点啦,师傅说要早点回来。”   真不可思议,街道院落的树上叶子都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可是森林里那一顶挨一顶郁郁苍苍的树冠中点缀着黄的、绿的、红的果实。   松树下是郁郁葱葱的灌木丛,随处可以听到回荡在山谷中的鸟鸣声。   神秘莫测的大森林,像时间一般古老,像春天一般年轻。森林仿佛在安睡着,没人来打扰它的美梦。   我们进入森林,仿佛跳进了一个绿色的海洋,立刻便被它吞没了。   绿森森的林带,在湛蓝的天幕下显得肃穆、端庄、壮美。森林里像搭了天篷,枝叶蔓披。一阵强劲的寒风掠过树顶,沉睡了一夜的森林立刻从酣梦中苏醒了过来,接着便相互地争吵起来。   那擎天巨树梢头的碧叶,连成一片,摇曳万里,把林海上淡淡的白云赶来赶去。   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波涛如海。这里还有银杏树,真漂亮,落下的树叶像是五彩缤纷的地毯。   寒冷的风吹过后,林木好像被冻概了似的,重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树上小小的叶片现出透明均匀的绿色。好像有人把它们洗干净后又涂上了一层油漆似的,鲜亮光滑。树林里阴暗而寂静。端庄的白杨一动不动高高耸立;白桦树下垂的枝条在闭目养神;巨大的橡树则像战士一样守护着菩提树。……   “阿呆,你先去采药材,还有摘些银杏果,我有点事,一会儿你来这里找我好不好。”姚梦琪对阿呆说。   阿呆摇摇头,不愿意走,没办法,姚梦琪塞了一颗糖果到阿呆嘴里。阿呆笑着说:“糖~糖(唐糖)”就开心的背着竹筐离开了。   姚梦琪无奈的摇摇头,难道他就只会说~糖~糖?掏出硫磺,硝石,碳粉,姚梦琪开始了她的实验,这些只是样品,她可不想把这座森林给毁了。   只要将结果,通过破坏的面积,及威力加以测量,最终配以适当地倍数,应该就可以了。   姚梦琪将昨天配好的比例,一小包一小包拿出来,耐心的一个一个点火,实验后一个一个测量,经过计算,姚梦琪选择了最合适的效果,并保留了样本,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喜悦。   天色也不早了,阿呆怎么还不回来,姚梦琪朝四周望了望。   一片淡黄色的银杏叶飘然落下,姚梦琪用手接住,还没反应过来,又有许多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的银杏叶落下,姚梦琪抬头望去,树冠中可以看到阿呆傻傻的笑脸。   随着落叶,阿呆从树上跳了下来,嬉笑着从口袋里掏出银杏果放在姚梦琪手里。   “你……怎么爬那么高啊”姚梦琪吓了一跳,这么高的树,要是她的话不摔死,也得残废了,“你没事吧。”   姚梦琪仔细把阿呆转过来转过去看个遍,确定没事才放心的舒了口气:“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济安堂,还有事情要忙,虽说火药威力是大,可是对于姚梦琪来说她可不想伤人性命。   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姚梦琪到后院准备收拾一下。   在济安堂也有几天了,对这里也熟悉的差不多,姚梦琪在后院里转了转。   在这可以看到木头搭建的屋子有两层,上面是师傅和阿呆的房间,楼下是空地,院子里种子一些蔬菜,那边还有圈养的草鸡。   这边是师傅的厨房,姚梦琪看到外面晒了些红辣椒,一计冒上心头。   姚梦琪将晒干的辣椒碾成粉,不过太呛人了,姚梦琪只好用布将鼻子盖住,不停的忙活着。   阿呆回到店里,找不到姚梦琪,就到后院去找,果然被他发现了。   咦?她在干吗,好奇地阿呆想要看看她在干什么,就悄悄地躲到姚梦琪身后。   哈七~~~哈七~阿呆受不了呛人的辣椒粉,直打喷嚏,原本一堆的辣椒粉顷刻间被阿呆吹得四溢飘荡。   “你怎么过来了?!”姚梦琪看着直达喷嚏的阿呆,忍不住笑了起来,或许每天捉弄捉弄阿呆也挺好玩的,“没事吧,这又不是糖,过来我看看。”   飘荡起来的辣椒粉飞进了阿呆的眼睛,傻傻的阿呆泪水不住的流下来,边流泪,边打喷嚏。   姚梦琪拨开阿呆的眼睛,轻轻吹着。姚梦琪心里偷笑着,忽然发现近距离观察,阿呆其实不傻傻笑的时候也是挺帅的,虽然只可以看到半边脸,但是从阿呆的双眸里,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内心。   阿呆不好意思的起身,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了,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他不会是生气了吧,以前欺负他,他从来都是傻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望着阿呆的背影,猜想他不会是害羞了吧?姚梦琪只好收拾收拾,接着把弄好的辣椒粉包好,放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里。   姚梦琪打算这次打仗结束后,就和义父,义母商量一下自己想要离开的意愿。   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到原本的世界,但是现在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个历史长河中,也要为自己打算。穿越到这里有幸得到义父,义母的垂爱,可是总是住在崔府里总是不妥的。   姚梦琪觉得自己现在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生活的好好地,也是时候离开崔府了。然后,自己就跟着师傅,阿呆在济安堂过平凡人的生活,每天治病救人,洗衣做饭,上山采药也挺好的。   因为每天她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得到她想要的东西,这样心里比较安心。   虽然在崔府里,每天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无功不受禄这是父亲经常教导她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夜晚,姚梦琪忙活了一天,不过很充实,玉儿拿了些糕点和茶进来。   “琪姐姐~玉儿一天都没见到你,可想你了。”玉儿撒娇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等我有空来带你出去玩。”姚梦琪笑着说。   姚梦琪和玉儿在房间聊天,听到外面的敲门声。于是玉儿起身去开门,却看到崔泽面色温润,薄如花瓣的唇紧抿着目光落在姚梦琪的脸上,手中带着一个包裹进来,心事重重。   “崔大哥,快坐。”姚梦琪起身说道,“玉儿,去沏茶。”   崔泽打开包袱,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姚梦琪:“这是你前几日定做的东西,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   姚梦琪打开木匣,里面都是手术需要的器械。   姚梦琪仔细地一个一个端详,真不愧是军用的兵器制造基地打造出来的,虽然比不上现代的医疗器械。   但是在这个时代有如此的打磨技术,钻孔技术已经算是一个令姚梦琪惊奇不已的事。   “很好,这些都不需要再改了,真是谢谢你了。”姚梦琪以茶代酒敬了崔泽一杯。   原本打算让阿财送过来的,可是崔泽不放心,还是决定亲自来说比较放心:“玉儿,你先退下,我有些事要和二小姐说。”   玉儿退下后,崔泽直入正题:“此次西征,你可以去,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他也答应了。”   “真的吗,真的吗?”姚梦琪开心的问。   “不过,你要女扮男装跟着安师傅一起到军营,不能暴露你的身份,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崔泽提醒道,“明天我们就出发,你要听我的话,这不是闹着玩的。”   “好的,一切听指挥!”姚梦琪保证道。   “这是给你的。”崔泽从包袱里取出另一个盒子,“防身用的,如果万一有危险,你就要学会保护自己。”   姚梦琪打开盒子,是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着银光,匕首的柄部还有雕刻的花纹。   从来没有杀过生的梦琪望着匕首,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别人,自然匕首她会收下,但是不到危机关头,她是不会用的。   “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姚梦琪匕首的鞘合上说,“既然你送我这么好的礼物,我也要送你一样礼物。”   说着,姚梦琪打开刚才的木盒子,从里面拿了一个圆形的铁片,上面周边有孔。姚梦琪拿了几条结实的绳子到崔泽跟前:“你把衣服脱了吧。”   崔泽微微一愣,脸上泛起红晕,不解的问:“你要干嘛?男女授受不亲。”   “你里面不是还有内衫吗?还害羞?”姚梦琪解释说,“我只是想试试这个合不合适。”说着晃了晃手里的铁片。   崔泽脸色绯红,但还是不自在的将上衣解开。姚梦琪将绳子穿好,将铁片固定在崔泽的胸口,用绳子将铁片固定好,满意的拍拍手。   “这是什么?你把这个铁片弄在上面干什么?”崔泽问。   “你们这个时代什么都没有,没办法我只好这么弄了。”姚梦琪指着崔泽的胸口,“那个可不是铁,我让打铁的师傅加了些其他矿石,所以它是钢。这样见就不会刺穿你的心脏。”   “钢?”崔泽一脸困惑,但是护住心脏却是让人想不到。   “不信,你摸摸”姚梦琪说,“它轻便,不会觉得沉。义母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崔泽把衣服穿好,品味着姚梦琪的话,回想起父亲的话,觉得她真的是一位奇女子:“谢谢你的礼物。”   “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礼物了。”姚梦琪调侃道,“我要是个男的,说不定现在就是你的兄弟了。”说完,姚梦琪拥抱着崔泽,一边轻拍着崔泽的背说:“放心吧,一定会成功,晚安~”   崔泽突然被姚梦琪这样抱着,有些尴尬,却又有些开心,心跳不自觉的加速,像揣了只兔子。   崔泽仿佛失了魂一般:“你……你休息吧。”愣愣的走出姚梦琪的房间,寒风吹动着崔泽的头发,似乎清醒了许多。崔泽用手捂着胸口,一种从未有过的一样感觉在身体里蔓延。   一大早,姚梦琪就梳妆好,换上男装,带上自己的斜背包到济安堂去见师父。一进门,平时喜欢憨憨傻笑的阿呆此时嘟着嘴,走过来扯着姚梦琪的衣角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姚梦琪。     “师傅,阿呆怎么了?”姚梦琪问师傅。   “我昨天和阿呆说了今天启程的事,他啊,舍不得我们走。”师傅解释说。   奥,原来是这样啊。也是,我不在了,就没人给他糖吃了。以后就得一个人守着济安堂了,又不能说话,想必该孤单了。   “别愁眉苦脸了。”姚梦琪从包里去了一包糖放到阿呆手里,“给你,一天吃一颗,等你吃完的时候我就回来了。我答应你,等我回来了,就搬到济安堂来陪你和师傅怎么样?”   阿呆点点头,用手比划了一下,想要表达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啊,这几天相处虽然已经懂了些你的表达,但是这个我看不懂。”姚梦琪说。   着急的阿呆跑到柜台拿笔写下:你要注意安全。   阿~姚梦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姚梦琪拍了拍阿呆的肩膀:“放心吧,我死不了。”可是阿呆还是不放心的看着姚梦琪,姚梦琪没有注意,径直到师傅面前坐下:“师傅,我们什么时候走?”   “差不多了,就这些。”师傅将收拾好的包袱递给姚梦琪,“这样一看还真像个假小子,不过你这声音可要注意些。”   “是,师傅。”姚梦琪清了清嗓子说,“师傅像不像?”   师傅抚着胡子点点头说:“咱们走吧,阿呆好好在店里招呼病人。”   跟着师傅,姚梦琪装作师傅的随从和师傅走在大部队中,远远的可以看到前面很多马车,上面应该押运着兵器,四周有重兵看护。   崔大哥在前面骑着马,样子很是威风,不过有点严肃。   很快就到了军营,营门口有重兵把守,军营里随处可以看到安营扎寨的帐篷。崔大哥给师傅安排了住所,于是我便跟随师傅来到我们的住所。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帐篷,位于军营的后方,要走很长的路。进到帐篷里面感觉十分简单,帐篷内有一个布帘将帐篷一分为二。眼前这个很大的木板床是干什么用的?难道我睡这里?   “师傅,这床是干什么用的?”姚梦琪问。   “这是给帮您个人清理伤口时的病床”师傅掀开帘子,“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原来这是手术台啊,姚梦琪正想着却听到师傅让自己住在这里,随着师父的视线看过去。   帘子后边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帐篷一边是一张床,另一侧是中药的柜子,下面还有捣药用的东西。   “嗯,师傅那你睡哪里啊?”姚梦琪问。   军营里没有那么多空闲的营帐,师傅和这里管饭的大师傅甚是交好,我到他那里去睡。等会儿我带你去见见他,以后开饭的时候你要是吃不到饭,他会多照顾你些。   “嗯,那我先去打些水把这里清理清理。”姚梦琪随手摸了一下这里的陈设,上面竟然有灰,不禁眉头微皱,这样怎么行,病房里要的就是干净,无菌,不然伤口该感染了。   “好好,师傅晚些再过来,你去忙吧。”师傅说。   师傅走后,姚梦琪将床铺整理好。因为现在已是冬季,帐篷里也很寒冷。   姚梦琪搓了搓手,拾了些木材生起火感觉暖和多了。   拿起脸盆和抹布刚想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河流,小溪什么的,这样就可以打些水,把那些东西都洗一洗。却不想一头就撞到进来人的身上,正当眼前一片金星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梦琪,还习惯吗?”   姚梦琪甩了甩头,定睛一看,原来是崔大哥啊:“嗯,还好吧,不过我现在想去打些水,你知道哪里可以打水吗?”   崔泽瞅了一眼姚梦琪手里的脸盆,不客气的拿了过来:“还是我拿吧,走,我带你去。”说着就走了出去,姚梦琪刚愣了过来,赶忙跟了上去。可谁知走在前面的崔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姚梦琪只顾着跑,当发现是已经刹不住车了。   哇,直接从后面抱了上去。呜呜~我的脸都被撞扁了!   “阿泽,这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姚梦琪揉着脑袋,趴在崔泽的肩膀上偷偷的看了一眼崔泽身前的人,此人身着铠甲,身高七尺有余,浓眉大眼,炯炯有神,此时正好奇的扬起眉毛看着姚梦琪,手里还拿着头盔,像是位将军。   这身材真是赞!(某人在犯花痴)   还没反应过来,姚梦琪就已经被掂小狗似的被崔大哥掂到跟前,她不好意思的打了个招呼:“嗨~你好啊。”   “他是安师傅的徒弟,这次随他师傅一起救治伤员。”崔泽解释说,随即又向姚梦琪介绍到,“这是我的兄弟,安颉,也是骠骑大将军,还不快参见安颉将军。”   看到崔大哥的示意,姚梦琪不好意思的弯腰行礼:“参见将军。”   安颉饶有兴趣的问:“你看起来才十三四吧,你叫什么?”   十三四?大哥你是不是眼神问题啊,我都十八了!不过再看看自己和崔大哥站在一起似乎个头上确实差了一大截,而崔大哥也只比我大两岁。不过自己叫什么是个重点,她总不能说她叫姚梦琪吧,一听就知道是女孩的名字。   情急之下,姚梦琪随口一说:“我叫阿呆。”只能先冒充过一下了。   “阿呆?这个名字倒是很合适你刚刚的行为。”安颉笑着说。   刚才?刚才我~额……糗大了。姚梦琪干笑着,一滴汗很配合了流了下来。幸好现在是男装,要是女装的话被人看到,真是丢人死了。   “他刚来什么都不懂,我还得教导教导他。”崔泽拉着姚梦琪的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为了避免安颉起疑心,崔泽觉得还是先走的好。顺便还得告诉姚梦琪一些军中的规矩,像刚才见到安颉将军,这个小丫头连礼都不行,早晚要吃亏。   距离军营不远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个湖,只因天气原因湖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湖边的树此时仅有稀稀疏疏的几片黄叶在风中摇曳,几只麻雀在枯黄的草地上一看有人来了,惊慌地飞起来。   崔泽随手捡起几块石头朝湖边扔过去,回头对姚梦琪说:“现在天寒地冻的,湖水都结冰了,以后打水的事我会叫其他人打好了给你送过去。”说完打了一盆水,走到姚梦琪跟前。   “刚才你见到的是安颉安将军,以后见到安将军要记得懂礼,你刚来,很多人物你都没见过,以后要多多学习。”崔泽一边走着,一边对姚梦琪说。   “还有什么人啊?”姚梦琪问。   “除了安颉安副将军,父亲也在其中任军师,奚斤将军这几天你应该会看到。这次皇上也将御驾亲征,乐平王随同。”崔泽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你还是不要见到皇上的好。”   “为什么?”姚梦琪停下脚步。   以前都是看电视剧里的,现实中都没有见过真的皇帝,本来还想偷偷看看的,怎么崔大哥不想我见到皇上呢?   “人人都知皇上骁勇善战,除此之外,皇上岂是容易被骗过的人。”崔泽叮嘱道,“万一被皇上识破身份就不好办了。”   细细品味崔大哥的话确实有理,方才遇到安颉将军就有些惊慌失措,要是再遇上皇上还不知道出什么差错,我也不想崔家因为我惹事。   “恩恩,我会好好和师傅学习的。”姚梦琪看崔大哥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你别担心我了,你不是说过大将都在前营吗,我只要安安分分在后营治病救人就好了。”   “好吧,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崔泽双手搭在姚梦琪的肩膀上关切地说,“前面就是军营了,你快些回去吧。”   “知道了。”姚梦琪笑着接过水朝后营走去。   回到帐中,姚梦琪将水放到火上加热。   阿偶,桌子上都是灰,嘻唰唰~嘻唰唰~,姚梦琪一边哼着歌,一边将桌子,柜子,病床上的灰擦干净。   呜呜,累死了~姚梦琪捶着背坐到整理好的窗边,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姚梦琪伸伸胳膊伸伸腿,打算睡会。   哎呀!不好,忘了师傅说要给我介绍做饭的大师傅给我呢,我怎么把这是个忘了,一想起来我肚子都有一点饿了。   姚梦琪跑出帐篷去找师傅,来到师傅的营帐,就看到一个体态微胖,年龄和师傅差不多的人在和师傅闲聊,想必是师傅提起的做饭的大师傅了。   姚梦琪恭敬的说:“师傅,我来晚了。”   “啊~这是我的徒弟,叫~”还没等师傅说完,姚梦琪就抢先一步说:“我叫阿呆,因为有时候傻乎乎的,所以师傅就起名叫阿呆。”   “是~是啊。”师傅疑惑了一下,附和说,“这个孩子不懂事,有些事你还要多照顾些。”   “这孩子一看就带着机灵气儿,怎么会傻乎乎呢,老安阿~你对徒弟严格了。”崔师傅自我介绍到,“我姓崔,和你师父是老乡,在这里就是一管火头,看你这么瘦,要是想吃点啥来找我就行。”   “那谢谢崔师傅了。”一听又好吃的,姚梦琪就开心的不得了,说到吃的现在她都有些饿了,“不知道,崔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开饭啊?”姚梦琪不客气的问。   “看我,这一聊啊都把这事给忘了,走咱现在去吃饭去。”崔师傅笑道。   忘了没关系,关键是先吃饱了再说,跟着师傅蹭了一顿饭感觉真不错,只是这古代的酒好烈啊,喝不习惯,回去的时候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看来她真是不胜酒力啊。   她晃晃悠悠的朝前面走着,感觉地面都是软软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又好像在云端一般。可能是今天跑来跑去的太累了,现在眼睛上似乎挂着一个铅锤一般,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恍恍惚惚中姚梦琪睁开眼睛,在摇曳的烛光中一个模糊的背影,是谁呢?好熟悉……   ——————————————————   天上没有明星亮光,地上没有灯火亮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偶尔有一两只萤火虫飞来,萤火虫像一颗颗绿色的小星星在夜色中流动着。   星星之火在夜空中飘荡,给这漆黑的夜晚带来一丝光亮。   姚梦琪走在开满野花仙境,可以闻到淡淡的花香,她继续跟着萤火虫走着,长这么大很少看到萤火虫,现在看来夜色里真美。   这时耳畔传来悠悠的笛音犹如天籁之音,可是这个笛声我从来都没有听过,但是可以体会到其中透着淡淡的忧伤。   眼前的萤火虫时聚时散,在那一片流光之中仿佛开启了另一个世界。   走进那流光之中,她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国度。这是哪里?这里像是宫闱之中,湛蓝的天空可以看到飞过的小鸟。   姚梦琪眼前走过一队宫人,不过他们似乎看不到我,于是她就跟着他们进到了一个别院。笛音似乎越来越近了,她好奇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一颗开满了桃花的树上一个手拿玉笛的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在吹着笛子,柔美的脸部曲线,迷人的双眸里闪着光芒,仿佛从动漫里走出来的一样。   微风拂过,长发飘飘,修长指尖旁飘落无数轻盈的花瓣。   他是谁?姚梦琪不禁问自己。   “忱儿,你在哪里啊?”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   树上的小男孩轻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唤道:“母亲,我在这里。”开心的扑到母亲的怀里。   “忱儿,皇后娘娘生前最疼你了,现在虽然她走了,忱儿是不是应该送送她啊。”妇人扶着小男孩的头。   “嗯,孩儿知道。”小男孩懂事地说。   “忱儿,今天要随你父亲一起去给皇后娘娘送葬。”妇人说。   “那,娘去吗?”小男孩抬起头,“当然了,你大哥,二哥也都去。”   “有娘在,孩儿就不怕了。”小男孩搂着母亲撒娇道。   ———————————————— ☆、攻打统万   奇怪,怎么听到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呢,那里传来的?姚梦琪睁开眼睛,只感觉头好疼啊,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了。姚梦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原来那是一场梦啊。   走出营帐,所有的士兵都往前营跑去。难道出什么大事了吗?姚梦琪好奇地跟了上去。忽然后面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原来是师傅啊,吓了她一跳。   “师傅,这是有什么事吗?”姚梦琪好奇的问。   “皇上来了。”师傅平静的说,“皇上来了,现在乐平王随皇上在检阅士兵。”   “我们也要去吗?”姚梦琪紧张地问。   “这倒不必,不过为师可以带你去看看,你还没见过那么大的气势吧。”师傅笑着捋着胡子。   汗-_-!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啊,只不过你们不知道罢了,不过这古代阅兵确实没有看过。姚梦琪跟着师傅到前营,哇~这气势还真是震撼,尤其是将士们的回答声音真洪亮。   站在台上的人,除了崔大哥和安颉副将,那几个人谁啊?不过一定是崔大哥说过的那几个人吧,不得不夸一句,五胡十六国还真是帅哥辈出啊。   那个站在最中间的一定是皇上吧,旁边那个人面桃花的公子应该就是乐平王了。   他们两个看起来似乎年龄和崔大哥差不多,看样子关系挺好的,几个人有说有笑的。   皇上看起来也不像崔大哥说的那么严肃,不过从内而外散发的气质里有一种霸气。相比较起来乐平王应该很讨女孩子喜欢吧,因为他总是笑着,让人觉得容易接近。   ————————————————   “皇上,你看看咱们北魏的士气有哪一个国家能比。”崔泽赞叹道。   “打仗讲求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拓跋焘望着天空,“要是天公作美的话,我北魏必兴。”   “皇兄,此仗一定要打吗?”逸轩小声地问。   “我必拿下统万城,我们三个是兄弟,你们愿意帮我打下这天下吗?”拓跋焘伸出手。   “皇上的话,我一定支持。”崔泽握住拓跋焘的手。   “既然皇兄,崔将军都下定了决心,那我一定支持。”逸轩也把手搭在上面。   台下再次响起众将士决心拿下大夏国的声音……结束检阅,拓跋焘兄弟三个一起在军中闲聊。   “今日兄弟难得一聚,不知道是否有兴趣博弈一番。”拓跋焘提议说。   “我啊,我也好久没有舒展舒展筋骨了,咱们北魏的男儿可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要比当然是比骑射了。”逸轩说。   拓跋焘下令道:“来人啊,今日要弄个骑射比赛,通知奚斤将军,安颉副将一同前往。”   “是,我这就去禀报。”士兵回答。   “今天谁都不许让,你们两个都给我亮出真本事。”拓跋焘笑着说,“输了可是要罚酒的。”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不会让你。”逸轩毫不客气地说,“不过这赢了要赏。”   “这是自然。”拓跋焘自信满满地说。   宽阔的竞技场上外围插着北魏的旗帜,看台两旁均有彪悍的的擂鼓手在擂鼓。鼓声滚滚如雷,拓跋焘命人在远处设靶,引来无数士兵在场外观看。   姚梦琪也随着人群跟了过去,想要看看热闹。   我跳~我跳~我跳跳跳~个子低看不到,要是我蹬个十厘米的高跟鞋还会看不到吗,可惜不是现代。   “嘿~小个子,你不是上次崔将军带的那个小军医吗。”   谁在说话?姚梦琪莫名其妙的转过头,吓了一跳。糟糕,这不是安颉副将吗,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姚梦琪撇过脸,一点一点的往后挪,不料却被身后的人揪住了衣领,就知道逃不了了。   “你要去哪里啊?”身后传来。   “嘿嘿~安颉将军好啊,呵呵~”姚梦琪干笑着说。   “我听崔将军经常提起你,说你很有趣,今天算是领教了。”安颉笑道,“是不是看不到啊。”   “嘿嘿~是看不全。”姚梦琪说。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安颉示意了一下,但是看这个小家伙不动便问道,“怎么还不走。”   “将军吩咐,小的~我哪敢不从。”姚梦琪无奈的说。   这下可好了,好奇害死猫,叫你好奇,叫你好奇,不听崔大哥的话,这下好了吧,还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呢,姚梦琪自责着,跟在安颉身后。   “到了,你就在这里看吧。”安颉停下来,“喂看什么呢,我还要上场呢。”   “没看什么,我只是觉得那把子那么远能看得清靶心吗?”姚梦琪现在站在看台下,擂鼓手的后面。有安颉副将的安排,这里没有那么多人和我挤。   “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了,区区一个靶心又算得了什么,等会还要骑射呢。”安颉说着就拿上弓箭上了场。   他也太自恋了,我又没说你,我只是觉得对于我来说很难而已,姚梦琪撇撇嘴,反正他也看不到。   “安颉将军,你先上,素问你的箭射极好。”拓跋焘称赞道。   “这箭虽好,但这骑射当然是皇上的最好了。”安颉说。   安颉搭上箭一见便射中了把心,士兵中一片叫好声。崔泽,奚斤和逸轩也都射中了红心。拓跋焘喝彩道:“真是精彩,大家就当是练练手,这往下大家就比赛骑射。”   众士兵牵上马上场,拓跋焘一跃而上,甚是威风。乐平王也不甘示弱,也上马与之角逐二人先后射中靶心,引得众人一片喝彩。   “大哥,看来今天我是要赢了。”逸轩笑着说。   “比赛还没结束呢,咱们换个刺激点的。”拓跋焘问道,“崔浩军事是我北魏第一谋士,您说怎样才更有意思。”   崔浩思量一下:“不如换成铜钱吧。”   “哇,这也太难了吧。”逸轩叫嚷道。   “我倒是觉得这个主意挺好,二弟还要比吗?”拓跋焘挑眉一笑,“来人啊,换铜钱。”   来人迅速换上铜钱,远远看去就是一个点儿。想要在奔跑的马上射中铜钱,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众人都紧张的看着拓跋焘调转马头在场地上奔跑。拓跋焘看准时机,从身后拔出一箭,搭上弓弦。箭离弦眨眼间就落地了,士兵检查后喊道射中。   “皇上的眼力真是好。”崔浩说道。   “大哥,你赢了。”逸轩佩服的说,“唉~我这是得不到奖赏了。”   “今天不分什么胜负,高兴就好。”拓跋焘高兴的说。   哇!好强啊,这视力不会是2.0的吧,姚梦琪不自觉的随着众人拍手喝彩道。正高兴着却一眼撇到崔大哥看过来,呜呜~不知道看到我没,赶紧闪人。   乘着人多,姚梦琪挤过人群朝后营走去,免的崔大哥担心。   正跑着,额头觉得凉凉的,姚梦琪停下脚步才发现寒风中竟然夹杂着雪花。姚梦琪抬起头,一片如鹅毛般轻盈的雪花飘落如掌心。   “下雪了。”姚梦琪幽幽地说。   记得崔大哥提及过,此仗需借助天气。现在下雪了,正式出击的好时机。看来很快就要打仗了,我得回去收拾收拾,仗一打起来就会有流血牺牲,要是不打就会连年征战,还是统一的好。   话说,她今天都没看清楚那个叫拓跋焘的长什么样,不过身手真好。那个头当模特准行,那身手当警察,保镖也不错。要是能近距离看看就好了,可是脑海里闪过那一箭穿段铜钱,呜呜~还是不要近距离好了,她可不想被一箭穿心。他是皇上,哪是她可以接近的,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一想,姚梦琪摇摇头,还是小命要紧。姚梦琪将要用的东西都装进自己的工具包里,就听到帐外的脚步声。   “梦琪,在吗?”帐外传来声音。   这不是崔大哥的声音吗?姚梦琪闻声掀开帘子,还真是崔大哥:“崔大哥,有事吗?”   “刚刚我们在营帐已经商量好了计策,决定兵分三路夜攻统万城,我把这个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崔泽继续道,“我不便在此久留,你做好准备。”   崔泽说完就离开了营帐,姚梦琪走出营帐。此时,雪似乎越下越大,地面上已经全白了。   雪花也如鹅毛般大小,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着白光,亮晶晶的。姚梦琪看晚上后营没有什么人就悄悄溜到一片空地,一时兴起,在洁白的雪地上用脚踩了一个大大的心。   哈哈~我还挺有艺术气息,姚梦琪抬头望着皎洁的月亮,心想明天就是冬至了。原本应该是一家团聚吃饺子的时候,可是现在这些士兵却都要打仗去了。   想想她都想家了,还真是抬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啊,我还是回去吧。   咦?这是什么?姚梦琪似乎走着走着踢到了什么,姚梦琪好奇地蹲下来,拨开雪层,是干枯的叶子。姚梦琪摘了一片,原来是番薯,应该是野生的吧,姚梦琪猜想。   不过现在也不饿,哪天饿了刨两个当宵夜也不错。   姚梦琪一边合计,一边开心的走近营帐,忙着准备救治伤员可能要用的东西。为了方便起见,姚梦琪用布做了一个方便携带,把手术要用的工具都放在里面。   虽然不知道现代的工具在古代是否合适,但对于处理刀伤箭伤还是有很大的优势。由于没有办法注射麻醉药,只好自己做了一个简易的麻沸散,要是我看到那些病人痛苦的样子,我就不忍心下手了。   营帐里拓跋焘审视着北魏的版图,对部下及大臣说道:“拿下统万需智取,传令下去将我北魏十万魏军分为五批,贺多罗领兵三千为侦骑,乐平王拓跋丕领兵三万为后援,崔泽领兵两万运送工具,粮草,负责后勤保障,奚斤将军领兵两万负责进攻关中,其余三万轻骑随我做前锋。”   崔浩分析道:“我与皇上经商讨认为将我军兵分三路进攻,奚斤将军。”   “在。”奚斤将军回答。   “你率领一万人从山西进攻蒲阪,周几将军率一万人进攻陕城,你们两路夹击攻下长安。”崔浩吩咐说。   “是。”奚斤将军和周几将军回答道。   “三万轻骑随皇上从云中郡出发南渡黄河,攻打统万城。”崔浩说,“崔泽负责云梯,投石机等攻城器械的护运,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崔泽回答。   吩咐下去之后乘着暮色,各路军队纷纷行动起来,军营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使得营帐中的姚梦琪紧张起来。跟师傅打听到消息后,姚梦琪就跟着师傅行动起来,可是师傅吩咐说让姚梦琪留在军营中。   姚梦琪嘟着小嘴,可是不得不听从师傅的命令留在军营。   统万城内到处张灯结彩,鲜艳的灯笼随处可见,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洋溢着喜气的氛围。统万城中的百姓都在忙着冬至包饺子,一家人团聚。   皎皎月光下,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到大殿屋顶上,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歌舞升平,大殿中央身着彩衣罗裙的舞女一个个妖艳妩媚,摇动着身姿。   时而聚拢,时而散开,变幻莫测,引得人眼花缭乱优美动听的歌曲回荡在整个宫闱之中。   此时,赫连昌正高兴地在大殿中饮酒作乐。原本以为自己用计将父亲害死就有机会登上皇位,谁知自从赫连勃勃去世之后,诸多皇子都觊觎着大夏国的皇位,赫连昌怎肯将这么好的机会拱手相让,只得软硬兼施,笼络朝中重臣才得以登上皇帝的宝座。   现在终于把那些想要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的兄弟一个一个铲除了,真是太好了。赫连昌搂着美人,喝着美酒,心想以后再也没有人和我争皇帝的宝座了。   “我是皇上,国家是我的,都是我的。”赫连昌大笑着,“今天冬至,你们给我唱,给我跳。”   笑着笑着,赫连昌哭了起来。怀里的美人疑惑的问:“皇上你怎么哭了。”   “朕高兴,高兴地哭了。”赫连昌擦掉眼泪继续饮酒。   夜色中,一个个身影穿行于草丛之中,拓跋焘率领大批魏兵趟过统万城外三十多里的黑水,大批的轻骑踏过草原直逼统万城。   这是一个家人团聚的时刻,而此时,父亲,兄弟皆被赫连昌一个个先后杀害,现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仅留下饮酒作乐的赫连昌。   以前兄弟一起喝酒赏舞的场面现在荡然无存,表面上荣耀的赫连昌,有谁懂的此时他心中的孤寂,可是当他现在真的拥有了天下,可是他一点也不快乐。   “报,皇上,据统万城哨兵报信,又可疑军队朝我统万城进犯。”一个宫人禀报。   “想攻我统万城,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以为我统万城是说拿下就拿下的吗。”赫连昌大笑道,“我统万城根本刀枪不入,命人准备巨石,弓箭手到统万城上拒敌。”   “皇上要不要亲自看看,此次敌方人数不少。”宫人说道。   “不必不必,继续歌舞~继续歌舞。”赫连昌继续喝着酒,“都不用担心,他们想拿下统万城,简直就是做梦!哈哈~”   笑声未落,又一侍卫来报:“大事不好了,魏军来势汹汹,不断有士兵攀上城头,我军再不出战怕是……!”   “什么!!!”赫连昌心中一惊,手里的酒杯掉落,酒水洒了一地。   “快召集士兵!”赫连昌大吼道。   仓促之中,赫连昌率领大批匈奴士兵出城迎战。   虽是夜色,但赫连昌一样就认出了皎洁的月色之下,穿着威武的铠甲的拓跋焘,明锐的目光透着犀利,犹如一匹狼。赫连昌不觉心里咯噔一下,这场厮杀看来不可避免。   赫连昌与拓跋焘交手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混战之中,北魏将领率兵攻入西门。赫连昌不得不在士兵的护卫下退回皇宫,急忙下令关闭所有城门。   拓跋焘深知他只有三万轻骑,孤军奋战不占优势,加之赫连昌退回城中想必不敢应战,如果继续下去,恐怕……拓跋焘下令所有士兵从城中撤出,当晚在城北安营扎寨。   安颉看到拓跋焘的示意,便到拓跋焘身旁,拓跋焘贴到安颉耳旁小声私语,命令安颉派士兵俘获城外的夏国百姓和一切牛羊等财物。   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夏国一整晚紧锁城门,避不出战。   偷袭统万城没有成功,无奈拓跋焘只得下令回营。不过据士兵报告,此次虽然没有拿下统万城,但是收获不小,共缴获牛马数十万之多。   蒲阪守将赫连乙斗焦急的在城头上踱来踱去,魏军大举进攻陕城,潼关和长安岌岌可危。赫连乙斗派人已经快马加鞭到统万城请求支援,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急的赫连乙斗直锤着城砖。   一副将气喘吁吁的登上墙头慌慌张张的向赫连乙斗禀告:“禀将军,大事不好了,弘农守将不敌魏军的大举进攻,陕城,潼关相继失守,现在魏军已经抵达三辅。”   “什么!”赫连乙斗皱着眉头,“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能到,这弘农将守真不是个东西,我看他是怕小命不保弃城逃命了,现在魏军攻占下这么重要的军事要地,下一个目标必然是蒲阪!”   “将军,我们接下来如何是好?”副将哆哆嗦嗦地问。   “怎么办,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赫连乙斗气的鼻子都快冒烟了。   “现在长安怎么样了?”赫连乙斗冷冷地问,心里暗自盘算着。   “由于魏将周几身亡,长安现在还没有受到大规模的进攻。”副将小心翼翼地说,“现在城中兵力不及魏军的三分之一,这样等下去无疑是等死,不如我们弃城与长安守将合并兵力,依赖可以有足够的实力与魏军抗衡,二来蒲阪与长安想比,还是这长安的军事地位更重要啊。”   赫连乙斗思量一番之后,决定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先守住长安,待魏军粮草殆尽时,与长安守将一起夺回失地,也不失为一计。   于是赫连乙斗立即下令整合城中所有士兵在城内待命,还未来得及从城墙上下来就看到派出的探子。赫连乙斗忙问:“皇上怎么说,援军什么时候到!”   探子被赫连乙斗吓得趴在地上:“统万城沦陷了~”   赫连乙斗拽着探子的衣服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再一次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什么叫统万城沦陷!你给我说清楚!”   “小的,小的前往统万城请求支援,不料老远就看到魏军的旗帜,夜色中大批魏军与匈奴的军队混战,城内外一片混乱,只听到夏国城头有人喊道魏军已攻入夏国西门,大批魏军不断进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魏兵,小的根本无法靠近就急忙来向将军汇报。”探子回答道。   赫连乙斗松开探子的衣领,闭上眼睛,看来连无坚不摧的统万城也沦陷了,不用说夏国亡了,现在不逃恐怕再晚一刻,他就得变成奚斤的刀下亡魂,先到这里赫连乙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赫连乙斗身旁的副将也吓得不禁手心直冒冷汗,声音颤抖的说:“将军,我们还是快逃吧。”   “所有将士现在立即启程随我前往长安!”赫连乙斗命令道。   由于夏国弘农守将和蒲阪守将相继弃城而逃,奚斤将军不封丝毫兵力,一路所向披靡将城池尽数拿下,于是当人马占领蒲阪后立刻派人向拓跋焘汇报进攻关中的成果。   奚斤部下快马加鞭赶往军营,此时拓跋焘正思虑着如何再次进攻统万城。帐外来人求见,待来人进入营帐,拓跋焘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奚斤的部下。   “启禀皇上,此次攻打关中,奚斤将军已占领陕城,潼关和蒲阪等重要军事基地,我军几乎没有大的损失,共获得牛羊数万,目前奚斤将军正向长安进攻。”来人汇报着。   “真是大快人心。”逸轩高兴的说。   拓跋焘仿佛被打一针强心剂,没想到攻打关中的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现在只待崔泽将攻城器械运来就可以大举进攻统万城了,拓跋焘微扬起嘴角,手里转着酒杯。   “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吧。”逸轩拍着来人的肩膀说。   “臣告退。”来人退了出去。   “崔泽负责的器械什么时候运来?”拓跋焘问道。   “后日就可以到达军营了。”崔浩回答。   拓跋焘从位置上起身,凝望着地图转身吩咐道:“那些器械不必到达军营里,直接运到战场就好。”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崔浩问,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拓跋焘深呼一口气,笑着说道:“我要率三万轻骑再次攻打统万城。”   “不可,皇兄,上次偷袭没有成功,想必他们一定加强防守,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得手,要是久攻不下,我军粮草殆尽时就进退两难了。”逸轩劝阻道,“不如待崔泽的队伍到来,那是带上攻城器械再攻城也不迟。”   崔浩建议道:“上次交手,我们也已经看到了匈奴骑兵的实力,微臣认为还是最好避其锋芒。”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军千里迢迢到这里就是为了攻下统万城,现在关中大捷,此消息必然振奋军心,只要能成功的诱敌出城就一定可以一举拿下统万城。”拓跋焘已经下的决定无人能改变,“我军在关中去的胜利,赫连昌现在一定急得直跳脚,必然会派赫连定前去支援长安,我军虽然只有三万人,但是用于决战还得足够的。”   “既然皇上已经决定,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做。”崔浩问。   “诱敌。”拓跋焘简练的说。   “怎么诱?赫连昌可不是那么好骗的。”逸轩说道。   拓跋焘指着地图说道:“这里山势险要,正好适合埋伏,逸轩你率一万人再次埋伏,带我率轻骑前去挑衅,待我引兵至此就是我们和赫连昌决一死战的时候。”   “那微臣这就去部署。”崔浩告退。   拓跋焘继续和逸轩讨论着作战的计划,此时拓跋焘心里已早有打算,此次不拿下统万城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注:麻沸散是华佗创制的用于外科手术的麻醉药。《后汉书·华佗传》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kū,剖开)破腹背,抽割积聚(肿块)。”华佗所创麻沸散的处方后来失传。传说系由曼陀罗花(也叫闹羊花、万桃花、醉心花、狗核桃)1斤、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各4钱,天南星1钱,共6味药组成;另一说由羊踯躅3钱、茉莉花根1钱、当归1两、菖蒲3分组成 ☆、血染冬至   长安守将接待了赫连乙斗,却不解赫连乙斗为什么不战而逃,心里对赫连乙斗的行为大为恼火,认为他逃命为求自保所以到了他这里。   “你知道你做的事是什么后果吗?”长安守将严肃的说。   赫连乙斗看长安守将似乎还不知道夏国已亡,对长安守将的态度极为不满,心想你知道啥啊,还想责怪我弃城而逃,我要是不逃你以为你这长安能守得住。   “我当然知道,你也不打听打听,统万城已经被拓跋焘攻破了,你还在这里傻乎乎的守城,也不是我率大部队来这里,你以为你能支撑多久!”赫连乙斗顶了回去,“魏将奚斤一路拿下潼关等要地,现在加之统万城沦陷,你我只有合并兵力才有可能活命。”   赫连乙斗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长安守将一时没愣过神儿,抓着赫连乙斗的手问:“你说的是真的?”   “这事我能儿戏吗!”赫连乙斗说。   “那你我岂不是安上的鱼肉,等着任人宰割!”长安守将有点坐不住了,“不行,这长安就你我之力恐怕也难保,乘现在魏军还未大举进攻,我们还是逃往安定吧。”   这些日子,赫连乙斗心惊胆战,夜不能眠,时刻警惕,他也想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将兵力合并弃城而逃。   待奚斤率魏军赶来,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来长安,奚斤此时可谓是战功赫赫,可是奚斤并不满足于现状,继续攻打夏国的要地。   消息很快传到夏国宫廷赫连昌的耳朵里,任赫连昌怎么也想不到短短几日,自己竟然连失这么多城池!尤其是听到守城的守将竟然不战而逃,恨不得气吐血,气急败坏的赫连昌破口大骂道:“都是一群废物!废物!我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没用的东西!”   一旁的赫连定皱着眉头上前请命:“皇兄,请让我率兵前去首付失地,这些失地都是至关重要的,要是沦为魏国的土地对夏国将是致命的重创,恐怕我夏国也将不保。”   “眼下只有这样了。”无奈赫连昌只得先派赫连定前去收复长安。   赫连定率兵转身走出大殿,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诡笑。   父亲赫连勃勃最后还是没有把皇帝的宝座交给他,他一直在心里忍着,谁让他的哥哥赫连昌同样也是一个凶残的霸主,倘若他有造反之心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可是上天偏偏赐给他一个绝好的机会,现在的赫连昌惊魂未定,不知所措,眼里只有北魏的拓跋焘,可是他偏偏忘了他身边还有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自从他与赫连昌合谋干掉了太子和赫连伦,赫连昌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反而对他更加信赖了。   这次拓跋焘一方面攻打夏国,一方面进攻关中,正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   如果他率领大批军队打着收复长安的名,不论攻下攻不下都不再救援赫连昌,那么拓跋焘迟早会再次袭击统万城,到时候赫连昌只要已死,那么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夏国的皇帝了。   城下,拓跋焘率领一万多骑兵在城下挑衅,不断进攻着统万城,城墙上的士兵赶忙禀报赫连昌,一听到殿外的来报,赫连昌差点从龙椅上摔下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惊魂未定的赫连昌六神无主,及忙下令召赫连定从长安回来。   他想此时赫连定应该还在去长安的路上,现在拓跋焘来袭,还是召赫连定回来安心,毕竟赫连定手里握有三分之一的兵力。   此时,行军途中的赫连定收到赫连昌的来信,依旧率领部队朝长安行军,丝毫没有要返回之意。来报的侍卫焦急不已,不是催促赫连定:“现在夏国危机,皇上令赫连定将军返回。”   “你的忠心可嘉,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当个部将如何?”赫连定看着侍卫说。   侍卫不明白赫连定的意思:“这……小的不明白。”   赫连定一笑,说道:“你回去告诉我皇兄我正与魏军交战,暂时无法返回,统万城易守难攻,等我生擒奚斤在赶往统万城,内外夹击一定可以打败魏军。”   “可是……”侍卫犹豫着。   “这件事你若是办好了,待我日后成了皇帝,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赫连定拍着侍卫的肩膀说道。   “小的明白,我这就回去复命。”侍卫快马加鞭赶往统万城去复命。   赫连昌急不可耐地问侍卫赫连定什么时候能回去,可是回答却如一盆冷水。赫连昌无力的坐在龙椅上,闭着眼睛想了想,眼下也只有死守统万城了,赫连昌狠狠攥着拳头。   统万城下,无论拓跋焘如何叫嚣,夏国就是不出兵,看来赫连昌是下定决心当孙子了,就是缩在壳子里不出来。   拓跋焘琢磨着,他率这么多魏军长途跋涉两千余里,好不容易等来的时机才渡过黄河,岂能在最后败途而归。   他不甘心,拓跋焘仰望着统万城头的“召魏”冷笑着,你不出来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吗,总有一天你是要出来的。   回到军营,逸轩跟在拓跋焘身后试探着问:“皇兄,这赫连昌他当孙子,就是不出来,我们的计划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诱敌这一招不行,那就换一招,总会有办法让他出来的。”拓跋焘平静的说,“走跟我巡视一下军纪。”   逸轩似乎不明白皇兄的意思,只得跟着前去军营里巡视。由于刚刚从统万城回到军营,士兵们一个个都疲惫了,乘着空闲十几个士兵偷偷到后营凑在一起喝酒,结果被拓跋焘看到了。   拓跋焘当即下令将这些人拿下,亲自惩罚以示军纪!逸轩觉得皇兄怎么一下子性情大变呢,难道是因为没有攻下统万城所以找士兵出气吗,逸轩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帐外乱哄哄的声响,不禁引得姚梦琪掀开帐帘向外张望,却看到十几个士兵被抓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姚梦琪跟了出去,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军营前拓跋焘当众用长鞭挨着抽打士兵,士兵一个个被打的皮开肉绽,姚梦琪看着鞭子抽下去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逸轩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拦下拓跋焘手里的鞭子:“皇兄,再下去他们连半条命都没了。”   看着拓跋焘的眼神,逸轩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慢慢松开手:“难道,皇兄你想……”   拓跋焘扔掉手里的鞭子,厉声道:“军中粮食已经所剩无几,从今天开始一部分士兵四周劫掠粮食,一部分到外面挖野菜。”   他这是怎么了?!发疯吗?姚梦琪现在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直跳,看着拓跋焘离开的背影,姚梦琪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失望,有些失落或许还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姚梦琪看逸轩把所有受罚的士兵召集起来,姚梦琪跟了过去。   “知道为什么受罚吗?”逸轩问。   士兵一个个低着头,其中一个小声说道:“我们不该违反军纪喝酒。”   “那你们想不想戴罪立功。”逸轩平静的说。   “当然,我们愿为北魏赴汤蹈火。”士兵齐声回答。   “其实皇上也不是狠心要鞭打你们,只是现在统万城久攻不下,必须要把夏军引出来,我要你们逃到匈奴那边,向他们散播魏军军中粮草尽断。”逸轩吩咐道。   “是要让敌军举得我军溃不成军,举得正是反败为胜的好时机是吗?”侍卫问。   “没错,早日拿下夏国,你们也可以早日回家。”逸轩说道。   听到吩咐,受罚的士兵纷纷表示一定完成任务。帐外姚梦琪欣慰的捂着胸口,原来这都是假象,拓跋焘没有那么狠心。   赫连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几日接连派探子到魏军那边打听消息,赫连昌站在城头望着城北的魏营,眼神凝视着一群人。   他们穿着魏军的衣服,不过蓬头露面,衣衫褴褛逃到统万城下,赫连昌下令将这些人抓住,他要亲自审问。   “说~你们是不是拓跋焘派来刺探军情的。”赫连昌用剑挑起一个魏军的下巴问。   “我们是魏军的降兵,受不了拓跋焘的鞭打前来投靠夏国的。”魏军回答。   赫连昌挑起眉毛,似乎不相信:“是吗?那他为什么打你们呢?”   “魏军军营已无粮草,我们饿得慌就偷了些粮食,被发现之后就被施以鞭笞。”其它几个魏兵回答。   赫连昌收起手里的剑,心想魏军长途跋涉,又久战不下想必粮草不济也是有可能,不过这也有可能是拓跋焘使诈。   思量之后,赫连昌下令传自己的探子:“你们这几日到魏军可打探到什么消息吗?”   “回皇上,这几日魏军四处搜过粮草,还有不少士兵在山上采野菜,想必魏军军中粮草所剩无几。”探子回答。   真是天助我也~拓跋焘现在应该是进退两难了吧,后又黄河揽道,如果我请进全部兵力一定可以打垮他,让他尝尝腹背受敌的感觉,该是反击的时候了。   赫连昌把心一横下令集结所有士兵,准备大举进攻魏军。斛黎文任前锋,赫连昌将夏军兵分两路,左右包抄,打算一举把魏军的大营给端了。   天色灰蒙蒙的,战场上刮起狂风,夹杂着风沙卷的旗帜乱舞。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黑压压的乌云压过来,豆大般的雨点随风刮下。   安颉眯着眼睛用手当着迎面的风沙说道:“现在我们逆风,而敌军顺风,这对我军非常不利,加上我军已有好几日没有吃饱饭了,不如择日再战。”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能轻易改变,虽然现在形式对我们不利,但是正好可以将敌军诱出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拼死一搏。”崔浩喊道。   噌~~拓跋焘用长矛指着敌军下令道:“全军听令,分两批进攻。”   两军混战,斛黎文左右包抄,竟有一部分杀向后营,拓跋焘让逸轩继续攻打统万城,拓跋焘率一小部分士兵前去营救后营,想必斛黎文是想攻击后营不给魏军留一点儿后路。   忽然帐外想起呯~呯~的枪剑的声响,来不及找师傅,姚梦琪躲了出去。可是敌兵似乎发现了姚梦琪,姚梦琪奋力逃跑,可是现在怎么可能有时间打火引爆火药。   面对步步紧逼的匈奴士兵,姚梦琪想起还有磨好的胡椒粉,忙从包里抓起一大包胡椒粉洒向敌兵。   哈七~哈七~被风中弥漫的胡椒粉呛得受不住的士兵眼睛根本睁不开,因为是顺风姚梦琪根本不受影响,姚梦琪乘着暮色掩饰一路跑啊跑~自己本身方向感就很差,根部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借着人群姚梦琪被进城中。   拓跋焘在狂卷的风中与夏国大将斛黎文奋力拼杀,大批匈奴士兵顺风压过来,斛黎文一枪扫过拓跋焘的身前,拓跋焘一个闪身险些被划伤,拓跋焘吃力的用剑强压着斛黎文的枪尖。   斛黎文将枪抽出朝拓跋焘的马蹄扫过,由于逆风加上马蹄受伤,拓跋焘从马背上滚下来,用矛支着地站起来继续与四周围过来的匈奴士兵厮杀。   逸轩一看形势不好骑着马飞奔过去替拓跋焘解困,一剑刺穿拓跋焘身后正准备刺杀的敌兵,拓跋焘示意了一下逸轩,两人配合着将围上来的匈奴士兵击退。   斛黎文可不希望让拓跋焘逃了,擎着□□冲了过来,逸轩用剑挡下斛黎文一枪,拓跋焘乘机翻身上马一矛刺向斛黎文的心脏,斛黎文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斛黎文被刺死了,赫连昌一下子乱了阵脚,没想到已经断粮的魏军竟然战斗力还是这么强,看来是他小觑了拓跋焘的实力,在这样下去恐怕夏国难保!   赫连昌下令所有匈奴士兵退回城中,拓跋焘好不容易才把赫连昌引出来,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回去。拓跋焘骑马过去拦下赫连昌的去路,赫连昌一惊,下令身后的士兵上前,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到城中。     听到赫连昌的号令,大批匈奴士兵退回统万城,赫连昌和拓跋焘纠缠不下没能及时退回城中,拓跋焘率领一小部分士兵杀进城中。   逸轩听说皇兄杀入城中,深知其中的危险,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单枪匹马冲进城中,去追寻拓跋焘。   赫连昌看着关上的城门,冷笑着,你以为你杀进城中就能安然无恙吗,敢拦下我的去路,我让你死无全尸!赫连昌下令道:“所有弓箭手听令,统统瞄准拓跋焘,去拓跋焘首级者重赏!”   毕竟城外都是魏军,他现在被关在城外很危险,于是率士兵逃往天水,待拓跋焘一死,他便可以安然的回去了。   统万城墙头齐刷刷的弓箭手手持弓箭,无数支箭如雨点般密集在月色下万箭齐发。跟随拓跋焘杀进统万城的魏军用盾牌掩护着拓跋焘,并进行着激烈的巷战。   拓跋焘身边无数魏军被射死,倒在拓跋焘面前,拓跋焘紧紧握住长矛怒视着穷追不舍的匈奴士兵,杀了过去。   不幸的是,拓跋焘被暗箭所伤,身中流矢,但还是坚持将追来的匈奴士兵一个不留的杀死。疲惫不堪的拓跋焘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被流民挤进统万城中的姚梦琪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却看到拓跋焘被一群人追杀,一路跟了过去。   路上到处可以看到匈奴士兵的尸体和一路的血迹,可是就是没有看到拓跋焘的踪迹。   姚梦琪一路摸着黑往前走,感觉阴风阵阵,就像鬼片里拍的一样,姚梦琪咽了口吐沫,不禁把衣服拉了拉。   “妈呀~”姚梦琪被绊倒在地,双手哆嗦着趴在地上,用手捂着脸。   透过指头缝,姚梦琪向四周张望,发现有人把自己绊倒了。姚梦琪慢慢蹲过去,将那人翻过来,竟然是——拓跋焘!   不知道他死了没有,姚梦琪伸出手指试探了一下,还好还有呼吸:“醒醒啊~醒醒啊~”   拓跋焘丝毫没有反应,姚梦琪一看手上是血,再一看拓跋焘中箭了,应该流了不少血。这样等着肯定不行,说不定一会儿还回来追兵的,决定还是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   闯进统万城中逸轩一路厮杀,幸好有崔泽临行护送器械时送给他的铁片护心,不然他早就死了很多次了,为了躲避追杀他只好先乔装躲了起来。到现在还未听说捉拿到拓跋焘的消息,相信皇兄现在应该没事,想来还是先缓一缓再找。   乘着夜色,姚梦琪将拓跋焘带进夏宫一个废弃的庭院,荒凉的庭院里根本看不到一个人,打开破旧的屋门,随处可见的蜘蛛网和沉积的灰尘,想来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冷宫之类的吧。   将拓跋焘安置在那里,可是伤口依旧不住往外流血,姚梦琪有打火的火种引燃一些庭院里拾过来的干草,借着火光姚梦琪摆弄着指尖,我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啊~   姚梦琪看着身旁的拓跋焘,伸出一只手拿出崔大哥给的匕首,将拓跋焘的伤口部分的衣服划开。   取出布袋里的器械小心的为拓跋焘处理伤口,将箭头取了出来,只见拓跋焘微微皱着眉头,却没有醒来。处理好伤口,姚梦琪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洒在拓跋焘的伤口上,为他包扎好。   姚梦琪将床简单收拾了一下,把拓跋焘弄到床上,熟睡中的拓跋焘没有平日里的威严,像个婴儿般熟睡着,不时皱着眉头,难道是在做梦吗。   姚梦琪伸出手舒展拓跋焘的眉头却发现拓跋焘额头滚烫,像是发烧了。姚梦琪只得偷偷出去想办法弄些水。   远处传来宫女说话的声音,吓得姚梦琪整个人贴着墙壁,大气不敢出一声。什么叫做贼心虚,现在总算是领教了,姚梦琪歪着脑袋偷瞄着,待宫人走远了就溜进屋里。   不一会儿,一个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身穿一袭素锦宫衣,外披水蓝色轻纱的宫女探出脑袋,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   姚梦琪换上一身宫服,应该在这下宫中行动方便些。姚梦琪打了些水,用湿布敷在拓跋焘额头上,方才看到紧锁着眉头的拓跋焘舒展了容颜。   拓跋焘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姚梦琪的手,姚梦琪想要抽出来却发现拓跋焘反而握得更紧了。   一直都以为高高在上的拓跋焘无所不能,居然也有需要别人的时候,他梦见了什么,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姚梦琪双手握着拓跋焘的手,或许这样会让他有些安全感。   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老去/人面桃花长相忆/又是一年春化成秋碧/莫叹明月笑多情/爱早已念起/你的眼眸如星/回首是潇潇暮雨/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不问何处是归期/几世情缘不负相思引/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只愿懂你一生不忘记/我回首笑对万千风情/梦随风万里/几度红尘老去/人面桃花长相忆/又是一年春化成秋碧/莫叹明月笑多情/爱早已念起/你的眼眸如星/回首是潇潇暮雨/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不问何处是归期/几世情缘不负相思引/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只愿懂你一生不忘记/我回首笑对万千风情/——《董贞——相思引》   清晨,拓跋焘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意识渐渐恢复回想起昨天的厮杀。床边的人是谁?拓跋焘看着熟睡着的姚梦琪,发现自己竟然握着眼前女子的手。   胸口的痛让他意识到伤口已被包扎过了,只是她为什么救我,拓跋焘将手松开抽了出来。似乎感觉到动静,姚梦琪揉着眼睛发现拓跋焘已经坐了起来,正用疑惑的眼神审视着她。   “那个,昨天晚上我对你可是什么都没做。”姚梦琪解释道,但拓跋焘依旧更加疑惑的看着姚梦琪,难道他记得昨天把他衣服脱了的事~姚梦琪继续道,“我真的没有占你便宜,只是帮你清理了一下伤口而已。”   “你为什么帮我?”拓跋焘问。   “是这样的,我是魏军里安军医的徒弟,昨天匈奴人偷袭,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逃到这里了。”姚梦琪挠着脑袋说。   “是吗?”拓跋焘语气里带着疑惑打量着姚梦琪。   “啊~我忘了,昨天我偷了件宫女的衣服,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姚梦琪解释道,“我是男的,真的没有骗你。”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是夏宫?!”拓跋焘问。   “对啊。”姚梦琪点点头。   拓跋焘无语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傻傻的男扮女装的小子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匈奴人的宫殿,在这里岂不是插翅难飞。”   姚梦琪眨了眨眼睛说道:“我觉得这里很安全啊~根据反侦察原理,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没有听说过灯下黑吗?”   拓跋焘支着脑袋,虽然这家伙讲的都是歪理,不过从昨天到现在夏军还未搜到他们来看,这个家伙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   “你叫什么?”拓跋焘问道。   “阿呆~我叫阿呆。”姚梦琪笑着说。   看着这个叫阿呆的小家伙,拓跋焘心里怪怪的,如果他不说自己是男的,连他都很难分出来他竟然是个男的!   咕噜~咕噜~拓跋焘尴尬的捂着肚子,想来从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有进食。姚梦琪偷笑着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一会儿。”   “你去哪儿?”拓跋焘问。   姚梦琪伸出两只爪子说:“给你偷些吃的。”说着就跑了出去。   为了不引人注意,姚梦琪跟在一群宫女身后,听到他们在议论说是侍卫抓到一个人,可能就是拓跋焘。   怎么可能!刚刚拓跋焘还跟我在一起,怎么可能被抓呢?姚梦琪决定去看看,穿过宫闱就看到一个人被众人押着走了过来,姚梦琪忙推到一旁。   那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很面熟,在哪里呢?姚梦琪回想着,对了!他不正是乐平王逸轩,他怎么会在统万城里呢?姚梦琪偷偷跟在后面找到了关押逸轩的地方,觉得此事得赶紧告诉拓跋焘才行。   姚梦琪准备返回去,却被一位公公叫住,心里一惊。姚梦琪故作镇定的走过去问道:“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这几天宫里都快乱套了,宫女都不知道跑哪里了,你进去跟其它宫女一起把饭菜送到大公主殿里。”公公吩咐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大公主的脾气可不好,去玩了小心挨骂。”   “是~我这就去~”姚梦琪低着头,无奈地端着菜盘跟着其她宫女前往大公主的宫殿。   偌大的桌子上摆了二十多盘菜,姚梦琪和其它宫女在一旁等候,一位贵气十足的女子左手上带着打磨得圆润的红玉珠串,衬得肌肤胜雪,穿着淡紫色的狐狸皮做的衣服,裙上带有粉色的绸带伴随着妖艳的气息。   女子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似乎并没有胃口。此时一名宫女进来向大公主回话:“大公主,现在皇上不知所踪,全城上下一片慌乱。”   “赫连定在哪里?”赫连馨儿问。   “听说是还在长安收复失地。”宫女回答。   咚~赫连馨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赫连定要干什么!还有什么消息?”   “听说抓到了拓跋焘的弟弟,拓跋丕。”宫女回答。   “逸轩~”赫连馨儿喃喃道,他怎么会在统万城内,“严加看守!”   赫连馨儿在心里盘算着,对饭菜丝毫没有胃口:“你们把这些都撤了吧。”   什么?这么多菜都不吃,真浪费,姚梦琪这么觉得。但还是跟着其它宫女一起将菜都撤了下来,收的时候专门端了一份红烧肉,走在宫女的最后面,乘着大家不注意溜了回去。   本来想直接告诉拓跋焘,逸轩被抓的事情,但是觉得还是等拓跋焘吃完了再告诉他的好。   “你也吃些吧。”拓跋焘觉得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小子也算救了自己一命。   姚梦琪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今天我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拓跋焘问。   “那个,你弟弟被抓了。”姚梦琪小声说道,“我看到乐平王被侍卫带进一个地方关起来了。”   拓跋焘沉默着,得想办法尽快就出逸轩,离开这里才行。姚梦琪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拓跋焘,他竟然没有惊讶或者焦急的表情,而是平静的表情,让人看不透。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拓跋焘平静的说。   切~我当然知道了,可是这统万城有重兵把守想逃出去,哪有那么容易:“你打算怎么办?”   “要是这个时候夏宫发生一件大事,最好是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起来,调离统万城的看守就好了。”拓跋焘说道。 ☆、逃离统万   “大事?”姚梦琪想了想说道,“火灾算吗?”   “只是这皇宫里一定有很多守卫,想要引起大火需要在短时间完成才行。”拓跋焘分析道。   “放心吧,这个交给我好了。”姚梦琪拍着胸脯说道,“我把他们引开,你去救乐平王。”   “你?”拓跋焘笑道,“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完成?”   “你……你不要小看我,你等着看好了,我一定可以的。”姚梦琪倔强地说,“你救了人之后打算怎么逃出去?”   拓跋焘用手示意着说道:“跳下去。”   “什么!”姚梦琪皱着眉头说,“从统万城跳下去,不死也得二级伤残了。”   “怎么?害怕了?”拓跋焘扬起嘴角,“我是说我们顺着绳索下去。”   “哪来的绳索啊??”姚梦琪记得统万城的城墙那么高,去哪里找那么长的绳索,“有了,我再去偷些宫女的衣服把,到时候绑成绳索。”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笨,那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引起夏宫的大火吧。”拓跋焘双手抱臂说道。   “那……我走了。”姚梦琪说道,“你自己小心点,别被抓了。”   看着阿呆离开,拓跋焘总感觉怪怪的,每次这个小家伙说话都似乎没有把他当做皇帝,却总是让人觉得很舒心,这种感觉倒是跟逸轩说话很像。   以前他很少相信被人的话,现在他想相信他。   牢里,逸轩被死死的绑住,还有看守的人,这是地牢的门开了,一名小太监来给狱卒送饭菜。   “我都快而死了。”一名狱卒说道,一边打开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哇~还有酒呢。”   “让我看看,好久没喝酒了。”另一名狱卒说,“你看起来很面生啊,新来的吧。”   “因为之前那位今天有事所以让我替他过来,为了表示歉意所以让我带了一瓶酒。”小太监说。   “是这样啊。”狱卒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菜。   不一会儿,看守的狱卒都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逸轩抬起头,朦胧中看到一个身影走了过来。待来人走近,逸轩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皇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离开这里再说。”拓跋焘拔出狱卒的剑熟练地将捆绑的绳子化为几段。   借着夜色,姚梦琪游荡在夏宫之中觉得是时候行动了,姚梦琪从布包里拿出先前配好的火药,选好一处宫殿将点燃的火药扔了进去。   度昂~浓烟滚滚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偌大的宫殿顿时燃起熊熊的火,来不及跑远,姚梦琪趴在草地上,无数土块,碎石落了下来,姚梦琪拍了拍身上的土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不好了,着火了,快来人啊~”整个宫闱到处都是叫喊声,宫女,宫人都忙着救火,熊熊火焰照亮着整个夜空。   从地牢里逃出来的逸轩听到震耳的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皇兄还安排了魏军偷袭夏宫吗?”   望着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拓跋焘也有些不敢置信:“难道他~我们还是快走吧。”   “现在往哪里?”逸轩问。   “还有一个人,我们需要找找他。”拓跋焘说道,“等找到他,我们就从统万城下去。”拓跋焘和逸轩朝着火源的方向找去。   不时又听到皇宫其他地方传来爆炸声,整个皇宫现在乱作一团,拓跋焘不禁好奇那个小家伙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竟然可以接连摧毁夏宫多处宫殿。   姚梦琪把布包里装的三个火药包都用完了,心想应该差不多了,嘿嘿~姚梦琪乘乱一边大喊着:“快救火啊~快来人啊~”一边穿过救火的宫女和太监,蹦跶蹦跶的溜走了。   大家似乎都忙着到各个着火的宫殿救火,姚梦琪张望了一下都没有人,姚梦琪拖着宫女的裙子根本看不到前面的路,好像撞到人了。   糟糕~姚梦琪只看到他们的靴子,怎么办?姚梦琪忙行礼道:“对不起啊,我没有看到来人,这些衣服是拿去洗的,还请恕罪~”   来人直接把衣服拿了过去,姚梦琪担心的低着头:“我还得去救火,我先走了~”   转身准备溜,还没来得及跑就被身后的人拽住:“你要往哪儿啊?”   这不是……拓跋焘的声音吗,姚梦琪转过头才发现拽着自己的真的是拓跋焘,他们两个竟然穿着太监的衣服:“你怎么不早说啊,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姚梦琪朝拓跋焘肩膀打了一拳。   “啊~”拓跋焘皱着眉头。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受伤了。”姚梦琪不安的揉着拓跋焘的肩膀问,“你没事吧。”   逸轩一把拽过姚梦琪的手:“你干什么?你知道他是谁吗?”   拓跋焘拦下逸轩的手:“我没事,你得感谢这小子,要不是他,估计你我都难逃出去,快走吧。”   跟着拓跋焘,逸轩和姚梦琪三人一起朝统万城头赶去,一路上逸轩都很疑惑,皇兄为什么说她是个小子?   逸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皇兄,你为什么说她是个小子,我看她不就是个宫女吗?”   “他是安军医的徒弟,当然是个男的了,军营里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的,他是为了救我才扮的女装。”拓跋焘解释道。   但是,逸轩似乎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可是拓跋焘已经把宫女的衣服撕成条,接了起来。逸轩把绳子的另一端栓牢,还没来得及问,拓跋焘已经顺着绳索一跃而下,顺利落地。此时的拓跋焘在统万城下示意逸轩他们可以下来了。   “还不下去?”逸轩对姚梦琪说。   我吗?姚梦琪趴在城头朝下面望了一下,好高啊~仅一眼,姚梦琪的心脏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我不敢。”姚梦琪说着,一边往后退。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是不是难得啊,胆子那么小。”逸轩说道,“你真的不下去?”   姚梦琪摇摇头,逸轩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一步步比上前,一下子将姚梦琪抱了起来对统万城下的拓跋焘喊道:“哥~接好了~”   他……疯了吗?!他要干什么?不会准备把我扔下去吧,姚梦琪挣扎着:“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逸轩坏笑着双手一松,姚梦琪失重般落下下去,姚梦琪吓得紧闭着眼睛,这笔蹦极都吓人,起码蹦极的时候还有安全措施,现在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带!   姚梦琪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脑袋昏昏的睁开眼睛,刚好对上拓跋焘的双眸,他竟然接住了我!姚梦琪尴尬一笑,从拓跋焘身上下来。   奇怪这小子的腰好细啊,逸轩看着自己的手,刚刚把他抱起来的时候还有淡淡的清香,这小子还真适合当男宠。   逸轩摇了摇头,我在想什么啊,于是拽着绳索从统万城头下去。三个人一起回到军营,在军营里等待的崔浩,听闻皇上出事赶回来的奚斤将军以及崔浩都在焦急的等着拓跋焘。   回到军营的拓跋焘立即召集士兵,现在的夏国皇帝逃跑,群龙无首,夏国上下人心惶惶,加之崔泽已将攻城器械运来,现在正是攻下夏国的最佳时机。   拓跋焘摔数万鲜卑士兵再次攻城,拓跋焘有十足的把握拿下统万城。   夏宫内,一正在救火的宫人让宫女过来:“过来过来。”   “公公,有事吗?”小宫女问。   宫人在宫女耳旁小声说:“快去禀报大公主,恐怕现在只有馨儿公主能想出办法,你快去。”   “好好~”宫女慌张的说。   “眼下,魏军发兵向统万城围攻,眼下情势危急,而皇上不知所踪。”公公无奈的摇摇头。   夜幕下,拓跋焘和崔泽率领主力一路披荆斩棘直逼统万城,眼看就要到统万城下,拓跋焘下令让士兵传消息让乐平王率领的士兵,以及奚斤将军率领的士兵一起汇合共同攻城。   只是这传信也需要些时间,崔泽不慌不忙的取出一只纱灯笼,运用当晚姚梦琪的方法将孔明灯点燃。   灯笼缓缓深入深邃的夜幕中,两方兵力收到信号均向主力靠拢。拓跋焘觉得此法甚是巧妙,便问崔泽:“这灯笼怎会飞起来?”   “我也是不久之前才学到,觉得此方法用于通风报信很好,于是就给乐平王,奚斤将军说了此法。”崔泽回复到。   “不愧是崔浩的儿子,你还真是有师傅的风范。”拓跋焘赞叹道,“如今两拨人马已向这里汇合,加上天降大雪,真是天助我北魏。”   天气骤冷,突降大雪,此时统万城外的护城河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原本护城河是防御敌兵入侵的,可是如今却变成了方便敌军入侵的通天梯了。   坚硬的冰面此时可容千军万马踏过,拓跋焘下令士兵全军进攻城池。   原本热闹的大夏国,此时城内乱作一团,百姓听说有人来攻打,都惊慌失措。统万城上的士兵不断往下扔石头,弓箭手也万箭齐发,如雨一般射下去。   眼看云梯上的士兵被局势砸下来,统万城久攻不下,拓跋焘一声令下:“第一个攀上城头的人赏黄金百两,良田百亩。谁能拿下赫连昌的人头,上金,良田百亩。”   谁不想坐拥荣华,谁不想有良田百亩。皇上的话犹如一针强心剂,听到皇上的话,将士们一个个拼了命往上攀爬,将士斗志昂扬。   不久就可以看到城墙上有人厮杀上城头,后续士兵陆续登上墙头。崔浩命令将士用巨木撞开城门,一队堆士兵抬着巨木向城门进攻。虽有无数士兵血洒在漫天大雪之中,但将士们的依旧斗志昂扬,奋勇厮杀。   坚固的城门在撞击下~度昂度昂~作响,终在一声巨响下裂开一道缝,无数士兵涌入统万城。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急速穿过城门,其上一人挥剑一路杀入城中,墨紫色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的在夜风中飞扬,高傲中带着无人可敌的华贵气质,像沼泽像湖泊像深渊像宝石般幽邃深远的翠绿瞳眸仿佛漩涡般卷起不容违逆的风暴。   “魏国众将士听令,不可伤及无辜百姓,烧杀抢掠。”拓跋焘一边策马疾驰,“你们听好了,大夏国已经亡国了,夏国的士兵投降我北魏者可免一死。”   随后,拓跋焘率士兵一路朝皇宫杀去,逸轩望了一眼远处的宫墙,不放心也策马跟了过去。   金銮殿内,紫纱帐间,纤纤玉指抚着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际,左手上带着打磨得圆润的红玉珠串,衬得肌肤胜雪;领子是淡紫色的狐狸皮,衬着那娇艳如春花的脸蛋儿。   裙上带有粉色的绸带,美丽的秀发用一个小巧紫色的簪子盘上,白皙的肌肤散发着梅花的香味。   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到殿内,声音颤抖:“大公~主,大公~主~不好了,城外魏国大军来犯,夏国恐怕不保。”   “什么!”帐内女子一惊,转身拔出把剑,剑刃闪着刺眼的光芒,瞬间已停在宫女的脖子上,“为何现在才来报”   “北魏突袭,皇上不知所踪,现在夏国群龙无首,只有几个将军在统万城头阻止敌军来犯,程公公让我来通知公主,可谁知魏兵现已攻入城中。”宫女哆哆嗦嗦的说。   啊~赫连馨儿咆哮着,一剑杀了这个没有及时禀报的宫女,并吩咐身后的宫女:“快吩咐马车到南门口接应。”   当下之急,赫连馨儿没有兵符,她一介女流之辈又岂能指挥军队,赫连馨儿看着手上的戒指,想着赫连定一定调走了一大批军队。无奈之下赫连馨儿只得去找妹妹赫连嫣儿。   赫连昌已经把兄弟毒杀光了,现在只留下赫连定,她和嫣儿,只因女人不能继承皇位。曾经自己心爱的男人竟然大军压境来犯,想当年她赫连馨儿是多么心高气盛,现如今竟然要沦为亡国奴。   他的爱太霸道,根本就是占有,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赫连馨儿望着宫外涌入的士兵,仰天喊道:“拓跋焘,我恨你,我恨你……”   赫连馨儿赶到赫连嫣儿的宫中,发现嫣儿异常地平静。馨儿知道嫣儿不喜脂粉,凡是都不愿出头,心思细腻,心地善良,即使父王寿宴也不曾红妆艳裹。   今日嫣儿却不似往日,一身洁白如雪的罗裙,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神情淡然。   “嫣儿,快跟我走,现在走还来得及。”赫连馨儿着急的拽着嫣儿,“快跟我走。”   谁知嫣儿避开姐姐的手:“姐姐,你快走,我要和大夏国共存亡,我不会走的。”   “嫣儿,现在不是耍性子的时候,快跟姐姐走。”赫连馨儿硬拉着嫣儿的手,“快走。”   平时文弱的赫连嫣儿此时拿出一把匕首刺在脖子上威胁姐姐:“姐姐,你快走,我是不会走的。”   “你当真要如此。”赫连馨儿看妹妹执意要与大夏国共存亡,只得丢下妹妹到自己宫室开启密道进入其中。   石壁门打开,赫连馨儿骑上马不舍得望了一眼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宫殿,火焰散发的红光将整个夜空照的通红。   虽然自己对妹妹不舍,但情势危急。如果再不走,只怕要同所有贵族成为亡国奴。想当年我赫连馨儿何等威风,现如今竟受如此耻辱,国破家亡,就连自己的妹妹眼下也要随大夏国一起灭亡。   还记得小时候,无论骑射,还是歌舞妹妹都不跟她争,什么好的首饰都让给她,不像她的几个哥哥,一个个阴险狡诈,处心积虑想要篡夺皇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   天空依旧纷纷扬扬着鹅毛大雪,紫衣女子的身影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消失在夜幕之中……   ——————————————   “禀报皇上,夏国皇宫已被熊熊烈火包围,宫内宦官,宫女纷纷被我军悉数拿下等候发落。”搜索完的士兵跪在皇上跟前禀报。   “赫连馨儿呢?”拓跋焘看到眼前的烈火着急的问。   “宫内之人皆被我军拿下,至于夏国公主可能已经……已经葬身火海。”士兵不敢抬头的说。   “死了~死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吗?是我逼死你的。”拓跋焘喃喃道。   雪花落在拓跋焘的乌丝上,此时拓跋焘脸色惨白,心如刀绞。心爱的女人竟然被自己逼死了,拓跋焘双膝跪地长吼:“馨儿……”   这时一士兵慌慌张张的跑来禀报:“报……偏殿内发现一白衣女子在烈火中唱歌,不知……”   还没说完,拓跋焘早已闯进熊熊烈火之中,众人见状皆追了过去。层层楼阁在大火之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化为废墟。   要是皇上葬身火海可让众人何去何从,士兵纷纷泼水救火,可是这远水救不了近火,大火烧没有减弱的意思。   乐平王逸轩一路跟随拓跋焘闯入城中,却不想被敌军围住未能及时跟住大哥,待他追入宫中却发现众人都在救火,而未见到大哥拓跋焘的身影。   “皇上呢?”乐平王问。   “皇上……皇上他……到殿内救人了。”士兵回答。   “什么?!!!!”逸轩心里一惊:大哥他竟然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了,遂命人弄湿了披风与自己进去救人。   ————————————————   “馨儿~馨儿~”   拓跋焘这烟雾中躲过砸下来的木头,终于看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不过她已经昏倒在地。拓跋焘急忙上前扶起昏倒的姑娘:“馨儿~馨儿~”   奇怪?她是谁?她不是馨儿,拓跋焘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怀里的女子此时咳了起来,睁开眼睛:“拓跋焘”   她竟然知道我,她是谁,她会不会知道馨儿在哪里:“你是谁?馨儿在哪里?”拓跋焘焦急地问。   女孩眼中流露出复杂的光,一个她爱的人,同时也是她恨的人,即使此时他的眼里也只有姐姐,或许他根本就不记得寿宴上一面之缘的她。   女子冷冷地说:“我是赫连嫣儿,我姐姐就是馨儿。”   一听到馨儿的名字,拓跋焘心急如焚地问:“她在哪里!”   赫连嫣儿断断续续的说:“姐姐……她……”还没待赫连嫣儿说完,她已从袖中拔出匕首用力的朝她爱的男人,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哥~哥~你在哪里”逸轩披着沾湿的披风,却看到一把匕首插在拓跋焘的背上。   逸轩拔出剑大喊道:“我要杀了你。”便刺向白衣女子。   谁知拓跋焘竟用手握住剑身,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刃一滴一滴流下:“不许伤害她,一定要她活着。”说完就昏倒在地上。   “快来人把他们就出去,还愣着干啥呢,要是救不活,你们都要陪葬!”逸轩吼道。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他们抬了出去,立刻宣军医前去皇上的营帐医治,逸轩生怕有所变故,一路护送拓跋焘到营帐。   军营里,姚梦琪正忙前忙后的跟在师傅身旁救治伤兵,安大夫正在给病人取箭。鲜血将床上的白布都染红了,滚滚汗珠顺着师傅的额头流下。   姚梦琪看伤员疼痛不止,拿出布袋中的麻沸散捂住伤兵的脸,不一会伤兵就昏了过去。   “这是什么?”师傅问。   “师傅,这是麻沸散,是根据前人留下的书籍我自己配置的,虽然简易但还是很有用的。”姚梦琪笑着说,“看,只要伤员不动伤口就不会裂开,也方便师傅你为他们救治。”   “恩恩,甚好。”师傅夸赞道,“想不到你对医书还有研究。”   “师傅还是您最辛苦,今天您都医治不下百人了。”姚梦琪说,想必还有很多人战死沙场。   师傅将箭头取出,细心地在伤口处敷上药,熟练地包扎好伤口,便命人将伤员抬了出去。姚梦琪看着心疼,抽空到崔师傅那里拿了些酒,一则可以清理伤口,杀菌消毒。二则,师傅喜欢喝酒,加上天气寒冷,喝酒可以暖身。   “师傅,您先喝碗酒吧,这天也怪冷的。”姚梦琪倒了一碗酒递给师傅。   “还是你最细心。”师傅说道,将酒一饮而尽。   还没等姚梦琪倒上第二碗,帐外就有士兵慌慌张张闯入帐内:“安大夫,快~快~皇上中了匕首,急宣你去医治。”   一听皇上受伤的消息,师傅和我带上药和东西急忙赶往皇上的营帐。   ————————————————   “皇上,我已派人让军医过来了。”崔浩说。   拓跋焘支撑着身体,吃力地说:“先救那个女子。”   “这怎么行,她可是想杀了您。”安颉愤愤地说。   “我说了,先救她,违令者杀无赦!”拓跋焘吼道。   崔泽侍奉数朝先皇,拓跋焘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了,想来说一不二,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只好下令:“把那个女子抬到安大夫的营帐救治,还不快去。”   “可是……这……”安颉虽不服,但还是遵命走出帐外。   听命赶来的安大夫还没走进营帐,就听到皇上的声音停住了脚步。却不想不一会,安颉副将掀开营帐帘子走了出来。   “安大夫,您还是跟我先去救治一位姑娘。”安颉低沉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皇上受伤了吗,为什么不是先去救治皇上而是一个姑娘呢?姚梦琪心生疑惑。   安大夫也迟疑了一下,吩咐道:“你在这里,我想如果可以,你替为师进去救治。”   我?怎么可以呢,上次为拓跋焘取箭都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动的手,我怕万一我哪里做得不好岂不对了小命!更何况崔大哥不是不让我参合前营的事吗,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姚梦琪嘀咕着,一抬头师傅已经不见了。   正在姚梦琪手足无措的时候远远看到崔大哥前来,一脸焦急的表情。姚梦琪不知道营帐里是什么情况,便上前询问:“崔大哥,刚才皇上命师傅去就以为姑娘,师傅说必要的时候要我替他为皇上医治,现在怎么办?”   姑娘?皇上冒着生命危险为了一个姑娘,莫非是赫连馨儿!?带着疑惑,崔泽走近帐内见拓跋焘手捂伤口,痛苦的躺在榻上,便转身出来。   “崔大哥,里面怎么样啊?”姚梦琪小心地问。   “要不……你……你现在随我进去给皇上医治。”崔泽犹豫着说,可是刚刚进去看皇上因拔出匕首而血流不止。   “嗯?现在?……我吗?”姚梦琪指着自己的鼻子。   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崔大哥拽了进去。我眨眨眼睛看着营帐内的人惊讶的表情,不自然的笑着说:“大家好啊~”   崔浩见儿子带姚梦琪进来,决定不如乘此机会正式向其他人介绍,谁知崔泽抢先一步说:“这是安大夫的徒弟,臣看皇上现在□□危机,不如让他来试一试。”   奚斤将军不放心的说:“皇上龙体贵重,怎么可以让你一黄毛小子来医治,我已让人到大夏国的医馆去找大夫了。”   黄毛小子?!我?明明黄毛丫头!……不对,不对,我这不是自己贬低自己吗?就算不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凑合吧。   咦?好亮,好闪~皇上旁边那个人的手上带了一个好名贵的玛瑙戒指,一定很贵吧。   姚梦琪稍微抬起些头,哇~好帅啊!不过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呢?那个人竟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乐平王!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姚梦琪赶紧低下头。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救皇上要紧。”崔浩对自己这个义女的医术还是有所了解。   刚刚朝着我看的帅哥微微轻启红唇:“就让他试试吧,现在皇上因为失血过度昏了过去是不会责怪的,眼下还是赶快医治吧。”说完就把手搭在奚斤将军的肩上:“我们就别打扰了,都散了吧。”   崔泽刚走到一半,还是不放心又走到姚梦琪到跟前:“这次要辛苦你了,我是不是做得不对?”   “崔大哥为什么这么说?”姚梦琪问。   “如果治不好的话……”崔泽自责的说   看到崔大哥自责的眼神,我也不想他担心:“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姚梦琪故作镇定的笑着把崔大哥推出了营帐外:“不用担心。”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后果……后果当然很严重了,呜呜~她现在得抓紧时间了!!!!!!! ☆、全城追捕   姚梦琪跑到床榻旁,从包里拿出工具袋,将刚刚收拾哪来的棉花,纱布都放好。   由于匕首是从背部插入,现在虽已拔了出来,可是血依旧流淌,病人现在是趴在榻上,姚梦琪只好用剪刀将衣服从伤口处加开,一边看得到伤口的情况。   匕首刺入之处幸好没有伤及心脏,不然他早就死了。但是伤口很深姚梦琪用工具撑开伤口,用针线将匕首刺伤的脾脏缝合,接着又将伤口皮肉进行缝合。   一切结束,姚梦琪将伤口敷上药,用纱布固定,可是还需将病人身体正过来。姚梦琪使劲全力才将拓跋焘推了过去。   一直都忙着缝合伤口,她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皇上呢,上次在夏宫,里面黑漆漆的根本没有好好看一看。   这样近距离看皇上还真是好看,白皙的皮肤,清秀的眉目,长长的睫毛。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想必一定也是个美女。   为什么近来遇到的都是帅哥呢?后宫三千佳丽想必都是各国地方的美女,皇上应该属于鲜卑人,要是在现代也算得上是混血儿了吧?   姚梦琪嘀咕着,却不想闭着眼睛的病人竟然睁开了双眸,一只手抓着姚梦琪的手。   汗~现在她的鼻尖距离拓跋焘的鼻尖只有一指的距离,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怎么办?怎么办?姚梦琪拿着旁边的麻沸散袋捂在他的脸上,没过一会,抓着的手松开了。   好险~好险~姚梦琪长舒了一口气,将东西收拾好装入布袋,替拓跋焘盖好被子就离开了营帐。   姚梦琪用手拍着自己额额头,他是皇上,我刚刚……   我刚刚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万一他醒了会不会因为我刚才无礼的行为治我得罪呢?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的眼神都会有种害怕的感觉,当她看着他的眼眸,就有种害怕的感觉。   仿佛再多一刻他就会看透我的世界,这种感觉让我害怕。我从来没有对任何男生有过这种感觉,或许因为他是皇上吧,像我这种平民小老百姓都会有这种感觉吧?   “皇上如何?”崔泽看姚梦琪愣愣的样子,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额不,是皇上他现在没事了,不过由于失血过多,这几日多吃些补血滋养的膳食就好,像红枣,山药,阿胶什么的……”崔泽的话把姚梦琪从思考中拉出来,姚梦琪挠了挠头发试探性的问,“崔大哥,你和皇上很熟吧?”   “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不过现在偶尔会在一起。”崔泽听到皇上身体已无大碍,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了下来,不过这丫头总是问些奇怪的问题,“你怎么问这个?”   呵呵~姚梦琪笑着问:“那……皇上有没有……就是要是有人对皇上不礼貌会怎么样啊?”   “没有人敢对皇上无礼吧,让我想想”崔泽托着下巴,“倒是有一个人,我想那就是他的弟弟乐平王。要是其他人估计早就不存在了。”   哎~姚梦琪低着地叹了口气:“那就是死定了呗……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清楚是她。”姚梦琪小声嘀咕着,心里祈祷着:忘了吧忘了吧~睡一觉就忘了吧。   “你说什么呢?”崔泽好奇地问,“既然皇上没事,奚斤将军和乐平王都在议事营帐等着消息呢,我去告诉他们。”   “额……皇上需要静养,留服侍的人就好,你告诉大家也好让他们放心。”姚梦琪回头望了一眼皇上的营帐问,“现在我可以去看看师傅吗?”   “当然可以,你去吧,这有我呢。”崔泽拍着姚梦琪的肩膀说。   每次崔大哥都是那样温柔,像柔和的阳光,让我很有安全感,有崔大哥的话她既放心多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想所有的人都会很困惑,皇上为何会要先救一个伤害自己的女人呢?英雄救美?难道是因为此女子貌若天仙,皇上心动了?还是要想雷锋叔叔那样舍己为人?   她倒是想看看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姚梦琪怕打扰师傅,轻轻掀开帘帐看师傅再为一个女子施针。果然是清纯可人,不过此时女子的脸色憔悴,丝丝秀发散乱的垂在床边,雪白的罗裙上鲜红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   难道这位姑娘受伤了?这些血迹一定流了不少血。   “师傅,她流血了,是不是被利器伤到了?”姚梦琪问。   师傅听到我的声音轻声地说:“她没有被利器伤到,不过她确实危在旦夕。浓烟进入肺部,只是这位姑娘停止呼吸,不过经过为师的诊治,她现在暂无性命之忧,不过还需要好好调养。”   不是这位姑娘的血,那这些血是谁的?想到刚刚拓跋焘的伤口,还有那染红的床单,难道那些血是……皇上的?!难道她是皇上喜欢的人吗……   原来他是为了眼前这位女子受的伤,可是我为什么有种失落的感觉。   阿嚏~阿嚏~忽然鼻子一痒,姚梦琪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天气寒冷的缘故,姚梦琪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师傅,没吓到你吧,我刚刚给皇上缝合了伤口,皇上已无大碍,师傅你可以放心了。”   “为师哪有不相信自己徒弟的,你的医术足以应对常见的刀剑之伤。”师傅一边收针,一边关心地说,“你去熬些姜汤驱驱寒,多做些等会给这位姑娘和皇上送去。为师一会儿把药方给你,按方子将药煎好待姑娘醒后给她服用。”   “嗯,那我多做些,晚些我给你也送一份,嘿嘿~”姚梦琪调皮的跳到师傅跟前。   “好好~为师先去看看皇上那边。”师傅整理的一下衣服就离开了帐篷。   从柜子里拿出小锅,姚梦琪在营帐内熬着姜汤,不一会的功夫营帐内就飘满了姜汤的味道。   姚梦琪用手扇动着溢出的香味,感觉还不错,能不住用小勺尝了一口,哇~真鲜啊~应该差不多了。姚梦琪盛了一碗坐到白衣女子的身旁,将女子托起来,好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将姜汤给女子喂下。   “姐姐~姐姐~”女子虚弱的轻声呼唤。   “什么?你说什么?”姚梦琪听不清楚,不得不靠近她的唇边想要听清楚她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是姐姐”女子喃喃道。   姐姐?她应该是想家人了吧,姚梦琪猜测着,小心地将她平放好,进到内帐将自己的被子拿出来给女子盖上。   原本冬至是家人团聚的时刻,原本应该是喜悦的时刻,原本热闹非凡的时刻,可此时大夏国的百姓可能都陷入恐慌之中,一场战争多少家庭破裂,不知道拓跋焘对这座攻下的城池要做何打算,他们的命运将会有何变数。   姚梦琪又盛了一碗姜汤给皇上送去,看着熟睡时的拓跋焘感觉如果他一直这样安静的样子,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她没有害怕的感觉。   姚梦琪把药递给服侍皇上的人就离开皇上的营帐,她心中很疑惑那名女子是何人?统万城的百姓又会面临怎样的境地?她只能去问崔大哥,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像往常一样,姚梦琪直接掀开帘子,端着姜汤头也不抬地走近崔泽的营帐:“崔大哥,我给你拿了些姜汤。”   眼前这个男人面如桃花,嘴角微扬道:“崔泽你什么时候收了个义弟吗?他倒是挺有趣的,见到我连招呼都不知道打了。”   “还不快见过乐平王。”崔泽严肃地说。   “小的见过乐平王,不知乐平王在此,多有冒犯还请乐平王恕罪。”姚梦琪低着头说。   他怎么在这里啊?大晚上的不回自己的窝里,还在崔大哥这里晃荡。   “免礼吧,这几日本王正好有点偶感风寒,我就不客气了,二哥你不介意吧?”逸轩坏笑着问,不等崔泽回答就已经将姚梦琪端着的姜汤喝的一滴不剩。   明明给崔大哥的竟然让这个坏蛋喝了!他竟然还对我笑得那么邪恶,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当然不介意。”崔泽接着问,“那个~你还有事吗,我和乐平王有事要谈。”   “没~没事,呵呵~我先走了。”我还是离开的好。   逸轩一个箭步挡住了姚梦琪的去路:“哎~别急着走啊,事情可以慢慢谈,不过现在倒是让我对你很感兴趣。”   逸轩围着姚梦琪走了一圈,仔细的观察着,最终在姚梦琪的眼前停了下来,伸出手抬起姚梦琪的下吧饶有兴趣的观赏着。   他在干什么?他不会是男女通吃吧,gay!不会想要我做他的面首吧,听闻山阴公主有面首三千,大变态!   我忍!姚梦琪不得已向后退着,谁然是帅哥但是他竟然对男的也……   “二哥,你说这小子怎么长的比我还好看呢,这皮肤捏着滑溜溜的,这皮肤还这么白一定是扑粉了。”逸轩仔细的鉴定完毕。   吓我一跳,这个大坏蛋离那么近不会看出来什么吧?姚梦琪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向崔大哥使眼色求助。   “你在干什么?”逸轩挡在姚梦琪的视线前,“看你这么有趣,就留下来在这里。”   “这不好吧,有些事还是不要有外人听到比较好。”崔泽咳了一声。   “是啊,我在这里不方便,呵呵~我先走了。”说完姚梦琪脚底抹油开溜~。   可是我怎么跑不动呢,奇怪?呜,原来是后面那个坏蛋拽着我的衣领,我说怎么跑不动呢。   “你去哪啊?”逸轩领着姚梦琪的衣领一边走一边说,“让你留下,你就乖乖坐着。”   无奈,我只好乖乖地坐下来,谁让我来的不是时候呢。   松开姚梦琪的衣服,逸轩接着和崔泽谈论被打断的话题。逸轩毫不客气地在姚梦琪身旁坐下,手里摇着酒杯:“刚刚说到哪里了?”   “皇上救回来的那个女子。”崔泽在对面也坐了下来。   “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她不是赫连馨儿。”逸轩接着说,“我听说赫连馨儿有个妹妹叫赫连嫣儿,不过没有见过,我想应该就是她。”   “那赫连嫣儿呢?”比起那个女子,崔泽更挂心那个让拓跋焘念念不忘的人。   逸轩沉默一会儿:“当时救出皇上时就已经下令全城搜捕,不过没有消息,我想可能……已经葬身火海了。”   赫连馨儿?赫连嫣儿?她们是谁啊?姚梦琪眨了眨眼睛继续听着崔大哥和乐平王的谈话。   “火海?尸体找到了吗?”崔泽挑着眉毛问。   “还没有,也有可能化成灰烬了。”逸轩饮了一杯酒,“真是可惜了,要是活着的话应该会和所有皇亲国戚成为奴隶或是充入后宫。”   “我倒不这么认为,赫连馨儿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忍受这种待遇。”崔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老百姓会怎么样?姚梦琪举起手嘴角抽动着问:“那个?我可不可以说两句?”   看着身边的这个小子,逸轩总觉得他很有趣,长这么大哪个人对他不是点头哈腰,唯命是从。他竟然见到我连礼都不行,现在还想插话,要是别人估计早就死了一千次了。既然他想问就听听这个小子想问什么。   “好啊,你想问什么?”逸轩脸上带着邪邪的笑容。   “现在已经拿下了统万城,那么城里的百姓呢,你们刚刚不是说皇亲国戚会成为奴隶,那百姓呢?”姚梦琪认真的问。   是啊,百姓是个问题,我和崔泽现在只关心那个妖媚的女人完全没有考虑到这里的百姓,倒是这个小子的话提醒了我。   呦~看来还是我小看了这小子,看他傻乎乎是没想到想的挺多,这个时候是个男的都会关心大夏国这个绝世美女才对。   “那你说说,那些百姓应该作何处置呢?”逸轩问。   “那之前都会怎么处理呢?”姚梦琪问。   “屠城吧。”逸轩随意一说。   “啊?不会吧,我觉得只要百姓愿意归顺北魏就不要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这样比较好,如果屠城会引起公愤的。”姚梦琪回答。   “作何处置全在皇上一句话。”崔泽平静的说。   原来全在拓跋焘的一句话,可是她一点都不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姚梦琪只知道看到他的眼神就有点怕,她应该怎么做让他能善待百姓呢?   咦?乐平王一直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甜点,姚梦琪伸手挡在脸上。   “王爷,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啊?”姚梦琪问。   “哈哈哈~”乐平王笑了起来,“私下里叫我逸轩就好,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或者也可以像称呼崔泽那样叫我哥哥。”   “逸轩,还是叫你逸轩好了。”姚梦琪想了想叫轩哥哥好肉麻,还是叫逸轩的好,忽然姚梦琪想起来了什么,拍着脑袋说,“我忘了师傅交代我要给那位姑娘煎药的,王爷我还有事。”   “叫我什么?”逸轩挑着眉问。   “啊~逸轩,我还有事……师傅说要我煎药的。”姚梦琪别扭的说。   “好啊,你去吧。”还没等姚梦琪走出帐外,逸轩又说,“记着我的名字。”   营帐内香炉冒出一缕缕青烟,玄狐缝制的裘皮毛毯上男子懒懒的的睁开眼睛。在下人的服侍下穿上披上貂皮大衣,背后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   此时,崔浩从帐外求见,看到皇上身体已无大碍放心许多:“皇上可有感觉不适?”   男子摆摆手说:“无碍,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是不是睡了太久了?”   “呵呵~皇上现在已是正午,皇上从昨天回来之后就昏迷不醒,幸得大夫的细心医治,皇上昨日服药后就睡着了。皇上的伤口静养一个月就会好了。”崔浩关心的问,“大夫说您要静养,不知皇上睡得可好?”   听了崔浩的话,昨天的景象似乎回荡在他的脑海里,昏倒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确实很奇怪,往常睡觉总会半夜醒来,可是昨天却睡得特别香,就好像小时候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一般,什么都不用想,有种温暖的安全感。   “朕从来没有像昨天那样睡得好,可能是太累了吧。”拓跋焘捂着背后的伤口说,“这伤还真是有点疼。”   “皇上刚醒过来,要不要用膳,大夫说皇上您失血过多需要调养。”崔浩想皇上从昨天到今天还滴水未进,想必一定饿了。   “不忙,那位姑娘怎么样了?”拓跋焘迫不及待的问。   昨天他下令搜捕赫连馨儿,可是都没有结果。   夏宫为什么会突然燃起熊熊大火,他的馨儿在哪里,赫连昌带着残兵连夜逃走,现在恐怕只有那个女子可能知道馨儿的下落,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开口说出赫连馨儿的下落。   “那位姑娘已经醒了,不过还是很虚弱,现在应该在后营。”崔浩回答。   关于那位姑娘他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来历,她就是大夏国赫连勃勃的二女儿,虽然关于她的传闻不多,但是她的姐姐就是那个传闻中倾国倾城的美人。   连他这个三朝元老都没有见过,不过依他看来赫连馨儿不过就是红颜祸水,赫连勃勃大寿之时不过就是想利用联姻巩固自己的势力,各国皇子对赫连馨儿都是蠢蠢欲动。   由于刘裕连年征战,为他的儿子们倒是打下了一片江山,势力不断扩大,赫连勃勃欲将赫连馨儿嫁给刘裕的儿子刘义符。   可是他这个儿子最后还是被朝中权臣赶下了台,现在宋朝的皇帝是刘义隆,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刚刚登上皇位不久的宋朝皇帝,但是听说是个病怏怏的皇帝。   既然刘义符不在位,自然这婚约就变成了赫连馨儿和刘裕的三儿子刘义隆了。   他知道皇上喜欢赫连馨儿,正好借机让皇上发兵,先拿下大夏国给周围各国一个下马威,也可以破坏赫连勃勃这只老狐狸想通过联姻加强势力的阴谋。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现在赫连馨儿下落不明,本可以一箭双雕,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百密总有一疏。   “对赫连馨儿的搜寻可有下落?”拓跋焘皱着眉头问。   “从昨日就开始在城中搜寻,至今下落不明,昨日夏宫大火直至今天早上才扑灭,乐平王已下令对整个夏宫进行搜寻,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崔浩回答。   “既然赫连馨儿的妹妹醒了,现在立刻把她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还没说完,拓跋焘就咳嗽起来。   “皇上,要不要把军医请来,您要保重龙体啊。”崔浩上前关切地说。   “朕没事,现在就让她过来。”拓跋焘忍着背后的隐隐痛楚,坚持现在就审问她赫连馨儿的下落。   自从攻下统万城后,拓跋焘已派兵将统万城重重包围,除了赫连昌带领三千士兵侥幸突围,但也受到我鲜卑将士的重创,据禀报赫连馨儿并不在其中。   拓跋焘已派兵追击赫连昌的残余势力,那么赫连馨儿只可能在城中,为何搜寻一夜仍未有结果,拓跋焘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他不希望那是真的。   崔浩只得遵从皇命到帐外派士兵到后营将赫连嫣儿带来。   忙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有时间打个盹儿,姚梦琪从床上爬起来。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姚梦琪将煎好的药给昨天那位昏迷的姑娘送过去,不知道她现在好些了没。   姚梦琪端着药,远远就看见营帐外两个把守的侍卫,姚梦琪只得表明身份才得以进入。掀开营帐,那位白衣女子已经醒了,姚梦琪将药端了过去。   “你醒了。”姚梦琪笑着说,伸过手想要替姑娘把把脉。   白衣女子却惊恐的一闪,厉声道:“你是什么人?”顺手将姚梦琪按在了床上。   哎呦~哎呦~姚梦琪被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在硬生生的床上。姑娘你是不是黑带啊?!下手这么狠,我的半边脸都快肿了!   “我是给你送药的,姑娘你轻点,我的胳膊快断了。”我现在都快泪奔了。   白衣女子质问道:“你伸手抓我干什么?”   姚梦琪艰难的伸出另一只手委屈地说:“不伸手我怎么把脉啊?TT”   身后的女子这才松开了手,仍然一副质疑的表情看着姚梦琪:“这是□□?”   “哎呦~我说姑娘你能不能不把人想的那么坏啊?”姚梦琪揉着被女子拽得生疼的胳膊,撇撇嘴,“我先喝一口行了吧。”   姚梦琪尝了一口,心想这药真苦,应该放点糖,不自觉的咂咂嘴:“现在可以喝了吧。”   看他似乎没有恶意,刚刚一试,眼前这个送药的小子不会武功,现在他把药喝了一口应该没有毒。白衣女子拿起碗将药一饮而尽。   “姑娘现在还需要我把脉吗?”姚梦琪试探性的问,她可不想再被那么粗鲁的按在床板上。   白衣女子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将手伸出来。姚梦琪将手打在女子的脉搏上,从脉相上看她的身体已无大碍。   好歹从昨天到今天都是我在照顾她,她竟然一点儿感激之情都没有,粗鲁的按着我不说,知道是误会也不知道道歉,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我欠她钱一样!姚梦琪不满的嘟着嘴。   这时帐外一名侍卫,一脸严肃地进来:“皇上有命,现在要带你去问话。”侍卫对白衣女子说。   白衣女子咬着嘴唇,手紧紧握着裙边,一言不发地随着侍卫走出了营帐。   皇上传她问话,可是她为什么是那种表情啊?她和皇上什么关系呢?姚梦琪跨上小包跟了出去,前面不远就是皇上的营帐了,咦?紧跟着进去的不是乐平王吗?姚梦琪一闪身躲到旁边的营帐后,免得被那个坏蛋发现。姚梦琪偷偷瞄了一眼,还好他没看到。   ——————————————   “赫连嫣儿带到。”侍卫行礼说。   此时,拓跋焘已穿好衣服坐在榻上,端详着眼前的女子。以前是听说过赫连馨儿有个妹妹,可是两人看起来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赫连馨儿总是有种妖娆的气质,妩媚的表情,喜欢华丽的服饰,而眼前的女子却一身素衣,连妆也是淡妆,眉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见到皇上,还不快行礼!”逸轩说。   赫连嫣儿冷冷地看着拓跋焘,冷笑了一下,丝毫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无碍,既然你是赫连馨儿的妹妹,那么你姐姐现在在哪里?”拓跋焘急切地问。   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赫连馨儿,已经一天一夜了,到现在都没有赫连馨儿的消息。拓跋焘已下令重兵把守统万城,除了当然赫连昌率三千精兵突围逃走,可是据报赫连馨儿并不在其中。   逸轩已经命人一路追杀,赫连昌的三千精兵已所剩无几,只怕……   “我姐姐她已经死了,死了!因为你。”赫连嫣儿愤怒的说,为了姐姐能够安全逃离,她只得撒谎,她不知道姐姐是否已经逃走,但一定要让拓跋焘死了这条心。   “不可能,我已经命人将统万城里里外外都搜过了,但都没有赫连馨儿的下落,你再不说我可就要命人动刑了。”逸轩威胁道。   “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已经说了姐姐已经死了。”赫连嫣儿坚定地说。   噌~一声,一把雪亮的剑指向赫连嫣儿,拓跋焘握着剑对着赫连嫣儿:“别以为你是赫连馨儿的妹妹我就不敢杀了你。”   岂料,赫连嫣儿朝着剑端走去,锋利的剑刃紧挨着赫连嫣儿的脖子,一滴血珠从剑尖溢出。  ☆、将心比心   “报~,赫连馨儿的尸体找到了。”一名侍卫在帐外禀报。   呯~的一声,剑从拓跋焘的手里划落,直直的掉到地上。这个消息令拓跋焘从前心凉到后背,拓跋焘急忙掀起帐帘,吼道:“你再说一遍,谁的尸体!”   侍卫吓得跪了下来,断断续续的说:“夏国~公主,赫连~馨儿”   “姐姐!”赫连嫣儿吃惊地说,她以为姐姐已经安全逃离这里了,可是姐姐怎么会死了呢,赫连嫣儿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   “现在尸体……在哪里?”拓跋他问。   “刚刚来报,马上就到军营。”侍卫小心地说。   “来人~把赫连嫣儿带过去,我要亲自确认尸体。”拓跋焘声音颤抖地说。   营帐外,姚梦琪躲在帐篷后,不时向外张望。进去那么大会儿还没动静,姚梦琪正想着。哇~姚梦琪差点跳起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拍了她一下,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是我。”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姚梦琪转身才发现,崔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   “崔大哥!”姚梦琪眨着眼睛说。   崔泽把姚梦琪拉走到远处:“你在干什么?”   “嘘……”崔泽示意姚梦琪不要说话。   怎么了?姚梦琪好奇的转过身只见拓跋焘带着白衣女子,身后还有乐平王逸轩一行人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是谁啊?为什么皇上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姚梦琪指着白衣女子问。   “就是我们刚刚打下来的这座城池的公主,她是赫连馨儿的妹妹赫连嫣儿。”崔泽和姚梦琪朝他们去的方向走去。   “奥~”姚梦琪还是不明白,“那谁是赫连馨儿啊?”   “你真的不知道?没有听说过吗?”崔泽介绍道,“是一个大美女,而且还是大夏国的公主,最关键的是她是拓跋焘喜欢的女人,这次的战事也与她有关。”   原来是这样啊,姚梦琪跟在崔泽身后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下过雪的营地,现在已经被士兵清理出了一条宽宽的道路,道路两旁堆积着皑皑的白雪,空气中还透着丝丝的寒意。远远的可以看到一队穿着冬衣的士兵朝军营走来。   队伍中士兵用木头做成的简易担架上蒙着一块白布,队伍缓缓地进入军营,领头的侍卫向皇上禀报后,拓跋焘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布蒙盖的尸体,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跟前。   白布下女子的手上玛瑙手链显得格外耀眼,这是拓跋焘在赫连勃勃寿宴后在后花园中送给赫连馨儿的礼物,她的笑颜仿佛还在昨天。   可是如今却已是天人相隔,这是第一个让他心动地女人,她的脸,她的笑,她的舞姿都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活在他心里,她说过她会永远带着它,即使她死了。   赫连嫣儿挣脱士兵的控制扑倒在姐姐的尸体旁,她知道这串手链姐姐十分珍惜,曾经她问姐姐喜欢诸皇子中的谁,姐姐说翡翠观音,南海珍珠,又或是手里这颗夜明珠她都喜欢,但是这些都比不上她手上这串玛瑙手链。   可是赫连嫣儿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姐姐明明已经逃走了,为什么会死了呢,赫连嫣儿一把掀开白布。   面前的景象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避讳,尸体经过烈火之后已经有大部分被烧毁,但这身衣服和尸体的手链都证明这就是赫连馨儿,曾经倾国倾城的美人现在只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姐姐~”赫连嫣儿失声痛苦着,曾经自己喜欢的人却成了摧毁她家园的人,更令她伤心的是,他杀了她的姐姐。   虽然姐姐在宫里骄纵,善心计,但姐姐却从来没有伤害过她,无论姐姐和哥哥门如何筹谋,但对她,姐姐始终都把她当做自己最近的人。拓跋焘,我恨你,赫连嫣儿在心里暗暗地下定决心,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手刃你。   在士兵的强制下,赫连嫣儿被死死地控制住,拓跋焘解下自己的大氅盖在尸体上,心痛的闭上眼睛,忍痛说:“来人啊,派夏国最好的工匠,最好的棺材,以夏国公主的身份风光大葬。”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事情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想大哭一场,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   “我就是好奇而已。”姚梦琪笑着说。   “偷窥皇上的营帐可是重罪,要是你被安颉将军抓到了,就不是现在在这里和我说话了。”崔泽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姚梦琪一副知错的样子,“以后不敢了。”   天色渐暗,军营里蒙着一层阴霾,所有人都不敢造事,各自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从今日皇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拓跋焘心中忧伤,如果有什么一言一行惹得皇上不高兴,说不定就得人头落地,给赫连馨儿陪葬。   崔泽将姚梦琪带回后营后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为了防止自己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义妹闯祸,特意叮嘱姚梦琪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去前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崔大哥都是为了我好。姚梦琪觉得这兵荒马乱的南北朝,一个是统一北方的霸主,两个夏国公主,他们的感情纠纷太复杂,还是不要掺和的好,遂答应崔泽自己会安安分分的。   寒风中夹杂着细小的雪球落到地上,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层,不久便开始下起了雪花,但稀稀落落并不是很大。   姚梦琪在营帐中收拾衣物,心想现在拓跋焘率领的轻骑已经攻下统万城,进攻关中的魏军也已经占领陕城、潼关等军事要地。   魏军深入三辅,逼近长安,虽主将周几不幸死于途中,但蒲阪守将赫连乙斗弃城而逃,奚斤率领魏军兵攻克蒲阪,已经进入长安,相必不久就可以回去了。   掀开帐帘,下雪了。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肚子不听话的叫了起来,我都忘了去吃饭。   姚梦琪揉着不听话的肚子,琢磨着上哪里找点吃的。对了,上次在后营有野生的番薯,正好我这里工具多,姚梦琪从柜子了找了一个小铲子,打算挖两个回来烤着吃,嘿嘿~。   夜幕下,雪地上反射着点点白光,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姚梦琪朝后营的空地走去,远远的看到一个斜长的身影,是谁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姚梦琪走近了一些,看起来不像是崔大哥,因为他没有穿将军的铠甲。   洁白的雪花落在男子的青丝上,男子的双眸里流露出淡淡忧伤,这个侧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男子似乎觉察到了有人在身后,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谁?”   当男子转过身,姚梦琪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个眼神!那个令她害怕的眼神,仿佛可以洞穿她心底的眼神,他竟然是拓跋焘!他怎么会在这里!来不及多想,姚梦琪忙行礼。   “回皇上,我只是军医的学徒,额……我叫阿呆。”姚梦琪低着头说。   “为何我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拓跋焘审视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儿。   似曾相似?!姚梦琪心里一惊,他不会是想起我拿麻沸散捂住他的事吧,那我还不死定了:“不会吧,小的一直都在后营救治伤员。”   “真的吗?”拓跋焘疑惑的问。   “奥,对了,上次皇上背上的伤是小的医治的,可能是那时候见的吧。”姚梦琪小心地说。   拓跋焘走到姚梦琪面前,用手抬起姚梦琪的下巴:“偶?~那你为什么现在在这里。”   “我……”姚梦琪还没说不口,肚子就已经咕噜咕噜叫了~糗大了!姚梦琪尴尬的说,“我想挖点番薯吃。”   听到姚梦琪咕噜咕噜的声响,拓跋焘放开了捏住姚梦琪的手,原来还是个孩子。   “你说这里有番薯,正好朕也饿了,如果没有就是欺君之罪。”拓跋焘平静中带着一丝威胁。   真的?假的?他想吃番薯,就这么简单?姚梦琪没办法:“好吧,那陛下稍等。”   拨开雪层,姚梦琪用小铲子开始挖番薯,以前哪里挖过番薯,今天可是姚梦琪第一次亲自下手,好不容易露出个头,姚梦琪拔啊拔,这番薯也长得太结实,姚梦琪弓着腰,脚使劲蹬着地。   原本硬邦邦的土地开始松动,扑通一声,姚梦琪坐到了地上,手里还握着半截番薯。   “□□了,□□了。”姚梦琪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看,我没骗你。”   姚梦琪看到身后的拓跋焘此时嘴角上扬,但强忍着故作镇定。这皇上笑一笑该是有多难啊,我不就是摔了一跤吗,想笑就笑呗,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姚梦琪将周边的番薯也挖了出来,放到篮子里给拓跋焘看。   原本伤心欲绝的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悲伤,可是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小家伙打扰了。   要知道打扰到他可是死罪,他本想给这个不懂事的小家伙点教训,可是看到这个小家伙笨手笨脚的拔番薯,以至于脸上都成了大花猫还兴奋的对他说□□了。   不知道是真的无知,还是该说是天真。   “既然挖好了,那现在就去烤熟了他们。”拓跋焘依旧平静地说。   “可是火在营帐。”姚梦琪低着头。   “那就去你营帐啊。”拓跋焘转身,背着手,“还不带路?”   “是。”姚梦琪硬着头皮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要疯了,他要去我的营帐,我的私密物件……还好我平时保管的好,可是我看着他的眼神就是害怕。   崔大哥在哪里,要是崔大哥在就好了。万一我哪里得罪他,那我岂不是现在就一命呜呼了,更不要说回去的事,姚梦琪一边走,一面无奈的叹了口气。   回到营帐,姚梦琪把炭火烧得更旺些。拓跋焘则在营帐内环视着:“你就住在这里?”   “嗯嗯。”姚梦琪点点头。   “那你师父呢?”拓跋焘问。   “师傅住在其它营帐。”姚梦琪将番薯放在火边烤着,不敢直视拓跋焘。   “我有那么可怕吗?你连看都不敢看朕?”拓跋焘挑起眉毛问。   万一你想起来那天是我把你捂昏的,你不杀了我才怪呢,还是少看你,免得你想起来:“不是,皇上威严,小的哪敢直视。”   姚梦琪的话没有让拓跋焘怀疑,但是姚梦琪却总觉得不舒服。   虽然身旁是个大帅哥,但是他却是个冰山王子,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该怎么做。更何况现在不是在21世纪,万一姚梦琪说错了什么话估计小命就没了。   可是这样一直沉默不语,姚梦琪的心里越发不安,气氛感觉怪怪的,姚梦琪想想还是决定打破这沉默的气氛:“皇上……,小人……有一事不知可不可以问。”   拓跋焘瞥了一眼在火堆烤番薯的男孩,这里只有我问话的权利,他?还想问我问题,不过他倒是想听听眼前这个小男孩想问什么:“你说吧,不过回不回答另当别论。”   “奥……额……皇上为何今晚穿的是便装,我都没有认出了。”姚梦琪坦白的说,可是转念一想这应该是私人问题,我好像问多了,“那个……我其实想说皇上穿这身衣服很帅。”姚梦琪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拓跋焘愣了一下,还从来没有人敢问这样的问题,帅?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为何心里会有一丝开心。明明应该为赫连馨儿的离世而难过才对,这等下人应该现在拉出去才对,连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都分不清。   拓跋焘薄唇轻启却觉得眼前这个男孩看起来真的是傻乎乎的,他心里的痛需要有人来倾诉,于是改变了主意。   “朕失去了喜欢的女人,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而已。”拓跋焘依旧是平静的语气,但是眼神里却带着犀利的目光。   “爱是一件没有安全感的事情。越爱一个人,就越会担心他离开,会怀疑,会患得患失,会想更多。别把时间浪费在回首你已经失去的东西上,向前看吧,因为时光本就不会倒流,你不要你难过了。”姚梦琪想起刚刚在后营看到拓跋焘伤感失落的眼神,或许冷漠只是他掩饰内心的面具,他现在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我没有难过。”拓跋焘转过身,“那你觉得我做对吗。”拓跋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问,只是听到刚刚的话似乎说到了他的心里。   “我觉得……皇上做得不对。”姚梦琪咬着嘴唇,低着头小声说。   “从来没有人敢说朕做错了,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拓跋焘问。   “我当然想要我的脑袋,我还不想死呢。”姚梦琪眨着眼睛,“可是如果皇上换位思考,试想你是赫连馨儿,那么你会怎么想,怎么做,夏国是她的家,还有她的子民,她的妹妹,现在都在你手里。”姚梦琪把烤好的番薯剥好递给拓跋焘。   接过姚梦琪递来的番薯,拓跋焘依旧平静的如海面,不知什么时候会泛起海浪。拓跋焘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出营帐。   统万城头随处可见北魏旗帜飘舞,亭台楼阁的夏宫城楼上,拓跋焘威严的望着一队队进城队伍。   北魏攻下大夏国已经三天了,经过整顿以及对夏宫的清算,现夏宫朝臣均已臣服于拓跋焘。拓跋焘经过一夜的思量,已下诏书对夏国百姓做出处理。   宣读诏书的太监在城楼上宣读诏书,自此夏国归属于北魏,减轻赋税三年,百姓免除徭役,休养生息,夏国贵族妇女充入后宫,男子终身为奴。   夏国百姓常年遭受压迫,连年征税,百姓一直对赫连氏的统治不满。现在夏国归北魏统治加之拓跋焘颁布的政策,百姓对拓跋焘十分感激,北魏的大将也纷纷对皇上的诏令很是惊讶,皇上竟然对夏国百姓如此优待,夏国城内百业一切照旧。   只是一些没有被捕的贵族,及一些外戚暂时忍气吞声。   这些天拓跋焘命令士兵为赫连馨儿修建陵墓,同时命崔泽为赫连馨儿安排丧事,宣读完诏书后拓跋焘立即下令夏国所有文武百官皆着孝衣,为赫连馨儿出殡。   夏宫宫人三十二人将棺木抬出琼华门,走在最前面的是二十四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上千人的卤薄仪仗队,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   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数十人,分三班轮流抬送。   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八旗兵勇。然后是夏国的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   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道路两旁的百姓皆上前围观。   虽然崔浩和奚斤将军都认为这么声势浩大只为一个亡国的公主实在不值,但拓跋焘的个性谁也琢磨不透,只好听命跟随拓跋焘为赫连馨儿出殡。   拓跋焘抚摸着石碑,回想着昨晚那个男孩的话。昨晚回到营帐他想了很多,从小到大他都是爷爷,父亲看重的,无数次的战场厮杀。   他只知道从他一出生就背负着完成统一大业的重任,一切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站在他人的立场考虑。   试想是谁也不会原谅自己的仇人,一个使她家破人亡,把她逼入人生死角的人。   思来想去,拓跋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占有欲伤害到了自己心爱的人,为了弥补自己对馨儿的愧疚,他决定好好对待夏国的百姓和她唯一的妹妹,但是赫连昌是一定要给赫连馨儿陪葬的,要不是赫连昌,夏国与宋朝的联姻根本就不会继续。   拓跋焘与乐平王逸轩在统万城内巡视,拓跋焘不禁感叹道:“赫连昌竟然把百姓奴役到这种地步,怎么会不亡国。”   安颉驾马赶来向拓跋焘汇报:“现在赫连昌与赫连定都在天水,奚斤将军请求增援士兵和马匹消灭下过的残余势力。”   “拨三千战马,增派丘堆和娥清率领一万人前去增援。”拓跋焘下令道。   “臣领命。”安颉回答。   安颉到军营中与安大夫商量,希望能带过去一名大夫。一进营帐就看到正在为伤者看病的安大夫。   “安颉副将,是有什么事吗?”安大夫起身问。   “我是前来向皇上请求支援兵力的,不过我要有一事希望安大夫能答应。”安颉说道。   “我当然会尽我所能。”安大夫笑着说。   安颉不客气地指着正在忙着抓药的姚梦琪:“我要他。”   “安颉副将,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他就是个抓药的伙计。”安大夫希望能委婉的拒绝。   “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保他周全,此次前往天水剿灭敌兵势必会有伤亡,安大夫在这里照顾皇上安全,我把他带走就好。”安颉将军解释道。   “事情紧急,我得立即出发了,那我就把他带走了。”安颉不客气的拉着姚梦琪的手就把她带出了营帐。   安大夫觉得不妙,就起身前去找崔泽:“刚刚安颉将军把梦琪带走了,我就急忙来找你,你看看能不能阻止一下,上次梦琪深陷统万城时我就很担心。”   崔泽得到消息赶来时,已经为时已晚,大部队已经前往天水,崔泽无奈地看着远方。   当姚梦琪跟随安颉来到奚斤将军的军营,此时赫连昌坚守平凉。奚斤没有之前的一帆风顺,久攻平凉不下。   经过长途跋涉许多战马染上瘟疫,大批死亡,安颉看到这种情形十分焦急。带着姚梦琪对生病的马匹诊治。   “怎么样?这些马为什么会这样?”安颉问。   “我想是马匹经长途跋涉,感染瘟疫所致。”姚梦琪看过之后说,“当然这些马肉是不能被食用的,而且现在必须马上将染病的马处理掉才行,不然会有更多的马匹染病的。”   安颉派人将所有染病的马匹集中起来,为了避免瘟疫蔓延,安颉将所有染病的马匹进行焚烧,马匹由原先的三千匹锐减到一百匹。   待安颉到达奚斤将军的营帐做禀报,奚斤将军大为生气,没有战马,这仗要怎么打。   奚斤将军只能采取防守,对于擅长马上作战的鲜卑士兵,没有战马战斗力将会极大的受阻。无奈奚斤只得再派人到关中请求支援。   夜晚,安颉坐在火堆旁,垂头丧气的烧着树枝。姚梦琪在安颉身旁坐下,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自恋狂,没想到他也有失落的时候。   “你怎么了?什么是不开心啊?”姚梦琪问。   “是我考虑不周才会让用于作战的战马死于瘟疫。”安颉说道,拿起身旁的酒喝了起来,“我想做北魏的英雄,可是我没把事情办好。”   “马匹的事情怎么能怪你呢,那些马本身就水土不服才会染上瘟疫的。”姚梦琪劝说道。   “大战在即,战马却没了,这仗怎么打?”安颉自言自语道。   姚梦琪支着脑袋,望向身后马厩里的马说道:“其实如果将所有大将的马集中起来应该也有几百匹吧。”   听到姚梦琪的话,安颉想了想,在心里暗自算了算差不多有三百匹的样子。   “阿呆。”安颉喊道。   姚梦琪一时没愣过神儿,安颉就把姚梦琪抱在怀里说道:“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日后要是有什么请求尽管找我。”   我快喘不上气了~姚梦琪被安颉死死的抱着摇来摇去,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啊?”姚梦琪看着安颉兴奋的背影,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安颉肚子前往奚斤将军的营帐,希望奚斤将军能够支持他的想法,可是现实总是充满波折的。   “奚斤将军,安颉副将在帐外求见。”一侍卫进帐禀报。   “让他进来吧。”奚斤将军无力地说,此时他已经没有任何信心了,赫连昌似乎得到了消息,接连大举进攻。   “奚斤将军,现在我军形势危急,赫连昌接连进攻,我军的粮草也已不济,只有平死一搏了。”安颉建议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现在我们没有战马,只有等到援兵才行,这么多将士一起出生入死,我不能那他们的性命开玩笑。”奚斤将军坚持着。   无奈,安颉走出营帐,但是他可不想等着赫连昌的进攻,即使没有奚斤将军的同意,他也要冒险试一试。   安颉找到另一名副将,希望能得到他人的支持。安颉分析道,如果将所有将领的马集中起来差不多三百匹,只要配合得当,将赫连昌引导埋伏之地,凭你我二人之力一定可以拿下赫连昌的。   现在赫连昌再一次发起攻击,安颉率领百名精骑杀向赫连昌,赫连昌定睛一看,明明魏军马匹匮乏,怎么会杀出来一匹骑兵!   赫连昌奋力厮杀,谁知对方似乎只针对他一人,察觉到形势不好,赫连昌马酸逃走,可是安颉在其后穷追不舍,被安颉生擒。   安颉一回来就激动地准备拥抱姚梦琪,幸亏姚梦琪机智,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拓跋焘收到消息立即传旨升安颉为大将军。   收到消息的赫连定知道赫连昌一旦落到魏军手里,想要活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现在正是他反击的大好时候,只要他收复失地一定可以回到夏国,那么他就是新一任的皇帝。   赫连定立即下令退到平凉与奚斤作战,收复平凉,接着进攻长安,进而夺回夏国失去的土地。   此次攻打大夏国,北魏获得了无数奇珍异宝,大量钱财,拓跋焘为了奖赏士兵特意下旨奖赏所有士兵。   由于安颉副将在此次攻打统万城中立下战功,特提拔为骠骑大将军,并传安军医及其徒弟觐见赏赐。   “鉴于安军医在此次攻打统万城中论功劳和苦劳都无人能比,赏黄金百两。”拓跋焘对着殿下跪着的安大夫说,“朕听说朕的伤是你徒弟医治的,没想到拆线后恢复的一点都看不出来,赏银百两。”   “谢皇上赏赐。”安大夫同姚梦琪一起叩头谢恩。   拓跋焘瞥了一眼安大夫身旁男孩,之所以赏赐他不全是因为他医治了他背后的伤,还有一部分是因为那天晚上的话。说起来他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听一个小孩子的话。 ☆、红颜倾梦   攻打夏国得胜而归,从军营回到平城,姚梦琪随义父和崔泽准备一同回崔府。   姚梦琪思量着应该和师傅说说她的想法,毕竟自己想要搬到济安堂也得征得师傅的同意,于是临行前姚梦琪特意找到师傅。   “师傅,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商量。”姚梦琪掀开帐篷,看到师傅在整理东西。   “什么事啊?小丫头,说吧。”   “师傅,我想等我回去以后可不可以搬到济安堂住啊?”姚梦琪试探性的问。   安大夫疑惑的问:“可以,但是崔大人会同意吗?你是崔泽的义妹,自然是住在崔府比较好。”   “我很感谢义父救了我,可是一直住在崔府总觉得有些心里过不去,我觉得我可以靠我自己的力量维持生计。”姚梦琪解释道。   “这件事,如果你义父同意,济安堂随时欢迎你,我让阿呆给你准备房间。”安大夫笑道。   看来师傅是答应了,姚梦琪心里放心了许多,姚梦琪向师傅说明了自己的心意便和师傅道别后就随崔泽回到崔府。   崔夫人早早就收到报捷的消息已经吩咐下人准备好了酒宴为丈夫和儿子接风,玉儿和阿财早早的就到崔府的大门前迎接崔浩一行人。   一路上姚梦琪在想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已经有几个月了,虽然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或许一辈子也回不去了。   但是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学会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当初被义父就回来的她,如今已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像最初来到这里时什么都不会。   现在她会穿这里的衣服,会梳这里的发髻,也会用毛笔(虽然写的不好),基本可以料理自己的生活,加上皇上赐给她的百两白银足可以让她过普通的生活。   父亲和奶奶常常教导她无功不受禄,虽然她在崔府衣食无忧,可是她依旧觉得这样不妥,她有能力养活自己,长期住在崔府也不方便。所以她决定此次回崔府要找个机会向义父,义母道别。   说实在话,崔府里的所有人都给了她家人般的温暖,现在想到离开还真是舍不得。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不能这样凭借自己认了义父就理直气壮的住在崔府,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   不过即使将来她不在崔府,她还是会把崔府当做她的家,这里给过她温暖,她会时常回去看义母。   刚到崔府门前玉儿就上前把姚梦琪扶下来,几天不见,玉儿见到姚梦琪就激动地揣着姚梦琪的手臂:“小姐~你有没有受伤啊,你看你都瘦了,一定没有吃好吧,今天特意让厨房做了许多好吃的。”   “我没事,就算受伤,我看是大夫,还能看不好自己的病吗?你放心吧。”姚梦琪看着眼前这个傻丫头,安慰说自己一切都好。   “好了~咱们进去吧,都进去吧。”崔浩说道。   姚梦琪跟在崔泽身旁,这几日崔大哥也不知怎么的都不理自己,就连刚刚在车上也没有怎么说话,难道是我哪里惹得他不开心了吗?   姚梦琪伸手拉了拉崔泽:“崔大哥,你怎么了?这几天好像都有心事似得。”   崔泽默默的看着姚梦琪,眼神里透漏着复杂的神色,姚梦琪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忽然姚梦琪想到了什么,随口道:“啊~我知道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见如意姐姐,一定是想她了吧。”   崔泽的目光淡了下去,难道我猜错了?   “梦琪~”   “嗯?”   “伴君如伴虎,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为何会和皇上,逸轩一起从夏宫逃出来,但是我要提醒你一点,有些人你还是远离一些比较好。”崔泽平静的说,但是却没有指明是谁。   姚梦琪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明白崔大哥为什么这么说,他是在说逸轩?还是皇上?   回到皇宫,拓跋焘感到十分疲惫,一手抚着额头。   近期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疲惫,心累。可是他的心情又有谁会懂,先是柔然的侵犯,现在好不容易打下夏国,可是他失去的远远超过了他想得到的。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有种失落感,表面上是至高无上的皇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永远都要为北魏的生存筹谋。   可是又有谁懂他的内心,从小到大的他也想像弟弟一样可以在母亲的怀里撒娇,可以偷懒不去练习骑射,可是从他被定为太子就注定了他孤独的一生,现在连他爱的人也消失了。   这一次他又胜了,可是在他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人。他们所有的人都怕他,认为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可是处在这个位置,他只能伪装自己,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有时候他也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每每这时只能借酒消愁。   “来人啊,给朕上酒,上歌舞。”拓跋焘喊道。   “皇上,我这就去办。”御前太监忙传令下去,不消一刻宫人一次进殿献上酒菜,随后是十几名舞女翩翩起舞。   拓跋焘拿起酒连饮三杯,看了一眼上的菜肴,却没有一点胃口。   “皇上,您大捷回来,不知今晚由那位嫔妃侍寝,好让奴才去安排。”御前太监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扫了皇上的雅兴。   “侍寝?~那些那女人……朕都不喜欢,不用侍寝了。”拓跋焘示意太监上前,“这都是些什么,朕看着没有胃口。”   “奴才这就命人把这些都撤了。”太监看皇上不喜欢这些菜。   拓跋焘摆摆手问:“有没有烤番薯啊?”   “皇上想吃,奴才这就去吩咐。”御前太监下来一身冷汗,忙命人去吩咐御膳房做烤红薯。   不一会,太监端着刚刚烤好的红薯送到皇上的面前,拓跋焘这才放下手里的酒杯,看着太监手上端着的红薯,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营帐里那个男孩的笑脸,他似乎可以懂得他的心事。   ——————————   夜幕下,雪地上反射着点点白光,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姚梦琪朝后营的空地走去,远远的看到一个斜长的身影,洁白的雪花落在男子的青丝上,男子的双眸里流露出淡淡忧伤,这个侧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男子似乎觉察到了有人在身后,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谁?”   当男子转过身,姚梦琪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个眼神!那个令她害怕的眼神,仿佛可以洞穿她心底的眼神,他竟然是拓跋焘!他怎么会在这里!来不及多想,姚梦琪忙行礼。   “回皇上,我只是军医的学徒,额……我叫阿呆。”姚梦琪低着头说。   “为何我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拓跋焘审视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儿。   似曾相似?!姚梦琪心里一惊,他不会是想起我拿麻沸散捂住他的事吧,那我还不死定了:“不会吧,小的一直都在后营救治伤员。”   “真的吗?”拓跋焘疑惑的问。   “奥,对了,上次皇上背上的伤是小的医治的,可能是那时候见的吧。”姚梦琪小心地说。   拓跋焘走到姚梦琪面前,用手抬起姚梦琪的下巴:“偶?~那你为什么现在在这里。”   “我……”姚梦琪还没说不口,肚子就已经咕噜咕噜叫了~糗大了!姚梦琪尴尬的说,“我想挖点番薯吃。”   听到姚梦琪咕噜咕噜的声响,拓跋焘放开了捏住姚梦琪的手,原来还是个孩子。   “你说这里有番薯,正好朕也饿了,如果没有就是欺君之罪。”拓跋焘平静中带着一丝威胁。   真的?假的?他想吃番薯,就这么简单?姚梦琪没办法:“好吧,那陛下稍等。”   拨开雪层,姚梦琪用小铲子开始挖番薯,以前那里挖过番薯,今天可是姚梦琪第一次亲自下手,好不容易露出个头,姚梦琪拔啊拔,这番薯也长得太结实,姚梦琪弓着腰,脚使劲蹬着地。原本硬邦邦的土地开始松动,扑通一声,姚梦琪坐到了地上,手里还握着半截番薯。   “□□了,□□了。”姚梦琪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看,我没骗你。”   姚梦琪看到身后的拓跋焘此时嘴角上扬,但强忍着故作镇定。这皇上笑一笑该是有多难啊,我不就是摔了一跤吗,想笑就笑呗,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姚梦琪将周边的番薯也挖了出来,放到篮子里给拓跋焘看。   原本伤心欲绝的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悲伤,可是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个小家伙打扰了。要知道打扰到他可是死罪,他本想给这个不懂事的小家伙点教训,可是看到这个小家伙笨手笨脚的拔番薯,以至于脸上都成了大花猫还兴奋的对他说□□了。不知道是真的无知,还是该说是天真。   “既然挖好了,那现在就去烤熟了他们。”拓跋焘依旧平静地说。   “可是火在营帐。”姚梦琪低着头。   “那就去你营帐啊。”拓跋焘转身,背着手,“还不带路?”   “是。”姚梦琪硬着头皮说。   ————————————————   “我有那么可怕吗?你连看都不敢看朕?”拓跋焘挑起眉毛问。   万一你想起来那天是我把你捂昏的,你不杀了我才怪呢,还是少看你,免得你想起来:“不是,皇上威严,小的哪敢直视。”   姚梦琪的话没有让拓跋焘怀疑,但是姚梦琪却总觉得不舒服。虽然身旁是个大帅哥,但是他却是个冰山王子,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该怎么做。更何况现在不是在21世纪,万一姚梦琪说错了什么话估计小命就没了。   可是这样一直沉默不语,姚梦琪的心里越发不安,气氛感觉怪怪的,姚梦琪想想还是决定打破这沉默的气氛:“皇上……,小人……有一事不知可不可以问。”   拓跋焘瞥了一眼在火堆烤番薯的男孩,这里只有我问话的权利,他?还想问我问题,不过他倒是想听听眼前这个小男孩想问什么:“你说吧,不过回不回答另当别论。”   “奥……额……皇上为何今晚穿的是便装,我都没有认出了。”姚梦琪坦白的说,可是转念一想这应该是私人问题,我好像问多了,“那个……我其实想说皇上穿这身衣服很帅。”姚梦琪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   “朕失去了喜欢的女人,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而已。”拓跋焘依旧是平静的语气,但是眼神里却带着犀利的目光。   “爱是一件没有安全感的事情。越爱一个人,就越会担心他离开,会怀疑,会患得患失,会想更多。别把时间浪费在回首你已经失去的东西上,向前看吧,因为时光本就不会倒流,你不要你难过了。”姚梦琪想起刚刚在后营看到拓跋焘伤感失落的眼神,或许冷漠只是他掩饰内心的面具,他现在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我没有难过。”拓跋焘转过身,“那你觉得我做对吗。”拓跋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问,只是听到刚刚的话似乎说到了他的心里。   “我觉得……皇上做得不对。”姚梦琪咬着嘴唇,低着头小声说。   “从来没有人敢说朕做错了,你是不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拓跋焘问。   “我当然想要我的脑袋,我还不想死呢。”姚梦琪眨着眼睛,“可是如果皇上换位思考,试想你是赫连馨儿,那么你会怎么想,怎么做,夏国是她的家,还有她的子民,她的妹妹,现在都在你手里。”姚梦琪把烤好的番薯剥好递给拓跋焘。   ————————————   掰开红薯,拓跋焘尝了一口,可是怎么也吃不出那天的味道。那个味道他至今都还记忆犹新,可是为什么吃不出那种味道呢,拓跋焘看着手里的半截红薯。   我为什么这几天都还记得那个孩子呢,难道……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对一个男的念念不忘呢!   我应该想的是馨儿才对,是我喝的太多了,还是这几天我太累了。拓跋焘抚着额头,看来我该好好休息一下。   在太监的搀扶下,拓跋焘回到寝宫休息,更衣后拓跋焘抚着背后的伤口,记得那个孩子说伤口是他缝合的,可是那天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薄薄的云雾之中传来琴瑟和鸣般的天籁之音,拓跋焘破开云雾,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   女子身着透着淡淡绿色的平罗衣裙,长及曳地,无一朵花纹,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可引来蝴蝶,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   乳白丝绦束腰,垂一个小小的香袋并青玉连环佩,益发显得身姿如柳。   发式亦梳得清爽简洁,只是将刘海随意散得整齐,前额发丝貌似无意的斜斜分开,插上两枝碎珠发簪,一支金崐点珠桃花簪斜斜插在光滑扁平的低髻上,长长珠玉璎珞更添娇柔丽色,余一点点银子的流苏,臻首轻摆间带出一抹雨后新荷的天然之美。   罗裙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裙角飞扬。   她是谁?难道是馨儿,拓跋焘情不自禁地喊着:“馨儿~”   女子回眸一笑,拓跋焘却愣住了,女子美得如花中仙子可是却不是赫连馨儿,她是谁?拓跋焘却步,眼前的一切如幻境般化作营帐,是她?!不可能,他是女子,营帐里为他缝合伤口的小男孩竟然是个女子!这不是真的!   拓跋焘睁开眼睛,原来这是一场梦而已,拓跋焘抚着额头,嘲笑自己在想些什么,净做些乱七八糟的梦,馨儿怎么可能变成另一个女子,更快可笑但是,她明明是个男的,想想真是荒唐!   拓跋焘将枕头扔到地上,命令宫人传太医前来,最近烦心的事情一多连梦也奇怪。   太医为拓跋焘诊完脉象:“皇上身体并无大碍,但皇上终日为国事操劳,需要调理身体,不如近日在宫中多休息几日,微臣给皇上开几副调理气血,肝火的药,过些时日待皇上缓解了疲劳就不会出现多梦现象了。”   “好,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拓跋焘吩咐道,“今日的早朝暂时取消,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来打扰朕休息。”   宫人纷纷退下,拓跋焘躺下,可是脑海里依然还是朦朦胧胧的想着那位少女的面容,看来我是太累了,太医都说是因为疲劳才会出来的幻觉,拓跋焘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那些奇怪的想法。   宋朝皇宫里,刘义隆望着窗外,先前从北魏回到建康已有十天,原本想向周边国家散布消息说北魏准备攻打夏国,可是的他说话根本在朝堂上还没有多少分量。   父皇留下的辅政大臣派兵支援夏国,可是风儿传信来,信中表明拓跋焘派安颉防御宋军,用围魏救赵之计,率大军直捣匈奴人的老巢平凉,逼迫赫连定回师救援。魏军在鹑觚原大败夏军,赫连定身受重伤,逃往天水,魏军重新夺回关中。   宋朝与柔然,大夏国的联盟被拓跋焘给毁了,他没有想到夏国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好不容易打下来河南,现在又不得不撤兵,这几天他都没有怎么睡好,每每看到画中的女子,他的内心才会释然一些。   “皇上,该用膳了。”顾旭轻声的说。   刘义隆环抱着双臂,一边走一边想,现在北魏势力越来越强,加上现在吞并了夏国,又打击了柔然,事实证明靠天,靠地,靠他人都不如靠自己。   要想与北魏抗衡就必须加强自己的实力,同时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顾旭看皇上在思考,就没有多嘴,只是默默地跟在皇上后面。   “顾旭,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去一趟北魏?”刘义隆幽幽的冒出一句话。   “不行啊,皇上,我们这才回来几天啊。”顾旭转溜着眼睛,“司空徐羡之、中书令傅亮、领军将军谢晦联名上书,希望皇上早些立下太子,而且这些天各地进献的美人都已入宫。皇后娘娘还未召见她们,估计皇后娘娘有些不高兴,皇上有空还是去看看皇后吧。”   “哎~皇后就是心眼小,那些美人暂且还是不见的好。”刘义隆摆摆手。   “那皇上去看看皇后吧,这皇后让侍女都来传话好几次了。”顾旭嬉笑着说。   “好吧,要是再不去她说不定又该闹脾气了。”刘义隆无奈的摇摇头,只好随顾旭前去皇后的宫殿,暂时打消潜入北魏的念头。   袁齐妫是袁湛的女儿,虽然是大户人家,但是却没有娇生惯养的坏习惯。她很小就没有娘了,因为母亲地位卑微所以在母亲去世后才被父亲接入府中,这么多年随他在外,一直都是她在照顾他。   对于袁齐妫,刘义隆有说不出的感激,但是他对她却一直没有感觉,他只是遵照父皇的指婚与袁齐妫成婚,婚后他们一直没有孩子,一直互相尊敬。   现在他贵为天子,以后后宫佳丽三千,加之初登皇位,全国各地纷纷进献美人入宫,以袁齐妫的个性一定很难过,不像以前王府里只有她一个女主人。   徽音殿内,皇后正对着铜镜梳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深感自己的花容月貌正一点那一点消逝在岁月里。   身后的宫女为皇后整理发髻,将一支金钗插入皇后的青丝之中。   “珠儿,你说我是不是不好看了,皇上已经好多天没来我的宫里了。”袁齐妫幽幽地问。   “怎么会呢,皇后正是风华正茂呢,皇上应该忙于政事所以无暇抽身。”珠儿回答。   “哎~”袁齐妫叹了口气,“我已经打发人去请皇上很多次了,皇上还是没有来。”   “娘娘别着急,皇上会来的。”珠儿安慰道。   袁齐妫从梳妆台站起身走到厅内,命人为她斟了一杯茶,思绪不禁想起前些天各地献上的美人,所有的花名册已经送来了。   可是她并没有看,这些年她跟随皇上在外可是未能为皇上诞下龙嗣,现在又有那么多的美人入宫,难保有一天皇上不会喜新厌旧。   眼下,只有让皇上多在徽音殿安歇,她才有机会为皇上诞下子嗣,自古母以子贵,只有这样她才能稳稳地做皇后,掌控六宫。   这些美人不可能一直这样拖着,她们迟早有一天要侍奉皇上,只要她没有召见这些美人,她们暂时是不能去服侍皇上的。所以只能希望皇上这些天能来她这里,她才能有机会,这不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她的家族。   她并没有多么雄厚的背景,家境并不是很富裕,家里还指望她来光耀门楣。   徽音殿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袁齐妫手里的茶杯一晃险些将茶水倒出来,她不敢相信的望着门外,直到珠儿扶着她的手说是皇上来了,袁齐妫激动地赶紧整理衣服到门外迎接皇上。   “快快起来,不必多礼。”刘义隆将皇后扶起来,“你近来可好,朕最近都在忙于对北魏的战事,所以没能来看你。”   “臣妾知道皇上一定是忙于政务。”袁齐妫欣慰的说。   宫女为皇上斟上茶,刘义隆不禁提到:“我听说各地进献了很多美人,不知皇后知道吗?”   听到皇上的话,袁齐妫有些失落地说:“确有此事,我还未做安排。”   刘义隆拉起袁齐妫的手:“我也是才得知此事,我怕你对此事不开心所以特地来看看你。在我心里你的地位是无人能动摇的,你永远是这后宫的女主人,至于那些美人就由你来安排,朕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皇后。”   这是皇上第一次这么深情地望着她,这些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冲击着她的内心,袁齐妫十分感动,原来在皇上的心里我还是那么的重要。原本以为皇上是要探听那些美人的事,可是皇上第一个想到的是她!皇上不希望她难过。   注:袁齐妫(405年-440年),陈郡阳夏人,左光禄大夫敬袁湛之女,南北朝时期南朝宋文帝刘义隆的皇后。初为宜都王妃,元嘉元年(424年),宋文帝继位,被立为皇后。元嘉十七年(440年),袁齐妫去世,时年三十六岁。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作者专栏会有更多精彩呦~ ☆、返回平城   回到御书房,刘义隆便叫顾旭过来询问:“华林园的事,那几只老狐狸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徐羡之和傅亮已经去处理了。”顾旭站到刘义隆身边,一边给主子斟茶,一边说。   “是时候该有所行动了。”刘义隆品着茶,“我要下诏书,研磨。”   顾旭跟随主子多年,刘义隆的脾气他最清楚,想必这一次主子要有大行动了。顾旭在一旁研磨,一边瞅着主子所写的内容。   “朕初登大位,在诸多方面不足,现进徐羡之为司徒,傅亮为开府,谢晦为卫将军,檀道济为征北将军,王华,王昙首为侍中,到彦之为中领将,朱荣子为右军将军,王弘进位司空。封刘义恭为江夏王,刘亦宣为竟陵王,刘义季为衡阳王。”刘义隆写道。   “主子为何要升徐羡之他们的职位?”顾旭不解的问。   “现在还不是对他们下手的时候,先稳住他们再说。”刘义隆继续道,“现在我要逐步拢权。”   顾旭向大臣宣读了皇上的旨意,朝堂上无一人反对,但是徐羡之对此颇为不满,别人看不出来,他不可能看不出来皇上的用意。   下朝后徐羡之就和傅亮聚在一起商量起来,现在谢晦在荆州,檀道济那脾气又和他们聚不来,现在能和徐羡之一起说话的也只有傅亮了。   “皇上是什么意思?”傅亮问。   “他什么意思,当然是想亲政了。”徐羡之说道。   “可是华林园的事,皇上不是交给我们处理了吗?”傅亮想到华林园的事,似乎刘义隆并没有要□□的意思。   “你懂什么!这小子现在是在咱们面前装孙子。”徐羡之和傅亮一起到徐羡之的府上商量对策。   徐羡之将下人都差走,与傅亮坐下来商议道:“还记得我让你到荆州去接刘义隆吗?我问你宜都王的才智如何,你说挡在晋景帝,晋文帝之上,还提醒我说刘义隆不是省油的灯开始,我就注意着刘义隆的一举一动。”   “这事儿,我当然记得。”傅亮回答。   “我看刘义隆不会怪怪的当这个木偶,他两个哥哥怎么死的,他心里怎么会不知道。”徐羡之饮了一杯酒,又给傅亮斟上一杯酒。   “当时我们把刘义符,刘义真处理了,我就觉得不妥,不然也不会连退路都没有。”傅亮有些后悔当时做得太绝了。   “早知道刘义隆这么不好对付,还不如留下刘义符。”徐羡之指出,“今天皇上这一诏令,虽是给你我都升了官,可是他把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都封了王,还有升了一些高门世族的官,无疑是将权利分配了。”   “我们不是还有谢晦和檀道济吗?还怕他反了不成。”傅亮说道。   “谢晦~他把两个女儿相继嫁给刘义康,刘义宾,很明显这是在抱刘义隆的大腿,要是刘义隆这小子真的反了,谢晦他远在荆州还能来不及跑吗?”徐羡之分析道,“檀道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个武将脾气本来就和我们不和。”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傅亮心里也跟着慌了起来。   “他不是想亲政吗?我们就让他亲政好了,要让他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徐羡之似乎心中已有了对策,小声附在傅亮耳旁窃窃私语起来。   御花园里,刘义隆拉开弓箭瞄准红色的靶心,咻~的一下,箭正中靶心。刘义隆满意的看着靶心,一切正如他所预料的进行。   一旁站的的顾旭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徐司徒和傅亮联名上表,请皇上亲政。”   “此事朕现对政务不熟,待时机成熟再商议。”刘义隆摆弄着手里的箭。   顾旭皱着眉头,撅着嘴问道:“主子,这不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吗?”   “他们~这是在试探我,我才不会中他们的圈套,照我说的回复就好。”刘义隆吩咐道。   顾旭只得按照吩咐去做,但心里仍为皇上的决定感到可惜,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皇上亲政就可以独立的行使权力,谁也不用顾及,再也不用忍受徐羡之那几只老狐狸的压制。   在刘义隆心里何尝不想要亲政,只是现在朝政大权,军事大权全在四位辅政大臣手里,要想亲政还得想个万全之策,再将他们几个眼中钉一个一个的拔掉,嗑啪~一声,刘义隆手中的箭被折成两截。   听到皇上的回复,徐羡之并没有被刘义隆这点小把戏糊弄住,反而通过这几次的试探,感觉到这小子不好对付,看来不得不对他警惕三分。   徐羡之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继续与傅亮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回到崔府已经一天了,姚梦琪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是先告诉崔大哥好呢?还是先告诉义母呢?   姚梦琪最终觉得还是把自己要走的事先告诉义母的好,义母人好,又容易说话。于是一个人前去找义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义母。   可是义母并不想让姚梦琪离开,她早就把姚梦琪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觉得姚梦琪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况且现在姚梦琪已经是崔府里名正言顺的二小姐,何必到外面吃苦。   姚梦琪深知义母不舍得她离开,但是觉得自己现在可以用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并表示就算离开崔府,还是会回来看义母的。   此时,义父进来,听到姚梦琪的想法觉得既然是姚梦琪的想法,觉得还是应该尊重她的意见。但是现在还是过年期间,这是一个团圆的时期,希望姚梦琪暂时住在崔府,等到开春之后如果姚梦琪执意要离开,那么到时候离开也不迟。   姚梦琪不好意思推却只好答应下来,待明年开春就搬到师傅那里。可是,之前有和师傅提起这件事,既然义父答应开春后让她离开,她觉得有时间就到济安堂和师傅说一下,好让师傅有个心理准备,阿呆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开心的又蹦又跳。   回到房间就发现崔泽站在她的门外,似乎有什么事情,姚梦琪走上前。   “崔大哥,有事吗?”姚梦琪问。   崔泽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着姚梦琪的眼睛:“你是真的打算要离开崔府吗?”崔泽情不自禁的两手扶住姚梦琪的肩膀。   “崔大哥,你怎么……”姚梦琪疑惑的问。   “可不可以不要走,我想你留下来。”崔泽深情地说,当他在母亲门口听到父亲和姚梦琪的谈话,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空空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我……暂时不会走的,你放心啦~”姚梦琪安慰崔泽说,“就算我离开,你也可以常常看到我啊,我打算开春之后到师傅的药店帮忙,如果你想我了,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你还是要走。”崔泽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崔泽闭上眼睛心痛的从姚梦琪的身旁走过。   望着崔大哥越来来越远的背影,姚梦琪觉得自己是不是伤害到了崔大哥,他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或许这次要离开,之前没有告诉崔泽,无论谁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知道都会不开心吧。   可是这件事迟早都是要说的,或许时间可以慢慢抚平我带给他的创伤,等过些天我再和崔大哥好好聊聊,相信他会理解我的。   熙熙攘攘的济安堂里,阿呆一见到师傅就高兴得放下手里的工作,跳到养父跟前热心地帮师傅拿包裹。却发现师傅的包裹很沉的。   “父~亲~,这……”阿呆傻傻的指着包裹。   “皇恩浩荡,这是皇上赏赐的黄金百两。”安大夫笑得合不拢嘴,周围的病人都不禁给安大夫道贺。   “阿呆啊~过来年,我想把咱们这济安堂翻新一遍。”安大夫拍着阿呆的肩膀,“将来我还得给你取个媳妇,你看你现在也都不小了,虽然咱脑袋不灵光,但是只要咱心地善良,爹我就是想尽办法也会让媒婆给你找个好媳妇,要是爹哪天不在了也放心了。”   听到爹的话,阿呆摇摇头,拽着安大夫的衣服:“我……不要……媳妇。”   “说什么傻话呢,你虽然是我收养的,我可是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安大夫拍了拍包裹,对阿呆说,“给,把这些放好,来年爹就找些人把这里翻新翻新。”   阿呆抱着包裹,朝父亲身后张望,可是没有看到姚梦琪的身影:“唐~糖~在……哪……里啊,嘿嘿~?”   “奥,梦琪说想搬过来,不过应该先征得她义父的同意,翻新以后我打算给我徒弟留一间好的厢房,这事等等再说吧。”   姚梦琪之前说过她要来这里住,看来是真的,没有骗他。阿呆高兴地一蹦一跳:“好~好~唐~糖要和我们……一起住”   阿呆抱着包裹就朝后院跑去,一位等着抓药的大婶笑道:“安大夫,你这一走阿呆天天在药店里忙的不亦乐乎。”   “呵呵~我这儿子就是傻气十足,您要抓些什么药,我来帮你抓。”安大夫走要柜台里忙活起来。   安大夫熟练地拉开几个抽屉,很快就将药包好递到大婶的手里:“你走好啊。”   待所有病人离开,安大夫这才坐到椅子上喘口气,喝口茶。   没想到自己这个傻里傻气的儿子这他没有在的时候把济安堂打理得还不错,这桌子一看就知道在营业前就已经擦过了,没有一丝灰,想来自己真没把疼这个儿子。   今天说要给阿呆找个媳妇也不是随口说说,其实他心里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一般人家孩子十五六都成家了,现在儿子都老大不小了还没成婚着实让他着急。以前因为穷,他开个医馆也挣不了多少钱,也制不起像样的彩礼,现在好了皇上赐了百两黄金就不用愁了。只是不知道谁家的姑娘会看上阿呆,这还得让他费心。   他打算用空就找媒婆帮阿呆牵牵线,早点办也好让媒婆多花些心思帮忙留意着。   夏宫的花园里,一男子托着腮帮,无聊的拔着眼前的花瓣。   自从攻打下来夏国,由于皇兄拓跋焘有恙在身就提前返回北魏,留下他和奚斤将军在这里善后。习惯了在府里一群美妾伺候着,现在在这里真是没人理。   不知道那个军医的小徒弟在哪里,明明已经怕派人去询问了,到现在还没消息。想想没事逗逗他还挺好玩的,奇怪他叫什么来着?我居然忘了他的名字==!(事实上就算是漂亮的女子,他也很少记得别人的名字)   此时,身后一身侍卫服侍的男子前来报告,想必是逸轩让他调查的事情有消息了。逸轩开心地站起来:“有消息了吗?”   侍卫回答:“小人已经调查清楚了,王爷让我调查的人现在不在夏国的军队里,皇上返回北魏时带走的随性护卫军队中安大夫及其徒弟也返回北魏了,不过小人发现崔泽将军与他关系甚好,安大夫及其徒弟与崔浩同乘一辆马车。”   回想起那天在营帐里的情形,崔泽处处维护那小子,这会儿又同乘一辆马车,他们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逸轩琢磨着说不定等我回去亲自到崔府问问就知道了,崔泽这小子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什么时候多了个那么秀气的弟弟,还不给我说。   “你下去吧。”逸轩示意侍卫下去。   魏军入统万城,获夏王、公、卿、将、校及后妃、宫人等以万数,府库珍宝、器物不计其数,马五十余万匹,牛羊数千万头。与魏军相持于长安的赫连定闻统万已破,亦奔上邽。   奚斤将军怕夏国不稳定,万一那些藏匿的夏国贵族煽风点火,造成动荡扰乱人心就得不偿失了。   这几天他派重兵定时在夏城内巡逻。平城传来消息,魏帝率军东还,皇上以拓跋素为征南大将军,与执金吾桓贷、莫云留镇统万。遂进夏宫向乐平王说明此事。   逸轩从奚斤将军口中得知此事,心里乐开了花,征南大将军过几天就会赶到夏国,到时他和奚斤将军就可以返回北魏。   正好,他的那些姬妾一定都想他了,现在刚过完年,他也想早点回去见见母亲,母亲常年在宫中,身体一直不太好。   乐平王母亲是大慕容夫人,因拓跋焘从小被立为太子,故拓跋焘的母亲杜皇后依照皇室规定处死,拓跋焘暂时由大慕容夫人照顾了一段时间,与乐平王的感情甚好,拓跋焘对大慕容夫人也犹如亲生母亲般尊敬。   呜呜~,这都几天了,我都没有见到崔大哥,没道理呀,他好想故意避着我,不然我怎么好多天都没有看到他呢?   “玉儿~”姚梦琪轻轻唤道。   “怎么了?小姐~”玉儿问。   “你这些见过大少爷吗?”姚梦琪想从玉儿那里打探些消息。   “见过呀,不过只是匆匆几面而已,大少爷这几日很少在府里,可是老爷说这些日子军中没有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大少爷在忙什么。”玉儿如实回答道。   姚梦琪支着脑袋,撅着嘴琢磨着要怎么找崔大哥,一旁的玉儿似乎想到了好点子,提议道,“小姐~不如你可以问问阿财,不然就让阿财盯着大少爷,这样你就可以知道大少爷的动向了。”   “好啊~这点子不错嘛。”就这么定了,姚梦琪一拍桌子起身就去找阿财。   姚梦琪心想他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崔泽原谅我没有事先告诉他的过错呢?   姚梦琪揉着太阳穴,撅着小嘴,走着走着,迎面走来一人。姚梦琪一抬头,竟然是崔泽! 我说是不是应该乘此机会为上次的事和崔大哥道歉,可是女生开口总是有点……   “梦琪,上次的事……你别在意,我不是有意对你发脾气的,我回房好好想了想,觉得是我做的不对。”还没等姚梦琪开口,崔泽却先开了口。   “没事没事……我怎么会在意呢。”姚梦琪有些吃惊,崔大哥居然先向我道歉了,随即姚梦琪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我还以为崔大哥你不要理我了呢。”   “不管以后你在哪里我都会在你身边,我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了。”崔大哥看姚梦琪一副自责的表情,原来梦琪是在乎我的。   ————————————————   自从那天生气离开,崔泽独自在凤仙阁喝酒,忽然梦琪要离开,也不知怎得心里有一丝难过。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义妹有一天会离开崔府,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天天看到这个丫头的生活。   如意从未看到阿泽如此借酒消愁,于是支走下人,心疼的看着崔泽,却不知如何开口。   “来~陪我喝酒。”崔泽为如意倒了一杯。   如意抿了一口:“你怎么了?今天为何要和这么多酒,我听红姨说你已经喝了两大坛女儿红了。”   “姚梦琪要离开崔府,你说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对她那么好,可是她为什么要离开?”崔泽问道。   如意微微蹙眉,她在阿泽心里如此重要,重要到一个理智的他变得烂醉如泥。虽然心里难过,但如意还是微笑着劝道:“她也许有自己的打算,就算离开你也一样可以去看望她。”   “可是我……不想她离开。”说着崔泽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崔府上下都知道她要离开,连我爹娘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或许她是不想你难过,所以才没有告诉你。”如意心疼的望着崔泽。   “不想我难过,那就不要离开啊。”崔泽继续喝酒。   如意拼尽全身力气夺下崔泽手里的酒:“你就只会这样躲在这里喝酒吗,以前那个阿泽哪里去了,如果你想她好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难道她离开以后你就不再是她义兄吗?你就不再关心她了吗?”   崔泽沉默着……   “难道就这样冷漠她吗?你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漠,难道你要姚梦琪离开之后对你如同陌路吗?”如意继续道,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她的仿佛在滴血。   听了如意的一番话,崔泽觉得自己的冷淡是不对的,他不应该对姚梦琪发脾气,因为事实是他心里也很难过。   ————————————————   这几天他怕面对姚梦琪,可是这几天又睡不着,思来想去,崔泽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应该亲自去化解,不然他会为那天的行为自责不已。   姚梦琪倒是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既然这样不如和崔大哥一起出去逛逛街,这些天她都呆在府里都快闷坏了,只能听着外面孩子嬉闹声和鞭炮的噼啪生。   “那……崔大哥,你带我出去玩吧,对了!我好久没有去找如意姐姐了,我们去凤仙阁好不好?”姚梦琪眨着大眼睛,笑着问。   “这……我带你去凤仙阁的事,你不要和母亲提起,不然又要惹是生非了。”崔泽提醒姚梦琪说。   “恩恩,我不会和义母说的。”姚梦琪点点头。   从军营回来就一直呆在崔府里,一直没机会去找如意姐姐玩。虽然凤仙阁是风月场所,但是在姚梦琪看来还是和想象中的有区别的,更多的是那里的姐姐一个个技艺超群,只供来客娱乐的场所。   至今想起来,如意姐姐的舞姿真是让人神往,姚梦琪一直想讨教一二。要是能和如意姐姐一起献舞就好了,也算是过一把明星瘾了,不为钱只为自娱自乐。   崔泽安排马车与姚梦琪一起前往凤仙阁,虽然答应了姚梦琪的请求,但是崔泽一直不能理解,一个女子为何总是喜欢出入于男子钟情的风月场所,他的这个义妹的想法总是让他不能完全理解。   望着镜中的自己,如意不禁想起前几天崔泽在凤仙阁的场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觉,她知道崔泽喜欢上的义妹,她很伤心但是不能让崔泽看出来。   她多么想有一天崔泽也会担心她,可是恐怕这辈子她也等不到了。如意深知在崔泽的心里只是把她当做知己而已,她只是一个红尘女子又怎能和他在一起,或许等雨是伞一生的宿命。   她不求与崔泽天长地久,她只希望崔泽能常来看看她,只要每天能默默地看到他就是她这一生最大幸福。   “小姐~小姐~崔公子和梦琪姑娘来了。”门外一小丫头进来传话。   他们怎么来了?如意整理着妆容前去迎接。   楼下崔泽身旁站着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   如意这才想起来这就是姚梦琪,崔泽的义妹,果然换成女儿妆就是不一样,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见过崔公子,梦琪姑娘。”如意说。   “如意姐姐,我想你了所以就来找你玩了。”姚梦琪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如意拉起姚梦琪的手,微笑着说:“我也想你了,前些天你崔大哥还来我这里抱怨呢。”   “偶~”姚梦琪挑起眉看着崔泽。   崔泽目光转向一旁,漫不经心地说:“我就是偶尔一提。”   还不好意思==!姚梦琪看崔大哥脸上泛起红晕,看来如意姐姐和崔大哥的关系真是不一般呢,有什么烦恼都向如意姐姐倾诉,看如意姐姐看崔泽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们两个……   可是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有空我要问问如意姐姐,也好帮他们两个撮合撮合,当回红娘。   想到这里姚梦琪抿嘴一笑随如意姐姐到凤仙阁的内庭逛逛,上次都没能好好看一看。没想到这凤仙阁的后院还真大,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悠扬琴箫和鸣,姚梦琪好奇地问:“这是谁在弹奏,真好听。”   “那是桃红姐姐在练习,那边是我们的练习场地,客人们看到的歌舞也是在这里排练的。现在这是热闹的时候,加上过些时候就是元宵佳节,这凤仙阁到时候也要焕然一新,为那些文人雅士,豪门贵族,达官显贵献上精彩的歌舞,各种节目供他们娱乐。”如意姐姐指着正在排练的舞女对姚梦琪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姚梦琪似乎明白的点点头,笑着问,“那如意姐姐也要表演吧。”   “是的,这些天有空的时候我就会去练。”如意回答道。   一个想法跃然心上,姚梦琪眨着大眼睛笑着说:“如意姐姐带上我好不好,我也想玩,上次看姐姐的表演我好羡慕,我也想和姐姐一样。”   “这怎么可以。”崔泽说。   凤仙阁是风月场所,姚梦琪一个女孩家出入这里已经很不符合礼数,现在这个小丫头还想与如意同台表演,这件事如果让父亲知道了可就大事不好了,崔泽不解的看着姚梦琪。   “放心吧,义父不会知道的,我不经常出府,没有太多人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姚梦琪摇着崔泽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崔泽。   崔泽犹豫着……   “我真的很想和如意姐姐一样可以翩翩起舞,你就答应我吧。”姚梦琪继续央求着。   如意觉得这样也好,如果姚梦琪和她同台表演,那么崔泽一定会常常过来的,这样她就可以常常见到阿泽了。于是如意也为姚梦琪说话:“大家开心就好,何必拘泥于礼节规矩,只要没人提起梦琪的身份我想不会让崔大人知道的。”   “这样吧,你可以和如意一起表演,不过这凤仙阁上上下下都不可以向客人透漏你的身份,我等会会吩咐下去。”崔泽只好答应。   “真是太好了,如意姐姐那我这些天都回来找你,我们一起练,(*__*)嘻嘻……”姚梦琪不客气的说。   “好,我回来给红姨说一声,以后你就可以自由进出这凤仙阁了。”如意心里很高兴,真希望元宵节那天崔泽也能来就好了。   看得出如意姐姐是真的很在乎崔大哥,姚梦琪觉得应该帮帮如意姐姐,可是怎么帮,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晚上回到府中,天空中又开始飘落着雪花。   玉儿拿了件大氅给姚梦琪披上,关心姚梦琪,怕小姐受风寒。   不知不觉,似乎眼前又浮现出:   ————————————————   夜幕下,雪地上反射着点点白光,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姚梦琪朝后营的空地走去,远远的看到一个斜长的身影,是谁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姚梦琪走近了一些,看起来不像是崔大哥,因为他没有穿将军的铠甲。洁白的雪花落在男子的青丝上,男子的双眸里流露出淡淡忧伤,这个侧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   他是拓跋焘,北魏的皇上,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听崔大哥说他们两个同岁都是十八岁。   与崔大哥不同的是他的眼神里透漏着成熟稳重,他似乎很钟情,不仅为赫连馨儿攻下夏国,而且善待她的子民和妹妹。   出殡那天姚梦琪看到拓跋焘深情地站在赫连馨儿的墓碑前,姚梦琪知道他心里应该很难过,拓跋焘的行为让她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不知不觉姚梦琪似乎也被他吸引了。   注:密皇后杜氏(杜皇后),生太武帝拓跋焘   大慕容夫人,生乐平戾王拓跋丕。 ☆、后宫选秀   一大早,姚梦琪踩着咯咯吱吱的雪就到济安堂帮忙去了。路上顺便给师傅带了壶好酒,一进门姚梦琪就朝师傅打招呼。一旁正在写方子的阿呆看姚梦琪来了,憨憨的傻笑着帮姚梦琪拿酒。   “师傅,我来帮忙了,嘻嘻……”姚梦琪忙乎起来。   安大夫捋着胡子,抿了一口酒:“不错不错,梦琪你上次说的事怎么样了?”   回想起梦琪曾经跟他提起过,她想从崔府搬出来到济安堂,不知道崔大人有没有答应。安大夫看姚梦琪今天有空到店里帮忙就问了起来。   “啊~师傅,我已经和义父,义母提起这件事了,他们觉得现在还是在年里,想让我开春之后再离开。”姚梦琪一边抓药,一边说,“师傅,您不会不要我吧?”   “怎么会,你那么心灵手巧,你不在这些天好多邻居大娘都问呢。”安大夫笑呵呵地说。   “是嘛,看来我是很受欢迎的。”姚梦琪心里乐滋滋的。   阿呆高兴地指了指自己,姚梦琪看着阿呆的表情,开玩笑的捏着阿呆的鼻子说:“你想说你也想我啊。”   看着阿呆傻傻地点点头,姚梦琪咯咯笑起来,他不会是把我当姐姐吧?其实她可没有他大,不过他看起来倒像是她弟弟。   姚梦琪想起来自己的布包里还有些糖果,随手掏出来一颗,示意阿呆张嘴。   阿呆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张开嘴,姚梦琪塞到阿呆嘴里一颗糖果:“好吃吗?我等到开春之后就可以和你们一起住了,你还得多多照顾我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傻丫头呢。”   因为到现在她都不会做饭呢,以前奶奶在都是奶奶做饭的,她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不过这些以后都要慢慢学。   听姚梦琪的话,阿呆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一副自信满满地样子。   “梦琪,我打算过来年用皇上赏的钱把咱们济安堂重新翻新一遍,你看怎么样。”安大夫一边品着酒一边对姚梦琪说。   “好啊~师傅你什么时候盖让阿呆通知我一声,到时候我搬过来和你们一起把这里装修一新,人多力量大嘛~”姚梦琪笑着说。   “好……好……”阿呆拍着手说。   “你看阿呆多高兴,我是想阿呆年龄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找个媳妇了,所以为师想把济安堂翻新之后就找媒婆说说这事。”师傅补充道。   姚梦琪跳到阿呆面前笑道:“师傅说要给你讨媳妇了呦~”   可是阿呆似乎没有多大喜悦之色,继续低着头忙活手里的活儿。   要是济安堂翻新,到时候我就不愁没地方住了,真好。姚梦琪环顾四周,这里确实应该整修整修了。   门面大了,这样生意就会越来越好,到时候银子也会多多……姚梦琪在心里打着算盘。   忙完手里的活,姚梦琪和师傅请了个假,因为这些天她还要凑出些时间到凤仙阁和如意姐姐排练歌舞。   别看她虽然腰身纤纤,可是不练习,动作要真是僵硬,所以要好好向如意姐姐讨教讨教。   应该是如意姐姐和红姨说过了吧,姚梦琪进出凤仙阁没有人阻挠,一路很顺利就到了如意姐姐的秀阁。跟着如意姐姐一起到后院排练。   如意向姚梦琪介绍了很多姐妹,他们都是这凤仙阁里的各怀绝技的美人。   在这里有擅长乐器的师傅,还有善于歌舞的舞姬。听说红姨曾经是宫里的歌姬,后来承蒙先帝恩德被放出宫,后用了大半生的俸银在平城开了这凤仙阁,平时就教她们如何歌舞,编排舞乐。   姚梦琪耐心的听如意姐姐述说现在她所学的很多技艺都是得红姨亲传,真想不到原来红姨还懂得那么多。   以前姚梦琪总觉得红姨就和电视剧里的一样刻薄,见钱眼开,没想到能言善辩的红姨竟然还懂得这么多东西。   “这古典乐器一般按“八音”分类。“八音”是最早按乐器的制造材料来对乐器进行分类的方法,最早见于《周礼·春宫》,分为“金、石、土、革、丝、木、匏(pao)、竹”八类。”如意指着手边的乐器对姚梦琪说。   “什么是金?什么是石?”姚梦琪不解的问。   “金类包括钟、铃、鎛(bo)、镛、铙(nao)、笙钟、颂钟等;石类包括玉磬(qing)、、笙磬、颂磬、鸣球等;土类包括埙(xun)、缶(fou)等;革类包括县(xuan)鼓、鼗(tao)、应鼓、搏(bo)拊(fu)等;丝包括琴、瑟、筑、筝等;木类包括圄(yu)、柷(chu)等;匏类包括竽、笙、簧等;竹类包括箫、龠(yue)、笛、篪(chi)等。”如意详细解释道,“不过在西汉的丝绸之路开通之后,出现了大量的“胡夷之乐”,如琵琶类、箜篌类、筚篥、羯鼓、羌笛很受欢迎。”   如意走到一身着粉红罗裙,半掩琵琶,拨弄着弦的女子身旁:“咱们这凤仙阁里就数桃红姐姐弹得最好了。”   桃红嬉笑着说:“如意姐姐你太夸奖我了。”   “这个啊~是我干妹妹,姚梦琪。”如意介绍道。   “如意姐姐,那我们练习什么啊?”姚梦琪问。   “红姨曾经说过,这宫廷里的歌舞很多,有《白纻舞》,《大垂手》,《明君》,《巴渝舞》,《公莫舞》,《铎舞》,《鞞舞》等,这些年又从西域传来了胡旋舞。元宵佳节必有很多王公贵族,达官显贵来捧场,我想别出心裁,取众之长。”   哇~这么多种歌舞,不过如意姐姐的想法很有趣,一定会赢得大家的喝彩。只是这些我都不懂,姚梦琪笑笑说:“如意姐姐,这些我都不懂怎么办?”   “不懂不要紧,你只需要随我学动作就可以了。”如意拍拍姚梦琪的肩膀,安慰姚梦琪让她不要紧张,“我先给你舞一段,你可瞧仔细了。”   如意轻轻起步,纤细的双手似乎在高空飞翔,袍袖拂动好像白云在飘浮,跑修中时时露出雪白的手腕。又是折腰转身,低昂翻转,如蛟龙游动。   时而脚步轻移,舞姿飘逸,舞衣绚丽,光彩照人,体态轻盈,如微风吹动了流波。如意姐姐的双眸里不是留露出摄人魂魄的魅力。   姚梦琪情不自禁的拍手鼓掌:“跳得真好。”   如意停下来说:“这只是《白纻舞》里的一段,我觉得精彩所以想把它加到表演之中。”   “晋朝《白纻舞歌诗》里,轻躯徐起何洋洋,高举两手白鹄翔。宛若龙转乍低昂,凝停善睐容仪光。如推若行留且行,随世而变诚无方。讲的就是这《白纻舞》。”如意介绍道。   这诗听起来写的真好,要是能学好的话跳起来该多美呀。姚梦琪迫不及待的要如意姐姐教她,如意十分耐心的教了起来,让姚梦琪心里很是高兴。   如意姐姐性格温顺,脸上总是戴着和蔼的笑容,要是崔大哥能娶到这样一位贤妻该是多大的福气。哎~只可惜,崔大哥还不知道珍惜眼前人。   清晨,刘义隆醒来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朝服,命人不要吵醒皇后。   昨日皇后再三挽留希望他能留下来,他知道皇后想要个孩子,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欠她的,想到以后她要和众多嫔妃共享一个丈夫,拓跋焘内疚之感就更加深了,既然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他觉得他应该满足她。   顾旭走到刘义隆身旁说是有要事,为了不打扰,刘义隆与顾旭从大殿走了出去。   “主子,这是徐司空的折子。”顾旭将折子递到刘义隆的手里,“主子,这已经是徐大人和傅大人第三次联名请奏您亲政了。”   刘义隆手里捏着折子,眼睛凝视着徐羡之的笔迹,沉默了。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刘义隆猜不透,同样的把戏玩一次就够了,这都第三次了,我也不能每次都推了。难道他们这次是真的想让我亲政?   刘义隆心里琢磨着,想着应该如何应对……   在拓跋焘走后,袁齐妫睁开眼睛起身,其实她根本没有在熟睡,她只想能够多留住他一会儿就好。现在她要梳洗好前去看一看各地进献的美人,也该是时候按照宫里的规矩教她们礼仪,待她们基本礼成之后便由皇帝亲自给她们赐封号。   这些各地选来的美人自然个个都是样貌出众,但是毕竟她们还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中,所以今天一定要盛装打扮,要让她们你知道,在这后宫之中只有她才是后宫之长。   “珠儿,把匣子里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娟纱金丝绣花长裙给我拿来,本宫要让那些刚进宫的美人知道什么是皇后的风采。”袁齐妫吩咐道。   “是。”珠儿按照娘娘的吩咐取来,为皇后娘娘更衣打扮。   由于刘义隆生性简朴,所有后宫开支皆从简,虽然袁齐妫华丽的服装也没多少,但是这一次袁齐妫觉得应该先树立她的后宫威信于是挑了这件最为大气的服饰。珠儿陪同皇后娘娘前去会见那些美人。   前来拜见皇后娘娘的美人一个个身着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不禁让皇后想起自己那时初见刘义隆,也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或许不久皇上就会喜欢她们其中的某些人,不~不会的,昨天皇上还说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是无人能替代的,我应该相信皇上。   下面的美人从进宫开始已经学习了两个多月的宫中礼节规矩,皇后吩咐宫人即日起即开始为这些美人按照个人品味制作服饰,再过几天禀明皇上为这些美人赐予封号,之后这些美人就可以按照宫里规矩侍奉皇上了,皇后借故身体不舒服先行离开。   这些新进宫的美女待皇后走后都不禁议论起来,觉得皇后的服饰真是华丽,都各自揣摩心思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像皇后一样风光。   袁齐妫在珠儿的陪同下到御花园散步,看着冬季里掉落的残花,不禁感叹自己陪伴皇上多年可是还未得子,怪自己不争气。珠儿安慰皇后让她放宽心,皇上会懂她的一片心的。   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有幸被皇上选中,那么就意味着一个家族的荣耀,不仅宫里的这些每人一个个挖空心思,宫外的人也是想尽办法。   早朝期间,一官员匆匆进宫,买通宫内的太监想要打听一番皇上的喜好,眼看马上皇上就要在这些众美人中选出一部分妃嫔,剩下的就会还是美人身份,这两个身份可差远了。   要么是一辈子是侍奉他人的贱命,守着永远都出不去的永巷,老死宫中。要么富贵荣华,尊荣无限,亲戚朋友加官进爵,光宗耀祖。   朱门外,一身官服的中年男人在石狮子后面静静等候,因为宫中有规定,外臣不得进入内宫,更何况他的官阶低微。一太监偷偷摸摸从红门走出,与男子在狮子后面窃窃私语。   “刺史大人,现在皇上正在上朝,想不也快该下朝了,我也就长话短说了。”身着宫服的太监小声的说。   “是是,倘若小女成了皇上的人,下官必有重谢。”扬州刺史笑着颔首。   “这皇上的喜好到是很多,不过要想让皇上一眼就相中那还得别有一番心思。”太监从衣服里你拿出一张卷好的纸,悄悄对扬州刺史说,“这幅画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乘皇上不在的时候找人画的,听说皇上对着画上的女子十分钟情,每每空闲都会看一看这画上的女子。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扬州刺史将画展开,果然画上的女子身着碧罗裙,面容姣好,双眸里闪烁着灵动的光,犹如仙子一般令人神往,他将花一合,双手作揖向太监行礼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随即取出一匣子黄金递到公公手里:“小女在宫中还得承蒙公公庇佑,小小心意,还望公公收下。”   “这宫里的事还得令千金慢慢参透,有什么事大人尽管吩咐,不过现在刺史请回吧,这会儿皇上该下朝了。”身着太监服饰的公公叮嘱说。   拜别公公男子遂匆匆出宫,一出宫门,男子就将衣服里的画交给早已等候在宫外的下人,派下人找建康城内最好的工匠师傅按照画中女子的头饰打造一模一样的饰物,并吩咐到城内各大丝绸店内找最好的衣料和师傅照着画中的衣服做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不惜一切重金要求在今日之内赶制出来。   中年男子捋着胡子望着远方,自己的千金这些年都让她母亲宠坏了,头脑简单不懂得深思熟虑,这才不得不使他匆匆赶来建康,一切为他女儿打点,免得出些乱子。要是女儿能被封妃,那么他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从地方升到中央,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这几日皇上都在徽音殿陪伴皇后,这些年虽然和皇后没什么感情,但是作为妻子袁齐妫是尽职尽责,他希望能够弥补些她心灵的创伤。顾旭到徽音殿传话,向皇上,皇后汇报选妃的场地已经布置好了,并已经命人去带各位美人前去选妃仪式。   刘义隆拍着皇后的手,笑着说:“走吧,你陪朕一同前去,以后这后宫里她们还得由你管着呢。”   “臣妾明白了。”袁齐妫会意地随皇上一同前往选妃仪式。   储秀宫内,一位身着褐色宫服的姑姑身后跟着一群宫女走了进来,宫女一个个手上拿着各美人吩咐做好的衣服,头饰,为首的姑姑将她们派去到储秀宫各室美人的寝殿。   拿到衣服的美人都高兴的在侍女的服侍下梳妆打扮,因为今天皇上将要面见她们,并从她们之中选出嫔妃,赐予等级,自然要把自己打扮的娇艳欲滴才好。   将近三个月的学习宫中礼仪终于换来了这一天,这也是美人进宫后第一次见到皇上。   一女子正在侍女的服侍下更衣,忽然一侍女从门外跑进来传话:“美人,门外有位公公说有事求见。”   “我不认识什么公公?你让他进来吧,我就已经传好了。”女子吩咐道,随即将衣服穿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父亲进宫前交代过宫内会有人照应,想必就是了。   一位身着太监服饰的公公手里端着叠好的衣服好头饰走进来,笑着说道:“见过美人,这些是令尊大人为您定制的。”   女子看了看衣服说了句:“这颜色太素了,我喜欢鲜艳的颜色。”   “没人有所不知,这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如果您穿上这身服饰一定会被选上了。”公公解释道,“况且这可是令尊大人花重金定制的。”   “皇上会喜欢?那真是太好了。”女子瞪了一眼身后的侍女,“还不快替我换上,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似乎忘记了什么,女子小步走到公公面前,将手上的镯子递给公公:“真是麻烦公公了,要是我被皇上选上了,一定好好谢谢您。”   “美人客气了,到时候我还要仰仗您呢。”公公说完就告退了。   此时,女子心里乐开了花,想不到父亲考虑的这么周到。这次选妃一定势在必行,要不她笨手笨脚的样子还不知道现在要怎么犯愁呢。   在侍女的服饰下,女子很快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由侍女梳妆,没想到这身素装穿到身上后还真是不一样,还是父亲大人心思缜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满意,女子嘴角露出一丝媚笑。   众美人都在殿下等候,皇上,皇后缓缓步入殿内。顾旭走到大殿中央宣布选妃仪式正式开始,然后从宫女手里拿过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后宫妃嫔各种等级的牌子,如果皇上有中意的妃嫔就将对应等级的拼字递给美人即可。   殿下是一排排亭亭玉立,衣着各色华服的美人静候皇上的挑选。   刘一龙这些天还在为眼下紧张的局势犯愁,内忧外患,哪有什么心思在这里选妃,可是礼法不可废。更何况他心里知道皇后虽然没有抱怨什么,可是皇后心里一定不好受。   所以,他决定这次宣飞并不打算给很高的等级,只从中挑选四位足以,将其余的牌子都让顾旭收了起来,待日后在慢慢给这些美人晋升。   缓缓经过一位位美人,其实她们都很好,只是刘义隆似乎心里有种期待,真希望一回眸就可以看到她。还记得灯会时的场景,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忽然,刘义隆停下脚步,眼前女子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密麻麻一排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尽断裹胸,拒收投足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风髻露鬓,淡扫蛾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口不点而赤,妖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轻柔拂面平添几分风情。   只是不似那日的女子,刘义隆思虑之后将婕妤的牌子递到女子手里。   接到皇上的牌子,女子开心的及忙行礼:“谢皇上恩典。”   刘义隆俯身将女子扶起:“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乃是扬州刺史之女,沈容姬。”女子回答。   顾旭忙宣布:“扬州刺史之女沈氏封为沈婕妤。”其余美人不禁向她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   皇上继续挑选,待挑选完毕,接下来这些女子都交由皇后安排。   晚上会到御书房,顾旭笑着为皇上端上一杯茶,在一旁光效不语。刘义隆瞥了一眼顾旭问道:“你在笑什么?”   “我看皇上根本就不想选什么妃嫔,今天选的女子可都是身着绿衣的女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顾旭补充道:“可是有一位没有穿绿色服饰,为何皇上要选那位女子?”   “她叫路惠男,我只是觉得有点像,眉眼间。”刘义隆喃喃道。   “像?谁啊?”顾旭问,脑海里回想着,不可能是皇后娘娘,那是……对了,那日皇上画的画,上面的女子确实与路惠男有点相像,难怪皇上选的都是身着绿色衣服的女子。   故需开玩笑的说:“皇上还没忘了那位女子啊,不如皇上再微服私访一回,小的我好久没有出宫了,以前咱们在荆州时,您还是荆州刺史那时候,想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现在就没那么自由了。”   听到顾旭的建议,刘义隆觉得挺合他的心意,于是拿起笔将这几日的奏折给批阅了,然后假意自己身体不适悄悄出宫,反正朝堂之上的事四位辅政大臣也不愿他多有过问。   换好便装,拓跋焘与顾旭打点好一切朝宫门走去,谁知早朝后徐司空与傅亮并未离开,而是早已等候在宫门口,必然是已经派人打探到了消息,所以在此等候。   没办法,刘义隆只得命人停下马车:“徐司空与傅开府为何在此,早朝不是已经散了吗?”   “关于皇上亲政的事,我和傅亮大人已多次上表,可是皇上都没有给予回复。”徐羡之回答道,余光扫到顾旭手里的包袱问道,“不知皇上这是真被去哪里啊?”   “最近朕身体情况不太好,御医说朕需要放松心情,所以就想到外面转转。”刘义隆推脱说,“徐大人的折子,我已经看过了,可是我这身体难当如此大任。”   “现在诗句动荡,北魏与夏国正针锋相对,皇上还是在宫里比较好,万一出了什么叉子就不好了。”傅亮建议道。   “还请皇上亲政,若皇上不答应老臣,老臣就一直跪在这里直到皇上答应。”徐羡之说完,身子一沉,却被刘义隆双手扶住。   刘义隆的思绪飞速的旋转着,一直以来他都掩饰的很好,他知道自己的哥哥们是怎么死的,当然也知道这几只老狐狸怎么可能轻易地将权利交出来。如今这算是什么情况,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刘义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徐司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两位是父皇留下来的辅政大臣,您的话我怎么会不停呢。”刘义隆将徐羡之和傅亮扶起来,“既然两位爱卿希望朕亲政,那么朕一定会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的。”   刘义隆眼神深邃的看着徐羡之的眼睛,似乎想从中寻找答案,他不知道眼前这两只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既然他们再三请求,那么我就不用再掩饰了。   随即,刘义隆在第二天上朝时宣旨大赦天下,并率领百官前往南郊祭拜上天,皇后及几位后宫妃嫔随同。   终于可以亲政了,刘义隆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认了那么长时间,现在总算可以把权利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他要证明给天下人看,他将会成为一代明君,带领南宋逐步强大。   殊不知,朝堂下徐羡之愣愣地看着皇位上春非得以的刘义隆,心里却暗暗地说,这小子总算上钩了,看来当初拎回来的乖乖羊却是一只野心勃勃的狼。   徐羡之暗暗冷笑着,刘义隆啊~刘义隆~你现在翅膀硬了想飞出去,可惜你还羽翼未丰,在我面前耍一些小把戏以为能我我骗过去,现在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注:南宋后宫废品等级分为淑妃,婕妤,淑仪,修仪,修容,容华,美人,一次等级递减。 ☆、笨蛋阿呆   环抱的层层山峦下,刘义隆身着宽袍袍衣,其上金丝双龙,尽显威严,携皇后袁齐妫一同登上高台,爽朗的天气正适合祭天。   高台下群臣俯首,徐羡之与傅亮位于前列,刘义隆将双手中的香插入香炉中,与袁齐妫一同向上苍祈福,袅袅青烟消散于空中。   从今天起我终于可以掌握朝政大权了,终于摆脱了束缚,终于不用再看那几只老狐狸的脸色了,我要继承父皇的大业做一代明君!   刘义隆俯视着群臣,该是时候收拾这群老狐狸了,刘义隆在心里盘算着是该好好布布局,将他们一个一个收拾了。   此时,身旁的袁齐妫似乎身体不舒服,用手掩着嘴想要呕吐。刘义隆忙扶住皇后:“你没事吧?传御医~快传御医~”   一旁的侍卫慌乱的下去传令御医,不一会儿,御医便被带到跟前,经诊治是喜脉。御医激动地双膝下跪贺喜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刘义隆惊喜地问。   “回皇上,皇后娘娘真的有喜了。”御医再次肯定的说。   有喜了~这是天意吗~看来连上天都在帮朕,刘义隆心想着,大笑道:“朕有后了,若皇后诞下皇子则封为太子!”   “谢皇上恩典。”皇后袁齐妫高兴地说。   台下中群臣也纷纷向皇上道贺:“恭贺皇上,贺喜皇上~”   傅亮闭着眼睛极不情愿的贺喜皇上,徐羡之咬着牙,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出这一招,偏偏在这个时候公布喜讯,这是在向他们示威吗~   看来皇上这下是得意忘形了,是时候给他泼盆冷水让他清醒清醒了!徐羡之紧紧攥着拳头。   沈容姬在一旁撇撇嘴,暗自嘲笑,皇后还真会装,什么时候不向皇上说,偏偏在这个时候有喜了,容颜不在了就想为自己孩子挣个前程。不过这太子之位还不一定是谁的儿子呢,说不定皇后生出来的是个女孩,这一切可就白费了~   不料胳膊被路惠男捣了一下,路惠男小声说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小心皇上看到你这样子。”   沈容姬不服气的瞥了一眼路惠男:“我自有分寸~”同样都是婕妤,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沈容姬嘀咕着。   刘义隆回到宫中与顾旭商量着该怎么对付那几只老狐狸,现在表面上徐羡之和傅亮已让权与他,可是刘义隆的心里还是不放心。   顾旭琢磨着自从主子从荆州刺史变成了皇上,身边根本没几个可靠的人,这办起事来自然束手束脚,不如从荆州掉几个心腹来辅助:“皇上,我看侍中王华倒是精明,凡是总是当然不让,不如把王华调来建康如何?”   刘义隆也正有此意,于是立即拟旨宣侍中王华前来建康,这样一来不愁徐羡之没有死对头了,他们两个的脾气真可谓是针尖对麦芒,绝了~   远在荆州的王华收到皇上的圣旨,心里乐开了花。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用脚拇指头想想都知道,皇上早就想除掉徐羡之那老家伙,这次宣他入建康那是给他立功的机会,要是抓住了那徐羡之的位置还不就是他的了。   荆州留下王昙首和到彦之守家,王华带上行装即刻准备奔赴建康,王昙首和到彦之一起去送王华,还不忘让王华念在一起共事的面上今早提携他们。   “王兄,如今你可是发达了,进京后可不要忘了向皇上表明我们的辛苦啊~”到彦之笑道。   “咱们都是兄弟,这还用说吗,等我帮皇上出去心头大患,你们就等着皇上的圣旨吧。”王华自信满满地说。   王华正准备转身上车,岂料谢晦那只老狐狸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匆匆赶来,到彦之与王昙首两人相视片刻,明明此事没有通知谢晦,他怎么来了~看来谢晦那只老狐狸是在他们身边安插了眼线。   谢晦倒是笑脸相迎,他要让这几个小辈知道他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什么消息都别想逃过他的耳目。   “哎呦~谢大人怎么来了。”王华客气道。   “王大人要走,老朽怎能不来送送呢,好歹咱们也在这荆州共事这么久了。”谢晦命人拿来一坛酒,“这我也来不及招待,我们就以酒送别可好。”   “谢大人的话,晚生可受不起,不过这酒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华量他也不敢再酒里做手脚,于是与谢晦,王昙首,到彦之共饮一杯,随即上车赶往建康。   谢晦回到府里闷闷不乐,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这徐司空刚把大权让不去,刘义隆这小子就急忙召王华到建康,分明是要对付我们的意思。   幸亏我当初考虑得多把女儿嫁给了刘义隆的兄弟们,不管怎么说我也算得上皇亲国戚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刘义隆不会做的那么绝吧,谢晦琢磨着。   不行,我还是写信给徐羡之让他留一手,于是谢晦提笔写了一封信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建康徐司空府中。   徐府外一人匆匆忙忙的进入府中觐见徐司空,恰巧傅亮大人也在府中,来人向二位大人行礼后将信交于徐羡之手中。   “你下去吧。”徐羡之吩咐道。   待来人走后,傅亮上前问道:“谢晦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这么快就送信过来了。”   徐羡之打开信说道:“皇上这是迫不及待要处理咱们了,谢晦说王华已经领旨前往建康,应该这几日就会到了。”   “徐大人打算怎么对付刘义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着刘义符呢。”傅亮说道。   徐羡之示意傅亮贴过来,笑声在傅亮耳边嘀咕着,傅亮会意的一笑。   掌握大权的刘义隆打算整理完朝政就前往平城,上次偶遇的姑娘还没请教她的芳名,本来可以早点去的却被各种杂事一拖再拖。   刘义隆正襟危坐在龙椅上,扫视着群臣,顾旭对着大臣们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侍中程道惠站了出来,以前承蒙恩师傅亮的提携,才有了今天的位置,如今恩师有嘱咐,他怎能不替恩师说话,况且一旦徐司空和恩师官复原职,他也能跟着沾沾光。   程道惠提到:“皇上,近期民间传言‘徐司徒不出,奈天下何’”   “臣也听闻了,现在整个建康城内广为流传。”另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好不容易让那两只老狐狸告老还乡,没想到这朝里还留了这么多余孽,不用问也知道这谣言是从哪里出来的。   刘义隆转着手指上的玉戒,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一万个不甘心,就这么被徐羡之给耍了,刘义隆下定决心一定要除掉他们才行,不然皇帝的宝座是坐不稳的。   “宣朕旨意,命徐羡之,傅亮官复原职,辅佐政务。”刘义隆冷冷地说,“没有其它事的话就退朝吧。”   刘义隆拂袖而起,顾旭忙紧随其后,也不敢多说话,想必皇上现在一定在气头上。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刘义隆一拳砸在石柱上,鲜血渐渐渗了出来。   “皇上,不要紧吧,我现在就去传御医。”顾旭紧张地说。   刘义隆把手一摆说道:“不用了,御医治不好我的心病。”   “皇上何必自寻烦恼呢,王华不是忙上就快到了吗,到时候再收拾他们也不迟。”顾旭劝说道。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刘义隆狠狠的说。   收到圣旨的徐羡之一脸得意的对傅亮说:“看看,没有我们,他的江山怎么做的稳呢。”   “还是徐大人的计策用得好,要不是您让吴兴太守大造声势,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召回去。”   “事情可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刘义隆这颗棋子是用不了了,我们的想办法除掉他。”徐羡之说道。   “我们已经把刘义符,刘义真解决了,要是再把刘义隆解决了该引人怀疑了,这么做会不会……”傅亮小声说道。   “现在不除掉他,就该轮到我们小命不保了!”徐羡之提醒道,傅亮不禁心虚起来,当初真是小看刘义隆了。   徐羡之与傅亮开始部署刺杀刘义隆的计划,刘义隆在他眼里就是了文雅书生,常年身体不怎么好,要是哪天外出病死在途中那就和他们无关了。   只要刺杀成功,他们便可以摆脱这个心腹大患,换一颗棋子上位。   侍中王华在顾旭的带领下前往御书房密见皇上,这几日的事他早已听说了,想必皇上现在也很心急。   刘义隆让顾旭到外面看着,他不想让人来打扰他们的谈话。   “皇上有何打算?”侍中王华问道。   “当然是越快除掉那几只老狐狸越好了。”刘义隆说道,“不过得想个周全的计策。”   王华想了想,当初先帝留下四位辅政大臣,徐羡之,傅亮,谢晦和檀道济,现在谢晦远在荆州,眼下是就剩了三个:“眼下先把徐羡之,谢晦,檀道济给办了,皇上意为如何?”   刘义隆摇了摇手指说道:“正合我意,不过这几人里最难办的不是他们而是谢晦,他现在守着荆州,要是他把荆州拱手相让给拓跋焘,那对南宋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未免夜长梦多,得抓紧时间把徐羡之和傅亮给办了。”   “为何没有檀道济?难道皇上打算留下后患吗?”王华问。   刘义隆邪邪的一笑:“檀道济,我怎么能把他办了,我还打算用他来对付那几只老狐狸呢。”   这……王华不明白,他们几个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檀道济怎么会傻到帮皇上除掉那几个人呢。   “怎么,你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吗?”刘义隆反问道。   “万一檀道济和徐羡之他们一伙,拉拢没成反倒是给他们敲了警钟。”王华劝道。   “不会的,檀道济一介武夫,没读过多少书,向来对我们刘家衷心,而徐羡之,傅亮,谢晦都是文人,其中数傅亮博学多闻,但是论计谋就不级徐羡之了,连我都知道《左传》中,里克弑君的故事,他们又怎会不知道,现在必然是想将我处之而后快。”   “里克连杀公子奚齐和悼子,使夷吾成了晋公,但吾夷却杀了里克,皇上是要效仿吾夷。”侍中王华抚着下巴,“我们以什么罪名处置徐羡之呢?不如就以擅杀营阳王刘义符和卢陵王刘义真为名,这样既可以为陛下的两个哥哥报仇又可以出去陛下的眼中钉。”   “檀道济~是该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他拉拢过来,这么大架子的人不放点血是不行的。”   刘义隆向王华问道,“依你之见应该许些什么好,高官?厚禄?”   “我听说檀道济的女儿这次选秀虽然没被皇上封为妃嫔但至少也算是为美人,如果皇上能够给与提升,那么皇上与檀道济将军的关系一定会更进一层的。”   听了王华的建议,刘义隆似乎已经有了计划,于是宣顾旭进来,当即宣旨封王华伟小骁骑将军,并召王昙首前来建康监管军事,荆州那边就到彦之打理,到彦之为人灵活,是不是跟谢晦互赠礼物,把他留下来麻痹谢晦就足够了。   为了表示诚意,刘义隆亲自前往檀道济的府中,可是途中却发现有人跟踪,不禁警惕了三分。还好现在是白天,在热闹的街市上这些杀手并没有对刘义隆下手。   刘义隆很快就把檀道济拉到了自己这一边,经过精心部署刘义隆已向檀道济详细告知了计划,只要依计行事,徐羡之和傅亮必然逃不掉。   离开檀府,刘义隆接下来要收拾的就是徐羡之派来的杀手。只是敌在暗不好对付,刘义隆故意行至偏僻小巷。   突然,刘义隆停下了脚步,身后的脚步声虽然细小但刘义隆知道他们已经现身了。刘义隆刚停下脚步,一个闪身,三枚飞针从刘义隆侧畔飞过,被刘义隆巧妙地躲了过去。   “你们什么人?”刘义隆问道。   “取你狗命的人。”为首的蒙面黑衣人拔剑冲了过来。   刘义隆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月光下发出银色的光芒,精准的挡下对方的一剑,随后跟上来的人纷纷刺向刘义隆。刘义隆侧蹬墙壁躲开数人的袭击,一剑刺伤为首之人的胳膊。   蒙面黑衣人捂着伤口下令道:“都给我上!”   刘义隆侧生躲过一剑,一拳将来者打昏在地,另一只手飞快的舞动着抵挡其余几人的袭击。猛地身子一低,绊倒一人后一剑刺中杀手的胸口。不一会儿功夫此刻纷纷死于刘义隆剑下,为首的刺客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竟然会武功,慌忙逃走。   徐羡之听到刺客的话,不禁吓了一跳,真没看出来,刘义隆是什么时候练的武功,连他都不知道。   为了不让刘义隆起疑,徐羡之这几日称病比不上朝,谎称在家中养病。这让刘义隆的计划有变不得不提前行动。   刘义隆宣徐羡之和傅亮入宫议事,待徐羡之到达西明门外却停老友谢爵托人前来捎信,说宫中恐怕要有异动,要徐羡之小心为好。   一股寒意袭来,徐羡之不禁怀疑起来,等了半天没见着傅亮,反倒是见到傅亮的家奴传信让他快跑。   这下徐羡之算是明白了刘义隆此次的意图,忙乘马车赶往码头,前往荆州与谢晦碰面。只要到了荆州,天高皇帝远的,刘义隆就是想抓他也是白费。   本想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的刘义隆收到消息,这到嘴的鸭子飞走了忙下令军队去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不久传来消息,徐羡之和傅亮相继丧命,解决了徐羡之和傅亮,就只剩下谢晦了。荆州可是块儿军事要地,为了不让谢晦起疑,刘义隆以出师进攻北魏,收复河南失地为名,借机准备对荆州大举动兵。   除掉徐羡之和傅亮,刘义隆知道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谢晦的耳朵里,毕竟他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接下来就是最让刘义隆棘手的问题,现在谢晦握着荆州,要想除掉他还得靠檀道济。   刘义隆连夜让王华宣檀道济进宫,商量对付谢晦的计策。檀道济应召入宫,只要帮刘义隆除掉谢晦,那么他将会是南宋朝政第一人。   “皇上不用担心,只要臣出面一定擒获谢晦。”檀道济自信满满地说。   “卿何出此言?”刘义隆问道。   “武皇帝北伐时,入关大计,十有九计出于谢晦,虽然谢晦擅长出谋划策,但是人无完人,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带兵打仗。”檀道济十分有把握地说。   檀道济向刘义隆详细讲解了如何出兵荆州的全部计划,听着檀道济的侃侃而谈,刘义隆依旧不放心。毕竟檀道济与谢晦共事多年,而檀道济此次出兵荆州掌握重兵,为了以防万一,刘义隆决定亲自出征。   这也算是他登上皇位的首次亮相,一定要大胜而归,这样朝堂之上就不会再有心有不服之人。   正月初六,刘义隆正式率领到彦之,征北将军檀道济讨伐荆州刺史谢晦。消息很快传到谢晦耳朵里,谢晦有些坐不住了,他知道檀道济精通用兵,与他火拼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得已谢晦与刘义隆和檀道济对战几局之后实在抵不过,只得走为上策。   只要过了河,他就可以逃到北魏,他可以投靠拓跋焘,这样无论刘义隆率领多少兵力应该也不会追过河。踏入北魏的境地,拓跋焘又不是傻子怎会让刘义隆随意乱来。   可惜令谢晦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登上船就被码头守将请到家里,守将在酒菜中下药使谢晦昏迷。待谢晦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送到了刘义隆的手里。想必现在到处都贴着关于谢晦的海捕文书,只要抓到谢晦应该就是赏金不菲。   刘义隆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晦被抓,荆州很快被刘义隆率领的大军进驻,现在刘义隆心里终于踏实了。王华和到彦之纷纷向皇上道贺,乘着刘义隆高兴,檀道济也向刘义隆贺喜道。   虽然便面上刘义隆高兴地有些得意忘形,但刘义隆心里清楚地知道,他们是在等着他们的高官厚禄。   刘义隆高兴地当即给王华,到彦之,檀道济封了官。刘义隆拿着酒杯倚着门框,仰望着天空中的点点星光。待着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我就想去那里都可以了,刘义隆嘴角扬起,笑着对月亮说道——我会找到你的。   姚梦琪从热闹的街市回来带了些糖果,阿呆好像很喜欢吃糖果,其实她也很喜欢。因为每次含着糖果就会有种幸福感,就像恋爱的感觉。   人群中一个身着布衣的混混看到眼前这位小姐正在付钱,不禁起了坏主意,觉得钱袋里的钱还不少,于是跟了上去。   只顾着逛的姚梦琪根本没发现身后有三个混混跟着自己,自顾自的朝济安堂走去。待姚梦琪走到偏巷,几个混混围了上去。   “这位小姐是要往哪里啊?”一个混混靠了过来,不怀好意的说。   “你们想要干什么?”姚梦琪后退着,没想到在古代还会遇到流氓,自己真是倒霉。   “最近哥儿几个手头有点紧,想找些银子花花。”为首的混混伸出手示意了一下,“不过姑娘长得倒是挺不错的~”   几个混混围了上来,姚梦琪攥着拳头,看来的让你们看看本姑娘的厉害才行,虽然姐姐的跆拳道只有四段不过对付你们还算绰绰有余!   一个混混上前拽着姚梦琪的手,想要将她拉走,岂料姚梦琪反手一捞将混混按倒在地。疼的嗷嗷直叫的混混没料到这个姑娘这么大手劲儿,喊道:“你们几个还不上。”   剩下两个忙上去帮忙,一个混混捞着姚梦琪的胳膊,谁知姚梦琪胳膊肘狠狠照着混混的胸口,疼的他捂着胸口,松开姚梦琪的胳膊,无奈几人同时上姚梦琪有些抵挡不住只得顺着路往前跑。   可是没跑出多远就被一个混混拽住,只见气急的混混挥起巴掌打下去,姚梦琪不禁瞪大眼睛。一只手替姚梦琪挡了下来,姚梦琪定睛一看,竟然是——阿呆!   阿呆和几个混混厮打起来,可怜的阿呆怎么可能打得过这几个混混,姚梦琪上前帮忙,阿呆却让她快走。姚梦琪只得掏出钱袋扔在地上吼道:“你们不是要钱吗,给你们,要是再打下去,别怪祖奶奶我不客气”   姚梦琪将衣袖捋上去,上去一把将其中一人摔倒在地,其余两人停了下来,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大力气,刚刚也算见识了,反正钱也拿到手了,为首的混混一挥手,捡了钱溜走了。   被打的阿呆勉强着支撑起身体,姚梦琪将他扶了起来:“你还好吧。”   血从阿呆嘴角流了出来,胳膊上,手上也是伤痕,姚梦琪手指触到阿呆嘴角的伤口心疼万分。   阿呆望着姚梦琪的眼眸,幸好姚梦琪没事,他一时激动地抱住姚梦琪。   他一定是受到了惊吓,姚梦琪拍着阿呆的背安慰道:“都走了~都走了,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济安堂,安大夫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本来姚梦琪出去那么久他就不放心,所以让阿呆去看看,现在看阿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这阿呆怎么顶着伤回来了。   阿呆忙遮住脸上的伤,他不想让父亲担心他的伤。   师傅一看阿呆的脸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受伤了?”   姚梦琪不好意思地看着师傅,这事儿不说也不行,这么明显当然瞒不过去。   “师傅,刚刚我遇到流氓了,幸好阿呆赶来,不过现在还是赶紧给他上点药吧。”姚梦琪扶着阿呆坐了下来。   “过来过来~”姚梦琪示意阿呆,“把脸侧过去。”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姚梦琪,阿呆像是揣了一只兔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浑身不舒服。   姚梦琪小心地将金疮药涂在阿呆嘴角的伤口上,都是因为自己,不然也不会还得阿呆受伤,看着他脸上的伤,姚梦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阿呆脸一红,把头偏了过去,任由姚梦琪为他涂抹伤口。   “好了~”姚梦琪一拍手说道,“虽然钱袋没了,不过还有这个。”说这姚梦琪从包里取出糖果:“都给你好了~我在街上买的好几种口味儿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阿呆开心的接过糖果想要谢谢姚梦琪,还没开口嘴角的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姚梦琪忙说:“不用感谢我,你好好休息吧,前厅有我在你就放心吧,我会帮师傅做好的。”   安顿好阿呆姚梦琪就到前厅帮忙,为了不让师傅担心,姚梦琪特意对师傅说:“师傅,阿呆的伤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吧。”   “这孩子就是正义感十足,太善良。”师傅说道,“我就是不太放心他。”   自从他救了这个孩子之后,阿呆就总是独自一人,也不常说话。每次他去学堂也常常被附近的孩子欺负,每次受欺负了他也不说,只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   他从没有见过阿呆流眼泪,和其它孩子不同,一般小孩子有个磕磕碰碰的就会哇哇大哭,可是他似乎根本不会哭泣,他难过的时候仅仅是黯然失色,没有人真正走进过他的世界。别看阿呆常常傻笑,他知道他的内心是孤独的。   “没事的,师傅回来给阿呆找个媳妇不就好了吗。”姚梦琪一边捣着药一边半开玩笑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定得找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这样阿呆就不用我这么操心了。”安大夫说着。   是啊,像阿呆这样傻傻的小笨蛋确实需要一个心地善良的媳妇,看来上天得派来个天使才行~姚梦琪这么想着。   清晨,姚梦琪推开门,皑皑的白雪落了厚厚一层,空中还扬扬洒洒着雪花。门口许多孩子在打雪仗嬉闹着,热闹非凡。姚梦琪细细听着,似乎听到了阿呆的声音。   探头一看,原来阿呆在和那些小朋友一起玩打雪仗,看的姚梦琪心里直痒痒,好久没有玩了,看来还是童心未泯。   “加我一个,我们一起玩啊~”姚梦琪将袖子一捋,随手团了一个雪球扔了过去,“不要老是欺负哥哥呦~”   “梦琪姐姐~我们可不会让着你。”几个小孩子笑着说。   姚梦琪双手掐着腰:“好啊~”说着一脚踹起一块木板,顺着已经被踩平的路面滑了过去,青丝飘起合着雪花起舞。   “哇~姐姐o(≧v≦)o~~好棒”一群小孩子张着嘴说道。   姚梦琪得意的停了下来:“这个可不是谁都会的。”   随即就和小朋友嬉闹起来,你追我赶,一个个雪球划过空中。一个雪球在姚梦琪身上炸开了花,姚梦琪开心的回击着:“别跑~看我的~”   小男孩做了个鬼脸,和姚梦琪追赶起来,一不留神儿,姚梦琪只觉得脚底一滑,整个身子向下倾了下去。啊~屁股都快散架了,姚梦琪撅着嘴:“疼死了~”   哈哈~阿呆和其他小孩子高兴地笑着,姚梦琪翻了个白眼对着阿呆伸出手,示意他过来。   阿呆忍住笑朝姚梦琪走过来,还没把姚梦琪拉起来,谁知姚梦琪一使劲儿把阿呆也拽到了雪堆里。   哈哈~姚梦琪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骗你的~还真笨”   “好了,我拉你起来。”说着姚梦琪拍了拍身上的雪,将阿呆扶了起来,“这样吧,我们来堆雪人好不好?”   几个孩子高兴地说:“好啊,我们一起堆雪人~堆雪人喽~”   阿呆傻傻的笑着不断捧着雪运过来,姚梦琪和几个小孩子一起团着雪球,不一会儿就有足球那么大。姚梦琪把雪球交给阿呆,和他一起推雪球,这样一来雪球在雪地上滚动就会越来越大。   几个孩子帮忙将小雪球放到大雪球上,基本成形了,阿呆拾起两颗石子给雪人按了上去,姚梦琪到厨房里拿了个小红萝卜给雪人做了个鼻子,大功告成。   太好了~姚梦琪伸出手和阿呆击掌,可是阿呆愣愣的看着姚梦琪的手心,哎呀~我忘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姚梦琪尴尬的笑笑,自己将两手合拢,搓了搓。   “好了~玩了这么大会儿师傅见不着我们该着急了。”姚梦琪拉着阿呆朝身后的孩子们打了声招呼,“你们玩吧,我和你们的笨哥哥要回去干活了。”说着就把阿呆拉走了。 ☆、媒婆牵线   刚回到济安堂的大厅,就看到一位能说会道的妇人和师傅在说话,姚梦琪拉着阿呆走了过去,看看师傅他们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妇人看到姚梦琪,热情的迎上来问:“安大夫,你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啊?”   “呵呵~你弄错了,那是我新收的徒弟。”师傅笑道,“她叫姚梦琪。”   “哎呦呦~你年方几何啊?可还待字闺中啊?想不想找个如意狼君啊?”妇人笑着问。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姚梦琪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姚梦琪好奇地问:“师傅,这位是?”   “我可是这平城里最出名的王媒婆,大到王公贵族,小到咱这平明百姓,不只有多少姻缘都是经我王媒婆的手。姑娘,你可别不信,请我牵线都不知道成了多少。”王媒婆试探性的问,“姑娘想不想找个好人家啊?我看你人长得这么水灵一定可以嫁个王公贵族。”   “额……我……还没有想过,呵呵~”姚梦琪一个机灵转到师傅身旁问,“师傅,你这是找王媒婆来有何事啊?”   师傅朝阿呆示意了一下,阿呆走了过来:“王媒婆,这次真是劳烦你了,这就是我的养子,虽然他说话有些不流利,但是你是知道的,他从小就憨厚老实。现在都二十出头了,我想请您帮帮忙牵个线,看看有谁家的姑娘合适,我也想给他娶个媳妇,这样我也就可以安心了。”   “让我想想啊~你也知道现在哪家的姑娘不想找个好人家,可是你家阿呆的条件,怕是人家女方不一定能接受。不过这村东头牛老二家的闺女我看还行,不如我去给牵牵线。”王媒婆想了想说道。   “好好~有劳了,我这没什么要求,只要这姑娘心地善良就好。”师傅拿出一锭银子塞给王媒婆,“我这一辈子也没有成家,就收了这么个养子,还请王媒婆多多费心,多寻几位合适的姑娘。”   没想到安大夫今天出手这么大方,王媒婆笑着将银子揣进衣袖:“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阿呆~你高不高兴,你要娶媳妇了。”姚梦琪高兴地摇着阿呆的手说道。   刚刚还高兴不已的阿呆此时漠然的看着姚梦琪为他高兴的样子,心中酸酸的,他不想娶妻。阿呆将手从姚梦琪的手里抽出来,对着师傅摇了摇头,可是师傅只顾着和王媒婆商量见面的事。   “这样吧,过两个我把他们两个约出来见个面。”王媒婆收下银子,刚还犹豫的表情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们家阿呆憨厚老实,吃苦耐劳,虽说傻傻的,听话就行,这事一定能成。”   就这样是师傅和王媒婆就把此事定了下来,王媒婆咬着丰腴的身子一摇一摇的走出了济安堂,忙着给阿呆牵线去了。   按照约定的日子,今天阿呆就该去见见王媒婆说道那位姑娘了,师傅特意让换了一身衣服,并嘱咐阿呆带上已经准备好的礼品。   现在阿呆已经过去了,姚梦琪在济安堂闲着没事做就偷偷溜了出去,顺便看看阿呆相亲怎么样了。   姚梦琪蹑手蹑脚坐到屏风的另一侧,机灵的小二忙上前倒茶问道:“这位小姐想吃点什么?”   嘘~姚梦琪示意道:“小点声~先上两个小菜,你下去吧。”   待小二走后,姚梦琪悄悄贴在屏风上,透过小风偷偷瞄着里面的情况。   王媒婆带着三个姑娘走了进来,姚梦琪摇了摇头,这些长得也太难以让人恭维啊。   一个胖的的姑娘一屁股做下去,姚梦琪似乎都听见凳子咯吱吱的声响,嘴巴简直就是挂上去的腊肠。   另一个瘦的像个竹竿,嘴角还长了颗痣。中间那个个头也太低了吧,姚梦琪和自己比了比才到自己下巴。   这王媒婆找的怎么都是些歪瓜裂枣啊~那人钱财怎么能这样办事呢!姚梦琪生气的继续看着里面的情况。   阿呆则起身有礼的行礼,对面的姑娘面面相觑。王媒婆打破尴尬的局面笑道:“都别站着了,我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公子,他就是不擅于言辞,不过人还是憨厚老实的。”   中间的小个子嘟囔道:“王妈妈,他不会是哑巴吧?”   “我……不是……哑巴。”阿呆傻笑道。   胖姑娘摇着王妈妈的手:“王妈妈,你不是说给我介绍个大帅哥吗?你看我长得这么漂亮,你怎么给我找这也的一个呆子呢~”   王妈妈捏了把汗,这钱还真不好赚,忙解释道:“怎么会是呆子呢,他是安大夫的养子,怎么说也是会抓药写方子,你说说这还不好啊。”   呵呵~阿呆傻笑道:“是……我……会写方子。”   “我看他呆头呆脑的,王妈妈~你还是再给我约其他人吧。”瘦高的姑娘不满的说。   “我说你们啊~不要那么挑剔,其实人家公子挺好的,以后你们嫁了他,他一定听话,老实干活,肯定不会去外面眠花宿柳。那些贵公子有什么好的,那天不喜欢你们了就把你们休了,还是老实的好。”王媒婆帮着阿呆说着好话。   “我不管,王妈妈你得再给我找一个。”瘦高个抱怨地说。   “我也是,你看他连个话都不会说。”中间的小矮个说道。   “我也不喜欢他,王妈妈~我要走了。”胖姑娘扭动着胖胖的身躯准备离开。   屏风后面的姚梦琪暗暗咒骂道:“自己长得也不好看还想找帅哥,也不照照自己什么样子,看来还得我出马来搞定这件事。”   姚梦琪看小儿上的小菜上的配料有芥末,就用筷子挑了一口,呜呜~味道真呛~瞬间姚梦琪满眼泪花的从屏风后面从了出去,呜咽着:“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呜呜~”   姚梦琪泪流满面的指着将要离开的三位姑娘:“是不是为了她们,你要和她们相亲!我哪里比不上她们了~你居然不要我了~呜呜~”   这是怎么回事啊?王媒婆和几位姑娘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沿着面哭泣,拉扯着阿呆的衣服。   “你……”阿呆困惑的看着姚梦琪。   “你说她们哪个比我长得好看,我对你那么好,你却来和她们相亲。”姚梦琪忽然拉扯着的手一松,蹲坐到地上,“怎么?你嫌我搅了你的好事吗~好~我走~”守着姚梦琪掩着面,哭泣着离开了客栈。   其他人愣愣的看着阿呆,王媒婆吃惊地问:“你有相好的啊?”   阿呆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漂亮的姑娘他都没有要,想来一定有过人的地方,几位姑娘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不一会儿的功夫都又做了回去,一个个笑容满面。   “王妈妈~我看这位公子也挺好的。”胖姑娘拉着王媒婆的衣袖说道。   “是啊~是啊~这嫁人还是嫁个可靠的好。”瘦高个迎合着。   “这位公子选我吧,娶妻要娶贤,我什么农活都会干。”中间的小个子自夸道。   “切~会干农活算什么本事,公子你看看这手帕是我自己绣的,你看我的绣工怎么样啊?”瘦高个马上走上前献殷勤。   谁知还没到阿呆跟前,就被胖姑娘一屁股撅到了一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还是选我吧,你看我多性感~”说着胖姑娘就撅着嘴要亲阿呆,被阿呆闪了过去。   一看这几位姑娘的态度如此转变,王媒婆喜上眉梢,这下她赚上一把了:“几位姑娘真是有眼力,那公子你看看你喜欢哪位姑娘?”   阿呆挤出来:“我……谁都不要……”   “哎~公子别走啊~”后边的几个姑娘喊道。   阿呆走出客栈,勉强松了口气,一路小跑会济安堂。姚梦琪笑着走上前问:“怎么样,选了那位姑娘啊?”   阿呆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没……选。”   “怎么会没选呢?不应该啊?经我刚才那么一出,应该会很受欢迎才对。”姚梦琪郁闷的撅起嘴。   “这是怎么回事啊?”师傅着急地问,“一个姑娘都没选,都不喜欢?”   阿呆随即跪在师傅面前,傻笑道:“我一辈子陪着您。”   “傻孩子~”师傅将阿呆扶了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   阿呆激动地抱着养父,他知道父亲是对他好,可是他不想娶妻,哪怕以后一直这样陪着父亲,他也愿意。   征南大将军带来皇上的圣旨,夏宫内乐平王与奚斤将军接到皇上的圣旨,于是率领部下返回北魏。平城外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朝城门走来,把守的士兵一看是乐平王的队伍,忙下令为即将进城的队伍大开城门,纷纷站立于城门两侧恭迎乐平王。   一进城,逸轩就忙着赶回宫中,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奚斤将军。在这个团圆的时期,他心里自然是思念母亲的。没有片刻的休息,他就前往母亲的寝宫。   延庆殿内,一位年过半百但却风韵犹存的妇人头戴金銮钗,身着墨兰色广口长袖宫服,手里还拿着一只绣花针在穿珠子。   听到殿外传来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妇人的手不禁颤抖着,忙起身,宫女怕妇人摔倒连忙上前搀扶。   “轩儿回来了,轩儿回来了。”妇人激动地说。   殿外出现一少年的身影,少年身上的盔甲还未解下来,身高七尺,意气奋发。夫人的眼角泛起点点泪花,这些天她天天都在宫里盼着儿子回来,人老了就是害怕孤单,看不到儿子来请安问好让她心里很着急。   前些天,她心里实在不踏实,便去找皇上谈谈心。皇上是她带到大的,从小与轩儿一起长大,有什么好吃的她都会留两份给他们。她希望皇上能在过年这几天让轩儿从夏国回来,拓跋焘听了她的话,二话没说就下旨派了征南大将军前往夏国镇守。   “母亲,孩儿回来了。”逸轩跑到母亲跟前。   “好~好~回来就好。”大慕容夫人用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庞,“让母亲好好看看。”   “我一点伤都没有,您放心。”逸轩嬉笑着说。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怎么放心的下。”大慕容夫人说,一股干气涌上来,大慕容夫人咳嗽起来。   逸轩忙帮母亲轻拍,并吩咐宫人:“还不快请太医。”   “不用了。”大慕容夫人摆摆手说,“不要紧,这都是旧病了,娘一会儿吃了药就没事了。主要是这些天,天一冷我这旧病就复发了,待天暖和了这病就不会这么严重了。”   宫女将药拿来,逸轩亲自喂母亲吃药,大慕容夫人欣慰的看着儿子。现在她心里那块石头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儿子真是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调皮的小子了。   殿外一公公前来传口谕,拓跋焘一接到皇弟回城的消息,就派宫人邀乐平王前去自己的宫殿一同把酒言欢,为弟弟接风洗尘。   “轩儿,你难得回来,你皇兄十分牵挂你,你就去陪陪你皇兄吧。”大慕容夫人说,“我已经感觉好多了,现在有些犯困了,这药就容易让人犯困,我就去休息了。”   “那儿臣告退,您好好休息,晚些我再来看您。”逸轩从母亲那里出来就随宫人前往皇兄的宫殿,时间过得真快,自己竟有半个月没有见到皇兄了。   虽然是寒冬,但是今天的天气晴朗,气温似乎有所回升,阳光洒在逸轩的脸上,他放松的舒展舒展筋骨。今天还真是个好天气,逸轩心想好不容易回来当然要好好逛逛了。   不过现在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在夏国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逸轩挑着眉毛觉得崔泽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所以现在他要去一探究竟。   “王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随从问。   “到崔府拜访一下我的老师。”逸轩说。   “那王爷就这样过去吗?”随从小心地跟在乐平王身后,建议道,“王爷也有许久没有到崔府了,不如买些礼品去拜访。”   “说的有道理,你就去办吧,我在这边的酒馆等你。”逸轩吩咐下去。   吩咐下去后,逸轩就到酒馆里小坐,待随从买来礼品后再到崔府上拜访,顺便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崔泽一向与他交好,可是上次为何不愿他到府上去呢,总觉得他有事瞒着他。   咦?远处的女子为何看起来如此面熟,白皙的皮肤,那个眼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逸轩回想着品着温热的暖酒。很快女子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   很快逸轩就和随从来到了崔府门前,阿财忙带着乐平王逸轩进入府中。听闻逸轩来到府上,崔泽心里一惊,要是他和梦琪撞上了,认出来就麻烦了。   今天崔浩没有在府中,逸轩让阿财把礼品收起来,命人去找崔泽,自己在院子里转悠起来。现在想起来已经有小半年没来,这里似乎有些变化。不知不觉逸轩沿着迂回曲折的长廊欣赏起来,不远处的梅花开的正旺,淡淡的梅香引得逸轩朝着梅花盛开处走去。   梅花掩映处的石壁上写着沁心苑,看样子这里似乎有人住,可是他记得伯父,伯母,崔泽都不在这里住,那么是谁住在这里呢?   刚想走进去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逸轩回头看去,原来是崔泽。   “啊~我还想找你呢,不知不觉就到这里了。”逸轩斜着嘴角,饶有兴趣地问,“这里是谁住的呀?”   “这里……”崔泽掩饰道,“是这样的,我母亲的远房亲戚来了,所以就让下人把这里收拾出来了,别看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得好好聚聚。”说着就把逸轩拉走了。   喔喔~逸轩一边叫着被崔泽强行拉走了,逸轩疑惑的回头望了一眼“沁心园”。但是他还是要问问崔泽到底隐瞒了他什么,这么神色慌张的。难不成崔泽隐瞒的事情和那个沁心苑有关,逸轩在心里猜测着。   经过练习,姚梦琪很快就掌握了要点。今天再排练一次就差不多了,姚梦琪盘算着,听说如意姐姐还准备了很漂亮的衣服。   登上楼梯外侧的秀台,如意姐姐和桃红姐姐好像在看什么,姚梦琪好奇地凑到她们中间问:“你们在看什么呢?”   “啊~梦琪来了。”桃红朝姚梦琪打招呼。   “嗯,来排练呢。”姚梦琪回答。   “我们在看那边。”如意玉指一伸,指着一位翩翩少年,“很英俊不是吗?”   姚梦琪朝不远处的酒馆望去,那个人……那个侧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姚梦琪用手捏着下巴回想着。那不是……乐平王吗,姚梦琪转身以防乐平王看到自己。   “还好吧,呵呵~”姚梦琪回答道,“如意姐姐,你不说今天要给我看做好的衣服吗?”   “对了,走我带你去,在我的房间里。”如意拉着梦琪去了自己的房间。   摸起来衣料真不错,姚梦琪很是喜欢这件粉色的衣服,加上头饰,宛若蝴蝶仙子。姚梦琪爱不释手的问,“这真的是给我的吗?好漂亮~”   姚梦琪把衣服收好后,与如意姐姐聊起天来。姚梦琪不加掩饰的问:“如意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啊?嘻嘻……”   “啊~”如意笑着问,“你怎么这么问?”   “我就是觉得姐姐似乎很喜欢崔大哥。”姚梦琪回答。   如意想了想,决定还是坦白些好:“是的,不过阿泽似乎只是把我当做知己。”如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要不要我帮忙呢?”姚梦琪坏笑着问。   “你……你是要帮我吗?”如意问,看样子梦琪似乎仅仅把阿泽当做哥哥,不然梦琪的话岂不是要把崔泽让给她了,如意猜测着。   “对啊,我觉得姐姐和崔大哥很配。”姚梦琪伸出两个大拇指比划着。   “那你……不喜欢你的崔大哥吗?”如意问。   姚梦琪忙摆手解释道:“如意姐姐你误会了吧,他就只是我哥,我没有想过的。”   我还准备有机会就离开这个时代,怎么可能喜欢人呢,感情多麻烦,到时候走都走不了,姚梦琪想着。   姚梦琪的话让如意很开心,不知道崔泽到时候会不会接受她,总之她很感谢姚梦琪:“真的吗,如果我真的和阿泽在一起,我一定那会让他幸福的。”   “我相信,要不要为你们创造机会啊?”姚梦琪继续道,“明天就是元宵,我一定让崔大哥来这里,待表演之后你们……我就闪人,让你们好好相处。”   如意拉起姚梦琪的手承诺说:“我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那是自然,你是我姐姐,如果我需要帮助自然回来找姐姐帮忙啊。”姚梦琪不客气的说。   不管怎么说也算会盛宴吧,明天晚上一定很热闹,不过这个宴会没有跳舞,也不像party,要是能和好朋友一起high就好了,心里有些小遗憾。   把衣服收拾好,姚梦琪就去济安堂帮忙。算一算来济安堂也有段时间了,姚梦琪发现阿呆并不像自己想的傻傻呆呆的样子,虽然他还是一样的傻笑,一样的做事,可是总有种感觉阿呆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笨。阿呆很乐于助人,而且现在也不再只是喊她“唐糖”了,偶尔也能断断续续和她对话。   不管怎么说阿呆也算是个好人,姚梦琪希望自己能把他的口吃治好,她认为经常与阿呆对话的话,说不定有一天他可以正常交流。   姚梦琪取出衣服给阿呆看,并问阿呆:“是不是很漂亮啊?”   阿呆点点头:“这是……干……什么……用?”   “明天我要到凤仙阁和如意姐姐一起献舞,会很精彩的,你要不要来我带你去,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姐姐。”姚梦琪说。   阿呆尴尬的摆摆手:“父亲……不……让。”   “好吧。”姚梦琪一只手抚着下巴说,“你……真的不能流利的说话吗?”   阿呆沉默地看着姚梦琪,姚梦琪拍着阿呆的额头,笑道:“我开玩笑的,不过我是真心想要帮你治口吃的,我觉得应该不是和你的智力有关。”   依旧沉默……   “我是觉得你现在就比以前和我说话多,我觉得就是进步啊。”姚梦琪继续说道,“奇怪怎么没反应。”   姚梦琪无奈的说:“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我要忙了。”   无语…我这算不算对牛弹琴呢,姚梦琪双手抱在胸前,心想还是和他对话简单点。现在没什么事,我可以多和他交流交流,如果他可以正常说话其实还不错,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半个面具下是什么样子,但是完好的这边其实还是蛮英俊的。   想来因为交流不便,我从来没有问过有关他的事,还有他怎么会被师傅收养,他的脸又是怎么回事。那么就让我慢慢先把他的口吃治一治再了解他。   姚梦琪伸出一根手指示意阿呆,阿呆很听话的过来坐下。姚梦琪看着阿呆问:“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你就配合配合我。”   “你相信我吗?”姚梦琪笑着对阿呆说。   什么嘛,不点头也不摇头,为什么阿呆只是看着我,不说话我就当他是同意了:“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师傅看梦琪和阿呆在那里坐着闲聊,就招呼他们:“阿呆,我刚刚买了些馅,你们过来帮我一起做‘元宝’。”   “元宝?是什么?”姚梦琪问,不会是饺子吧,姚梦琪嘀咕着。   “呵呵~”师傅解释道,“不是的,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阿呆也傻傻的笑着,姚梦琪跟着师傅和阿呆一起起来。大致看了一下,只见师傅很熟练的将糯米做好像面一样的面团在手上弄成凹槽一般,将馅儿用小木勺送到里面,手一握就挤成一个球状的圆团,这不就是元宵吗!   姚梦琪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师傅和阿呆在做元宵,眼里羡慕不已地说:“师傅,这不是元宵吗?”   “元宵?这叫‘浮元子’‘元宝’,取团团圆圆之意。”师傅指着做好的元宵说。   难道以前不叫元宵?姚梦琪心里想着,不过看着师傅和阿呆在做,而且做得很好,不禁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师傅和阿呆真是居家好男人。”   师傅和阿呆愣了愣地看着姚梦琪,弄得姚梦琪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很好啊……师傅,我也想学。”   哎哎~做了几个都很难看,不过还好在阿呆的帮助下终于可以做得差不多了。姚梦琪开心的拍着手问:“师傅我想带些回去可以吗?”   “你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吧。”师傅说。   想到要是没有回去,义父,崔大哥他们会担心,姚梦琪还是婉言谢绝了。因为事先答应了如意姐姐,明天要带崔大哥去的,正好把这些做给崔大哥,他一定会答应去的。   姚梦琪回去后从玉儿口中得知崔泽今天在府里招待客人,今天乐平王来府上,崔泽与乐平王吃过午饭后就出去了。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遇上那家伙,不过他为什么来呢?   姚梦琪晃了晃手里阿呆帮她打包好的元宵,(*__*)嘻嘻……晚上给崔大哥做夜宵一定不错。   傍晚,姚梦琪端着做好的夜宵送到崔泽的房间,崔泽似乎有些惊讶,不过显然很高兴。并把今天乐平王来过的事告诉了姚梦琪,让姚梦琪放心,自己把逸轩搪塞过去了。   其实,我心里对崔大哥很感激,要不是有崔大哥在,被那个坏蛋发现了我就惨了。姚梦琪感激地说:“谢谢你噢,明天你会去凤仙阁吗?”   “明天应该会很热闹,我还没想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事。”崔泽品尝着说,“为什么看起来做得很……大小不一?”   “这个……是我做的。”姚梦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这个丫头亲自给我做的吗?崔泽突然觉得心里很开心,虽然和买的差的有点多。   “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很好吃。”崔泽肯定的说。   “不管明天你忙不忙,你都要去,我和如意姐姐都很希望你去。”姚梦琪撒娇地说,“晚点也没关系,你就去嘛。”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一定要去偶,我先走喽~”害怕崔泽拒绝,姚梦琪打算先闪人,还没等崔泽反应过来就摆摆走人了。   崔泽无奈的摇摇头,她那么想我去吗,还是因为如意的关系,崔泽心里琢磨着。   元宵节,各大街小巷有很多民间活动,十分精彩。例如社火表演,有杂技、有舞龙舞狮等,这些一般都是城里的富贾请来热闹的,或是请到家里表演。   一些有名的队伍总是会早早被富豪人家预定了,还有些队伍是民间百姓们自己组织起来的免费□□队伍,然而这些表演团在起初都是不出名的,有些队伍则颇显心机,为了能够吸引富人的眼光,他们会在第一夜免费上街为大家做表演,赚足了眼球和吆喝之后,理所当然地被坐在街楼里的富贵之家看中,第二天或者第二年,他们的生意就来了。   每年这时候,家家都要扎花灯,简陋的用纸糊,复杂的甚至会用明珠美玉装饰。有些豪富的人家会举行比赛,看谁家的精巧漂亮,不惜花费重金,每逢正月十五,他们都会派人去有名的花灯商人那里购买花灯。   除了各家张灯结彩之外,街道上也会扎出鳌山,上面悬挂数千盏形态各异的花灯,耀眼夺目。就连寺庙里都会挂着灯,通常都是船的造型,以贴合普度众生之意。   尤其是夜里可谓热闹非凡,除以上外,还有贩卖烟花爆竹的、卖吃食的、卖嗓子的……甚至摊子上还插着旗幡,上面书写“雪白芝麻”几个字,货郎们摇着手里的拨浪鼓吸引着孩子们的注意,果不其然,有几个孩子经不住诱惑拽着大人朝货郎走去了。   平城内商贾云集,热闹非凡,每到那时候,火炬照亮夜空,烛光摇曳月影,百戏之盛,让世人惊叹,简直就是一场热闹非凡的商品展销会。   元宵夜里商贩们卖的最多的便是汤圆了。元宵节前夕,小商贩们开始做元宵,汤圆很多都是滚成的,或煮或炸,抬到街市上趁着元宵节灯火里售卖,大街小巷吆喝声不断。   逢着人多的时候,能达到五步一贩、十步一摊的密度。商人们吆喝着、拥挤着。   姚梦琪穿行于拥挤热闹的夜市内,朝着凤仙阁走去。一路上借着花灯,不少青年男女都在物色自己心仪的对象,女孩儿们跟着自己的姨妈、舅母、母亲、丫鬟等人,游走在漫天灯火中,这种美景与灯火交相辉映,动摇着才子的心。 ☆、元宵佳节   姚梦琪在一个商贩前停了下来,上面挂着各种面具,姚梦琪随手拽了一个戴在脸上,觉得挺有趣的,于是就买了一个,在手里把玩。   一不留神撞到了别人身上,姚梦琪忙道歉,一抬头却看到一副妖孽的面孔,而且怎么感觉这么面熟呢?   对方似乎也觉得面熟朝姚梦琪凑过来,慢慢放大的脸让姚梦琪一下子想了起来,他……是乐平王!   慌乱中,姚梦琪急忙戴上面具,准备溜走,可是不料一只胳膊被逸轩抓住,而这时逸轩面带狐疑之色,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揭开姚梦琪的面具。   情急之下,姚梦琪只开嗓门喊道:“非礼啊~非礼啊~”   周围顿时炸开了锅,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为了过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啧啧啧~”   “看着人模人样”   “好帅啊~怎么不来调戏我呢TT”   “是啊~我比那姑娘好多了。”   一片花痴的陶醉外加舆论声……   逸轩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满脸黑线,嘴角抽搐着……连身后的随从都不好意思的偏过头。   姚梦琪趁机咬了逸轩一口,顺便踩了他一脚钻进人群中。被突然偷袭的逸轩顿时痛的跳了起来,但是碍于面子只得强装镇定,没有喊出声。   “王爷……你这次真的是有点过了。”身后的随从小声说道。   我哪有调戏啊!逸轩瞪了随从一眼,气的牙咯咯直响:“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追!”   “还追啊!?”随从嘟囔了一句,再一看王爷的眼神,只得去追。   真是丢人~逸轩掩着面挤出人群,想他堂堂一个王爷,仪表堂堂,不知迷倒多少少女,今天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哎哎~看来今天不宜出门。   姚梦琪跑出人群,朝后面张望,心里庆幸道:还好没有追过来。姚梦琪晃了晃手里的面具喃喃道:“应该没有认出来吧?”   想不到过去的元宵节如此盛大,如此热闹。一路上还有不少香栾玉驾停在凤仙阁前,想必应该是一些贵公子前来。还有不少玉驾中坐着美艳动人的小姐,时不时掀开帘子朝外欣赏美景,旁边还陪着衣着华丽的妇人。   姚梦琪一溜烟儿跑进凤仙阁,还不忘了跟红姨打招呼。   没想到红姨这个人也很好,是一个面面俱到,八面玲珑的生意人。倒没有像电视剧里那么坏,反倒是对凤仙阁里的歌舞伎都很好。   “人找着了吗?”逸轩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回王爷~那位姑娘进了凤仙阁。”随从回答道。   “偶?”逸轩挑起眉毛,难道是凤仙阁的姑娘……   逸轩随即勾起嘴角,饶有兴趣地朝凤仙阁走去,还未走进便停了下来。视线中的俊美少年居然是崔泽~   难得在这里遇到他,莫不是来找他的红颜知己如意姑娘的,逸轩走上前打了个招呼。而崔泽却略显的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哎呦呦~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你怎么反问我了呢?”逸轩调侃道,“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来这里很正常啊,倒是你是不是来看如意的?”   “是啊~”崔泽默许道。   “那正好,咱们一起进去吧。”说着逸轩就迈开步子准备进去,却不想崔泽伸手拦住了他,“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崔泽微微一笑回应道:“那倒不是,我是觉得你从回城以来咱们就没有好好喝一杯,今天正好我请客。”   不及逸轩回应就已被崔泽拉走了,逸轩嘀咕着:“去凤仙阁也一样啊~”   “凤仙阁今天人那么多不尽兴,再说我也不想在如意面前失态。”崔泽解释道。   趁着人多嘈杂,崔泽让阿财到乐平王府带个信,随后继续与逸轩畅饮。倒是一旁的逸轩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放着凤仙阁的花魁不看来给我接风!?   很快崔泽就找了一家酒楼,包了一间雅厢为逸轩接风,酒楼的小二一看是两位贵客,丝毫不敢懈怠,手脚麻利的上好菜退了出去。   “真的只是为我接风吗?”逸轩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不然呢?”崔泽淡淡的问。   “以我对你的为人,有两种可能。”逸轩眯着眼睛分析道。   “偶?说说看”崔泽继续倒酒,没有多说什么。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逸轩双手抱臂质问道。   “那第二种呢?”崔泽抿了一口酒。   逸轩把身子凑到崔泽跟前坏坏的一笑:“难道你看上我了?”   咳咳~崔泽差点被噎着,而逸轩这在一边笑道:“就知道不是第二种,啧啧~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哎~真是浪费我一片我心。”崔泽叹了口气。   难道是我想多了?逸轩随即咧嘴一笑:“跟你说笑的。”   “王爷去哪儿了?”乐平王侧福晋问及下人。   “小的也不知道王爷去了什么地方,只知道王爷出府有好一会儿,想必是元宵佳节出去赏灯游玩了。”下人回答道。   乐平王侧福晋面露不悦之色,王爷出去都没有带上她,还不到又勾走了多少女子的魂。   回想起之前与王爷出去游船,一路上乘车到渡口车上不知被扔了多少花,更可恶的是某人丝毫不介意,竟然伸手捡起衣角上花沉醉其中,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   某人早已火冒三丈,都快冒烟了……   此时,几位姬妾看侧福晋站在庭院中,都上前抱怨中略带讽刺道:“想不到姐姐在这里啊,我们还以为姐姐随王爷出去游玩了呢。”   “王爷准是出去眠花宿柳了,府里的姬妾一个都没有带。”另一个姬妾猜测着。   “今天可是个大节日,王爷陪我们出去赏灯游船的,现在还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桃花运呢。”   “原来我们在王爷心里一点都不重要,王爷居然连一个都没带。”   “可惜了今天这么好的夜色”   ……   正当一群姬妾议论纷纷只是,一名下人前来禀报:“启禀侧福晋,门外崔府的家丁求见。”   崔府的人怎么回来这里?侧福晋怔了怔衣襟说道:“让他进来吧。”   阿财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大厅,看到乐平王的诸多姬妾和侧福晋都在厅内,忙行礼道:“小人阿财叩见侧福晋。”   “起来吧,你主子让你过来有什么事吗?王爷现在不在王府。”侧福晋冷冷地说。   “啊~小人是奉主子之命前来通知您,现在乐平王正在丰源酒楼,一会儿准备外出赏灯,我家主子想请各位到时陪王爷一同出游。”阿财说道,随即小声地补充道,“我家主子还有一事要我禀明,不过希望只有侧福晋一人知道就好。”   侧福晋伸手示意阿财上前,阿财小声在侧福晋耳旁低语道:“我家主子今日在凤仙阁巧遇乐平王,觉得此时要是宣扬出去不太好,特命小人来请各位陪同乐平王赏灯,不过我家主子不希望乐平王知道是他通知您们的,不然以乐平王的脾气,想必侧福晋是知道的。”   侧福晋微微点头示意阿财下去,待阿财离开,侧福晋一挥手示意其它姬妾都过来,小声低语了几句,其它姬妾听完后,都会房间梳洗打扮。   王爷你可不要怪我~谁让你到哪里都有桃花,臣妾这就准备去看看是哪朵桃花不要命了,现在就把它摘了!   刚出丰源客栈就听到路旁的行人谈论着今日凤仙阁酒水全免,各种精彩的表演,讲的逸轩心里直痒痒,这么热闹的场景里怎么能少了他呢,他也想去凑个热闹。   “听说今天城里的达官显贵都去了。”   “走~咱们也去看看,捧捧场~”   “我跟你说今天凤仙阁安排了十几场表演和歌舞~”   “最精彩的当然是花魁最后压轴了”   ……   逸轩拉了拉崔泽提议道:“你听到了没有,应该很精彩,咱们也去看看吧。”   崔泽蹙着眉:阿财到底通知到了没有啊?怎么这么久都没有见到人过来呢(PS因为女人打扮需要时间)   “额……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你不回去的话我想你王府里的姬妾该担心你了。”崔泽提醒道。   逸轩毫不在意的说:“没事的,反正她们也不到我,我也乐得自在。”   话音刚落,背后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逸轩心里不觉咯噔一声:不会说曹操就……   “王爷原来在这里啊~”侧福晋走上前一把挽过逸轩的胳膊(这下跑不了了)   逸轩将胳膊抽出来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啊?”   “王爷不在王府,所以我们就随侧福晋出来赏灯,没想到这么巧就遇上了王爷。”另一个姬妾撒娇道。   一旁的崔泽捏了把冷汗,你们要是再不出现我可真是找不出借口拦着他了,崔泽暗自舒了口气。   “王爷这么晚了在这里做什么啊?”侧福晋柔声问。   逸轩搪塞道:“和你们一样,今天的灯会可真热闹,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赔王爷一同赏灯好不好。”侧福晋提议道,朝身后的姬妾使了个眼色。   身后的姬妾纷纷围了上来,崔泽看是时候撤了,于是欢乐地朝逸轩招了招手:“既然逸轩你有人作陪了,我就不打扰你们赏灯了。”   “喂喂~别走啊”逸轩朝崔泽伸了伸手,这家伙怎么忽冷忽热的,刚还盛情款待,现在兄弟有难,他……竟然落跑了!   呜呜~都说女人善变,我今天算是领教了,崔泽你也太不够义气了,比女人还善变,看来今天我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今天绝对不宜出门~   落雁氤氲华/留情玲珑下/梳倦气/蝇头小楷/不及胭脂带风雅/看枝头灵雀/不愿日落下/挑剑眉/含心仪/湖畔为家/随君多采撷/何罕琉璃瓦/轻罗裳/更比天衣/身无彩凤魅如花/待一生白头皓首留绿衫清水/藕连炊烟人家/遇上他/天空那么大/墨云起/落玉盘/染纭崖/衔砫矶/池中金鳞现鳞甲/天空那么大/执着情动四海为谁呀/雷声涌/傲然游比翼天下/随君多采撷/何罕琉璃瓦/轻罗裳/更比天衣/身无彩凤魅如花/待一生白头皓首留绿衫清水/藕连炊烟人家/遇上他/天空那么大/墨云起/落玉盘/染纭崖衔砫矶/池中金鳞现鳞甲天空那么大/执着情/动四海为谁呀雷声涌/傲然游比翼天下/天空那么大/墨云起/落玉盘/染纭崖/衔砫矶/池中金鳞现鳞甲/天空那么大/执着情动四海为谁呀/雷声涌/傲然游比翼天下/天空那么大/墨云起/落玉盘/染纭崖/衔砫矶/池中金鳞现鳞甲/天空那么大/执着情/动四海为谁呀/雷声涌/傲然游比翼天下《胭脂畔——戚薇》   一曲荡人心魄的琴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舞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如意身着白色罗裙,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姚梦琪随后缠绕着红菱带飘然落下,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随着优美的旋律响起,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   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   “公子,你看,那不是灯会时的那位小姐吗?”顾旭凑到男子耳旁。   “仙仙徐动何盈盈,玉腕俱凝若云行。佳人举袖耀青娥,掺掺擢手映鲜罗。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男子轻启薄唇,看着眼前女子动人的身姿。   “公子真是出口成章啊。”站在一旁的红姨称赞道。   “那么如果我想和台上的女子聊一聊,应该怎么做?”男子问。   “公子只要包下就好,不过公子我们这里的歌舞伎是不卖身的。”红姨笑着提醒道。   男子示意顾旭,顾旭从身上拿出一锭金子递到红姨手里。红姨笑着把金子收到袖子里:“公子真是客气了,待结束了我就安排。”   收下钱,红姨就招呼下人准备厢房,想来这位公子应该是看上了如意姑娘,这么多年了,她也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有钱还有才的公子,想来她也是阅人无数,虽然这位贵公子有些面生,但就算不是王公贵族,看那位公子的行头,言谈举止至少也该是个富商之子,这回如意真是有福气了。   虽然红姨知道如意喜欢崔公子,但是她知道以如意的身份怎么可能嫁进崔府,不过嫁一个富商也是不错的。红姨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公子长得还真不错。   距离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坐不住了。拓跋焘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台上的女子,很认真很认真的在分辨。那个眼神,那样的眉眼,真的和军营里的那个孩子很像。   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人,除非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就是说嘛,一个男孩怎么可能个子比他低一截,脸上白皙的像扑粉一般。   想起那晚的荒唐梦,现在想想还真可笑,她到底是谁?为何在军营?难道不知道军营里禁止女子出入吗?或者说不知道欺骗他是死罪吗?   要不是逸轩告诉他今天凤仙阁有精彩的表演,比起皇宫里邀请的戏班的表演精彩多了,诱惑他乘着嫔妃赏戏出宫。他到现在说不定都不知道给他缝合伤口的竟然是个女子!   逸轩这家伙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把他骗出来到现在他还没出现,想必那小子也不知道军营里那小子的真实身份吧。要是他也在,一定现在就冲上台了,这回八成被他的那些小妾纠缠着走不开。   哼哼~竟然敢欺骗我,拓跋焘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的女子,心想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   不过拓跋焘的心里有一丝欣慰,在这之前总是梦到那个男孩子,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生病了,不然怎么会梦到那个小子,现在看来那个梦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拓跋焘品着酒看着舞台中央旋转的女子,仿佛赫连馨儿的身影。   还记得宴席上一袭大红丝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少女一步一步走来,海藻般的黑色卷发滑落胸前,裙摆在风中翻动。她手指抚摸着唇瓣,眼瞳半眯,表情邪魅得仿佛从深海爬出来的妖精。   不过她可没有赫连馨儿的妖娆,或者说没有赫连馨儿美艳。可是她的身上似乎有种东西吸引着我,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拓跋焘继续饮酒。   姚梦琪在台上倒是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感觉很开心,如意也不时给她鼓励。结尾姚梦琪与如意手拉着手向台下表示感谢,赢得阵阵掌声和鲜花。不过姚梦琪有点遗憾,明明有和崔大哥说的,可是在台上根本没有看到崔大哥的身影,难道崔大哥不想来吗。   和如意姐姐回到房间换下衣服,正兴致勃勃的和如意聊天,桃红姐姐也参与进来。可是还没等姚梦琪开口说崔泽的事,就见红姨一脸微笑的走进来。   “如意,今天你可是有贵客哟~”红姨说道。   楼下拓跋焘正准备上楼,不巧另一位公子也要上楼,而且没有要让的意思。   拓跋焘端详着眼前的男人,从衣着服饰,长相气质并非常人,精致完美的面孔仿佛得到上天的祝福,高傲中带着无人可敌的华贵气质,微微上挑的妩媚凤眼坚定而自信,细长秀气的双眉,双眼弯成温润柔和的弧度。可是这平城里的王公贵族里自己并不记得有此人。   “我有事,麻烦让一让。”拓跋焘开口道。   “我也有急事,更何况是我先迈上这楼梯的。”男子指着下面,冷静的说。   “大胆,你敢拦……”拓跋焘身后的侍卫还没说完就被拓跋焘拦下。   “既然你说谁在前就先上,那么~”拓跋焘一只手撑着扶手,一个闪身站到了台阶上,“现在我可以上去了吧。”   拓跋焘嘴角微扬,显出一分得意,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要让的意思硬要上去,拓跋焘一只手按下男子的肩膀,两人四目相视,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男子轻笑一下,想不到自己竟然在这里遇上了对手,不过看样子对方似乎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对,拓跋焘到现在应该还没有正面接触过他,刘义隆凝视的对方的双眸,心想那么就让我们好好较量一下吧。   刘义隆还手与拓跋焘争执不下。站在一旁的顾旭着急不已,想要上前帮助公子,却被一旁拓跋焘的侍卫拦下,店小二忙上楼去禀告红姨楼下的客人打起来了。   “贵客?”姚梦琪姚梦琪咬了一口苹果好奇地问,“是不是我哥呀?”   一听到有人预定下她,如意心想应该是崔泽,脸上笑得好似一朵花,心里七上八下地问:“是他吗?”   “不是。”红姨拍着如意的肩,安慰道,“不过这次的公子长得可是真俊的,一看就是位有钱的贵公子,哎呀~,我这都忘了问公子的姓名。”   正说着,一名店小二慌慌张张地跑上来说:“老板娘不好了,楼下有两位客人打起来了。”   “什么?!”红姨冷静了一下说,“你们在这里呆着,我下去看看哈。”   红姨忙出来处理,看到楼下两人还在楼梯处相互拉扯,忙说:“我的祖宗呦~停下~停下~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嘛。”   在侍卫,店小二,老板娘,顾旭的推拉下,两人终于停下了拳脚。   “您先消消气。”老板娘拍着拓跋焘说,再一看对方,“这不是预定了如意的那位公子吗,您也消消气。”   “那正好,我要找的是与如意姑娘同台献舞的女子。”拓跋焘揉着手腕。   “老板娘,我找的也正是那位姑娘。”刘义隆抬起头,挺着胸对老板娘说。   那不是姚梦琪吗?崔家的二小姐,可是崔公子叮嘱过她不要说出梦琪的真实身份,要是让崔老爷知道她这凤仙阁就保不住了,对此还是闭口不谈的好。   “那真是对不住了,这梦琪姑娘并不是我这里的歌舞伎,恐怕不能招待各位了。”红姨抱歉地说。   “什么,老板娘您是开门做生意的,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见一见这位姑娘,我出一百两你看如何?”拓跋焘说。   顾旭毫不示弱的说:“有钱了不起啊,是我们付钱在先,老板娘你可是已经收下钱了,可不能反悔。”   “不不不~不是钱的问题,各位爷,这位姑娘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人家之所以来这里献舞只是图个开心而已,要不我帮你们问问。”   “好啊,那就让这位姑娘自己选好了。”刘义隆自信地说。   “那老板娘就上去问问吧。”拓跋焘也毫不示弱的说。   “好好~我这就去问,各位爷先歇着,其余的人都散了吧,歌舞继续,别扫了各位爷的兴致。”   红姨一看这两位都不是好得罪的主,掂起裙边忙上楼去,怕是再晚一刻又要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生意都是以和为贵,不管是楼下这两位爷还是崔公子都是得罪不起,一个弄不好都是砸场子的事,真是麻烦大了。   拓跋焘坐下来,余光看着旁边站着的公子,心想他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又为什么会找那位女子,他们是什么关系。层层迷雾让他对身旁的这位公子的来历好奇起来,这平城内还有他不知道底细的人!一定要派人查一查此人的底细。 ☆、桨声灯影   桃红打趣道:“如意你真是好福气。”   可是如意心里却并不想晚上待客,如果阿泽来的话就不可以和阿泽单独相处了,无奈。   刚才红姨说有人预定了如意姐姐,还说长得很好,我就觉得崔大哥挺好,不过我倒是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公子。姚梦琪吃着苹果笑道:“让我来看看是哪位帅哥,哈哈~”   透过门缝,姚梦琪视线往下移去,奇怪,怎么是两个人咧?更奇怪的是旁边那个人怎么那么面熟呢,雪地里的那个人!不好了,他不是拓跋焘吗!他怎么来了,怎么办,怎么办……苹果从姚梦琪的手里砰~一声掉到地上。   我滴神~姚梦琪咬着手指头,看着红姨在下面调解,可是他们怎么还不走呢,他们不会真要上来吧,我怎么下去好,可是从上面到下面必须要走楼梯的,他们两个偏偏挡住了楼梯的出口。   “怎么了?”如意看苹果从姚梦琪的手里掉了下来,这丫头刚刚还满心欢喜的样子,现在是怎么了,“下面很乱吗?你怎么那副表情啊。”说着朝门缝走去想要看看下面的情况。   “不好了。”姚梦琪撅着嘴,皱着眉头,“楼下那个人……我不能让他看见我。”   “为什么?你是不是惹事了?”如意问。   无奈之下,姚梦琪附在如意的耳旁:“那个人是皇上。”   “这……”如意吃惊地看着姚梦琪。   “之前崔大哥带兵攻打夏国,我也在军营里,然后就遇到了皇上。你不要说出去,我偷偷去军营的事要是被发现了,我哥还有崔府都麻烦了。”姚梦琪咬着嘴唇说。   如意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下面的人真的是皇上,那么一定是大事。想必梦琪混入军营之事,崔泽一定帮忙掩饰,那么皇上应该不知道姚梦琪的真实身份,如果被发现了就是欺君之罪,当务之急不能让皇上见到梦琪,自己装作不知道就好。   如意拉着姚梦琪走到房间一侧,扭动花瓶,结果令人惊奇的事,墙上的画后面居然有一个楼梯。   桃红姐姐不知是怎么回事,但这通道每个房间内都有,如果不是紧急情况是不可能开的,桃红问:“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啊,如意姐,为什么把这个打开呢?”   “梦琪和楼下的客人有些误会,那人一直纠缠她,所以让她先逃走,红姨那边我来应付。”如意说着就把姚梦琪带到密道,对姚梦琪说,“快走吧,从这里下去就是凤仙阁的后门,这里我来处理。”   “真是谢谢你了如意姐,我先走了~”姚梦琪转进去,朝后面跑去。   砰~一声,门被打开,红姨喘着气进来问:“如意啊~梦琪姑娘呢,梦琪姑娘呢。”   “红姨,你找梦琪做什么?”如意问。   “哎呦~不好了,我还以为那位公子预定的是你呢,谁知道楼下两位公子都争着要见梦琪姑娘,我这也没办法。”红姨着急地说。   “可是这梦琪姑娘已经走了。”如意小心地说,“红姨,我知道你为难,不如让我去和那两位公子说一说,如何?”   “那也好,你可得好好说,那两位都不是好惹的主。”红姨提醒道。   这还是第一次如意见到皇上,虽然她表面冷静,但手心里还是出了些许虚汗。如意慢慢从楼上下来,来到两位公子面前款款低身行礼。红姨紧跟在如意身后,要是两位爷不满,她还可以帮着如意劝说劝说。   “两位公子,小女子有礼了。”如意说。   顾旭一看这不是刚才的姑娘问:“这可不是那位姑娘,老板娘你这是耍我们吗?”   “这……”红姨唯唯诺诺的想要解释。   “两位公子,我的确不是梦琪姑娘,不过今天你们是见不到梦琪姑娘了。”如意客气地说。   “为什么?”拓跋焘问。   “她已经走了。”如意依旧平静的说,面前这个人就是皇上,果然气度不凡。   看来她跑了,拓跋焘转身朝凤仙阁外追去,身后的侍卫也跟了出去。如意不禁担心起来,看来他是要去追梦琪了,可是她现在也无能为力。她只能在心里祈祷但愿梦琪现在已经逃远了。   站在一旁的男子看眼前这位女子表情紧张,两人又同台献舞,想必一定知道那位姑娘的下落,不如从这位姑娘口中打听一下那位姑娘的下落。   “这位公子,你要找的人不在,公子请便。”如意没想到拓跋焘那么快就离开了,眼下还是把这位也打发走就省心了。   “姑娘莫急,虽然我找的人没在这里,那本公子和姑娘聊聊可以吗?”男子一副淡然的表情,“姑娘可是已经收了我的钱了。”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红姨忙招呼可以,“公子请上面做,您想听什么曲子,我们如意姑娘都会。”   没办法,如意只得抚琴弹奏,可是眼前这位公子只是让她随意弹奏一曲即可。看这位公子面容清秀,应该是个博学多才的文人才对,没想到他竟然和皇上交手,看来不容小觑。   “姑娘的琴艺不错。”男子称赞道,“姑娘可否告知那位姑娘的身份。”   原来他是想从我这里打听梦琪的事,我不能说。除了保护阿泽,我也有责任保护梦琪。她是我妹妹,有那么善良,还帮我和阿泽牵线。作为她的姐姐,她未来的嫂子,我当然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我不知道有关她的事情,她只是今天来玩而已。”如意抚着琴,若无其事地说。   “那总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吧,我只知道你喊她梦琪,那她姓什么?”男子问。   “如果公子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如意觉得只是名字而已,应该没什么,况且梦琪不姓崔,自然不会联想到崔府,“姚梦琪,她叫姚梦琪。”   姚梦琪~男子喃喃道,继续欣赏着琴声,就算他问估计眼前抚琴的女子也不会说的。不过这都是早晚的事,因为他已经吩咐下去,现在他筛选的死士应该在平城内搜索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幸亏有着暗道,不然一定死翘翘了。姚梦琪慌忙从后门出来,往闹事中走去,想必他们现在应该还在里面吧,这样拓跋焘应该就看不到我了。   这里有好多漂亮的花灯,姚梦琪穿梭在其中,老鼠灯、金雀灯、凤凰灯都很受欢迎,还有些花卉虫鱼也是大家愿意观看的对象。   哎呦~姚梦琪揉着脑袋,没想到上面还挂着一个花灯,差点把我的发髻挂到了,看来除了人多,还得小心碰到上面的花灯。   “我们去走三桥吧,那边好多人。”旁边结伴而行的女子说。   “走三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是什么?姚梦琪好奇地上前问:“打扰一下,我刚刚听你们说要走三桥是什么风俗啊?”   “姑娘是外地的吧?”女子问。   “恩恩,我第一次听说。”姚梦琪说。   “每年正月十五要“走百病”,妇女们结伴行走,必须踏过三座桥才算好,所以也叫‘走三桥’。”女子回答。   街道上人们摩肩接踵的情景,不论是提灯□□还是登上城头结队行走,都表达了人们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姚梦琪也打算去凑凑热闹,随即跟着人群朝河边走去,殊不知拓跋焘从凤仙阁出来一路在人群中追寻。   拓跋焘找人群中张望,可以人潮涌动,根本看不到那位女子的身影。拥挤中似乎踩到了什么,拓跋焘弯腰拾起地上的蝴蝶钗。   钗头是一朵盛开的牡丹,其下点缀着三只蝴蝶,正是凤仙阁里那位女子头上所戴,看来她刚刚来过这里了,可是她又到了哪里呢,拓跋焘握着手里的钗子继续在人群中中追寻,侍卫在其后跟随。   到底该往哪里去呢?姚梦琪站在人群中犹豫,这里太大了,平时又没有留意,到底哪里才有河呢?   忽然身后一双大手把我从人群中拉走了,抢劫!可是我没钱,劫色!我就今天打扮的好看点~不会吧。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大变态吧,啊啊啊啊啊~救命啊~非礼啊~   妈呀~还没喊出口就被堵上了嘴巴,等姚梦琪缓过神来才发现——阿呆!他怎么会在这里啊?   阿呆示意姚梦琪不要出声,朝着人群示意了一下,姚梦琪看过去,原来拓跋焘也追了过来,不过看样子应该没看到她,像是在人群中在找人。   很快姚梦琪就看到拓跋焘和他的侍卫走开了,原来阿呆是来帮她的呀,吓死了,还以为是遇到坏人了呢。不过阿呆就不会先打声招呼吗,虽然帮了她,但是姚梦琪心里还是有点生气。   “你快吓死我了。”姚梦琪朝着一脸无辜表情的阿呆说。   可是阿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傻笑,好吧好吧,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姚梦琪问:“你知道到哪里走三桥吗?”   阿呆点点头,拉起姚梦琪的手绕过拥挤的人群,从房子之间的小路穿过去。不过阿呆确实做到了,不远处可以看到桥上提着花灯熙熙攘攘的人群。   桥下来来往往的船只上装饰着各色彩灯,隐隐约约传来歌女悠然的歌声。河面上飘着荷花般的彩灯将河面点缀的如璀璨的银河。   “好漂亮啊~”姚梦琪喃喃道。   “那上面漂的是什么啊?”姚梦琪问。   “河~灯。”阿呆笑着说。   说完,阿呆让姚梦琪在河边等他,就跑开了。姚梦琪觉得其实他还蛮可爱的,至少比起今天那位好,每次见到拓跋焘都感觉亚历山大。姚梦琪顺着人群走上石桥,在上面欣赏着元宵夜景。   古时候的元宵节要比现代热闹得多,这不仅是一个商品展销会更是个集情人节、狂欢节、国庆节于一体的盛大节日,元宵节无异于一个拉动国家GDP、解决全国青年恋爱问题的大型商品、人物展销会,保不准,还顺带办了场盛大的cosplay年度狂欢。   身旁一对对情侣提着花灯从姚梦琪身旁走过,真是让人羡慕。姚梦琪不禁感叹,怎么就没有遇到个大帅哥把她领走呢。只见阿呆拿着一朵紫色的花灯,拉着她的手朝桥下走去。   看着手里的莲花花灯做的可真精致,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姚梦琪,DIY纯手工的吗?姚梦琪想着,旁边好多人将花灯点亮,并虔诚的许愿,不用问应该就是希望和喜欢的人白头到老什么的。   阿呆开心的示意姚梦琪许愿,自己将花灯点亮递到姚梦琪手里。   “你要我许愿吗?”姚梦琪问,阿呆点点头微笑着。   手里的花灯真漂亮,不过我该许什么愿望呢,让上天赐我一个大帅哥吧,哈哈~姚梦琪这么想着,准备把花灯放下去,可是又一想反正还要回去,还是回去再找吧。   姚梦琪看阿呆一副满心期待的样子:“我要许愿了,我希望阿呆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过平凡人的生活。”   “怎么样?”姚梦琪转身问旁边的阿呆,“你干嘛那么看着我,很感动吧,哈哈~”   姚梦琪想着刚刚才走了一座桥,还有两座没走呢,对呆在原地的阿呆说:“还不走,再走两座桥就就满三座了。”   阿呆陪在姚梦琪身后,跟着她随着人群又走了两座桥,两人准备回去,姚梦琪觉得也不早了,该是时候回去了,不然崔大哥说不定该找她了,虽然崔大哥知道她今天有献舞,可是如果崔大哥没去凤仙阁,现在说不定该去找她了。   “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不然师傅该着急了。”姚梦琪对身后的阿呆说。   可是阿呆依旧傻笑着不肯离去,看来是要送姚梦琪回去,姚梦琪也没再说什么。热闹的街市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反而随着夜色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小贩们依旧卖力的叫卖着花灯,汤圆,糖人。   大约六位衣着服饰一样的人堵在了姚梦琪的面前,身材魁梧,表情平静。不知道来着何意,阿呆挡在了姚梦琪的面前。   姚梦琪看着面前人身上都配着剑,他们要干嘛,团伙作案!不过她没想到平时傻傻的阿呆竟然挡在她面前,可是这些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阿呆不能像正常人说话,智力也与正常水平有差,师傅说他长得不好看,或许他连自己亲生父母都没见过,他的人生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能让他为我承担风险,他得活下去,不然我会觉得对不起师傅。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姚梦琪把阿呆拉到自己身后,或许自己一直都把这个比自己大却像个小孩儿的人当做弟弟,现在这种危险的情况,我应该保护他才对,毕竟师傅只有他一个养子,而我回也回不去,自己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你们要干什么?打劫吗?我们没钱,我把这些首饰都给你们,你们别伤害他,他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姚梦琪看对方没有反应,继续道,“我……我知道我看见你们的面目了,你们不会是要灭口吧,你们冲我来好了,他神经不正常,不会记得你们的。”   为首的一个人冷冷的走上前,姚梦琪只得往后退,手心里直冒冷汗,另一只手拉着阿呆的手,他们是要杀了我们吗,姚梦琪屏住呼吸后退着。那人紧逼上来,却没有拔剑。   “我想您误会了,我家公子想请小姐一聚,之后会把您安全送回去。”男子语气平和地说。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你们家公子我又不认识。姚梦琪直了直身子问:“你家……公子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公子,呵呵~”姚梦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们没有找错,我家公子要找的就是你,我们已经备好了马车。”男子说。   “呵呵~那个……太晚了,我就不去了吧。”姚梦琪小心翼翼地说,“明天~明天我一定去。”   “既然小姐并不想去,那就不要怪我们冒犯,得罪了。”说着后面的人如一面围墙般压了过来。   “等等……那个……”姚梦琪想了想,“我又没说不去,你们先放他走,我再跟你们上车。”   “好。”男人一摆手,身后的人墙让出一条道路。   姚梦琪推着阿呆把他推出去:“你快回来家吧,快点走啦~快走,我没事的,你快走了。”   看着阿呆走远了,姚梦琪才放心,不过眼下真正该担心的是自己。姚梦琪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上了一辆马车,不知道这辆车要驶向何处。   这些人连个笑脸都没有,就像黑社会一般。这是奉了谁的命令,我除了崔大哥哪里认识过其他公子啊,想来想去也不可能是拓跋焘,会是谁呢?姚梦琪有些害怕,又充满了疑惑。   歌声灯影里倒映着一对对情侣,他们嬉闹着,相互挽着胳膊,幸福充满了他们的脸颊。穿着新衣的小孩子在父母的呵护下,手提灯笼在桥上一蹦一跳,一家人其乐融融。   曾经,记忆里有一个男孩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慈祥的父亲,有温柔的母亲,他们经常带着小男孩玩。小男孩经常坐到父亲的怀里在庭院里听父亲讲故事时,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烦恼。   有一次小男孩眨着眼睛问父亲是怎么喜欢上母亲的,男孩的父亲轻声的告诉他,从他遇到男孩的母亲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从此他的心里就住着一个人。每当你看到她的时候,心里就会有种安全感,她开心,你就会开心,她哭泣,你也会跟着哭泣。你会很想要保护你爱的人,爱她甚至可以为她付出生命,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女孩儿让你有了这种心动的感觉,那么你就遇到了这一生中你最大的辛福。   男孩的父亲提议道要给男孩订一门娃娃亲,可是小男孩拒绝了。男孩的父亲问为什么,小男孩吃着糖歪着脑袋告诉父亲,他要找一个像母亲那样能让父亲心动的女孩,小男孩说他要等到那一天再带给父亲看。   可是这样的幸福并没有长久,父亲被哥哥害死了,虽然不是小男孩的亲哥哥,可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小男孩不得不和母亲走上来逃亡之路,小男孩在逃亡中差点死掉,幸运的是小男孩被人救了下来,不幸的是他和母亲失散了,至此他再也没有见过母亲。   母亲告诉他要他好好活下去,将来为父亲报仇。可是小男孩还很小,他不懂得什么是恨,但是父母的离开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仿佛是一场噩梦,他时常从梦里惊醒。从此他不再说话,或者说他根本不想与其他人交流,不希望别人了解他的痛,他的悲伤,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可是养父十几年的养育让小男孩的内心有些释然,慢慢的小男孩发现他有了可以信任的人,那就算是救了他一命的养父,是他渐渐变得开朗起来,变得让邻里都喜欢的孩子。虽然日子很苦,虽然大家都认为他呆呆傻傻的,可是他觉得他活的很快乐,他宁愿这样过着两面的生活,如果可以,他希望是一辈子都过这样平凡的生活。   忽然有一天,他改变了这样的想法,他希望自己不再是这样呆呆傻傻,因为一个女孩莫名其妙地闯入了他的人生。   阿呆望着河面上飘着的那盏紫色的莲花,心里暗暗地问:父亲,我是不是遇到了我爱的人。   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去爱呢,男子用手抚着戴着面具的脸,这里时刻提醒着他肩负着杀父之仇,这是他永远的痛。又有哪个女孩会接受这样丑陋的他。   看着姚梦琪虔诚的许愿,她美丽的侧畔吸引着他的目光。他所能做的只是默默地看着她,默默的守护她,呆呆的傻笑。   每当他寂寞更孤单的时候,每当他从噩梦中惊醒,每当他思念她的时候,他都会从身上取出梦琪的手帕,这是她送给他糖果的时候送给他的,他一直都把它随身带着。他喜欢她的笑容,然而对她的喜欢只能化作无尽的思念。   他从心底里也希望可以和她交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讨厌自己的这种伪装,讨厌自己不能给自己爱的人幸福,更不能让她知道他喜欢她,他怕梦琪以后都不理他了。可是看到她那么希望他可以正常的说话,所以他希望可以满足她。   毕竟儿时的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来,又有多少人还记得那个孩子。大多数人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仅仅是说话,应该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男子对着花灯真心的许下愿望,他希望自己可以以阿呆的身份守护她,直到永远,做她眼里那个总是傻乎乎的阿呆。因为他不可能给她幸福,所以只能以傻傻的笑容掩饰自己的内心。   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大仇未报,自己可能会为此付出生命。即使这份缘今生无法实现,那么来生他希望可以陪在她身边,做一个平凡的人过平凡的生活。   我相信我的选择,父亲,母亲一定会为我祝福的,男子静静地看着灯光闪烁的河面,波声渐远,笛声悠远……   虽然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带走梦琪,但是他不能坐视不管,在他心中已经认定她就是他今生要守护的人。   蝴蝶恋/已经断翅的因缘烛花乱/心醉以化为尘烟撩琴弦/忆往事已成奢念枫叶染/红尘尽染的秋天千年卷/忆谁今世的窗前/千年恋/风吹乱/独眠/七月的雪/乱了酒诀/(鸳鸯泪成全了谁的美)/风断残月/花随雨坠/(墨砚绘宣描谁的红线)/七字绝言/泪水浸朱颜/(花下垂柳乱了心扉心碎)/水月边泪不断/情已远/(独斟浊酒只饮半盏)/(琵琶掩面弦音绵绵)/鸳鸯泪/成全了谁的美/墨砚绘宣描谁的红线/七字绝言泪水水浸朱颜/花下垂垂柳乱了心扉心碎——《Kingstar-千年恋》 ☆、玉面公子   姚梦琪被一行人带到一家客栈,她抬头看着牌匾上的字《清悦客栈》,名字听起来倒是挺文雅的,不过再一看身旁黑衣人一个个表情严肃,姚梦琪不禁咽了口吐沫。   走进一间雅间,隐约可以闻到淡淡的熏香,淡紫色的帘帐里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位公子站在窗前。   刚才的一行人在门外等候,姚梦琪掀开帘帐,映入眼帘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俊美男子,他如同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一般,姚梦琪不禁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画面。   一个好似月光般玲珑剔透的漂亮男孩子——浅褐如水的发丝,细长秀气的双眉,双眼弯成温润柔和的弧度。   直而挺的鼻梁,纤如枫叶的薄唇,唇角总有意无意地微微牵起,浅笑似春风,浅褐色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的在夜风中飞扬。   男子朝着姚梦琪温柔地微笑,姚梦琪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男子她根本不认识,可是他却似乎早已认识她一般,难道上天真的要赐她一段姻缘?   男子朝姚梦琪走过来,脸上依旧如春风般的温柔:“小姐请坐。”   “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我……我想回家了。”姚梦琪警惕地说。   对方轻笑一声:“你不认识我吗,想来我与你可有一面之缘。”   可对方似乎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姚梦琪回想着,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脑海里闪过凤仙阁里,楼下与拓跋焘争执的人正是他!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刚刚在凤仙阁里的那位公子。”姚梦琪看着对面的男子说,刚刚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惹到了谁~那可是拓跋焘,那个有着极深城府,强硬手腕的男人,每次看到他幽深的双眸总让人猜不透。   对方听了只是淡淡的一笑,动作优雅地斟了一杯酒递给姚梦琪说道:“原来你当时在偷看。”   哪有偷看,偷看也是偷看拓跋焘,又不是你,姚梦琪想着。   “我想我和你或许更早之前就见过了。”男子说道,“灯会时,我与姑娘就见过,看来姑娘不记得了。”   灯会~他~对了,就是灯会上搂住她的人,当时有点尴尬就跑掉了,现在想起来,姚梦琪脸不禁绯红,不好意思的笑笑问:“我想起来了,不过你找我有事吗?”   “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你的,你的行踪还真是不固定。”说着,男子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蓝色的钱包,“我想这是姑娘遗失的,所以想给姑娘送过来。”   接过钱包,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姚梦琪特别开心的说:“那真是谢谢公子了,我找了好久呢。”   从刚刚进门到现在,每次看到男子的笑容总让她有些闪神,如春风般仿佛所到之处桃花随之盛开。姚梦琪收收神问:“我还不知道公子名讳呢?”   “奥~在下……刘铄,并非本地人士,我是商人,家在建康城内。”男子介绍道。   “南朝……挺远的。”姚梦琪随口道。   “是远了点,不过建康的繁华是平城比不得的,而且物产丰富,各商路发达,姑娘可有意南下一游?”   “还是不了,现在我在济安堂也挺忙的,每天还要抓药,看诊,哪里有时间去闲逛。”姚梦琪看刘公子似有失落的样子,“不过,等我不忙了或许就去那里转一转。”   “刘公子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姚梦琪看对方好意来送还钱包,并无恶意,故毫无顾虑的说,“我叫姚梦琪,我家是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不过现在住在平城。”   握着手里的钱包,姚梦琪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见面,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今天的事情太多了,她心里有些乱。姚梦琪试探的问:“刘公子,现在天色不早了,不知我是否可以回去?”   “想来我的手下刚刚是吓到姑娘了。”刘义隆勾起嘴角,“作为赔礼,就让我送姑娘回去吧。”   刘义隆细微的观察着眼前的女子,觉得她似乎有些害怕,不然怎么总想早早回去呢。仔细想想自己今天这么做确实有些突然,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实在是有些考虑不周。来日方长,现在既以找到了她,以后见面有的是机会,不如乘此机会看看她家住在哪里。   姚梦琪看对方也是一片好意,就没有拒绝。   只是一路同一位帅哥同坐在一辆马车里,感觉有些不自在,姚梦琪不时偷偷瞄了几眼旁边的玉面公子。   看这位公子文质彬彬,透着儒雅的气息,应该是位君子,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呢?建康是南朝的国都,他不会为了还我钱包可以那么大老远跑来吧……某人一阵脸红。(某人花痴中……)   刘公子将姚梦琪送到崔府,一路上姚梦琪都觉得他很斯文,彬彬有礼,与之前没有交谈的印象不同。既然别人以诚相待,那么自己又怎么可以失礼呢。   姚梦琪从马车上下来微笑着与这位刘公子道别:“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注意安全。”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刘义隆望着姚梦琪远去的身影,这是他第一次关心别人,因为太在意,他怕对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不愿再见到他。毕竟北魏与南宋是敌人,更何况他又是皇帝,他只想以一个平凡的身份喜欢她。   可是,命运似乎总是捉弄人,因为朱红的大门上赫然写着“崔府”。   刘义隆微微蹙眉,这里分明是崔浩的府邸,崔浩是何人,这谁人不知,他身为南宋的皇帝又怎会没有听说过崔浩。   他眯起眼睛思虑着,从未听说崔浩还有一个女儿,他只知道崔浩只有一子崔泽,那此女子与崔府有什么关系,是什么样的关系使她住在崔府呢,这成了他心中的一个谜。   远处,一个黑影矫捷如风如影尾随马车来到崔府外,月光下闪烁几下躲闪到屋檐后。阿呆躲在暗处,看到姚梦琪平安回到府中他就安心多了,只是崔府外的男子是谁让阿呆很困惑。   因为刚刚在客栈,他在房顶观察,门外的人服饰统一,个个身手不凡,必是武林高手。   不过还好,这些年他常常利用采药到山上习武,他曾拜一位隐士为师,师傅曾传授与他轻功,没有被那些人发觉。但是这位刘公子的身份必定不凡,不然怎么会带有武功高深之人随行。   回到客栈,刘义隆吩咐他的手下到平城内打听有关姚梦琪的事,打听到后立即禀报。   他独自饮了一杯酒,默默地凝视着手里的玉杯。虽然把钱包还给那位女子,但他心里有些失落,因为以后他与她见面连一个借口都没有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居然在凤仙阁遇到了拓跋焘,想必拓跋焘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看样子这位姑娘和拓跋焘似乎认识。   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崔大哥都没有来,哼哼~姚梦琪不满的嘀咕着,用脚踢着路上的石子。   说起来就有些生气,崔大哥明明答应要来看她和如意姐姐献舞的,可是她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姚梦琪撅着小嘴回到房间,玉儿看二小姐回来了,想着小姐也该洗洗休息了,就打了些热水进来。   姚梦琪一边用布敷脸,一边问:“玉儿,大少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玉儿回答。   “大少爷今天是有公务吗?”姚梦琪想着既然崔大哥没有去凤仙阁,应该是有公事在忙吧。   玉儿想了一下:“大少爷今天没有事,下午本来是要出门的,可是乐平王前来。我在旁边偷偷听了一会儿,原来是乐平王听说平城里凤仙阁今晚会有盛大的表演,听说还有酒水赠送就和大少爷一起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姚梦琪坐在床边,心想乐平王来崔府,乐平王~叫什么来着?对了!那个坏蛋叫逸轩!他要和崔大哥去凤仙阁,额……那不是就看到我了。   糟糕了~不知道逸轩有没有认出她呢,姚梦琪心虚地猜测,应该没有看到吧,因为到她离开都没有看到崔大哥的身影,他们真的去凤仙阁了吗?   玉儿把水倒了,听到大门有动静就去看了一眼,是大少爷刚回来,回到房间玉儿就把大少爷回来的事告诉了姚梦琪。   没有犹豫,姚梦琪披上大氅悄悄地到崔大哥门外,轻轻地敲开了崔大哥的门。   “崔大哥,你刚回来啊。”姚梦琪笑着问,“我刚刚听玉儿说你和逸轩去了凤仙阁吗?”   “去了。”崔泽喝了口茶继续道,“不过是我一个人。”   一个人?姚梦琪好奇地问:“那逸轩呢?”   “我怎么可能让他去呢,要是他到那里知道了你的身份还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崔泽看着姚梦琪的眼睛说,“有我在不会让他伤害你的,我下午陪他逛了一下午,中间乘着喝酒的功夫我派人到乐平王府通知他的几位妾室,让她们假装晚上结伴出游,然后我再让他们巧遇,这样逸轩就脱不了身了,还怎么去凤仙阁。”   原来是这样啊,崔大哥好聪明啊,不然真的就惨了。   一个拓跋焘,一位刘公子,要是再加上个乐平王逸轩,何止是热闹,估计都要炸开锅了。   “谢谢崔大哥。”姚梦琪吐了吐舌头,想必崔大哥今天为了摆脱那个逸轩一定费了不少劲,姚梦琪赶忙献殷勤,到崔泽身后给他捏捏肩。   “那崔大哥,你去凤仙阁了,有没有见到如意姐姐啊?”姚梦琪问。   “嗯,见到了,我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所以就和如意聊了一会儿,没想到就到了这么晚才回来。”崔泽对于姚梦琪的这种感谢方式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心里倒是乐滋滋的。   年味渐渐淡去,立春之后万物复苏,院子里树枝鼓出芽孢,麻雀在枝头蹦来跳去。屋顶上的积雪也渐渐褪去,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姚梦琪早早就起来,问候过义母就到济安堂帮忙了。   师傅打算这几日就开始是动工修建济安堂,为了不影响正常生意,师傅找来了很多邻里还有一些附近的小伙子来帮忙,先把后院整理好,然后将前门关闭整修,这样病人暂时可以从后门来看病。   由于师傅多年乐善好施,在这附近有很好的口碑,好多邻里都来帮忙整修济安堂,姚梦琪和阿呆也忙的不亦乐乎。   别看她像是个娇小姐,今天就叫大家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女汉子。姚梦琪把衣袖往上一履,顺着竹梯蹬蹬就攀了上去。   “你慢点~”师傅在下面喊道。   “我知道,没事的。”姚梦琪转过身朝师傅挥了挥手,手脚麻利蹬蹬蹬往上爬,谁知脚下一滑,身子不由向后倾斜。   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姚梦琪超前望去却见阿呆微笑着看着她,手上一紧身子便来到他跟前。   “刚刚吓我一跳,幸好你出手。”姚梦琪拍了拍胳膊上的灰,谢道。   阿呆挠了挠头,憨笑着。   上午和下午与阿呆一起爬上房顶,帮着人拿木料,阿呆总是护在姚梦琪的身边,生怕姚梦琪有危险。   闲下来的时候姚梦琪就跟在阿呆身后学做饭,想不到阿呆还挺会做饭的,总是自己动手。姚梦琪都插不进手,只好帮忙给做工的人送茶递水。   看着笑嘻嘻的阿呆,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自从元宵节之后,阿呆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而且每次与她交流也渐渐有了很大的进步,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之前的猜想是对了,多次的交流有助于语言障碍的恢复?   现在的阿呆基本可以流利的表达自己,可是行为却还有显得有些笨拙。可是她看过阿呆写的方子,字体清秀,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一个智力水平偏低的人之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异禀?   众人拾柴火焰高,经过众人的齐心协力,济安堂焕然一新,里里外外的摆设都是新的,又是门前的烫金牌匾更是气势恢宏,好多人都前来道贺,姚梦琪激动地搂着阿呆跳起来。   崔浩带着崔泽也前来祝贺,因为姚梦琪在济安堂里为徒,崔浩也时不时听闻一些,崔浩觉得自己的义女必是奇人下凡拯救黎民百姓的,对济安堂整修一事认为是好事一桩。   看到姚梦琪在门口和阿呆点鞭炮的兴奋劲倒是让崔浩安心不少,别人可能觉得她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可是在崔浩看来她的来历确实值得考究,为此他特意安排了人留意姚梦琪的安全问题。   自从上次征兵统万城,拓跋焘身陷险境,孤身潜入统万就令崔浩十分担忧,出乎意料的是姚梦琪和皇上,乐平王竟然逃过层层抓捕,逃出统万,安然回营,又为皇上缝合伤口实在是令他诧异,或许这就是命数。   济安堂门口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济安堂要正式营业了。   晃晃荡荡的酒旗一侧,刘义隆静静的看着下面一片热闹的景象,对面正是济安堂的正门,门口崔浩一身便装与安大夫道贺,令他有些吃惊的是崔大人竟然也前来道贺。   “看来她的身份还真是不一般,你们打听到了吗?她什么来历?”刘义隆低声问。   一黑衣男子回答道:“据说是崔浩从外面带回府的,后来看她无依无靠就收为义女了,不过城中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也很少出门,年初这位姑娘就来济安堂帮忙搬出了崔府。”   这几天他常常来这里看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在这里忙前忙后,治病救人,尤其是她不顾形象地挽起袖子的样子,虽然丝毫没有大家闺秀之范,但是却让人为之心动。   对于济安堂又重新开张,他的心里也很高兴,特命顾旭准备了一份厚礼送给姚梦琪,作为对济安堂的贺礼,自己并没有亲自出面。一是避免与崔浩正面相遇,另一方面他觉得情谊还是慢慢建立的好,欲速则不达。 ☆、买定离手   早朝后,连日处理政务拓跋焘有些疲惫,一只手捻着太阳穴,闲来无事命人备驾前往大慕容夫人的住处。   由于自己幼年生母就不在了,这些年都是大慕容夫人照顾他的。前些天听闻大慕容夫人身体不适,自己忙于政务还不曾前往探望,不知道现在她的身体是否好些。   坐在步辇上,拓跋焘从身上取出一支蝴蝶钗回想着元宵节盛宴上那女子的身影,每每想起她的样子心脏总是不听话的加快,只可惜那晚自己追出去却没能追上她的步伐,灯火阑珊却不见她的身影,仅仅留下这支蝴蝶钗。   明明是她骗了他,可是拓跋焘现在却一点都不生气,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   既然两人未能相遇,应该是缘分还没有到,如果他与她的相遇真的是缘分,就算再远也终会有再次相见的时候,拓跋焘把钗子收了起来。   步辇穿过长长的甬道,在延庆殿前稳稳停下,拓跋焘从步辇上下来径直朝里面走去。   听闻皇上来了,大慕容夫人起身相迎,两人进入内殿话叙家常。拓跋焘看大慕容夫人的脸色不太好,想必身体不适。   “母亲,儿臣听说这几日您身体不适,可有请御医来诊治?”拓跋焘关心的问。   “前几日御医来看过了,没什么大病,现在正是春冬交替,天气干燥,这天也是忽冷忽热的,所以我这身体有些不适。”大慕容夫人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一直转眼他和逸轩都这么大了,自己似乎真的是老了,身体也不好了。   “儿臣这几日忙于政务,没能常来看您。”拓跋焘示意宫人将礼物呈上,“这是西域的龙涎香,特送过来。儿臣知道您平日里喜欢焚香诵经,这龙涎香的气味独特,我想您一定会喜欢。”   “皇上真是费心了。”大慕容夫人微笑着说,“我啊看到你和逸轩好好的,我就一切都好。”说完轻咳了几声。   宫女送来大慕容夫人的药,拓跋焘接过来问:“母亲,不知您觉得喝这药好些吗,要不要我让御医再换些?”   “无碍,待来年春暖花开,天气渐渐好转之后我就会好的,不用这么麻烦了。”大慕容夫人推辞着。   她知道这病是治不好的,自从她被先帝救起来到这宫里,身体就一直体虚,平时还好些,没到冬天就会犯病,年复一年,现在她也感觉出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   “焘儿,你登位也不短了,可是这后宫之位一直空悬,你心里可有打算吗?”大慕容夫人问。   这个拓跋焘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后宫的妃嫔里他却无一人中意,毕竟这关系着整个后宫的安宁,他不想随便做决定,他一定要找一个他认为可以做好的人。   “我理解,这立后是大事,是应该好好考虑,不过焘儿也不要让这后位空悬太久。”大慕容夫人善意的提醒道,“皇上有了可心的人,我也多了个人陪我说说话。”   “儿臣明白。”拓跋焘回答,“只是局势不稳,柔然频繁进扰边境,周边国家也虎视眈眈,儿臣觉得此事还是待江山稳固后再作打算。”   “说起来,逸轩是最不让我放心的。”大慕容夫人拍着拓跋焘的手,“你们两个一起长大,可是逸轩太淘气了,虽然他已有几房妾室,可是还没有立福晋,如果皇上觉得这朝中有哪位大臣的女儿适合我们逸轩的,还得你费费心,牵牵线。”   “这~母亲,你是知道的,逸轩生性好玩,对于立福晋之事我只能尽力而为。”拓跋焘委婉地回答。   大慕容夫人叹了口气:“到现在你的子嗣不多,而逸轩到现在还没有子嗣,我当然是希望能早日抱上孙子了,盼得我这白头发都出来了。这江山要打,但是也要为以后的是考虑,我也是希望这皇嗣能够兴旺。”   刚说完,逸轩就进来了,参见过拓跋焘,逸轩又给母亲请安。拓跋焘正为母亲想要皇孙发愁,现在好了有了逸轩这个垫背的,就不怕母亲再说他的事了。   “皇兄,你和母亲在聊些什么呢?”逸轩好奇地问。   拓跋焘忙说:“你来得正好,母亲刚还再说你的事呢。”   “我的事?”逸轩问。   “大事……”拓跋焘停了一下,“母亲想要皇孙呢,你说说该怎么办呢?母亲说让我给你物色一位福晋,好让你安安心。”   “这事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逸轩坏坏的一笑,“皇兄,你可要加把劲了,就算要皇孙也应该是皇兄先喜得贵子。”   拓跋焘走到逸轩身后嘎吱着逸轩问:“你还调侃我。”   “不敢了~不敢了~”逸轩嬉皮笑脸的躲着拓跋焘,“皇兄,这还有下人在呢,你可要注意,注意啊~”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啊~都不让我省心。”大慕容夫人无奈的笑着说。   逸轩躲到大慕容夫人身后,得意洋洋的看着拓跋焘。从小到大,无论骑射,刀剑逸轩自然比不过拓跋焘,但是每次两人打闹他总会躲到母亲身后,这样拓跋焘就拿他没办法了。看拓跋焘恢复仪态,他也正了正身子从母亲后面出来。   “其实我有一个好消息,我听说平城里有一家医馆刚刚开张,里面的大夫很有名,听说还有一位女大夫,医术更是高超,很多百姓都到那里看病。”逸轩拉着母亲的手说。   “既然这样,不如把那位女大夫请进宫给母亲看病,我看母亲您的病情似乎没有好转,不如请来一试。”拓跋焘建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逸轩看着母亲说。   看到两个孩子都这么有孝心,大慕容夫人也不好回绝,枉费了他们的一片苦心便点头答应下来。但是她知道即使大夫的医术再高明估计也是没有办法的,她的病十多年累积下来的病根。   经过几天的折腾,济安堂现在终于完工了,但是我的房间还没有弄好,我还要买些东西来装饰我的房间。反正皇上赐的银两还没有用,原本打算做成首饰,这样将来回去的时候还能带回去,不过现在想想太重了还是现在先享受一下好了。   带上阿呆一起逛街,姚梦琪看到什么东西都想买,而且觉得都很便宜。姚梦琪先到绸缎庄买些布料,这些布料摸起来的质感都不错,在老板的热心介绍下姚梦琪选了三匹布,打算一人一匹布料做床帏和布帘。   “这些那好了。”姚梦琪把东西交到阿呆手上。   热闹的街市随处可以看到各种商贩在叫卖,走出绸缎庄,姚梦琪就被五颜六色的香包吸引住了,还记得子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就有很多香包,那种淡淡的幽香每个女孩儿都会喜欢,姚梦琪也喜欢自己的房间香香的,于是就买了几个。   “还有这些~”   还没走几步,姚梦琪在一位老妇人买的胭脂水粉摊前停住,这些看起来都很好,姚梦琪试了一些在手上感觉也不错,选了几盒让老妇人包起来,姚梦琪开心极了,这几盒才一两银子。   “这个拿好了~”   阿呆手上的东西越来愈多,差点挡住了视线,他只得跟在姚梦琪后面,还要一面防止东西掉下了。走了也有一会儿了,姚梦琪感觉肚子有些饿了,迎面飘来的香味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姚梦琪用手撩起扑面而来的热腾腾的炒年糕。   “老伯,我要两块。”姚梦琪伸出两根手指头,笑着说。   “这个~”奇怪人咧?   接过热腾腾的炒年糕,姚梦琪不客气的品尝起来,本想让阿呆也吃一块的,可是姚梦琪这才发现,远处抱着大大小小物品的阿呆,他现在根本抽不出来手,没办法姚梦琪只好一块儿一块儿喂他了。   阿呆倒是很开心,朝姚梦琪张张嘴。姚梦琪似乎还不尽兴,看到路旁围着很多人,她也跟着凑热闹。原来是在赌博,姚梦琪掏了掏口袋,今天还有些剩余呢,想要是一把。   可是身后的阿呆却不喜欢:“我们还走吧,我胳膊好酸的。”   “我就玩一把,就一把。”姚梦琪说完就钻进人群押了一把。   “大~大~大~”   “小~小~小~”   ……   “买定离手了~买定离手~”庄家喊道。   姚梦琪紧张的看着大的那一方,心里默念着大~大~大~结果被泼了一盆冷水,不甘心的她再押了一把,这次姚梦琪押的小。哎~结果又输了,姚梦琪撅着小嘴从包里摸出最后一文钱对阿呆说:“看来今天运气不佳,不过还有这幸运的一文钱,说不定几把刚刚输的都赢回来呢。”   这次姚梦琪要买大,如果输掉了就输掉吧,输完了回家。虽然是这么想但姚梦琪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还没把手放下,就听到身后阿呆的声音。   “买小吧。”虽然是很小声。   姚梦琪转过头,还以为阿呆一直都没有看呢,原来这个呆瓜一直在看啊,反正也就一文钱,姚梦琪随手扔到了小区域,等待庄家的答案。   “这次是小~”答案揭晓。   “真的是小耶!~”姚梦琪兴奋地捂着嘴。   哇~这出乎意料的答案,姚梦琪来不及反应七手八脚的把赢过来的钱收到自己的布包里,没想到阿呆的运气真好,姚梦琪开心地揉着阿呆的脸说:“这次都赢回来了呢~太谢谢你了~”   回到济安堂姚梦琪就开始忙活了,有个呆呆傻傻地帮手还不错,姚梦琪指挥着阿呆跑来跑去,顿时感觉自己就像个女王一般,只是帘帐需要两个人合作,没办法姚梦琪得亲自上阵了,两人一起合作终于搞定了屋子里的一切。   看在阿呆今天忙了一天的份上奖励一下他,姚梦琪掏出一颗糖果示意阿呆张开嘴,阿呆很配合地美滋滋着张开嘴将糖果含到嘴里。   接下来姚梦琪觉得是时候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搬过来了,这样以后自己就可以过独立地生活了。还没走出济安堂,一个男子走进济安堂,径直走到她跟前说:“请问是姚梦琪小姐吗?”   面前的人姚梦琪从来没见过,她打量了他一番问:“嗯,我就是,你是?”   “啊~我是刘公子的随从,我叫顾旭,你比画里好看多了。”顾旭笑着介绍着自己,“对了,这是我们公子送给您的。”   刘公子~姚梦琪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把钱包还给她,又在济安堂开张的时候送来贺礼的那位公子,说起来自己感觉和他不熟,可是人家倒是一直很客气呢,这一次又送的什么呢?   看着手里的礼物,心里感觉怪怪的,有点像异地恋的恋人一般,难道他想追我?姚梦琪脑海里闪现出这样的想法,不过这位刘公子倒是美男一枚,只是不知道性格什么的是不是自己的菜。   “这份礼物我就收下了,你替我谢谢你们家公子。”姚梦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家公子看您这些天挺忙的,待您不忙的时候我们家公子想请你出去坐一坐。”顾旭有礼地说。   “好啊,前些天忙着整理济安堂,这些天我还要忙着搬家,等我忙完了随时欢迎你家公子找我出去玩。”姚梦琪其客气地说。   “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了。”顾旭说完就离开了济安堂。   这是什么呢,姚梦琪好奇地打开,看起来是茶叶,成色不错,姚梦琪拿起一些在鼻前一闻就知道这是龙井。   师傅走过来问:“这是谁送的雨前龙井啊,咱们这里要买可是很贵的,这些应该是南宋那边的商人运过来的吧。”   “一个朋友送的。”姚梦琪如实回答,“师傅要是喜欢,我就把它留在医馆,反正这几天我就搬过来了。”   随即姚梦琪招呼阿呆过来:“这个就交给你了,我今天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搬过来了哟~”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过去帮忙。”阿呆老实地问。   “不用,我又没有很多东西。”说完姚梦琪就朝师傅打了声招呼,“师傅~我走了~”   现在自己终于可以独立了,只是道别总让人想起电视剧里悲情的场面,想来自己不仅要和义父,义母道别,还要和崔大哥道别,心里真的不希望看到崔大哥悲伤的表情。 ☆、暴走皇宫   回到崔府,姚梦琪把玉儿叫到房间,把今天赢的钱都给了玉儿。记得自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小姑娘,这几个月的照顾,让姚梦琪很感激,同时她还教会了姚梦琪很多东西。姚梦琪一直都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听说玉儿的家境不好,自己这一别估计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她,所以姚梦琪想把这些钱留给她。   玉儿不知道琪姐姐这是何意,一直推辞:“琪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你收下吧,如今济安堂已经整修完工,我也是时候离开崔府了。”姚梦琪解释说。   “这么快就要走吗,我舍不得你。”玉儿拉着姚梦琪的手。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姚梦琪安慰玉儿道,“你随时可以到济安堂找我啊。”   “那大少爷和夫人那边,你打算怎么办?”玉儿问。   “我打算明天再正式告别,之前我有和义母说过,我想他们心里应该会有准备。”姚梦琪回答。   只是不知道明天崔大哥会是什么反应,姚梦琪把钱又塞给玉儿,要玉儿好好收着,然后就准备睡觉了。这一夜姚梦琪回想了很多,虽然自己不幸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但是姚梦琪觉得自己其实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至少自己来到这里就得到了很多人的照顾,自己并没有那么孤单,至少自己现在也可以独立生活,靠自己的努力生活了。   清晨,玉儿帮姚梦琪收拾好衣物,随姚梦琪一起去拜见老爷和夫人。姚梦琪恭敬地为义父,义母斟了一杯茶,向她们告知了自己的离意。为了感谢他们的救命及收养之情,姚梦琪向二位三叩首以示自己敬意。   崔浩认为自己的义女有着精湛的医术,又有一颗济世救人的心,崔浩认为她应该更多的去造福百姓,他应该支持她:“女儿,以后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尽可以回家告诉我。”   “梦琪,以后多回来看看我,你这一走我就少了个贴己的人了。”崔夫人叮嘱道。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姚梦琪笑着回答:“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时常来看你们的。”   “我让人送你吧。”崔浩怕姚梦琪一个人走,希望派人将她送走自己安心些。   “让我来送她吧。”布帘后走出一个人,正是崔泽。   原来崔泽一直在布帘后面,他一直不知道如何与梦琪离别,心里有那么一份不舍。可是双脚就是不听使唤的走出来,他希望自己能够亲自把她送到济安堂。   “这样也好,那泽儿你把你妹妹送过去吧。”崔浩说。   既然义父开口了,姚梦琪也不好推辞,跟随崔泽一起朝门外走去,阿财早已在门口备好了马车。姚梦琪还没开口,崔泽就先开口说:“我……”   “什么?”姚梦琪看着崔泽。   “没什么,只是你一走我感觉少了些什么。”崔泽回答。   “如果,崔大哥想我了随时都可以来济安堂找我的,我想以后有空我会找如意姐姐玩的,说不定就能遇到崔大哥了。”   原本沉默平静地崔泽微笑着看着姚梦琪:“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不要忘了我欧。”   姚梦琪笑着点点头,这样的结果,没有悲伤,没有哭泣,没有依依不舍似乎是个圆满的结局。姚梦琪原本悬着的心现在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崔大哥这次并没有生她的气。   回到济安堂,姚梦琪将包袱放到床上,里面还有拓跋焘赏赐的银两除了前几天买东西花了二十两还剩下八十两,可是自己平时什么都不缺,这些银子有那么重戴在身边不方便,不如藏起吧。藏到哪里好呢?姚梦琪环顾着四周,最后决定还是藏到床底下安全些。   姚梦琪钻到床下,把自己的银子藏好后又一点点爬出来,这是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姚梦琪心里一惊,咚~一声自觉地头晕目眩,眼冒金星。阿呆在门外喊道:“快开门啊~快开门~”   什么急事啊~非得现在敲门,刚刚出来太急一下脑袋撞到床边,现在额头一阵阵疼痛。姚梦琪揉着脑袋气氛地开开门:“什么事啊?”   “你怎么了?”阿呆看姚梦琪用手捂着脑袋。   “没事,你叫我做什么?”姚梦琪把身后的门关起来问。   “楼下有人找你,说是从宫里来的。”阿呆着急地说。   宫里来到!找我干嘛~不会是拓跋焘要捉拿我吧,那我的小命还不没了呜呜~怎么办!   突然姚梦琪灵机一动,一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表情痛苦地对阿呆说:“我的肚子好痛,我估计是不能跟那些人走了,你去跟他们说说,我今天肚子不舒服。”说完姚梦琪如兔子一般冲下去。   “你去哪里啊?”阿呆在后面问。   “茅房!”远处传来姚梦琪的声音。   外面静悄悄的,木板上一双灰溜溜的眼睛朝四周侦查着,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动静。茅房的木门咯吱一声错开一条缝,姚梦琪蹑手蹑脚的来到后门,小心翼翼地抽掉木条准备溜之大吉。   只觉得迎面一堵墙,姚梦琪一个趔趄差点坐到地上,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体肉墙啊!   “您这是要去哪里?”门口的两个侍卫问。   “我~没有要去哪里,呵呵~我看我还是走前门好了。”姚梦琪忙把门拍起来,插上木条,倚着后门喘气。   吓死我了~这两位怎么跟门神似得,长得还真是跟关羽,张飞有的一拼呢!   一抬头,眼前多了两个人,阿呆身后带着一位中年男子,看服饰应该是宫里的公公。姚梦琪尴尬的笑笑说:“你好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你们应该找错人了,呵呵~”   “我可没有认错人,老夫已经在前堂等候姑娘多时了,姑娘还是速速与我进宫为大慕容夫人诊治吧。”面前的中年男人说。   治病~原来是治病的事,姚梦琪长舒了一口气,直了直腰板说:“原来是为夫人看病的事啊,害我……没什么了,那咱们这就去吧。”   路上马车摇摇晃晃地,姚梦琪在车上昏昏欲睡,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姚梦琪掀开帘子,公公说是已经到了。   下了车,姚梦琪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看起来并不是哪个宫殿的样子,姚梦琪很困惑,只得跟在公公后面。这里大的有点像一个迷宫,三饶两转的就来到了一个园子。随处可见盛开的桃花,不远处还有弯弯的拱桥,桥旁是迂回曲折的石子路。   “梦琪姑娘先在此等候,这会儿大慕容夫人想必还在午睡,我先去看一下,一会儿再过来通知您。”公公就离开了。   这里就是皇宫~啧啧~这里应该就是御花园吧,喔~看起来还不错,不如我在里面逛一逛,姚梦琪想着。   花园的另一侧进来一行人,为首的女子身着金黄色的云烟衫,其后一身绛紫色长裙的女子,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旁边还有两位侍女。   对面的女子似乎看到了姚梦琪,朝这边走来,一旁的侍女严肃的问:“什么人?还不行礼。”   我~姚梦琪往身后看来一眼,这里就她也没有别人,该不会是要我行礼吧,姚梦琪眨眨眼愣愣的看着眼前两位傲气十足的女子。   “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向你们行礼啊?”姚梦琪看着眼前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子,如果是拓跋焘的妃子应该会排场更大些才对。   “这位是乐平王的侧福晋,旁边是乐平王的妾室。”侍女厉声道,“你是何人,无视乐平王的侧福晋,小心把你拖出去喂狗!”   好大的气势~原来这就是乐平王的妾室啊,脾气也太差了,我又不是你们府里的下人,又不是宫女,为什么要听他们吆三喝四!   “真是狗仗人势,我是大慕容夫人请来的客人,这里是皇宫,又不是乐平王府,不行礼又怎样。”姚梦琪顶了回去。   “还敢顶嘴!你们把她给我拿下!”穿着金黄色云烟衫的女子厉声道。   身后的四名侍女朝姚梦琪为了上去,凶巴巴的样子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姚梦琪使劲甩开侍女的生拉硬扯。   喔~喔~以多欺少!姚梦琪一步步往后退,一个转身撒腿就跑,后面的侍女紧追不舍。   后面传来不满的声音:“一群废物,抓个人都抓不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妈啊~古代女的不是缠小脚吗?怎么会跑那么快呢!姚梦琪穿过树林,绕过池塘,累的都快喘不上气了,姚梦琪躲到一扇朱门后往外探头。还好那几个侍女没有追过来,姚梦琪抹了一把汗。   “她在那里!”一个男人的声音。   姚梦琪一看,哇!怎么换成一群侍卫了呢?啊啊啊啊啊~继续逃跑,姚梦琪跑过长长的甬道,漫无目的的乱跑,令姚梦琪奇怪的是眼前的假山刚刚不是跑过去了吗?难道又转回来了?   姚梦琪回头看了一眼,哇~还追!慌忙中姚梦琪爬上如迷宫般的假山。没办法,姚梦琪知道躲在里面,绕过一个石门,喔~姚梦琪看到几个士兵忙后退,后面好像抵到什么了,一回头有石阶姚梦琪就登上去,朝下面俯视。   “在上面!”一个侍卫指着上面。   假山下面,两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匆匆赶来,站在下面似乎在看好戏,还时不时的指挥着假山下面的侍卫。姚梦琪心里咒骂着,这两个女人太坏了==!跟乐平王那个坏蛋还真般配~   侍卫一个个爬上来,向姚梦琪靠近,下面还不时传来:“快抓住她!”   姚梦琪不得不朝后退,她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是一片桃花,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姚梦琪咽了口吐沫。面前的侍卫一步步靠近,姚梦琪后脚没站稳,重心向后一倾,顿时感觉整个人如失重一般。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一双有力稳稳地接住了我,我整个人依偎在他的坚实的臂膀内,感觉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姚梦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在旋转,眼前的男子长相俊美,皮肤白皙,她在他的双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失礼了。”两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忙向拓跋焘行礼,在场的所有宫女和侍卫也忙行礼。   拓跋焘?姚梦琪喃喃道,完了~他不会是认出来了吧。   “你……”拓跋焘停顿了一下。   “哈?”姚梦琪眨着眼睛。   “你不打算下来吗?”拓跋焘扬了扬眉小声说。   “啊?”姚梦琪没有听清楚。   拓跋焘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姚梦琪,再一次说道:“你还不打算下来吗?”   姚梦琪这才意识到现在自己竟然被拓跋焘抱着,而且自己的手还挽着他的脖子,这个姿势很暧昧~姚梦琪忙从拓跋焘的怀里下来与其他宫人一起跪在地上低着头。   “这是怎么回事,侍卫不在宫里好好当差都在这里干什么?”拓跋焘问,一面看着跪着的姚梦琪觉得很像~很像凤仙阁里跳舞的女子,可是她又怎么会在宫里。   这时一位公公慌忙地跑过来跪在地上:“奴才该死,没把给大慕容夫人看病的大夫看好,冲撞了皇上。”   “皇上,她刚刚目无礼法,还顶撞我。”乐平王的侧福晋忿忿不平地朝皇上告状。   “是啊,臣妾看她不懂礼数,冲撞侧福晋所以就命人将其擒拿。”侧福晋身旁的小妾附和着。   原来她就是平城里那个出了名的女大夫,拓跋焘眯起眼睛说道:“我想如果没猜错的话,逸轩让你们两个进宫是去看我母亲的,现在逸轩正在延庆殿,你们还有空在这里和她过不去,真是枉费了逸轩给你们的机会。这里不是乐平王府,朕的侍卫是为了保护皇宫安危的,不是让你们用来对付她的。”   “你~”拓跋焘指着姚梦琪,“叫什么名字?”   姚梦琪颤颤巍巍的说:“民女~民女名叫姚梦琪。”   “姚梦琪”传来拓跋焘的声音。   “在”姚梦琪伸出一只手回答道。   “还愣着做什么,你还不把她带到延庆殿为大慕容夫人诊治。”拓跋焘对姚梦琪一旁的公公说。   听到拓跋焘的话,公公忙起身把姚梦琪带走,以拓跋焘的脾气这一次竟然没有发脾气,真是令人意外,乘着皇上还没发火尽快消失在他视线内实属万幸。   可是事情似乎还没有完,拓跋焘扫视着下面的人,语气平静的说:“身为皇宫禁卫统领今天失职,降为皇宫禁卫副将,以后由安颉任皇宫禁卫军统领。”   拓跋焘的话令下面的人不寒而栗,乐平王的侧福晋也不敢在多说什么,素闻拓跋焘脾气让人琢磨不定,今天总算是让她领教了,她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 ☆、千千心结   跟在公公后面,姚梦琪依旧惊魂未定,现在想想刚刚都是自己太冲动了,才会惹出那么多事。看前面这位公公应该是宫里的老人了,想必对宫里的礼节,宫里的大人物应该有所了解。   “那个……还没请教公公名讳呢?”姚梦琪跟在后面问。   “这宫里面都叫我常喜公公。”常喜公公介绍道。   “常喜公公,刚才的事给你添麻烦了。”姚梦琪不好意思地说。   “梦琪姑娘,不得不说你是运气好,不然你我现在小命都难保呦~”常喜公公一边走一边说。   “我第一次来这里,不太懂这里的规矩,为了不给常喜公公添麻烦希望您多多指教。”姚梦琪谦虚地说。   “指教倒是没什么,你想了解些什么?”常喜公公问。   刚刚就冲撞了拓跋焘,不过还好他什么都没有说,既然是来为大慕容夫人看病的,我看还是多了解了解这位深宫中的大人物吧。   “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有关大慕容夫人的事,不知道有什么忌讳的事我需要注意的。”姚梦琪好奇地问。   “大慕容夫人很容易相处,倒是大慕容夫人的儿子乐平王……性情不定。”常喜公公提醒道。   原来乐平王是大慕容夫人的儿子啊~姚梦琪若有所思,你那不就是说……刚刚那两位是……她儿媳妇!顿时感觉天都暗了下来,晴天霹雳!我今天岂不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姚梦琪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心想她还能出去吗?要是一会儿她们两个再去告她的状怎么办?姚梦琪一手掐着腰,一手拍着额头,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来到延庆殿,常喜公公带着姚梦琪参见大慕容夫人和乐平王,姚梦琪一看到床榻上逸轩正抚着大慕容夫人,忙低下头跟着常喜公公行礼。   “回禀乐平王,您要找的大夫我带来了。”常喜公公说道。   “那就上前为我母亲诊治吧。”乐平王吩咐道,“常喜公公你退下吧。”   喔~怎么办?上面那个可是乐平王,他应该不会记得她这样的小人物吧,姚梦琪咬着嘴唇,艰难地一步一步挪到大慕容夫人床边,依旧低着头。   姚梦琪为大慕容夫人诊脉,心里却一直蹦蹦直跳,一旁抚着大慕容夫人的乐平王一直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姚梦琪。倚在逸轩身上的大慕容夫人看两人别扭的样子不禁猜想,或许自己的儿子认识这位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奇怪,这位女大夫为何一直低着头,乐平王不禁好奇起来,她似乎在躲着自己,既然她你那么害怕,我就偏要看看她的容貌。   逸轩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女大夫问道:“你为何一直低着头,我母亲的病你怎么看?”   “回乐平王,从大慕容夫人上看,夫人体内阴虚,久病成疾,肝脾均有所影响从而导致食欲不振,想必每逢季节交换容易犯病,犯病初期易伤风,中期伴有眩晕,呼吸困难。我刚刚为夫人诊脉时,夫人心脉心律不齐,想必有时会出现心绞痛的症状。”姚梦琪依旧回禀乐平王的话。   听到大夫的话,大慕容夫人脸上浮出一丝笑容,对于这位年纪轻轻的女大夫十分中意。印象里这大夫通常都是男子担任,想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丰富的阅历,推测的丝毫不差。   “你抬起头,让哀家好好看看。”大慕容夫人语气柔和地说。   双眸似水,剔透的隽永气质流转在淡若青瓷的脸上,她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弯温柔,淡薄的嘴唇淬了莹润的粉色。   一张素颜未施粉黛,却艳到极致。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宛若画中的仙子。   “真是个可人的孩子。”大慕容夫人称赞道,心想这位小姑娘长得可真水灵,难怪逸轩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他心里在想什么,她这个当娘的怎会不知。再说很少能见到这么蕙质兰心的女子,比起轩儿的几房妾室要好多了。   当逸轩对上她的双眸,不知怎么的愣住了,瞬间心脏像是被冲击了一下。他屏住呼吸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女子,从刚刚一进来,他对眼前这位姑娘就很奇怪,她是谁?为什么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她眉眼看起来很像一个人……   “轩儿,我觉得与这位姑娘很有缘,我想让她定期来我宫里为我诊治,你看如何?”大慕容夫人笑着说。   “好,我这就安排,母亲您身体不好就先休息吧。”逸轩服侍大慕容夫人休息。   姚梦琪紧握着双手跟随乐平王走出延庆殿,为了以防乐平王起疑,她觉得还是先走为好:“那个……乐平王,我已经为大慕容夫人诊治过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逸轩转过身环抱着双臂朝姚梦琪凑过去,眼神犀利看着姚梦琪:“可以了。”   不得已姚梦琪身子向后倾着:“呵呵~那我先走了。”   姚梦琪往下一蹲绕过逸轩庞大的身躯,立刻加快脚步,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拽着了衣领,根本走不掉!汗~   “你好像忘了一件东西。”身后传来乐平王的声音。   没办法,姚梦琪只能走着眉头挪回去:“不知是什么东西呀?”   逸轩从身上取下一块令牌交到姚梦琪的手上:“以后每隔十天进宫为我母亲诊治,随时调整用药,确保我母亲的身体无恙,拿上这块令牌就可出入皇宫。”   姚梦琪仔细看着手上的令牌,高兴地躬身行礼:“谢乐平王恩典。”   “不要高兴太早,如果你利用这令牌图谋不轨,那么……”乐平王作了个处斩的手势。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当她是小孩子吗?吓唬她……   对于像逸轩这种高危险分子远离是最好的办法,拿上令牌姚梦琪匆匆只往前走,可是她忘了一件事——我好像是路痴哎~,徘徊于宫墙内到底应该往那边走呢?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姚梦琪意识到身后有人,难道有人跟踪我?!姚梦琪加快脚步,后面的人似乎也加快了步伐。姚梦琪停下来,后面的人似乎也停了下来。姚梦琪深呼吸了一口气,卯足劲朝前面的宫门跑去,一闪身在门旁躲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人跟踪我,今天得罪那么多人,真是烦死了!姚梦琪把布包里的医疗器械拿出来,找了把小刀握在手里,等待那个跟踪的人。   待声音越来越近,姚梦琪鼓起勇气朝着来人挥了过去……   还没等姚梦琪下手,对方就已经紧紧握住了姚梦琪手里的东西。姚梦琪瞪大眼睛,面前的人竟然是乐平王!他怎么阴魂不散呢。   “你想行凶啊。”逸轩把姚梦琪手里的东西拿下来。   “你……你干嘛跟着我啊?”姚梦琪从乐平王怀里挣脱。   逸轩眯起眼睛,身子靠近姚梦琪,伸出一只手指着她:“对了~对了~就是这个语气,就是这个感觉。”   逸轩一步步靠近姚梦琪:“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就那么一个人敢无视我的存在,你就是那个军营里的那个军医的徒弟。”   “我不是。”姚梦琪后退着,“我真的不是。”   “啊~啊~现在听起来声音也很像嘛。”逸轩指着姚梦琪。   眼看着可恶的逸轩都快指到姚梦琪的脸上了,姚梦琪一着急朝着逸轩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疼的逸轩握着手指直跳。一看大事不好,姚梦琪转身就跑。岂料身后的逸轩死死抱住姚梦琪,任姚梦琪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   “你不是想逃吗?你跑啊。”逸轩洋洋得意地说。   “你放手~你放手~”姚梦琪叫喊着。   刚刚在御花园被拓跋焘训斥,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乐平王侧福晋和妾室正往延庆殿过来,转过一道朱门就看到乐平王正与今天那个不懂教养的女子在一起纠缠。   他们竟然抱在一起,成何体统,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纠缠着乐平王不放,侧福晋女气冲冲地朝他们走过去。   “你……你们,还不松手!”乐平王的侧福晋和妾室上前把两人拉着开。   火大的侧福晋上前就打了姚梦琪一耳光:“你这个贱女人!”似乎还不解恨正准备再打一耳光。   姚梦琪被扇了一耳光,从小到大还没人打过她耳光呢,姚梦琪也毫不示弱,一手握住眼前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即将打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朝着乐平王的侧福晋脸上还了一巴掌。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她竟然打了乐平王的侧福晋!连逸轩都没想到她竟然敢还手,此时的乐平王侧福晋冷冷地看着姚梦琪,似乎有点被扇晕了。   “你敢打我?!”乐平王侧福晋捂着发热的半边脸怒视着姚梦琪,这还是第一次被打,她一个进宫看病的大夫竟然敢还手,还不翻天了!乐平王侧福晋拽着姚梦琪就要还手。   随即两人厮打在一起,一旁的逸轩看侧福晋和一群人上前,忙上前阻止。啪……清脆的一声,逸轩脸上一个红红的五指印浮现出来,侧福晋吃惊的捂着嘴,她没想竟然一巴掌打到了王爷的脸上。   所有人吃惊地看着乐平王的脸停下手来,逸轩顿时感觉自己的左边脸上火辣辣的,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白皙的手背上一片鲜红的血迹:“闹够了没有!”   侧福晋身子一哆嗦跪在地上:“臣妾不是有意打到王爷的。”   逸轩揉着脸:“不是让你们去看望我母亲吗?你们一群人在这里厮打成何体统!”   “王爷,是她纠缠你,我才想教训一下她的。”侧福晋依旧不依不饶。   “不是她纠缠我,刚刚有些误会。”逸轩看了一眼姚梦琪,“我看今天你们不用去拜见我母亲了,她已经休息了,你们这些下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送侧福晋回府!”   “可是……”侧福晋还没说出口,就看到逸轩锐利的眼神,不敢造次,在下人的搀扶下匆匆离开。   看到逸轩为了我挨了侧福晋一巴掌,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现在他的嘴角还在流血。原本在御花园就与侧福晋起了争执,刚刚的怒火加上现在的误会,侧福晋的下手还真重,如果不是他挡了一下,我恐怕就不是一边肿了。   “对不起,害你被打了。”姚梦琪嚼着嘴唇不好意地说,“我刚好带了一些金疮药。”   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包里还带了一些药,姚梦琪从里面找出一瓶金疮药塞到逸轩的手里:“你擦擦看,效果还是很好的,我先走了。”   说完,姚梦琪就沿着甬道跑走了,逸轩伸出一只手想要挽留:“你……”可是她的背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甬道尽头,只留下逸轩手上这支白色的金疮药瓶。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先是和乐平王的福晋吵架被拓跋焘抓个正着,给大慕容夫人看病才得知乐平王竟然是她儿子,我还打了他的侧福晋,最后害得乐平王也被打了。今天运气不好,不宜出门,难怪刚刚才一进宫右眼就跳。   姚梦琪到现在心脏还蹦蹦直跳,双手紧紧地攥着腰间的布袋,现在她只想尽快回去然后好好睡一觉,把今天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经过宫门口侍卫的检查,姚梦琪出示令牌顺利到了宫外,松开紧握的双手,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为了不让师傅和阿呆担心,姚梦琪捂着脸打算悄悄从后门进去,一进门,还好没有人,姚梦琪蹑手蹑脚地溜进屋里准备上楼,谁知还没上到楼上就听到阿呆喊她的声音,不得已姚梦琪只得停下来。   看姚梦琪鬼鬼祟祟的捂着半边脸,阿呆走上前问:“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姚梦琪急忙摆摆手说。   阿呆看到姚梦琪摆手时微微肿起的半边脸,惊讶的问:“你的脸……”   还没说完,姚梦琪就把阿呆的嘴捂了起来,示意他小声点:“我不小心弄得,你可别声张,我等会儿擦点药就没事了。”   看阿呆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姚梦琪低头小声说:“我没事,你去忙吧,要是师傅问起来了你就说我今天太累了,已经在房间休息了,晚饭我就不吃了,记住了吗?”   嘱咐好了阿呆,姚梦琪就悄悄地潜回房间。一回到房间,姚梦琪把门一关就跑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肿着的半边脸,估计一时半会是消不下来了,不禁嘟起小嘴。   这可怎么见人呢,姚梦琪拿被子捂着头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事。为了摆脱那两个女人她差不多把整个皇宫都跑遍了,还爬上那么高的假山到现在自己的脚还是酸痛的。   躺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是疲惫,姚梦琪感觉很累很累,躺着软软的被窝里真是舒服,不知不觉中轻轻合上双眸进入甜甜的梦乡。   虽然听到了姚梦琪的话,可是阿呆还是不放心,看着姚梦琪微肿的脸阿呆觉得心里很难受,他不知道姚梦琪今天在皇宫里遇到了什么,但是看到她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放心。   之前姚梦琪就东躲西藏不愿进宫,他就觉得奇怪,现在好不容易回来脸上就是伤,还骗他说是不小心弄得,分明是被人打的。无论如何,阿呆决定下次他一定要跟姚梦琪一起进宫,不让她受到伤害。   阿呆弄了些水到姚梦琪房门口,轻轻一推发现门没有锁,就走了进去。进来才发现姚梦琪连鞋子都没有脱就睡下了,无奈阿呆把水放在一旁,为姚梦琪脱下鞋,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生怕弄醒了她。阿呆用布沾些水擦拭着姚梦琪的脸庞,静静的看着熟睡的她,真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   看着姚梦琪长长的睫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玫瑰色的唇瓣带者婴儿皮肤般的柔嫩,皮肤光滑白皙,丝绸般的长发柔顺美丽,阿呆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她是真的累了,睡得这么香,阿呆细心地为姚梦琪敷上药,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不知睡了多久,姚梦琪换上衣服伸了个懒腰,走到铜镜面前照了照,发现脸上的肿似乎消了不少,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   推开窗户,深邃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想来自己一觉睡到深夜了,外面静悄悄的,可是肚子似乎有些饿了。于是,姚梦琪决定出去转转,顺便找点吃的,这个时候师傅应该已经睡觉了。   借着月光,姚梦琪走到楼下却发现阿呆趴在桌子上睡觉,奇怪他怎么没有在房间里呢?这样会着凉的,姚梦琪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阿呆的肩膀。   阿呆似乎还是睡的很香,姚梦琪低下头小声耳语:“醒醒~醒醒~”   阿呆睡眼朦胧的睁开一条缝,如梦似醒地看在姚梦琪的脸庞淡淡的一笑。   他怎么了?好像还没有睡醒,姚梦琪捏着阿呆的鼻子摇了摇:“快醒醒啊,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被这么一捏,阿呆似乎有些清醒了,他慢慢睁大眼睛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姚梦琪,原来不是梦!他忙从凳子上起身:“你醒了~我给你做些饭吧,你从回来都还没有吃饭呢。”   姚梦琪奇怪的看着阿呆,刚刚做什么好梦了,在梦里还那么开心,醒来就像是见了鬼一般,不过也好我确实有些饿了。   不一会儿,阿呆就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到姚梦琪面前,两手捏着耳朵笑着说:“刚出锅的面奥~”随即阿呆坐下来双手支着脸性格小孩子一般看着姚梦琪。   “那我就不客气了。”姚梦琪便拿起筷子尝一尝阿呆的手艺。   还真是不错,尝起来还是很可口的。奶奶时常说我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外星人,家里总是爸爸掌勺,我一直都觉得会做饭的男人都是居家好男人。   “真好吃。”姚梦琪竖起大拇指赞叹着。   阿呆还不好意思呢,笑着趴在桌子上,像个孩子一样还会脸红。姚梦琪有些无奈的笑笑,随后就到院子里走在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一眨眼自己来到这里也有半年了,可是根本就没有听说什么方法可以回去,而是在这里过起了平凡的生活,不知道父亲,奶奶现在怎么样。或许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深刻体会到独在异乡的孤独。   看姚梦琪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阿呆拿了件披帛为她披上,在姚梦琪的身旁坐下,一言不发。姚梦琪看着身旁的阿呆,指着月亮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阿呆望着月亮摇摇头,姚梦琪一个人自言自语道:“我好像是从那里来的,我想回去,我好想念我的家人。很荒唐吧,我也觉得很荒唐,我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姚梦琪朝着月亮伸出一只手,透过指缝,月亮和小时候的一样,如果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会是怎样的。   “你有见过你母亲吗?”姚梦琪歪着脑袋问,师傅说阿呆是他收养的养子,那阿呆的家乡应该不在平城。   阿呆点点头,望着月亮,曾经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曾经他有一个梦幻的童年,曾经的曾经如今都变成回忆。   “你比我幸福,我还未来得及看到母亲,我母亲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姚梦琪回忆说,“那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吗?”   “我的家乡已经被人摧毁了。”阿呆攥着拳头。   “我的家乡很美好,可惜我回不去了。”姚梦琪捂着脸颊,“那你有回去看过吗?”   “我已经记不起来家乡在哪里了。”阿呆回答用手捂着心口,他的家乡要知道在他的心里,现如今被他的仇人占据。   “真可怜,那你母亲还在世吗?”姚梦琪好奇地问。   ————————————————————   母亲和小男孩被抓住,抓他们的人确是小男孩的哥哥,此时他的哥哥和仇人把他们关了起来。父亲率领士兵来解救他们,哥哥威胁父亲,要他拿命换妻子和儿子。   滚烫地烙铁从炭火里拿出来,哥哥威胁道:“想救你的妻子和儿子就放下兵器,来交换。”   “不要啊,如果您过去他们也不会放了他们的。”父亲身后的大将说。   对方看父亲不肯缴械,将烧红的烙铁在小男孩的额头上烙下一个奴字,疼痛如撕裂般传遍小男孩全身,小男孩痛的嘶喊着。   父亲从马上跪倒在地,眼泪模糊了视线,厉声吩咐道:“我去交换,你们听令一定要保护我的妻子和儿子的周全。”说完独自一人朝着敌人走去。   对方释放了人质,母亲抱着流血的儿子朝着对面的军队步履蹒跚的走过去。父亲抱着母亲痛苦的说:“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随即毅然决然的朝敌人走去。   谁知对方暗暗下令,令弓箭手万箭齐发想要把他们三人都射死。父亲察觉到异样用自己的胸膛护着了小男孩和母亲,随即双方交战,慌乱中一员大将将小男孩和母亲救起带走。追兵在其后紧追不舍,无奈母亲带着小男孩朝北魏的方向逃去,留下那员大将在后阻挡。   父亲的战马把我们带到了北魏与燕国的交界地带,母亲为了引开追兵将小男孩藏到路边的丛林中独自骑马引开追兵。   至今他依旧记得母亲的话,母亲要他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母亲。   ————————————————————   “不知道,或许她已葬身战乱之中了。”一滴晶莹泪珠划过阿呆的脸庞。   “对不起,我想你的母亲一定还活着,只是与你离散了。”姚梦琪拍着阿呆的肩膀,拿出一颗糖递给阿呆“你怎么哭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好了好了不哭了。”   原本是我想家,现在反倒是还得安慰阿呆,唉唉唉~谁让我勾起了他悲惨的童年呢。   “时间不早了,走吧,快回去睡觉吧。”姚梦琪捂着嘴说道,“我都想睡觉觉了。”说着就把阿呆拽起来,推着他一路推到阿呆的房间:“快睡吧,睡一觉就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回到房间,姚梦琪盖上被子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出今天在皇宫的囧事。   ——————————————————   姚梦琪不得不朝后退,她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是一片桃花,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姚梦琪咽了口吐沫。面前的侍卫一步步靠近,姚梦琪后脚没站稳,重心向后一倾,顿时感觉整个人如失重一般。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一双有力稳稳地接住了我,我整个人依偎在他的坚实的臂膀内,感觉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姚梦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在旋转,眼前的男子长相俊美,皮肤白皙,她在他的双眸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失礼了。”两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忙向拓跋焘行礼,在场的所有宫女和侍卫也忙行礼。   拓跋焘?姚梦琪喃喃道,完了~他不会是认出来了吧。   “你……”拓跋焘停顿了一下。   “哈?”姚梦琪眨着眼睛。   “你不打算下来吗?”拓跋焘小声说。   “啊?”姚梦琪没有听清楚。   拓跋焘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姚梦琪,再一次说道:“你还不打算下来吗?”   姚梦琪这才意识到现在自己竟然被拓跋焘抱着,而且自己的手还挽着他的脖子,这个姿势很暧昧~姚梦琪忙从拓跋焘的怀里下来与其他宫人一起跪在地上低着头。   ——————————————————   奇怪,拓跋焘为什么没有怪罪我呢?他没有认出来我吗?不应该呀,上次凤仙阁的时候他似乎就已经看出了我的身份,他应该生气才对。欺瞒皇上应该被处死,他完全可以当场揭穿我,拿我问罪,他为什么要放过我呢。不过近距离看拓跋焘,真的很帅,记得被他抱着的时候感觉心直跳,现在想想脸都是烫的。   姚梦琪把头埋在被子里,忽然想起今天乐平王竟然为了她挨了侧福晋一巴掌,那一巴掌比她脸上这一巴掌还重,不知道逸轩的脸现在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姚梦琪觉得心里有些内疚,虽然他总是对她很坏。 ☆、偶遇安颉   繁忙的一天又开始了,姚梦琪和师傅一起坐诊,师傅吩咐姚梦琪坐下来,想要问问姚梦琪昨天进宫的事。看昨天姚梦琪累的回来连饭都没吃,安大夫也很担心自己这个徒儿有没有给他闯祸。   姚梦琪勉强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师傅,嘿嘿~”   “昨天你是怎么了,回来都没有吃饭。”师傅问。   “啊~我这不是第一次进宫嘛,有点紧张。”姚梦琪挠挠脑袋笑着说。   “哎~师傅我就从来没有进过宫,梦琪,这可是你的福气。”师傅讲起昨天店里的事,“你进宫为大慕容夫人看病的事现在可是人尽皆知了,昨个儿来这儿看病的病人都问呢,咱这济安堂也跟着出了名。”   “师傅你说哪儿了,这济安堂的名声都是师傅多年的心血。”姚梦琪不好意思的说。   师傅摆摆手笑道:“为师从你第一天到济安堂就看出来你自己有独到的见解。”   此时,门外进来一人打断了姚梦琪和安大夫的谈话,姚梦琪看着来人觉得面熟,转念一想面前这个嬉笑的人就是刘公子的随从。   “我想起来了,你叫顾什么来着~”姚梦琪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顾旭。   “我叫顾旭。”顾旭嬉笑着,“我们家公子想请姑娘一起踏青。”   “我?”姚梦琪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有些吃惊,故推辞说,“可是我还在济安堂里工作呢。”   谁知身后的师傅说道:“你去吧,这里有我和阿呆就好,现在也没有多少病人。”   “既然这样,那姑娘就随我一同走吧。”还没等姚梦琪反应过来就被顾旭拉到了外面。   原本还想换身衣服的,这么匆忙姚梦琪身上的布袋都没来得及放到房间,里面还装着针灸袋,金疮药等等,只好带着走了。不远处,姚梦琪就看到刘公子在城外朝她微笑,身后还有两匹枣红马。   不会又要骑马吧……想来到现在我还不会呢,记得上次骑马还是崔大哥带的我呢,我觉得还是告诉刘公子我不会骑马的这个事实吧。   “我们又见面了,想找个机会还真不容易呢。”刘公子走到姚梦琪面前,“想不到你的名气那么大,还进宫看病。”   “你怎么知道我进宫啊?”姚梦琪想起师父的话,“我知道了,一定是这边的邻里说的吧。”   “算是吧。”刘义隆牵过马,“我看近几日天气晴朗,桃花盛开正是踏青的好时期,加之一直没时间好好认识你,所以希望梦琪姑娘能随我结伴出游。”   姚梦琪接过马儿的缰绳,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不会骑马。”   刘义隆反倒是觉得这正好是一个机会,既然这位姑娘不会,他可以慢慢教她,了解她,进而让她喜欢上他。   “那~不如就乘此机会让我教教你如何?”刘义隆微笑着,举止中透露着优雅。   “真的吗?”姚梦琪开心的问,“不过我觉得我对马儿还是有点儿害怕。”   “这都是一个慢慢熟悉的过程,熟练了就好。”刘义隆说完,双手向上一托轻而易举地就把姚梦琪放到了马上,“你呢~双手握好缰绳,两只脚蹬好脚蹬。”   按照刘公子的话,姚梦琪握住缰绳:“是这样吗?”   “很好。”刘义隆一跃上到另一匹马歪着脑袋说,“现在抬头挺胸,将两脚夹紧马肚,记住骑马的时候双手千万不能松开缰绳,准备好了吗?”   “嗯,好了。”姚梦琪点点头。   只觉得刚说完马儿就小跑起来,姚梦琪觉得自己重心不稳,身子不由得东倒西歪的:“这马我控制不好,怎么办~怎么办~”   刘义隆骑着马跟上来,在一旁不慌不忙的说:“别怕,我就在旁边,握好缰绳,夹紧马肚,你慢慢的掌握,一只手抓紧马鞍子,一只手随时准备拉缰绳,身体重心配合马儿随时移动。”   姚梦琪慢慢掌握着马儿的节奏,感觉好多了,马儿的频率似乎减缓了些,姚梦琪侧着脸说:“好像好多了,我们就这样慢慢的好了。”   “好啊,还能欣赏这附近的风景。”刘义隆骑着马跟在姚梦琪身旁。   现在正值四月初,杨树梢头突吐出长长的‘毛毛虫’,空中飞舞着白色的精灵,仿佛春雪一般,地上嫩绿的杂草间盛开着橘黄色的小野花。远处的山头已是郁郁葱葱,山下玩玩的溪水早已冰消雪融。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田间错落有致的房屋,一缕缕青烟卷起。蓝蓝的天空中飘着几只纸鸢,不时传来小孩子嬉闹的爽朗笑声。   “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刘义隆拈起迎面飘来的杨絮感叹道。   “刘公子,你看那边的纸鸢好漂亮。”姚梦琪指着天上的纸鸢欣喜万分,“我们下去吧。”   姚梦琪在刘义隆的帮助下从马上下来,就急不可耐地招呼在玩耍的小朋友:“小朋友,姐姐看你们有好几只纸鸢,那~姐姐这里有一两银子想买你们一只纸鸢好不好?”   一看是银子,小孩子们围上前来纷纷嚷着买我的吧,姚梦琪被一群小家伙围着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个孩子站出来说:“姐姐,我们的风筝都是村子里的老人扎的,你看中哪个就拿走好了,其实这纸鸢买不了几个钱儿。”   姚梦琪摸着小男孩儿的脑袋:“这样吧,姐姐就把你的这只鹰买走,你呢用这钱给大家买冰糖葫芦吧。”   “好。”小男孩儿把纸鸢递给姚梦琪,接过银子小男孩开心的说,“谢谢姐姐,咱们去买冰糖葫芦喽~”说着和一群小孩子跑开了。   从小男孩儿手里接过风筝,姚梦琪转身朝刘公子晃了晃手里的风筝。   “你放过风筝吗?”姚梦琪拿着手里的纸鸢说,“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放风筝~不对,应该叫纸鸢。”忽然想起来这是古代,一时忘了改口。   “小时候和顾旭一起放过,不过有好多年没有玩了。”刘义隆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以前我放这个的时候老是挂到电线杆上。”姚梦琪回想着小时候爸爸陪她放风筝的场景。   “电线杆?这是什么东西,为何我从没听说过?”刘义隆好奇地问,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听说。   刚反应过来的姚梦琪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个~就和树一样,很高的。”姚梦琪怕自己一会儿说着说着就把奇怪的事都说了,忙把手里的线递给刘公子:“你拉着线,我来放~~”   姚梦琪双手拿着纸鸢的两翼喊道:“快跑啊~跑起来这纸鸢才能飞起来。”   看姚梦琪那么起劲儿,刘义隆只好拉着线朝远处跑去。纸鸢受空气影响飞起来,可是刘义隆掌握不好眼看空中的纸鸢摇摇欲坠,姚梦琪把袖子一捋握着刘义隆的手拽了拽手中的线,纸鸢便不再摇摇晃晃了,而是飞得更高了。   “看~飞起来了,应该这样~时不时拽一拽这纸鸢,这样才能飞得更高。”姚梦琪自信满满的说。   “真的飞起来了!”刘义隆微侧着脸看着姚梦琪认真的看着空中的纸鸢,他的手现在被姚梦琪紧紧地握着,手上传来酥酥麻麻之感,脸上也随之发烫起来。看着她的红唇,好想~好想~   “这纸鸢扎的真是活灵活现,多像一只正在翱翔的雄鹰啊。”姚梦琪指着空中的纸鸢,手从刘义隆的手上松开。   刘义隆把头偏内向另一边附和着:“是啊。”   陪着姚梦琪一起放纸鸢,跑来跑去不一会儿身上就热了起来。两人坐在草地上休息,闻着花香,姚梦琪一时兴起折了一支腊梅给刘义隆看。   “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姚梦琪摇了摇手中的花,上面的黄色小花立刻散发出幽香,“这是磬口腊梅,你看上面的花很像一个个小铃铛。”   “这花很香。”刘义隆摘下一朵梅花插到姚梦琪的发髻上,“这样也挺好看,你觉得我们算朋友吗?”   “当然,你在师傅开张的时候来捧场,还送我礼物,又陪我踏青,当然是我的好朋友了。”姚梦琪肯定的说。   刘义隆嘴角微扬认真的问:“那可不可以比朋友再近些呢?”   这是要追我吗?姚梦琪嘀咕着,虽然刘公子看起来家世很好,人长得又帅,可谓是当之无愧的高富帅!不过我还要离开这个时代,而且我对于他似乎还缺点儿什么。   “哈哈~瞧你认真的样子,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是那个合适你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刘义隆不想强迫别人,或许自己这样有些突然,“我愿意一直等你,在此之前我永远都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刘义隆拿出随身的一支短笛朝着天空吹响:“我不能随时随地在你身边,不久我就要回到南宋处理一些事情,我把这只短笛送给你,你要保护好自己。”   看着手里的短笛,姚梦琪好奇地问:“为什么把这只短笛送给我?”   话音刚落~一只雄鹰盘旋而下,稳稳地落在姚梦琪跟前,姚梦琪不禁后退了几步。只见那只雄鹰走到刘公子身旁,用脑袋蹭着刘公子的胳膊,刘公子温柔的抚摸着它的羽毛。   “它叫风儿。”刘义隆拉着姚梦琪的手放到风儿的背上,“放心它不会咬你的,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或者想我了就可以吹这个短笛,风儿就会来,你把想说的话寄给我。”   “哇~好棒啊!那这只短笛我就不客气了,我会好好收着的。”姚梦琪摇摇手里的短笛,“不管你回去处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可以事事顺利。”   两人相视一笑……   把姚梦琪送回济安堂,刘义隆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因为他这一走不知多久才能再来看姚梦琪,现在朝内的事越来越不让他省心,他现在必须回去想一个万全之策除去他的心中大患。   春风吹落了片片落花,皎洁的月光倾斜满园,一曲清新悦耳琴音回荡在耳际。碧波荡漾的湖心,灯火通明的别致亭台中拓跋焘正与逸轩切磋棋艺。旁边一位宫女在娴熟的抚琴,四周还有身着宫服的宫女服侍。   “我听说你被侧福晋给打了?”拓跋焘一边说一边落下手中棋子。   逸轩对皇兄的话一惊,心想皇兄竟然连这件事都听说了,真是事无巨细,什么都瞒不过自己的哥哥:“是啊,内子失手而已。”   “需不需要我让御医给你看一看,我看你现在嘴角还有些浮肿。”拓跋焘关心的问。   自从他在逸轩的侧福晋面前救了姚梦琪,他就不放心命人暗地里跟着姚梦琪。他知道逸轩的侧福晋怎么说也是太傅之女,自小娇生惯养,如今被一介民女戏弄怎会轻易放过她。来人早已把甬巷内的事一一禀报,只是他不明白逸轩为何要替那女子挨了一巴掌。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晚上敷了药很快就会好了。”逸轩笑着回答丝毫没有生气之意。   逸轩摸着腰际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回想着当日甬巷里的场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   “对不起,害你被打了。”姚梦琪嚼着嘴唇不好意地说,“我刚好带了一些金疮药。”   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包里还带了一些药,姚梦琪从里面找出一瓶金疮药塞到逸轩的手里:“你擦擦看,效果还是很好的,我先走了。”   说完,姚梦琪就沿着甬道跑走了,逸轩伸出一只有想要挽留:“你……”可是她的背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甬道尽头,只留下逸轩手上这支白色的金疮药瓶。   ——————————————————   看着逸轩的笑意,拓跋焘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拿起棋盘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将手中棋子落定。逸轩仔细的看着棋盘的黑子和白子,脸上顿时乐开了花:“皇兄,这是承让了,哈哈~”   听到逸轩的话,拓跋焘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留神竟让逸轩这小子钻了空子。逸轩指着棋盘笑道:“皇兄,从小到大我都从来没有赢过你,想必皇兄是有意让我的吧。”   “我怎么会刻意让你呢,是你的棋艺见长了。”拍着逸轩的肩膀说,“来人,把棋盘撤下吧,你们都先下去吧。”   “皇兄,我有个不情之请。”逸轩试探的说。   “你什么时候还跟我客气过吗?”拓跋焘从小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毫不吝啬的分给逸轩,“你又想要什么东西了?”   逸轩坦白的说:“我想让皇兄把给母亲看病的女子赐给我。”   “这……”拓跋焘犹豫着。   难道逸轩喜欢她,拓跋焘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内心告诉他不可以这么做,因为……他似乎喜欢上她了。拓跋焘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杯子:“她并非我宫里的人,我怎能做主呢,就算我把她赐给你,她对你也未必是真心的。”   逸轩沉思了片刻,满心欢喜地握住拓跋焘的手激动地说:“皇兄的意思我知道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强求的的,我要让她慢慢喜欢上我。”   拓跋焘苦笑着,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的,我是想让你不要打她的主意。拓跋焘无奈的看着逸轩,却有不知道如何开口。   今天准备准备又该进宫为大慕容夫人看病了,姚梦琪出示令牌后很顺利的就进了宫,只是囧~(我忘记上次是怎么到的延庆殿的)   皇宫这么大,到底要怎么走呢?姚梦琪向左看看向右看看,怎么每道门都那么像呢,深刻觉得应该在皇宫里立上路标。   皇宫禁卫军队伍正沿着高高的宫墙巡逻,队伍里的禁卫军在皇宫里遇到宫里的嫔妃需要行礼,再者就是宫女,嬷嬷,很少有机会看到除此之外的女子,纷纷低头小声议论。   领军的禁卫军统领安颉带着队伍缓缓前进,安颉不禁被眼前的女子吸引,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迷路了。   安颉令手下停住,自己上前搭讪道:“姑娘为何在此?”   “嗯?”姚梦琪转过身,吃惊地发现面前的人竟然是安颉副将。   ————————————————   崔泽瞅了一眼姚梦琪手里的脸盆,不客气的拿了过来:“还是我拿吧,走,我带你去。”说着就走了出去,姚梦琪刚愣了过来,赶忙跟了上去。可谁知走在前面的崔大哥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姚梦琪只顾着跑,当发现是已经刹不住车了。   哇,直接从后面抱了上去。呜呜~我的脸都被撞扁了!   “阿泽,这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姚梦琪揉着脑袋,趴在崔泽的肩膀上偷偷的看了一眼崔泽身前的人,此人身着铠甲,手里还拿着头盔,像是位将军。这身材真是赞~(某人又在犯花痴)   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被掂小狗似的被崔大哥掂到跟前,我不好意思的打了个招呼:“嗨~你好啊。”   “他是安师傅的徒弟,这次随他师傅一起救治伤员。”崔泽解释说,随即又向姚梦琪介绍到,“这是我的兄弟,安颉,也是骠骑大将军。”   安颉饶有兴趣的问:“你看起来才十三四吧,你叫什么?”   十三四?大哥你是不是眼神问题啊,我都17了!不过再看看我和崔大哥站在一起似乎个头上确实差了一大截,而崔大哥也只比我大两岁。不过我叫什么是个重点,我总不能说我叫姚梦琪吧,一听就知道是女孩的名字。   情急之下,姚梦琪随口一说:“我叫阿呆。”只能先冒充过一下了。   “阿呆?这个名字倒是很合适你刚刚的行为。”安颉笑着说。   刚才?刚才我糗大了。姚梦琪干笑着,一滴⊙﹏⊙b汗很配合了流了下来。幸好现在是男装,要是女装的话被人看到,真是丢人死了。   “他刚来什么都不懂,我还得教导教导他。”崔泽拉着姚梦琪的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   “嘿~小个子,你不是上次崔将军带的那个小军医吗。”   谁在说话?姚梦琪莫名其妙的转过头,吓了一跳。糟糕,这不是安颉副将吗,我还是36计走为上策。姚梦琪撇过脸,一点一点的往后挪,不料却被身后的人揪住了衣领,就知道逃不了了。   “你要去哪里啊?”身后传来。   “嘿嘿~安颉将军好啊,呵呵~”姚梦琪干笑着说。   “我听崔将军经常提起你,说你很有趣,今天算是领教了。”安颉笑道,“是不是看不到啊。”   “嘿嘿~是看不全。”姚梦琪说。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安颉示意了一下,但是看这个小家伙不动便问道,“怎么还不走。”   “将军吩咐,小的~我哪敢不从。”姚梦琪无奈的说。   这下可好了,好奇害死猫,叫你好奇,叫你好奇,不听崔大哥的话,这下好了吧,还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呢。姚梦琪自责着,跟在安颉身后。   “到了,你就在这里看吧。”安颉停下来,“喂看什么呢,我还要上场呢。”   “没看什么,我只是觉得那把子那么远能看得清靶心吗?”姚梦琪现在站在看台下,擂鼓手的后面。有安颉副将的安排,这里没有那么多人和我挤。   “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了,区区一个靶心又算得了什么,等会还要骑射呢。”安颉说着就拿上弓箭上了场。   -_-|||他也太自恋了,我又没说你,我只是觉得对于我来说很难而已,姚梦琪撇撇嘴,反正他也看不到。   ————————————————   汗……怎么会是他呢!姚梦琪尴尬地笑着,一边后退:“我……一时忘了去延庆殿的路。”   安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步一步走上前,不得已姚梦琪只得不不后退,姚梦琪心想他干嘛这样看着我,不会是想起什么了吧。   没办法姚梦琪已经退到了墙边,眼看着安颉贴了过来,砰地一声~姚梦琪紧张地闭起眼睛,他不会是想打我吧!可是为什么我的脸一点都不疼呢?姚梦琪睁开眼睛,才发现安颉一只手支着墙这个看着自己,不禁咽了口吐沫~   “看姑娘应该说的是真的,那我带你去延庆殿吧。”安颉直起腰,朝身后的禁卫军一摆手说道,“我把这位姑娘送到延庆殿,你们继续巡逻。”   他好像没有认出来~姚梦琪暗自庆幸的跟在安颉后面,可是为什么他会在皇宫里呢?姚梦琪好奇地问:“安颉将军,你怎么在皇宫里呢?”   “喔~你怎么知道我的?我是刚刚升的禁卫军统领。”安颉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啊……之前又听说过您的。”姚梦琪勉勉强强的说。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的威名还是很大的。”安颉哈哈到笑道。   他到底是什么星座的啊!安颉将军似乎有点自恋倾向呢~姚梦琪看着走在前面的安颉将军嘀咕着,这样也好,注意力过于放在自我,所以才没有认出我来吧。   忽然安颉停下脚步,姚梦琪急忙后退了一步,安颉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得:“我忘了请教姑娘的芳名呢。”   “嗯?我……叫姚梦琪。”姚梦琪回答说。   “很好听,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我就在皇宫内巡逻。”安颉接着说道,“看到那个门了吗?过去就能看到延庆殿了。”   “谢谢~”姚梦琪说完就朝延庆殿走去,安颉微笑着看着姚梦琪的背影。   信步走进延庆殿,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妇人面带笑容,在宫女的搀扶下从帘帐后面走出来,姚梦琪忙上前行礼问候。夫人亲切地将姚梦琪扶起身。   姚梦琪观其面色红润,不似之前面色暗淡,想必大慕容夫人的病情有所好转。姚梦琪开心的说:“夫人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让我为您把把脉吧。”   大慕容夫人伸出手,姚梦琪娴熟的为她搭上脉,虽然大慕容夫人的病症有所好转,但是仍然气血不足,身体各脏器依然很虚:“夫人虽然有所好转但仍需要按时服药,您的身体仍然气血两亏,我为夫人先施针吧。”   姚梦琪施针过后叮嘱说:“夫人,您的身体需要慢慢调养,以后应时常到外面散散步,呼吸新鲜空气和适宜的活动有助于您的身体健康,最好在膳食中用以山药补气。”   “姚大夫的话你们记住了吗?”大慕容夫人问道。   身后的宫人回答道:“是,我会吩咐御膳房的。”   “梦琪姑娘,我想你陪哀家在这宫里转转如何?”大慕容夫人拉着姚梦琪的手问道,“我看到你就有亲切感,这段时间的用药我感觉手脚很少麻木了。”   姚梦琪点点头,看大慕容夫人甚是平易近人,可是为什么逸轩的性格一点都不像大慕容夫人呢?看来拓跋焘和逸轩都是遗传父亲多一些吧,性格都好奇怪啊~ ☆、赫连嫣儿   “你看这边的玉兰花开的多好。”大慕容夫人吩咐到,“本宫难得出来,你们采一些玉兰花放到大殿里。”   姚梦琪跟着宫女一起采了几支开得正好的玉兰花,大慕容夫人在一旁看着姚梦琪乐在其中,不禁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不曾想如今已有二十年了。   “这盛开的玉兰花就像玉雕的一般,现在我手上还留有余香呢。”姚梦琪笑着说。   “我看你就和这玉兰花一般水灵,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大慕容夫人和姚梦琪一并到亭子内用茶。   “记得上次你为我看病的时候我看我儿逸轩对姑娘倒是很关心,后来我从逸轩口中得知你们认识,只是他没有详细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大慕容夫人说。   “我是在医馆认识的,当时还不知道他就是乐平王。”姚梦琪掩饰说。   “原来是这样,我说轩儿怎会想起请你进宫的,想来一定是梦琪姑娘的医术有过人之处。”大慕容夫人笑着说,刚说完,一宫人前来传话:“大慕容夫人万安,皇上刚下朝让我来向您问安,皇上说晚些时候再来看望。”   “你回去禀告皇上说我这一切都好,这几日皇上就不必经常来看我了,政事要紧。”大慕容夫人示意宫人退下,“你回去吧。”   拓跋焘对大慕容夫人如此关心,难道他也是大慕容夫人的儿子吗?逸轩也常常称拓跋焘为大哥,可是为什么不称呼大慕容夫人为皇太后呢?   “大慕容夫人,名女来自乡野对宫里的事不太了解,皇上似乎对您很关心,皇上是不是您的儿子呢?”姚梦琪好奇地问。   “皇上并不是我所生,他的生母是杜贵嫔,因为他被立为太子所以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轩儿年纪与他相仿,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耍,先帝看他经常与轩儿在我这里就让我代为抚养,我对他就如同轩儿一般。皇上很孝顺,不仅对我是这样,对待他的亲生母亲也是一样。杜贵嫔以前住在东宫,虽然现在她不在了,但是皇上一直住在东宫,未曾移居其它宫殿。”大慕容夫人回忆说,“自皇上登基后曾经提及我的封号,可是我还是习惯宫里人称呼我大慕容夫人。”   “这样啊。”姚梦琪回想起雪地里孤单的拓跋焘,原来他从小就没有母亲了,真是可怜。   陪着大慕容夫人在宫苑走走,姚梦琪看大慕容夫人似乎心情不错,不多时就送大慕容夫人会延庆殿休息。姚梦琪绕过御花园,正准备出宫,让她始料未及的是眼前不远处一位女子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过。   此女子面色惨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微风拂过柳枝摇曳,她轻咳起来。她——赫连嫣儿!   我居然在这宫苑内遇到了她,这才半年不见,她的体质竟如此虚弱与当日军营中完全不同,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她身手敏捷,警惕的样子。   忽然赫连嫣儿昏倒在地,一旁的贴身宫女着急的大声呼喊:“快来人啊~贵人~你醒醒啊~”   姚梦琪忙上前:“她怎么了?我看看。”   慌乱中姚梦琪抓起赫连嫣儿的手为其诊脉,从脉相上看心胀跳动的极微弱。姚梦琪把手指放在赫连嫣儿鼻前:“幸好细微的呼吸,你快去找人来帮忙。”姚梦琪对身后的宫女说。   宫女慌乱的跑开找人帮忙,姚梦琪将赫连嫣儿的身体摆正进行胸外心脏按压,1,2,3,4,5姚梦琪一手掌根部紧贴于胸部按压部位,另一手掌放在此手背上,两手平行重叠且手指交叉互握稍抬起。不一会儿,赫连嫣儿神志清醒过来,一手支着头在姚梦琪的搀扶下勉强做起来问道:“你……是谁?”   闻讯赶来的侍卫将赫连嫣儿带走了,姚梦琪担心会出意外也跟了过去。神志清醒的赫连嫣儿把侍卫都赶出了房间,急的贴身侍女在苦苦哀求。姚梦琪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只得用手轻轻扣了扣屏风。   赫连嫣儿从床上勉强起身,跪着的宫女忙起身搀扶:“你是谁?”   “你不觉得我了?军营里……那个被你按在床板上的。”姚梦琪回答。   赫连嫣儿仔细观察着屏风旁的女子,回想起军营里为她诊脉的人,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没想到竟然就是她!   “我想起来了。”赫连嫣儿走到姚梦琪跟前,“你为什么救我?”   “难到要我袖手旁观吗?救你一次是救两次也是救。”姚梦琪关系的问,“你怎么比在军营里还要虚弱啊,估计现在都没有力气把我按倒吧。”   “谁说我没有力气了,来人~来人~”赫连嫣儿反驳道。   “行了行了~侍卫都被你赶走了,还叫人~”姚梦琪看她现在情绪似乎很不稳定,“要打我还是等有力气了,身体好了再说吧,脾气那么坏。”   “赫连贵人,这位姑娘也是为您好,我去给您准备些吃的吧。”宫女说。   “我来吧,放心不会出事的,你去给你们家主子炖些鸡汤吧。”姚梦琪不顾赫连嫣儿的挣扎,硬是扶住她,“你消消气,要是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对,我给你道歉可以吧。”   “你叫什么?我想女扮男装,那个时候名字也是假的吧。”赫连嫣儿问。   “嗯~我叫姚梦琪,这是真实的。”姚梦琪反问道,“你怎么这么瘦啊?不让传御医还把侍卫都轰走,你刚刚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确实还不如死了呢。”赫连嫣儿低着头,“几次想把仇人杀了都没成功,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仇人~难道是要刺杀拓跋焘,没成功却没有被拓跋焘治罪,想必是拓跋焘对自己行为的忏悔吧。拓跋焘似乎也不似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一个明知道我欺骗他还装作不知道的人,一个放过刺杀自己凶手的人,一个最养母孝顺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坏人呢。   “你真的很恨他吗?”姚梦琪说道,“其实他应该无意伤害你姐姐的,为此他有多难过你是知道的,他亲自为你姐姐出殡,尽管你刺杀他,他也没有责怪你。”   赫连嫣儿回想着这些日子,曾经她以为当自己亲手报仇雪恨的时候就可以把一切放下,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相反她的心更痛,所以她恨自己!   ——————————————————   自从被带到平城赫连嫣儿就在这深宫之中,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终于机会来了,所有从入宫中的夏国贵族女子将被安排侍寝,蒙受恩宠者将成为拓跋焘的后宫妃嫔。   为了万无一失赫连嫣儿在酒里下了蒙汗药,准备待拓跋焘意识模糊之时将他杀了。一切如预料进行,赫连嫣儿将早已藏好的匕首拿出来。   现在躺着的人是她的仇人,但同时也是她喜欢的人,赫连嫣儿手里拿着匕首却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好不容易赫连嫣儿下定决心:受死吧。   谁知拓跋焘一把握住赫连嫣儿的手腕,呯~的一声匕首掉落到地上。赫连嫣儿吃惊地看着拓跋焘,明明看着他把酒喝了的,他为何没有一点反应。   “你可知道如果你把我杀了,你也活不了吗?”拓跋焘语气平静的说。   “就算赔上我的性命我也觉得值了。”赫连嫣儿拼命把手抽了出来,“是你害死了姐姐,你还侵占了我的国家。”   “你姐姐的事……我也很自责,我从没想过要把你姐姐逼死。”拓跋焘将匕首拾起来放到赫连嫣儿的手里,握着匕首指向自己的心脏,“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赫连嫣儿犹豫着,拓跋焘握着赫连嫣儿的手朝心脏扎去,赫连嫣儿忙把匕首夺过来:“你干什么!”   拓跋焘捂着胸口,鲜血渗出:“帮你报仇,怎么?改变心意了?”   赫连嫣儿默默不做声,拓跋焘走了出去。赫连嫣儿知道刺杀皇上是什么样的罪,静静地坐在床上等待侍卫将她拿下。可是出乎意料的事,直到第二天公公前来宣旨,赫连嫣儿破格越过椒房等级晋升为贵人,从此享受贵人待遇,但从此皇上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   姚梦琪看赫连嫣儿不说话,继续道:“你一定要这么折磨自己吗?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美好而生活,忘记仇恨未尝不是一个方法。”   宫女端着炖好的鸡汤进来,姚梦琪让开位置对宫女说:“你家主子现在体质虚弱,应该多补一些,你过去吧。”姚梦琪转身对面容憔悴的赫连嫣儿说:“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有空我再来看你。”   “赫连贵人,这是奴婢刚刚让人炖的鸡汤您乘热喝些吧。”宫女霜儿小心地喂赫连嫣儿,此时的赫连嫣儿根本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赫连贵人,刚刚那位女子是谁啊?”宫女霜儿轻声问道。   赫连嫣儿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一个在我背井离乡时遇到的朋友。”   “难怪,刚刚贵人您突然昏倒可把奴婢吓坏了,当时您呼吸微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是那位姑娘妙手回春,奴婢真是没法向皇上交代了。”霜儿笑着说道,“这位姑娘治病的方法真是奇怪,不过很是有效,很快你就清醒了。贵人,我看得出那位姑娘是真的关心您,虽然她和您说话时有些不敬,但她还让我给您炖鸡汤补身子,不像宫里其他妃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说实话,我也好久没和人吵架了,我和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赫连嫣儿感叹说,“只是她为何会出现在皇宫里呢?霜儿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姚梦琪的来历,我忽然觉得在这枯燥无味的深宫中有了一丝感兴趣的事。”   “可是这鸡汤……”霜儿犹豫着。   “我自己可以的,刚刚喝了些鸡汤已经觉得身体有些力气了,你去吧。”赫连嫣儿吩咐道。   霜儿走出宫殿一路打听着,正巧的是碰到常喜公公,他可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儿没有他不知道的。这下不愁问不出这姚梦琪姑娘的来历了,霜儿笑脸相迎:“常喜公公~常喜公公留步~”   常喜公公转身一看原来是霜儿这小丫头:“慢点~这时候你不在自己宫室侍候主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常喜公公,我是想向你打听点事。”霜儿拉着常喜公公的胳膊,“这宫里头的事那件事能逃得过您的法眼,您一定知道。”   “说来听听~”常喜公公说。   “是这样的,听说宫里来了位姑娘,名叫姚梦琪,你可知道她吗?”霜儿问。   常喜公公愣了一下,这梦琪姑娘可真是了不得。他在这宫里几十年了,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要说这姚梦琪姑娘还是他奉命到济安堂请来为大慕容夫人看病的女大夫,想起当日她与乐平王侧福晋的事还是记忆犹新,皇上非但没有责罚她反而训斥了乐平王侧福晋一干人,降了禁军统领的官职,还让他暗中相助,怕乐平王侧福晋找她麻烦。出乎他意料的事乐平王逸轩还为她挨了侧福晋一巴掌呢!   今日他代皇上向大慕容夫人问安,想不到此女子甚是讨大慕容夫人欢心,还与大慕容夫人一同赏花,如今自己刚向皇上禀告过今日御花园的见闻就遇上霜儿这小妮子也来询问。   素问这赫连贵人进宫也有小半年了,仅被临幸一次就晋升为贵人成为后宫议论的焦点,可是皇上从那之后再未召幸她,渐渐地这赫连贵人就成了宫里一个徒有贵妃之名却不受皇上喜欢的妃嫔。这赫连贵人很少与其它宫室的妃子交往,也从未曾过问过什么事,如今竟然也对梦琪姑娘感兴趣。   “知道是知道,不过你家主子为何要打听她的事?”常喜公公问。   “我家主子说梦琪姑娘是她以前的朋友,今天我家主子昏倒了,刚好被姚梦琪姑娘就醒,所以我家主子就想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宫中。”霜儿如实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这梦琪姑娘认识的人还真是不凡,常喜公公笑着说:“梦琪姑娘是被请来为大慕容夫人看病的,你也知道大慕容夫人的病时不时就会复发,皇上和乐平王都很担心。这些天平城里济安堂重新开张,人们都说这梦琪姑娘医术很高呢。”   “听您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今天我家主子昏倒,呼吸微弱,经梦琪姑娘的救治竟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醒了过来。”霜儿回想着上午惊险的一幕,不过现在都好了,“常喜公公,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这就回去了。”   常喜公公看着霜儿的背影,觉得这梦琪姑娘还真是不简单,以后见到梦琪姑娘还得客气三分呢,没准人家那天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呢~   真是世事变化莫测,想不到当初的公主如今已是贵妃了。可是她的脾气倒是没有变,对我还是那么冷淡,要不是她身体差说不定直接就把我按到地上了。不过她也挺可怜的,从夏国到平城这么远,她姐姐死了,哥哥被通缉连个亲戚都没有,现在自己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   不管怎么说,我与赫连嫣儿也算是有缘,如果她的性子不那么烈没准我们两个还真做个好朋友。姚梦琪想这些天赫连嫣儿的身体应该恢复些了,下次进宫的时候给她带些补药。可是带些什么好呢……有了!   “阿呆~阿呆~”姚梦琪从后面拍了拍阿呆的肩膀,“别忙了,跟我到后山采药吧。”   “现在?”阿呆停下手里的工作。   “对啊,现在天气暖洋洋的,后山上郁郁葱葱一定有很多草药,走吧走吧,说不定还能打点野兔什么的。”姚梦琪笑着说。   阿呆愣了愣摆手说:“你要怎么打野味?我不会射箭的。”   “你笨手笨脚的,当然是我来捉了,不过不是用箭而是用这个,哈哈~”姚梦琪从布袋里拿出自己自制的弹弓摇了摇,“我虽然不会射箭,可是我打这个可是很好的,不过以前没有打过动物可以试试。”   阿呆没有反对,姚梦琪就当是默许了,背起小竹筐就把阿呆拉走了。姚梦琪把手搭在额头环顾着四周,大自然真是美啊~那边树上红红的好像是野果耶~   姚梦琪高兴的打了个响指说:“正好我练练手。”随即从布袋里拿出弹弓对阿呆说:“看好了~”   咻~的一声,石子将树上的野果打了下来,姚梦琪激动地蹦起来:“打中了~我打中了~你看”   拾起打落的果子,姚梦琪仔细贯彻一番:“这是什么果子呢?长得好奇怪,不知道能不能吃,算了还是不要吃了。”   “没事,这果子就给我吧。”阿呆拿了过去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好像还没熟。”   姚梦琪尝咬一口:“好酸啊~还是不要吃了。”   扔掉果子,姚梦琪就和阿呆在深山里采药材,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动物。姚梦琪听到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响,发现灌木下的草在动,就慢慢靠近原来是一只灰色的野兔正在吃草,兔子不时机警的抬头张望。   姚梦琪悄悄示意阿呆,一边小心翼翼的拿起弹弓瞄准猎物,噌~石子射向猎物,兔子嗖的~逃走了。姚梦琪生气的掐着腰撅着小嘴:“居然逃走了。”   哈哈哈~阿呆憨笑着,姚梦琪一跺脚,扔给阿呆一个卫生球~阿呆用手捂着嘴止住了笑声。   “果子是静止的,兔子是动的嘛,没有打到很正常。”姚梦琪解释说,“多练几次一定可以的。”   姚梦琪看阿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是真的,不然我等会儿再给你示范一下。”   想在阿呆面前涨涨微风却老是做些丢人的事,或许是兔子体积小,要是大点说不定就打到了呢。姚梦琪在寻找着,奇怪为什么都没有看到野生的人参呢?哇~那边有一只山鸡,姚梦琪拉着阿呆让他看。   哼哼~这下应该跑不掉了,姚梦琪瞄准山鸡射过去,只见山鸡一闪身跑开了,没中!正当姚梦琪灰心丧气时,山鸡倒在草丛里,扑棱这翅膀。这是被我打中了吗?反应延后?!   “好棒~好棒,打中了~”阿呆跑上前将山鸡抓了起来给姚梦琪看。   这真的是我打的吗?姚梦琪看着阿呆手里的山鸡,原来山鸡是这样的,羽毛好漂亮啊~   “奥~那这个你就拿着吧。”姚梦琪指着阿呆手里的山鸡说,“我们在这里也转了好几个地方,你知道哪里可以采到野生人参吗?”   “嗯~不过……”阿呆犹豫着。   “真的吗,走了,快走了~”姚梦琪拉着阿呆去找,就说嘛阿呆从小到大在这附近采药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姚梦琪跟在阿呆后面朝山的另一侧走去,没想到山的另一侧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溪水两岸只有溪水中的吐出的石头可以过去,阿呆牵着姚梦琪的手沿着石头来到溪水的另一侧。   这边以前都没有来过呢,姚梦琪紧紧地跟在阿呆身后,万一迷路就不好了。忽然阿呆停了下来喊了声:“师傅~”   嗯?姚梦琪抬起头,不知何时竟然有一位老者出现在面前,可是阿呆为什么喊师傅呢?姚梦琪走上前问:“请问您是?”   “贫道玄空道人,在此归隐。”老者回答。   “你们认识吗?”姚梦琪指着身旁的阿呆。   “因为贫道时常下山去讲经论道,所以这里的人都称我师傅,我与这位小兄弟并不认识。”玄空道长继续道,“你们为何到这里了?”   “是这样的,我的一位朋友身体虚弱,所以我想到山里采野生人参送给她。”姚梦琪笑着说。   “是这样啊,既然是治病救人,贫道或许可以指点你们,从这里向西你们可以看到一个紫杉树,附近就有野生人参。”说完就朝山下走去。   真是世外高人啊~姚梦琪感叹着朝着远去的背影喊道:“谢谢师傅啦~”   阿呆静静的在一旁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十分感激师傅。这些年他常常利用采药的时间到这里与师傅学习,这次将外人带来本以为师傅会不高兴,可是师傅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帮他掩饰了身份,还让他们到山中采药。   “你在看什么呢?”姚梦琪用手在阿呆眼前摆了摆手说,“走吧~一会儿太阳就要下山了呢。”   在高人的指点下,姚梦琪顺利挖到了野生人参,高兴地将它包了起来。作为感谢阿呆相陪的谢礼,姚梦琪亲自下厨炖了野山鸡汤,为了以防自己做的不好姚梦琪还专门请教了邻居大婶。   姚梦琪将炖好的野山鸡端上桌面,阿呆悄悄伸出一只手想要尝一口,只听哎呀~姚梦琪的筷子就已经敲到阿呆手上:“去拿碗筷~”   阿呆只得乖乖去把碗筷摆到桌面上。“这鸡炖的真香啊~我早就闻到了这香味。”师傅笑着坐到桌前。   “是吗?那您肯定没有闻到这个吧。”姚梦琪从身后拿出一瓶酒晃了晃。   “奥~连酒也买了,今天可真是有福了。”师傅笑道,“阿呆,来跟为父我喝一杯。”   看师傅今天好兴致,姚梦琪忙倒了两杯,看着这对父子俩把酒言欢觉得现在也很能幸福。有时候就在想,如果当初师傅没有告诉我阿呆是养子的话,我一定会认为阿呆就是师傅的亲生儿子。 ☆、不懂我心   经过清洗,姚梦琪将弄个干净的人参装到木盒里,放进随身带的布袋中。不知道哪位脾气坏坏的千金公主这几日身体怎么样,明明心肠没有那么坏,可是嘴巴却是得理不饶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是时候进宫看看大慕容夫人了,姚梦琪跟师傅打声招呼正准备出门,却被阿呆拉住。姚梦琪奇怪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姚梦琪问:“怎么了?”   “我……想和你一起去,我不放心你。”阿呆老实的回答。   “这……”姚梦琪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可以带旁人进宫。   安大夫笑道:“你就带阿呆去吧,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皇宫是什么样子,你带他长长见识也好。”   “那好吧,不过你可不要乱跑啊。”姚梦琪捏着阿呆的鼻子,“你要是给我惹麻烦,我就……打你屁股!知道吗?”   “嗯~”阿呆乖乖的点头。   带着阿呆一起进了宫,姚梦琪就看到常喜公公的身影。姚梦琪一想,反倒是不用问别人如何去找赫连嫣儿了,直接让常喜公公带过去也省的自己迷路。   姚梦琪跑上前喊道:“常喜公公~常喜公公留步~”   “这不是梦琪姑娘吗,你这是进宫给大慕容夫人看病吧。”常喜公公停住脚步。   “是啊,我这有段时间没见着您了,挺想你的。”姚梦琪笑着说。   “梦琪姑娘今天的嘴是涂了蜂蜜吧。”常喜公公夸赞道。   “其实我想拜托您一件事。”姚梦琪说。   “啊~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常喜公公问道,心想皇上似乎对梦琪姑娘很上心,不管是什么事还是应该向皇上提及一下。   姚梦琪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常喜公公:“我想请您帮我把这个转交给赫连贵妃,上次进宫的时候我看赫连贵妃身体很虚弱又不愿请御医,所以我就到山上采了野生的人参,希望她身体早日好起来。其实原本我是想亲自给她的,可是皇宫太大了,我对上次的路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刚好在这里遇见您,所以才想来请您帮忙的。”   常喜公公笑着问:“你不用瞒我了,我听说你和赫连贵妃是朋友,所以才这么关心吧,这个我会转交的,你放心吧。”   听说~不过也算是吧,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常喜公公肯帮忙,我就放心多了。姚梦琪高兴的说:“那谢谢您了,我还要到延庆殿就先走了。”   “去吧。”常喜公公拿着盒子前往赫连贵人的寝宫。   姚梦琪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阿呆介绍道:“刚刚那位公公你不是也见过吗?就是请我入宫看病的人,他是常喜公公,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延庆殿,里面住的是乐平王的母亲,大慕容夫人。你到时候不用紧张,她很和善的。”   进入延庆殿就闻到淡淡的龙涎香的香味,宫女让姚梦琪及阿呆先等候,大慕容夫人刚起身正在洗漱。于是姚梦琪和阿呆在前殿等候,虽然来这里也有好几次了,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姚梦琪细心地观察这座大殿。   这里的桌子使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茶杯想必也价值不菲,前殿内还供着一尊玉观音,闻着淡淡的龙涎香,想必大慕容夫人应该常年焚香礼佛,这里看起来古朴自然。   “梦琪姑娘,大慕容夫人有请。”宫女出来传话。   姚梦琪和阿呆跟着宫女进入内殿,大慕容夫人似乎刚刚梳妆好坐在床边。姚梦琪行礼却发现阿呆愣愣的傻在那里,他一定是头一次入宫不适应,姚梦琪拉着阿呆的衣角示意他下跪,愣过神儿来的阿呆忙行礼跟着姚梦琪向大慕容夫人请安道:“大慕容夫人万安。”   “免礼~”大慕容夫人拍了拍床的一边示意姚梦琪过去。   大慕容夫人看了看跟随姚梦琪一同前来的男子问道:“他是?”   “他和我都在济安堂里工作,我师父就是他的父亲,他叫阿呆。刚才的事希望大慕容夫人不要怪罪,他的智商与正常水平还是有些差异,又是第一次进宫所以有些紧张。”   “没事,我不介意。我觉得这些天身体好多了,你给我看看吧。”大慕容夫人伸出手。   姚梦琪给大慕容夫人号脉后发现大慕容夫人的身体近期很正常,如果可以一直保持应该不会再犯病了。正与大慕容夫人说着,谁知乐平王逸轩嬉笑着走了进来。   “可算是遇上了。”逸轩打趣道,却发现有一个年纪相差不多的男子戴着半边面具问道,“这位是谁啊?”   “回乐平王的话,小人名叫阿呆,在济安堂工作。”阿呆低着头回答说。   逸轩没有理会直接走到姚梦琪跟前,坏坏的说:“上次你进宫都没多留一会儿,害的我白跑了一趟,我觉得上次的事还没有解决呢。”   姚梦琪嘴角抽动着……这么小心眼的人~   “什么事情啊?”大慕容夫人问道。   “母亲,没什么大事,我就是觉得我应该和梦琪姑娘好好聊聊。”逸轩解释说,“我想梦琪姑娘应该为您看过了吧,我就把她先借走了。”   大慕容夫人笑着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你们去吧。”   呜呜~姚梦琪被逸轩强行拉了出去,没办法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姚梦琪只得跟着走出了延庆殿。一走出众宫女的视线,姚梦琪就甩开逸轩的手:“你弄疼我的手了。”   “我要不这样,万一你又跑了呢。”逸轩不客气的说。   “你觉得我能跑的了吗?”姚梦琪抱怨着说,“你随便喊一声就回来一大堆人的。”   “你明白就好。”逸轩嘴角一扬,“你要怎么赔偿我呢?”   “我没钱。”姚梦琪捂着布袋,“你是王爷,什么都不缺的。”   逸轩靠近姚梦琪高傲的说:“是什么都不缺,可是那一巴掌不就白挨了吗?还有你还欺骗我说你是阿呆,啊~我皇兄还不知道吧。要是我皇兄知道了,看你怎么办。”   “好了~上次的事你也有错,要不是你那么做你的侧福晋也不会误会的。”姚梦琪反驳道。   “你……你行~你牙尖嘴利。”逸轩掐着腰,“你呢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去见我皇兄,要么你就当我的小妾吧。”   “什么?!”姚梦琪生气的看着逸轩,就知道他不怀好心。   逸轩环绕着姚梦琪打量着,一手扶着下巴点评着:“长相还算可以,身材嘛有些一般。”眼神落到姚梦琪的胸部,眯起眼睛。   “坏蛋!你……在看哪里呢!”姚梦琪捂着胸,蹬着逸轩。   “也没什么好看的。”逸轩撇着眼睛,“我觉得娶你当妾已经是你的福气了。”   姚梦琪沉默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我觉得我快要爆发了……   逸轩看姚梦琪沉默不语,心里盘算着估计这事是成了。也是,多少姑娘都禁不住他如此一个美男子,想要嫁给他呢,她没有道理不答应的。   “怎么样,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逸轩得意的说。   “你不是说两个选择吗?你听好了我选择亲自去和你的皇兄坦白!”姚梦琪气冲冲的走开,“我才不会和你妥协呢!你不是说要去揭发我吗?还不走~”   她,疯了吗?放着我这么个美男不要,想找死吗?逸轩跟在后面劝说道:“喂~喂~你不要冲动啊~你去了可是欺君之罪呢~”   姚梦琪不理他,继续朝着东宫方向走去。逸轩跑了几步走到姚梦琪身旁小声说:“你都不考虑考虑吗?当我的妾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啊,不然你当侧福晋好了。”   姚梦琪停下脚步,瞥了逸轩一眼。逸轩高兴地问:“想通了?看来还是侧福晋诱惑大呢。”   “你听好了,我要嫁的人一定只能喜欢我一个,就算当也是正室,你……性质恶劣~”姚梦琪生气的朝逸轩的脚上一使劲,疼的逸轩直跳脚。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东宫,拓跋焘刚好出来,身后跟着几名宫女,身旁跟着常喜公公。姚梦琪调整着呼吸,挺起胸抬起头,反正拓跋焘已经知道,我应该学着面对现实。   姚梦琪鼓起勇气走到拓跋焘跟前:“民女姚梦琪参见皇上。”   跟在后面的逸轩也忙着行礼,拓跋焘看着两个似乎有事:“是有什么事吗?”   “额……是这样的,皇兄,我想你还没见过她吧。”逸轩推着姚梦琪的肩膀说,“这位就是给母亲看病的姚梦琪姑娘,我就是想着介绍你们认识一下,皇兄觉得熟悉吗?”   拓跋焘示意了一下:“你们都退下吧。”   “是。”常喜公公将宫人待下去。   待宫人离去,拓跋焘问:“看来你已经看出来了。”   “这么说,皇兄你早就知道了吗?”逸轩看拓跋焘一副平静的样子。   “算是吧。”拓跋焘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姚梦琪,“你们就是为了这事吗?”   奇怪?皇兄为什么没有反应呢,连问都不问一下。要是在平时早就雷霆震怒了,原本想着要是皇兄生气了,还可以英雄救美,这下好了,皇兄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难道皇兄在军营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现在想想崔泽当时那么护着她说不定也知道,那已不是只有他当时被蒙在鼓里。   “皇兄,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逸轩嘟着嘴说,“我还想着……那个皇兄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啊?”   “那你想我按照律法将她处置吗?”拓跋焘反问道。   “不是~不是~”逸轩把拓跋焘拉到一旁,附在拓跋焘耳旁小声说,“皇兄,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再说错在她,总要有些惩罚吧,不过o(>﹏<)o不要太重了。”   他们在嘀咕什么呢,姚梦琪竖起耳朵,可是一个字儿都没听到。俗话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在拓跋焘还没治我的罪之前先承认错误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吧。   待逸轩与拓跋焘转身,姚梦琪忙行礼承认错误:“对不起,女扮男装的事是我欺骗了皇上,请皇上治罪。”   拓跋焘深知逸轩的想法,可是不能随了他的意愿,但是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应该惩罚,可是该如何惩罚呢?拓跋焘想了想说道:“就罚你……在我这里当一个月的无俸宫女,这样也方便照顾大慕容夫人,其余的我会让常喜告诉你的。”   “皇兄,这就没了吗?”逸轩不服的问。   “你啊~就别闹了。”拓跋焘拍着逸轩的肩膀,“在宫里你随时都可以看到,不好吗~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   待拓跋焘离开,姚梦琪咬着嘴唇,扔给逸轩一个卫生球:“满意了吧。”   “奇怪的女人,竟然真的去找我皇兄。”逸轩抱着双臂,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不过这样也好,他就可以整她了。再说皇兄平时对凡事都很苛刻,让她吃些苦也好,“不要以为我皇兄是向着你,我告诉你,如果你出了什么叉子,我皇兄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切~吓唬我~==!姚梦琪扬起头说:“我才不信咧,我要去找常喜公公了,你啊~就自己玩吧!”   奥~这丫头,在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我的,我就那么坏吗?她以为我在骗她吗?我只不过好心想提醒她,我皇兄的脾气真的不好,不识好人心~   “笨女人~”逸轩静静的站在那里,她怎么就不懂呢~ ☆、受罚宫婢   朱红的大门嘎吱~错开一道缝,一个身穿淡粉色宫装的小丫头探出脑袋,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紫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   “呦~梦琪姑娘,老奴一下子都没认出来。”常喜公公说道,“刚刚皇上说要你当一个月的宫婢,这是为何?”门外的常喜公公不解的问。   “公公不知道原因吗?”姚梦琪问。   “皇上没有说,老奴也不敢多问。”常喜公公笑道。   他没有说?既然他没说,这事儿我要是不要说明的好,姚梦琪说道:“啊~是这样的,我就是想体验一下宫中的生活。”   “梦琪姑娘的想法还真是特别。”常喜公公也没再多问,“这个月我就让皇上身边的宫婢清秋带带你,你对宫里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她,所要做的和其它宫女一样,她会告诉你的。”常喜公公说完,就带着姚梦琪去见见清秋,这样他也好做一下交接工作。   跟着常喜公公,姚梦琪来东宫,远远就可以看到大殿前一位身穿宫服的少女,面带笑颜。   真不愧是皇上身边的人,一看到她的气质,想必一定是皇上身边得力的宫女,再看看自己,毛手毛脚,俺哪里干过伺候人的事~   “常喜公公~”女子开口道。   “清秋,这是皇上让派过来的,叫姚梦琪。”常喜公公向清秋介绍到,又侧过身对姚梦琪说道,“这是清秋,这里的一等宫女,以后你就跟着她办事就好。”   “好。”姚梦琪回答。   “常喜公公,这里就交给我吧,皇上现在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清秋笑着说。   常喜公公安排好后,就剩下清秋和姚梦琪,清秋带着姚梦琪到东宫的各处熟悉环境。姚梦琪感觉自己就像是跟在大姐姐身后一般,清秋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详细的讲解。   姚梦琪跟在后面认真地听着清秋姐姐的讲解,清秋在一处停了下来说道:“这是皇上批阅奏折的地方,皇上不喜欢喧闹,凡是皇上的奏折,笔墨纸砚一定要摆放在特定的位置,伺候的时候一定要谨慎。”   “奥~”姚梦琪应声说,可是心里觉得难道皇上有类似洁癖的怪癖?平时只是觉得他不经常笑,难怪~要是每天都是重复的生活也真是没意思。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清秋望着天空喃喃道,“一会儿皇上就该到了。”   清秋领着姚梦琪前往皇上沐浴的大殿,顺便到那里安排沐浴的事项。   不一会儿,姚梦琪跟着清秋来到另一个殿门前,清秋推开殿门,迎面而来的是阵阵的清香。殿内的侍女笑着迎上来:“清秋姐姐,现在要准备吗?”   “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宫女叫姚梦琪,你们以后多多照顾些。”清秋笑着交代道。   “是。”宫女回答。   “你跟我来。”清秋对姚梦琪说,“咱们到里面看看。”   哇~里面好大啊,绕过屏风,汉白玉雕刻的池边,池中的水冒着淡淡的白雾,姚梦琪趴在池边将手伸进水里,感觉这里的水温刚刚好。   “这是专门运来的温泉水,有疏通经络的作用。”清秋解释说,“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你们都过来吧。”   想不到古代也有洗澡的大池,这么好啊,还用温泉水洗澡,清秋姐姐是要大家一起洗澡吗?姚梦琪正想着,突然手里多了个东西,姚梦琪一看手里多了个篮子,里面是鲜艳的玫瑰花瓣。   “把这些撒到池子里吧,一会儿皇上就该来沐浴了。”清秋吩咐道。   “奥~好。”姚梦琪才发现,原来这么大的大殿是专门供拓跋焘沐浴的呀~早该想到了,宫女哪有那么好的待遇。   姚梦琪一边撒着花瓣,一边看着其他人手里的东西,别的不说,清秋姐姐手里撒的,姚梦琪一看就知道,分别是兰香,荆芥头,零陵香,白檀香,木香。   “这些?”姚梦琪问道。   “这是药浴,早在周朝时宫廷里就开始流行佩兰煎汤浴身,叫做香汤浴。”清秋一边撒着一边说道,“这香汤浴除温热身体外,其中的中药成分可通过呼吸进入体内,清热解毒,驱风散寒,活血化瘀。夏天的时候常用五枝汤,桂枝,槐枝,桃枝,柳枝,麻枝洗浴有滋血脉的功效。”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些护肤美容的方子。”姚梦琪回想着。   “不光咱们北魏宫廷是这样,南宋的宫廷沐浴时也常用药浴,听说宋朝的皇帝身体不好,是个病秧子。”清秋整理着换洗的衣服。   殿外传来常喜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姚梦琪和清秋姐姐以及其他宫女忙散到殿门两旁,拓跋焘径直走了进去,清秋和其他宫女跟了进去,姚梦琪紧紧地咬着嘴唇,犹豫着。   隔着屏风,姚梦琪看清秋姐姐和其它宫女熟练的为拓跋焘宽衣,姚梦琪挡着脸挪进去,拓跋焘瞥了姚梦琪一眼,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拓跋焘渐渐浸入飘满花瓣的温泉药浴中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时间到了再进来。”   “是。”清秋带着众宫女退到屏风之外。   姚梦琪舒了一口气,忙跟着众人退了出去。好险~好险~幸好没让在里面伺候,这等美色可消受不了~姚梦琪撇了撇嘴。   站在外面,小风吹着,不得不说这种天气很适合睡觉(~﹃~)~zZ,就是站着也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真羡慕不远处那只懒洋洋的猫咪~躺在柔软的草坪上,沐浴着日光浴,伸伸胳膊,伸伸腿~   “把这个送给陛下。”清秋姐姐吩咐道,将叠好的衣服交给姚梦琪。   “嗯~?我吗?”姚梦琪看着手里的衣服,现在拓跋焘正在洗澡澡,我进去岂不是看光光了!   “还不快去,这温泉不能久泡。”还没等姚梦琪拒绝,清秋就已经把姚梦琪推了进去。   无奈,姚梦琪端着衣服挡着脸试探性的张望,屋子了飘荡着一层白雾,此时拓跋焘靠在汉白玉池边,闭着美目,额前的秀发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好像睡着了~   “皇上~皇上~”姚梦琪轻轻地唤道,但拓跋焘似乎还沉浸在睡梦中。   姚梦琪蹑手蹑脚地走到池旁,正好反正他在睡觉,我把衣服放在这里就好,这样我就可以走了,嘿嘿~   放下衣服,姚梦琪喃喃道:“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啊?”背后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来,姚梦琪吓得差点跳起来,沾了水的池边异常光滑,姚梦琪一只脚没站稳,只听扑通~一声   平静的水面顿时溅起巨大的水花,不一会儿姚梦琪从池水中冒出脑袋,将口中的水都吐了出来,此时,头上还顶着朵大红花~   缓过神儿的姚梦琪看到的一幕差点喷血,此时拓跋焘只用浴巾挡住了下半身,整个上身□□。褐色的头发散乱的贴在脸颊和肩膀,头发上还缀着水珠,白皙的皮肤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庞,此时拓跋焘看到姚梦琪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起来,这还是姚梦琪第一次看到拓跋焘小的那么开心,只是偏偏是自己出丑的时候==!   不行~不能看~姚梦琪捏着鼻子又重新沉了下去。拓跋焘将衣服往身上一系,挑着眉毛看着池中漂满花瓣的水面,心想她还准备沉多久。   “还不出来吗?再不出来我就让人把你捞出来了~”拓跋焘掐着腰对着池水说。   一双眼睛冒出水面,姚梦琪看到此时拓跋焘身上松松垮垮套着件云锦织就的华丽和服,国色牡丹跃然其上,前襟敞开,精美细致的锁骨和白璧无瑕的肌肤清晰可见。   姚梦琪这才放心的从水中冒出半个身子,抱歉地说:“皇上,不用找人捞了。”   一条白色的浴巾落到姚梦琪的头上,拓跋焘蹲下身子说道:“温泉泡着感觉怎么样?”   “一点都不好喝~”姚梦琪嘟囔着。   听到姚梦琪的回答,拓跋焘揉着姚梦琪的脑袋笑道:“换身干净衣服,免得着凉,不然受罚的期限可是要延期的。”说完就走了出去。   常喜公公跟在拓跋焘身后细心观察着,似乎今天皇上的心情很好:“皇上今天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天气挺好,加上刚刚泡了温泉,今天晚上应该能好好睡一觉。”拓跋焘面带笑容的说,“宫女里有什么职位比较轻松吗?”   “皇上的意思?”常喜公公问。   “今天,应该是常喜公公安排的姚梦琪服侍朕沐浴吧,不过她掉到水里了。”拓跋焘说着。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常喜公公不禁紧张起来。   “我觉得她笨手笨脚不太适合那些粗活,就给她找些简单易做的事情吧。”拓跋焘吩咐道。   皇上的话似乎没有要责罚的意思,反倒是很喜欢这位姚梦琪姑娘,常喜公公就顺着皇上的意思说道:“不如将她调到皇上身边,专门伺候皇上批阅奏折可好?”   “只是端茶倒水,研磨,对她来说还算合适。”拓跋焘默许的点点头,让常喜安排下去。   幸好有清秋姐姐照顾,姚梦琪换了一身干净的宫服,这时常喜公公前来传话。   “常喜公公,您怎么来了?”姚梦琪担心的问。   “梦琪姑娘,老奴是来恭喜你的。”常喜公公说道,“以后你就是皇上身边专用的宫婢,专门在御书房侍候皇上批阅奏折,这活儿就轻松多了。”   “皇上没有责怪我吗?”姚梦琪小声问。   “这皇上可没说,明天一早你就到御书房收拾,早朝后皇上就该到那里批阅奏折了。”常喜公公提醒道,“少说话,多做事,皇上没问话,最好莫多言就是了。”   “梦琪谢公公提点。”姚梦琪回答道。   随后姚梦琪来到御书房,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的布置倒是典雅,桌案上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一旁的还摆设吊兰,姚梦琪顺手拿起瓷瓶中的鸡毛弹走入内堂,四壁布置着书架,上面是装订整齐的书籍,姚梦琪一遍用鸡毛弹将灰尘扫入去,一遍大致看了一遍书名,只是这些书全是古文,姚梦琪摇了摇头。(费解!)   想不到拓拔焘还看这么多书,看来还是个能文能武的美男呢。   拓拔焘轻咳了一声,姚梦琪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拓拔焘已经现在面前,手一抖,书从手里划了下去。 ☆、离宫出行   拓拔焘接住掉落的书看了一眼:“四书五经,烈女传,资治通鉴,史记,你都读过哪些?”   “这些书我听说过,可是从来没有读过”姚梦琪回答道。   听到姚梦琪的话,拓拔焘坐到桌案前又问:“琴棋书画,你擅长哪些?”   琴?我的钢琴还马马虎虎,棋?跳棋算吗?书?铅笔,圆珠笔,水笔写还行,毛笔现在练的一般般,画?当然不擅长水墨画。   姚梦琪叹气的摇摇头,拓拔焘皱着眉头问:“刺绣,女红总该会吧?”   十字绣算吗?姚梦琪思考着回答:“应该算会吧~”   他不会认为我是文盲吧,虽然那些书我没看过,但无论怎么说俺也是知识分子。虽然我不会琴棋书画,但也不代表我不是多才多艺呀!   “真的?”拓拔焘反问道。   “当然了。”姚梦琪肯定的说。   “那好,我这里有一个荷包,上面还没有花样,你就上面绣一个别有寓意的图案可好。”拓拔焘将随身携带的荷包交给姚梦琪,似乎想要拆穿的谎言。   “这有什么难的。”姚梦琪接了过去。   姚梦琪将荷包收好,就在拓拔焘身旁整理奏折,红色的是加急件,姚梦琪将所有的奏折中的加急件挑出来,以便拓拔焘批阅。   从答应开始,姚梦琪就在心里犯愁,我撑什么能阿,现在好了,绣点什么好呢?   忙活了一天之后,姚梦琪无精打采的坐在石凳上,双手托着腮帮。   清秋敲了敲姚梦琪的脑袋问:“想什么呢?”   “想着怎么刺绣。”姚梦琪嘟着嘴,“皇上让我在这个荷包上绣上图案,还要有寓意。”   “这还不简单,一般荷包上绣的多为花,像牡丹寓意富贵,梅花寓意高洁,还有兰花等等,你要是想不出来,我可以带你到司衣司看一看,那里的宫女都是从各地筛选来的高手。”清秋说道。   姚梦琪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以借鉴一下,于是就跟着清秋姐姐到司衣司长长见识。姚梦琪转了一般,心里自愧不如,司衣司的宫女都好强啊,白色的丝绢上一幅百花争艳图栩栩如生,娇艳欲滴。   “想好要绣什么了吗?”清秋问。   姚梦琪摇摇头,手指掠过架子上的布料,忽然眼前的东西引起了姚梦琪的好奇,姚梦琪顺手拈起来问:“这些是什么?”   “那些是裁剪之后剩余的皮革。”正在刺绣的宫女道。   姚梦琪用手摸着感觉质量还不错,一个想法跃然心头,嘿嘿一笑道:“这些不要了的皮革可以给我吗?”姚梦琪摇了摇手里的皮革。   “你喜欢就拿走吧,那些都是些不要了的废料。”一个宫女说道。   站在一旁的清秋不解的看着姚梦琪手里的废料,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   用这些皮革,姚梦琪缝缝补补,将羽毛塞进去,沿着边将整体缝起来,用手弄蓬起来,姚梦琪满意的给清秋姐姐看:“看我做的这个球怎么样?”   清秋困惑的看着手里软软的球问道:“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当然是用来踢的了。”姚梦琪笑着回答,“来来~跟我来~”   姚梦琪来到院子里,手里拿着缝好球,不禁引来周围宫女的好奇心。   “大家都来看这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啊~”众宫女喊道。   “大家看好了,你们都来来~看看能不能抢过我的球,不过可不准用手,只能用脚欧~”姚梦琪机灵的一转身,球已经在脚下了。   “这可是你说的。”说着清秋喊道,“来,我们都上去~梦琪你可要小心喽~”   说时急那时快,宫女一个个朝姚梦琪靠过来,想办法将姚梦琪脚下的球踢走,可是都被姚梦琪三转两转的躲过去,一群宫女在花园里玩的不亦乐乎。   欢乐爽朗的笑声飘荡在整个花园里,从此走过的赫连嫣儿听到后停下了脚步,好奇的心驱使她前去看看。赫连嫣儿在一旁看姚梦琪和宫女一起踢球,甚是欢乐,一时高兴也参与进去。毕竟赫连嫣儿是练过武功,从小骑马,射箭无一不会,赫连嫣儿身手矫捷,将球抢了过去。   “咦~你……你怎么过来了?”姚梦琪看着赫连嫣儿得意洋洋的模样问。   “想不到你的球玩的还不错嘛,我想看看你能不能从我这里抢过去,来啊~”赫连嫣儿伸出手指笑着说。   啊啊啊~看来是身体恢复的不错,姚梦琪不服输的说:“论武功我比不过你,不过这个……我在行。”姚梦琪嘿嘿一笑,将球拦在脚下,一边跑一边在两脚之间传来传去避开赫连嫣儿。赫连嫣儿与姚梦琪并行抢球,姚梦琪为了不让赫连嫣儿抢先,一脚将球踢了出去。   球沿着草坪滚了出去,在一个人面前停了下来。众人都看了过去,却见拓跋焘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常喜公公。姚梦琪与赫连嫣儿,以及众宫女忙向皇上请安。   “免礼吧。”拓跋焘说道,“难得宫里这么热闹,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宫女与贵妃一起同乐。”   “不知皇上前来,臣妾失礼了。”赫连嫣儿一改刚才玩球时的笑容,语气低沉的说。   “是我让人不打扰你们的。”拓跋焘走上前,“我看这东西你们玩的很有趣,是谁做的?”   姚梦琪一手紧紧攥着衣服,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我做的~”   “你?”拓跋焘饶有兴趣的瞧着姚梦琪,她的想法还真是稀奇古怪,“这个我就收下了,马上该到用膳的时间了,贵妃就和朕一起用膳吧。”   想来许久没有看过赫连嫣儿,不管怎么说她是赫连馨儿的妹妹,在这里也没有亲人,他有责任照顾好她。可是,赫连嫣儿似乎还没有原谅他,现在也消瘦了许多。   拓拔焘觉得待时间久了,她会原谅他的,现在要做的只能从细微的地方慢慢弥补。   姚梦琪回到住所,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的感觉真好,现在感觉身子灵活多了。   “梦琪~”清秋走了进来问道,“本来给你想办法弄刺绣的事儿,可惜没办成。”   “_我已经想好绣什么了,今天的收获还是很大的,看了那么多宫女的刺绣,倒是启发了我的灵感。”姚梦琪拉着清秋姐姐坐了下来。   “是吗,那你想好绣什么了吗?”清秋问。   “我要绣一种花,一种特别的花,放心吧,这个皇上一定喜欢。”姚梦琪自信满满地说。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花?”清秋把被子拉过来,裹着被子蹭在姚梦琪身旁,“我在这里看你绣。”   “好吧~”姚梦琪把荷包拿出来,找出针线,准备开工。   虽然我的手没有那么巧,但是绣上几朵向日葵还是凑合吧,这个比起来绣牡丹,龙,或是鸳鸯之类的简单多了,因为向日葵的圆盘上只需横竖交叉就好。   姚梦琪认真的绣着图案,一个圆圆的花盘很快就绣好了,剩下绣上花瓣就差不多了。   宫女们陆陆续续都回来准备休息,不禁好奇的凑过来。   “这是什么花呀?长得好奇怪~”清秋说道。   “这叫向日葵,是一种每□□着太阳盛开的花朵。”姚梦琪说道。   “好神奇,居然还有这样的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旁的宫女兴奋地说。   “你们都没有见过吗?”姚梦琪奇怪的问,难道南北朝的时候还没有向日葵?   “对啊~”   “没见过这样的花。”   ......   “这是我家乡那边长的,我想这里还没有。”姚梦琪笑道,“你们没有见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们讲讲关于这种花还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梦琪姑娘要给我们讲故事,姑娘们快来~快来~”旁边的宫女高兴的喊道。   “你瞧她们高兴的,天天在宫里不是干活就是伺候主子,自从进了宫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事,平日里最开心的就是听一些趣事”   姚梦琪一边绣着,一边讲到:“很久之前,克丽泰是一位水泽仙女。一天,她在树林里遇见了正在狩猎的太阳神阿波罗,她深深为这位俊美的神所着迷,疯狂地爱上了他。可是,阿波罗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就走了克丽泰热切地盼望有一天阿波罗能对她说说话,但她却再也没有遇见过他。于是她只能每天注视着天空,看着阿波罗驾着金碧辉煌的日车划过天空。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阿波罗的行程,直到他下山。每天每天,她就这样呆坐着,头发散乱,面容憔悴。一到日出,她便望向太阳。后来,众神怜悯她,把她变成一大朵金黄色的向日葵。她的脸儿变成了花盘,永远向着太阳,每日追随他,向他诉说她永远不变的恋情。所以向日葵还有一种花语”沉默的爱”她用自己的方式注解沉默的爱.面对落山的夕阳,面对那最后的一屡金色向日葵深深的垂首,其他的植物仅仅是欢迎早上的太阳,只有向日葵会对夕阳也这样温柔.因为,她爱着太阳的全部,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子.向日葵的垂首,是因为她背负着太沉重的爱。”   姚梦琪放下绣好的荷包,准备收拾收拾睡觉,却发现身旁的宫女们一个个抽咽着:“你们怎么哭了呀?那只是个故事而已。”   “她好可怜~”清秋闪着泪花说道。   “哎呀呀~快睡吧~不然明天眼睛就肿了~”姚梦琪推着清秋姐姐说道,“大家都快睡吧~睡吧~”   对于姚梦琪制作的这个新鲜玩意儿,拓拔焘饶有兴趣的拿在手里,他也想试一试。   “你们几个陪朕练练。”拓拔焘命令道,“不□□份,能抢到者有赏,不能用手只能用脚。”   拓拔焘与几个侍卫在校练厂上奔跑着,球在脚间传来传去,不一会儿拓拔焘就觉得身上热了起来。   逸轩进宫看望大慕容夫人后正准备到东宫戏弄一下姚梦琪,却看到皇兄在校练厂玩的不亦乐乎,也参与进来。   最后两人气喘吁吁的躺在草坪上,望着天空。   “没想到这个还挺锻炼体力的”拓拔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皇兄是怎么想到这么稀奇的玩儿法的?”逸轩坐起来问道。   “还不是那个鬼精灵,我哪有那么多心思。”拓拔焘随口一说。   姚梦琪?我正要找她呢,瞧我把这事儿都忘了,今天算她走运,放她一马。   “传我指令,以后北魏征兵以此法筛选士兵,体力,耐力上层者入围。”拓拔焘将球交给常喜公公。   一大早,姚梦琪就到御书房收拾,将绣好的荷包放在奏折上,转身准备去收拾。   放那里会不会看不到呢?姚梦琪还没走几步又回去把荷包放在桌案最显眼的位置。   姚梦琪满意的点点头,这样他回来一眼就能看到了。然后开始打扫卫生,给屋内的植物浇浇水,却见一人走了进来。原来是喜公公来传话,姚梦琪停下手里的工作。   这个时间,常喜公公应该陪在拓跋焘身边,怎么来这御书房了呢,姚梦琪心想。   “常喜公公,您怎么来了?”姚梦琪手里还拿着鸡毛掸,“是不是皇上今天下朝早啊?”   “不是,皇上现在还在早朝。昨天皇上和赫连贵人一起用膳,赫连贵人开口向皇上要了你,以后你就到赫连贵人的宫里办事吧。”常喜公公不解地说,“说起来赫连贵人一向很少向皇上提要求,昨天还是头一次,难得昨天赫连贵人高兴,皇上就答应了。”   “咦?那我……”姚梦琪看了看手里的鸡毛掸,“现在吗?”   “今天就去吧。”常喜公公说。   皇上答应了~他这么直接就答应了,难道他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或者说在他心里依然只喜欢赫连馨儿。原来在他心里我和其他宫女没有区别,就像东西一样是可以送来送去的。想让他喜欢上我的想法还真幼稚,他怎么可能喜欢上我,哎~我是不是很可怜,可怜的单相思……   “那……皇上来了,麻烦公公说一下,皇上要的荷包我绣好了。”姚梦琪看了一眼桌案上的荷包,估计是听不到皇上的评价了,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   “好,你去吧,我会跟皇上说的。”常喜公公说着到桌案旁仔细看着上面的图案问道,“恕老奴眼拙,梦琪姑娘这是绣的什么花呀?”   姚梦琪走到常喜公公身旁说道:“这是向日葵,一种每天向着太阳微笑的花。皇上每天都很严肃,每天为国事操心,我希望皇上的心情可以像这向日葵,每天迎着阳光,每天都能开心的生活。”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花倒是很别致。”常喜公公笑着说,“姑娘的意思我会向皇上传达的。”   虽然不舍得,可是我又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姚梦琪叹了口气最后一次为他收拾御书房,自然要善始善终。   离开御书房,姚梦琪还是忍不住转头望了一眼那张熟悉的桌案,拓跋焘每晚都会那里批阅奏章,有时候眉头微皱,有时候嘴角挂着笑容。渐渐地心中似乎有了希望一辈子这样静静的伴他左右,只可惜他永远不懂向日葵的哀伤。   姚梦琪绕过层层宫墙到了赫连贵人的宫殿,想不到以前那个倔强的公主现在变成了她的主子。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宫服,没想到21世纪的美少女现在却成了小宫女。   姚梦琪望着宫殿的门想着,记得上次踢球的时候,看得出来赫连嫣儿的眼神里对拓跋焘有着特殊的情感,可是拓跋焘是她的仇人,对她来说拓跋焘是一个不可以爱的人。不过我们相同的地方,应该就是我们都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令姚梦琪没想到的是,刚刚迈进门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儿,再一看竟然满满一桌子菜,这些不会都是赫连嫣儿一个人吃吧?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赫连嫣儿招呼姚梦琪过去。这是什么情况?平时两个人见面总是闹别扭,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赫连嫣儿居然对我那么友善的微笑?   “我们和好吧。”赫连嫣儿让姚梦琪坐在身边,“这些天我想了很多,终于,在昨天我发现遇到你我很开心,虽然咱们两个总是一见面就闹别扭。”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对人的态度还真是冷淡。”姚梦琪回忆着,“你想通什么了?”   “很多事情,忽然觉得就像你说的或许我就不会活得那么累了。”赫连嫣儿示意霜儿倒酒,“其实把你调过来只是我想在这个深宫里有个说话的伴儿。这里有着太多的条条框框,有着太多的不适应。”   “你能想开了就太好了。”刚说完,姚梦琪的肚子就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   赫连嫣儿笑道:“这是我今天专门让做的,作为我之前行为的歉意。”   看着赫连嫣儿态度的转变,真好奇昨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和拓跋焘一起用膳之后就想开了呢,难道是被拓跋焘的行为感动了吗~不过,对我来说算是好事,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我也没有,真可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姚梦琪和赫连嫣儿喝了一杯,开玩笑的说:“如果回到认识的那一天,你会想到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朋友吗?”   “如果是当时,我一定觉得自己的脑袋是进水了。”赫连嫣儿一边吃着菜,以便毫无拘束的说,“霜儿把门关上,咱们一起做吧,反正没人看见。”   霜儿看四周没有人就把门关了起来,窗户也关了起来,三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还是第一次玩的这么开心,半醉半醒下真是疯到了极致,赫连嫣儿虽然脾气倔了点的,但是喝起酒来真是豪放。我的酒量比不过,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不过即使是在梦中,我也是开心的,因为今天我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你永远不知道命运在下一刻会做怎样的安排,就这样姚梦琪被意外的带到的古代,现在和赫连嫣儿成了好友,姚梦琪使劲推着秋千,赫连嫣儿呼喊着,裙摆随着秋千摆荡着。   忽然什么东西从衣服里掉了出来,姚梦琪将令牌捡了起来。赫连嫣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我看看。”   赫连嫣儿从姚梦琪的手里接过令牌,仔细看着,用手抚摸着上面的字若有所思……   “怎么了?”姚梦琪问。   “这个令牌是出入宫门用的,你怎么会有?”赫连嫣儿问道。   “我进宫给大芙蓉夫人看病,乐平王为了方便我进宫所以赐给我的。”姚梦琪回答。   赫连嫣儿坐回到秋千上,沉思着……忽然咧嘴一笑道:“我们出宫吧,我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出去过,我好想看看外面。”   “这可不行,要是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死罪。”一旁的霜儿着急地说,这个不是小事,擅自出宫可是重罪。   “是啊,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姚梦琪也不赞同。   对于姚梦琪和霜儿的反应,赫连嫣儿显得闷闷不乐,独自坐在秋千上暗自伤神。不会是生气了吧,姚梦琪用手指头捣了捣赫连嫣儿,可是赫连嫣儿把头转到另一侧。   “怎么了?生气了?”姚梦琪转到赫连嫣儿的面前,看赫连嫣儿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只得投降,“好吧,不过咱们不能在宫外太久。”   “这可是你说的,果然是好姐妹。”赫连嫣儿搂着姚梦琪的肩膀说道。   ==|||这家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一旁的霜儿记得拉着赫连嫣儿的手说:“不行的,太冒险了。”   “没事的,没事的。”赫连嫣儿推着霜儿和姚梦琪离开了花园。   不一会儿三个身着宫女服装的小宫女来到宫门口,姚梦琪出示了令牌,侍卫很快将他们三人放行。   出了宫门,赫连嫣儿开心的转着圈说道:“哇~我终于出来了~好开心啊~”   “走吧,你不是想转转吗~走起~”姚梦琪一挥手带着赫连嫣儿和霜儿穿行于热闹的街市。   霜儿自从入宫以来还是第一次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跟着主子出来,心情激动得不得了,拉着赫连嫣儿到一处小摊前,只见一个大伯熟练的捏着糖人,周围一群儿小孩子目不转睛看着支架上活灵活现的小玩意儿。   “真像!”赫连嫣儿激动的指着上面的十二生肖。   “小姐要不要来一个,我这儿什么样的都有~一个三文钱~”大伯一边说着,手里还不停的拉着糖稀。   “我要这个~这个~小老鼠搬登台,偷油吃,下不来~”说着赫连嫣儿问道,“你们两个要什么,算我的~” ☆、友情考验   不要钱,哪有不要的道理,姚梦琪不客气的拿了一只大公鸡,霜儿要了一只小兔子。赫连嫣儿大方的给了大伯一两银子说道:“不用找了。”   姚梦琪拉着赫连嫣儿朝人堆围去,不少姑娘和小伙子在玩抽奖,木架上有许多小箱子,只要付了钱就可以抽一次,不同的箱子里有好多小礼物。姚梦琪给了老板一两银子,和赫连嫣儿拽着箱子的绳子,霜儿用手在下面接着。   “哇~是个小香包!挺香的~”霜儿拿起来问了问说道,“那边的~拽那个~”   “要拽喽~”姚梦琪说道,“是对耳环!”   “好漂亮~”霜儿开心的说。   “那这个送你了!”姚梦琪把耳环放到霜儿手里,“等你将来出宫了,一定要美美的把自己嫁了。”   “你不要开我玩笑了~”霜儿不好意思地说。   赫连嫣儿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在我们草原上男子和女子谈情说爱都是光明正大的。”   玩了一会儿,姚梦琪就觉得肚子饿了,拉着赫连嫣儿到一家面馆吃面,小二儿麻利的过来给各位客官上茶。   “各位客官想吃点什么”小二儿问道。   “这里的招牌菜,再来三碗阳春面,有一碗加点儿醋!”姚梦琪说道。   “好咧~客官稍等~”小二儿朝后厨喊道,“三碗阳春面,招牌菜各一样~”   赫连嫣儿看姚梦琪这么熟悉的样子,想必一定是这里的常客,自己圈在宫里不知道下一次出宫是什么时候。   正在喝茶,旁边桌子上的几位客官聊了起来,像是说起了南边宋朝的事情,几个人说的津津有味。   “听说这南宋这新皇帝还真有本事儿,这才一年的时间,这不就把徐羡之和傅亮两位辅政大臣给办了。”灰色布衣的人说。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之前一直以为那南朝的皇帝就是个病秧子~人家还真是有点儿手腕儿的!”黑色不一的男子谈论道。   “听说现在南宋正往荆州派兵,说是要进攻咱们北魏。”一人小声说道。   “还不是现在因为北魏把夏国攻占,势力越来越大,所以南宋害怕了,就乘着现在局面不稳先下手为强。”灰色布衣的男子猜测说。   “不对~不对~我听说这南宋的皇帝要对远在荆州的谢晦动手,只是打着北伐北魏的名号而已。”另一个人摆摆手说道。   …………………………   这时小二儿将菜和面端上来说道:“客官,你们的菜和面,慢用~”   姚梦琪一边品着菜,一边想着,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去过南宋呢,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有机会一定要去南宋游玩一圈儿,还能拜访一下好友刘铄。他既然是南宋的生意人,家应在南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赫连嫣儿听到夏国,心里不觉被刺痛着,不知道夏国的百姓生活的怎么样,那里这辈子恐怕已无缘,再也不能像小时候奔驰在草原上,也见不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了。   “你怎么了?”姚梦琪看赫连嫣儿发呆的表情,“尝尝这个酱爆肘子,超赞的!”   赫连嫣儿点点头,心里却冒出了一个想法。   “下午,我带你们去看有趣的事。”姚梦琪说着。   “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呀?”霜儿好奇地问。   “我知道城里有一家特别有名的戏法师,有好多好看的戏法儿。”姚梦琪带着神秘的表情。   吃完饭,姚梦琪就带着赫连嫣儿和霜儿去看戏法儿。远远地就看见戏台下围着很多人,不时传来叫好声。   “好多人啊~”霜儿踮着脚张望着。   “因为精彩,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你们在这里,我去买点水果。”姚梦琪说着就挤出了人群,去找水果摊。   霜儿则在一旁拍手鼓掌,看的正入迷,赫连嫣儿看着姚梦琪远去的背影——再见了~   赫连嫣儿挤出了人群,离开了这里。与其一辈子呆在宫里不如乘此机会,离开平城回到夏国。   姚梦琪抱着买来的水果站在人群外面,根本挤不进去,着急的姚梦琪从小包里掏出十文钱往地上一撒喊道:“谁的钱掉了~”   后面的人纷纷弯腰去捡钱,姚梦琪乘着大家捡钱,顺着缝隙找到了霜儿。傻乎乎的霜儿此时还没有发现身边的赫连嫣儿不见了踪影。   “霜儿~霜儿~赫连嫣儿呢?”姚梦琪问道。   “嗯?刚刚还在呢~怎么办?不见了~”霜儿无辜的看着姚梦琪。   “一定是人太多了,被挤走了。”姚梦琪说道,“我们分头找找看~”   “好~好”惊慌的霜儿连连点头道。   姚梦琪和霜儿两人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你这人潮寻找赫连嫣儿,马上就快到黄昏了,要是晚上再找不到赫连嫣儿,那么宫门一定会关的,到时候皇上一定会知道我们私自出宫的事。   皇宫里拓跋焘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拓跋焘解下随身携带的荷包,抚摸着上面的图案回想起常喜公公转达的话。不觉心中有一丝遗憾,只可惜没有亲自听到姚梦琪对他说。   拓跋焘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从一起上起身到御花园中散步。常喜公公觉察出皇上和平时的不同,跟在皇上身后。   “不知道姚梦琪在贵妃那里情况怎么样,你去看一看。”拓跋焘吩咐道。   常喜公公会意的退了下去,可是令他吃惊的是赫连贵妃和梦琪姑娘均不在宫中,擅自出宫这可是大事,常喜公公一刻都不敢逗留就去回复皇上。   听到这个消息,拓跋焘心里一惊,他们竟然出宫了,可是拓跋焘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皇上,要不要派人去找。”常喜公公建议说。   “不必~如果她愿意回来的话,自然会回来。”拓跋焘喃喃道,“或许回到她的家乡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绯红的天边,云层滚动着,一轮红日渐渐沉入云端。马市内人来人往,形形□□的人在这里看马,赫连嫣儿抚摸着一匹枣红马向卖家探问价钱。   “这马多少钱?”赫连嫣儿问道。   “姑娘真是好眼力,这马日行千里不成问题,好多人都想买这马。”卖家拍着马说。   赫连嫣儿掏出一定金子问:“这够吗?”   “够够~”卖家眼睛里瞬间绽放出异常的光芒,欣喜万分。   骑上马,赫连嫣儿顺利地出了平城,一路奔驰着,赫连嫣儿望着夏国的方向,此时的天际泛着点点余晖。   微风拂动着赫连嫣儿的长发,脑海里翻滚着这些日子的片段,不停地敲击着赫连嫣儿的内心。   赫连嫣儿从床上勉强起身,跪着的宫女忙起身搀扶:“你是谁?”   “你不觉得我了?军营里……那个被你按在床板上的。”姚梦琪回答。   赫连嫣儿仔细观察着屏风旁的女子,回想起军营里为她诊脉的人,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没想到竟然就是她!   “我想起来了。”赫连嫣儿走到姚梦琪跟前,“你为什么救我?”   “难到要我袖手旁观吗?救你一次是救两次也是救。”姚梦琪关系的问,“你怎么比在军营里还要虚弱啊,估计现在都没有力气把我按倒吧。”   “谁说我没有力气了,来人~来人~”赫连嫣儿反驳道。   “行了行了~侍卫都被你赶走了,还叫人~”姚梦琪看她现在情绪似乎很不稳定,“要打我还是等有力气了,身体好了再说吧,脾气那么坏。”   “赫连贵人,这位姑娘也是为您好,我去给您准备些吃的吧。”宫女说。   “我来吧,放心不会出事的,你去给你们家主子炖些鸡汤吧。”姚梦琪不顾赫连嫣儿的挣扎,硬是扶住她,“你消消气,要是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不对,我给你道歉可以吧。”   “你叫什么?我想女扮男装,那个时候名字也是假的吧。”赫连嫣儿问。   “嗯~我叫姚梦琪,这是真实的。”姚梦琪反问道,“你怎么这么瘦啊?不让传御医还把侍卫都轰走,你刚刚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我们和好吧。”赫连嫣儿让姚梦琪坐在身边,“这些天我想了很多,终于,在昨天我发现遇到你我很开心,虽然咱们两个总是一见面就闹别扭。”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对人的态度还真是冷淡。”姚梦琪回忆着,“你想通什么了?”   “很多事情,忽然觉得就像你说的或许我就不会活得那么累了。”赫连嫣儿示意霜儿倒酒,“其实把你调过来只是我想在这个深宫里有个说话的伴儿。这里有着太多的条条框框,有着太多的不适应。”   “你能想开了就太好了。”刚说完,姚梦琪的肚子就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   赫连嫣儿笑道:“这是我今天专门让做的,作为我之前行为的歉意。”   看着赫连嫣儿态度的转变,真好奇昨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和拓跋焘一起用膳之后就想开了呢,难道是被拓跋焘的行为感动了吗~不过,对我来说算是好事,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我也没有,真可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   姚梦琪和赫连嫣儿喝了一杯,开玩笑的说:“如果回到认识的那一天,你会想到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朋友吗?”   “如果是当时,我一定觉得自己的脑袋是进水了。”赫连嫣儿一边吃着菜,以便毫无拘束的说,“霜儿把门关上,咱们一起做吧,反正没人看见。”   霜儿看四周没有人就把门关了起来,窗户也关了起来,三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姚梦琪使劲推着秋千,赫连嫣儿呼喊着,裙摆随着秋千摆荡着。   忽然什么东西从衣服里掉了出来,姚梦琪将令牌捡了起来。赫连嫣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我看看。”   赫连嫣儿从姚梦琪的手里接过令牌,仔细看着,用手抚摸着上面的字若有所思……   “怎么了?”姚梦琪问。   “这个令牌是出入宫门用的,你怎么会有?”赫连嫣儿问道。   “我进宫给大芙蓉夫人看病,乐平王为了方便我进宫所以赐给我的。”姚梦琪回答。   赫连嫣儿坐回到秋千上,沉思着……忽然咧嘴一笑道:“我们出宫吧,我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出去过,我好想看看外面。”   “这可不行,要是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死罪。”一旁的霜儿着急地说,这个不是小事,擅自出宫可是重罪。   我这样走了,她们怎么办~赫连嫣儿咬着嘴唇,我们是朋友~和她们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高兴。如果她们因为我而被拓跋焘处置,我会一辈子不安的。   赫连嫣儿深吸了一口气,拉紧缰绳调转马头,她不能丢下朋友就这样走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她现在只有姚梦琪这个真心的朋友,是她让她的世界有了光明。   “找到了吗?”和霜儿碰面的姚梦琪问道。   霜儿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着泪花:“都是我不好,只顾着看变戏法,把主子弄丢了。”   “没事儿的,或许赫连嫣儿找不到我们就到宫门口等我们了,我们到宫门口等等看吧。”姚梦琪拉着霜儿走到宫门口。   让人失望的是宫门口依然不见赫连嫣儿的踪影,姚梦琪和霜儿焦急的在宫门口徘徊,眼看门禁的时间快到了,如果赫连嫣儿再不出现,恐怕姚梦琪和霜儿都没办法交代。   宫门的侍卫看了看时间,该是关门的时候了,就朝着门口两个穿宫服的宫女喊道:“你们还进不进来了,现在要门禁了。”   姚梦琪皱着眉头,只得拉着霜儿朝宫门走去。隐隐约约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姚梦琪一回头却见一匹枣红马哒哒的奔来,上面的人正是赫连嫣儿。   姚梦琪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霜儿激动的喊着:“您终于回来了!”   赫连嫣儿从马上下来,抱歉的看着姚梦琪,不知如何开口。   “你没事吧,我和霜儿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幸好你回来了,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我们都担心死了。”姚梦琪说道。   听到姚梦琪的话,赫连嫣儿心里更愧疚了,一把搂住姚梦琪:“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会不担心你呢,好啦~快走了,再不进去就真的进不去了。”姚梦琪拍着赫连嫣儿的肩膀安慰道。   顺利回到赫连嫣儿的宫殿,姚梦琪朝四周看了看,应该没有人发现我们一天没有在宫里,真是万幸!   不远处的常喜公公看到她们回来,心里放心了许多。于是回去向拓跋焘汇报,拓跋焘一边在亭子里品着茶,一边听着常喜公公的话。   听到赫连嫣儿回来的消息,拓跋焘心里一惊,她为什么回来了?真没想到平时笨手笨脚,傻傻的姚梦琪竟然可以让赫连嫣儿改变主意。   姚梦琪,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总是让人不自觉地开心,不自觉的紧张,不自觉的担心。 ☆、敕勒民歌   马车驶入夏国的城门,城内的百姓纷纷被挡在道路两旁。赫连嫣儿激动地掀开布帘朝外张望,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回到这里。   外面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街市上随处可以看到各色商贩,此时城内的老百姓都在注视着马车前气宇轩昂的两位少年。   大家都想看看这北魏的皇帝到底长什么样子,当百姓看到马上拓拔焘的英姿,不禁感叹:自古英雄出少年。   没想到拓拔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自从夏国归附于北魏,拓拔焘实行了各种政策,减免赋税,免除兵役,让夏国的百姓休养生息,许多人渐渐接受了这位北魏的君主。   但凡是马车所到之处,百姓皆行跪拜之礼,场面宏大。镇守夏国的征南大将军听闻皇上要来巡视,亲自前去迎接皇上入住夏宫。   人群中一女子身着深灰色纱衣,头戴斗笠,静静地看着骑在马上的拓拔焘和逸轩,随后瞟到马车中的赫连嫣儿。女子心中一紧,拓拔焘没有伤害她的妹妹,看来他还有完全人性泯灭。   “大公主,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要不要~”一旁身着黑衣的女子问道,另一只手以将箭搭在弦上。   赫连馨儿将女子手中的箭按了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这里有大批侍卫守护,加上魏将征南将军护驾,只怕你我难以逃脱,还会殃及百姓。”   “是。”女子收起箭,“是属下考虑不周。”   “赫连定的军营联系得怎么样了?”赫连馨儿问。   “属下已告知了五皇子,目前五皇子已率领士兵从天水一路收复了多个失地,打算待局面稳定后,与西边的柔然,南边的南宋联盟,到时再讨伐北魏,收复夏国。”冷雁回答道。   冷雁是赫连馨儿一手培养的杀手之一,只因冷雁办事利落,深得赫连馨儿的赏识,总管下面的其它杀手。   “集合所有人,你们前往五皇子的军营,我随后就到。”赫连馨儿吩咐道。   “大公主,你要~”冷雁猜测着,“属下愿留下来助您一臂之力。”   赫连馨儿一挥手,说道:“我自有打算。”   冷雁只得告退,遵从大公主的指示将赤焰门带往五皇子营地。   马车缓缓驶进夏宫,赫连嫣儿被带往寝宫。令赫连嫣儿没有想到的是拓拔焘将她安排在她原本的寝宫。她记得这里明明被大火烧毁了,可是这屋子里的陈设却一点都没有变。   赫连嫣儿手指划过桌面,掠过缎面的帷帘,墙上还有她用过的鞭子。   “哇~里面的衣服好漂亮阿~”霜儿喊道。   姚梦琪跑到柜子跟前,这些衣服的样式和北魏不同,倒是别有一番异族风情。   “我们这里的衣服都是这样的,主要是因为这里天气的缘故,春秋季节时常刮风,有时还会伴有风沙,所以刚才你看到街市上很多妇女都头上都带有沙巾。但是像贵族的头纱都是这种及腰的沙巾,上面织有金丝或是银线。”赫连嫣儿取出纱巾向姚梦琪介绍道。   难怪上次在统万城上可惜系那么长的绳索!原来如此~   “梦琪,你过来,我给你带上。”赫连嫣儿说道,拉着姚梦琪做了下来,“这里是不梳发髻的,你看到了这里的姑娘都梳很多小辫子,来我给梳梳看。”   霜儿觉得好玩也参与进来,不一会儿,姚梦琪及腰的长发瞬间变成小麻花~赫连嫣儿将橙色的头巾给姚梦琪带上,将纱巾匹在姚梦琪的两肩。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两耳旁丝带缠绕的两个马尾辫子,四周散落着无数小辫子。姚梦琪不敢相信说道:“真漂亮。”随机站了起来,扭动着小腰,手舞足蹈的地跳起来问道:“像不像那会事儿呀。”   “像~你就穿着这件吧,这叫入乡随俗。”赫连嫣儿说道。   “真的?”姚梦琪抱着赫连嫣儿,“你太好啦~”   穿着新衣服,姚梦琪在夏宫里溜达溜达。上次来的太匆忙根本没有好好看一看,乘此机会熟悉一下环境。   换上一身便装的逸轩找到拓拔焘,他不明白皇兄为什么想起来到夏国巡视,想来讨教讨教,皇兄办事总是有自己的主意。   庭院中,拓拔焘正和征南大将军讨论国事,逸轩走了进来,不客气的做了下来说道:“这边的天气太干燥,渴死我了,你们继续~继续~”   逸轩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征南将军倒是知趣的告辞了。逸轩做了下来问道:“皇兄,我们为什么到夏国巡视?这么远的。”   “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吗?”拓拔焘说道,“这样你们两个不就可以摆个擂台吵架了吗~”   “我才不信咧~”逸轩趴在石桌上,摇着一根手指。   “现在赫连定已陆续收复失地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想必他的目标就是夺回夏国,我来这里除了让赫连嫣儿放下心中的仇恨以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拉拢民心。”拓拔焘继续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赫连昌的□□已经尽失民心,若夏国百姓民心所向,即使赫连定想要接替赫连昌的位置,恐怕只是有心而没有那个命。”   “我怎么没想到呢。”逸轩笑道,“难怪皇兄将赫连嫣儿带过来,我还以为你移情别恋,忘了赫连馨儿了。”   话音刚落,逸轩就意识到自己一时口快,说了让拓拔焘想起赫连馨儿的话。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花呢。”逸轩劝道,视线里看到一个女子,觉得姿色不错,“我看那个女子就不错,比赫连馨儿好看多了。”   逸轩起身上前搭讪,可是前面的女子似乎没有听到。逸轩快步上前,一手刚搭到女子的肩膀,还没开口,女子一手捞着逸轩的胳膊向前一拽,逸轩根本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一弯腰,逸轩直接被摔在了地上,脑袋里一蒙,有点短路。   “变态!”姚梦琪喊到,却发现来人却是逸轩!   远在一旁的拓拔焘忍不住笑着一身杂草的逸轩。   “怎么是你呀!”   “怎么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逸轩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屁股都快摔成两半了,腰也快折了,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你怎么穿成这样阿~害我都没认出来!”   “我想怎么穿是我的事,又不关你的事!”姚梦琪掐着腰反驳道,忽然间噗嗤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刚刚那是你乘我不备,要是现在别说把我摔地上了,你想都别想。”逸轩觉得被一个小丫头笑话,顿时觉得有些脸上挂不住。   “奥~我知道了,啊~我想起来了,赫连贵人那儿还有事。”姚梦琪正说着忍不住又笑出了声,因为逸轩头上的杂草太逗了,不行了,再笑估计就走不了了,“那个~我先走了昂~”   “哎~哎~哎~你……”逸轩伸出手没能拽住这小妮子,喃喃道,“怎么走了啊~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拓跋焘走到逸轩身旁从逸轩的脑袋上拔了根草,拿在手里问道:“你这头上的草还要顶多久啊,难怪那小丫头都笑话你了。”   嗯?逸轩忙低着头拍了拍头上的杂草:“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一手,哎呦~我的腰现在还疼呢~”逸轩嘟着嘴,有空一定要好好欺负一下这个可恶的小丫头!   逸轩坏坏的一笑,将手里的杂草一吹:“皇兄,咱们好不容易视察一次,不如咱们来点新鲜的。”   “你又有什么鬼心思了?”拓跋焘饶有兴趣地问。   “皇兄不是要赢得民心吗~这最好的方法就是亲民,不如我们便装出行与民同乐。”逸轩建议道。   拓跋焘细细体会,觉得这方法还不错,于是笑着夸道:“你小子怎么这会变聪明了,这方法不错。”   逸轩高兴地下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拓跋焘回想着刚刚的情景,脸上不由得露出笑意。   在逸轩的安排下,赫连嫣儿和姚梦琪,霜儿身着当地的服饰跟随拓跋焘到夏国的郊外,这北方四月末的天气倒是适合出游。   茫茫的草原上散布着羊群,不时传来唛~唛~的羊叫声。不远处还能看到几处白顶的帐篷,赫连嫣儿指着那些帐篷说道:“我们这里多草原,水源充足,很多人家是靠游牧为生,不过在适合的地方也会有农家耕种粮食。”   “好多羊啊~”姚梦琪看着绿色的海波随风起伏,缀着点点白色的浪花。   “看你那么高兴的样子,不如到那边看看。”赫连嫣儿提议道。   “好啊~”姚梦琪高兴地跑了过去,消失在碧浪之中。   蓝天白云与草原的尽头传来叮叮铛铛的铃声,一只只羊羔跟着大羊从坡上下来,后面出现一个欢快的身影,微风扶动着姚梦琪的纱巾:“草青青\\\\\\\\水弯弯\\\\\\\\有一些懒散暖暖的\\\\\\\\地平线\\\\\\\\对眼望欲穿不管\\\\\\\\你离我有多远我都愿意为你唱支牧羊歌睡梦中\\\\\\\\一个人\\\\\\\\有一些孤单\\\\\\\\她的香\\\\\\\\化春风\\\\\\\\轻抚我容颜\\\\\\\\无论我能不能找到你我都愿意为你唱支牧羊歌一杯烈酒\\\\\\\\不要上头放弃所有才能够自由握了握手\\\\\\\\不用开口公元之前已经是朋友爱上一回\\\\\\\\哭了没有辽阔天地之间别担忧白云向左\\\\\\\\我却向右跟着我的羊儿不回头蓝蓝的天空上HEY飘着白云白云的下面跑着雪白的羊群”——《牧羊歌》   赫连嫣儿笑道:“你在唱的什么歌儿阿?真好听~”   “牧羊歌~我看这些羊羔很可爱。”姚梦琪拽了些草喂着小羊羔,“你看它的耳朵还一动一动的~”   “这草原上可不止有羊,还有驯养的马匹。”赫连嫣儿拉着姚梦琪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我带你吃好吃的。”   一说到吃~姚梦琪就心动了,跟着赫连嫣儿回到了营帐,赫连嫣儿向姚梦琪说道这里并非全是匈奴人,还有混居着高车人。便装出行的征南将军和手下的人向当地族长打好了招呼,在游牧聚集地扎了几个帐篷。此时逸轩在火堆旁考着野味儿,炫耀的招呼姚梦琪过去。   姚梦琪不客气的想要分享一下,手还没拿到,逸轩手一挥说道:“不给你吃~哈哈~”   ==姚梦琪撅着嘴说道:“小气鬼~哼~”姚梦琪转身进了帐篷。   “怎么了?”赫连嫣儿说,“皇上让我们住这里,一会儿有好吃的。”   哼哼~你不是不给我吃吗~我才不稀罕呢,姚梦琪愤愤的想着。   天色渐渐暗下来,天空泛起点点星光,爽朗的天气早已没有了寒意。为了款待客人,族长让人在外面摆起宴席,火堆上正烤着烤全羊,姚梦琪和赫连嫣儿入席。   拓拔焘与族长聊的很开心,见我们过去,忙招呼我们坐下:“姑娘们,尝尝我们这里的手扒肉,这肉嫩得很。”   一旁人递过来一壶酒,赫连嫣儿接过来说道:“这是马奶酒。”   姚梦琪尝了一口感叹道:“今天真的是体会到了什么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扑嗤~赫连嫣儿笑道:“这里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这首民歌儿。”   原来这首歌描写的是南北朝时期的游牧民族呀~不过这民歌和所见所感想比,还是身临其境的好。   正想着嘴里被塞了个甜甜的东西,味道真好。   “你快吃吧~”霜儿笑着,“肉都凉了。”   “这什么呀?真好吃,我还要。”姚梦琪张着嘴,指了指。   “马奶糕。”霜儿指了指把姚梦琪的脸拨过去,“自己拿~”   一旁的逸轩看着手里的杯子,想着这个傻丫头估计中计了,这马奶酒虽好,可是很容易醉的。   姚梦琪还是头一回和马奶酒,不一会儿把酒就喝完了,又让人拿了一壶,想来是今天在草原上玩的太开心,有点渴了,正好喝点解渴。   待酒足饭饱,许多小伙子和姑娘们围着火堆跳起舞来。姚梦琪对着手里的酒笑起来,霜儿小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醉了呀?”   “我没醉~”姚梦琪支着脸笑道,“我就是觉得有点儿热,我去凉快凉快~”说着起身,一摇一摆朝着舞动的人群走去。   拓拔焘觉得姚梦琪似乎喝醉了,心中有些不安,还未起身,逸轩拍着拓拔焘的肩膀说道:“没事儿,我去就行了。”   拓拔焘随他的意,可是心中掠过一丝失落。赫连嫣儿静静地注视着拓拔焘的侧脸。   他的眼神里满满是对姚梦琪的关怀,以前她也看到过这种眼神,那是对姐姐的爱,现在他的心中已悄然爱上了梦琪,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对我有的只是责任,因为我是赫连馨儿的妹妹。   赫连馨儿的心被刺痛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为什么他喜欢上的人偏偏是姚梦琪,而我却对她恨不起来。   姚梦琪在人群中跳着跳着觉得胃里翻滚着,一直有东西往上顶,踉踉跄跄的走出人群,将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喔~你怎么在这里吐了。”逸轩指着姚梦琪,看来这次应该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逸轩这里弥漫着异味,掂着姚梦琪的衣角,捞着姚梦琪离开这里。   还没走出几步,姚梦琪大手一挥,指着逸轩:“都是你~”   ?逸轩心想,她知道那酒是我让人拿过去的?可是我又没让你喝呀,是你自己愿意喝的。   姚梦琪一把抓住逸轩的衣服:“你为什么喜欢别人!”   喂喂~逸轩推着姚梦琪尴尬地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四周来来往往的情侣,路人纷纷议论着,有些人指指点点走过去,有些人则看好戏似的驻足下来。   觉得不好意思的逸轩好不容易将姚梦琪推开:“你喝醉了,爱怎么疯随便你,懒得理你!”逸轩问了问衣服上的酒味儿,厌恶的转身离开。   哇~身后传来姚梦琪哭泣的声音:“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我讨厌你~”   围观的人鄙视的看着逸轩,不得已逸轩只得回去把那个喝醉的疯女人带走。   只见姚梦琪坐在地上,撅着嘴,两眼泪花。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行了吧,你厉害~”逸轩无奈的说,将姚梦琪扶起来。   可是姚梦琪就是不走,逸轩后悔的想,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过来的。   “你说~你不敢了~”姚梦琪呕气的说。   ==?我做错什么了~逸轩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小声说道:“不敢了~哼哼~不敢再让你撒酒疯了~”   姚梦琪极不情愿的伸出手,逸轩疑惑的看着姚梦琪问:“干嘛?”   “背我啊~你不乐意啊~那算了。”姚梦琪一扭脸,嘟着小嘴。   “好~好~好~”逸轩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醉的稀里糊涂的姚梦琪背回她的营帐。   逸轩带着警告的口吻道:“你在上面老实点儿~不然我可把你扔了!”   喝醉的姚梦琪趴在逸轩的背上蹭了蹭嘴角,觉得现在很舒心,很想就这样一直趴在拓跋焘的肩膀上。丝毫没有意识到下面无奈的人却是逸轩,此时的逸轩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喃喃道:我为什么要管这个疯女人~我一定是脑袋被门挤了~   霜儿看到逸轩背着酒醉的姚梦琪忙行礼,逸轩顾不上那么多忙将背上的姚梦琪放到榻上,抱怨道:“遇上你,我可算是什么事都做了,身份尊贵的乐平王竟然……”逸轩无语的看着(~o~)~zZ呼呼大睡的姚梦琪,无语地离开了营帐。   粉红的嘴角向上微微扬起,似乎做了一个美梦,姚梦琪翻了个身渐渐睁开眼睛。?这里……姚梦琪坐了起来,我是怎么回来的?   昨天,明明记得和大家跳舞很开心来着,之后……想不起来了,脑袋晕晕的,看来这马奶酒不能多喝啊~   伸了个懒腰,姚梦琪到帐篷外面呼吸一下新鲜呼吸。却不想一睁眼,面前是一张被放大了的脸!   妈呀~姚梦琪向后一闪身喊道,方才看清面前一脸坏笑的逸轩,他在这里干什么?   “啊~现在才睡醒啊。”逸轩似乎火气还没消,紧逼上去,“你~把别人整的那么惨,自己却跟没事人一样。”   我?姚梦琪想了想,他在说什么啊:“我看你是存心来找我麻烦。”   什么?还恶人先告状,明明昨天撒酒疯,今天就一副事不关己:“你自己昨天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逸轩双手只在帐篷上,将姚梦琪环在其中。昨天?昨天的事根本不记得,他到底想说什么啊~难道我昨天做了什么出格的事?   “启禀乐平王,皇上有令,今日回夏宫。”一侍卫低着头报告道。   逸轩这才直起了身子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逸轩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可以猜到昨天晚上我应该做了什么事惹到他了吧,我还是趁现在溜走好了。姚梦琪蹑手蹑脚乘着逸轩对侍卫说话打算先离开他视线,可是逸轩一把拽着姚梦琪的胳膊说道:“上哪儿去?”   “回禀乐平王,我刚刚想起来我还有些事,那个~就不打扰您的宝贵时间了。”姚梦琪还没说完就被逸轩拽到了跟前,只得瞪大眼睛看着逸轩。   “行~你既然不记得,我帮你记起来。”说着逸轩轻而易举的将姚梦琪扛到肩上问道,“现在想起来没?”   “坏蛋!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姚梦琪打着逸轩的背,没想到逸轩竟然转了起来,姚梦琪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待逸轩将姚梦琪放下来时已经根本站不住了。   啊~好疼啊~姚梦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姚梦琪怒视着得意的逸轩:“你~”   “记好了~这是我给你的惩罚。”逸轩说完转身前往拓跋焘的营帐,心里不住的偷乐,终于让姚梦琪吃了点苦头。   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十足的坏蛋!哎呦~我的屁股,姚梦琪揉着屁股愤愤地撅着嘴。   注:这是一首敕勒人唱的民歌,是由鲜卑语译成汉语的,歌唱了大草原的景色和游牧民族的生活。敕勒人最早生活于勒拿河至贝加尔湖附近,冒顿单于时臣属于匈奴,是匈奴的属国。   《北史.高车传》载,魏太武帝出征,路径漠南,听说高车人多甚众因征之。   《北史.高车传》载:“其人好引声民歌”,“男女无大小,皆集会。平吉之人,则歌舞作乐”。五世纪中叶,北魏文成帝时期:“五部高车合聚祭天,众至数万,大会走马杀牲,游绕歌声忻忻,其俗称自前世以来无盛于此。” ☆、安插眼线   乌云渐渐将月亮遮住,狂风猛烈的摇动着树枝,嘎吱嘎吱~作响的窗户被风吹开,阴风吹动着帘帐。   赫连嫣儿被嘎吱嘎吱的声响吵醒,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去把窗户关上。隐约中一女子的身影在帘帐间晃动,赫连嫣儿心中不安起来,阴风飕飕的吹动着赫连嫣儿的衣衫,只觉得浑身凉透了。   噌~赫连嫣儿拔出剑,月光下剑刃闪着银光,赫连嫣儿一步步靠近帘帐,不管是人还是鬼,她都要弄清楚。   忽然帘帐后的身影远移,风将帘帐刮开。呯零~一声,赫连嫣儿手中的见落在了地上,尽管月光下视线昏暗,但是赫连嫣儿很确定远处的女子就是赫连馨儿!   她没死!还是说是姐姐的魂魄~赫连嫣儿惊恐万分。   “你还记得国仇家恨吗?”此时赫连馨儿狰狞的看着赫连嫣儿,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地飘零在空中。   “姐姐~我没忘。”赫连嫣儿刚想走上前,却发现姐姐不见了,姚梦琪追了出去喊道:“你在哪里~姐姐~你在哪里~”   听到赫连嫣儿的声音,姚梦琪跑了出来扶着赫连嫣儿问道:“你怎么了?”   “梦琪,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赫连嫣儿拉着姚梦琪的胳膊,惊慌的问。   “没有啊~你是不是做恶梦了?这里没有人来过。”姚梦琪说道,“还是回去吧,外面凉容易伤风。”姚梦琪将受惊的赫连嫣儿扶到房里,安慰赫连嫣儿睡下。   看样子赫连嫣儿真的是很受惊,以前我总以为她是个勇敢倔强的女孩,草原上的女汉子,如今竟然这样受惊。这该是一个怎样的噩梦让她如此害怕,连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听到声响的拓跋焘带着侍卫过来,却见姚梦琪从赫连嫣儿的房间出来:“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刺客?”   姚梦琪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事,只是噩梦而已,我已经让赫连贵人睡下了,你放心吧。”   拓跋焘挥了挥手让侍卫都下去,刚刚他还以为有匈奴贵族的余孽派的刺客,不过现在放心了。看在姚梦琪衣着单薄,拓跋焘将披风解下给姚梦琪披上:“快回去吧,免得着凉。”   看得出,拓跋焘是关心我的,姚梦琪微笑着点点头,开心的跑开了。看着姚梦琪的笑容,心里顿时暖暖的,拓跋焘不知不觉的跟着微笑起来。   假山后,赫连嫣儿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她是谁?为什么会和逸轩关系密切?她又是如何和我妹妹认识的?心里,眼里从第一次看到她就是恨,虽然我们素昧平生,但是我爱的人偏偏喜欢上了她。   拓跋焘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最清楚。他是她这一生里遇到的唯一一个武功比她高,胸有宏图伟业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心里只有她。可是现在她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他现在心里有了另一个女人。   赫连馨儿盘算着,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用一样,拓跋焘,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赫连馨儿快马加鞭赶到天水五皇子的军营,所有将士见到赫连嫣儿无不行礼问候大公主,谁都知道大公主常跟随赫连勃勃出兵打仗,在军营中声望很高,就连赫连勃勃驾崩之时都把血玉扳指交于赫连嫣儿。所有将士见血玉扳指如见赫连勃勃,具有统领总兵的权利。   赫连定听闻姐姐赫连馨儿前来立即出营迎接,说句实话,赫连定心里倒是有几分怕赫连馨儿,从小到大姐姐就冰雪聪明,机智过人,武功也在几个兄弟之上。就连父皇也时常夸赞他这位姐姐,不过有一点他可以放心,因为赫连馨儿就是再厉害她也继承不了大位,现在赫连昌不在,那么继承大位的人只能是我。   “姐姐,一路辛苦啊~若不是你的手下来报,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赫连定一副欣慰的表情。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赫连馨儿瞥了一眼赫连定,这小子装的倒是挺像,危机的时候你人在哪儿呢,可是眼下只能辅佐这个弟弟复国了。   还记得父皇临终前叮嘱她要辅佐赫连昌,要守住夏国,可是现在赫连昌不在了,只能辅佐赫连定复国这唯一的办法。   “不知四弟接下来如何打算。”赫连馨儿问道。   “现在我已接连收复失地,可是现在拓跋焘风头正盛,不能跟他在正面交锋,我已经和柔然谈判好了,现在就剩下到南宋与新任的刘义隆联盟了。”赫连定说道。   “那个病秧子?”赫连馨儿轻蔑的说。   “姐姐,有些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在南宋的眼线来报,别看这刘义隆这个病秧子不出名,可是刘裕留下的四位辅政大臣你应该知道吧。”   “这是当然,檀道济驰骋疆场多年,别的不说,这檀道济我倒是知道他的威名。”赫连馨儿说道。   “那你一定不知道,就是刘义隆利用檀道济陆续除掉徐羡之,傅亮和谢晦,这说明什么~”赫连定笑道,“这叫扮猪吃老虎~”   “是吗?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见见这个刘义隆。”赫连馨儿一边品着茶,一边说道,“既然是联盟,不如就让姐姐随同前去会一会他。”   “好啊~姐姐谋略过人,有姐姐出马此事必成啊。”赫连定信心十足地说,“我让我的手下大将池英涵陪您前去。”   池英涵……这个人在哪里听说过,赫连馨儿想着。赫连定宣池将军进帐,一位身着盔甲的男子进入帐内向五皇子和大公主行礼。   赫连馨儿仔细的端详着来人,此人相貌堂堂,似曾相识。忽然,赫连馨儿想起来了,以前赫连昌的军营里见到过,他是赫连昌的部下,为何如今在赫连定的军营里当将军。   “卑职池英涵见过五皇子,大公主。”池英涵行礼说。   “此次你就和大公主一同前往南宋商议联盟之事,路上要保护好大公主的安全,若有差池唯你是问。”赫连定吩咐道。   “属下定不负五皇子之命。”池英涵回应道。   赫连定安排好之后,赫连馨儿与池英涵很快便启程前往建康会见刘义隆。   自从那日梦见姐姐,赫连嫣儿心中就不安,忙上就要回平城了,临行前她想再看一看姐姐的墓地。拓跋焘陪同赫连嫣儿一同前往,他也想看一看赫连馨儿,即使她不在了。   风拂动着赫连嫣儿的衣衫,赫连嫣儿望着姐姐的墓碑喃喃道:“姐姐,对不起,不是我不想报仇,只是我的心真的不想被仇恨填满。原谅我,原谅我不能为你报仇。”   为了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赫连嫣儿在墓碑前三叩首来表达自己的歉意。拓跋焘远远地望着墓碑,回想着赫连馨儿的身影,觉得自己对不起她。拓跋焘捂着心口,这里似乎住进了另一个人,他觉得对不起赫连馨儿,对不起她的爱。他决定让姚梦琪离开,这样他就会对赫连馨儿的愧疚减少一些,只要每天看到姚梦琪,他就会忍不住视线追随着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回到平城,拓跋焘就让常喜公公给姚梦琪带话,让姚梦琪离开皇宫,不必再进宫了。常喜公公对皇上的态度也很困惑,不知皇上为何做出这种决定,只得遵命前往赫连贵人的寝宫。   显然,皇上的决定不仅令赫连嫣儿吃惊,也令姚梦琪吃惊,明明说好要为宫婢一个月,可如今还未到一个月,怎么就让她出宫了呢?   “常喜公公,我还没有满一个月,皇上为什么让我出宫呢?”姚梦琪问道。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也不敢多问。”常喜公公回答道。   我真的是看不懂,看不懂拓跋焘的心,前几日还关心我让我一同前往夏国,一同吃饭,还给我披风,如今又要赶我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让人琢磨不定。   虽然赫连嫣儿不舍得姚梦琪走,可是皇上的命令没有人可以阻止。带着遗憾,带着对拓跋焘的眷恋,姚梦琪离开了皇宫回到了济安堂。   刚一进门,阿呆就抱着姚梦琪转了起来,兴奋地说道:“你总算回来了~”   这个熊孩子,搂得也太紧了,我都快喘不上气了:“你再不放手,就真的见不到我了。”   阿呆这才松开手,姚梦琪大口的喘着气,将包袱交给阿呆命令道:“把我包袱拿上去吧。”   傻傻的阿呆屁颠屁颠的把包袱拿了上楼,师傅高兴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今天咱就早早收摊,一起吃个团圆饭。”   “好啊~师傅,我去准备饭菜。”难得回来,算起来也有大半个月没有回来了,姚梦琪准备亲自下厨做些好吃的,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她倒是跟那个笨笨的阿呆学了不少,如今的她也会做上几样拿手小菜。   饭做上热气腾腾的小菜,姚梦琪再摆上碗筷基本大功告成。阿呆坐在饭桌前,傻傻的看着姚梦琪傻笑,姚梦琪夹了一块豆腐塞到阿呆嘴里。   “干嘛一直看我吃饭啊~你没见过我吃饭吗?”姚梦琪问道。   阿呆这才低下头开始吃饭,师傅笑了笑说:“现在阿呆倒是很听你的话。”   姚梦琪笑着瞥了一眼正在扒饭的阿呆笑道:“听话的孩子有糖吃~是不是呀?阿呆。”   正在扒饭的阿呆抬起头只是傻笑,嘴角还沾着米粒。姚梦琪噗嗤笑道:“你嘴上沾上米了,傻瓜。”   阿呆憨憨的将脸上的米粒擦掉,能够这样天天看着姚梦琪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哪怕她笑我傻,笑我笨。可是他就是喜欢停姚梦琪喊他傻瓜,笨蛋。   宫里传来消息姚梦琪被皇上赦免罪责被放出宫,崔浩立即召见了儿子崔泽前来,希望通过崔泽将姚梦琪带到府里聚一聚,顺便实施他的计策。   经过夏国这一战他就已经看出了姚梦琪的不凡,加上欺君之罪竟被轻而易举的化解,就连皇上视察夏国也带上了姚梦琪,崔浩觉得自己的这个义女不简单,必然是上天派来的,能够逢凶化吉。   这些日子派人看着姚梦琪的动向,可是总是效果不佳,不如在姚梦琪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一来可以随时知道姚梦琪身处何地,二来也方便他们派人保护。这样一位奇女子留在北魏便是北魏的福星。   崔泽走了进来:“父亲,不知父亲找我来有何事?”   “啊~泽儿,你过来,我听说梦琪已经出宫了。”崔浩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崔泽很高兴,她终于被放出来了,不知道她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今天找你过来是这样的,你娘和我知道了这件事都很高兴,心里也放心了,想让你明天带姚梦琪到府上一起吃顿饭。你也知道你娘一直把姚梦琪当亲生女儿,虽然她到咱们府上时间不长,但是这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崔浩说道。   “父亲的意思,孩儿明白,明天我就把姚梦琪接过来。”崔浩好久没有见到姚梦琪了,父亲的提议正合他意。   “好~那你下去吧。”崔浩说道。   “孩儿告退。”崔泽开心的走出了房间,望着月亮开心的扬起嘴角。   崔浩又命下人把玉儿找来,说道眼线,这玉儿是再合适不过了。自从姚梦琪来到崔府就一直和玉儿的关系很好,视玉儿为妹妹一般。如果把玉儿安插在姚梦琪的身边,就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崔浩让玉儿坐下:“今天老夫找你来是想请你办一件事。”   “老爷对玉儿有恩,有什么需要玉儿做的尽管吩咐。”玉儿不知为何被管家找来,但是一定有什么事情。   “这是五十两银子。”崔浩将装银子的木匣摆在玉儿面前,“这些钱你拿着,明天二小姐就会回来一起吃饭,我会把你赐给她。你只需要跟在姚梦琪的身边就好,你也知道夫人很喜欢姚梦琪,可是她在外面,又是一个女子,多少都会不放心。你跟在她身边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们飞鸽传书通知我就行。”   “老爷吩咐的事情我会办好,可是这钱我不能收。”玉儿推辞道。   “收下吧,你的家里并不富裕,更何况让你一直伴姚梦琪的身边是你应该得的。”玉儿心里清楚老爷的意思是让她监视二小姐的一举一动,这样的事她不得不做,只得把收了听候老爷的安排,心里有些愧疚。   回到济安堂的姚梦琪像往常一样开始工作,和师傅一同在济安堂问诊。往来济安堂的病人陆陆续续,一男子从马上一跃而下,走进济安堂。   “崔公子,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师傅笑着起身相迎。   姚梦琪看到崔大哥,忙给崔泽倒茶:“崔大哥,你怎么来了?”   “是这样的,我父亲听说你刚从宫里出来,要我带你回去吃个饭。”崔泽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姚梦琪心里顿时觉得充满了阳光。   “可是我现在还有病人……”姚梦琪抱歉地说。   “你去吧这里有师傅呢,你好久没回去了,崔府的人一定都想你了。”师傅拍着姚梦琪的肩膀说道。   “谢谢师傅~我去去就来,那我和崔大哥先走了。”姚梦琪高兴地谢过师傅,跟着崔泽一同前往崔府。   这是第二次崔泽带着姚梦琪,与第一次不同崔泽并没有拒绝相反很乐意这样带着姚梦琪。空气中可以闻到姚梦琪秀发上的清香,崔泽觉得心里很开心。只是现在皇上和逸轩都知道姚梦琪的身份,看得出来在军营里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就有细微的变化,这正是他不安的事情。如果皇上和逸轩偏偏喜欢上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姚梦琪,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他可以将姚梦琪娶进府中就不用这么不安了,也可以让母亲高兴,不正是一件喜事吗~只是他不知道姚梦琪是否愿意。   很快就到了崔府,姚梦琪一进府里就看到下人们朝她行礼,姚梦琪高兴地走进内堂。崔夫人笑着走上前,拉着姚梦琪的手:“你这进宫为婢,我和老爷都为你担心,现在好了,回来就好。”   “来来~大家都别站着了,都坐下来。”崔浩吩咐道,“管家,让她们上菜吧,这人都到齐了。”   “义父,这太客气了。”姚梦琪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   崔泽将牛剔骨夹到姚梦琪的碗里,关心地说:“多吃点,你都瘦了。”   崔夫人玩笑的说:“泽儿也会关心人了,难得啊~”   “自从你离开崔府,老夫也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皇上到夏国视察特意带上了赫连贵人和你,现在你的欺君之罪也被皇上免了,真是可喜的事情。”崔浩说着,“泽儿还一直担心你呢。”   “真不好意,让大家为我劳心了。”姚梦琪十分欣慰。   在这里还是有很多人关心我的,我并不是一个人,我有家,有家人,有人关心,有人爱。姚梦琪鼻子一酸,泪花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今天高兴的日子,怎么还哭了呢。”崔夫人笑道,一边帮姚梦琪擦掉眼角的泪花。   “我太高兴了,太开心了。”姚梦琪站了起来,感动地说,“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在此敬大家一杯。”姚梦琪将酒一饮而尽。   现在正是一个时机,崔浩吩咐管家把玉儿叫出来。趁着现在高兴,崔浩向姚梦琪提议道:“这段时间你经历了不少事,我和你义母都很担心你,我觉得把玉儿赐给你,让她当你的贴身丫鬟,这孩子一直聪明乖巧,和你的关系也好,有她在你身边我们也安心了。”   这突然的提议让姚梦琪不知如何是好,而崔泽对此也感到意外。父亲只是吩咐他将姚梦琪带来,并未告知他要将玉儿赐给姚梦琪,父亲为什么这么做?仅仅只是简单的贴身丫鬟吗?崔泽心中不禁疑惑起来。   “这样不好吧,我如今只是在济安堂打打下手,用不了丫鬟。”姚梦琪推辞道。   “这玉儿到济安堂也可以帮忙,其它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玉儿也很愿意和你在一起。”崔浩说罢,玉儿已经收拾好包袱在管家的带领下走了出来,“来~玉儿,你也坐下一起吃吧,今后你就跟着二小姐。”   “是。”玉儿遵命地坐到姚梦琪的身旁,“二小姐,你放心我什么都会做的。”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姚梦琪也不好拒绝,只得答应,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玉儿,像崔府这样的富贵人家,什么条件都好,可是济安堂只是一个小铺子,恐怕不如呆在崔府。不过玉儿愿意与我同甘共苦,那么我会像待亲妹妹一样对她,不会让她吃亏的。   姚梦琪拉着玉儿的手真心的的说:“你放心,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会好好待你的。”   吃过饭,崔夫人和姚梦琪在院子里散步,崔夫人看得出崔泽是喜欢他这个妹妹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崔夫人试探性的说道:“你看这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还是上一年的九月,现在就已经是五月的天了,这花都开了,看~到处都是彩蝶。你也不小了,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可有想法吗?”   “义母,你别开我的玩笑了,我还小呢,不想出嫁~”姚梦琪撒娇的说。   崔夫人勾着姚梦琪的小鼻子说道:“这女人哪有不嫁的,你看看和你同龄的姑娘早就嫁了。”   “这个不能随大流,要遇到合适的人才行。”姚梦琪哼哼道。   “你看泽儿怎么样啊?”崔夫人问道。   “当然好啊~武功好,又有文采,多少姑娘都喜欢他,我还等着崔大哥给我娶个嫂子呢~”姚梦琪笑道。   看来梦琪这孩子对泽儿只是兄妹之情,要是他们两个能够在一起就好了,既然这小丫头没有这个想法,我这当娘的也不能勉强,只能看他们的缘分了。   姚梦琪告别崔府,带上玉儿回到济安堂,向师傅介绍了玉儿,师傅听说后很乐意把玉儿留下来,阿呆看了看姚梦琪带回来的女子,心中疑惑崔老爷为何会把府里的丫鬟赐给姚梦琪,但阿呆始终没有表现出来。   开心的姚梦琪带着玉儿上了楼给玉儿安排了一个房间,帮玉儿一起收拾房间。又将自己房里的花瓶,香包什么的搬到玉儿的房间里。   “二小姐,这可是不得。”玉儿推辞着。   “二小姐?你忘了,以后你就是我妹妹,我的就是你的,你刚来我又来不及买,等有空了我陪你去买一些你需要的。”姚梦琪给玉儿倒了一杯茶,“你尝尝这茶。”   “嗯,我知道了。”玉儿面对姚梦琪的好,心里越发的愧疚。 ☆、别有用心   收拾好房间,姚梦琪与玉儿到街上买些日常用品,玉儿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姚梦琪拉了拉玉儿问:“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我们在院子里养些鸽子好不好?”   玉儿问。   “好阿~可是这里没有卖鸽子的。”姚梦琪四下看了看,周围叫卖的商贩,偏偏没有玉儿想买的鸽子。   “我刚刚看到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玉儿说完就去买鸽子。   不知道玉儿能不能买到,想不到她还喜欢养宠物,也好,这样院子里就热闹了。   不一会儿,只见玉儿提着笼子跑到了姚梦琪跟前,笼子里面是两只信鸽。   “ _ 真可爱,不过就怕养不活。”姚梦琪觉得不一定能养好。   “不是还有我吗~放心,它们会好好的。”玉儿笑着说。   姚梦琪听了玉儿的话,心里放心多了,手里提起笼子,对着里面的小家伙说道:“你们乖乖的,跟姐姐回家喽~”   里面的小家伙歪着脑袋,瞅了瞅姚梦琪,似乎听懂姚梦琪的话一般。   提着买回来的东西,玉儿拿去整理,姚梦琪则提着笼子到后院把这两个小家伙放了出来。令姚梦琪惊奇的是这两个小家伙一点也不害怕姚梦琪,在院子了走来走去。   不一会儿,玉儿从楼上下来拿了些玉米粒来,阿呆对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小家伙很是好奇,蹲在院子里好奇地瞅着这两个小家伙,逗了起来。姚梦琪看阿呆很喜欢它们的样子,就把玉儿手里的玉米粒交到阿呆的手上。   “你是不是很喜欢它们阿~”姚梦琪在阿呆一旁问。   阿呆高兴地点点头,双手摊开任两个小家伙在他手上啄食。   “那以后这两个小家伙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按时喂它们。”姚梦琪叮嘱道。   阿呆高兴地说:“好~我有朋友了~我有朋友了~”   一旁的玉儿愣愣地看着正在给鸽子喂食的阿呆,有些吃惊,面前这个傻乎乎的阿呆显然行为和一般人不同。   “你就放心吧,有阿呆照顾它们,就不用你我劳心了 _ ”姚梦琪高兴地说。   “可是~他?”玉儿指着蹲在地上的阿呆,困惑的看着姚梦琪。   姚梦琪将玉儿拉到一旁小声道:“他阿~这里有些问题,行为看起来是笨了些,不过他很善良没有恶意,你就把他当小孩子就好。”   玉儿看了一眼正在喂鸽子的阿呆,会意的点点头,难怪他总是行为有些傻傻的。   每天起床,姚梦琪就能看到阿呆在院子里喂鸽子,两只小信鸽渐渐和阿呆熟悉起来,有时跳到阿呆手上,有时飞到阿呆肩上。傻阿呆,看到姚梦琪竟然把鸽子放在头上,逗得姚梦琪开怀大笑。   晚上,姚梦琪正准备关窗睡觉,却见一只鹰从窗户落了进来。姚梦琪吓了一跳,慢慢靠近,发现鹰的爪子上带着小竹筒,这才想起来它正是刘铄养的,想必是刘公子让它捎信儿的。   “许久不见,不知汝近来可好,现下美景无限好,不如南下荆州到寒舍小坐,也可遍历荆州美景。”姚梦琪取下风儿爪子上的信,原来是刘公子邀请姚梦琪到南宋。   刘铄~刘铄~他那么远还惦记着我,虽然他没有拓跋焘的英武,但也算是才德兼备。比起飘忽不定的拓跋焘,刘铄总会让我觉得舒心。   姚梦琪望着深邃的夜空,每每想起拓跋焘在校练场上的身子,御书房中挑灯批阅奏折,心系天下百姓,着实让人着迷,也让人心痛,因为我的真心他不懂。他是君,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他怎么可能喜欢我,看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现在我已经离开皇宫,我与他相距的已不仅仅是层层的宫墙,更重要的是他内心的枷锁。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姚梦琪也想到南宋游玩一番,就当是散散心,或许时间久了,当我再想起他的时候就不会心痛了。于是姚梦琪就回了一张纸条,表明自己不久就到南宋拜访。   待有了空,姚梦琪就和师傅说了此事,在得到师傅的赞成后,姚梦琪就把此事告诉玉儿。玉儿对此事并不支持的说:“南宋~那可是北魏的敌国,更何况现在战事刚刚平息下来,不知何时会打起来,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没事的,我有朋友在荆州,我就当是到他家做客,更何况皇上虽于周边各国起争端,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和南宋打战。”姚梦琪说道。   “如果你执意要去的话,我也要和你一起去,你说过我是你的妹妹,你不会不管我吧。”玉儿央求道。   “好啊~玉儿,你还没去过南宋吧,咱们两个做个伴。”姚梦琪本就希望玉儿能跟去,只怕玉儿不愿出远门,现在好了,路上就不会寂寞了。   “他~”玉儿看到阿呆刚进门,原本傻笑的他此时一副失落的表情。   姚梦琪这才意识到刚刚的话被阿呆听到了,这个平时傻乎乎的阿呆一定心里不好受吧,平日里习惯缠着她,如果她离开了,阿呆一定接受不了。上次进宫不到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就被他搂得喘不过气,这次不知道会怎么样。   阿呆走过来生气的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我,那师傅怎么办啊?”姚梦琪敲了敲阿呆的小脑袋,“你啊~老老实实在这里照顾师傅,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了。”   阿呆拗不过姚梦琪,只得答应。   傍晚,玉儿趁着夜色,看外面一片静悄悄的,大家都睡下了。月光下,玉儿将笼子中的信鸽拿出,将纸条装入竹筒,将信鸽放出。   屋檐下,一个身影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待玉儿回房,阿呆便追了出去。鸽子飞入一处大宅院,阿呆停了下来,面前大门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崔府二字。   阿呆一跃而起,沿着屋檐纵身一跃,稳稳着地,藏身于假山之后。只见崔老爷到庭院中,取出纸条,然后走进了屋内。   他不正是姚梦琪的义父,崔浩,为何派玉儿监视姚梦琪,阿呆不禁对玉儿的身份疑惑起来。   玉儿帮姚梦琪收拾好行李,跟随姚梦琪登上马车。姚梦琪想了想,不知道这一去会是多久。姚梦琪掀开帘子,朝阿呆招手道:“过来~那~这个给你,这里面是一百颗糖,你一天吃一颗,等你吃完了我就回来了,知道吗?”   阿呆点点头,将糖拿在手里,与师傅一同送别姚梦琪。   为了表示诚意,赫连馨儿与池英涵一同带上珠宝,金银前往建康。现已到达荆州境内,马车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池英涵命手下的人将装有珠宝的箱子搬进客栈。   待一切安顿好,赫连馨儿与池英涵将军在屋内议事,赫连馨儿已派冷雁到建康,潜入皇宫将刘义隆的样貌记下,将画像带回来。   虽说刘义隆是刘裕的儿子,可是赫连馨儿并未见过刘义隆,上次听说了刘义隆的凌厉的手段,倒是想看看他的样子。这次进宫协商联盟之事,她并不打算露面,世人都知道赫连馨儿已死,她不希望暴露身份,她只需暗地里操控就好。   赫连馨儿将画像打开与池英涵将军一同认识一下这位新上任的皇帝:“看起来倒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赫连馨儿评价道。   “不管他是不是有本事,我们都不可以掉以轻心。”池英涵将军说道。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赫连馨儿示意了一下,池英涵起身去开门,门外冷雁手上那些一封信走了进来。   “什么事?”赫连馨儿问。   “回禀大公主,南宋来信要求联盟地点改在荆州刺史府府中。”冷雁回答道。   这南宋的皇帝在玩什么把戏,为何把地点改在荆州,难不成他派人跟踪我们?不然怎么知道我们刚刚行至荆州,看来真不能小看了刘义隆。   赫连馨儿打开信封,又将信递给池英涵说道:“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就不必到建康了。”   “我听说刘义隆未进建康做皇帝之前,一直任荆州刺史,这一次把地点定在荆州应该和这事有些关系。”池英涵说道。   “既然来了,我就出去熟悉一下环境,这里的一切都交给将军了。”赫连馨儿说罢,带着冷雁准备出客栈。   还未走出客栈,冷雁被迎面进来的姑娘撞到了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阿~姑娘”姚梦琪抱歉的说,头也没抬就直奔柜台。   冷雁拍了拍肩膀,正准备要走,却发现大公主听了下来看着刚刚撞到自己肩膀的姑娘。   “老板~还有客房吗?”姚梦琪着急的问,刚刚已经问了好几家店都已经住满了,要是再找不到空房间恐怕就要睡大街了。   “姑娘~这楼上刚好有两间,您要是再晚来会儿,估计就没有了。”老板客气地说。   “老板,这两间我要了。”姚梦琪拍着柜台说道。   “好咧~小二~来~”老板喊道,“带这两位小姐上楼。”   终于找到个落脚的地方,姚梦琪高兴地拉着玉儿就跟着小二上了楼。   赫连馨儿冷冷地看着姚梦琪的背影,心想这天下还真小,我不找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冷雁从赫连馨儿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杀机。   到了房间,玉儿顾不上收拾,将带在身边的信鸽放了出去。自从将姚梦琪要到南宋的事告诉老爷,老爷就让她跟好姚梦琪,待到了南宋就给他发信息。   鸽子落了下来,男子嘴角微扬,看来这些天没有白养这两只小家伙,阿呆看完纸条后,得知姚梦琪她们已经到达荆州的顺风客栈,可是阿呆心里还是不放心,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呆给父亲留了一封信,换了一身着装,将床下的剑带在身上,到马市买了一匹马连夜赶往荆州。   黄昏,姚梦琪拿出短笛吹了几声,不一会儿风儿盘旋而下。姚梦琪虽已到达荆州,可是人生地不熟,又不知道刘铄的府上在哪里,只得通过风儿传达消息。   玉儿这时拿了些糕点过来,姚梦琪就和玉儿聊起天。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一个身影闪到姚梦琪的门外,冷雁用手将窗户弄开一个小洞,向内窥探。另一手拔出箭,瞄准姚梦琪,却不想被另一人制止。   冷雁一看是大公主,将箭收了起来,跟大公主来到一片空地。   “谁让你这么做的。”赫连馨儿冷冷地问。   “大公主,属下是看大公主不喜欢她的存在,所以属下替您清理了。”冷雁道。   啪~一声,冷雁捂着半边火辣辣的脸,委屈地看着赫连馨儿,却只得沉默。   “她不用你动手,你可知道如果她死在客栈,官兵必然会来盘查,我们携带财物必然暴露身份。”赫连馨儿厉声道。   “属下知错了,愿听大公主责罚。”冷雁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了大错。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这事我自己会处理,这几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赫连馨儿吩咐道。   就算我现在不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我就不信你不出去,找个人少的地方再解决你。赫连馨儿一想起夏宫里拓拔焘深情地看着姚梦琪的样子,心里恨不得她立刻消失,不过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   她要除掉拓拔焘爱的人,也要除掉拓拔焘,这个毁了她的国家,背弃了誓言的男人。   顾旭取下风儿爪子上的纸条高兴地交到刘义隆的手里,刘义隆忙打开纸条,没想到他捎过去的纸条姚梦琪收到了,还给他回了信。这可乐坏了刘义隆,刘义隆即可让顾旭收拾衣物,即刻启程前往荆州,顺便也可把联盟之事办了。   现任荆州刺史王昙首出府迎接刘义隆出府,还未歇息就命顾旭前往顺风客栈,并将宫中御厨做的水晶糕交给顾旭。主子的心思顾旭最明白,顾旭会意的一笑便前往顺风客栈。   姚梦琪来到荆州也有些许时日,恰好今天的天气不错,姚梦琪和玉儿在客栈一起吃饭,打算吃完饭出去逛逛。   “小姐~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来啊?”玉儿好奇地问,这都两天了还没有看到小姐的朋友,玉儿心里有些不安,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远门。   “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姐姐,你叫我姐姐记住了吗?”姚梦琪假装生气地说,“我的那个朋友很快应该就能见到了,这两天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出去透透气呗。”   “好啊~我知道了,姐姐。”玉儿笑着说。   此时,楼上池英涵和赫连馨儿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楼下正在吃饭的姚梦琪和玉儿,池英涵不解地问:“大公主为什么要她消失?”   “因为讨厌,看到她心里就不舒服。”赫连馨儿冷冷地说。   “不会是嫉妒吧?”池英涵看着身旁这个冷艳的女子,任何男人见到都会倾心,当然他也不例外。   赫连馨儿瞥了一眼池英涵轻笑道:“呵~这通常都是用在其她女子身上的,对我不适用。”   “看来属下猜错了。”池英涵知趣地说。   “她们出去了。”赫连馨儿说道,“我出去办事,有什么情况就告诉冷雁。”   玉儿跟着姚梦琪好奇地在街上,看看这看看那,兴奋得不得了。听说郊外□□正艳,不少姑娘到郊外的浮光寺上香,听说那里许愿很灵。   待姚梦琪行至僻静的郊外,往来的人渐渐稀少,赫连馨儿觉得此时下手正是最佳时机,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   说时迟那时快,赫连馨儿抽出剑对着前面的姚梦琪刺了过去,不想手中的剑被弹开。一个面带面具的男子挡住了赫连馨儿的去路。   赫连馨儿怒视着面前的男子,敢当她的路,真是找死!赫连馨儿拔出被弹到树上的剑,直逼男子,丝毫不退让。每一招都想要了对手的命,可是每一招都被挡了下来,没想到对手的实力不容小觑。   男子箭步穿于赫连馨儿身后,剑尖划过赫连馨儿的发梢,一缕青丝迎刃落下,男子一掌将赫连馨儿打伤。   血从赫连馨儿嘴角流出,剧痛穿过前胸,赫连馨儿捂着胸口狠狠地问:“你是什么人!”   “无名士”男子说道。   “为何坏我的事?”赫连馨儿问道。   自打赫连馨儿出生到现在,能够打得过她的只有拓跋焘,可是此人武功了得,但显然不是拓跋焘。他是谁?为何阻止她杀那个叫姚梦琪的女子。   “总之不要再打她的主意。”男子说道。   急忙赶来的池英涵看大公主受伤,准备和带着面具的男子一较高下,谁知男子却先他一步消失了。   “不要追了。”赫连馨儿拦下池英涵,“你打不过他的。”   “大公主,你没事吧?”池英涵看赫连馨儿微皱着眉头的样子,一定伤的很重。   “受了些内伤,死不了。”赫连馨儿回答说。   “大公主可认得那人吗?”池英涵疑惑地问。   “不认识,不过他的武功不凡,刚刚我差点得手,却被他打伤,看来这姚梦琪还真不简单。”赫连馨儿心中怒火中烧,“你怎么来了?”   “刚刚冷雁来客栈回报说刘义隆已到达荆州,不过还有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池英涵回忆道,“刘义隆的贴身随从竟然到顺风客栈找你要杀的女子,还带了一合糕点。”   “什么~”这个情况还真是让赫连馨儿意外,这个姚梦琪到底是什么人,我妹妹和她关系要好,拓跋焘也喜欢她,现在连刘义隆也来献殷勤。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赫连馨儿擦掉嘴角的血迹,“既然杀不了她,那就好好利用利用她。”   “大公主的意思~”池英涵猜测着。   赫连馨儿捂着胸口,嘴角露出邪邪的笑容:“我倒是觉得这伤正好是个机会。”一个计谋跃上赫连馨儿的心头,正好可以探一探他们的关系。   顾旭忙进府向主子复命,此时已安顿好的刘义隆正与王昙首在商议与夏国赫连定联盟之事。顾旭上前行礼道:“皇上,梦琪姑娘没在客栈,我听店主说梦琪姑娘是去南郊的浮光寺了。”   刘义隆一听到这消息,笑着对王昙首说:“联盟之事就由您操办好了,您办事我放心,论年龄我还得叫您一声王叔呢,我这次变装出行大家都不要拘束,也不要称我皇上。”   “这怎么行呢,微臣可不敢直呼皇上名讳。”王昙首谨慎的说道。   “无碍的,你们只要记得我叫刘铄,贩卖丝绸,茶叶的商人就好。”刘义隆想着,“而您就是我的叔父,这里就是我的家。”   王昙首跟随刘义隆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皇上这样的要求,不过看皇上笑容满面,想必是有心上人了吧:“皇上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这个还用说吗?”顾旭调侃道,“我们家公子这是想着法讨女孩欢心,不想暴露身份。”   被顾旭说道心里,刘义隆拿扇子敲了敲顾旭的脑袋:“多嘴~”   “叔父就叫我铄儿就好,不然显得生疏了。”刘义隆笑着说,“走~顾旭,咱们到浮光寺走走。”   来到浮光寺,姚梦琪跟着其它人一起来到寺院,风中飘着一条条红丝带,上面还有字。一棵榕树上缠绕着许多红丝带,不少女子在树下祈求,玉儿拉着姚梦琪的衣袖说:“想必她们都是来求姻缘的。”   “姐姐,我们到里面抽姻缘签吧。”说着拉着姚梦琪到寺庙里,将摇签的罐子递给姚梦琪,“试一试~”   姚梦琪想了想,不管灵不灵反正都来了,就摇了摇手中签罐,一支签掉了出来。玉儿捡了起来念道:“缘定三生忘尘缘,千里姻缘一线牵。”   “这什么啊?”姚梦琪看着上面的字,“千里姻缘一线牵,那是遇到了还是没有遇到呢?”古人真是麻烦,说明白点也好让人理解嘛,姚梦琪撇了撇嘴。   “你在干嘛啊?”姚梦琪看玉儿拿了一条红布,用毛笔在上面写了些东西,神秘兮兮的藏在身后。   “姐姐,这个……你懂的,我去把这个挂上去。”玉儿笑着跑了出去,姚梦琪也跟着玉儿到榕树下。   望着飘动的红丝带,姚梦琪想着,什么缘定三生,什么千里姻缘,还不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恍惚间,姚梦琪看到一位翩翩公子也站在榕树下,正微笑地看着她。怎么感觉他那么熟悉呢?姚梦琪走近了些,原来是刘公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姚梦琪高兴地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我们家公子要是想找一个人,就没有找不到的。”顾旭插嘴道。   “我听客栈老板说你可能到浮光寺,所以就过来了,这些天没能及时来找你,你不怪我吧。”刘义隆客气地问。   “当然没有,我现在不是见到你了吗。”面对这么一个美男子,原本失落的心像是被阳光照耀般温暖。   “那你介不介意到我家小住,你在外面我不放心。”刘义隆说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我就不勉强你了。”   姚梦琪甜甜的一笑:“我当然不介意,不过会不会打扰到你啊?”   “求之不得,这么说你答应了,我让顾旭帮你打理。”刘义隆说道。   一旁的顾旭一副从命的样子:“放心吧,我一定安排好的。”   缠完丝带的玉儿跑过来,见姚梦琪身旁多了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心想一定是姐姐所说的朋友。不过看他们那么开心的样子,似乎不仅仅只是朋友,看得出那位公子似乎很喜欢姐姐。   “这位是?”玉儿拉着姚梦琪的衣袖好奇地问。   “他啊~就是那次灯会的时候遇到的那位公子,后来就成了好朋友。”姚梦琪解释道,“奥,对了,刘公子,这位是我的妹妹,她叫冯玉。”   “公子叫我玉儿就好。”玉儿说道。   玉儿和姚梦琪跟着刘义隆上了马车,一路上聊起刘公子的家世,除了知道刘公子叫刘铄外,家住荆州,是贩卖丝绸茶叶的商人,其它的事情姚梦琪都不了解,可是她愿意相信她说的话。   刘义隆怕姚梦琪起疑,解释道自己由叔父抚养长大,叔父是荆州刺史,自己不愿在朝为官,喜欢自由的生活所以就做些生意。   “余~少爷,前面有个女子躺在地上。”顾旭停下马车,上前看看情况。 ☆、刻意接近   听闻顾旭的话,刘义隆随即下了马车上前看望。这里虽是郊外但也在荆州的管辖范围之内,一个女子昏倒郊外难道是遇上劫匪?   姚梦琪也跟着刘义隆下了马车,顾旭将女子扶起来靠在肩上问:“公子,她还有气~”   “我来看看。”姚梦琪拉起女子的手为其诊脉,其脉象还算正常,但是其内脏受损,现在处于昏迷。姚梦琪仔细端详着此女子,不得不说即使现在此女子现在面色苍白,但是其惊艳的面容可谓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女。   “这位姑娘受了内伤,其内脏受损,现在体质虚弱。”姚梦琪说道,“我们还是先把她带到客栈吧,待这位姑娘好些了我再到你的府上拜访。”   “顾旭,还愣着干嘛,快把这位姑娘带上车。”刘义隆吩咐道,但是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如此的绝色美人衣衫整齐,看此女子的伤必是武功高深之人所伤,什么人不为钱财,不为美色,难道只是想要她的命?   马车缓缓停下,姚梦琪将女子安置下来,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家人,她不能就这样和刘公子走,只好抱歉的对刘公子说:“今天,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想等这位姑娘醒了之后我再到你府上拜访,可好?”   “那好,等你有空了就到荆州刺史的府上,荆州刺史是我叔父,我一直住在我叔父府上。”刘义隆说道。   待刘义隆走后,姚梦琪吩咐玉儿去煎些药来,这时床上传来咳嗽声,想必是那位姑娘醒了。   “你醒了~”姚梦琪问。   女子捂着肩膀问道:“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昏倒在路边,我看你姑娘受伤了,就把姑娘带到我暂住的地方,这里是顺风客栈。”姚梦琪回答道。   女子忙起身感激地说:“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我是到荆州投亲的,可是路上却遇到贼人,他们不仅抢了钱还把我打伤了。”   “原来是这样啊,你叫什么名字?姚梦琪关心地问。   “我叫贺莲,贺喜的贺,莲花的莲。”赫连馨儿为自己起了一个化名。   “你还有什么亲人吗?我可以帮你找找你的家人。”看到这位姑娘楚楚可怜的样子,姚梦琪也想尽力帮忙。   “我舅母住在荆州,我还有个表哥叫池英涵,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家搬到哪里了。”贺莲说道,一面观察着姚梦琪的反应,看样子她是信了。   咚咚咚~玉儿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碗熬好的药,姚梦琪接过药说道:“这药的方子是我亲自配的,不仅有活血化瘀的作用,对你的内伤会有很好的疗效的。”   “你……还懂医术?”贺莲有些惊讶,想不到她还懂这些。   “我就在医馆坐诊,相信我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姚梦琪自信的回答道。   贺莲微笑着问:“还不知姑娘的名讳,我觉得我们很有缘。”   “我啊~你叫我梦琪就好。”姚梦琪拉过玉儿介绍道,“这是我妹妹,你叫她叫玉儿就行。”   “看你们这么亲密,我真是羡慕,也想成为你们的姐妹。”贺莲渴望的看着姚梦琪,“我们做姐妹好不好,我在这里谁都不认识。”   “好啊,不知你的年纪?”姚梦琪问道。   “双十年华。”贺莲回答道。   “那正好,你就做我的姐姐吧,我比你小两岁。”姚梦琪笑着说,“你把药喝了吧,不然凉了更苦。”   贺莲听从地点点头,现在自己已经打消了她的顾虑,以后她就可以从她那里慢慢摸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刚刚马车里的人分明是刘义隆,原本以为她和拓跋焘有关系,没想到刘义隆竟然也对她有好感。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倒是觉得可以换一种报复的方式。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她要让拓跋焘生不如死。   冷雁看四下无人轻叩房门,不一会儿池英涵开门让冷雁进去,冷雁向池英涵禀报道大公主现已化名留在姚梦琪身边,让池将军早些处理宋夏联盟的事。   想来到荆州已有数日,想起临行时五皇子的嘱咐,池英涵能有今天的荣耀是五皇子给的,自然要早日完成任务回去复命,不过大公主为何对那个女子如此费心,倒是令池英涵不解。池英涵派人送了一封求见信送往荆州刺史府上,等待召见。   收到夏使的来信,王昙首即刻到御花园向刘义隆禀明此事,刘义隆觉得是应该早点解决联盟之事,也好做好对抗北魏的准备。虽然现在拓跋焘没有对她用兵,但不意味着以后不会,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和北魏的皇帝有正面的交锋。   刘义隆让人传夏国使者到荆州刺史府中商议联盟之事,池英涵携大量金银和各色珠宝礼物到府中向刘义隆表明来意,刘义隆当即赐座。   “谢皇上。”池英涵入座后说道,“虽然现在统万城由北魏控制,但是五皇子已经在准备兵马,收复失地。现在夏国皇嗣中只剩下五皇子,将来也会是夏国的皇帝,此次联盟对南宋和我们都有益处。”   刘义隆仔细端详着夏国的使者,棱角分明,眉眼间透漏着英气,谈吐间透漏着气质,想不到还是赫连定的大将。真可惜我南宋这样的人才太少,能征战沙场也只有檀道济了。   “五皇子,应该就是接连收复天水等地的赫连定吧。”刘义隆对这个赫连定有所耳闻,“不知你们除了此次的联盟还有什么计划吗?”   “不瞒您说,五皇子也派人与柔然国联盟,这样南宋,夏,柔然对北魏可形成包围之势,进而控制北魏。”池英涵说道。   这赫连定果然有些心思,刘义隆觉得这是一个好计策,笑道:“果然好计谋,那我就等着你们收复统万城的好消息,如果有需要尽可以来借兵,我会尽力帮助五皇子复位。”   有了刘义隆的话,池英涵心中十分高兴,五皇子一直在找机会收复统万城,现在有了南宋的相助,胜算又多了不少。   “我代五皇子感谢皇上圣恩。”池英涵忙行礼道。   “不必多礼。”刘义隆微微一笑吩咐道,“顾旭去把印鉴拿来。”   顾旭拿来笔墨,刘义隆亲自签订盟约,郑重其事的盖上南宋的玉玺,与夏国正式联盟,同时刘义隆在心里酝酿着自己的谋划,这下一步棋该怎么走还需要思量。河南一直都是必争之地,父皇也一直想把河南从北魏要回来,现在他已经清除了内患,如果慢慢培养兵力,待时机成熟一定可以从拓跋焘手里要回河南。   铛铛铛~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口哨声,床上的女子起身出门,冷雁向大公主回禀到池将军已携带盟约返回天水,待复命之后再与大公主汇合。   姚梦琪端着药到房间发现贺莲姑娘却不在,心里不禁担心起来,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走对了怎么办。姚梦琪放下药准备出去找一找贺莲。刚巧贺莲走了进来,姚梦琪关心的问:“你去哪里了?我正担心你呢。”   “我出去透透气。”贺莲搪塞道。   “我把药送过来了,你趁热喝了吧。”姚梦琪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对我好,我就越讨厌,赫连馨儿心里暗暗的想,瞥了一眼姚梦琪手里的药说道:“好~”   贺莲皱着眉头勉强把药喝了下去,其实自己的内伤没有那么严重,可是偏偏要喝这么苦的药:“真是劳烦你了,妹妹,其实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痛,今天出去走走,感觉好多了。”   这时玉儿也走了进来,拉着姚梦琪问道:“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你朋友家啊,我觉得姐姐和上次那位公子很合适呢。”   “你呀~少八卦我。”姚梦琪回应道。   “是不是玉儿告诉我那位公子啊?”赫连问道,想起昨天玉儿和她讲起救她的过程。   “是啊,就是他。”玉儿说。   “这么说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啊?”贺莲问,心里盘算着这样就可以混入荆州刺史府中了。   姚梦琪犹豫着,最终决定还是带上贺莲一起到刘公子那里,小住几日应该不算打扰吧:“好啊,既然姐姐恢复的差不多了,那我们一起去我朋友家吧。”   姚梦琪和玉儿,贺莲一起前往荆州刺史府上,赫连特地谢了谢刘公子的救命之恩,不时细细打量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刘义隆命顾旭给几位姑娘安排住处,并向叔父一一作了介绍。   王昙首顺着刘义隆的意思说道:“你们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好,不必拘束。”   “是啊,这里随时欢迎你们。”刘义隆高兴地说,目光里只有姚梦琪。   贺莲在一旁暗嘲:想不到他用情还挺深的,不过正好我可以利用这点。   夜幕降临,月下刘义隆徘徊在姚梦琪的房门外,刚想敲门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又将手收了回来。不想门却开了,从中走出一身粉装的女子,面如桃花。   “刘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啊?”姚梦琪问道,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噗嗤笑了起来,“是找我出去玩的吧。”   “你一直在北魏,想必还没有游过湖吧,刚好再过几天就是七夕了,城里晚上都很热闹,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刘义隆认真的望着姚梦琪,伸出手。   风吹落了一片片繁花,姚梦琪将手搭在刘义隆手上:“好啊。”   掌心传来的是温暖,姚梦琪觉得每次和刘公子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不似北国,南下的风景更加细致,柔美。随处可见多多盛开的艳莲和起伏涟漪的荷叶,站在船上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歌声。   姚梦琪坐在船边,光着脚戏水,顿时觉得清凉许多,似乎还能闻到荷花的清香。姚梦琪想起刘公子送的短笛,她一直都带着,便取了出来问道:“这笛子你会吹吗?”   “那当然,这是父(皇)……亲在我小时候送给我的。”刘义隆在姚梦琪声旁坐了下来。   “你父亲送给你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收呢,还是还给你吧。”姚梦琪说道。   “这是送给你的,哪有送出去的礼物再收回的道理。”刘义隆把短笛放到姚梦琪手里。   看着手上的玉笛,姚梦琪朝刘公子甜甜的一笑:“那你能给我吹一曲吗?”   “好是好,不过……你可不可以为我跳一曲吗?”刘义隆微笑着说,两人相视一笑,记忆中姚梦琪的舞姿是那么轻盈,只可惜上次没能好好欣赏。   姚梦琪想了想,歪着脑袋,双手一拍:“好啊~难得今天心情好。”说着一骨碌站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下,微风拂过刘义隆的发带,如霜的雪色衣袍,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长长的秀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毫无瑕疵的脸宠俊美绝伦,一双棕色的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眉间显出几分高贵与张扬傲然之气。沉静幽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柔情似水,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玉唇微启,悠扬的笛声轻扬而起。   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唯美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一曲结束,站起身来微喘,姚梦琪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刘义隆嘴角微扬,心中一丝丝的触动,眼里只有她的美,如果人生可以改变,他多么希望可以早些遇到她,在这茫茫人海难觅一知己。(陈悦——乱红——笛) ☆、瘟疫横行   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姚梦琪伸了个懒腰到屋外,却见刘公子在院子里练武,不禁拍手称赞道:“哇~好棒”   刘义隆这才意识到原来一直有人再看,而这个人正是他喜欢的人。   “早啊~”姚梦琪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刘义隆微笑着说,“不如我们一起到前堂用早饭吧,我让下人做了些特色菜。”   姚梦琪点点头,跟着刘义隆一起用餐,玉儿在一旁吃的津津有味:“刘公子,这些菜真好吃,看来你为姐姐费了不少心呀。”   为了不让玉儿八卦,姚梦琪夹了一块儿春卷塞到玉儿嘴里:“好吃,就多吃点。”   玉儿偷偷一笑,小声道:“知道了,姐姐~”   贺莲默不作声看着一切……   此时,顾旭一脸慌张的到刘义隆身旁,小声地在刘义隆耳旁耳语道:“不好了,朝中大臣上奏,最近建康城中多处地方出现瘟疫,要求皇上处理,我们是不是……”   刘义隆眉头微微一皱,瘟疫问题不容小视,危害国之根本,现在自己又不在建康可想而知城中必然是一片混乱。可是这件事该如何向姚梦琪解释呢,关于他的身份,是不是应该告诉她。   看到刘公子眉头微皱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姚梦琪放下筷子,紧张地问:“刘公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刘义隆犹豫着说道:“最近建康城中发生了瘟疫,我的家人还有一些手下做工的人都在建康,所以我必须要回去。”   瘟疫在这个时代来之迅猛,不知会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刘公子现在要去建康岂不是很有可能会染上疾病。   “顾旭,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刘义隆吩咐道,“你们安心在这里住下,待我处理完建康的事情,我会很快回来的,恕在下怠慢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姚梦琪抓住刘义隆的手,“我懂医术,应该可以帮到你。”   对于姚梦琪的好意,刘义隆只得拒绝,因为他不能让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现在城中的状况还不知道怎么样,但是他要她好好的。刘义隆握住姚梦琪的手:“我不能让你去,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刘义隆就和顾旭去准备衣服和快马。   回到房间,姚梦琪心中不安,刘公子这一去不知道会怎样,于是去找玉儿。玉儿知道刘公子对姐姐是真心的,玉儿握着姚梦琪的手,支持姐姐到建康。可是贺莲姑娘是来荆州找亲戚的,自然是不能将贺莲姐姐也带走。   玉儿找来贺莲,姚梦琪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贺莲姐姐,希望贺莲能够理解。   “你们真的要去?”贺莲问。   “是的,我和玉儿准备一会儿就走,你身体还未痊愈,不如就留在这里,我想你的亲人应该还在荆州,你可以带身体好些了在打听打听。”姚梦琪说道。   “那你们一路小心,我想我们这么有缘,以后还会再见的。”贺莲并不想和姚梦琪一起到建康,万一自己大仇未报就一命呜呼可就不值了。   贺莲装作好意的将姚梦琪和玉儿送走,心里却不想姚梦琪逃出她的视线,于是让冷雁悄悄跟随她们。   刘义隆和顾旭刚到建康,王弘和护军将军王华已在城门口相迎,现在城中人心惶惶,城郊多处地方已发现疫情,王华担心皇上安慰,特帅领士兵在此相迎。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城里情况怎么样?”刘义隆问道。   “臣已派人将所有发病的病人圈禁到城郊的一个村子。”王弘禀告道,“因为皇上不在宫中,臣并没有做进一步的行动,不过这种疾病具有传染性。”   “微臣认为,这些人即使被隔离开还是具有隐患,不如……”王华的意思很明显。   刘义隆叹了口气,王华是让集体处死这些人,免除后患,可是刘义隆下不了这样的狠心:“再等等吧,宫里的御医怎么说?”   “还没有什么抑制的方法。”王弘摇了摇头,“皇上还是先回宫吧,皇后娘娘现在身怀有孕,对您十分担心。”   想来皇后现在已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刘义隆回到宫里换了衣服就前往皇后的宫里,袁齐妫听说皇上回来了,挺着大肚子在宫女的搀扶下正准备起身相迎。刘义隆忙扶着皇后坐了下来,命宫人都下去。   “你现在有身孕,就不必行礼了。”刘义隆说道,“这些日子城中出现疫情,皇后也要注意身体。”   “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一切都好,我知道皇上现在一定很担心城里的百姓,臣妾已经将三分一二的御医都派出去为那些百姓看病施药了,只是……听说效果还是不明显。”皇后说道。   现在好不容易把内忧铲除了,可是偏偏又遇上了天灾,这场瘟疫不知何时才能止住,不过好在北魏现在无暇顾及南宋。刘义隆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些拓跋焘的为人,至少在北凉,胡夏这些政权没有完全被消灭之前,拓跋焘应该不会南下来找他麻烦。   “让皇后操心了,现在我回来的,你可以安下心了好好养身体,我会处理的。”刘义隆安慰道。   袁齐妫欣慰的点点头,她知道皇上这是关心她,不然不会一回宫就到她这里来看她,皇上想要做的事一定有他的想法。   听到皇上回宫的消息,沈婕妤赶忙梳洗打扮,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见皇上过来,听宫女说是在皇后宫里,于是前往皇后宫中。   半路就遇上了路惠男,路婕妤向沈婕妤问好,可是沈婕妤根本不理睬路婕妤,直冲冲的走过去。   “妹妹还是不要去了,皇上将宫人都支出来了,我想皇上现在应该只想和皇后好好聊聊,你去了只会自讨没趣。”路惠男丢下话,轻笑了一下走开了。   沈婕妤气的一跺脚,为什么总是显得自己那么笨,看吧,等哪天她高升了就天天气路婕妤,让她好好尝尝她的厉害!   王华陪同刘义隆到城郊圈禁的村庄巡视,据禀报今日城中已有死人身亡,尸体已火化。王华担心皇上的安慰,并未让皇上走近,他们只是站在远处的山丘上观察。   “皇上还是尽快做决定,有时候仁慈的后果会更严重。”王华望着村落中患病的人,皱着眉头,照现在的趋势看,每天患病的人数都在增加,每天死亡的人数也是有增无减。   “我知道,再给太医些时间,如果十天之内还想不出办法,再强制执行。”刘义隆带着王华到城中部署的诊所。   太医们一看是皇上到来忙上前行礼,为了皇上着想,太医们到内堂向皇上禀报如今的情况。刘义隆不想听什么多余的话,这可是关系几百条人命的事情,甚至会动摇国之根本。刘义隆命太医们十天之内务必找出解决这场瘟疫的办法。   沈婕妤一直派人打探皇上的消息,得到的却是皇上这几天一直都到城中看望生病的百姓,皇上可是千金之躯,万一染上瘟疫,那整个后宫还不得陪葬~   想到这里,沈婕妤借探望皇后之名,想让皇后想办法把皇上留在宫里,于是她加快了步伐。   “皇后,沈婕妤在外面求见。”珠儿上前禀报。   “宣她进来吧。”袁齐妫奇怪这沈婕妤被什么风吹到她这儿来了。   沈婕妤笑着走了进来:“妹妹有礼了。”   “妹妹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里了。”袁齐妫靠在床边问道。   “其实我一直都想来看您的。”沈婕妤被皇后的话呛得无话可说,只得陪着笑脸,“其实妹妹今天来还有些事想说。”沈婕妤看了看旁边的宫人。   “你们都退下吧。”袁齐妫吩咐道。   珠儿带着宫人都退了下去,沈婕妤这才道出了今天来的目的:“我听说皇上这些天一直都在城内看望那些得病的百姓,这事儿……我知道皇上勤政爱民,可是万一皇上有个什么,到时候就晚了,更何况姐姐也得为腹中的孩子着想吧。”   袁齐妫觉得这沈婕妤平时倒不是很聪明,这事儿说的还是有些道理,可是他怎么把皇上留下来呢:“那妹妹可有什么办法吗?”   “我们的话皇上自然听不进,不过姐姐不是有了身孕吗,这说起话来当然比我们管用。”沈婕妤瞅着皇后的肚子,旁敲侧击的说。   袁齐妫抚摸着肚子,心里似乎有了些想法,忽然眉头一皱:“珠儿~珠儿~快进来”   珠儿听到皇后的喊声忙跑进去问:“娘娘,出什么事了。”   “快派人通知皇上,说本宫身体不舒服,头晕恶心,让皇上回宫。”袁齐妫吩咐道。   “需要奴婢找太医来吗?”珠儿着急地问。   “你先去通知皇上,我这边沈婕妤会处理的。”袁齐妫吩咐道。   顾旭一路小跑到城中各处打听皇上的下落,终于赶到了皇上所在的地方,向皇上禀报了皇后的事情,说是很严重,让皇上速速回宫。   刘义隆叮嘱王华带士兵时常巡视,如有确诊病患就送到城郊的村庄,随后和顾旭进宫前往皇后的宫殿。   太医忙下跪道:“皇后……胎像有些不稳,所以才会眩晕,恶心,这几日需要好调养。”御医不敢抬头的说。回想起刚刚皇后和沈婕妤的话,太医只得向皇上撒谎,不然自己的身家性命可就不保了。   “你没事吧。”刘义隆坐到皇后的床榻旁关心地问。   “还是有些不舒服。”袁齐妫拉着皇上的手,乞求道,“皇上可不可以这几日陪着臣妾,只要皇上在臣妾身边比什么药都管用。”   “好好~你好好休息~”刘义隆安慰道,“你们都好好照顾皇后,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都别想活了。”   一旁的沈婕妤总算松了一口气,只要皇上在宫里就安全多了,这下她可以放心多了,也算今天没有白白跑来这一趟。   姚梦琪和玉儿来到建康城外,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城门有重兵把手,但凡是要进城出城的百姓都要经过严格的审核,才可以通过。   玉儿拉着姚梦琪的衣袖道:“这些士兵看起来都好凶啊。”   “别怕~没事的。”姚梦琪安慰着玉儿,带着玉儿走上前排队等候审查。   前面的百姓一个个接受盘问和审查,很快就到了姚梦琪和玉儿。看守的士兵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   “我们从荆州来的,来城里找人。”姚梦琪回答道,拉过身后的玉儿说道,“这是我妹妹,我们是一起的。”   “你们确定要进城吗?现在城里闹瘟疫,不安全。”士兵看两位姑娘娇弱的样子,提醒道。   “我们听说了,可是这个人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们必须要进城找这个人。”姚梦琪坚持的说。   士兵示意了一下,姚梦琪和玉儿这才进了建康城,相比荆州这里显得冷清多了,姚梦琪拉着玉儿先去找一家客栈住下来。   路上看到一个小姑娘在路旁抽泣,姚梦琪走上前蹲下来帮小姑娘擦了擦眼泪问道:“小姑娘,你哭什么啊?你父母呢?”   小姑娘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的大姐姐,泪水不住的流下来。   “奥奥~别哭了~是不是饿了啊?”姚梦琪扭过头对玉儿说,“把包里的饼给她吧。”   玉儿忙打开包袱,取出一块饼递给小姑娘:“别哭了,这个饼给你。”   小姑娘拿着兵抽噎着说:“我娘生病了,被抓到城郊的村庄里了,可是我进不去。”   “那你父亲呢?”姚梦琪问。   “爹爹到天上了。”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望着姚梦琪。 ☆、治病救人   这么说她现在没有家人,真可怜~姚梦琪擦着小姑娘眼角的泪花说道:“那你跟姐姐走吧,等你娘病好了,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小姑娘点点头,姚梦琪和玉儿带着小姑娘到了一家客栈投宿,暂时安顿下来。只是姚梦琪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刘公子,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玉儿在一旁逗着小姑娘:“你还没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呢?”   “我叫檀儿。”小姑娘笑着,两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檀儿,你能告诉姐姐,为什么城中的人这么少吗?”姚梦琪问。   “好多人生病了,和娘一样都被抓走了,其他人都不敢出门。”檀儿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客栈投宿的人并不多,生意也不是很好。那刘公子会不会也被抓走了呢,姚梦琪有些担心。   玉儿知道姐姐担心刘公子的安慰问道:“檀儿,你知道那些人被抓到什么地方了吗?”   檀儿点点头说:“我时常跑到那里看娘,不过只能远远地看,那里有好多官兵。”   “檀儿,你可以带姐姐到那里看看吗?”姚梦琪问。   “当然可以。”檀儿笑着说,“不过不能让官兵看到。”   姚梦琪和玉儿带上檀儿买了些吃的就到城郊的村庄,果然远远就看到有重兵把守,这个村庄背靠山,三面环山,里面的人是根本逃不出去的。   里面的病人,无力的靠在茅草屋下,里面荒凉至极,被圈禁到这里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檀儿望着村庄,喃喃地喊道:“娘~娘~”   站在这里根本看不到里面太多的情况,无奈姚梦琪只得和玉儿带着檀儿先回客栈,姚梦琪把檀儿交给玉儿照顾,自己到外面官府设立的诊所看一看。   姚梦琪走在路上,不时可以看到巡逻的士兵,姚梦琪走进医馆,看有几位老者在忙着给病人开药。姚梦琪走到一位大婶的身旁问道:“这位大婶,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感觉忽冷忽热,浑身无力。”大婶皱着眉头说。   “我给您看看吧。”说着,姚梦琪将手搭在大婶的手腕上。   姚梦琪又给几位病人好了脉象,询问了他们的症状,多半是忽冷忽热,伴随着头疼,面红,恶心,呕吐,大汗,体温下降。据此推断应该是疟疾,这种病书上说过是有疟蚊传播的寄生原虫病,多在夏季流行。   现在已是夏季,而疟疾的病发有分为不同阶段,虽不会骤死,但是久病缠身最终还是会要了命的。   姚梦琪于是到里面找这里管事的大人,可是几位看病的大夫丝毫不搭理姚梦琪,姚梦琪只好挡在一位太医的面前向他们解释道这种病。   这位太医哼了一声说道:“我在太医院工作了那么多年,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姑娘来教我,你不要在这里捣乱,来人啊~把这位姑娘带出去。”   还没等姚梦琪反应过来,就感觉双脚腾空而起,身后两位壮汉直接把姚梦琪架了出去,不让姚梦琪进去。   “好心当成驴肝肺!”姚梦琪生气的拍了拍衣服,这些老古板根本听不进本姑娘的话。   这几日姚梦琪和玉儿在街上打听了好久,根本没有人知道刘铄这个人,这不禁让姚梦琪担心起来,刘公子不会真的被抓到那里了吧。姚梦琪越想越觉得可能,可是那里就像一个禁地,根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姐……姐”玉儿抚着额头。   “怎么了?”姚梦琪话音刚落,玉儿就昏倒了。姚梦琪忙扶住玉儿,将玉儿扶回客栈。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姚梦琪心头升起,难道玉儿……   巡逻的官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为首的将领派两个士兵前往勘察。   “梦琪姐姐,玉儿姐姐怎么了?”檀儿到床边看着昏倒的玉儿姐姐,心里很害怕,怕姐姐会和娘一样被抓走。   “没事的,没事的,我给你玉儿姐姐看一看。”姚梦琪为玉儿号了号脉,玉儿这是疟疾的初期症状,不行,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檀儿,你在这里照顾玉儿姐姐,我去买些药。”姚梦琪说道。   檀儿懂事地说:“好~”   姚梦琪匆匆出了客栈,到药店去买药,老板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姚梦琪,似乎害怕姚梦琪得了病,会传染一般。   “老板,给我抓……”姚梦琪转念一想,一次买多些,这样就不用多次来药店,引人怀疑,“十两柴胡,草果,马鞭草……”   “姑娘,这么多药,你一个人吃吗?”老板惊讶的问。   “我分着吃不行吗?”姚梦琪翻了个白眼,“给你,这锭银子应该够了吧。”   “好好~马上就好。”老板招呼伙计忙活起来。   姚梦琪抱着大包小包的药材装到采药的竹筐里,背着竹篓准备回客栈,还没上楼店里的老板就急忙将一个坏消息告诉姚梦琪。   “姑娘~姑娘~你妹妹刚刚被官兵带走了,她现在不在客栈。”客栈老板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姚梦琪不敢相信,忙打开门一看,屋里只剩下两眼泪汪汪的檀儿。   “姐姐,玉儿姐姐被带走了。”檀儿哭着说。   顾不上那么多,姚梦琪不能让玉儿有事,急忙跑出去找玉儿。檀儿也跟着姚梦琪跑了出去,一起去找玉儿姐姐。   来到城郊,姚梦琪不顾一切的上前问:“几位大哥,刚刚是不是有一位姑娘被送进来了?”   “是有一位姑娘患病被送过来。”一位侍卫大哥说道。   这一定是玉儿,不行,她现在还在生病,被送到这里又没人照顾她,这怎么行。姚梦琪不顾一切准备闯进去。   “唉~唉~你这姑娘怎么硬闯啊!快走,这里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这里面都是患瘟疫的人,你赶快离开,不然染上病想不进去,我们也会把你抓进去的。”一个侍卫说道。   “那你们就把我当做病患抓进去好了。”姚梦琪依旧不依不饶,想要进去。   王华奉命前来巡视,却发现一个女子硬要闯进去:“这是怎么回事?”   “会禀将军,这位姑娘非要进去。”一个士兵向将军回禀道。   王华看这位姑娘眉清目秀,为何非要进去,如果染上病可就成了红颜薄命了:“奉劝姑娘一句,这里很危险,不适合久留,姑娘还是请回吧。”   这位少将军应该就是统领他们的,如果他答应放她进去,这些士兵一定不会反对的。姚梦琪双膝跪下乞求道:“这位少将军,民女的妹妹刚刚被送来进来,她只是初期,完全是可以被治愈的,可是现在她被送到这里,我不得不管。”   原来是这样啊,王华犹豫着,这事他虽然同情这位姑娘,但是他不可以放她进去:“请姑娘谅解,我不能放你进去。”   姚梦琪不得已,只得起身顺势拔出王华的佩剑横在脖子上。   “姑娘……”王华为此女子的果断行为感到诧异,“你把剑放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望少将军成全,将军就当我也患病把我送进去吧。”姚梦琪威胁道,“如果将军不答应,我宁可死在此地。”   王华在这位姑娘的眼里看到了决绝,他只得一摆手下令道:“放她进去。”   “可是……将军……”一旁的士兵道。   “没听到我的话吗!放她进去。”王华下令道,两旁的士兵为姚梦琪让开了一条路。   姚梦琪感激的叩谢王华:“民女姚梦琪,谢少将军成全。”   王华心中对此女子的行为感到敬佩,忽然有种后悔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看着姚梦琪背着竹篓远去的背影,王华只得狠下心来,转身离开。   奉皇上旨意,王华进宫向皇上回禀今日瘟疫的发展状况。刘义隆约王华到御花园中,却见王华握着酒杯,沉浸在思绪之中。   “你怎么了?”刘义隆很少看到王华这个样子,难道是瘟疫又严重了?   “没什么。”王华回想着城郊外,那位姑娘拔出剑决绝的样子,这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没什么,那你为何一直看着手里的酒杯,难不成王华兄喜欢这套杯具?”刘义隆笑道。   王华放下手里的杯子:“让皇上笑话了。”   “来人,从库里拿一套一模一样的杯具送给王华将军。”刘义隆吩咐道。   刘义隆坐了下来,关心的问:“这几日太医那边可有研究出抑制瘟疫的方法吗?”   “还没有,不过这些日子又有很多被确认的病患送进了村庄,这样下去必然城内百姓不安。据我的手下来报,很多百姓都想出城,可是臣怕瘟疫会危害到其他地方,这些天禁止城内百姓出城。”王华据实禀报。   刘义隆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那些都是他的子民,他知道王华的方法是残忍,但是拖一天就会有更多的人患病。距离十日之期还有七天,倘若七日后仍没有办法,就算天下人骂他无能,他也只能将患病的百姓斩草除根。   姚梦琪背着竹筐走进眼前荒凉的村庄,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姚梦琪,官兵竟然将正常的人放进来。姚梦琪心里十分着急地问:“你们知不知道刚刚被送进来的姑娘在哪里?”   “刚刚是有个姑娘被送进来,你是?”一位大婶虚弱的问。   “我是她姐姐,我妹妹她现在在哪里?”姚梦琪着急地问。   大婶转身喊道:“狗子~狗子~你在这位姐姐去找找刚刚被送过来的姑娘。”   一个身材瘦小的小男孩跑过来,脏兮兮的小脸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姐姐问:“姐姐是生病被送进来的吗?”   姚梦琪摇了摇头:“不是,可是我妹妹被送进来了,我很担心他,你带姐姐去找她好吗?”   “我知道,今天有个漂亮的姐姐被送进来,我带你去。”狗子走在前面带路,领着姚梦琪到了一处茅草屋,里面还有几个生病的妇人,昏暗的屋里子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在一处干草堆旁,姚梦琪看到生病的玉儿,急忙上前搂着玉儿问:“你没事吧?玉儿~是姐姐,我,你醒醒~”   玉儿艰难地睁开眼睛:“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你说什么呢,我不是现在来了吗,姐姐不会离开你的。”姚梦琪握着玉儿的手。   “姐姐,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玉儿沮丧地问。   “不会的,你坚持住,我去想办法。”姚梦琪安慰道,可是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姚梦琪将将发带解下来,把衣袖捋上去用发带将衣袖固定住。   “狗子,你知道哪里有水吗?”姚梦琪问道。   “嗯,村子后面有条小河。”狗子回答道。   还好,我买了很多药,姚梦琪和狗子找了一个大木桶,姚梦琪用取来的水将锅刷干净,将买来的草药按一定比例放进锅里,到进水。   “姐姐~这是什么?”狗子问。   “这些是药,因为没有办法,姐姐只能用锅了。”姚梦琪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但是应该可以减轻病症。”   “真的吗?”狗子正大眼睛,“姐姐,村里还有好多人也都生病了。”   “这样吧,狗子,你把大家都召集起来,让大家都来这里取药好不好。”姚梦琪问道。   “好~”狗子高兴地飞奔出去,到村子里各处说仙女姐姐帮大家熬了药,村民议论纷纷。   被病痛折磨的村民,都争相到姚梦琪那里取药,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门口堵的水泄不通。姚梦琪只好挡在门口喊道:“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不然谁都不给。”   村民只得在茅草屋外排队等候,姚梦琪将药分发下去,累的满头大汗。狗子进来一直对着姚梦琪笑,姚梦琪觉得这个小孩子干嘛一直对着自己笑,也跟着笑起来。   “仙女姐姐,你的脸都成大花猫了~”狗子指着姚梦琪的脸。   嗯?姚梦琪对着水缸一看,妈呀~脸上全是灰,一定是刚才生火的时候弄得,脏死了~姚梦琪弄了些水把脸上的灰洗掉。   “这里还有些药,看你忙着通知大家,都没来得及喝药吧。”姚梦琪指着狗子的小脑袋说道,“给你,这是你的。”   来不及多说,姚梦琪端着药去看玉儿,看着玉儿把药喝了,姚梦琪才安心。只是姚梦琪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生病,仅仅一天就用去了她买的三分之一的量,这些药根本就不够。这样下去根就不是办法,可是根本出不去,那些太医只在城中看病,根本就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姚梦琪有些泄气的低着头想办法,狗子拉着姚梦琪的衣角问:“仙女姐姐~你怎么了?”   姚梦琪怕影响到玉儿,带着狗子到茅草屋外说道:“姐姐带来的草药根本就不够大家用,恐怕也只能够两三天。到时候恐怕……”姚梦琪叹了口气。   “我有办法。”狗子拉着姚梦琪朝着后山跑去。   陡峭的山峰下郁郁葱葱的山坡,姚梦琪忽然想了起来。药没有了还可以再采,这些山峦树丛中必然会有这些药材,即使没有相同的,只要药性相符就可以替代。   “谢谢你~狗子~这下就有救了。”姚梦琪微笑着,仿佛眼前顿时出现了曙光。   回到茅草屋,姚梦琪和几位生病的妇人一起把屋子收拾了一番,姚梦琪用水把门框,桌子,边边角角都擦了一边。然后满意地取出包里的银针,为玉儿扎针,希望她可以早些好起来。   主穴取大椎,间溪,间使,合谷,热重加曲池,这样有宣通阳气,祛邪解表的功效。姚梦琪施针后问道:“玉儿,感觉好些吗?”   “感觉头脑清醒了些。”玉儿无力的说。   一旁的妇人纷纷想要姚梦琪为她们施针,姚梦琪不好推脱,就让他们都到村口的大树下集合。教他们一种自己可以做的方法,这种方法简单,而且方便,可多人相互帮助来实现。对治疗疟疾也有疗效。   很多人都听说了这件事,都赶到树下看这位姑娘有什么神奇的方法。也有不少村民表示那位梦琪姑娘就是神仙下凡,她的药可以减少他们的痛苦。   “大家都到齐了吗?下面我要讲一种简单易行的方法,这种方法可以减少你们的病痛。”说着姚梦琪请了一位大伯,“据医书上记载,除了药物的方法,还有针灸,按摩,以及食疗等多种方法,我所说的这一种就是按摩法。大家看,在人体的第一至第八胸椎骨突上寻找压痛点按压,以压痛难忍为度,连续按压一刻即可。大家可以试一试,可以轮流按压,每天清晨一次,一日三到四次,可以调整阴阳,增强抗病能力。”   “梦琪姑娘,你不怕被传染上这种病吗?”人群中一人问道。   “你们看,我都来这里两天了,像生病的样子吗?我身体好,不会那么容易生病的。”姚梦琪笑着回答。   其实姚梦琪心里知道,不是她身体好,而是小时候就已经被注射了疫苗,身体里早已有了抗体,不然怎么可能会没事。   “是啊~是啊~”人群中议论纷纷。   “她来到这里居然没事。”   “莫非真的是神仙下凡~”   “上天可怜我们啊~”   “真是不可思议~”   “大家安静些,有件事我要告诉大家,我带的药已经所剩不多,可是我发现后山上长有这些药材,尽我一己之力是不够的。”姚梦琪说道。   “我跟你去采药~”   “我也去~”   ……   有了大家的支持,姚梦琪高兴极了,这样大家一起努力一定可以找到足够的药材。村子里的妇人也表示要出一份力,可是这采药有时候需要攀岩,姚梦琪安排她们将村子里的房屋打扫干净,让狗子取了一些艾草熏屋子。   姚梦琪将药材拿给村民看,然后带领村民到后山上采药。姚梦琪将他们分散开,到各处寻找。姚梦琪背着竹筐,在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寻觅着,想不到这里的草药长得很好,除了所需的草药外,姚梦琪竟然还发现了野生的人参。   只是应该怎么才能采到它呢?姚梦琪将竹筐放下来,用手拉了拉古树上的藤条,蛮结实的。姚梦琪顺在藤条朝坡下顺延过去,姚梦琪心里兴奋不已,眼看就快到手了。姚梦琪取出小铲子,将人参小心翼翼地挖出来。   呜呼~到手了,姚梦琪带着人参顺着藤条攀上去,可是藤条却猛地往下一落。姚梦琪紧紧握着藤条,似乎手里的藤条不太结实。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体就失重般落了下去,姚梦琪不禁大叫起来。可是藤条似乎断掉了一般,姚梦琪紧闭着双眼,屏住呼吸。   忽然藤条停住了,姚梦琪意识到没有下落的感觉,正看眼睛看看是不是已经落地了。可是自己仍然悬在坡上,姚梦琪拽了拽手里的藤条,确认没有问题了,姚梦琪爬了上去。   令姚梦琪吃惊的是,原来藤条真的断了,面前出现一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是他将藤条缠在自己身上把我拉上来的吗?!   “你是?”姚梦琪还没开口,男子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姚梦琪的视线中。   身手好好啊~武林高手?那他为什么救我呢?姚梦琪望着男子消失的地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梦琪姑娘~梦琪姑娘~”远处传来呼喊声。   姚梦琪这才反应过来:“我在这里~”说完,背起竹筐应声而去。   大家似乎都很担心姚梦琪,一直都没看到姚梦琪的踪影,所以大家就过来找她了。看到姚梦琪没事,大家心里松了口气。纷纷向姚梦琪展示自己的成果,果然大家采到了很多药材,姚梦琪一一看过之后高兴地说:“大家辛苦了。”   然后和村民一起回到村子里熬药,分发给大家。经过姚梦琪的针灸,玉儿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也来帮着姐姐向村民分发汤药。   坡顶上,王华目视着村子,已经接连几日没有看到村子里焚烧尸体,这是怎么回事。王华心中的疑虑使他不解。 ☆、暗中监视   “来人~宣侍卫首领过来。”王华下令道。   不一会儿,侍卫首领前来行礼:“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王华转身指着村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几日没有了往日的哀嚎声,哭泣声,也没有滚滚的浓烟。”   “会将军的话……小人听说,上次送进去的那位姑娘会医术,她在村子里施药,为病患施针,许多病人的病情都有所好转。”侍卫首领回答说。   “为什么没有早说。”王华吼道。   “这几日将军都在太医院督促太医配药,没有来这里。”侍卫首领吞吞吐吐地说,“更何况,将军不是说十日后就焚村吗,眼下很快就是期限了,村中病患虽有所好转,但还是没有康复,仍然具有传染性。”   是啊~只要一日没有回复就是危害,这么多日过去了,那位姑娘竟然可以让他们的病有所好转,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没有药又是如何治病的,姚梦琪~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太医都束手无策,而她却可以。   “那位姑娘怎么样了,有没有患病?”王华问道。   “好像是没有,她每天不是施针救人,就是到后山上采药,不像是患病的人。”侍卫首领回到说。   难道说是个奇迹……王华望着村庄,背过身一挥手:“你下去吧。”   王华觉得此事还是最好先禀告皇上,或许此女子真的可以化解这场瘟疫。王华速速进宫面见皇上,可是皇上正忙着在皇后寝宫,王华只得在殿外等候。   恰逢顾旭路过,顾旭看王华在殿外等候,以他对王华的了解,应该是有什么事。于是上前询问。   “王将军,是有什么事儿吗?”顾旭嬉笑着问,他自小跟着皇上在荆州,与王华也像是数年,跟他说话很随意。   “顾旭,你来得正好,我有要事要告诉皇上。”王华严肃的表情,令顾旭意识到严重性。   “什么事儿啊,这么重要,你跟我说吧,我正好要到皇后那儿,等我见着皇上了就帮你转达。”顾旭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问。   王华向顾旭细细道来这几日圈禁病人的村子里进来的改变,顾旭不禁拍腿叫好道:“王华,这事儿可是好事啊。”   “可是,明日就是十日之期,我是想请示皇上此事应作何处理。”王华一语点中要害。   顾旭也略有耳闻这十日之期的事,不过顾旭很好奇王华口中的奇女子是谁,竟有如此本领。   王华摇了摇头:“对于她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的妹妹生病了,她为了医治她的妹妹以死威胁我放她进村,奥~对了,她叫姚梦琪。”   顾旭心中一惊,梦琪姑娘不是应该在荆州吗,怎么会在平城,这事必须要回禀皇上:“啊咦呀~大事不好了。”   来不及多说,顾旭就朝皇后寝宫跑去,半路靴子都跑掉了,捡起靴子顾旭一边蹬上去,一边飞毛腿般的朝前跑着。   看着慌慌张张跑进来的顾旭,刘义隆一笑问道:“怎么到现在还毛手毛脚的?”   “皇上……皇上……”顾旭本想直接说出口,可是一旁皇后,沈婕妤都在。   “怎么了?”刘义隆看顾旭慌慌张张跑进来又不说话,“你不是有话要说吗?”   顾旭咽了一口吐沫,向皇上使了个眼色。   刘义隆似乎没明白顾旭的意思:“有什么你就直说。”   “那……我说了啊,那个……梦琪姑娘现在在城郊的那个村子。”顾旭说道。   顾旭的话让刘义隆始料未及,手中的杯子掉落下来,刘义隆立刻起身走出了皇后的寝宫,顾旭一回神发现皇上已经走出了很远。   “皇上~等等我~”顾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跟着皇上去见王华。   王华不知顾旭为何会是这种反应,但是很显然,顾旭似乎认识那位姚梦琪姑娘。王华一边等候,一边思虑,不消一刻就见皇上与顾旭便装出现在他面前。未及他行礼,皇上就命王华一同前往城郊圈禁村。   刘义隆扬鞭疾驰,双手握紧缰绳,勒马而停,马嘶长鸣,腾空而起。刘义隆跃下马,可是却被看守的重兵拦下。刘义隆心急如焚,拔剑指着为首的士兵喊道:“挡我者死!”   随后而到的王华,看皇上与士兵起争执,忙下令道:“你们都让开,没听到吗!”   看到随后而来的王将军,看守的侍卫只得让路,刘义隆进到村子里四处寻找,可是却没有看到姚梦琪的身影。刘义隆徘徊在巷路上,暮然回首却见姚梦琪在树下为病人看病。着急的刘义隆上前拉起姚梦琪的手:“跟我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对于突然出现的刘公子,姚梦琪很诧异,他怎么来到这里了。姚梦琪停了下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里到处都是病患,你在这里太危险了,先跟我回去。”刘义隆只想把姚梦琪带走。   姚梦琪甩开刘公子的手:“我不能跟你走,这里根本出不去,外面有重兵把守,更何况这里需要我。”   刘义隆不解地看着姚梦琪:“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那些官兵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的病人都等着我给她们看病呢,你看他们的病在我的治疗下,都好多了。”姚梦琪解释道,这时刘义隆身后的人让姚梦琪一惊,那不是那位少将军吗?姚梦琪似乎看到了希望,跑上前:“少将军,你怎么来了?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些病患都已经有了好转。”   王华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刘义隆看到姚梦琪对王华热情,心里有些失落:“如果这里不在圈禁,他们都可以回到城中生活,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我走。”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姚梦琪指着王华说,“外面那些兵都是他的手下,怎么可能放我们出去。”   刘义隆心里有些不爽的看着王华,示意了王华一下。王华虽然不知皇上和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但是皇上已经发话了,王华只得照做:“梦琪姑娘,从今天起这里将不再圈禁,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姚梦琪闪着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不是开玩笑吧,高兴地拉着王华的手一边摇,一边兴奋地说:“真是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大好人~”   一旁的顾旭和刘义隆都瞪大眼睛看着姚梦琪行为,一股嫉妒的怒火油然而生,刘义隆嘀咕了一声:“应该谢我才对~明明是我做的好事……”   姚梦琪激动地向村里的人宣布这个好消息,连狗子也高兴的蹦了起来,跟着姚梦琪到村子里通知大家。   “皇上,这么做会不会不妥,这些人毕竟还没有完全恢复。”王华建议道。   刘义隆撅着嘴,心里还有有些气王华,好人都让他当了,自己什么都没捞到:“既然已经瘟疫有了医治的方法,回到城里在慢慢研究就好。”   王华命人找了辆马车,姚梦琪很感激地谢过王华之后与玉儿上了马车,顾旭和刘义隆也进了马车。病好了的玉儿似乎恢复了八卦的力气。   顾旭一上车就高兴的说:“你们饿不饿,我这里有些点心,别客气~”自己还不忘吃一个。   “刘公子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玉儿接过点心问。   “奥~外面那位是我兄弟,我听说你们在里面所以就赶过来了。”刘义隆解释道。   “原来那位少将军是你朋友,哇~你的朋友好多啊。”姚梦琪感叹道,“那天多亏他,不然我可能就见不到玉儿了。”   “看那位将军很年轻啊,不知道成家了没?”玉儿好奇地问。   姚梦琪示意了一下玉儿,这种事是私事,她可真是什么都问。刘义隆随口回答说:“那个……他已经成婚了。”   顾旭差点把嘴里的点心咳出来,用手垂着胸口,这王华什么时候结的婚,他怎么不知道了?!   “慢点吃~瞧你丢人了吧。”刘义隆拍着顾旭的背,顾旭看着皇上的眼神,似乎懂了些皇上的意思。   “其实姐姐之前一直担心你,我和姐姐从荆州来到建康,可是打听了好几天都不见你的消息,我们还以为你被抓到那里了呢。”玉儿笑着说。   听到玉儿的话,刘义隆心里暗喜,原来姚梦琪一直都关心他,还特地跑来荆州,此刻刘义隆心里满满都是幸福。可是他现在还不能说明他的身份,他觉得应该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她。   玉儿的话让姚梦琪都不好意思看刘公子的眼睛,这个丫头又开始八卦我了!姚梦琪只得歪着头看向窗外。   这么多年,袁齐妫还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如此惊慌,要不是她现在身怀有孕她一定会跟随皇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皇上又出宫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袁齐妫心里忐忑不安。此时沈婕妤和路婕妤来看望皇后。   一进门却见皇后闷闷不乐的样子,原本听说皇上这些日子都在皇后宫中,可是现在根本不见皇上的踪影。   “姐姐近来可好啊?”路惠男问候道。   “好些了。”袁齐妫平淡的说。   沈婕妤环顾了一下殿内,不见皇上的踪影:“姐姐,皇上怎么不在姐姐的寝宫呢?我可听说皇上这几日一直都在陪姐姐。”   “你们先下去吧。”袁齐妫示意珠儿带着宫人都门外候着,待宫人离开,“还说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皇上十分着急地走了。”   “那皇上又去管那些患瘟疫的病人了?”沈婕妤着急的说,“这可怎么办?皇上可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天天到市井之中,以身犯险。”   路惠男虽不知沈婕妤与皇后商议了什么,不过皇上安全自然至关重要:“不如派人暗中跟着皇上将皇上每日的情况一一禀报,这样总比在这里干着急来的有效。”   “有道理,能随时知道皇上一举一动的人非顾旭莫属,我这就派人把他找来。”袁齐妫觉得顾旭是最佳的人选。   “是啊~他最合适了。”沈婕妤高兴地随声附和道。   偏偏路惠男不这么想:“我觉得还得另外再找一个人。”   “此话怎讲?”皇后问。   “顾旭,他可是从小和皇上一起玩到大的,皇上的事也就是他的事,他是不会帮我们监视皇上的一举一动的。”路惠男解释道。   路婕妤的话不无道理,别人不了解,她怎么会不知道。袁齐妫自从成为王妃入住府中,顾旭就一直跟在刘义隆身旁,鞍前马后。她也听说了他们的事,所以路惠男的话正中要害,看来这人选得另觅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很早就听说路婕妤冰雪聪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那此事就交给妹妹处理吧。”袁齐妫细细端详眼前这位女子,自从这次选进美人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的看她。   这批被选上的妃子中,最招摇的就是这沈婕妤,这路婕妤似乎一直安守本分,不过通过刚才的谈话,看来这路婕妤倒是心思细腻。   “妹妹定当尽力而为,不服姐姐厚望。”路惠男客气道,“那我这就下去安排,妹妹先行告退。”   “好~有什么情况及时派人来禀报。”袁齐妫说道。   沈婕妤不服气的撇了撇嘴,这下可让路惠男出风头了,自己怎么就想不出好的计策呢~   马车路过官设医馆,姚梦琪想起那天自己两个大汉架出来就来气,现在她有了足够的证据证明,她的方法是可以医治这场瘟疫的。而且现在那位少将军也在外面,可以为她作证。   “等……等一下。”姚梦琪拉开马车的帘子喊道。   王华不知出了什么事,下令停下来,然后下马前来询问:“梦琪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呵呵~少将军,你看我把那些患了病的百姓医治的怎么样?”姚梦琪笑着问。   王华走上前回答道:“姑娘的医术了得,很多百姓的病症都有了好转。”   “是吗。”姚梦琪跳下车激动地说,“你能帮我做个证吗?那天我到城里的时候就给几位病人看过病,当时我把治疗的方子和里面那几个老头说了,可是他们不但没有采纳,还把我给轰了出来呢。”姚梦琪指着里面,不服的向王华讲明经过,因为她觉得这位少将军看起来像个好人。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姚梦琪身后响起某人愤懑不平的声音,刘义隆从马车上跳下来,刘义隆关心的问,“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这帮太医,自恃有经验,有权利,你拿着国家的俸禄,让他们研究治疗瘟疫的方法一点进展都没有,竟然还把这么一个弱女子轰出来,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对姚梦琪动粗。   “是啊~梦琪姑娘,他们没伤着你吧。”顾旭跟着下了马车。   姚梦琪摆了摆手:“没有~没有~不过明明大家都在为这场瘟疫着急,我想出分力却被赶出来,还说我不懂装懂的态度让人很生气。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少将军为我作证,他们会相信我的话了。”   姚梦琪不由分说的推着王华走了进去,里面的几位太医一看巡视的王将军前来忙笑脸相迎。可是再一看王华旁边的姑娘,这不就是前些日子来这里搅和的姑娘,好不容易才把她赶出去,现在居然又来这里胡闹。   “你……你怎么又来了……胡闹”太医指着姚梦琪。   王华按下太医的手说道:“这位姑娘不是来这里胡闹的。”   “将军你是不知道~这姑娘前些日子来这里非说她能治这场瘟疫,你说说这个小丫头口气不小,让她走她还不走,所以我只好让人把她赶出去了。”老太医开始数落姚梦琪的不是。   “这里是让你们治病救人的,谁让你们赶人的?”刘义隆绕过姚梦琪出现在老太医的面前。   对于皇上的突然到访,几位老太医吓得哆哆嗦嗦忙行礼,还未及说话顾旭就上前扶起老太医介绍道:“这是刘铄刘公子,我家公子就是过来看看。”   这皇上什么时候变成刘公子了~几位太医困惑的看着刘义隆,刘义隆掩饰道:“你们见到王将军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我和王将军是兄弟,今天就是来这看看。”   “是啊,你们不必拘束,我今天来是向你们说明一件事。”王华向几位太医介绍到,“这位姑娘已经将圈禁村患病的病人医治多日,效果很好。我今天带她来也是希望你们能够采纳她的意见,一同研制医治瘟疫的方子。”   “原来姑娘是将军推荐来的,失敬失敬。”几位太医客气的说,“以后姑娘想来随时欢迎。”   嗷嚎~现在客气起来了,姚梦琪得意的说:“这下不说我是胡闹了吧,这医术的高低不在年龄,经验见识最重要,只有虚心请教,相互学习才能共同进步。”   果然少将军出面比说什么都好使,姚梦琪感激的朝王华一笑,王华点头相应。一旁刘义隆看的醋意顿生,提议让姚梦琪先回客栈休息。   虽然刘义隆命王华派人保护姚梦琪的安全,但是心里对王华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管怎么说他的这个兄弟也是一表人才,现在姚梦琪眼里全是他的好,让刘义隆有些小小的嫉妒。   有了少将军出面,姚梦琪这下可以自由出入医馆了,这下姚梦琪又开始了小蜜蜂一般的生活。每天玉儿就和姐姐一起到城里的医馆帮助那些还未完全恢复的百姓,不时和几位老太医切磋切磋。   经过几日的相处,姚梦琪尊称那些太医为师傅,毕竟自己是晚辈,现在姚梦琪深得赏识。几位师傅对姚梦琪治病的方法赞不绝口,就连当日和她对着干的老太医也感慨自己还是有不足的地方。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小姑娘,姚梦琪仔细一看,这不是檀儿吗?那天自己到了圈禁村就没再看到她了。檀儿身后跟着一位妇人,姚梦琪觉得很面熟,回想了一下,原来玉儿生病的时候,屋子里的那几位妇人。   “梦琪姐姐~玉儿姐姐~”檀儿跑到姚梦琪跟前高兴的喊道。   “姐姐这些天不在,你这些天怎么样?”姚梦琪蹲下身子问。   “我很好,我这次来是和娘一起来谢谢你的。”檀儿指着身后的妇人说道,“这是我娘,多亏姐姐的医治。”   “梦琪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这些鸭蛋还请你手下,都是自家养的。”妇人感激地说。   玉儿帮姐姐结果篮子说道:“您太客气了。”   “是啊,你们做啊~别客气。”姚梦琪搬来凳子,“来~我来给你看看你的病好的怎么样了。”   姚梦琪为妇人诊脉,看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姚梦琪让玉儿把配好的药拿来些送给妇人,并嘱咐妇人大病初愈还是需要好好调理。 ☆、道听途说   这时刘义隆带着顾旭来探望姚梦琪,玉儿调侃道:“刘公子这几日天天都来,难道不用忙生意的事情吗?”   “没事~我家公子现在没什么事,嘿嘿~就是想来看看梦琪姑娘。”顾旭笑道。   刘义隆名嘴一笑道:“我其实是来帮忙的。”   一旁的几位太医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都是年轻人啊~年轻就是好~看看我们都老喽~”   刘义隆跟在姚梦琪身边熬药,端茶,捣药,忙的不亦乐乎。殊不知混在病人中探子默默看着这一切。   已经接连几日皇上不仅没有上早朝,也不在皇后寝宫,而是天天忙活在这小小的医馆之中,探子将情况汇报给皇后,沈婕妤和路惠男。   “虽然皇上这些日子在医馆忙活,但并未暴露身份,而是以刘铄的化名。”探子回禀道。   “那……那位姑娘知道皇上的身份吗?”皇后问道。   “看情况还不知道,皇上似乎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探子回到道。   既然这样,皇后也不想为难皇上和那位姑娘,毕竟她也听说了这位姑娘的医术了得,这次的瘟疫如果没有这位姑娘的话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可是,换做谁应该都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的心里挨着别的女人,她也不例外。   “姐姐,打算怎么办?”路惠男沉稳中不露一丝声色。   “这件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自然会处理的。”皇后平静的说,脸上没有一丝丝不悦,这令沈婕妤很困惑。   这皇上心里都有了别人,这光天化日他们就这么眉来眼去,皇后也不管,这怎么行。一个平民女子竟然跟她们争皇上,真是不自量力。沈婕妤生气地问:“姐姐,你不能这样不管不问啊。”   “不然呢,把她抓来吗?”皇后反问道。   “对啊~就应该这样,狠狠的打才对。”沈婕妤纷纷的说。   皇后叹了口气:“她是有功而无过,至于她和皇上的事,我自会处理。妹妹~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用你想的那种方式来处理。”   被皇后的话训斥后,沈婕妤也不好多嘴,但是她可不是省油的灯,就算皇后不对那位姑娘做什么,她也不会放过她,她可不会那么心慈手软。   一旁的路惠男默不作声,没有显赫背景的她深知宫中的生存法则,平淡无奇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以她对沈婕妤那点小心思的了解,她知道这件事根本就不用她出面,就算皇后不处理,沈婕妤也不会放过那个女子的。   这是有点让她很好奇的是,这位姚梦琪姑娘到底使了什么招数让皇上对她如此迷恋,路惠男倒是真想见见这位女子,见见皇上心仪的人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北魏层层叠叠的宫阙中,拓跋焘放下手中的笔,陷入沉思中。算起来已有一个月没有见过姚梦琪了,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的世界。哪怕仅仅是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她的笑靥。   拓跋焘拿出姚梦琪亲手绣的荷包回想起她在一旁打瞌睡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漠然。   常喜公公对皇上最近的情绪反应很不解,觉得是不是应该找太医院的太医给皇上开些稳定情绪的药。他正朝太医院走去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乐平王。   逸轩最近听说了姚梦琪离宫的事本来是很高兴的,但是每次到济安堂都不见姚梦琪的踪影,最近又传来姚梦琪到了南宋的事,一直心里闷闷不乐。   “小的见过乐平王。”常喜公公行礼道。   听到声音,乐平王抬头一看,原来是常喜公公:“常喜公公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几日皇上情绪不太稳定,一会笑一会儿沉默,我担心皇上的身体,所以想到太医院让太医配些安神的汤药。”常喜公公回答道。   “正好,这几日我也闲的没事,正准备找皇兄到校练场练练拳脚。”逸轩试探性的问,“不知常喜公公知不知道梦琪姑娘出了宫之后去了哪里?”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这宫里和宫外严禁私相授受,这宫外的事自从梦琪姑娘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常喜公公抱歉地说。   “那你忙吧~”逸轩无奈的朝御书房走去。   两个无聊的人在教练场上和侍卫一起玩起了蹴鞠,拓跋焘一个飞身勾球成功的将球拦于脚下,穿梭于人影之中,逸轩上前拦截,两人相持不下,你追我赶,最终拓跋焘一脚飞起,球旋转着完美射门。急速奔跑之后,拓跋焘已大汗淋漓,多日没有活动筋骨,现在感觉浑身舒畅多了,拓跋焘为喘着气,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笑容。   筋疲力尽的逸轩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说道:“皇兄,我开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里?”拓跋焘问道。   “南宋。”逸轩简单的回答道。   拓跋焘沉默了片刻:“你怎么会想到去哪里,你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这样才刺激,不是吗?”逸轩邪邪一笑,“皇兄不问我为什么吗?”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别忘了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什么时候走?”拓跋焘问道。   拓跋焘的平静有些出乎逸轩的意料,皇兄竟然什么都没有问。逸轩眉头一挑,莫非皇兄真的知道我的想法?逸轩也没有解释什么,直接回到说:“没什么要带的,明天应该就可以了。”   望着天空,拓跋焘喃喃道:“但愿一切顺利~”   在他心里不是没有南下的想法,早在灭夏之前就已经有了想法,只是迫于当时的形势。现在他已经拥有足够的实力,可是依旧没有对南宋动武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派人打听到姚梦琪现在在南宋,只要北魏和南宋交战,一定会殃及百姓,而他不希望姚梦琪陷于险境。   为了不引人注意,逸轩仅带了一个随从踏上了旅程。可是由于天气的缘故,逸轩脱下纱笠扇着风问道随从:“你不热吗?”   忽然,逸轩觉得有些奇怪,平时话多的家丁怎么这一路上都很少说话,再仔细看此人的体型,一股熟悉感跃然心头,难道……   未及逸轩开口,随从脱下纱笠:“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黑色面纱下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精致完美的面孔仿佛得到上天的眷顾,高傲中带着无人可敌的华贵气质,微微上挑的妩媚双眸里透漏着坚定而自信,眸中流转的光芒犹如晨星的碎片,璀璨明亮,此人正是拓跋焘。   “皇兄?”逸轩惊讶的看着拓跋焘。   “你不是喜欢刺激吗?这样的意外不喜欢吗?”拓跋焘嘴角挂着笑容。   刚愣过神儿的逸轩随口道:“不是……皇兄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不就没意思了。”拓跋焘驾马到逸轩身旁,“放心吧,朝堂上的事情我已经委托好了崔浩~如果有什么异况会派人来通报的。”   心中不悦的沈婕妤写了封信交给贴身宫女,让她送到宫外父亲的府上。她在宫里不方便派人处理那个迷惑皇上的女人,不过此事交给父亲,一定会处理干净的。   不过她知道皇上这些日子天天和那位姑娘在一起,要是让皇上知道这件事就不好了。所以沈婕妤特地在心中嘱咐父亲差人办事时看准时机。   经过和几位老太医的研究和多次的尝试,现在瘟疫已经慢慢缓解,很多病人恢复了健康,但还是有一部分人因为没有住在城中,就医不方便等原因延误了治疗。   门口一位身着华丽宫服的宫女走进医馆问道:“姚梦琪姑娘在吗?”   听闻自己的名字,姚梦琪放下手中的银针问道:“我就是,不知你找我有要事吗?”   “事情是这样的,皇后娘娘听闻姑娘医术高明,这次的瘟疫姑娘的功劳不小,我奉皇后之命特前来接姑娘入宫嘉赏。”宫女表明来意,“马车已备好,请姑娘上车。”   玉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跑到姚梦琪身旁:“姐姐~”   “好~我这就随你前去,不过我妹妹可否与我同去?”姚梦琪问道。   宫女点了点头,按照皇后的指示,宫女将姚梦琪和玉儿带进皇宫,随后带着两位姑娘前往皇后的寝宫。   逸轩和拓跋焘行至一家驿站打算稍作休息,逸轩将马拴好和拓跋焘坐了下来。忙活的小二忙上前招呼:“二位爷,要点儿什么?”   “来壶酒,这儿有什么好菜都上来。”拓跋焘吩咐道。   来来往往押货的商队,还有许多南来北往的人都在这里做停留,虽然驿馆简易,但是驿馆外车水马龙,驿馆里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哎~你们听说了吗?”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讲到,“建康前段时间发生瘟疫,咦~当时那个凄凉啊~好多商人都不去建康送货,过往的商队都绕道而行。”   “怎么没听说,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一个瘦小个头回答道。   “你们猜后来怎么样了?”络腮胡子神秘的一挥手道,“皇上下令把所有得瘟疫的人都圈禁起来,关在城郊的一个村子,任他们自生自灭。”   “哎呦呦~那得死多少人啊!”一个男子感叹道。   “可不是吗,不过这事说来还真神了。”络腮胡子讲道,“听说有位没有患病的姑娘也被抓了进去。”   拓跋焘和逸轩闲来无事,一边饮酒一边听着那位络腮胡子大汉讲着身边发生的事情,全当打发时间。   听到络腮胡子的话,周围的人都紧张起来,连连问:“那位姑娘既然没有生病,为什么被抓进去?”   “进到那里一定没命了。”周围的人猜测道。   “唉~恰恰相反~这位姑娘福大命大,不仅没有死还带着村民一起采药,将圈禁村里的病人都医治好了。”络腮胡子笑着夸赞道,“听说那位姑娘不仅心美,而且长得也美,村子里的小孩子都喊她仙女姐姐。”   周围的人不禁感叹道:“那可真是不可思议呀~”   “那现在建康城出入还有限制吗?”也有精明的商人问。   “前些日子,皇上下令撤销了,但是例行的检查和往常一样。”络腮胡子回答道。   周围的人都舒了一口气:“那咱们把货押进去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这么多日子城里没有进货。”   “那可真是多亏了那位姑娘了。”许多人唏嘘道。   “那姑娘叫什么呀?”有人问道。   “听说叫……姚梦琪,对~是叫姚梦琪。”络腮胡子挠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灵光一闪道。   姚梦琪……姚梦琪……拓跋焘和逸轩不约而同的起身前去询问,这么多日赶路,没想到这这儿打听到了姚梦琪的消息。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说的那位姑娘现在在哪里?”拓跋焘问道,心里高兴极了,没想到在这里听到有关姚梦琪的消息,这样一来就可以和快找到姚梦琪了。   “我们找那位姑娘有急事。”逸轩紧张的说。   “这个……我听说那位姑娘现在一直在官府设立的医馆里为病人看病。”络腮胡子看两位衣冠楚楚的公子十分着急的样子,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说了。   逸轩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简短干练的说道:“多谢。”   两人随即带上斗笠策马疾驰,既然已经知道了姚梦琪的消息,现在把她带走就好,也少了些事端。   经过城卫的检查,拓跋焘和逸轩顺利进入建康城中,经打听很快就找到了医馆,于是拓跋焘和逸轩径直走了进去。   “请问老人家,这里可有一位姚梦琪姑娘吗?”逸轩上前询问一位看病的老者。   老太医端详了一番眼前的公子问道:“不知公子找她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我是她的哥哥,我听说我妹妹在这里给人治病,所以就过来看看她。”逸轩掩饰道。   “那真是不巧了,今天皇后娘娘把她接进宫了,听说是为了庆贺这次瘟疫被抑制,要封赏她呢。”老太医笑道,“这不,我们几位老太医也受邀这次庆功宴。”   拓跋焘眉头微微一皱,这下事情变得不好办了,皇宫内外层层守卫,如今姚梦琪进了宫,一时之间恐怕是难以见到她了。   “这位公子~虽然梦琪姑娘进了宫,可是这庆功宴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不如您们到她住的客栈等候,应该很快就会见到她了。”   老太医把地址告诉两位公子,拓跋焘和逸轩暂且到客站住了下来。同时两人暗暗趁着暮色到皇宫踩点,熟悉环境,看看姚梦琪身在何处,找机会将姚梦琪带出宫。   宫女将姚梦琪和玉儿带进皇后寝宫说道:“梦琪姑娘,皇后娘娘吩咐,先带您沐浴更衣,至于玉儿姑娘,奴婢自会安排。”   宫女带着姚梦琪前往玉露池沐浴,姚梦琪不禁好奇的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   “奴婢~珠儿。”珠儿回答道,随即打开朱红色的房门,“姑娘,这里就是玉露池。”   珠儿一拍手,屏风后面一次走出五位宫女,开始为姚梦琪沐浴更衣。玉露池中腾起热气,池子的一段不断有泉水流出。   池中飘荡着粉色的花瓣,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姚梦琪置身其中顿感浑身气血舒畅,没想到南朝的皇宫如此奢华。长这么大,姚梦琪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优待。   浅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姚梦琪着了一件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用碳黑色描上了柳叶眉,更衬出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施以粉色的胭脂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整张脸显得特别漂亮。   “真是我见犹怜啊~”红帘后一位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的女子笑道,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似出水芙蓉。   姚梦琪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四周的宫女忙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面前这位贵气十足,肚子隆起的女子,姚梦琪愣住了。她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回来。姚梦琪忙行礼道:“民女参见皇后娘娘。”   “妹妹请起~”皇后拉着姚梦琪的手赞叹道,“真是一双巧手,不然怎么救了那么多人。”   “这……民女承受不起。”姚梦琪对于皇后对自己的称呼,有些受宠若惊。   “这有什么承受不起的,我看你我的年纪也差不了几岁。”皇后笑道,“我听说妹妹的医术高明,这次瘟疫你立了大功,我打算办一个庆功宴。不仅是为你,还有那些为这次瘟疫操劳的人。”皇后说明了这次请姚梦琪入宫的目的。   “谢皇后娘娘。”姚梦琪颔首道。   “妹妹不必拘礼。”皇后与姚梦琪来到花园散步,一路上与姚梦琪闲聊起来。   “这些日子,皇上一直都在为瘟疫的事劳心,我也想为皇上分忧,所以就想办这么个庆功宴。”皇后一边说,一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皇上能有皇后这样的贤妻真是福气。”姚梦琪看皇后的肚子应该也有七八个月了,在这个时候还一直能为皇上分忧,想必皇上也为有这样的好妻子而高兴。   原本以为皇后应该很威严,可是如今一看,皇后竟是这样亲切待人,姚梦琪的紧张感也渐渐消失了。   听到姚梦琪的话,袁齐妫觉得眼前这位女子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她也不想伤人,如果能让她知难而退当然是最好了。   皇后继续道:“我和皇上已是多年的夫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皇上也十分疼爱我,这段日子一直陪在我身边。”   “那皇上一定是个好丈夫,如此体贴皇后。”姚梦琪说道。   “不知梦琪姑娘可有心上人吗?”皇后试探的问。   “有~只是我喜欢的人心里喜欢另一位女子。”姚梦琪回答道,每每想到拓跋焘,就会心痛。   皇后心中一惊,难道她知道了?不应该呀~她怎么会知道皇上的身份……又或者她喜欢的人不是皇上,皇后继续道:“那妹妹作何打算?”   “离开他,忘了他,眼不见心为净。”姚梦琪回答道。   姚梦琪的回答倒是正合皇后的心意,不管她喜欢的人是不是刘义隆,既然她懂得退让,那么她应该会离开刘义隆。皇上是瞒着她与她交往的,如果她知道了皇上的身份必然懂得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如果她真的有什么坏的心思,我在动手也不迟。 ☆、他是皇帝   “过一会儿,庆功宴就该开始了,朝中各大臣以及太医院的人都会到,当然皇上也会亲自嘉奖你,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皇后问道,“你说是赏赐你黄金白银还是珠宝绫罗?”   “其实钱财都不重要,我只是一个医女,只对药材医术感兴趣。”姚梦琪回到道。   皇后心里自叹,难怪皇上会喜欢她,对于这样一位才女那个男子会不心动。自古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顾旭接到皇后的旨意向皇上禀报庆功会的事,此时刘义隆正准备出宫到医馆,只好作罢。   庆功宴上,拨人心弦的琴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摇曳。   刘义隆正襟危坐于龙椅之上俯视重臣,袁齐妫身着盛装坐于刘义隆身旁。十几名舞姬散去,刘义隆与众人同饮,开始依次嘉奖这次平息瘟疫的功臣。   “护军将军王华此次功绩卓越,此良田百亩,黄金千两。”   “太医院众太医费心费力,每人各赐府邸一座,黄金千两。”   …………   带宣读完毕,皇后提醒道:“皇上似乎忘了一个人……”   “这……”刘义隆疑惑的看着所有受邀的人,这里面有功的大臣都已封赏了。   皇后轻拍手,一位女子出现在红毯之上,一步步走上前向皇上,皇后行礼道:“民女姚梦琪,参见皇上,皇后。”   “抬起头来,让大家都看一看。”皇后吩咐道。   姚梦琪渐渐抬起头,心里却像是坠了块儿石头一般,面前的人竟然是刘公子。   刘义隆也十分震惊,想来皇后已经知道了姚梦琪的事,今天这一出就是做给他看的。   席下拓跋焘和逸轩伪装成宫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令拓跋焘吃惊的是那日凤仙阁遇到的人竟然是南宋的皇帝。看来他们还真的是有缘,真可惜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他早就绑了南宋皇帝拿下南宋。   “臣妾听闻姚梦琪姑娘不爱钱财,臣妾特备了奖赏,想必梦琪姑娘一定会喜欢的。”皇后吩咐珠儿送上来金边镶嵌的盒子,亲手交给了皇上,“这个就由皇上亲自赐给梦琪姑娘吧。”   顾旭看了一眼皇上愧疚的表情,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刘义隆接过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千年的灵芝和人参,中间是难得一见的天山雪莲,盒子底部抽开是藏书阁秘传的医术。刘义隆合上匣子:“皇后有心了。”   看着手里的盒子,刘义隆不知该如何面对姚梦琪,他知道自己欺骗了她,她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刘义隆顿时觉得每迈一步都仿佛千斤重一般,虽然她就在面前,可是他却觉得她离他越来越远了。   “梦琪姑娘在治疗瘟疫过程中,功不可没……特此嘉奖。”刘义隆望着姚梦琪,可是却找不到她的目光。   姚梦琪接过盒子,颔首谢道:“谢皇上恩赐,民女身体不适,望皇上准许我出宫。”   “你……”刘义隆知道自己这次伤了姚梦琪的心,只得答应道,“好~你现在可以出宫了。顾旭~送梦琪姑娘出宫。”   顾旭领旨忙安排马车送姚梦琪出宫,拓跋焘和逸轩混入随行的人群之中,打算待姚梦琪出宫后就把姚梦琪带走。   为了向姚梦琪说明皇上的无奈,顾旭跟着姚梦琪和玉儿上了车,在车上向姚梦琪解释道:“梦琪姑娘,你不要生皇上的气,皇上只是……”   “我知道。”姚梦琪低声道。   “嗯?姑娘知道?”顾旭好奇地看着姚梦琪,这么说她不生皇上的气了?   “我知道皇上的好意,他是一位好皇帝,也是一个好丈夫。”姚梦琪压抑着心中的痛,勉强露出微笑,“他有一位好妻子,你不用送我了,帮我转告皇上。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刘铄,不是皇上而是我的朋友,希望他好好照顾妻子,将来儿孙满堂。”   “不是……皇上他……”顾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现在瘟疫已经被控制,我所能尽力之处都已尽力,现在也该是我回去的时候了。”姚梦琪说道。   “你要走,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顾旭听到姚梦琪的话,不知的如何向皇上交代。   “姐姐是要回去了吗?”玉儿问,皇上的身份也着实令玉儿震惊,没想到刘公子竟然是南宋的皇帝。这样一来,玉儿觉得还是尽快离开的好,姐姐还是不要与刘义隆有过多的纠缠,对彼此都好。   “嗯,我们明天就会吧。”姚梦琪喊道,“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姚梦琪将顾旭送下车:“皇上一定很忙吧,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吧~这些人会负责将姑娘安全送回客栈的。”顾旭无奈的目送马车驶出皇宫。   姚梦琪掀开帘子,夕阳下重重宫闱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之中。这一切就像一场梦,来得太突然,让她不知所措。原来他从来都没有跟她说实话,刘铄~刘义隆~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名。   他不是经商的商人,荆州刺史府也不是他的家。他是南宋的皇帝,高高在上,皇宫才是他的家。他有妻子,还有后宫佳丽无数,将来还会有孩子。   姚梦琪只想遇到一个爱她的人,一个心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男子,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就好。原来这么简单的事情却是那么难,为什么每一个让她心动的人总是让她心痛。心底隐隐的痛不断传遍身体,敲击着每一个细胞。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姚梦琪扬起头望着车外。   “姐姐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玉儿将手帕递给姚梦琪,“姐姐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   是啊~我还有妹妹,不管是被抛弃还是欺骗,至少我身边还有知我懂我的人。姚梦琪抱着玉儿哭了起来,玉儿拍着姚梦琪的肩膀安慰姚梦琪。   马车不时颠簸起来,姚梦琪擦干泪水掀开帘子一看,这外面的路似乎不是会客栈的路,姚梦琪困惑的朝外张望,这条路确实不时回客栈的路。   原本应该经过热闹的街市,现在却行至僻静的郊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姚梦琪不禁警惕起来:“玉儿~这不是回去的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玉儿惊慌地握着背上系着的包袱带:“姐姐~那我们怎么办?”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粗犷大汉一刀就把马车劈开了,原本护送的宫人纷纷脱下宫服,露出凶狠的模样。   “你们是什么人?”姚梦琪质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取你性命的人!”为首的大汉回答道,身后的十几个小喽啰纷纷挥刀上前,直逼姚梦琪。   姚梦琪挡在玉儿身前喊道:“等一下!你们无非是要钱财,我们把钱都给你们。”   “哈哈~那些钱算什么,比起你的命根本不值一提,你的命可值黄金百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为首的大汉一挥手,“上~”   姚梦琪拉着玉儿就要逃,一个小喽啰一刀挥下,姚梦琪不得不和玉儿分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折射着刺眼的光,姚梦琪眼看刀挥过来却无法躲闪,心脏砰砰直跳,感觉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只得害怕的闭上眼睛。   呯呯~的抨击声,姚梦琪睁开眼睛却见两个身着宫服的人出现在她面前,这是?   面前的两个人将宫帽脱下,露出精致的玉面,墨紫色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的在风中飞扬,双眸中透着冷光,这个人竟然是拓跋焘!一旁的逸轩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道邪邪的媚笑。   “姐姐~”玉儿害怕的跑过来拉着姚梦琪,由于过度紧张,手不停地颤抖。   为首的粗犷大汉用刀指着拓跋焘吼道:“你们竟然敢来挡爷的财路,我就送你们上西天。都给我上,一个都不能放过!”   呯呯~大汉扑来,一刀砍向拓跋焘,不了被拓跋焘一剑挡下,逸轩护着姚梦琪和玉儿,将一个个小喽啰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随即与皇兄一同对抗为首的粗犷大汉。   渐渐抵挡不住的大汉一个转身躲过拓跋焘和逸轩的利剑,朝姚梦琪刺过来。   不好~拓跋焘心中一惊,腾空跃起掠过大汉挡住大汉的去路。此时,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喽啰拿起手中的刀从背后向拓跋焘砍去。   姚梦琪顾不得那么多替拓跋焘挡了下来。“啊~”姚梦琪喊出声,逸轩看到鲜血从姚梦琪的肩上流了出来,飞奔过来一脚将小喽啰踢开,一剑刺了下去。   为首的大汉自知自己性命难保,瞬间逃离了树林,拓跋焘搂着姚梦琪喊道:“醒醒~醒醒啊~”   朦朦胧胧中,姚梦琪看到拓跋焘着急的表情,之后就没有了意识。   拓跋焘和逸轩只得先把姚梦琪带回客栈,找来的大夫看过姚梦琪的伤口后,让玉儿为姚梦琪包扎伤口,并开了药方交给拓跋焘。   着急的逸轩自告奋勇的要去给姚梦琪抓药,没办法拓跋焘只好答应了。   顾旭一回宫就看见皇上已经换上了便装,他跟随皇上这么多年很少看到皇上对那位姑娘如此上心,看来皇上是真心喜欢梦琪姑娘的。   “奥~顾旭,你把梦琪姑娘送回去了吗?”刘义隆问道。   “梦琪姑娘……似乎还在生您的气呢。”顾旭吞吞吐吐道,“还未到宫门,梦琪姑娘就坚持不要我送,所以我也只好下车了。”   她还在生我的气~刘义隆喃喃道,说完就跑出了宫殿,顾旭担心皇上会做什么傻事,一直跟着皇上来到姚梦琪住的客栈,可是客栈老板却告诉刘义隆,姚梦琪姑娘并没有回客栈。   她不在?难道她根本没有回客栈就会北魏了吗?还是遇到了什么事?刘义隆心头一紧说道:“顾旭,你留在这里,如果有姚梦琪的消息,尽快通知我。”   “主子,你要去哪里?”顾旭还没来得及说完,刘义隆就以驾马扬长而去。   刘义隆将出城的每个出口都需问了一遍,守城的侍卫都说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出城,她到底会在哪里呢?刘义隆着急的望着天空叹着气。   一辆马车在客站停了下来,拓跋焘将姚梦琪抱进了客栈,在客栈里静候的顾旭吓了一跳,姚梦琪脸色苍白,衣服上的血迹一定流了不少血。顾旭惊慌失措,这可怎么办?怎么会是这样呢,顾旭拉住玉儿想要问清楚。   “玉儿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梦琪姑娘这是怎么了?”顾旭着急地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要杀我们,还说姐姐的命值黄金百两。”玉儿推开顾旭的说,“现在顾不上和你说那么多,我得上去看姐姐了。”   喂~顾旭望着玉儿的背影,觉得这将事得赶紧告诉皇上,于是顾旭出了客栈,前去找刘义隆。   昏昏沉沉中,似乎有人在耳边说话,可是却又听不太清楚。姚梦琪想要睁开眼睛,明明睁开了,可是却依旧在梦中。这是一个长长的梦,一个似乎走不出去的梦。   拓跋焘将姚梦琪垂下的碎发捋上去,看着面色苍白的姚梦琪,拓跋焘心如刀绞。如果当初他没有可以冷淡她,她是不是就不会来南宋,是不是也不会遇到刘义隆,是不是也不会为了他受伤。   梦中,刘义隆向姚梦琪伸出手,温柔朝着姚梦琪微笑,可是当姚梦琪伸出手却发现刘义隆却牵起了另一位女子的手,他们幸福的在一起,而她就像一个局外人一般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都改变不了。眼泪划过姚梦琪的脸庞,当她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站着拓跋焘,他的双眸里透着淡淡的忧伤,他为她擦掉眼泪说道:我不是那个陪伴你的人,你会遇到真正爱你的人。姚梦琪想要抓住拓跋焘的手,可是怎么也抓不住,仿佛幻境一般,拓跋焘在她面前随风而逝。 ☆、临别送行   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姚梦琪的眼角,触动着拓跋焘的心弦,拓跋焘禁不住拭去姚梦琪眼角的泪水:什么事情让她如此难过。   姚梦琪的手在空中乱挥着,想要抓住些什么,拓跋焘将姚梦琪的手我在掌心,他能感受到她也紧紧的握着他手,姚梦琪微皱的眉间也瞬间舒展了许多。就这样,拓跋焘握着姚梦琪的手在她身旁守着。   见不到她会思念,看到她受伤他会心痛,握着她的手他才会安心。他,拓跋焘傲视一切,却经不起她的惊鸿一瞥。仅仅短短一个月,每每想起她,他就会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一般,一会儿沉默不语,一会儿莫名笑起来,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有多么害怕失去她。尤其是刘义隆看她的眼神,总是让他心底涌起滚滚怒火,蔓延在他身体里。   拓跋焘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她走,这里实在是不安全,居然有人出黄金百辆取她的性命,看来姚梦琪随时都会有危险。   按照药方,逸轩将抓来的药熬好了,忙上楼给姚梦琪送过去。门没有关,逸轩站在门外看到皇兄握着姚梦琪的手。   逸轩吃惊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从来没有见过皇兄如此关心一个姑娘,可是这个人偏偏是他喜欢的人。逸轩倚着墙壁,手里端着药,对于刚刚的一幕,他觉得来的太突然。他和皇兄爱上了同一个人,可是皇兄明明知道他的心意,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敬佩皇兄,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恨他,他心里现在很难受,但是他只能将这些埋藏在心里。   风过后的那天让我开始想念/花落成一片片落款在你两肩/雪纷飞界无边与来世再桑田/月婵娟天亦怜分界在地平线/缘分托寂寞让人懂得了思念/诚恳的誓言需要见证去冒险/为你红尘凄美我甘愿/剪不断的是挂牵/岁月如秋割伤脸/回手一笔轮回无间/直到情字划过灵犀指尖/重叠了两枚线/化蝶俯看尘世间一笑倾红颜/风过后的那天让我开始想念/花落成一片片落款在你两肩/雪埋藏了冬天你的温柔不变/月下的那条线何时才会明显/缘分托寂寞让人懂得了思念/诚恳的誓言需要见证去冒险/为你红尘凄美我甘愿/剪不断的是牵挂/岁月如秋割伤脸/回手一笔轮回无间/直到情字划过灵犀指尖/重叠了两枚线/化蝶俯看尘世间一笑倾红颜/为你红尘凄美我甘愿/剪不断的是牵挂/岁月如秋割伤脸/回手一笔轮回无间/想在诗里纷飞的画面/只有你能感觉/为你写的每一段独特/只是想你快乐/为你写的每一段独特/只是想你快乐——《醉红颜:周旭风》   顾旭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皇上,将梦琪姑娘身负重伤的事情告诉了皇上,并说明梦琪姑娘已经回客栈修养。刘义隆既着急有生气,竟然有人敢在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杀人!   来到客栈,刘义隆就冲到了楼上,急促的敲着门。此时,拓跋焘和逸轩都在屋里,玉儿正服侍姚梦琪喝药,到现在为止姚梦琪还没有苏醒过来,大夫说是由于失血过多和过度惊吓所致。   “我是刘铄,玉儿姑娘开开门,我要见梦琪姑娘。”刘义隆在门外喊道。   拓跋焘和逸轩警惕起来,玉儿深知拓跋焘和逸轩的身份不易暴露,特请示拓跋焘该如何回应,拓跋焘小声耳语之后,玉儿会意的点点头。   门突然打开了,玉儿挡住门说道:“姐姐说她不愿意见你,刘公子还是请回吧。”   “我听说她受伤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刘义隆着急地问。   “额……好多了,姐姐现在需要静养,她不想见你。”玉儿将刘义隆推到楼梯口,“你还是走吧。”   刘义隆看着紧闭的门,心里跌落到了谷底一般:“我知道梦琪姑娘还在生我的气,这件事是我的错,请你转告你姐姐,如果她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跪在外面,知道她原谅我。”   “主子,这怎么行!”顾旭拦着刘义隆,皇上乃是千金之躯,怎么能跪在这市井之中。   刘义隆拨开顾旭的手,义无反顾的走出客栈,双膝跪在客站门口。顾旭着急的站在一旁劝道:“主子~天气炎热,您会中暑的。”   可是,刘义隆依旧意志坚定的跪着那里,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顾旭只好去买了把纸伞站在刘义隆身旁,可是刘义隆推开顾旭坚持在烈日下等待姚梦琪的原谅。   汗珠顺着刘义隆的额头滴下,这一切都被楼上的拓跋焘和逸轩看在眼里,本想将刘义隆打发走,可没想到他的意志这么坚定。可是,他这样做是没用的,因为姚梦琪还没有醒来,所以刘义隆是根本见不到她的。   炙热的阳光渐渐变淡,向西边落下去,刘义隆已经在阳光晒了一下午,若是常人早就晕过去了,可是刘义隆依旧坚持着,哪怕仅仅只剩下意念。   咳咳~姚梦琪醒来,身上的疼痛似乎没动一下都会很痛,拓跋焘将姚梦琪扶起来:“你好点了吗?”   “你……你怎么回来这里?”姚梦琪看着拓跋焘。   “担心你。”拓跋焘简单的回答道。   姚梦琪紧紧握着拓跋焘的手,嘴角露出开心的微笑,他说他担心我。这是第一次拓跋焘坦言相对,她一直以为她的努力,拓跋焘一点感觉都没有,看不到她的好,原来他的心并非铁石心肠。   他们是么时候开始的,逸轩现在总算是明白了,皇兄当初为什么没有惩罚姚梦琪而是让她当了一个月的宫婢,他们应该是那个时候喜欢上彼此的。自己却想一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拿姚梦琪寻开心,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会对姚梦琪好,让她喜欢上自己的,只可惜这一切都晚了,正如姚梦琪现在眼里只有皇兄的好,却体会不到他的心。   逸轩撇过头,这一刻他知道原来姚梦琪喜欢的人是皇兄,而不是他。如果皇兄会给姚梦琪一个幸福的未来,他愿意成全他们,将这份爱深深埋在心中。但是,如果皇兄给不了姚梦琪幸福,他会从皇兄手里把她抢回来。   “外面……刘义隆想要请求你的原谅。”拓跋焘说道,他知道他的对手已经暴晒了多时,不管姚梦琪是否喜欢刘义隆,他觉得这件事情应该由姚梦琪自己决定。   “什么?”姚梦琪不理解的问。   “姐姐~刘公子在客栈门前已经跪了一下午了,说是你不原谅他,他就一直跪在那里。”玉儿解释道。   现在天气炎热,如果真的等了一下午,那还不要了人的命吗,姚梦琪勉强站起来,玉儿扶着姚梦琪走到窗前,可以看到此时刘义隆摇摇晃晃,勉强支持的样子:“快扶我下去,在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虽然很想送姚梦琪下去,可是拓跋焘和逸轩不宜出现在刘义隆面前,两人只得站在窗口望着下面。   姚梦琪强忍着走到刘义隆面前:“你快起来吧,你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刘义隆终于看到了姚梦琪,尽管自己体力不支,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你肯原谅我吗?”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真的,你是一个好皇帝,好丈夫,你还有一个好妻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就像我们初见时一样。”姚梦琪回答道。   “你……不会以后不理我了吧?”刘义隆问。   “怎么会,以后我还是会到这里找你游山玩水的。”姚梦琪真诚的看着刘义隆,“你快回去吧,我可不希望以后都见不到你了。”   顾旭忙扶起刘义隆:“您现在身体虚弱,我们还是先回吧。”   能够得到姚梦琪的谅解,刘义隆心里很高心,哪怕再等上几个时辰也是值得的,只是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下子昏了过去。   顾旭着急的叫了一辆马车将皇上拉回宫中,急忙宣太医到宫中诊治。皇后听说了消息急忙赶去看望刘义隆,心里有些自责,觉得这一次是不是自己做过了,导致皇上这个样子。   姚梦琪则在客栈精心调养,打算待身上的伤好些了就返回北魏。   经过十几日修养,姚梦琪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拓跋焘担心姚梦琪承受不了路途的劳顿,决定该乘船只。   这几日拓跋焘悉心照顾姚梦琪,这一切姚梦琪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果他不是帝王,没有三宫六院,就这样和他平凡的过多好啊。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拓跋焘问道。   “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和皇上这样没有身份差别的在一起说话。”姚梦琪笑道,“也没有想到你会来这里。”   拓跋焘抚着姚梦琪的发髻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拓跋焘拉起姚梦琪的手:“以后我会对你好的,跟朕一起回北魏吧,朕承诺一定会娶你入宫。”   姚梦琪幸福的答应了拓跋焘,或许等我再回到北魏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收拾好行李,姚梦琪觉得应该和刘公子,不,应该是刘义隆道别的,可是他身在皇宫根本是看不到他的。姚梦琪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笛吹起来,将道别的信系于风儿的爪子上,希望它将这封信带入皇宫。   随后,姚梦琪与玉儿跟随拓跋焘和逸轩到渡口准备离开。顾旭从风儿的爪子上取下信,上面的落款是梦琪姑娘的名字,顾旭忙将信交于刘义隆。   刘义隆严重中暑,自那日回宫后已昏迷多日,经太医的诊治和多日的修养这几日才渐渐恢复。这些日子刘义隆一直想出宫看看姚梦琪,心中一直担心姚梦琪的安危。他一直不明白会是谁对姚梦琪下手,竟然有人出黄金百两要她的性命,这件事情他一定要查出来。   “皇上,有梦琪姑娘的信。”顾旭将信交给刘义隆。   看了信,刘义隆得知姚梦琪要回北魏,以后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刘义隆带上顾旭前往客栈,却被告知姚梦琪已经离开客栈前往渡口多时的消息。   这么说来现在姚梦琪一定已经上船了,刘义隆没有一丝犹豫策马扬鞭赶往望崖,兴许还能见到姚梦琪最后一面。   难得乘船在山水间,姚梦琪和玉儿从乘船里出来站在船头欣赏波光粼粼的江面,两旁连绵不断的群山,景色怡人。   隐隐约约中回荡着熟悉的笛声,笛声悠扬似乎越来越近,姚梦琪回想着,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与刘义隆嬉水在船头。记得当时刘义隆就是吹的这首曲子,姚梦琪顺在音乐的来源望去。   一位身着如霜的雪色衣袍的男子手持玉笛,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长长的秀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毫无瑕疵的脸宠俊美绝伦,一双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   悠扬的笛音萦绕山涧,随着溪水缓缓而去……   他正是刘义隆,他居然赶了过来,姚梦琪高兴地挥着手臂,微笑着挥别刘义隆。船悠悠荡荡驶向远方,消失在于地平线之间,只留下飘荡的笛声萦绕。 ☆、心有所属   回到北魏的日子里逸轩一直闷闷不乐,眼前不断浮现客栈里皇兄与姚梦琪深情对望,而他只能默默注视着她。   幽深的夜色下微风吹过湖面,千层荷叶摇曳着荡起涟漪。湖心亭子的四角缀着彩色的灯笼,亭子中静静地站着两个男子,一个冷傲孤清,一个放荡不拘。   亭中男子棱角分明的侧脸仿佛一件艺术品,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光泽落在棋盘上,绝美的嘴角微微上扬,透着高贵与优雅,修长的指间着一子于棋盘之上。   “皇兄是在与自己对弈吗?”逸轩开口道,白皙的皮肤衬托出精致的五官,极致完美的脸型,一袭白袍衣袂浮动。   拓跋焘挥了挥衣袖,示意宫人将东西都撤下去:“闲来无事~倒是你,这么晚了来找我,似乎心情不太好。”   “是不好~”逸轩自嘲的笑道,“我居然从来预料过皇兄居然会对她有兴趣。”   “皇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姚梦琪,可是你却和她在一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逸轩追问道。   拓跋焘回答道:“因为不确定~不确定自己的心,你知道,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人都是赫连馨儿,即使她死了,我也未曾想过会喜欢上别人。可是,姚梦琪却一步步走进了我的世界,我也想过拒绝,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   逸轩饮了一杯酒,悠悠的回忆道:“还记得小时候吗?那个时候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我,每次父皇狩猎都会带上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总是行动一致,即便是在沙场上也是配合默契,没想到如今我们竟然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子。”   “我也没有想到,起初只是觉得她很有意思,让我枯燥无味的生活变得充满阳光。”拓跋焘抱歉地说,“对不起~”   逸轩垂下双眸,他明明知道他们是相爱的,可是却还是留恋不愿放手。   “你会对她好吗?”逸轩背依着亭柱上,猛地喝下一口酒。   “她是继赫连馨儿之后唯一一个走近我心里的人,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我要立她为我的皇后。”拓跋焘承诺道。   逸轩定定的看着拓跋焘,他知道从小到大皇兄什么地方都比他出色,他相信皇兄既然说出口的话,一定会做到。   “皇兄,你要记住你今天的话。”逸轩伸出手。   看着逸轩的手,拓跋焘知道逸轩原谅了他的隐瞒,能够得到逸轩的肯定,拓跋焘愧疚的心稍稍舒展了,拓跋焘握紧逸轩的手:“谢谢~我会好好对她的。”   逸轩笑道:“我们是兄弟,我相信你一会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可是,心里却隐隐作痛。   皇兄是这北魏的主宰者,心怀天下,总有天他会携手姚梦琪一同共看这大好山河,而他不过是个王侯,和皇兄相比他确实比不得,更何况她的心不在他这里。   “我们兄弟难得这样交心的畅聊,不如今天我们不醉不归。”逸轩提议道,他不想伤害皇兄也不想伤姚梦琪的心,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他可以体会到姚梦琪是真心喜欢皇兄的。每当他看到姚梦琪看着皇兄微笑的时候,他虽然心痛,但却为她高兴。   拓跋焘知道逸轩明明心里很难过,却佯装毫不在意。   旁人都认为他风流,没有定性,可是他知道逸轩是真的喜欢姚梦琪,不然他不会不远万里赶赴建康。   拓跋焘看着逸轩卧做亭边,独饮着手里的酒,脸上漫无目的狂笑,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好~我们不醉不归!”拓跋焘拿起另一坛酒与逸轩对饮起来。   逸轩举杯与拓跋焘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醇香的美酒始终未能让逸轩的脑海变得混沌,他只想把自己灌醉,然后懒懒的睡一觉,让这一切烦恼都随风而散。   叮咚~一声,逸轩微醺的一手倚在围栏上,仿佛看到了她的身影,手中的玉杯从手中滑落,落入平镜般的湖面,溅起涟漪。   佳人倩影瞬间消散,散做星星点点……   玉儿扶着姚梦琪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济安堂的牌匾高兴地说道:“姐姐~我们回来了。”   “我回来了~阿呆”姚梦琪跳到阿呆身旁,可是阿呆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没有一丝喜悦的表情,只是拿了药绕开了姚梦琪。   他是怎么了?平时不是总是喜欢缠着我吗,我这么久没有回来,他怎么一点都没有想我呢?姚梦琪蹙着眉,双手掐着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梦琪回来了,玉儿你们到南朝玩的怎么样啊?”师傅看到姚梦琪回来,放下手中的活儿,迎上来问。   “嗯,很开心。”姚梦琪不想说起自己危险的的事情,免得师傅担心。   玉儿急忙撇着嘴说道:“您都不知道我们差点儿(就没命了~)”   姚梦琪忙捂住玉儿的嘴,掩饰道:“差点儿就不想回来了,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有很多好吃的水果。”   听到姐姐的话,玉儿略有些会意,急忙打起哈哈:“是啊~有些水果我都没有见过。”   “那就好~,你们旅途劳顿,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师傅笑道。   玉儿将包袱拿上去,姚梦琪到后院去找阿呆,可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姚梦琪转身走到阿呆的房门口,轻轻扣了扣房门。   “不出声的话,我可就进去喽~”姚梦琪不客气的一推门,朝屋子里探着头。   看到阿呆肚子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腿,脑袋放在膝盖上愣愣的看着前方。姚梦琪走了过去,坐到阿呆的床边:“怎么了?我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阿呆沉默着……   “是不是生病了?”姚梦琪伸手抚着阿呆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有什么异样。   “你生我的气呀?怪我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吗?”姚梦琪猜测道,随即解释起来,“其实我也想早点回来,可是我遇到了歹人,不知道什么人想要我的命,不过我福大命大躲过了这一劫。你不要不理我嘛~你不理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阿呆抬起头看着姚梦琪,心想:我不是因为你离开这么久生你的气,而是因为你的眼里,你的心里都是拓跋焘,我很难过。   “这样吧,我等会给你做些好吃的怎么样?不过你不许不理我,知道了吗?”姚梦琪像照顾小孩子般说道。   阿呆点点头与姚梦琪一起到楼下,姚梦琪让玉儿去买壶酒,自己则亲自下厨。   想想自己,这要是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都会做菜了,当然这都是小阿呆的功劳。姚梦琪熟练地切着菜,一旁烧着火,待锅热起来将切好的肉和菜扔下锅,不一会香喷喷的菜就做好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姚梦琪一边吃饭,一边给阿呆夹菜:“你们看看,我不在的时候阿呆一定没有好好吃饭,都瘦了。”   阿呆看着碗里的菜,在看着姚梦琪关切的样子,心里想是打翻了五味醋般,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和姚梦琪生活下去多好。每次姚梦琪对阿呆好,阿呆就会制止不住心里的爱,可是阿呆知道知道姚梦琪对他只是关心,不是爱。   “是啊,你不在的时候,阿呆天天都说起你,现在你回来了,他倒是一声都不吭了。”师傅笑道。   “姐姐~你怎么一直给阿呆夹菜啊,你看我也瘦了。”玉儿调侃道。   姚梦琪夹了块肉堵住鱼儿的嘴:“这个给你~”   玉儿笑着说:“我开玩笑的,呵呵~”   阿呆似乎接受了姚梦琪的道歉,饭后又和往常一样喜欢缠着姚梦琪嬉闹起来。   安大夫一边给病人看病,一边看着姚梦琪和阿呆打闹,济安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也许是人老了就经不起冷清了,还是热闹了好啊~   “姐姐~”玉儿收拾好房间,拿着刘义隆赏赐的盒子走下楼,“这个~姐姐打算怎么办?”   看着玉儿手里的木盒,姚梦琪受伤以来一直没有想起来,没想到那日遭遇杀手而盒子依然完好。   这千年的人参,灵芝和雪莲世间罕有,想必南朝宫中秘传的传世医术必然有其惊世之术,既然这本书与我有缘,我应该好好研读其中其妙,济世救人。   姚梦琪扶着木盒说道:“自当物尽其用。”   姚梦琪将医术拿出来装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有空的时候就看,虽然有些语句是有些难懂,但是她相信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慢慢地,姚梦琪似乎领略到些精华,暗自赞叹道:真是一本奇书!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里面易容术,还有各种奇特的方子,草药是姚梦琪从来没有见过的。   姚梦琪下定决心要好好研读,指不定哪天就会用到。正想着,却见门口一辆宝马香车缓缓停了下来,清秋身着宫服站在济安堂门口望了一看牌匾径直走了进去。   看到清秋姐姐,姚梦琪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上前去:“清秋姐姐~你快坐,我给你倒茶。”   “不用了~”清秋姐姐笑着道,“皇上让我来请你入宫。”   姚梦琪随清秋入宫,望着层层宫墙,她以为她以后再也不会再回到这里,原来他对我不是没有感觉,姚梦琪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   步入大殿,姚梦琪就看见拓跋焘一身素雅云锦服,没有了往日的冷峻。清秀的眉目,双眼弯成温润柔和的弧度,嘴角微扬。   记得初次在军营里见到拓跋焘,雪花静静的飘落,他深邃的眸子里充满了忧伤,如今他冲着她微笑,她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的微笑。   拓跋焘温柔地牵起姚梦琪的手:“我想你了~”   姚梦琪不禁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操劳国事,把我忘了呢。”   花园里紫红色的芍药争奇斗艳,彩蝶起舞,暖风袭袭。拓跋焘躺在草地上,美美的闭上眼睛,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像此刻舒心。   拓跋焘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儿时母亲抱着他坐在皇宫的草地上,不时抚着他的丝发。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姚梦琪问道。   拓跋焘坐了起来笑道:“当然记得,当时我还想着军营里怎么回来了个小个子,我北魏征兵想来要求身材高的,无论是武功和耐力都有严格要求。”   “我也没想到你会去哪里,崔大哥说你和大将一般都在前营,很少来后营的,我也就想挖两个红薯而已。”姚梦琪回忆道。   “崔大哥?莫非是崔泽?”拓跋焘回想着,好奇地问,“难怪崔泽处处护着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是他义妹,因为军营里不可以带女眷,所以就女扮男装。崔大哥怕我惹事,所以隐瞒了我的身份。”姚梦琪坦白地说。   崔泽的义妹,那岂不是崔浩的义女了,这么大的事崔浩自然是知道的。可恶的是他竟然在凤仙阁遇到她的时候才知道她是女的,拓跋焘一脸黑线,他居然还以为自己取向有问题。   “你怎么了?”姚梦琪看拓跋焘一副无语的样子。   拓跋焘抚着姚梦琪的秀发,温柔地看着姚梦琪问道:“你愿意当朕的皇后吗?虽然这后宫佳丽无数,但我只爱你一人。”   “那你愿意这辈子只爱我一人吗?”姚梦琪抿嘴一笑道。   拓跋焘在姚梦琪额头上上轻轻一吻,温柔地说:“我愿用一生去爱你。”拓跋焘从腰际取下令牌交到姚梦琪的手中:“拿着这个,以后你可以随时入宫来看我,这里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姚梦琪手里握着令牌微笑地点点头,心里比蜜都甜。   把玩着手里的令牌,想着自己好久没有进宫,她想抽空到赫连嫣儿那里看看。   万花丛中,赫连嫣儿一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乌黑的长发、垂至腰际,坦然的表情似乎只醉心于眼前的美景之中。   “嫣儿~”姚梦琪轻轻唤道,伸出手朝她打招呼。   赫连嫣儿长长的睫毛略微一动,嘴角浮出微笑回应道:“梦琪~”   “你近来可好啊?”姚梦琪拉着赫连嫣儿到亭子里坐了下来。   “皇上一直待我如妹妹一般,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种了很多花,刚刚你看到的那花都是我种的,你觉得怎么样?”赫连嫣儿问。   “很漂亮。”姚梦琪望着满园娇艳欲滴的鲜花称赞道。   “你今天怎么有空进宫了?”赫连嫣儿听说姚梦琪离宫的时候已经将令牌留了下来,没有皇上的命令是无法进宫的。   姚梦琪有些犹豫,但是这件事她迟早要说的,于是姚梦琪坦白地说:“其实,是皇上宣我进宫的。”   “你……们?”赫连嫣儿问道,“我听说皇上特意出宫寻你,不知是不是真的?”   姚梦琪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恩~我们一起回来的。”   赫连嫣儿身子微微一颤,却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她知道皇上喜欢姚梦琪,无论是蹴鞠时皇上的眼神还是草原上的出游,她看得出皇上是在乎姚梦琪的,或许是心里一直忘不了姐姐,所以从未袒露他的情感。   “你爱他吗?”赫连嫣儿问。   姚梦琪点点头回答道:“我爱他。”   赫连嫣儿拉起姚梦琪的手:“那么,我会为你高兴的,因为你找到了你爱的人,尽管他是皇上,但是我还是为你高兴,因为皇上对我并不是爱。其实,皇上人很好,我一直以为他会沉浸在姐姐逝去的阴影中,看到你们能够彼此相爱,这是一件好事。”   “谢谢你~我还以为你会生我的气呢。”姚梦琪宽心的说。   “怎么会~这样以后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了。”赫连嫣儿随即叹了口气,“只是我这辈子可能永远也遇不到真正爱我的人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你这么好,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的。”姚梦琪握着赫连嫣儿的手,真心的希望她能幸福。   赫连嫣儿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出不去了,又怎么可能会遇到真心喜欢她的人呢,不过她仍愿意将这份希望藏在心里,这样灵魂就有了寄托。   “你到哪里去了,这段时间都没你的消息?”赫连嫣儿问道。   “我到南宋玩了一圈,还游船了呢,只是……”姚梦琪垂眸,吞吞吐吐道,“只是没想到我的好朋友竟然是南宋的皇帝。”   什么?赫连嫣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地问:“你说的是刘义隆?南宋的皇帝?”   “你知道他?”   “听说过,不过没有见过他本人。”赫连嫣儿好心的问,“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是在灯会认识的,不过后来他见到我的钱包还给了我就认识了,不过我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知道这次我到了建康才知道。”姚梦琪解释道。   赫连嫣儿微微点点头:“还有呢?”   “建康发生瘟疫,加上玉儿染病我就帮忙治病救人,后来南朝的皇后说要奖赏我,结果我在宴会上就看到了刘义隆,之后还遇上了刺客,幸好皇上和逸轩赶来,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你没事吧?”赫连嫣儿围着姚梦琪转了一圈,“看样子是没事,不过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你呢?”   姚梦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也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傻傻等待   宫墙一角,几个宫女小声嘀咕着:“你们知道吗?皇上要立后了。”   “是谁啊?”   “会不会是赫连贵妃呢?”   “不对~不对~我听说皇上这几日都与梦琪姑娘在一起呢。”   嗯哼~从一旁路过的长喜公公咳嗽道:“皇宫最近会说长道短,传播流言蜚语,还都散了吧。”   “是~是~”几个宫女忙低着头退下。   拓跋焘欲立后的小道消息很快在平城内被传得沸沸扬扬,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刘义隆的耳朵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姚梦琪选择了拓跋焘而不是他。   他知道,论武功,战绩他比不上拓跋焘,可是论才学他不觉得自己会比拓跋焘逊色。自登基以来,励精图治,减免赋税,大力发展商业和手工业,将江南打造为鱼米之乡。   他不想姚梦琪成为拓跋焘的皇后,他要证明给她看,他也能为她创造一个太平盛世。他不要当一个文弱的皇帝,他要将他的才华施展于疆场之上。   “顾旭~换朝服~”刘义隆吩咐道。   顾旭难得看到皇上如此严肃,忙吩咐宫人上前侍候,刘义隆威严的坐于朝堂之上。堂下各大臣面面相觑,纷纷揣测这位常年有病的文弱皇帝有何重大决议。   “自先帝以来,一直想要收复中原,封狼居胥,如今我南朝繁荣昌盛,我认为是时候与北魏较量一番,众群臣意下如何?”   “皇上~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欠考虑,虽然时下经济繁荣,但我军还是未能与北魏的铁骑相匹敌。”王华劝说道。   “是啊~皇上,臣也认为现在还不是对抗北魏的时候。”其他大臣建议道。   刘义隆这次是下定了决心,哪怕一次次失败他也要愈战愈勇。刘义隆一拂袖说道:“我自有思量,现在我们已经与赫连定和柔然的纥升可汗联盟,现在对北魏形成包围之势,此次朕将亲自操练兵马。”   皇上要操练兵马?这是在开玩笑嘛?看样子皇上是要和和拓跋焘掰掰手腕了。他的对手何其强大,从小拓跋焘跟随拓跋珪征战沙场,战功无数,击退柔然更是胜过拓跋嗣。刘义隆现在要和北魏明着干,岂不是以卵击石。   “皇上……您是要亲自操练兵马?这……皇上,不妥吧。”王弘似乎在不太赞成。   “朕意已决,即日起我会安排筹划进攻河南的谋划,没有什么事就退朝吧。”刘义隆拂袖而起。   跟随皇上多年的顾旭心里提着几分担心,北魏铁骑何其强大,训练有素,虽然现在南宋国力逐渐强盛,但恐怕还是抵不过北魏的骑兵。   宫人带来铠甲,顾旭亲自为刘义隆穿上,看样子这次主子是来真的了。   刘义隆身着盔甲驾马前往军营,顾旭紧随其后。刘义隆下定决心此次操练兵马一定要亲力亲为,另一方面,刘义隆吩咐王华和王弘督促打造战舰。   听说皇上要亲自操练士兵,军营里顿时军心鼓舞,一个个干劲十足,行动一致进行演练。   刘义隆面对着自己管理的众多士兵说道:“朕要奋先帝余烈,收复河南,众将士可愿随我出征讨伐北魏?”   “愿随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将士齐声回答道,声如洪钟,气势恢宏。   在将领的带领下开始操练,骑射,搏击……   看着自己操练的士兵,他知道这一次将会是一场惊天地的争霸之战,他人笑他文弱书生,只会纸上谈兵,他偏要证明给他们看看他的智谋和雄心。   “逆虏乱疆场,边将婴寇仇。坚城效贞节,攻战无暂休。楚庄投衣袂起,终然报强愁。去病辞高馆,卒获舒国忧。”刘义隆喃喃道。   顾旭跟随刘义隆监督操练,开始了漫长的军营生活,这也是顾旭跟随刘义隆这么多年第一次领略到皇上想雄心。   近来拓跋焘遍布各国的探子纷纷来报,柔然可汗,夏国赫连定与南朝刘义隆结盟,各国势力对北魏蠢蠢欲动,现在形势对北魏十分不利。   赫连馨儿也不断怂恿赫连定尽快收复夏国,一路跟随赫连定向夏国进发,柔然不断与北魏的边界骚扰。   立后之事迟迟未能提上日程,拓跋焘决定先把眼下的战事处理好,然后迎娶姚梦琪。   朝堂上,拓跋焘向各大臣征求意见:“想必三国联盟的事,各位大臣应该都有耳闻了吧,经过这几日的思量,朕觉得想要粉碎他们的计划,只有拿柔然开刀了,你们觉得如何?”   “微臣认为不可,柔然在漠北,长途跋涉不说,若我军攻打柔然,夏国和南朝这时乘机入侵怎么办!”奚斤站出来反对道。   奚斤将军的话不无道理,群臣议论纷纷,唯有崔浩深知皇上的心思:“若不先破柔然,那么就无法集中兵力对付南宋,南朝定是因为夏国被破,心生恐惧,所以才扬言要北伐。南北有黄河相隔,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兵。”   这时有人求见,拓跋焘召见,使者带了刘义隆的一封亲笔书信:速速归还我河南之地,不然吾必将武力取之。   拓跋焘狂笑起来:“我不找他的麻烦,他倒是先发制人,居然敢威胁我!”   拓跋焘暗暗下定决心等我收拾柔然和赫连定就和你较量较量,拓跋焘决定今日就率兵出征柔然。   多日的酷暑,今天终于有些凉意,姚梦琪带着阿呆在市井中溜达,不时听到路上的人在议论些什么。姚梦琪好奇的凑了过去,看看最近都有些什么新闻时事。   “你们知道吗?马上又要打战了。”   “听说柔然,夏国和南宋联盟了。”   “皇上已经到军营整顿军队,准备出征了。”   ……   “皇上似乎马上就要出征攻打柔然了。”   柔然?这么说拓跋焘要去打仗,姚梦琪心里一紧,心里不禁担心起来:“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皇上已经集合士兵准备出发了,这还能有假?”一个人说道。   姚梦琪一惊,把手里的东西交给阿呆:“阿呆~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些事一会就回来。”   阿呆心里很清楚,她要去见拓跋焘,可是他只能放她走,虽然心里不舒服,可是阿呆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傻笑着:“好~我在这里等你~”   看着姚梦琪的背影渐渐淹没于人群之中,阿呆只能这样静静的望着,直至看不到姚梦琪的身影:无论你去那里,我都会等你的。   姚梦琪奋力向前跑着,脚步逐渐变得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细细的汗珠渗了出来,姚梦琪掐着腰停了下来,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要远征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似乎只有她不知道,这个问题在姚梦琪的脑海里不停翻滚着……   终于姚梦琪看到了整装待发的军队,拓跋焘应该在前面,姚梦琪想要走上前,但是却被守卫拦了下来。   “私闯军营是死罪,你还是快离开吧!”守卫警告道。   正在此时,崔泽看到有人在扰乱秩序就上前看看究竟。没想到居然是姚梦琪,崔泽忙下令住手!   “崔大哥~”姚梦琪喊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崔泽问道。   “崔大哥,我要见皇上,你带我去见皇上好不好,我只想见皇上一面。”姚梦琪哀求道。   崔泽眉头一皱,皇上现在正准备出征,可是看姚梦琪这么着急的样子一定有什么急事。崔泽打发一名侍卫将此事告知拓跋焘。   此时,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乌云慢慢压了过了,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拓跋焘望着天空说道:“起风了~”看样子可能要下雨了。   一侍卫上前小声将此事告知拓跋焘,拓跋焘顾不上那么多驾马去见姚梦琪,想来是她听说了这件事。   远处一人驾马而来,姚梦琪认出马上的人正是拓跋焘,拓跋焘从马上下来站在姚梦琪面前。   崔泽看着他们两个,还有些不明所以。姚梦琪开口道:“你要远征柔然是吗?”   “是,若不消灭柔然,我北魏将腹背受敌。”拓跋焘解释道。   “我也要去。”姚梦琪激动地说。   拓跋焘握着姚梦琪的肩膀说道:“你安心的在这里,等着我胜利归来的好消息,我不会有事的,待我大胜而归定迎你入宫。”   一旁的崔泽吃惊的看着拓跋焘,这是怎么回事!崔泽看到姚梦琪与拓跋焘紧紧相握的手,看着他们的恋恋不舍,心顿时揪在一起,不是滋味,转身走开了,手里紧紧攥着拳头。   拓跋焘示意了一下,身后的顾旭忙上前一步,将伞交到拓跋焘手里。拓跋焘开口道:“快下雨了,这个你拿着,我会很快回来的。”   姚梦琪担心的握着拓跋焘的手叮嘱道:“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送别了拓跋焘,姚梦琪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风似乎越来越大,树枝被吹得摇来晃去,风中开始夹着细细的雨丝。   嗯?脸上传来丝丝凉意,姚梦琪抬头望了望天空,小声嘀咕着:“下雨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雨滴越来越大,姚梦琪忙撑开雨伞,忽然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刚刚来的时候让阿呆在那里等,他也没有带伞,不知道他走了没有。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打到屋檐上,街上的商贩陆陆续续收拾摊位,原本熙熙攘攘的街市现在只剩下来去匆匆的人,人们纷纷往家里赶,阿呆被人撞来撞去,没有办法只得躲到茶楼的屋檐下,身上的衣服湿了一大半。   阿呆不时朝着人群里张望,始终不见姚梦琪的踪影,心里仿佛跌进了冰窖。   风不断地吹着,地面上不断溅起水花,阿呆蹲在屋檐下双手抱着膝盖,眼睛看着屋檐流下断了线的珠串。   他知道姚梦琪去见拓跋焘了,或许他们现在在一起,或许姚梦琪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忘记的他还在这里等待。   屋檐上不断向下渗着雨水,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呆身上已经湿透了,散落的头发不时向下滴着水珠,可是阿呆却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呆在心里默念着:她不会忘了我的,她会回来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姚梦琪一路跑进城里,着急的跑到约定的地方,可是附近的摊子早都收摊了,没有一个人影儿,姚梦琪心想是不是已经回去了?正想着,朦朦胧胧中看到远处屋檐下一个蜷缩的身影。   视线中,阿呆看到一个人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他人的这是姚梦琪的鞋,阿呆开心的抬起头,看到姚梦琪撑着伞一脸着急的样子,不时喘着粗气,一定是跑过来的。   “你怎么这么傻啊~下雨了怎么不知道回去呢?”姚梦琪着急的看着浑身湿淋淋的阿呆,“都湿了~这样会感冒的。”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就知道。”阿呆高兴地抱着姚梦琪,紧紧地搂着她仿佛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   咳咳~姚梦琪捶着阿呆的背:“你这个熊孩子~快放手啦~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阿呆这才慢慢地松开手,像个小孩子一般呆呆的看着姚梦琪。   “走啦~赶快回去洗个澡,不然该生病了。”姚梦琪看着阿呆浑身都被淋湿了,心里有些内疚,“下次等不到我就不要再等了,知道吗?”   阿呆摇了摇头:“我会一直等到等到你出现。”   姚梦琪把阿呆带回了济安堂,心里却一直有些内疚,于是热了些洗澡水让阿呆去洗个澡,以免会感冒。姚梦琪用手试了下水温还好,于是就把阿呆叫了进来,命令他乖乖进去洗澡,然后就离开屋子。   阿呆宽了衣服没入温热的水中,心里似乎也温暖了许多,至少他知道她是关心他的,只要能够常常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对他来说就是一种幸福。   沐浴之后,阿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用手取下半边面具,脸上的伤疤时刻提醒着他所经历过的痛苦。他恨,恨自己为什么不可以给姚梦琪幸福,明明离她很近,可是他却永远也触碰不到她。   这辈子他注定只能戴着面具自己所爱的人,爱却说不出口的痛只能默默承受,额上的伤疤与他完美的脸庞显得格格不入,就连他自己都不愿再多看一眼。 ☆、偷袭平城   姚梦琪站在庭院里仰望着星空,雨停了,不知道他行军怎么样了。   此次出征崔泽并没有陪同拓跋焘出征而是留在平城,此刻崔泽在酒馆里喝的烂醉,因为不久的将来姚梦琪很有可能入宫成为拓跋焘的妃嫔。   他不希望姚梦琪入宫,拓跋焘后宫那么多佳丽,为什么偏偏挑中了姚梦琪。或许冥冥之中他早有预感,如果他没有把姚梦琪带入军营,是不是现在就会有不同。   “小二~再拿坛酒来~”崔泽喊道,“快点~”   一旁的小儿拿来一坛酒劝道:“公子,您已经喝了五坛了,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快打样了。”   呯~崔泽拿出一锭银子:“我有的是钱!”小二只得把酒放到桌上不敢多言。   崔泽踉踉跄跄的徘徊在路上,不时撞到来往的行人,不知怎么的就到了济安堂的后门。一股股热劲儿在胃里翻滚着,崔泽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是还是混混沌沌的。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院子里的姚梦琪一惊,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姚梦琪猜测着向门口走去,抽去木条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的人分明是崔大哥!这么晚了,看他醉醺醺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   听到敲门声,阿呆系好衣服就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不想看到崔泽拽着姚梦琪的手离开了后院,阿呆有些担心姚梦琪便跟了出去。   “崔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我的手都疼了。”姚梦琪蹙着眉头,抿着嘴。   崔泽这才下意识松开手,可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这些话一直藏在心里让他很难受:“梦琪,你和皇上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我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过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姚梦琪认真的说。   呵~崔泽轻笑了一声问道:“那我呢?你为什么喜欢的人不是我,是我先认识你的。”   姚梦琪诧异的听着崔大哥话,她一直觉得崔大哥对自己很好,可是她却未想过爱上他,她一直都把他当做哥哥看待:“崔大哥,我想你是误会了。”   崔泽双手抓住姚梦琪的肩膀,眼神定定的看着姚梦琪的双眸:“你觉得拓跋焘会一直对你好吗?你确定你可以替代赫连馨儿的位置吗?到最后受伤害的人只会是你,你不要当拓跋焘的女人好不好?”   肩膀传来隐隐的痛,姚梦琪蹙着眉头使劲想避开,可是崔泽紧紧捏着姚梦琪的肩膀使姚梦琪动弹不得。   “崔大哥,你喝多了,快松开我。”姚梦琪用手使劲弄开崔泽的手。   忽然眼前一个黑影挡在自己的面前,借着月光姚梦琪看清楚身前的人是阿呆,他不是在沐浴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松开她,你没看到她不愿意吗?”阿呆推开崔泽说道,然后拉着姚梦琪回到院子里把门关了起来。   “你没事吧?”阿呆关心的问,手里握着姚梦琪红红的手腕。   有些受惊的姚梦琪抬起眸子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崔大哥像是喝醉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事。”   阿呆松开手安慰道:“他喝多了~我去帮你看看他。”   “好~我总觉得不□□心。”姚梦琪微微点头。   阿呆一路尾随崔泽,看样子他喝得不少,此时街道上的行人渐少,可唯独凤仙阁依旧张灯结彩,门庭若市。   恩……阿呆抬头看着匾额上的字有些犹豫,烟花之地他不宜进入,可是他又担心会出什么事。   借助凤仙阁外推车上的麻袋,阿呆轻身一跃,攀上屋檐,静静地窥探里面的情况。崔泽被小二扶上楼,后面还跟着一位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悉心照料崔泽,只是令阿呆没想到的是崔泽却将搂住那女子,他忙将视线转向一旁。   待他回到济安堂,却发现姚梦琪还没睡,应该是担心她的崔大哥吧,只是想到刚刚的一幕他觉得还是先不要告诉她的好。   “你回来了~崔大哥回崔府了吗?”姚梦琪问道。   阿呆垂眸道:“恩,被人很好的照顾着。”便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怎么了?怎么吞吞吐吐的,看到她居然还会脸红,姚梦琪撇了撇嘴。   冷雁将拓跋焘带领大军向柔然进攻的消息立刻带到军营。此时,红幔中一女子正对着铜镜梳妆,听到此消息,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知道了,你下去吧。”     现在正是报仇的好时机,赫连馨儿斟酌着,现在拓跋焘进攻柔然势必放松对平城的警惕,赫连馨儿微微扬起嘴角,心生一计。   经赫连馨儿一点,赫连定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赫连定即刻挥师攻夏,而赫连馨儿则带了另一队人马便装前往平城。   应赫连馨儿的要求,赫连定将池英涵大将留在她身边听后差遣,跟在一旁的池英涵不知大公主为何自己要带一队人马,虽然是便装出行,可是还是难免惹人怀疑。   “大公主,我们为何不随五皇子一起攻夏呢?”池英涵不禁问道。   “我倒是想把北魏给灭了。”赫连馨儿似笑非笑道。   池英涵不知道大公主的话是开玩笑还是另有打算,只得无奈的收回目光继续向前。   “怎么?你不相信?”赫连馨儿拉过缰绳靠近池英涵,自信满满的笑着说,“柔然出没于大漠之中,拓跋焘此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们只需要对付乐平王就好。”   池英涵不禁微吸了一口凉气,大公主果然城府之深是五皇子是不能比的,五皇子要的是统万城,而她——眼前这个妖艳的女子竟然想要这北魏!若不是大公主是女儿身,想必赫连勃勃定会把夏国交给她。   冷月凄清,跃上树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赫连馨儿下令安营扎寨,自己和冷雁驾马前去试探情况。过了门禁时间,此时平城大门早已关闭,城墙上隐约可以看到来回巡视的士兵。   赫连馨儿和冷雁从身上取出爬墙勾朝城墙上一抛,月光下闪着银光,完美的抛物线,四角钩牢牢的勾住墙头,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过城头进入城内,两人暗处观察着城内的巡查情况。   当城头的守卫打瞌睡的时候,十几个迅速爬上城头将守城的侍卫杀死,他们必须赶在下一班士兵之前将城门打开。   呯呯~咣咣~叫喊声~吵闹声~哭泣声混杂着~   姚梦琪被外面吵闹的声音吵醒,只听见外面传来快跑~夏兵偷袭平城了!~姚梦琪抓起衣服跑出去,看到惊慌的玉儿跑过来,惊恐万分。   “姐姐怎么办?外面的人都好可怕~”玉儿害怕地说。   这时阿呆和师傅也都跑了出来,师傅从楼上往外看了一样:“不好,现在下面全是官兵在厮杀。”   “快~我们把门堵上!”姚梦琪喊道冲下楼。   阿呆跟着姚梦琪下了楼,顾不上点灯,借着月光姚梦琪和阿呆合力将大厅看病时的桌子堵到大门上,还没来得及搬另一个桌子就听到门外咣咣的撞击声伴随着大喊声。   姚梦琪不禁惊得手心里都是汗,情急之下姚梦琪忙用手抵着桌子喊道:“师傅~你们快走~快从后门走~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门板被砸的开始松动,阿呆在姚梦琪身旁:“我和你一起,父亲~你们快走~”   “姐姐~”玉儿哭着说,“我们一起走。”   “是啊~我们一起走。”师傅说道。   “快开门~再不开门老子把你们都杀了!”门外的人叫嚣着,门被撞的冬冬直响,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安大夫只得带着玉儿从后门逃了出去,随后咣当一声~门被撞开了。四五个士兵张牙舞爪挥动着手里的兵器,朝姚梦琪逼近。   “呦~这儿还有个美人儿呢~嘿嘿~”几个人笑道。   几个士兵不怀好意的朝姚梦琪走过去,姚梦琪一步步往后退。   阿呆操起一旁的凳子朝为首的人狠狠砸去,毫无准备被砸,只听那人嚎叫了一声,阿呆直接把他砸昏在地,其余几个纷纷操起家伙和阿呆动起武来,阿呆赤手空拳打伤两人却不想还是被刀拉伤了手臂,被逼到墙角,眼看锋利的刀刃朝阿呆砍了下去。   惊慌失措的姚梦琪抓起秤砣拼尽全身力气朝那人的脑袋上狠狠砸去,咚~一声一个黑影倒地,只剩下要呆呆站着的姚梦琪,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姚梦琪意识到自己杀人了!慌忙将手里的秤砣扔到地上。   阿呆顾不上受伤的手臂拉着呆住的姚梦琪朝后门跑去,后面陆陆续续进去搜刮的士兵看到受伤的士兵立刻朝着逃跑的两人追过去。   一路上阿呆拽着她的手朝后山跑去,可是她隐隐觉得有液体滴落,仔细一看是鲜血。阿呆的伤口留了很多血,可是他却依旧咬着牙坚持着。   郁郁葱葱的树林在暮色下显得阴森恐怖,不时传出寒鸦的鸣叫。   “他们跑哪了,给我搜!”一个人喊道,“别让那美人儿跑了!”   其余的人四下搜索者,突然一个人喊道:“这边有血迹!”   不断追上来的士兵将阿呆和姚梦琪逼到悬崖边,此时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远处天际云朵浮动。   “呵~看你们往哪里跑!”追过来的士兵笑道。   姚梦琪朝悬崖下望了一眼,根本看不到底,这可比统万城还高啊!根本没有退路了~   阿呆紧紧握着姚梦琪的手小声道:“你相信我吗?”   “什么?”姚梦琪不明白阿呆的意思。   “眼下我们只能跳下去了。”阿呆看着姚梦琪,还没等姚梦琪反应过来,只觉得身体失去了重心,身体抱着阿呆穿过浮云跌入层层云海。   难道?她就这样香消玉殒这个时代了~姚梦琪只觉得风在耳旁吹着,秀发连同衣裙都在飘动着,耳畔飕飕的风划过,姚梦琪害怕的紧紧抱着阿呆将头埋在阿呆的胸前。   “就这么让他们死了也太便宜了他们,害老子什么都没捞到。”几个士兵骂了几句从悬崖撤走了。   “走吧~走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几个士兵劝道。   平城出现这么大的危机,一时之间危机四伏,逸轩身披铠甲率领三千精锐铁骑奋力抵抗将夏兵击退。   交战之中,一女子脸蒙面纱,身手矫捷,招招致命,逸轩想要挑起她的面纱却被她躲了过去。   女子自马上飞身而起,一道银光直逼逸轩,逸轩用剑身挡住女子的攻击。   逸轩用剑指着面前的女子问道:“你是谁?”   “取你性命的人~”女子笑道。   噌~逸轩意识到背后有人袭来,他的速度很快,刷的一道寒光闪过,剑已直直地戳过来。逸轩足尖点地,急退!闪身躲过那人的一剑。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逸轩微眯起眼睛,手里紧紧握住剑柄,一股剑气注入剑身。面前的女子和男子双剑合一,前后夹击,逸轩也不甘示弱,厮打起来。   大批铁骑赶来,男子看情况不利与女子一同消失于夜色之中,逸轩微微蹙眉总觉有些不对劲。   “王爷~要不要继续追?”属下问。   “不必了~他们两个人的武功甚高,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先把平城残留的夏兵统统抓起来。”逸轩下令道。   一轮红日缓缓浮出云海,阳光去散开雾霾洒向大地,悬崖边的草叶上几滴晶莹的露珠折射着光芒…… ☆、面具之下   梦琪~梦琪~幽幽的轻唤声似乎从天际飘来一般,姚梦琪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你醒了~”逸轩将姚梦琪扶起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不知睡了多久姚梦琪脑袋里一片空白,隐隐作痛,姚梦琪一手捂着额头努力回想着:“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夏兵偷袭,我集中了兵力与崔泽击退了夏兵,中途救了安大夫和玉儿,听闻你们被人追杀,所以我随后派人搜寻你的下落,结果在山崖下发现了受伤的你,就把你带回了府中。”逸轩解释道。   坠崖~姚梦琪一下子想起来了,她和阿呆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姚梦琪抓住逸轩的胳膊着急地问:“阿呆怎么样了?就是和我在一起的,我们一起摔下去的,他怎么样了?”   “他~现在还在昏迷,不过你放心大夫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受的伤太重所以一直昏迷。”逸轩说道。   姚梦琪着急地从床上下来,可是双脚根本没有力气,幸好逸轩在一旁扶住她才没摔倒,全身上下隐隐酸痛。   “你现在还是乖乖在这里修养,只有尽快好起来你才能去看他,否则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逸轩拦住姚梦琪说道。   姚梦琪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这么认真的表情,不禁把身子向后扬了扬,另一只手把逸轩推开:“好啦~我知道了。”   没办法姚梦琪只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侍女的服侍下安心静养,按时吃药,就连上厕所都有人跟着。   姚梦琪在休息了两天后实在不习惯这样的生活,更何况现在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姚梦琪从床上蹦下来喃喃道:“我得想个办法去看阿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于是,姚梦琪找了个借口从屋里出来,一边走一边活动者筋骨,不时瞄两眼身后跟着的侍女。   绕过竹林很快就来到了花园,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在说话,由于有假山挡着姚梦琪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还是不自觉的走近。   “她到底是什么人啊,王爷怎么天天都去看她?”一个娇柔的声音。   “就是啊~这些天王爷也很少去姐姐那里吧。”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奇怪?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好像在哪里听说~可是又想不起来,姚梦琪皱了皱眉头继续朝前走着。   “把她留在府里就是个祸害,真是越看她越不顺眼!”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啊七~啊七~姚梦琪不禁打了个喷嚏,假山后的人一惊厉声道:“是那个狗奴才胆敢偷听我们讲话!还不滚出来!”   还没等姚梦琪反应过来,身后的几名侍女早已跪在地上说道:“奴婢不是有意的。”   她们是怎么了?!姚梦琪奇怪的看着身后的侍女:“你们怎么了?”   几名侍女惊恐的抬起头看向姚梦琪的身后,姚梦琪立刻转过身,眼前站着三位女子。为首的女子身着粉红玫瑰色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此时正冷眼看着姚梦琪。   呜~姚梦琪顿时觉得一股冷风嗖嗖袭来,有杀气~   “好久不见啊~”为首的女子冷冷地说。   好久不见?姚梦琪仔细打量了一番,可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我们认识吗?”   “见到乐平王妃还不行礼!”一旁的女子厉声道。   这一幕好熟悉啊~啊~想起来了,在宫里她好像打了她!说起来还真是冤家路窄!   “呵呵~乐平王……侧妃,好啊~”姚梦琪特意加强了语气。   “你……”一旁的女子指着姚梦琪。   姚梦琪捂住女子的手按了下去:“你……你……你什么你啊~你个妾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啪~啪~啪~为首的女子拍手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这王府的规矩,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来人啊~把她给我绑了。”乐平王侧妃命令道。   跪着的一名侍女劝道:“王妃,乐平王吩咐……”   啪~侍女捂着红肿的脸委屈的低下头。   “主子说话哪有下人说话的分!”乐平王侧妃冷冷地说。   上次要不是皇上和逸轩护着她,她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和她说话,想想乐平王侧妃就觉得窝火,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算。   逸轩的王妃果然手段毒辣,难怪都说最毒妇人心,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她今天算是见识了。姚梦琪在心里无数次的咒骂着,还是被下人绑了起来,面前站着三位贵妇,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把我的鞭子拿来。”乐平王侧妃吩咐道。   “喂~你别乱来啊~”姚梦琪警告说,“你要是敢打我,等我下来一定不放过你!”   女子挥动着鞭子,咳啪~姚梦琪身旁的树枝已被硬生生的折断砸了下来,落在她面前:“看看是谁不放过谁吧~”   “你就嘴硬吧,我看你还能硬到什么时候。”说着女子挥动着手里的鞭子打向姚梦琪。   由于被绑的死死的,姚梦琪根本动不了,不禁紧闭双眼,她不知道下一刻会怎样。可是却迟迟没有感到疼痛,姚梦琪紧张的睁开一只眼睛,吓了一跳!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此时逸轩手里握着鞭子狠狠的摔倒了地上:“谁让你们这么做的,还不快松绑!”   姚梦琪被逸轩的吼声吓愣了,他果然和拓跋焘是兄弟,生起气来犹如海上刮起的狂风暴雨,她一直觉得逸轩平时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脸上永远都是带着魅惑,没想到发起火来会是这么震慑人心。   下人忙松开树上的绳子,姚梦琪还没反应过来就坠了下去,稳稳地跌入逸轩的怀里,耳旁只听见的一声略带责怪却不是温柔的耳语:“为什么不好好呆在别院修养呢,总是让我担心。”   “逸轩,我……只是……”乐平王侧妃害怕的不敢抬头看着逸轩。   “看来上次的事情你还是没有长心啊。”逸轩放下姚梦琪吩咐道,“你~还有后面今天所有参与的人现在立刻给我消失,还有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这种事你们就不要在王府呆了!”   瞬间眼前的人墙消失的无影无踪~姚梦琪一边揉着红肿的手腕,不禁咽了口吐沫,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逸轩发这么大的火。   “那个~我先走了,呵呵~”姚梦琪蹑手蹑脚准备闪人,不料却被人紧紧的抱住。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逸轩喃喃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伤。”   嗯?逸轩这是怎么了?姚梦琪有些不习惯地从逸轩怀里挣脱,尴尬的笑道:“我没事~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逸轩有些失落的看着姚梦琪,幽幽地问:“你今天出来是来……(找我的吗?)额……我是说你有什么事吗?”   “奥~我想去看看阿呆怎么样了。”姚梦琪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逸轩怔了怔身子说道:“中间醒过来一次,不过现在他应该还在昏睡中,我……带你过去吧。”   就这样,姚梦琪跟随逸轩来到一处清幽的别院,咯吱~随着视线看去,姚梦琪不禁心里一紧。床上的阿呆平静的躺着,苍白的脸色,以及微微皱起的眉头都让姚梦琪自责不已。床旁边纱布上的血迹是下人给阿呆换下来的,姚梦琪可以清楚地看到阿呆胳膊和脸上的伤口。   “我想一个人呆在这里可以吗?”姚梦琪问。   逸轩没有开口,只是看了一眼床上的阿呆,默默退了出去将门合上。姚梦琪握住阿呆的手,心疼的看着上面的伤口,一定是滚落山崖的时候划伤的。   姚梦琪仔细端详着阿呆的脸庞,上面的伤口还未愈合,额上凌乱的秀发下是一张苍白的脸,不知不觉中她伸出手摘下了阿呆的面具。   这一刻,她震惊了!为什么~为什么阿呆的脸上会有被烙上的字,这个字竟然是——奴!   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脸为什么会是这样!姚梦琪抚摸着阿呆脸上的烙印,心想她该如何去弥补这些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只是她不确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为了阿呆,她决定试一试。   姚梦琪回到济安堂,取来医书,医学器械,以及可能会用到的草药开始研究起来。根据书上的记载,姚梦琪配置好了药膏。   这一切逸轩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姚梦琪要干什么,最终忍不住好奇地问起来:“你做这些是要干什么?你放心,我请的都是宫里最好的御医,他们会把他照顾好的。”   姚梦琪解释道:“我不是担心那些大夫不尽心,而是……我想帮他去掉脸上的伤疤。”   “我帮你,和你一起。”逸轩提议道。   姚梦琪有些犹豫,他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这么好心?姚梦琪困惑地问:“你……你每天都是下人伺候着,养尊处优,你帮我?”   “对啊~我也可以像阿呆一样帮你啊。”逸轩微笑着说。   姚梦琪整理好东西,一摆手说道:“那你过来吧。”   逸轩似乎很高兴,跟着姚梦琪走进了屋子,很快姚梦琪将东西都摆好,为了避免感染姚梦琪和逸轩洗过手之后,便开始了手术。姚梦琪将手术刀在火炉上烤过后小心翼翼为阿呆去除疤痕,似乎觉察到了疼痛阿呆蹙着眉头,但却没有醒来。   不一会儿,姚梦琪的额头就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手上沾着伤口的血迹,处理好伤口后,为了能让伤口尽快,更好的恢复,姚梦琪将配置好的药膏涂抹于伤口上,用干净的纱布将阿呆的伤口包裹起来。   一旁的逸轩心里暗自佩服姚梦琪的勇气,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方法,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帮着递东西。   从屋里出来,姚梦琪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耐心地叮嘱伺候阿呆的侍女关于伤口的处理,以及多久更换纱布,涂药的事项。   逸轩在一旁看着姚梦琪认真的样子,心想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她会不会也这样耐心地为他治病。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姚梦琪拿手在逸轩眼前晃了晃。   “我……我在想你一定累了吧,我去命人给你做些好吃的。”逸轩抿嘴一笑。   “我……”原本想说不用了,可是肚子却咕噜咕噜~姚梦琪不好意思地说,“呵呵~”   谁让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起来,姚梦琪挠了挠脑袋:“那我就不客气了。”   啪啪啪~逸轩一拍手,侍女一个个上前献上手中的美味佳肴,看的姚梦琪直流口水。   “这是秘制鹅肝,翡翠珍珠,……”一旁的侍女介绍道。   姚梦琪看得有些不知如何下筷子了,却见碗里多了一个大鸡腿。   “尝尝看~”逸轩温柔地看着姚梦琪。   无事献殷勤~姚梦琪挑了挑挑眉毛,微眯起双眼问:“干嘛对我这么好啊?你不是总喜欢欺负我吗?”   呵呵~逸轩笑道:“多少少女见到我都说我温柔体贴,就你总是说我欺负你,除了统万城那次我把你从上面扔下来是我不对,不过~你好好想想我哪里欺负过你,反倒是每次都被你占了便宜吧。”   那倒也是~姚梦琪夹起鸡腿咬了一口,外焦里嫩味道真的很好:“看在这么好吃的饭菜上,我就不计较那次的事了。”   “早知道这样,我是不是应该早一些请你到我府上,让厨子给你各种山珍海味。”说着逸轩将身子凑近了些,附在姚梦琪耳旁问道。“是不是你会喜欢我多一些呢?”   咳咳~姚梦琪差点被逸轩的话吓到,但觉有些噎着了。   “看把你吓得。”逸轩倒了杯茶递给姚梦琪,“我就是说说而已~更何况你喜欢皇兄,到时候想要什么没有。”   为什么总觉得有股醋意呢?姚梦琪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他……也喜欢她?怎么可能啊!   “呵呵~也是,你看你身边那么多美人,也不会看上我啊~”姚梦琪转移了话题,“你皇兄那边有消息了吗?”   逸轩的目光暗了下去:“已经击退了柔然的兵力,想必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来了。”   “是吗?太好了。”姚梦琪高兴地说。   她的心里一直在想着皇兄,逸轩微微蹙眉,可还是柔声道:“你刚刚为阿呆治病,想来也需要些时日恢复,这些天你就安心呆在我这里如何?你还没有好好逛逛我这里呢。”   姚梦琪想了想应声道:“好啊~只要你不怕我把你的府上弄得鸡飞狗跳。”   “正好,我喜欢热闹。”逸轩坏笑道。 ☆、农家避雨   这些日逸轩已吩咐侍女不必天天跟着她,她可以自由出入乐平王府的任何地方,没有人天天跟着的感觉让她觉得自由多了。   姚梦琪为阿呆换好药从房间走出来,耳边传来幽幽的琴声。   是谁在弹琴?姚梦琪循着琴音不知不觉来到一处院子,姚梦琪偷偷朝里面瞄了一眼,是逸轩~   只见逸轩手法娴熟的拨弄着古弦,清远悠扬宛若山间涓涓细流,还真是别样的逸轩。姚梦琪双手抱臂倚靠在青墙,闭着双眸静静聆听着古乐。   逸轩停下手中的弦,微风浮动着他的发,白色的衣袍白净的一尘不染,腰间的腰带更显出身材的修长。   回想起与姚梦琪相处的一幕幕,她的心里,眼里只有皇兄,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脸上透着淡淡的忧伤。   从沁幽园出来,却见门前墙边有一女子在闭目聆听,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上可以看到嘴角淡淡然笑。   少女天真的小脸被婆娑树影映曳的分外朦胧,如梦似幻。   逸轩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撩起散落在枕头上海藻般的黑发,少女的睡颜掠入微张的眼帘。洁白的肌肤,微微上翘的如黑色纤维的睫毛。小巧的鼻骨,细致红润的嘴唇有几分稚气与纯真的色彩。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   逸轩微微一愣,只是这样静静的凝望着她的脸庞,喃喃道: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   忽然姚梦琪脑袋一歪,逸轩忙收回手……   “嗯?”姚梦琪眨了眨眼睛,却发现眼前一个白色的身影,“你……呵呵~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逸轩却嗤笑着看着姚梦琪……   额……他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我刚刚睡觉流口水了,一定是这样的!   姚梦琪忙蹭了蹭衣角,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么多日没有出府,不如今天和我出去走走吧。”逸轩朝姚梦琪微微一笑。   姚梦琪点点头,跟在逸轩身旁,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于是姚梦琪歪着脑袋问道:“逸轩~”   “嗯?”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你想知道什么,关于我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   “额……我觉得你变了。”   “偶?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逸轩停下脚步。   “额……我觉得好像自从我坠崖醒来之后你就变了,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和以前不同。”   ——————   “报~山崖下发现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身受重伤。”一个士兵回禀道。   “夏国的残兵已被我军将士击溃,你们在这里坚守城池,剩下的人随我到山下。”逸轩吩咐道。   看到身受重伤的姚梦琪,情急之下逸轩将姚梦琪带上马车,一路上姚梦琪紧紧握着他的手。   逸轩将身受重伤的姚梦琪抱紧王府,王府上下忙作一团,就连皇宫的御医都动用了。   听闻此事赶来的侧福晋和姬妾看着心急如焚的王爷,一个个气的干瞪眼,王爷竟然把那个贱人带回王府了!   姚梦琪微微蹙眉,额头渗出细汗,逸轩在姚梦琪身旁无比心急,心仿佛被揪在了一起。   不多时,三位御医慌慌张张赶来为姚梦琪诊治,却发现此女子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手脚冰凉,气息微弱。   “回王爷,这位姑娘脉象微弱,恐怕……”御医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嗖~以选拔出剑厉声道:“我要她活着,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两个人都不可以死,否则你们提头来见。”   “是,卑职定当尽心竭力。”几位太医一位施针,一位开药,另一位随侍卫去看望另一个病人。   进御医商议还是如实向乐平王回禀这位姑娘如果可以熬过今晚,应该可以无性命之忧,反之,他们也回天乏术。   深邃的夜空,星光点点,逸轩担心姚梦琪的伤势亲自到床榻边守护。逸轩将白色的布拧干叠好敷在姚梦琪的额头,一手支着脸颊侧卧于床榻前。   “以前你我见面总是不和,可是我现在多么希望你能醒来和我拌嘴,耍性子,不理我也行。”逸轩抚着姚梦琪的脸颊,“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你快些醒来吧,要是你能够没事我一定不会惹你生气,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你说好不好~”   ————————   姚梦琪看逸轩似乎在想些什么,许久都没有回话,姚梦琪走上前伸手扶上逸轩的额头,逸轩这才收回意识,身子微微一怔。   “你生病了吗?”姚梦琪狐疑的问,可是逸轩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逸轩转过身悠悠的一声:“我也觉得我好像生病了。”   “什么?”姚梦琪没听清楚。   “我说……我没事,我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生病呢。”逸轩抿嘴一笑。   随即逸轩拉着姚梦琪说道:“走~咱们骑马去。”   此刻,夏国的残兵早已被击退不见了踪影,城里城外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姚梦琪跟随逸轩驾马来到岭南坡,随处可以看到乡野气息。   清澈见底的溪水流水潺潺,姚梦琪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一时兴起姚梦琪随手摘了朵橘黄色的野花,轻轻嗅了一下,真香啊~   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嬉闹的声音,咦~看来外出郊游的人还不少呢,姚梦琪闻声寻了过去,拨开层层灌木叶。   却见一男子眉目清秀坐卧于花丛间,身旁躺着另一位女子,两人有说有笑,男子伸手勾起女子的下巴,正准备……么么   嗖~姚梦琪的脸顿时通红,手不自觉的松了下来,手里的树枝弹了回去刚好遮住姚梦琪的脸。   反应过来的姚梦琪急忙用手挡住脸往回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却不想没走几步就撞上一堵人墙,是逸轩,想必是跟着她过来的,一想到刚才那一幕,趁着他还没看到还是把他拉走好了。   咦?人呢……果然是好色之徒!姚梦琪忙过去把逸轩拉走了:“别看了,小心长针眼!”   “……”逸轩无语地挑起眉毛看着姚梦琪,心想你不是也看了吗。   “你看我干嘛,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某人心虚的狡辩。   “好吧好吧~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我承认……偶是看到那么一点点。”姚梦琪伸出小拇指比了比,拉过逸轩小声道,“所以走啦~不要打扰别人。”   姚梦琪和逸轩牵着马继续沿着河往前走,渐渐地眼前出现一座浮桥,姚梦琪把马拴好 就和逸轩来到桥上,逸轩打开包裹问道:“走了这么久,口渴了吧,我带了水果和糕点。”   “哇~你什么时候这么贴心啊?这一招一定是屡试不爽吧。”姚梦琪晃荡着双脚,啃了一口大苹果。   逸轩在姚梦琪一旁坐下:“屡试不爽也有失策的时候~我很好奇……”   “什么”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逸轩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姚梦琪,“如果你没有遇到我皇兄,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没有遇到,就不找了呗~”姚梦琪继续自顾自的吃苹果,很快手里的大苹果就被啃个精光,姚梦琪一挥手,“剩下的赏给那些鱼儿吧。”   却见逸轩望着溪水出神,姚梦琪伸手在逸轩眼前挥了挥手:“喂~怎么啦,我刚才开玩笑的,其实我要求很低的。”   “什么要求啊?”逸轩很感兴趣的凑过来。   “男的,活的,最好是我喜欢的。”姚梦琪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逸轩微微蹙起眉头,狐疑的问:“就这样?没有了?”   “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只能爱我一个人,也就是说只能娶我一个老婆。”姚梦琪打了个响指补充道。   逸轩沉默了,似乎在想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啊?”姚梦琪问。   “我估计你是找不到了,注定要孤独终老喽~”逸轩幽幽地冒出来一句。   姚梦琪一脸黑线,撅起小嘴:“我的要求很简单啊~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在这里,那个王公贵族男不是三妻四妾,这很正常。”逸轩解释道,随即指着溪水笑道,“那你一定喜欢鸳鸯,因为鸳鸯就是一夫一妻,终生只有一只伴侣。”   姚梦琪摇了摇手指,哼了一声:“偏偏我最喜欢的不是鸳鸯,偶喜欢海马。”   “海马?”逸轩从未听说过。   “就是生活在大海里的一种动物,身形娇小,如同马一般,故名海马。海马也是一夫一妻,而且……是雄性海马负责生孩子,哈哈~”姚梦琪笑道。   “……”某人嘴角抽搐着。   天有不测风云,风中夹着一丝丝凉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云遮住的阳光,看样子要下雨了。   “丫头~看来今天有些不巧,老天爷像是要下雨了,我估计我们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去,不如我们到前面的庄子吧。”逸轩望着天空提议道。   “好像是~那我们走吧。”姚梦琪与逸轩随后牵着马朝前面的村子走去。   不多时已乌云密布,云雷滚滚,风中夹杂着细细的雨丝飘落。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逸轩脱下外套为姚梦琪挡雨,两人找了一户人家暂避。   屋檐上落下一串串珍珠在地面上炸开水花,虽然已经找了落脚的地方,可是逸轩和姚梦琪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这家农户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模样憨厚老实,旁边是她的妻子,家里还有还有两个孩子。   “这位公子和姑娘如果不嫌弃,不如先换上我们这里的衣服吧。”男子说道。   “是啊,这位姑娘随我进去吧。”一旁的夫人说道。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姚梦琪示意了逸轩一下就随夫人进到内屋更换衣物。   很快姚梦琪就换好了,只见桌前两个孩子。一个在上菜,另一个帮忙放碗筷。扎着总角的小姑娘歪着脑袋朝姚梦琪咧嘴一笑,跑到姚梦琪跟前。   “姐姐~姐姐~你好漂亮啊。”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姚梦琪。   “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姚梦琪弯下腰问道。   “我叫妞妞~”小姑娘指着身后的男孩儿说道,“这是我哥哥,秦枫。”   话音刚落,逸轩已换好布衣走了出来,虽说是粗布麻衣可是配上逸轩精致的脸庞,却有种独特的味道,从内而外的魅力还是无法阻挡。如果女子很漂亮叫做美人,但是男子太漂亮……就是妖孽!   比如现在,妞妞站到逸轩的旁边,嘴里总是甜甜的叫着大哥哥~大哥哥~,逸轩也宠溺的揉了揉小姑娘的秀发,一边夹菜喂小姑娘吃。   一旁的小男孩凑到另一旁问道:“大哥哥~您是从城里来的吧?”   “嗯~”逸轩应声道。   小男孩跑开了,不一会的功夫拿了一本书出来问道:“大哥哥~你能帮我看看这个吗?”   男孩儿的父亲忙把孩子拉过来:“你们别介啊~这孩子没事就喜欢看看书,不过我们家没多少钱送孩子到私塾。”   “没关系~我看看。”逸轩浏览一下,笑道,“来~我给你讲讲。”   看着逸轩给孩子讲解的样子,倒还真是一个称职的大哥哥,连我看着都有些心动了。不行~不行~我应该保持清醒!什么叫做男女通吃,老少皆宜,啧啧啧~今天算是见识了。   “梦琪~”逸轩的声音飘来。   “嗯?怎么了?”姚梦琪问。   逸轩对着姚梦琪嗤的笑了起来:“你筷子拿反了。”   “……”姚梦琪忙把筷子从嘴角拿开一看,真的反了!   嘎嘎嘎~头顶一片乌鸦飞过……   “呵呵~其实反着拿也挺好的。”说着姚梦琪把手里的筷子正了过来。   雨渐渐小了许多,逸轩和姚梦琪坐在屋檐下,可以听到屋里咯吱咯吱织布的声音,姚梦琪伸出手去接雨滴,手心传来丝丝凉意。   “真羡慕他们,这就是男耕女织的生活吧。”姚梦琪感叹道。   逸轩不以为然道:“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的生活不是所有人向往的吗?”   哎哎~姚梦琪摇了摇手指:“我倒觉得自由自在于山水间的田园生活才是神仙眷侣的生活。”   带衣服晾干,姚梦琪和逸轩打算告辞,刚好此事外面的雨也停了。农户一家人很热情的到门外送客,只是姚梦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打扰人家多时,就这样走了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逸轩~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有点像白吃白喝的样子啊?”姚梦琪牵着马望了一眼身后那家热情的农户。   抬头却对上逸轩温柔的表情,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快上马吧不然天色已黑,城门关了的话你就要陪我在外面过夜喽~”   不怀好意的笑容,姚梦琪身上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身骑上马:“我好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逸轩带着笑意一跃上马与姚梦琪扬鞭疾驰,远方暮色沉沉,夕阳如火。   ————————   “爹~爹~”小男孩儿跑到农夫跟前,晃动着两只手里金光闪闪的东西说道,“你看,这是大哥哥留在衣服里的,这里还有张纸条,上面说是作为答谢,还说希望我可以到私塾读书,早日考取功名。”   农夫握着手里的金子,他这一辈子都是靠天吃饭,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多钱,激动地跪地而拜:“咱们这是遇见贵人了~贵人啊~” ☆、两军交战   刚进府,一名侍女匆匆上前回禀道:“西厢房那位伤者已经醒了。”   “醒了嘛?”姚梦琪高兴地上前问。   “嗯~醒过来有段时间了,可是王爷你们一直没有回来。”侍女回答道。   姚梦琪激动地朝西厢房跑去,不知道阿呆醒过来怎么样,会不会失忆啊?会不会哪里不舒服?   砰~门被推开了,姚梦琪看到阿呆一身白色内衫,额头上还缠着白纱布依靠在床边。   凌乱的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姚梦琪依旧可以看到阿呆苍白的脸色,可是当姚梦琪靠近,阿呆却将身子缩在床的衣角:“你不要过来~”   “你怎么了?我是姚梦琪……你不记得我了吗,你总是叫我唐糖,你不记得了吗?”姚梦琪着急地问,难道他脑袋摔坏了,不记得她了吗?   阿呆捂着脸,将头埋在膝盖上说道:“我的样子……会吓到你的。”   ————————   姚梦琪仔细端详着阿呆的脸庞,上面的伤口还未愈合,不知不觉中就伸出手摘下了阿呆的面具。   这一刻,她震惊了!为什么~为什么阿呆的脸上会有被烙上的字,这个字竟然是——奴!   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脸为什么会是这样!姚梦琪抚摸着阿呆脸上的烙印,心想她该如何去弥补这些呢~   ————————————   姚梦琪回想起阿呆面具下的字,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阿呆似乎对此事很忌惮。   “阿呆~其实我已经看过了……你不必对我顾虑这些,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阿呆。”姚梦琪一边说一边移向阿呆,“你放心,再过有一个月,等你脸上的纱布去除之后就可以恢复到以前,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帮你去除了额上的疤痕。”   “是……真的吗?”阿呆抬起头却还是不敢看姚梦琪。   “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姚梦琪双手抚住阿呆的脸,自信地说,“还记得我从南宋带回来的那本医书吗,上面就有修复之术,只要你按时敷药,换药就可以恢复。”   姚梦琪对上阿呆深邃的眸子,认真地又说了一遍:“相信我,等你的伤好了就不用再戴面具了。”   门外,逸轩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微微将门合上,一旁的侍女小声问道:“王爷~你为何不进去呢?”   “你们不要打扰他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们去做。”逸轩吩咐道。   “是,王爷。”侍女在门外侍候。   阿呆的情绪稍稍有些稳定,铜镜前阿呆拿起自己的面具又看了看铜镜中憔悴的自己,真的可以恢复吗~   “你现在身体虚弱,先在这里住几天,等你身体恢复些我们就会济安堂好不好,我想师傅一定想我们了。”姚梦琪一边说着,一边用檀木梳帮阿呆梳理着秀发。   “好~都听你的。’阿呆凝视着手里的半边面具,现在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即便是这样坐着也觉得乏力得很。   很快,姚梦琪就将头发梳好了,并吩咐下人炖一些补血的燕窝,自己则在阿呆床边看护他,因为阿呆说他只要握着姚梦琪的手便可安心的入梦。   公元四二九年,拓跋焘率领魏军渡过漠南轻骑的狂袭,痛击柔然部落,大获全胜,随即沿着栗水乘胜追击,为了彻底剿灭柔然,拓跋焘分散兵力到各处讨伐柔然各部势力,致使柔然汗国各部纷纷投降。   崔浩建议拓跋焘继续追击,搜捕柔然纥升盖可汗,可是北魏诸将领皆劝说拓跋焘班师回朝,加之赫连定偷袭平城之事让拓跋焘有所顾忌,于是决定回平城。   蓝天中一只雄鹰盘旋而下稳稳落在青衫少年的肩上,刘义隆取下风儿脚上的纸条,眉头微蹙。   他没想到拓跋焘竟然在三个月内扫平大漠,柔然竟然失败的如此之快,那么南宋很快就会是拓跋焘的下一个目标。   “顾旭,笔墨伺候。”刘义隆吩咐道,饱蘸墨汁,挥笔宛如行云流水,向赫连定写下一封密信。   风儿展翅高飞,带着密信飞入天际……   阿呆乐平王府休养了一段时间,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今日姚梦琪帮阿呆梳洗好,前去向逸轩辞谢。   刚步入厅中,只见一个侍卫将一封信交给逸轩,逸轩看完书信后十分高兴,眉间增添几分喜悦之色。   “什么事啊?看你这么开心。”姚梦琪走上前问。   逸轩将信交给姚梦琪说道:“魏军打破柔然,皇兄已率领魏军返回平城,想来也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皇兄了。”   看着信上拓跋焘的笔迹,姚梦琪心里像浸了蜜一般:“他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   “咦?梦琪~你们……这是。”逸轩看到姚梦琪肩上的包裹,喜悦之色褪去,他知道她要走了,以后就不能每天看到她了。   “啊~我和阿呆已在这里打扰多日,现在阿呆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师傅也来信希望我们能早些回去,所以我和阿呆是来向你辞别的。”姚梦琪向逸轩说明来意。   逸轩有些失落却又想试图挽留:“你不再多留些日子吗,我府上还有很多菜肴你没吃过呢。”   虽然知道逸轩的好意,可是这里不是她的家,姚梦琪还是婉言拒绝了。   姚梦琪和阿呆回到济安堂,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姚梦琪倒是觉得很奇怪,明明夏兵当时已经毁坏了很多东西,这里为何一切如旧。   玉儿激动地跑过来抱住姚梦琪,眼里含着点点泪花:“琪姐姐~你可算回来了,玉儿好想你们,也好担心你们。”   “这里……怎么?”姚梦琪环顾四周。   “乐平王吩咐下人把这里恢复成以前的样子。”玉儿回答道。   师傅取下袖头,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呆,你可让爹担心死了,来~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王府内的御医都很尽心,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阿呆微笑着说,才几个月不见,父亲仿佛老了许多,阿呆有些内疚随即跪了下来,“孩儿不孝~让爹担心了。”   “说什么呢,傻孩子。”师傅扶起阿呆,转身说道,“难得回来,今天咱们不营业了,我去为你们接风。”   “我也去~我也去~”玉儿到门口挂上今日停业的牌子,随即到后厨帮忙去了。   姚梦琪把阿呆送到房间,从包袱里取出药瓶嘱咐道:“这个药一要勤换,对你的伤口愈合有好处,以后都由我来帮你换。”   阿呆听话的点点头,姚梦琪为他换下纱布,将药涂于伤口,又用赶紧的纱布替阿呆包扎好。   “虽然你现在能动,能走但是……在你完全康复前,济安堂里的工作都不要做了,一切有我~知道吗?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好好养着。”姚梦琪将换下来的纱布收拾好准备出去,临出门可以又多了一句,“好好休息,我去帮师傅的忙,给你做些好吃的。”   来到厨房,姚梦琪挽起袖子,脑海里翻滚着。说起来这些日子在乐平王府还真是尝到了不少美味佳肴,不过要是真是自己做的话还是做自己拿手的好了。   糖醋里脊,麻婆豆腐,东皮肉……姚梦琪琢磨着再做个啤酒鸡,可是!没有啤酒哎~买瓶女儿红代替好了,为什么要用啤酒来炖鸡,这个问题曾经姚梦琪也问过奶奶,奶奶说加了酒之后这肉会更嫩,而且就可以去腥味。   玉儿在一旁拍手叫好:“琪姐姐~你好棒啊~”   “吃得多了自然就会了。”姚梦琪回答道,“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这样你就可以早日嫁出去了,呵呵~”   “姐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玉儿不好意思地说。   虽然不是大年夜,但是确实其乐融融的景象,姚梦琪为各位斟上酒,因为阿呆右手臂还未完全复原,只能用左手拿酒杯。   “这次多亏了乐平王相救,我们才能如此坐在一起,有句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我们干一杯。”师傅提议道。   面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玉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是阿呆始终未动筷子,姚梦琪大方的拿过阿呆的碗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喂你,要不是你保护我,说不定现在就该是你喂我了。”   阿呆愣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姚梦琪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笑着微眯起眼睛:“就你了,这是我做的糖醋里脊,你尝尝可好了。”说着夹了一块递给阿呆。   “怎么了?不用不好意思,这里又没外人,啊~张嘴~”姚梦琪说道。   师傅也开口道:“是啊~你手不方便,就听梦琪的话,你现在身体需要补养。”   “真的很好吃,阿呆~姐姐的手艺现在真的很好。”玉儿一脸满足的表情。   阿呆尝了一口糖醋里脊,微微点头道:“好吃~”   姚梦琪又夹了其它的菜让阿呆尝尝,渐渐的阿呆也放开了,想吃什么就用手指一指。姚梦琪夹了以后放到阿呆跟前,却又不让阿呆吃到,想要故意逗逗他。   试了几次没吃到,阿呆生气的把头偏到一边小声道:“你欺负我~”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来~乖~”姚梦琪递到阿呆嘴边,阿呆嘴角露出微笑,满足的吃着姚梦琪夹过来的菜。   很快赫连定那边的消息传来,刘义隆与赫连定达成协议,共同灭魏,恒山以东归宋,以西划归夏国。   谢灵运向刘义隆建言,指出北魏拓跋焘已经向下过全面开战,兵力多集中于西线,关东空虚,正是南宋的好时机。   刘义隆自己为以来,一直想奋先皇之余烈,身为皇帝他固守国土是他的职责,如今拓跋焘大胜柔然,北方大片国土沦陷,无数汉民沦为番奴,如果他可以灭掉鲜卑,必能名垂青史,成就一番伟业。   如今是时候和拓跋焘掰掰手腕了,趁着魏夏相争,一举灭掉北魏,一统天下,以河南为跳板,逐渐吞噬北魏。   于是刘义隆派使臣中殿将军田奇向拓跋焘传达自己的意思,河南乃我宋朝国土,今被北魏所占,今我南宋要恢复国土,你要是明事理,就把河南交出来,宋魏交好,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刘义隆特下诏讨伐北魏:河南,中国多故,湮没非所,遗黎荼炭,每用矜怀。今民和年丰,宜时经理,以固疆场。   战书传到拓跋焘手里,这还没等他班师回朝,南宋就开始虎视眈眈的要掠夺地盘了。刘义隆想讹诈我,可我不是姚泓!   营帐中,拓跋焘将战书摔于地上:“回去告诉你们国主,自打我生下来就知道河南是我北魏疆土,怎么可能会是你们的,想抢我北魏的地盘,想问问我麾下的百万铁骑!”   田奇素闻拓跋焘喜怒无常,这还是头一次看到暴怒的拓跋焘。   “田奇将军难得来我这里,不如多留几天吧,带田奇将军下去。”说完,两旁的侍卫上前。   “我自己会走,告辞~”田奇走出帐外。   待田奇出帐,崔浩上前建言:“皇上息怒,据咱们的探子来报,赫连定已经派遣使者入建康,和宋朝结为联盟,约定合兵灭魏之后,恒山以东归宋,恒山以北归夏,如今刘义隆与赫连定遥相勾结,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刘义隆希望赫连定大举进攻,赫连定却等待刘义隆先打,都不敢先入,就如同连在一起的鸟不能同时飞翔。”   拓跋焘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南宋国势强大,确实不能轻敌,大意失荆州:“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臣原以为刘义隆先来,必盘踞黄河中游,两道北上,东向冀州,西向邺城,那么陛下只能御驾亲征,可是如今宋军东西列兵,各一千人,看来刘义隆并没有打算过黄河,而是固守防线,那么我军可出击夏军,这样赫连定必然孤立无援,打败夏军再来收拾南宋。”崔泽分析道。   崔泽的话正中拓跋焘下怀,拓跋焘决定亲征统万城,西击赫连定。   “安吉听令,你率领人马防御宋军。”拓跋焘心中已有了计谋。   翌日,拓跋焘将田奇召入帐中,一改昨日的暴怒,软中带刺的说:“昨天的话是我一时生气随口一说,你回去告诉你们国主,河南有本事你们拿去好了,不过等到今年冬天,黄河结冰之时,我北魏百万铁骑就要踏冰南下,收复河南,顺便端了建康,你们国主可要小心喽~来人,送客。”   拓跋焘打算亲率大军直捣匈奴老巢平凉,逼赫连定挥师救援,一切如拓跋焘的计划进行,魏军击溃夏兵,夺回关中,吐谷浑可汗擒获赫连定送至平城斩首,标志着夏国灭亡。   而另一侧,宋军不费吹灰之力占领洛阳,虎牢关,滑台等军事要地。 ☆、宋夏联盟   平定夏军,拓跋焘在平城内将赫连定处决,殊不知围观的众人中赫连馨儿也在场,看到自己弟弟血溅刑场,赫连馨儿心中的怒火已经完全覆灭了理性,她恨不得冲上去可是却被一旁的池英涵和冷雁拦了下来。   “大公主~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啊。”冷雁劝道。   池英涵挡在赫连馨儿面前低声道:“夏国和五皇子已经不存在了,还请大公主节哀。”   赫连馨儿冲出人群,一口气跑到郊外的悬崖边拼命嘶喊道:拓跋焘~你杀了我全家,灭了夏国!我要你血债血偿!   一道白光乍现天空,随着一声摄人心魄的雷声,天空下起瓢泼大雨。   赫连馨儿跪在崖边,任凭雨水浇淋,喊道:“父皇~我不是您的好女儿,我没有守住夏国,我也不是一个好姐姐~是姐姐无能,让你惨死于闸刀之下~”   赫连馨儿脑海中翻滚着小时候和父皇,弟弟,妹妹在一起的时光,而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一个亡国公主,最终赫连馨儿昏倒在雨中。   池英涵和冷雁四处寻找,最终在悬崖边找到了昏迷的赫连馨儿,不知怎的池英涵心中有一丝怜悯,或许自从他十四岁在夏宫当侍卫开始,赫连馨儿一直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总是带着冷艳的笑容,可是如今的她一无所有,只有仇恨。   情急之下,池英涵将赫连馨儿抱到客栈,可是赫连馨儿却一直持续高烧,没有办法池英涵只有去请大夫。   外面依旧是瓢泼大雨,池英涵一连敲了几家药店都不愿出诊,不知不觉池英涵就到了济安堂,他现在心里只想公主好好的。   砰砰砰~楼下传来激烈的敲门声,姚梦琪和玉儿都被吵醒了,师傅也披了衣服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想必是来求医问诊的,你留下来照顾阿呆,我去就好。”姚梦琪穿好衣服说道。   “你一个姑娘家,我不放心。”师傅说道。   师傅的话还没说完,姚梦琪已下楼打开门,门外一位公子此时浑身已经被淋透了,一看见姚梦琪就激动的说:“你是大夫吗,我……我表妹生病了,很严重。”   “你别着急~你等等,我拿上药箱就随你过去。”姚梦琪到柜台拿了药箱却被玉儿拉住。   “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不安全。”玉儿说着拿了三把油纸伞。   姚梦琪看了一眼外面那位公子,似乎十分焦急的样子:“好吧~我们走吧。”   姚梦琪撑开一把油纸伞递给外面的公子:“外面雨大,公子就拿着吧。”   借着月光,池英涵看清楚了姚梦琪的脸,她——竟然是大公主一直想杀的人!可是,公主病重已容不得他多想,只得带着姚梦琪前往客栈。   焦急等待的冷雁一看到姚梦琪的脸,不由心中一惊,池英涵怎么把她带来了?慌忙中一个闪身藏入床幔后。   进到屋里,姚梦琪忙卸下药箱,命玉儿去打些热水,自己走到床边看看病人的情况。床上的女子眉头紧锁,额头渗出很多汗,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弟弟~弟弟~你不要死~   这个女子好熟悉啊~姚梦琪仔细端详着,忽然姚梦琪想起来了,三年前建康城中遇到的那位姑娘。   “我认识她~”姚梦琪将目光转向那位公子问道,“公子~你是她什么人?”   “我……我是她表哥,我叫池英涵。”男子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姚梦琪起身对池英涵说道,“我现在要为贺莲姑娘更换衣服,这里不太方便,我看公子也湿透了,不如先去换洗一下,我也好为贺莲姑娘换上衣物。”   “那……就有劳姑娘了。”池英涵退了出去。   玉儿帮这姚梦琪为贺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随后姚梦琪看了她的脉象,很快就开好了药方,让玉儿去煎药,自己则留在房间为她施针。   床幔后冷雁静静的观察着,这是她的职责,她是大公主一手培养出来的,她要用尽一生保护公主。   姚梦琪抚摸了一下贺莲的额头,依旧还是很烫,姚梦琪只好拧了湿布为贺莲换上。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姚梦琪起身开门,原来是贺莲的表哥,此时池英涵已经换了一生深棕色衣衫,腰间一条玉带,也算是玉树临风。   “她怎么样了?”池英涵着急地问。   “我已经给她换了衣服,也为她施了针,等会儿待她服了药病情应该就会稳定。”姚梦琪让开路说道,“你现在可以去看看她。”   “谢谢~”男子淡淡地说,走了进去。   看着池英涵十分关切的样子,姚梦琪琢磨着,表哥~记得南宋时贺莲说过她是来找亲戚的,难道找的是他吗?在这个混战动乱的时代,是什么会让一个女子孤身奔走那么远的距离寻找亲人,要我说啊~这个池英涵和贺莲应该是恋人吧。   “姐姐~药好了。”玉儿端着药进来。   “嗯,给我吧。”姚梦琪端着药走上前,淡淡一笑,“你不用担心,等她服下药病情就会有好转的,你帮我把她扶起来吧。”   池英涵将赫连馨儿扶起来,看着姚梦琪一口一口喂赫连馨儿吃药,他十分感谢她能来为赫连馨儿看病。   他知道虽然赫连馨儿嘴上总是说要杀了这个正在为她治伤的人来达到伤害拓跋焘,但是真正的原因无非是公主还是忘不了拓跋焘,对于一个取代了自己位置的人,以大公主的个性怎会不杀她呢。   面前这位姑娘医者仁心,如果她没有认识拓跋焘,没有认识刘义隆,没有卷入这场爱恨的漩涡之中,又怎么惹上血光之灾。   “药方子在桌上,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今天晚上就麻烦你多照看了,我和玉儿就先行告辞了。”姚梦琪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说着。   “姑娘的恩情,在下会记在心里的。”池英涵认真地说,起身将姚梦琪和玉儿送出去。   仿佛陷入深渊之中,头里不时的疼痛撞击着,夏宫大火,统万城沦陷……弟弟惨死,支离破碎的画面交错……   “不……不要……”赫连馨儿从噩梦中醒来,却不知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一旁的冷雁急忙到床边激动地说:“大公主,你可算醒了~”   赫连馨儿只觉得浑身乏力,脑袋还是昏昏沉沉,视线掠过床边却见池英涵俊俏的脸庞,手里还握着白色的布,此时,池英涵似乎听到了动静,双眸微动,从床边醒来,正对上赫连馨儿的眸子。   “公主你醒了~”池英涵关切的眼神透着担心。   “我没事~”赫连馨儿挣扎着坐起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昨天公主昏倒了,属下只好先找一家客栈将您安置下来。”池英涵回答道。   “是啊~公主,您昨日生病得厉害,池将军冒着大雨为您请了大夫,你的病情才有所好转。”冷雁补充道,“公主想必饿了吧,我去弄些吃的来。”   赫连馨儿一只手捂住头,还是隐隐作痛,一旁池英涵很着急:“公主,不如先喝药吧。”   赫连馨儿一把拿过碗,咕咚~喝了下去,心中的痛已经远远压过了口中苦涩的味道,现在她只想报仇!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池英涵警惕的闪到门旁,一只手按在佩剑上:“谁?”   “我是昨天替贺莲看病的那位姑娘,我想来看看她怎么样了。”门外姚梦琪回答道。   池英涵按回已拔出一半的剑,带开门。门外的姑娘一袭明黄淡雅长裙,墨发侧披如瀑,素颜清雅面庞上可以看到嘴角淡淡然笑,赫连馨儿总觉得很熟悉。   “那你们一路小心,我想我们这么有缘,以后还会再见的。”回想起建康城内的一幕幕,贺莲定定地看着姚梦琪。   是她!姚梦琪,想不到三年不见她出落得更标致了,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赫连馨儿惊慌地看着姚梦琪,而姚梦琪却很自然地走了进去,后面还跟着玉儿提着盒子。   “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要不是昨天你表哥池英涵找我给你看病,我还真遇不到你呢。不过没想到你身体那么虚弱,看~我给你做了杏仁酥,桂花糕,不知道和不和你的口味。”姚梦琪将糕点放到桌上,却看贺莲一副茫然的表情。   难道是这三年我变化太大了?认不出来了吗?姚梦琪走到赫连馨儿面前:“你不记得我了吗?在建康的时候我们见过的,我是姚梦琪。”   贺莲似乎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是啊~我都有些认不出你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姚梦琪~为什么会是你!难道这是天意,即使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心慈手软,既然是你自己找上门,就不要怪我了,赫连馨儿在心里酝酿着。   “太好了~你想起来了。”姚梦琪吩咐道,“玉儿~你把那盘桂花糕拿来。”   赫连馨儿尝了几口,心里却在想在怎么利用她接近拓跋焘……   “贺莲”姚梦琪轻轻唤道。   “嗯?”贺莲疑惑的看着她,心里猜测着是不是自己昏迷的时候乱说了些什么。   “你还有个弟弟吗?昨天我为你施针的时候,你一直喊着弟弟。”姚梦琪好像从未听说贺莲提起自己有个弟弟。   赫连馨儿放下手中的糕点:“是啊,不过现在没有了,他已经死了。”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姚梦琪抱歉地说,原来是这样,难怪昨天她那么难过。   “没关系,死者已矣,我懂得。”赫连馨儿淡淡地说,可是手指却深深陷入被子里,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我们还真是有缘,我想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额……呵呵~姚梦琪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或许是许久不见了吧。 ☆、立后风波   拓跋焘听取崔浩的建议,带领魏军回平城,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就南下将那些被南宋占领城池收复。   听闻魏军班师回朝,很多百姓都去围观,一赌皇上的英姿。玉儿将消息告诉姚梦琪,玉儿知道姐姐一定很想见拓跋焘。   “真的吗?”姚梦琪激动地问,一边跑到铜镜前整理容装,“玉儿~你看我头发乱不乱啊?”   “不乱不乱~姐姐我们再不去,说不定就要错过了。”玉儿提醒道。   对啊~姚梦琪拉着玉儿冲了出去,熙熙攘攘的街上都是围观的百姓,姚梦琪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面。   远处浩浩荡荡一队人马,为首的人正是拓跋焘,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高傲中带着无人可敌的华贵气质,微微上挑的双眸坚定而自信,眸中流转的光芒犹如晨星的碎片,璀璨明亮。   紫色的纱袍上刺着两条银龙,腰间的白玉锦带随风飘动,一副王者归来的大气。   姚梦琪的双眸对上拓跋焘寻寻觅觅的眼神,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拓跋焘玉指一挥,浩浩汤汤的部队停了下来。   拓跋焘温柔的看着姚梦琪嘴角勾起,朝姚梦琪伸出手示意她上马,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没想到他们的国主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队伍中却有一人眉头微皱,崔浩深知拓跋焘的心思,可是人总是身不由己。   这一切都像梦一般,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姚梦琪迟疑了一下,心想所以才要紧紧抓牢。   姚梦琪将手搭上拓跋焘的手,忽然觉得身子被一股风带起,淡粉色裙边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待她反应过来却已是稳稳坐在拓跋焘身前。   柔和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一道完美的光环,人群中不断传来一片片叫好声,就连身后的士兵也挥动手里的兵器叫好,声音此起彼伏。   拓跋焘微微朝前凑了凑,姚梦琪可以感觉到耳旁呼出的热气,脸上不觉已是绯红。   “我喜欢你秀发的味道。”拓跋焘调侃道,随即挥动手里的鞭子。   拓跋焘还记得曾许下的承诺,他要姚梦琪成为他的皇后,与他相伴到老。   金碧辉煌的朝堂上,这是大胜而归的第一次上朝,拓跋焘决定询问一下众群臣的意见。   “后宫主位一直悬空,朕想问问众爱卿对立后一事有何看法?”拓跋焘提议道。   “臣以为应当选贤良淑德之人,想必皇上心中已有了想法。”王华问道。   拓跋焘笑道:“朕确实有心仪之人,不过她只是普通的百姓。”   皇上当众邀请一民女一同骑马的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朝中的大臣已早有耳闻,据说此女子医术精湛。   “臣以为不妥。”崔浩站了出来。   拓跋焘眼光沉了下去,崔浩一向知晓他心思,为什么要阻止他呢?更何况姚梦琪是他的义女,如果姚梦琪成了皇后也是崔府之幸。   “为何不妥?”拓跋焘询问道。   “臣认为皇后之位非赫连贵人莫属,夏国距离平城甚远,需要大量兵力管制,加之皇上刚刚御驾亲征灭掉夏兵,处斩了赫连定,想必现在夏国必然人心惶惶,虽然夏国的残余势力已铲除,但是毕竟还是有不少贵族残留势力,如果皇上立赫连贵人为后,那么夏国便可顺理成章归入我北魏。”崔浩字字珠玑,直击要害,得到朝中大臣的纷纷认可。   加之崔浩随拓跋焘征战,在军事指挥上从未出错,总是神机妙算,令很多人对他的话不得不信服。   “臣也认为赫连贵人是合适的人选。”   “是啊~为了北魏的江山社稷,还请皇上三思。”   ……   朝中所有大臣一致同意立赫连贵人为后,令拓跋焘气愤不已,可是崔浩的分析不无道理,可是如果立赫连嫣儿为后,那么岂不是就要失信于姚梦琪。   “朕身体不适,容我再考虑考虑,退朝吧。”拓跋焘冷冷地说。   朝中大臣见皇上似乎有些不悦,加之皇上的脾气令人难以捉摸,大臣们只得纷纷退下。   崔浩还未及出门就被常喜公公叫住了:“崔尚书~请留步~”   “常喜公公有何指教?”崔浩问。   “皇上想请您一聚,特命我来请您。”常喜公公笑道。   湖心亭中拓跋焘品着茶,一边摆弄着棋子,待崔浩出现便挥手命宫人下去,只留下他和崔浩。   “师傅,这里没有别人,我们来下盘棋吧。”拓跋焘抿嘴一笑。   “好啊~”崔浩拂袖而坐。   “我执雪玉,师傅执墨玉可好?”拓跋焘问,崔浩微微点头。   一颗雪玉棋子落入棋盘,不带一丝声响,香炉腾起袅袅青烟,一颗颗玉石落入棋盘之中,两人静默不语,却仿佛心神交流。   最终拓跋焘将手里的棋子握在掌心淡然一笑道:“师傅果然是技高一筹。”   虽未到最后,可是胜败已定,拓跋焘知道这一局还是师傅赢了,可是在他心里只有姚梦琪是皇后的人选。   “棋才下到一半,是皇上承让了。”崔浩谦虚道,“老臣知道皇上请我来应该不是仅仅为了下棋吧。”   “关于立后之事……”拓跋焘知道师傅的话和判断从未出过错,可是他不想对姚梦琪失信。   “是为了梦琪吧,皇上应心怀天下,而不应为了儿女私情弃江山于不顾,您忘了您身上背负着一统天下的重任了吗?”崔浩继续道,“如果皇上真的喜欢她,纳为昭仪,亦或是贵妃也未尝不可。”   红日从翻滚的云海中升起,阳光穿过云雾撒过宫殿阁楼,万丈红毯显得格外刺眼,群臣分为两列缓缓步入殿内等候。   今天是个重大的日子,空悬已久的后宫之位究竟花落谁家,拓跋焘将在今天郑重昭告天下。   重华门吱嘎一声~缓缓打开,幽深的甬道走来一直浩浩荡荡的队伍,为首的女子婀娜的身姿惊艳所有人。   赫连嫣儿身着正红色宫装,身着玫瑰红滚金丝阮烟罗,下身着玫瑰紫色长裙长及曳地,一头青丝梳成云华髻,头戴九鸾凤钗,其后发端垂下凤涎流苏金步摇,繁丽雍容,身后跟随者几十名宫女朝大殿走去。   夜幕沉沉,宫宇楼阁中常喜公公带着皇上写好的诏书来到赫连贵人的殿中,霜儿忙进屋通知赫连嫣儿。   “贵人~常喜公公来了,好像有很重要的事。”霜儿紧张地说。   这么晚了,常喜公公怎么会来这里?赫连嫣儿忙出来接旨,心里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赫连贵妃自今日起封为皇后,学习册封典仪,待册封大典正式授予凤印。”常喜公公双手一合,将圣旨合起。   皇上居然册封我为皇后,这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梦琪怎么办,赫连嫣儿眉头紧蹙。   “赫连贵人?啊不~现在该改口叫您赫连皇后了。”常喜公公看赫连贵人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丝毫没有接旨的意思,只好提醒了一下,“您该接旨了。”   赫连嫣儿凝视着常喜公公手里的圣旨,缓缓开口道:“臣妾领旨。”   一旁的霜儿倒是欢天喜地为赫连嫣儿高兴,如果主子成了皇后,那么今后整个后宫都归主子管理,她也可以沾沾光威风一把,可是却无人知道赫连嫣儿心里慌乱的思绪。   这一切都让赫连嫣儿出乎意料,她知道皇上心里喜欢的人是姚梦琪,为什么皇上会下旨封她为皇后呢。   赫连嫣儿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步入大殿中,按照礼节侧身行礼等候宣旨。拓跋焘示意了常喜一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赫连勃勃之女赫连嫣儿贤良淑德,今册封为赫连皇后,执掌后宫,钦此。”常喜公公宣读道。   赫连嫣儿起身接旨,拓跋焘此刻正襟危坐,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一丝异样,赫连嫣儿撇过拓跋焘的表情,猜不透~   随后常喜公公呈上凤印,拓跋焘起身将凤印授予赫连嫣儿,双眸正对赫连嫣儿疑惑的眼神,拓跋焘低下双眸牵起赫连嫣儿的手面朝众群臣。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群臣跪首齐声道。   拓跋焘立赫连勃勃之女为后的消息不胫而走,逸轩眉头微蹙,心里略微一惊随之而来的是隐隐不安。   皇兄为什么这么做,他说过他会给姚梦琪幸福,这算什么,他竟然立赫连嫣儿为后。   顾不上多想,逸轩驾马扬鞭来到济安堂却不见姚梦琪的身影,这丫头去哪里了,不会想不开吧,逸轩猜测着。   阿呆也很担心,原本陪姚梦琪上街的,可是却听到了拓跋焘立后的事,他知道梦琪心里很难过,可是姚梦琪不让他跟着,说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可能在后山,你到那里看看吧,她喜欢那里的溪水,或许……她在哪里。”阿呆走到逸轩身旁淡淡的吐出一句。   逸轩扫过带着半边面具的阿呆许久,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阿呆默默地看着逸轩扬鞭而去的身影喃喃道:“但愿你不要负了她~”   溪水潺潺冲击着溪底的鹅卵石发出清脆的声音,殷红的枫叶飘落于溪水中,摇摇晃晃顺流直下,幽静的山涧静谧只剩下树上鸟儿的鸣叫。   溪水旁一块卵石上坐着绿衣女子,深邃的双眸泛着点点星光,只是漠然的看着远方,眼神里透着淡淡的忧伤,微风拂过她的秀发,碧绿的裙边泛起涟漪。   远方哒哒的马蹄声划破山涧的寂静,惊动了林中的鸟儿,郁郁葱葱的树梢上飞起无数鸟雀。   姚梦琪闻声心想:难道是他来了~   视线中渐渐清晰的身影却不是心中思念之人,双眸中的光彩转瞬即逝,姚梦琪暗叹:为什么不是他而是逸轩,真好笑~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找到我的人却是我以前最讨厌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姚梦琪看着逸轩。   “是啊~我也奇怪我怎么会找到你,直觉吧。”逸轩抿嘴一笑,“是不是心有灵犀啊?”   “我才不信呢。”姚梦琪嘟着嘴,“你……不会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笑话?我只是觉得王府有点闷所以才来找你的。”逸轩依旧是面带春日般的微笑,只字不提立后之事,“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太好。”   姚梦琪睫毛微动,几欲张口却还是抿着嘴转过身去:“你走吧,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逸轩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一闪而逝:“想我离开当然可以,不过你和我一起离开,你若不离开,我也不离开。”说着逸轩顺势躺在一块卵石上,翘着腿,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她怎么了……当逸轩看到姚梦琪眼中闪动的泪花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是我惹她不高兴了吗?   “你……你别哭啊,我离开还不行吗。”逸轩从卵石上下来,“本来是想来安慰你的,不过好像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逸轩转身离开却不想被姚梦琪拉住,难道是想通了要我留下来?逸轩开心地问:“怎么舍不得我走了?”   姚梦琪小声说道:“我饿了~”   嗤~逸轩微微一笑,不过心里倒是舒坦了几分,姚梦琪随逸轩回到平城。暮色沉沉,平城下站着一位俊美男子,黑色的眸子犹如深渊,薄如花瓣的唇加上精致的脸庞透漏着无人匹敌的霸气。   “阿偶~我想前面的人可能有话想对你说,看来偶该知趣的先走一步了。”逸轩看着远处的拓跋焘,嘴角扬起微微靠近姚梦琪低语道,“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皇兄自愿的,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心是属于你的。”   姚梦琪凝视着逸轩明亮的双眸,一如既往邪邪的嘴角,心里却觉得他似乎有些失落,这是幻觉吗?望着逸轩潇洒的背影姚梦琪竟有一丝失神。   拓跋焘紧紧抱着姚梦琪,真担心她会消失掉:“你到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我很担心你。”   “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姚梦琪目光转向一旁。   一直白皙的玉手抚着姚梦琪的脸庞,温柔的似春日里的阳光:“你生气了?”拓跋焘注视着姚梦琪双眸解释道:“对不起~是我让你难过了,生在帝王家,有时候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不过你要相信……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拓跋焘牵起姚梦琪的手放在心口。   砰砰~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强而有力,姚梦琪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看着拓跋焘真诚炙热的眼神她相信或许他真的是迫不得已才做出的决定。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娶你的,只是眼下虽然粉碎了柔然,夏国和南宋的联盟,但是形势依旧紧迫,我军也损伤不少,目前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调整,待黄河冻结之时我百万铁骑收复河南,我就迎你入宫如何?”拓跋焘知道姚梦琪不是个爱慕权势,在乎后宫之位的女子,他的良苦用心她一定会懂得。   “这一次你不会再骗我了吧?”姚梦琪问道。   “我发誓……”拓跋焘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唇上就已落下姚梦琪的玉指。   “我相信。”姚梦琪微微一笑,随即挑起眉毛嬉笑道,“你要是骗我我就不嫁给你了~”   拓跋焘握住姚梦琪手回应道:“不会的。” ☆、第一回合   宋将田奇觐见了刘义隆,此刻刘义隆一挥手,风儿盘旋而起飞翔空中,田奇双手合拢行礼道:“臣叩见皇上。”   “爱卿无需多礼~”刘义隆已等候多时,原本田奇一切顺利的话应该早就回来了,当然他也知道依拓跋焘的性格也许根本就不可能让他回来,“拓跋焘怎么说?”   田奇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义隆,同时他在魏营也看到了魏兵的实力,联想到这些年对拓跋焘的耳闻觉得刘义隆此次北伐之举确实有欠考虑。   “臣以为,以现在南宋的国力与魏军抗衡可能并不占优势,况且北伐劳民伤财,若是魏军反攻只怕眼下我们所的的城池迟早会被魏军占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朕初登帝位尚未与拓跋焘真正交手,成则扬我国威,败则吸取教训,来年再战,一味退缩只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刘义隆才不管拓跋焘是不是气的跳脚大骂,打仗又不是全靠人多就能赢,就算他有百万铁骑又如何,苻坚当年不也是百万雄师最后还不是失败了吗?   南北两大帝国的皇帝张开了争霸中原的第一回合较量……   刘义隆派长沙王刘义欣出镇彭城,作为几路北伐军队的后援部队,而刘义隆手下的大将只有檀道济,到彦之,王仲德,胡藩,论实力檀道济当然是不二人选,曾参与北伐后秦众多战役,可是檀道济毕竟与废杀哥哥刘义符有关,这让刘义隆有所忌惮。   树上的叶子渐渐凋零,天气也渐渐转冷,寒风刮落枯树枝上的最后一片叶子,席卷着漫天枯叶,一只麻雀像一个拾荒者刁起一片枯叶飞上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此次反击拓跋焘显得志在必得,乐平王逸轩与崔泽紧随其后,一同随行的还有崔浩,奚斤将军和安颉将军等。   阿呆留在济安堂,姚梦琪与师傅跟随大军前行,想起与拓跋焘的约定姚梦琪心里就乐个不停。   换了男装的姚梦琪穿梭在大军中,将手往额前一搭,朝前张望着,只可惜这队伍太长了,根本看到不拓跋焘的身影。   “咦?是你!”一个男子的声音。   转过头,枣红马上坐着一俊美男子,细细看过他的眼眸,姚梦琪指着马上的男子喊道:“安颉将军~”   忽然意识到自已一时之语却是女子的声音,忙捂住嘴,随即咳嗽了几声,故意加重了嗓音:“好久不见啊~”   话刚说完,传来渐渐清晰的马蹄声,逸轩一身紫砂长袍,腰系玉带,绾上的发束别着青玉钗:“你们似乎很熟呀~”   “呵~乐平王~”安颉解释道,“我与这位小兄弟确实有缘~你可记得上次我立的功劳一半都要归功这位小兄弟。”说着朝姚梦琪肩上拍了拍。   没想到安颉将军下手那么重,姚梦琪险些趔趄。   “难得安颉会这样夸一个人,不过他~你是没戏了。”逸轩勾起一抹邪邪的微笑。   安颉对逸轩的话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没琢磨出什么意思,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差点下巴都掉到地上了。   逸轩从马上跃下,双手搭在姚梦琪的腰上朝上一托便稳稳落于马上,逸轩拉着缰绳双手将其环于怀中,回头朝安颉笑道:“我们先走一步了~”   “你们~”安颉愣愣地看着两人远去,虽说魏晋以来男风盛行,这乐平王身边的不乏美姬环绕,可是逸轩什么时候口味变了。   安颉看了看自己,想他长相如此俊俏不会被逸轩看上吧?断袖之癖,他可不好这口,看来以后得离那个家伙远点。   “你带我去哪?”姚梦琪扭过头,可以感觉到逸轩的气息,不禁脸上一片绯红。   “带你……到皇兄那里。”姚梦琪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默默地任由他驾马前行。   前方一架马车出现在视线之中,越来越近,灰黑色的车顶下缀着黄色穗子,其前是四匹鬃毛发亮的骏马。   一旁的侍卫附于车帘外轻声道:“乐平王求见~”   “停车~”   整个队伍仿佛静止了一般,侍从牵过马匹,逸轩将姚梦琪带进马车。看到姚梦琪的装束很显然拓跋焘和崔浩先是一惊,随后拓跋焘温柔的牵过姚梦琪的手令其坐于身侧:“你也跟来了?”   “师傅都来了,我当然也跟来了。”姚梦琪回答道,可是却没想到义父也在,“梦琪,见过义父~”   “这……”崔浩还没开口。   “无碍,都是自己人,将来或许会是一家人。”拓跋焘朝崔浩会意的一笑,“崔大人应该不会反对吧。”   “此事自当听从皇上安排。”崔浩回应道。   一旁逸轩插嘴道:“听说这次刘义隆派了到彦之,皇兄作何打算?”   “到彦之比起檀道济可就差远了,此次的第一个目标将是洛阳,进而挺进虎牢关,拿下滑台。”拓跋焘指着地图说道。   “倘若檀道济出关,势必支援到彦之。”崔浩提醒道。   “孙叔建向来与檀道济是死对头,这次正好可以派他前去。”逸轩提议道。   额……听着他们在讨论如何征战,姚梦琪支着脑袋,好在可以看到拓跋焘,他的神情,侧脸,好想回到了以前在御书房的时光,为他沏茶研磨,为他红袖添香。   浩浩荡荡的百万铁骑扬起漫天的尘土不断前行,一路毫无阻碍,拓跋焘强渡黄河。拓跋焘命安颉率领十万兵马进攻洛阳,守城宋将一个个闻风丧胆,弃城而逃,安颉不费吹灰之力一路日夜兼程挺进虎牢关。   另一方面,其他几队魏军也相继渡河,与安颉的军队汇合攻克虎牢关,逼近滑台。   于是,刘义隆把所有重担和希望都交到了到彦之身上,无论是钱财还是粮草可谓是下了血本。   可是事实证明这是血本无归,随着魏军攻陷洛阳,宋军死伤五千多人,另一路魏军强攻虎牢,败报接连传来,使得宋军人心惶惶,到彦之也是捏了把汗。   想到自己如果兵败无法回去复命,到彦之想出一计。由于拓跋焘率领大军一路南下,后方仅留下司马楚之屯守军粮。   夜幕降临,寒月下一棵枯树上落着一只寒鸦在鸣叫……   拓跋焘与逸轩,崔泽,安颉各统领一支队伍分批进攻各个军事要地,现已汇合,为了姚梦琪的安全着想并未让姚梦琪随军前行。   走出帐篷,外面天寒地冻,姚梦琪望着月色不知前方战事如何。一件大氅披在姚梦琪的肩上,回头一看原来是司马楚之。   司马楚之本是安颉将军的部下,以前安颉还是副将的时候的好友,此次征战被任命为粮草官,安颉将军特意交代他多多照顾姚梦琪。   “谢谢~”姚梦琪说道。   “外面天气寒冷,小心着凉。”话音刚落却听到马厩一声嘶叫。   司马楚之警惕的拔出佩剑挡着姚梦琪身前:“姑娘还是先进帐篷吧。”   “出什么事了吗?”姚梦琪小声问道。   “容下官去看看~”说完就带着一小队侍卫前往马厩。   姚梦琪随即跟了上去,士兵举着火把照亮马厩却发现一匹马的耳朵被割下,司马楚之看着受伤的马厉声道:“有内奸~”   司马楚之脸色低沉,眉头紧锁,只怕军内粮草信息已经被透漏出去,想必敌军将至。   “司马将军何出此言?”姚梦琪不解的问。   “内奸定是以这耳朵为信物,这样我军粮草的位置,兵力等情况恐怕已经被放出风声。”司马楚之分析道,“当务之急是如何保住粮草。”   寒风凛冽夹杂着些许雪花飘然而下,一片雪花落于姚梦琪的青丝上,姚梦琪灵机一动在司马楚之耳旁低声私语了几句。   “梦琪姑娘果然冰雪聪明,难怪安颉要在下好生照顾,下官这就去办。”说着司马楚之恭敬地朝姚梦琪鞠身。   “司马将军客气了,还是下令准备吧。”姚梦琪忙扶起司马楚之。   司马楚之率领士兵将军营周围的枯树砍伐,在其上浇上水,由于天气寒冷很快就筑起了冰墙,混着枯树枝十分坚固,刀枪不入。   果然不出意料,敌军来袭,司马楚之受命保护姚梦琪的安危与敌军进行厮杀。偷袭粮草未果,到彦之只得气急败坏的率兵撤离,无奈之下到彦之借以军中爆发瘟疫,不宜再战,带着宋军逃跑。   檀道济忍无可忍决定出关,率军前去支援,可是在山东境内遇上了死对头叔孙建,叔孙建一把火烧了檀道济的粮草。   滑台失手,粮草被烧使得檀道济只得下令撤军,遥遥千里加之饥饿困顿的宋军人心涣散,人人自危,几乎到了绝望的边缘,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檀道济不能眼看着手下的士兵变成俘虏。   行军打仗,没有粮草那和上战场不带枪没什么区别,当然檀道济不会就这么等死,等着魏军的追杀,檀道济强装镇定下令安营扎寨。   魏军也派出探子前去打探消息,如果可以拿到檀道济的人头,那必是功不可没。檀道济也知道军营周围暗地里有探子,于是他秘密找了一些手下用沙子充当大米,在沙子上附上大米,然后亲自称量。   探子将消息传回,叔孙建吓了一跳,难道是上次烧了他的粮食没有烧光,檀道济还留了一手!?   无论真假,叔孙建都不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一路继续跟着檀道济,他倒是要看看他还能撑多久。   而檀道济却跟没事人一样,卸掉铠甲穿上便装,吩咐下人准备车马,声势浩大的出了军营。   叔孙建看到檀道济的样子觉得其中有诈,遂下令不再追赶,于是“唱筹量沙”成为一个传奇。   此次交战双方胜负难分,拓跋焘犹豫近期频繁用兵,在征战中受伤,加之旧伤在身不宜再战,国力消耗太大,宋军退回黄河防线,但是也损失掉了宋军最精锐的部队。 ☆、凯旋而归   魏军攻下河南的消息很快就在平城传开了,无论是茶楼酒肆,市井街巷大家都在议论拓跋焘英勇神武,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待魏军班师回朝,所有百姓皆列于道路两旁,拓跋焘随身受重伤却依旧强作无事,率领军队回城。   拓跋焘不希望姚梦琪担心仅仅是让逸轩护送安大夫和姚梦琪回济安堂,既然皇兄没有说,逸轩也不好多言。   玉儿高兴地拉着姚梦琪的衣角兴奋地说道:“姐姐~姐姐~他们都说皇上打了胜仗呢!”   “嗯~有惊无险,不过一切平安。”   一旁的贺莲眯起了眼睛,果然拓跋焘盯上的猎物就没有逃脱的,贺莲冷冷道:“是啊~还真是……英勇。”说到英勇,贺莲狠狠地加重了语气,手紧紧地攥着,指甲狠狠的陷入肉里。   “贺莲姐姐还不知道吧,琪姐姐和皇上关系可好了,经常进宫呢。”玉儿炫耀道。   贺莲故作惊讶的问:“那可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你和皇上是?”   “好朋友~”姚梦琪掩饰道,她可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既然是朋友,那……等皇上凯旋而归你准备怎么为他庆祝?”贺莲嘴角微扬,眼梢斜视着姚梦琪。   是该好好庆祝一下,可是拓跋焘是皇上,他什么都不缺,我送他礼物也没什么新意,想到这里姚梦琪歪着脑袋,小嘴一瘪,微微蹙起眉头。   “姐姐~你怎么了?”玉儿问。   “我在想……送他什么好呢?”   “我听说北魏的皇帝拓跋焘喜好歌舞,不如妹妹为他舞上一曲一定会令他欣喜万分。”贺莲建议道。   歌舞?听起来还不错,我可以去请教如意姐姐,姚梦琪笑道:“就这么办了。”   凤仙阁还是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姚梦琪一进门就看到红姨在招呼客人,于是跑上前拉住红姨的胳膊小声问道:“如意姐姐现在忙吗?”   “如意……她已经不在这凤仙阁了。”红姨疑惑的问,“这件事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如意临走会去和你道个别。”   “此事……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姚梦琪问。   “说是回中山老家了,要说这如意也算是我凤仙阁的招牌之一,我还真舍不得她走,不过她似乎有难言之隐必须离开这里,所以我也就没有强留。”红姨拉过姚梦琪,一边让小二拿些茶水来,“说也奇怪,我一直觉得如意喜欢你家大哥,当然崔公子仪表堂堂想必这城中贵族家的小姐都有意与崔府攀亲,我也知道有哪家愿意娶一个风尘女子,我想可能如意想开了,回老家嫁人了也说不准。”   走了?如意姐姐为什么会不辞而别,难道真的是因为崔大哥的缘故吗?姚梦琪回首望了一眼歌舞升平,彩灯闪耀的凤仙阁,曾经红极一时的凤仙阁头牌如今又换了新颜,崔大哥知道如意姐姐走了的事吗?   姚梦琪耷拉着脑袋,心里着实有些惋惜,深吸一口气姚梦琪甩了甩脑袋望着点点星空,崔大哥,逸轩,拓跋焘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现如今如意姐姐也离开了平城,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百无聊赖。   眼前忽然一黑,不知是谁从身后蒙住了我的眼睛,姚梦琪一时情急朝后踩了一脚,只听身后大叫了一声:“疼~”   一转身,原来是阿呆,姚梦琪撇撇嘴:“你怎么在这里了?”   “我不放心,你看天都黑了。”阿呆傻傻一笑指着天空。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姚梦琪撇撇嘴:“走啦~”   阿呆跟在姚梦琪身后一直沉默不语,与平常不太一样,姚梦琪拽了拽他的衣角:“你怎么了?”   “额……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位姑娘……”阿呆话还没说完。   姚梦琪嗤的~一笑:“奥~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也觉得贺莲姐姐长得很漂亮,不过我想她应该对你没好感。”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呆忙解释。   “那你什么意思?”姚梦琪斜着眼睛看着阿呆。   “我觉得她……你还是……我爹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位姑娘并非平城人,你也不了解她。”阿呆想到今天在集市上遇到那位贺莲姑娘竟是之前他赶往建康打伤的人,他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此女子并非善类,更何况她曾经要杀姚梦琪。   “你放心吧,我觉得她挺好的,说来也巧了我和她见面都是她受了伤,你说她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寻找亲人多可怜啊,真是命运多舛。”姚梦琪感慨道。   阿呆翻了个白眼,微微叹了口气,真是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看来他只能多留意一些了。   翌日,姚梦琪坐在椅子上,手里摆弄着抹布甩来甩去,思前想后……   哎~如意姐姐离开了,原本想等拓跋焘回来为他献舞,可是现在连个指导都没有,而我对歌舞半个门外汉,这可怎么办好~   蹦蹦蹦~叩门声,一抬头却看到贺莲已站在门口,姚梦琪忙起身招呼她坐下:“真不好意思,我都没看到你。”   “没关系~我看你似乎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扰。”贺莲顿了顿,瞟了一眼旁边干活的阿呆问道,“他是什么人,为何一直朝我们看呢?”   “他啊~是我师父的养子,估计是被姐姐的美丽惊艳了。”姚梦琪笑道,“你别在意,他就是有些憨傻,不过人很好。”   兴许是阿呆有所察觉,看到我们在议论他,竟害羞的离开了。贺莲笑道:“这样啊~你的舞想好了吗?”   姚梦琪如实的回答:“我今天去找如意姐姐,可没想到她已经离开了凤仙阁,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不如我教你如何?”   “你?”   “怎么?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从来没有说起过你还会跳舞的。”   贺莲笑了笑别有深意的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嗯?”   “我是说我会的东西可多了,只是你从来没有问起而已。”贺莲拉起姚梦琪的手,围着姚梦琪看了一圈,“你可听说过胡旋舞?”   “嗯~听说过,可是从未见过。”姚梦琪惊奇的看着贺莲,“你会跳?!”   “当然,我曾拜过一位舞娘为师,她无一不精。”   “太好了~”姚梦琪兴奋地拉着贺莲,“不如你与我一同献舞如何?”   贺莲默不作声,只是讪笑……   “莫不是姐姐不愿与我同台献舞?”姚梦琪疑惑的问。   “怎么会~姐姐还要谢过妹妹呢,不然姐姐此生恐怕都难见到皇上,能够一睹龙颜当然荣幸之极。”贺莲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却不想被阿呆敏锐的捕捉到。   自从回城以来,姚梦琪就很少看到拓跋焘,朝逸轩问起来他也只是应付了事,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过几天是拓跋焘的寿辰,到时候文武百官皆会出席拓跋焘的寿宴,自然是拓跋焘有所交代要逸轩带着姚梦琪出席寿宴。   这些天姚梦琪就跟着贺莲姐姐一起到凤仙阁练舞,红姨听闻姚梦琪将要进宫献舞倒是十分乐意提供场地,不少凤仙阁的姐姐也想一同前往,凤仙阁一下子热闹起来。   就连玉儿和阿呆也跟过来凑热闹,虽说是腊月里天气严寒,可在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到寒意,院子里朵朵梅花开得正艳。   贺莲一身紫红色的轻装走上前:“这胡旋舞~我先跳一次,你且在一旁看。”说着就在众人的围观下轻步摇身脚上细小精致的铜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众人看着贺莲如梦似幻,变化莫测的舞姿,不禁屏住呼吸,就连常年在这凤仙阁□□无数舞姬的红姨也连连称赞,素闻胡旋舞风格矫健,栩栩如生,旋转如风,若非皇室之人恐怕难得一见。   待贺莲停下舞步,与生俱来地妩媚之资不仅引来阵阵掌声,阿呆也也随之鼓掌,心里却有几分忌惮。看贺莲舞步轻盈加之飞旋之姿岂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她要教姚梦琪胡旋舞到底在想什么。   “你想试试吗?”贺莲朝姚梦琪一笑,伸出手去,惊奇万分的姚梦琪不假思索就把手搭在贺莲姐姐手上,一股力量带着姚梦琪重心前倾,随着贺莲手掌旋转,姚梦琪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   不过不知怎么的,姚梦琪顿时感觉身子越转越快,几乎可以感觉到耳旁嗖嗖的风声,姚梦琪视线模糊起来。   “贺莲姐姐~”几欲张口,却发现声音微乎其微,身子却好似飞了出去。   啊~姚梦琪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的接住了自己,却不想一睁眼看到的却是阿呆,一旁的贺莲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人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住她。   “你没事吧?都是姐姐不好,这胡旋舞本就难练,我没想到会这样。”贺莲愧疚地说,眼神却瞟向阿呆。   姚梦琪勉强从阿呆怀里站起来,脑袋还是有些眩晕:“我没事~没事~这胡旋舞的舞步太快了,姐姐还是慢些教我好了。”   没想到姚梦琪身边还有个深藏不漏的人,贺莲不得不收敛些:“好~不急~我们练些基本的,再由易入难。”   贺莲扶住姚梦琪刻意地朝阿呆笑了笑:“你不用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经过贺莲的点拨,姚梦琪很快便掌握住了要点,可是却还是不能如贺莲般快速旋转,不过还好,贺莲并未要求姚梦琪同自己一般,而是降低了转速使得姚梦琪可以承受。   晚上回到济安堂,姚梦琪就换了身便装,趁着夜深人静,回忆着贺莲姐姐所教之舞在庭院里练习起来。   衣袂翩翩,梅花落,舞步盈盈,青丝垂。   一回身却见阿呆不知何时在一旁痴痴入迷,姚梦琪嬉笑着玉指一点他的脑袋:“你怎么在这儿啊?”   “你跳舞~真好看~”阿呆痴痴傻笑。   “好看?我觉得贺莲姐姐跳得比我好。”姚梦琪瞥了一眼阿呆。   “我就觉得你好看。”   “所以说你傻啊~所有人都觉得贺莲姐姐跳得好,就你才会这么觉得我好。”说完姚梦琪捂嘴偷笑,“不过还算你独具慧眼,各人有各人的美。”   看着半边面具下的眼神,姚梦琪不禁伸手扶上他的脸庞:“你的伤好些了吗?想来自我为你修复容貌已有一个月了,应该恢复的差不多。”   阿呆握住姚梦琪的手将头偏向一旁:“差不多了~”   “是吗?那让我看看。”说着姚梦琪嬉笑着想要摘掉他的面具。   刚想伸手,阿呆却跑开了:“快点~让我看看!”   “不让~不让~”阿呆一边躲一边说着。   “为什么?”   “等……等我完全好了就让你看。”阿呆抓住姚梦琪的双手认真地说。   “好吧。”姚梦琪收起了爪子,讪讪道:“不过不要太久欧~呜呜~我困了~晚安。”姚梦琪撇撇嘴,伸了伸个胳膊,朝身后的阿呆摆了摆手。 ☆、步入宫闱   偌大的寿光殿宾客满座,文武百官皆坐于大殿两侧,席前摆满了山珍海味,随着一声:“皇上,皇后驾到~”   大殿内百官皆整理仪容朝皇上皇后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家不必拘礼,平身~”拓跋焘与赫连嫣儿一同步入大殿。   “谢皇上~”   “这是寿宴,无需像朝堂上那般拘礼,今天大家欢饮畅聊,尽兴就好~”拓跋焘今日的心情大好,前几日又听逸轩说梦琪将会在这次寿宴上以舞助兴,他也有心打算趁此机会让众卿家好好看看,以便早日册封姚梦琪。   急促动感的异族风情曲调在乐师的敲击奏乐下,十几个身着艳妆的舞姬步入大殿,舞袖翩翩,如梦似幻。   两位身姿曼妙的蒙纱女子摇曳着身子,随着跳跃的节奏,引得四座纷纷称赞。   “这就是传闻中的胡旋舞~”   “难得一见。”   ……   拓跋焘微笑着看着万花丛中舞动的精灵,轻摇杯中酒。   歌声飘尽,美姬纷纷上前恭贺拓跋焘:“愿陛下万寿无疆~”   “抬起头来,揭开面纱让朕好好看看。”拓跋焘说道。   众美人纷纷遵旨揭开面纱,在座的群臣无不惊叹大殿之上的绝色美姬,各个都是色艺双绝,尤其是那两位紫衣女子,更是倾国倾城。   贺莲与姚梦琪并肩而立,同时揭下面纱。   铛~拓跋焘手中的玉杯滑落,微微颤抖着,在座的赫连嫣儿和逸轩也都惊讶的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们看到了赫连馨儿,赫连勃勃之女,大夏国的公主。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如果她死了,那么殿下之人会是谁?她为什么会和赫连馨儿长得那么像!   走进些,再走进些,拓跋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睛,她的面容,她的一颦一笑竟是如此的像!他伸出手触及姑娘的脸庞,这是真实的。   “你……”   还未及拓跋焘开口,贺莲便已俯身行礼:“民女贺莲,只是个平明百姓。”   “赫连!”因为谐音的关系,不禁令拓跋焘心中一惊。   “是的,贺喜的贺,莲花的莲。”赫连回答着,却已被拓跋焘扶了起来。   一旁的姚梦琪困惑不已,为什么他的眼里没有她,而是贺莲姐姐,一份隐隐的不安在心底躁动不已,难道他~   不得不承认贺莲姐姐确实挺漂亮的,姚梦琪眉头微皱地看着拓跋焘,可是看到他的眼里只有贺莲,不禁心头揪紧。   看到一旁的姚梦琪,再看看眼前的贺莲,拓跋焘心里很乱很乱的,赫连馨儿的一幕幕浮现于脑海,加之却月阵的旧伤,不禁胸口郁结。   逸轩忙上前扶住拓跋焘朝赫连嫣儿使了个眼神:“皇兄看来今日不胜酒力,我看不如先回去歇息吧。”   皇后赫连嫣儿也起身吩咐道:“你们下去领赏吧,各位大臣不必担心,皇上兴许是有些醉了,各位大臣不要扰了兴致。”   虽被逸轩扶着,可是拓跋焘的脚步却是那么的沉重,他猛地抓住逸轩的手,静静地握着问:“逸轩,你说~她们是不是很像,是不是馨儿回来找我了。”   听到皇兄的话,逸轩脸上带着一丝不悦,提醒道:“逝者已矣,皇兄~赫连馨儿已经死了,那个女子只是和她相似罢了。”   “那么为什么会让我遇到呢,难道是上天的安排。”拓跋焘喃喃道。   逸轩推开拓跋焘的手:“皇兄~你的话的意思是要那女子入宫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臣弟坚决反对,你是否想过梦琪的心里怎么样!你可知刚刚在大殿之上,面对姚梦琪精心准备的歌舞你丝毫没有反应,反倒是盯着贺莲,你让梦琪情何以堪!”   说罢拂袖而去。   出乎意料的事情令赫连嫣儿困惑不已,她站在宫阙的高台之上,望着驶出宫墙的马车,对霜儿吩咐道:“我有一种不安,今天大殿之上你应该看到了那位贺莲姑娘吧,你下去为我好好查查她的身份。”   “是。”霜儿回答道。   马车上的姚梦琪默不作声,心里更是不是滋味,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了解,或许自己真的不了解拓跋焘。   “梦琪妹妹是在生我的气吗?”一旁的贺莲小声道。   生气~与其说是生气,或许是难过更多一些,原来自己的付出却不及别人的美貌,姚梦琪喃喃道:“我不知道。”   哒哒哒~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等一下~”   逸轩驾马而来:“梦琪~你等一下。”   “是乐平王,快停车。”玉儿喊道。   回过头却见马车之后逸轩扬鞭而来,姚梦琪对身旁的贺莲说道:“你们先走吧,我想我还有些事。”   从马车上下来,马车继续前行,姚梦琪回头却见逸轩早已从马上跃下:“你这么匆匆忙忙地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大殿之上的事,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逸轩欲开口解释。   姚梦琪摇了摇头:“不必了,我相信他,我相信他对我是真的。”   “你真的……不想知道皇兄今日为何会失礼吗?”逸轩心里不悦,听了姚梦琪的话他才知道原来皇兄在她心里的地位是如此重要,“呵~看来是我多虑了。”   “贺莲姐姐那么漂亮,如果我是位翩翩公子,自然也会多看几眼。”姚梦琪叹了口气,“我心里闷闷的,我们到郊外骑马如何?”   “能陪佳人出游,自然荣幸之极。”逸轩恭维道。   ——————————————   信步进入宴席,各国皇子纷纷就坐。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奏乐师开始合奏。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玫瑰花瓣轻轻翻飞于舞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红衣少女,如仙女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一袭大红丝裙领,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乌黑长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露出妩媚的笑容,就像一支有毒的罂粟花,鲜艳美丽,又让人沉迷。   ————————————————   “馨儿~馨儿~”拓跋焘喊着赫连馨儿的名字从梦中惊醒,额上已渗出细汗。   手中却紧紧握着一人的手,拓跋焘抬眼一看却是赫连嫣儿,由于手劲太大,此时赫连嫣儿蹙眉道:“皇上~”   拓跋焘这才松开手:“对不起~”   深知皇上心中所想,赫连嫣儿默默沾湿绢布为皇上擦汗道:“臣妾深知皇上思念姐姐,可是姐姐确实已经不再了,况且那位女子也说了自己姓贺名莲,如果真的是姐姐,为何现在才出现。”   “我不知道,不知道,但是我不能视而不见,无论她是不是馨儿我都要把她留在身边。”拓跋焘勉强着坐起来,吩咐道,“来人,笔墨伺候。”   难道皇上想要纳那名女子为妃?赫连嫣儿心里有些失落却无力阻拦,只得在一旁为拓跋焘研磨。   而此时,姚梦琪为了昨日之事,心里依旧像是有疙瘩,始终不舒服,有气无力的倚着门框,无心干活。   “她怎么了?”阿呆有些担心,明明昨日还满心欢喜地进宫的她,从昨天回来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只有问问玉儿了。   玉儿瞥了阿呆一样,示意他贴过来小声给他讲了昨日宴会之事。   阿呆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自从见到贺莲,他就觉得她不简单。加上那日凤仙阁教授舞艺的时候他就看得出贺莲有着深藏不露的内功,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接近皇上,她到底有什么目的,阿呆十分困惑。   门外一行宫人朝济安堂走来,为首的是常喜公公特封皇上旨意:民女姚梦琪,蕙质兰心,品性温顺,才貌俱佳,特封为昭仪,明日进宫听封。   接下圣旨,常喜公公便向姚梦琪道贺:“梦琪姑娘真是好福气,皇上今得两位佳人,真是大喜之事。”   “两位佳人?公公为何这么说?”玉儿问道。   “贺莲姑娘与梦琪姑娘同时被册封为昭仪,明日一同进宫听封,好了,我还要回去复命,这些是皇上赏赐的配饰,望姑娘明日梳洗整齐,届时会有宫人前来接您。”常喜公公的话令姚梦琪再次犹如跌入冰窖。   心中的忐忑顿时化为一潭死水,如今看来她真的不了解他。姚梦琪看着玉儿手里的头饰低语:“再好的首饰,华丽的服饰都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我爱的人已经不爱我了,那我进宫还有什么意义。”   “姐姐,明天你就要进宫了,这衣服还是今日试一试,如果哪里不合适我再命人给姐姐改改。”玉儿一边说,一边将华服为姚梦琪穿上,“不愧是皇宫御制的华衣,尺寸丝毫不差。”   “玉儿,我想静一静。”玉儿的话姚梦琪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只想静一静。   “好,你早点休息吧。”玉儿退了出去。   明月皎皎,繁星点点。   清风吹动着姚梦琪的衣袖,姚梦琪倚着柱子喝着桃花酒:“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美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呵~这紫金华服,碧玉珠簪,金蝶步摇,这就是拓跋焘的情义。   姚梦琪回想起崔大哥曾经说的话回响在耳边,起初她一直以为崔大哥不要她和乐平王走得太近,纠缠,想来崔大哥的言外之意原来暗指拓跋焘。   本想一醉方休,却不想手中的酒杯拦了下来。   “不要再喝了~”阿呆夺下她手中的酒。   “你~来得正好。”姚梦琪晃动着衣袖傻笑问道,“好看吗?这么好的衣服我还是第一次穿呢。”说着手舞足蹈起来。   “你喝醉了。”阿呆上前焦虑的说,“明日……你还要进宫面圣,还是早点睡吧。”   “睡不着~”姚梦琪反拉住阿呆的胳膊,“我若明日进宫可能很难再出宫了,对了,我有一个东西给你。”   随后,姚梦琪取出一个包裹,亲自打开,里面是一件青丝长袍:“你还记得师傅要你去相亲吗?那日我在屏风另一侧听到那些姑娘的厌弃之语,我就很生气。”   “当然记得。”阿呆回答道。   “你平日傻里傻气,粗衣粗布,自然不出众,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方才显俊逸,于是我就替你做了这件衣服,只可惜我的女红不好,可是明天我就要入宫,以后应该也没有机会了,希望你今后能够出人头地,广大门楣。”姚梦琪将衣服交给阿呆,打算回屋休息。   握着手里的衣袍,阿呆心有不舍。他不知道她为何这般伤心,原本以为她爱拓跋焘,此次进宫一定会如愿以偿,现在看来他想错了。   “如果……你不愿意进宫,那就不要进宫了,别委屈了自己。”阿呆望着她的背影。   没有回头,姚梦琪只是淡淡道了句:“我有的选择吗?难道要抗旨浪迹天涯吗?”   选择,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是圣旨,所以她只能奉旨进宫。阿呆手里紧紧撰着她亲手缝制的衣袍,如果可以,浪迹天涯又何妨! ☆、违旨逃婚   云海浮动,鸡鸣乍醒,姚梦琪依旧昏沉,扶着额头去倒水却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书信,其上是阿呆的半边面具。   今汝有幸承蒙皇恩,陪王伴驾,惟愿凤凰于飞,琴瑟和鸣。但若心有不愿,远走他乡,福祸犹未可知,莫要追悔莫及。谅吾不辞而别,他日有缘重聚,定不负厚望,且行且思。   他离开了~姚梦琪放下面具,慌忙到阿呆的门前,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她不知道为什么阿呆会消失不见,她望着手里的面具陷入沉思。   窗外太阳缓缓浮出云海。   北魏宫廷内张灯结彩,雕栏玉砌被洗刷一新,宫女为拓跋焘皇上金丝绸缎华服,缠上玉带,整理仪容。   “不好了~不好了~”常喜公公急忙进宫禀报。   “何事如此惊慌?”逸轩问道。   “是啊~今日喜庆吉日,你却如此惊慌。”拓跋焘面露不悦。   “奴才该死,只是……梦琪姑娘不见了。”常喜公公不敢抬头看皇上威慑的眼神。   “不见了!”拓跋焘吼道,“备马,快备马!”   一看情势不妙,逸轩也一同策马扬鞭赶往济安堂,玉儿和安大夫随同拓跋焘一同前往姚梦琪的房间。   推开房门已是空无一人,桌子上仅仅留下叠好的红妆,华丽的首饰。玉儿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道:“这是今天早上我来姐姐房间发现的书信。”   片刻过后,逸轩已忍不住问道:“皇兄,信上怎么说?”   “恐怕覆水难收,情义难回。”拓跋焘回想起当日姚梦琪的戏言。   ——————————   拓跋焘紧紧抱着姚梦琪,真担心她会消失掉:“你到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我很担心你。”   “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姚梦琪目光转向一旁。   一直白皙的玉手抚着姚梦琪的脸庞,温柔的似春日里的阳光:“你生气了?”拓跋焘注视着姚梦琪双眸解释道:“对不起~是我让你难过了,生在帝王家,有时候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不过你要相信……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拓跋焘牵起姚梦琪的手放在心口。   砰砰~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强而有力,姚梦琪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看着拓跋焘真诚炙热的眼神她相信或许他真的是迫不得已才做出的决定。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娶你的,只是眼下虽然粉碎了柔然,夏国和南宋的联盟,但是形势依旧紧迫,我军也损伤不少,目前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调整,待黄河冻结之时我百万铁骑收复河南,我就迎你入宫如何?”拓跋焘知道姚梦琪不是个爱慕权势,在乎后宫之位的女子,他的良苦用心她一定会懂得。   “这一次你不会再骗我了吧?”姚梦琪问道。   “我发誓……”拓跋焘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唇上就已落下姚梦琪的玉指。   “我相信。”姚梦琪微微一笑,随即挑起眉毛嬉笑道,“你要是骗我我就不嫁给你了~”   拓跋焘握住姚梦琪手回应道:“不会的。”   ————————————   信纸被拓跋焘紧紧攥着成一团,难道她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他吗~竟然违抗圣旨,连性命都不顾也要逃离。   她是气他没有履行承诺,辜负了她的真心,只是贺莲不得不入宫,即使贺莲和馨儿并非一人,他依然觉得不可留贺莲在宫外。自古以来帝王之家,妻妾众多也时常有的事,更何况他是皇帝。   本想纳她入宫以后在解释,可是似乎已经为时已晚,拓跋焘一时气急,气血攻心,不断咳嗽起来。   深知近年来战事频繁,皇兄为国事操劳,之前有在却月阵身受重伤,当先先祖拓跋嗣就曾经败在刘裕的却月阵,多年腿疾。逸轩虽为亲临却月阵,可是知道此阵法变幻莫测,利器之上皆涂有剧毒,但皇兄却能只身破解却月阵,只是留下了病根。   逸轩递上娟帕,却不想皇兄咳出一口血,晕染了一片:“皇兄!”   “我没事~”拓跋焘握下手帕。   “抗旨不遵是死罪,今日大殿之上群臣都在等候,都听闻皇兄喜得两位佳人,若是仅有贺莲出席,恐怕难堵悠悠众口……”常喜公公提醒道。   听了常喜的话,逸轩不禁为姚梦琪捏了把汗:“皇兄真的打算……”   还未及逸轩说完,拓跋焘噌地拔出佩剑下令道:“今日之事,谁若是说出去半个字,我定不轻饶!”   屋内及门外侍卫纷纷下跪,不敢多言。   “你~”拓跋焘用剑指着玉儿,“以后你就是左昭仪,今日进宫听封,其他人记住,朕之前和现在册封的都是同一个人,回宫!”   一切被抹得一干二净,派来的宫女纷纷为玉儿梳妆打扮,很快玉儿被宝马香车送入宫中。逸轩和赫连嫣儿皆等着太医的诊断,赫连嫣儿也从逸轩口中得知今日发生之事,震惊不已。   经太医诊断皇上是急火攻心引得旧伤复发,拓跋焘在却月阵中受伤,虽然经救治病情得到控制,但是余毒未清,加之长途跋涉留下病根。   拓跋焘拿出随身携带的蝴蝶钗,紧紧握在手里,坚信她会回来的,无论她走到天涯海角他都会把她找回来,向她解释。   叮铃铃~香车四角的摇铃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伴随着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一女子身着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漂亮可人之姿   贺莲得意地勾起嘴角。   由于皇上身体不适,常喜宣读册封诏书之后就散朝为两位昭仪分配宫殿。冷雁作为陪同进宫成为贺莲贴身宫女。   待众人离去,梁上翩然而下一人,池英涵将所见所闻向贺莲汇报:“回禀大公主,臣刚刚打探到消息,姚梦琪公然抗旨,离开平城,拓跋焘因为气病,尚在殿中修养。”   “生病?”贺莲斜着眼睛挑起眉毛问道,“他……也会生病?是什么病?”   “我听御医说是攻打南宋时和刘义隆对战时,身受重伤。”池英涵补充道,“还听到什么却月阵之类的。”   却月阵?看来这个刘义隆还真是不能小看,他父亲曾经凭借却月阵大胜拓跋嗣,为此拓跋嗣的腿病就没好过,每逢天气骤变就会发作。   “好啊~没想到事情比我预料的效果更好,没了姚梦琪我就更好办事了。”贺莲笑道,“这才仅仅是第一步!”   背着包袱,姚梦琪逃出城外,可是天大地大,该去哪里呢?她自己也很彷徨,自己莫名其妙穿到这里,也不知道离开平城之后要去哪里。南宋是个好去处,可是一想到刘义隆与皇后袁齐妫凤凰于飞,琴瑟和鸣,自己不应该打扰。   除了南宋还可以去哪里呢?姚梦琪咬着嘴唇,中山!对了,凤仙阁的红姨说过,如意姐姐离开凤仙阁去了中山县,不如就去那里看看如意姐姐。想来也有些日子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如意姐姐现在怎么样。   经过打听,几经波折总算是到了中山县,姚梦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远远就看到石牌坊上写着“中山县”三个字。   这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县城,虽比不上平城和建康的繁华热闹,但是尽显民风淳朴,只是现在姚梦琪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不远处一个简易的面摊生意红火,姚梦琪把包袱放到桌上点了一碗牛肉面,小儿忙上前擦桌倒水。   “姑娘~听你口音不想本地的吧?”小二一边倒茶一边搭讪。   “我从平城来,我是来这里寻亲的。”姚梦琪问道,“我想你打听一个人。”   “哎呦~姑娘,你可算问对人了,这中山县每日来来往往的商旅过客,这县镇里的居民没有我王福不认识的。”小二介绍道,“我们这里不过食邑千户,主街道板起手指头也能数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这县镇上有没有一位如意姑娘,她样貌出众,气质非凡,擅长歌舞器乐。”姚梦琪叙述着。   王福想了片刻一拍脑袋:“奥~我想姑娘口中的如意姑娘应该就是快要出嫁的那位姑娘,她有个亲戚住在这里,我听说她现在寄住在她奶娘的家里,前些日子还来这街上置办嫁妆。哎~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嫁了个农夫,叫田牛。”   “不会吧,她怎么会嫁人了呢?或许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吧。”姚梦琪喃喃道,可是还是向小儿打听了那位姑娘的住处。   怀着疑惑,姚梦琪按照王福的话找了过去,眼前的一户普通人家,木栏围成的菜园里隐隐可以看到一女子身着素衣粗裙,竹架搭成的藤架上挂着各种瓜果,碧叶相互掩映。   姚梦琪越走越近,因为这位女子的身姿和如意姐姐十分相像:“请问,我可以打扰一下吗?”   女子侧脸转过,真是如意姐姐!只是与往日不同,她身穿一袭素锦衣,腰系水蓝色轻纱,整个人散发出淡淡清气。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将一支清雅的兰花簪子将其固定。   “梦琪?你怎么来了”如意高兴地上前为姚梦琪打开门,“我真不敢相信,妹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见到你我很开心,快~里面坐。”   听闻有客人,一夫人笑脸相迎:“如意,这位姑娘是?”   “我的朋友。”如意一边倒茶一边介绍道,“不过我早已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   “呦~那就是平城来的贵客呀,我去拿些枣花糕。”妇人笑着离开了。   如意拉着姚梦琪的手:“见到你真好,她是我的奶娘,我家道中落,已无亲人只得投奔至此。”   看了下四周,姚梦琪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意姐姐为什么不告而别,我和崔大哥都很担心你。”   “我……”如意一脸犹豫。   “嗨~我这闺女就是命苦,不知道哪个该天杀的,她都怀孕三个月了那个男的却不要她。”夫人愤愤地说,“这事姑娘可不要说出去,这未婚先孕可是要被沉猪笼的。”   姚梦琪吃惊的看着如意:“姐姐~你怀孕了,这个孩子是?”   “你还是不要问了,你尝尝这枣花糕,是我亲手做的。”如意岔开话题。   “你看看~每次我问她她都不说,没办法我只好想办法赶快把她嫁出去,这样对她,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好。”妇人抱怨道,不是拿眼睛打量着姚梦琪问道,“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出身不凡,啧啧~”   “还没请教该怎么称呼您呢?”姚梦琪客气道。   “叫我莲姨娘就行,呵呵~”妇人笑着说。   “连姨娘以后叫我梦琪吧,我这突然打扰一定会给您带来不便,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姚梦琪拿出一锭银子塞到妇人手中。   “梦琪姑娘真是客气了。”说着便把银子收了起来,“你们好好聊~好好聊~我去准备些酒菜。”   如意面露囧色:“让妹妹见笑了,连姨娘就是爱财,其实人还是挺好的。”   “姐姐~你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吗?”姚梦琪严肃地看着如意,“你忍心这孩子生下来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吗?看姐姐这边表情,难道这孩子是崔大哥……”   “不是!”   看如意如此激动,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我一路找来,听闻路人说姐姐要嫁人,所嫁的是何人?”   “他叫田牛,是个老实人,家里靠农田为生,关键是……他不介意我怀有身孕。”如意道出缘由。   这一晚,姚梦琪睡不着,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意姐姐既然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她,崔大哥知道这件事吗?如意姐姐是心甘情愿嫁给那个田牛吗?   自己抗旨逃婚,违抗圣命,也不知道济安堂怎么样了,师傅还好吗,阿呆离家出走又到了哪里~一时思绪万千。   屋外幽幽响起琴声,姚梦琪循声而去,原来如意姐姐还没有睡,姚梦琪并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弹奏曲子。   琴声缭绕,曲调婉转悠扬,透着丝丝离别思念之感。   闭上眼睛,姚梦琪回忆着与拓跋焘的初遇,随他挑灯夜读,红袖添香,同他身陷统万,与他共赏风花雪月,如今的他应该是红鸾帐暖玉生烟,与佳人缠绵悱恻。   琴声戛然而止,如意走过来寒暄道:“妹妹这么晚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这次……我来这里是为了逃避皇上的册封。”姚梦琪小声说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如意料知事情的严重性。   无奈之下,姚梦琪向如意说出了自己这次离开平城的真正的原因,这让如意也大吃一惊。这中山县也隶属北魏的管辖,如果按照律法恐怕不止是死罪,恐怕连济安堂也不能幸免。   但是如意并没有将事态的严重性告诉姚梦琪,只是要她安心呆在这里,如意打算等到了白天她再去打听打听情况。 ☆、联手抢亲   数日过去,仍不见皇上下令通缉,看来这件事情是被压下来了,如果这件事闹起来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也是,皇上对姚梦琪一往情深怎么置她于死地,如意叹了口气,看来是她多虑了。正想着,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一白袍公子的身影越来越近,如意觉得有些眼熟。   定睛一看,是乐平王!可是他的身后没有跟随官兵,可见他不是来抓人的。逸轩似乎也看到了如意,脸上立刻露出喜悦之情。   “小女子见过乐……”如意还未说完就被逸轩打断了。   “叫我逸轩吧,这里也没人认识我,你可知我此次前来所谓何事?”逸轩不想太招摇暴漏身份。   “自然是为了梦琪而来的吧。”如意微微一笑。   “这么说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了。”逸轩激动地问。   如意点了点头:“她正在舍下做客,如果你不嫌弃,不如先住在我那里吧。”   “那真是打扰了。”逸轩双手合拢客气道。   逸轩随如意走在乡间,随处可见的是农田和水塘,如意指着前方说道:“快到了,这几日梦琪在这里不亦乐乎,天天都要看看我们家的老母鸡下蛋了没,现在这会儿估计应该赶鸭子去水塘了。”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哇哇~大叫声。   “救命啊~救命啊~鸭大哥,放过我吧~啊啊啊~救命啊”一女子上蹿下跳围着水塘一路狂奔,身后还跟着一群鸭子,扑扇着翅膀,“嘎嘎嘎~”   “呜呜呜~腿那么短还跑那么快!啊啊啊啊~我以后再也不赶鸭子了!”姚梦琪大叫着。   逸轩的眉毛挑了挑,指着被鸭子追着的女子:“她……玩的还真是欢乐啊==!”   “哎呀~我差点忘了,这鸭子欺生,为首那只最凶了,不认识的人要是靠近肯定被咬,咱们赶紧过去吧。”如意急忙赶过去。   看到如意的身影,姚梦琪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泪奔而去TT,躲到如意身后,后面的鸭子一看是自家的主人,立刻停了下来,为首的大鸭子扑扇着翅膀拦住后面的鸭子,嘎嘎嘎地叫道。   其中还有几只不满的家伙依旧歪着脖子朝姚梦琪嘎嘎嘎~叫了几声,鄙视的看了姚梦琪一眼挨个排队似得摇着身子下水游泳去了。   嘘~姚梦琪长吐了一口气,瘪着嘴两眼泪汪汪地指着水塘里那些鸭子:“他们欺负我!”   如意无奈的摇摇头,姚梦琪瞪着水塘里的鸭子:看我哪天把你们的毛都拔了,让你们裸奔!   咯咯~的嬉笑声,令姚梦琪不满的看过去,这才发现是逸轩:“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啊~”随后逸轩坏坏一笑,指着水塘里的鸭子,“我以为我不在你会很寂寞,看来你玩的还是挺开心的。”   姚梦琪双手一掐腰:“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岂料逸轩顺势抱住了她:“没有~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我很安心,我还以为你逃到南宋不再回来了。幸好我派出的人打听到了你的消息,我就急忙赶来了。”   额……姚梦琪拍了拍逸轩的肩膀:“我能出什么事啊~”   咯咯~如意笑道:“你们……?”   “我,没什么~”逸轩松开姚梦琪的腰解释道。   “既然没什么~那就回家吧。”如意提议道。   连姨娘一看来了位贵公子立刻笑脸相迎,亲自下厨让逸轩尝尝她的手艺,只是如意的眼神还在逸轩和姚梦琪身上来回转悠。   “对了~师傅和玉儿还好吗?”姚梦琪挠着脑袋问道。   逸轩尴尬的回答道:“你放心吧,他们都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姚梦琪微微一挑眉。   “玉儿……她……她代替你进宫了。”逸轩犹豫道。   “怎么会这样!?”姚梦琪不安起来,看来自己的做法给别人带来了麻烦,葬送了玉儿的幸福,“都是我的错,不知道玉儿会不会恨我。”   如意看到姚梦琪内疚的样子,宽慰道:“这应该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吧,你违抗圣旨,这是死罪,如果不这样做,恐怕就算你逃到南宋也会被抓回来。”   “如意姑娘说的是,皇兄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都不知道皇兄……”逸轩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还记得皇兄特意叮嘱他派人寻找姚梦琪的下落,不让他告诉姚梦琪他的身体情况,他不希望姚梦琪担心。   “他……怎么了?”姚梦琪侧眼望着逸轩,看逸轩犹豫的表情大致猜到了几分,“我知道他一定很生气,是不是也不想看到我了?”   “不是,他很担心你,还让我找你呢,你一个人在外如果发生什么我可不好和他交代。既然找到你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他不爱我,如果说册立皇后是他无法选择的,我理解他,可是现在他的心里没有我。”   如意打断两人的对话:“历来帝王后宫佳丽无数,我倒觉得相比之下皇上已经很好了。”   “那如意姐姐心里除了崔大哥还可以容下其他人吗?”姚梦琪反问道。   如意沉默了,而一旁的逸轩也若有所思……   “开饭了~开饭了~”连姨娘招呼大家吃饭,“这位公子多吃点。”   尴尬的气氛被打破,姚梦琪心里很乱,现在居然把玉儿也扯了进来。连姨娘在一旁一边给逸轩夹菜,一边说道:“过几天就是如意的大喜日子,别急着走,留下来粘粘喜气。”   “这……”逸轩惊讶地看着如意问道,“这是真的吗?”   “是啊~”如意似乎不愿多说什么。   “田家的聘礼都已经送过来了,等会儿你们姐妹两个出去看看你的嫁衣做得怎么样了。”   “好啊~”姚梦琪回应道。   跟着如意姐姐很快就来到店铺,这个小县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足千户,成衣店出名的不过四家,几乎包揽了整个县镇的生意。   门前十分热闹,多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在选布料,较之以前这里现在似乎更热闹了,因为……几乎所有的姑娘都围上前看帅哥,某人还毫不在意的在布店里转悠。   “老板~我来看看我的嫁衣做得如何。”如意与老板搭讪着。   “如意姑娘啊~早就做好了,不如虽下人到里面试衣,如果哪里不合适我再改。”老板客气地说,随后眼睛一斜,指着殿内的翩翩公子道,“这位公子是?”   想来是店家误会了,可是又不能说出逸轩的真实身份,如意只好说谎道:“这是我的远房亲戚,我堂弟。”   “这样啊,真是一表人才啊。”店家夸赞道。   看着各色布匹,各种花式都让姚梦琪应接不暇,姚梦琪欢喜的看着手边的布,手摸上去感觉好滑,忍不住捧在手里。   “看他是不是很帅啊~”   “他到这边了,快看~”   “谁要是嫁给他真是幸福~”   ……   “逸轩~逸轩~你快来看啊~”姚梦琪喊道。   逸轩听到姚梦琪的声音,很快挤了出去到姚梦琪身旁,四周的姑娘无一不惋惜原来帅哥心有所属。   店内的卖布的小姑娘忙上前介绍道:“姑娘眼光真好~这布料最适合做嫁衣了,我们店里最近对新婚夫妇有优惠,买一匹赠一匹。”   “额……”逸轩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们不是新婚夫妇~”   “真是没看出来,两位如此恩爱比新婚夫妇还要甜蜜。”小姑娘甜甜的说道,眼里尽是羡慕之情。   四周又是一片叹息声。   ==!姚梦琪瞟了一眼逸轩的表情,断定他一定是故意的!   “是吗?”姚梦琪加重了语气反问,手暗地里使劲拧着逸轩的胳膊。   逸轩保持着微笑,深吸了一口气……   “店家的手艺真是好,分毫不差,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如意疑惑的看着两人别有深意的对视。   “是吗?那我们走吧。”姚梦琪拉着如意走出了店铺,逸轩一边朝四周姑娘面带笑容,一边揉着胳膊跟了出来。   “你们怎么了?”如意瞅了瞅逸轩。   “没什么~”逸轩若无其事地说,“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啊?”如意问。   “你要成亲之事,崔泽可知?据我所知,崔泽现在应该奉命到外面视察,应该快回来了。”   “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如意停住脚步,“希望你们也不要告诉他。”   逸轩不解为何事情会是这样,崔泽与如意的事情他怎会不知,如今将在外,而如意却要嫁给他人,看得出她并不是情愿嫁给他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   暮□□临,逸轩避开如意把姚梦琪叫出来,他知道姚梦琪一定会知道如意为何会离开平城,又为何要嫁人。   没办法,姚梦琪告诉逸轩如意已经怀孕的事情,并且这个孩子就是崔大哥。   如意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介歌姬,崔浩乃是朝中重臣,自己高攀不起,如果崔泽知道此事,后果如何,谁也不知道,如意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只能远走他乡。   逸轩了解了原因,心里有了几分想法。   为了如意姐姐的幸福着想,姚梦琪也曾几番劝说,可始终无法动摇她的决定,而逸轩倒是像来度假一般,没事喝喝茶,浇浇菜,悠闲自得。   炮竹声声,敲锣打鼓,热闹非凡,姚梦琪看着连姨娘为如意姐姐梳发,今天姐姐真的很美,只是她不知道是否应该祝福。   姚梦琪亲自取来红盖头为姐姐亲自戴上,目送如意姐姐登上花轿,不禁叹息道:“我真为姐姐惋惜。”   “不必惋惜,好戏还在后面呢~”逸轩朝姚梦琪一笑,幽幽道。   宴席虽简陋,但也有几十桌,但凡来祝贺的多时街坊邻里,姚梦琪东张西望却不见逸轩的踪影,刚刚还在一旁,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仪式开始了,新郎牵着红绸拉着新娘走过地毯共拜天地,在众人的瞩目下一拜天地。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姚梦琪一转头却见逸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身旁。   “你去哪里了?”   嘘~逸轩食指挡在唇前,神秘一笑。   门外传来哒哒马蹄声,一矫健的身影闪入场地,马上少年面目英挺,器宇不凡,双手紧紧勒住马缰,吁了一声,宝马暮然人立而起,响亮长嘶,然后稳稳停在庭内。   县令一眼就认出了崔泽,立马起坐上前问候,可是崔泽却不顾一切到如意跟前,红盖头滑落指尖,两人真情相对。   “这位兄台,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这么做我可要喊人把你轰出去了。”田牛使劲推崔泽,却不想眼前之人文丝未动。   可是崔泽根本不理会,只是痴痴的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不知道。”如意心乱如麻,这大喜的日子,来的都是街坊邻里,在座的宾客都看着他们。   岂料崔泽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纵身跪了下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辜负了你,不该为了逃避你请旨视察,离开你的日子我想了很多,也很后悔。若不是书信得知你要嫁给他人,恐怕这辈子我将悔恨终生,答应我好不好?”   姚梦琪疑惑的看着逸轩:“你什么时候办的事啊~竟然把崔大哥找来了,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作为崔泽的兄弟,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更何况这种结果不是你我都想看到的吗?”逸轩斜着眼睛瞥了姚梦琪一眼,嘴角淡淡一牵。   四周的街坊邻居纷纷围上前,气势汹汹地让崔泽离开,若不离开就要不客气了,县令忙上前解释,可是四周的人都不相信,中山县距离平城遥远,说此人分明是冒充大将军前来抢亲。   “这可怎么办啊,这么多人要是打起来崔大哥要吃亏的。”姚梦琪着急地摇着逸轩的胳膊,“你还愣着干嘛啊,快去帮忙啊!”   逸轩两指成环在唇前一吹,立刻一队侍卫围上前来拦住四下百姓,逸轩走到大庭中央,伸手取出腰牌,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乐平王在此,谁敢放肆!”   “如意姐姐~你还犹豫什么,答应我哥哥吧。”姚梦琪在一旁加劲。   “崔家为高权贵,只怕我此生无幸嫁入崔府。”如意眉头微蹙,可是心里却是万分煎熬。   “今日大家可以做见证,我与她是真心相爱,我崔泽愿发誓此生只爱你一人,非你不娶!”崔泽发誓道。   逸轩不禁劝道:“难道你想看到孩儿没有亲生父亲的呵护吗?”   经过一番思量,如意才下定决心答应了崔泽,四下响起一片叫好声,姚梦琪兴奋地鼓起掌来。   “阿泽~如此佳人,真是你的福气,不如我就此献上我的贺礼,我已奏请皇上下旨,为你和如意赐婚,即使你父亲反对也要接受了,放心吧我会帮你的。”逸轩从衣袖中拿出一卷圣旨,“朕听闻大将军崔泽与如意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相知情厚,特此良缘,择日成婚。”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姚梦琪真为崔大哥和如意姐姐高兴,想不到平时吊儿郎当,风流潇洒的乐平王竟然心思缜密,原来这一切他早已有安排,还真是小看了他。   看到崔大哥和如意姐姐幸福美满的样子,真是羡慕,如果拓跋焘也可以这么对她就好了,同样是成婚大喜,如意姐姐找到了她这辈子的真爱,而她却得知,原来他心里的人不是她。多日的朝夕相处,却比不上贺莲姐姐的倾国之貌。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世家。”姚梦琪幽幽道,“只可惜这出嫁之人不是我。”   谁也没有料到事情峰会跌转,最高兴的人却是连姨娘,到现在她都乐得合不拢嘴,没想到当初落魄的至此的小姐居然怀的是当朝权臣的嫡系血脉,这下她的位置可不同了,收拾了包袱随同大队人马一同去平城享福。   一路上崔泽都握着如意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她就不见了,一旁的逸轩调侃道:“你们这般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啊。”   “你羡慕我?你府上那么多妻妾你还不知足?”崔泽笑道。   “没有那么多~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父皇赐的婚姻,以及母亲送的妻妾,我哪有自己选的,不像你那么有福气。”逸轩不满的嘀咕道。   “不说了~不说了。”崔泽转向姚梦琪,关心的问,“我听闻皇上册封了两位昭仪,原本册封的不是你吗,为何宣读诏书时却是玉儿?”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正如钉钉子一样,即便将钉子□□,伤痕还是会留在上面。”姚梦琪说道,她不想提起拓跋焘。虽然这些乡下的日子让她的心情平复许多,可是只要想起那日大殿之上拓跋焘看贺莲的目光以及圣旨,就会令她心寒。   崔泽微微点头:“这样也好,哥哥相信你会找到一个信你,懂你,知你,惜你之人。”   崔泽的话敲击着逸轩的心,他微微侧目,余光落在姚梦琪的身上:信你,懂你,知你,惜你之人。 ☆、种下恶源   中山县牢狱之中,一男子头发凌乱,身着囚衣,蜷缩在墙角。牢狱的小厮送来牢饭喊道:“吃饭了~别一副寻死腻活的样。”   男子发疯一般握着牢门问:“我犯了什么罪,为何要关押我?”   “关押你都是轻的!你可知道你那日伤的是什么人!那可是崔大人的独子,幸亏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免你死罪,你就该烧高香了!”   我还要谢他!还有何天理!不就是因为他们家为高权贵,以为这样就可以仗势欺人吗,夺我妻子还理直气壮!不公~   田牛愤愤地用拳头狠狠地撞击着墙壁,印出一片血迹。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门外响起咣当当的开锁声,一名小厮趾高气昂的走进来:“田牛你可以出去了,你老娘来保你出狱了。”   阳光的强烈刺的田牛睁不开眼睛,模糊中一佝偻老妇缓缓走来,多日不见娘亲苍老许多,老妇人泪眼婆娑的搂住儿子:“你可算出狱了。”   看着母亲新增了许多白发,不是咳嗽,田牛忙扶住母亲坐下:“我听说母亲把我赎了出来,您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   “我把咱家的宅子和田卖了,看到你出来我就可以安心了。”田牛心有不甘,背起母亲来到一所破旧的庙里暂避。   夜晚将至,天气清冷,老妇人不停地咳嗽,田牛服侍母亲喝水却被母亲推开:“不用了,我恐怕时日不多了。”   “不会的,不会的。”田牛握住母亲的手宽慰道。   “田牛~以后母亲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就可以瞑目了”说完,手臂滑落。   庙外风雨交加,下起倾盆大雨,田牛回想当日成婚自己风光娶妻,母亲高堂在座,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哭泣道:“崔泽大将军,崔浩,乐平王,就连皇帝,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害我入狱,害我母亲惨死!就算是用我的命我也要报仇!”   轰隆隆~天现闪电,雷光乍现,倾盆大雨不断冲涮着大地……   中山县内崔泽大将军真情流露,与绝世美女如意缔结良缘的传奇佳话早已在平城传得沸沸扬扬,自古男儿膝下有黄金,崔将军情真意切跪得佳人,传为佳话。   可是崔浩却为此事却极为震怒,一介女流之辈而且还是曾经是凤仙阁的头牌歌姬,实在与泽儿的身份悬殊。   更让他生气的是,一向孝顺的崔泽竟然为了一个歌姬先斩后奏,连皇上都为她们赐婚,看来此女子的心计如此之深,竟让崔泽又如此转变。   可是圣旨已下,虽是不可改变的事,不过万事皆有变数。   崔浩答应让如意嫁入崔家,但此时如意的肚子已微微隆起,若是扛着个大肚子成婚岂不是让前来祝贺的王公贵族看笑话。于是,崔浩让崔泽在外面为如意找一处宅子先安置下来,待孩子生下之后再行嫁娶之礼。   崔泽也只好答应这么做,姚梦琪随如意姐姐前去看一看新宅子的环境,不想却被逸轩拉到一旁。   “人家两个亲密,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啊?”逸轩提醒道,“不如进宫看看吧。”   不用问,一定是拓跋焘有所交代,可是现在既然拓跋焘已经知道她回平城了,也不说出宫看她,反倒是让她进宫。   姚梦琪撇了撇嘴:“我不去,他有美女相陪,与其在宫里当电灯泡还不如在这里呢~”   电灯泡?逸轩眨了眨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些日子里如意姐姐都沉浸在幸福里,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每天期盼着孩子的降临,想要买些布料为孩子做衣服。可是崔泽在忙于公务,姚梦琪担心如意姐姐,于是就陪着姐姐一同上街。   “姐姐~你看这个小波浪鼓好不好玩?”姚梦琪摇着拨浪鼓笑道。   如意接过拨浪鼓:“是很好,我买下了。”   “我来拿~少爷说了别累着了。”阿财嬉笑道。   “走~我们去看看布料吧,最好是柔软的棉布料,最适合小孩子了。”姚梦琪拉着如意姐姐朝绸缎庄走去。   “梦琪~你看你比我还高兴呢~”如意看姚梦琪幸福的样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当然高兴了,我啊~以后就要当姑姑了。”说着手指着如意姐姐的肚子咧嘴一笑。   阿财一路跟着拿东西,不一会两只手就装得满满当当的了,可是不远处一衣衫褴褛的男子却盯上了她们。   混入人群中,田牛一步步逼近,可是姚梦琪和如意丝毫没有发觉出危险临近。   正当田牛快跟上他们的时候,一队人马逼近,行人纷纷散至两侧,不得已田牛只得退避。   崔泽从马上跃下:“我今天已经提早忙完了公务,听说你们在这里就赶来了,你们还有什么想买的吗,我陪你们一起去看看。”   “我还想给我们的孩子买一个随身携带的吉祥物。”如意颔首道。   珠宝店的老板一看是贵客急忙拿出店里的各色珠玉,长命锁等等给崔公子看,如意也不知道该选哪个是好,拉住身旁的姚梦琪问道:“妹妹~我都不知道选什么好了,你觉得这里什么最合适?”   看了店家呈上的各种珠宝,手指滑过其间,停了下来:“店家~这是什么?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珠子,如此玲珑剔透。”   “这是琉璃珠,一颗价值百金,就连皇宫里珍藏的琉璃珠也不过十颗。”店家解释道。   琉璃珠~难怪如今晶莹,姚梦琪拿起金丝线穿起的琉璃手链说道:“这个很漂亮,就这个吧,”   “好~就买这串琉璃珠。”崔泽一拍手,下人呈上一盒金子交给店家。   “富家败类~”田牛唾弃道,拳头紧紧握拳,发出声响。   自从母亲去世后,田牛就暗暗发誓要血债血偿,身份分文的田牛一路颠沛流离,沿街乞讨终于到了平城。   崔家的宅子根本无法靠近,崔家的人出门也都带着随从,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却没想到崔泽带着侍卫赶来,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饥肠辘辘的田牛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两脚无力地走在街上,一张破旧的告示引起了他的注意,只是他要付出的代价不得不使他犹豫,可是一想到母亲惨死,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 ☆、复仇之路   宫墙院落,粼粼之瓦,青色之墙,百花盛开。   百思不得其解的赫连嫣儿自皇上寿宴之后就惶惶不安,献舞的女子与自己的姐姐长得那么像,就连舞姿都如出一辙,可是姐姐的尸首是自己亲眼所见,她记得姐姐说过她手上的珠玉是拓跋焘送给她的,她从不离身。   如果贺莲就是自己的姐姐,她为什么不与她相认呢?贺昭仪已进宫一个多月了,除了请安之外并无其他表示,对她也是极为尊敬,如同其他妃嫔一般。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霜儿在一旁轻轻唤道。   晃过神的赫连嫣儿回应道:“嗯~什么事啊?”   “皇后娘娘吩咐的事情我应经打听过了,贺昭仪本住在江南,家里似乎没什么人,不过他倒是有个表哥倒是仪表堂堂,器宇轩昂。”霜儿将调查的结果一一禀报。   赫连嫣儿迫切地问:“就这些吗?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看皇后这么激动的样子,霜儿有些为难:“我听说,皇上对贺昭仪特别好,身体状况刚好些就去了贺昭仪那里,就连梦琪姑娘……皇上都像是忘了。”   霜儿说完,看皇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向来是自己说错话了吧,毕竟现在赫连嫣儿已经是皇后,六宫之首。   “皇后娘娘~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霜儿看皇后面无表情,不禁担心起来。   “没有~,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赫连嫣儿幽幽道,“她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霜儿嘟起小嘴道:“我想娘娘应该是认错人了吧,若是故人为何从未提起往事?”   “是啊~”赫连嫣儿幽幽道,“可是……真是太像了。”   既然皇后娘娘如此思念故人,霜儿献上一计:“皇后娘娘既然觉得贺昭仪很像您的故人,不如就试上一试。”   也好~赫连嫣儿觉得这件事情是应该弄清楚,她总觉得有些不对,每次和贺昭仪相遇都是匆匆三言两语,并未深交,是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谈谈。   “你去帮我传个话,就说今日花开正好,我想请贺昭仪陪同一起赏花。”赫连嫣儿吩咐道。   “诺~”霜儿屈身退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赫连嫣儿抿了一口清茶,思量着。不多时,贺昭仪便随霜儿前来向皇后问候。   “贺昭仪不必多礼,做吧。”赫连嫣儿亲自为贺莲斟茶,“今日闲来无事,看这御花园花开正好就想和你聊聊。”   “皇后娘娘如此雅兴,妹妹真是有幸~”贺莲客气道。   赫连嫣儿示意了一下霜儿,随即几名宫女呈上来几盘点心,精致而又独具匠心。   “贺昭仪尝尝这盘点心,这是用羊奶做的,其中加了蜂蜜,甜而不腻。”   贺莲瞥了一眼盘中精致的点心,她知道这是她以前最爱吃的点心,想必皇后一定是在试探自己,可是她并不想让妹妹知道她还活着。   “味道很好,这种点心我从未吃过,不知道源自哪里?”贺莲假装不知道,好奇地问。   赫连嫣儿捏起一块糕点幽幽道:“以前我姐姐很喜欢吃,小时候我们常常到厨房里偷吃,只可惜我姐姐已经不在了。”赫连嫣儿有些失落,看样子她真的不是姐姐。   “死者已矣,还请皇后不要难过。”贺莲安慰道。   “我知道。”赫连嫣儿起身走到御花园中,指着花圃娇艳欲滴的百花说道,“今日难得请妹妹过来~那我就剑舞助兴如何?”说着霜儿呈上佩剑,噌~剑身折出耀眼光芒,衣裙扫过带起片片飞花,百步飞影,玉剑穿梭。看得冷雁忐忑不安,眼睛紧紧盯着皇后手中的剑端。   剑身带着疾风眼看就要刺到贺昭仪的身上,惊得四周的宫人个个一身冷汗,赫连嫣儿急忙收手,剑刃离贺莲不到半米,一朵飞花稳稳落在剑身之上。   “皇后果然好身手。”贺莲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反而红唇轻启,挂着一丝笑意。   赫连嫣儿收起剑,失落地望着贺莲,抱歉地说:“吓到妹妹了吧,我一时舞剑入神,还望妹妹不要生气。”   “妹妹不敢,只是这会儿臣妾该去给皇上送药了,妹妹先行告辞了。”贺莲颔首退下。   看来她真的不是姐姐,若不是自己及时出手,恐怕真的会伤到她,赫连嫣儿的目光暗了下去。   待远离御花园,冷雁在贺莲身旁小声道:“大公主,为何不让您的妹妹知道呢?倘若有了皇后的帮助,岂不是会事半功倍。”   “我怎会没有想过,怕就怕我这妹妹狠不下心来,就如同刚刚一般。”贺莲低语道,“我让你找的药怎么样了?”   “我已经找好了,只是大公主为何不直接用□□,一了百了。”冷雁不解的问。   “死~岂不是太简单了,我要让他亲眼看到他信任的人一个个背叛他,看到他的亲人一个个死在他面前,要他尝一尝失去亲人的痛苦,我要让他活在悔恨之中。”贺莲冷冷道。   听了贺莲的话,冷雁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自得知拓跋焘旧伤在身,贺莲便趁着探望之机将迷魂香撒入拓跋焘殿内香炉中,扰乱他的心神,于是,拓跋焘便让贺莲每日前来送药服侍。   由于拓跋焘的病情已多日未上朝,积攒了许多奏折,贺莲服侍拓跋焘服下药后,常喜便命宫人将木几桌置于床榻旁。   奏折,笔,墨,纸,砚纷纷被送来,贺莲便在一旁磨墨侍候,拓跋焘提起笔却久久未下,此情此景,不禁让他回想起姚梦琪伴其左右,红袖添香,斟茶倒水。   一想到烛光下梦琪打瞌睡的样子,嘴角轻轻一牵。   贺莲眼光抓住那一抹浅笑:“皇上在笑何事?”   “没什么~偶尔想起某人。”拓跋焘将笔放下,指着奏折眉头微蹙,“现在我朝与北魏局势紧张,可是能够冲锋陷阵的可用人才实在不多。”   “皇上何不面向全国征集能人贤士纳为已用。”贺莲建议道。   “是有这种想法,只是不知道该交给谁比较好,我觉得安颉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他现在身担侍卫统领一职,只怕无暇□□。”   贺莲觉得眼下正是一个机会,于是向拓跋焘推荐道:“臣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臣妾的表哥从小习武,一直都想施展宏图之志,倘若能为皇上分忧那真是荣幸。”贺莲微笑道。   因为有了贺莲的推荐,很快安颉升任骠骑大将军,而池英涵被破格提升为侍卫军统领。一切正如她计划般进行,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贺莲一步步踏上复仇之路。   这贺昭仪一如皇宫就深得帝心,就连伺候拓跋焘多年的常喜公公都不得不礼让三分,虽然等级不高,可是分量却仅在皇后之下。   更让后宫妃嫔羡慕嫉妒恨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本想借皇后的手好好整治那个新进宫的贺昭仪,没想到皇后却责怪她们搬弄是非。   门外,冷雁一身宫装潜伏在皇后的宫外,看着那些妃嫔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出来,不禁偷笑道:“活该~”   冷雁奉命到宫内各处熟悉环境,没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了池英涵大将军,英俊挺拔的身材格外耀眼。   以前总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和池英涵将军一起行动,如今进了宫,不用伪装,不用执行任务,不用时刻堤防的感觉真好。   冷雁低头看了看淡粉色的衣裙,记得自从跟随大公子之后就没有再穿过女装,一直是男装打扮,头发也只是挽了一个简单发髻,如今这身打扮竟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上前。   “池统领~”冷雁上前打了声招呼。   一时没有认出来,待冷雁走近些,池英涵才反应过来:“是你啊~”转身让巡逻的侍卫先走。   而后小声问道:“是大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冷雁摇了摇头:“不是~我奉命到宫里各处熟悉环境,刚巧遇上将军。”   “原来是这样~”池英涵伸手从衣衫内取出一块娟帕交给冷雁,“这是我巡视皇宫各处画下的地图,上面每处都做了标记,包括换班的时间,应该可以帮到你。”   看着池将军远去的背影,冷雁心里掠过一丝失落。   贺莲独自会见了负责记载朝中大事的史官,从那厚厚的记事中找到了有关北魏攻打夏国的记载。   原来这件事是谋臣崔浩一手促成的,这一切都要血债血偿!   自从陪如意姐姐一起回到平城已经几个月了,都没有阿呆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姚梦琪倚着庭院里的桃树。   如今,玉儿进宫了,阿呆离开了,原本热闹的济安堂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仿佛心里也空荡荡的。   师傅也仿佛老了许多,姚梦琪看得出师傅也很想念阿呆。   不过所幸的事,连姨娘常常陪如意姐姐来济安堂,她知道表面上是为了让如意姐姐安胎,其实看得出连姨娘还是挺关心师傅。   连姨娘的福,姚梦琪可以吃到连姨娘做的家乡小菜,只是师傅却仍旧不能释怀。   扑棱棱~一只喜鹊落到枝头,叫个不停,不时用绿豆大的小眼睛瞅着姚梦琪。   “是……有好事吗?”姚梦琪朝着喜鹊问。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姚梦琪回头一看原来是连姨娘。   “梦琪啊~我刚刚在来的路上碰到一个人送给你师父的信,不过我看你师父出诊了,所以就进来找你了。”连姨娘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   信?会是谁的信呢?   姚梦琪接过信,不禁激动地搂住连姨娘开心地说:“真是太好了,这是阿呆的信!”   “奥~就是安大夫的儿子,我听安大夫说起过,他很担心他呢。”   “嗯,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不过现在得知他很好我就放心了。”姚梦琪回到道。   “信上怎么说?”连姨娘问。   “信上说他现在很好,他去了军营。”姚梦琪说道,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拉着连姨娘问,“连姨娘,送信的人呢,有没有说什么?”   “不像是本地的人,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刚好向我打听济安堂,于是我就帮忙把信捎来了。”   “这样啊~”姚梦琪遗憾的叹了口气,“要是知道他的详细信息就好了,这样就可以给他回信了。”   连姨娘安慰道:“放心吧,安大夫人那么好,阿呆也一定傻人有傻福。”   “但愿吧,我就是怕别人看他好欺负就欺负他,这个好消息得告诉师傅去。”   “去吧~我给你们做饭。”连姨娘说道。   “可是~如意姐姐那里怎么办?”   “放心吧,崔公子这会儿正在照顾呢,我看安大夫天天从早忙到晚,我就想来看看~”连姨娘笑道。   “那好~我走喽~”姚梦琪带着信出了济安堂。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姚梦琪一路小跑找到了返回的师傅,将信交给师傅,并把阿呆现在生活的很好的消息告诉师傅。   安大夫双手颤抖着:“好啊~平安就好。”收到阿呆的来信让师傅放心许多,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皇宫里,贺莲像往常一样去给拓跋焘送药,只是拓跋焘却没有在宫殿之中。贺莲不动声色地询问宫人:“皇上人呢?”   “回禀贺昭仪,奴婢也不知道。”宫女回答道。   贺莲信步走出殿外,玉指端起汤药将药倒入荷花池中。   冷雁看大公主脸色不悦,低声道:“要不要奴婢去打探一下消息。”   贺莲一摆手道:“不必~换装出宫。”心里却以猜到几分。   还没到济安堂就已经闻到了菜香味儿,姚梦琪一猜就知道连姨娘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便把师傅拉进屋里好给师傅和连姨娘创造机会。   不多时,一侍从前来传话,拓跋焘听闻姚梦琪平安无事,这些日子在宫里十分想念姚梦琪,便出宫希望能和姚梦琪好好沟通,道明缘由。   听到拓跋焘的名字,姚梦琪的心不由得一颤,最终还是决定应该见一见他,无论结果如何,她要知道在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碧波湖上木板搭建的木台供游人观赏停驻,湖边杨柳依依,景色怡人。   姚梦琪远远就看到了他的背影,不由停住了脚步。   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拓跋焘转身,映入眼帘之人正是这些日子思念之人,拓跋焘快步走上前紧紧抱住姚梦琪:“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而别?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为什么,为什么……”姚梦琪松开他的双臂,反问道,“为什么你会同时纳我和贺莲姐姐一同为妃?是不是你因为贺莲姐姐的花容月貌而心动了?”   “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情如果不这么做,我的心里会不安。”   “不安~”姚梦琪喃喃道,“还是不舍?”   “我……”   “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一件事,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和贺莲两个人,你会选谁?”姚梦琪定定的问。   “为何非要舍弃?”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当然要有取舍。”姚梦琪等着拓跋焘的回复。   拓跋焘眉头微蹙,沉默了……   姚梦琪苦笑道:“我知道了。”默默转身离开,留下拓跋焘还留在原地。   “为什么?”身后响起拓跋焘的声音。   “皇上胸怀天下,内心自然博爱,只是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人。” 姚梦琪幽幽道。   片片枝叶掩映之后,两个人影窃窃私语道:“大公主~想不到这梦琪姑娘竟然敢回绝皇上,不过这样看来在皇上的心里还是在意公主的。”   “在意,我看是愧疚吧。”贺莲冷冷道,指甲却早已深深陷入肉里。   为什么~既然赫连馨儿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惦记着她,拓跋焘,我恨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动摇吗,就算你在我和姚梦琪之间选择了我,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贺莲甩了甩衣袖道:“回宫。” ☆、手中流沙   冷雁随大公主回宫,为其更衣梳妆,以防被人发现她们出宫之事。   自从回宫后,冷雁就发现大公主就一言不发,独自一人在花园里饮酒,冷雁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劝劝大公主。   “雁儿~”贺莲放下手中的玉杯,轻声唤道。   冷雁忙上前:“在,大公主您喝多了,不如我扶您回去歇息吧。”   “不用~我没醉。”贺莲让冷艳坐下,问道,“还记得我让你找的药吗?”   “记得。”冷雁从衣袖中拿出一包药说道,“这药来自西域,名叫噬薇,无色无味,混入汤药膳食中,即使银针也无法检测出,不过此药性缓慢需长期服用。”   贺莲将药向酒中倒了些许,一手抚上发髻从中抽出一支银簪在杯中搅动,果然没有异样。   一旁的冷雁心中疑惑,公主向她要此药,莫不是心中有了计划。   “公主是有什么要吩咐我去做的吗?”冷雁问。   “这药以后每日都加到拓跋焘的汤药中。”贺莲吩咐道,“如果他没有服药就找机会混入他的膳食中。”   “大公主是有进一步的计划了吗?”   “皇上的子嗣不多,目前可以继任的只有皇长子,如果拓跋焘的伤势不断复发,我就有可能掌握朝政大权。”贺莲继续道,“这些日子我陪同皇上批阅奏章,已经渐渐取得了他的信任,即使他让皇长子监国,可是皇长子年幼,加上拓跋焘心机重,必不会让大权旁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让我来辅助皇长子。”   “那到时候一切就尽在公主掌握之中了。”   贺莲点点头:“不过还需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冷雁听从大公主的吩咐将药撒入汤药中送往皇上的寝宫,却看到常喜公公在门外示意她停下来。   听常喜公公的意思,皇上回来后心情不悦,连晚膳都没有用,除了常喜公公在外伺候其他人一缕不许打扰。   无奈之下,冷雁只好将药交给常喜公公,独自离开。   清风吹过发带,冷雁站在廊台之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宫宇阁檐之间。   一队侍卫从宫墙一角缓缓走过,池英涵身着墨色锦衣,手握剑柄带领侍卫在宫内各处巡视,丝毫没有意识到宫墙之上有人默默注视着他。   冷雁从廊台下来正准备回去,却看到一群宫人在欺负一个下等宫人,看着装应该是新进宫的宫人。   她本可以冷眼旁观,可是走了两三步还是决定帮他一把,随即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呢,还不停手,贺昭仪一会儿要过来赏花,惊了主子小心你们的脑袋!”   “呦~这不是贺昭仪的贴身宫女冷雁姑娘吗,这个新来的宫人不懂事,我们教教他规矩,让您见笑了,我们这就走。”为首的宫人挥了挥手,其余的宫人都停了手连声附和道,“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一眨眼的功夫人都散开了,只留下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宫人趴在地上,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低头说了句:“谢谢姑娘。”   冷雁径直走过他身旁,低声说了句:“要想在这宫里立足,还得靠自己。”   蓬散的碎发随风飘动,男子望着冷艳的背影,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喃喃道:靠自己~原来她就是贺昭仪身边的宫女,贺昭仪,皇上的新宠。   御膳房内来去匆匆,各个宫人都忙着端菜做饭,搭配原料,御膳房总管来回指挥着:“哎~宗爱~去去洗碗去~”   “是~”宗爱默默走出御膳房,端了一个大木盆一个人洗着碗碟,足足两三盆的量!   他原本不叫宗爱,他叫田牛!   在绝望无助之时,徘徊在仇恨的边缘,身无分文的他看到了张贴的榜单,或许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他净了身进了宫,从最低等的宫人做起,被分配到了御膳房打杂。这里的人都欺负他是新来的,什么脏活,重活都由他干。   到了这里,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宗爱,是由御膳房总管统一分配的,为的是让他们抛却宫外的一切,尽心尽职在宫里干活。   可是他内心的仇恨怎会忘记!   正如他以前的名字,不论什么活他都任劳任怨,尽管很多御膳房的宫人都欺负他,不过御膳房的崔总管倒是挺欣赏他的,觉得他没心眼。   宠爱麻利地将碗碟整理好,崔总管在一旁赞许地点点头,上前拍拍宗爱的肩膀说道:“宗爱~等会儿就该给皇上上膳了,本来这事都是有宫里熟练的宫人伺候,不过今天有人生病了,我看你办事稳妥,今天你就跟大家去送膳吧。”   这可是个好差事,宫里这么大能见到皇上的机会并不多,听说以前就有人是从御膳房被调到皇上身边伺候的。   宗爱激动地站起来:“谢谢总管~这差事我一定办好。”   “那还不快收拾收拾,去跟他们一起送菜~”崔总管提醒道,“晚了这差事可就没有了。”   “哎~我这就去。”宗爱将手在裙布上擦了擦,就一路小跑进了御厨房。   虽然人在队伍里,可是宗爱的脑子里一直想着如何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如何才能尽早得到赏识和提升。   常喜公公将菜摆好,其余人则散到一旁,低着头静待皇上的到来。   随着一声传报,一个身着紫金华服的男子走过来,眼神中的冷漠令人不敢直视,与生俱来的贵气环绕四周。其后跟着一位貌若天仙的美人,身姿款摆,妩媚动人。   “我听说皇上近来胃口不好,可是为了梦琪妹妹吗?”贺莲看拓跋焘基本都没有动筷子,于是夹了块小苏肉到皇上碗里,“要不要臣妾去劝劝她,说不定她就回心转意了。”   拓跋焘叹了口气:“她不会回来了。”才动手拿起了筷子,却不知想吃些什么,又将筷子放了下来,“每天都是这些菜都吃腻了。”   “让他们都下去吧。”拓跋焘吩咐道。   常喜只好按照皇上的吩咐让一旁站着的宫人都下去,宗爱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来送菜,还不知道下一次要到什么时候,他不想永远默默无闻的生活在宫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与其默默无闻,不如拼死一搏,反正生死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复仇。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宗爱竟然离开队伍跪了下来:“恳请皇上给小人一个机会,我会做很多特色小菜,很多宫里没有的小吃,如果皇上不满意小人愿以死谢罪。”   “你……你在干什么,快快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常喜喊道。   门外的侍卫进来就把宗爱往外拽,贺莲斜着眼睛看着眼前居然有个不怕死的,不禁嘴角微扬,说道:“慢着~”   “没听到吗,松开松开。”常喜忙喊道,这贺昭仪都开口了,他怎能不给她几分面子。   贺莲走到宗爱身旁低声道:“你就不怕死吗?”   随即转身对拓跋焘笑道:“既然皇上吃惯了山珍海味,不如就尝一尝他的手艺,自从进宫就再也没有吃过家常菜了,以前臣妾尝尝回到济安堂和梦琪妹妹一起吃饭,至今都很想念那些家常菜。”   拓跋焘想了想,似乎在想些什么:“好啊~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宗爱将自己能想到的特色菜和地方菜都做了,心里忐忑不安的在一旁静候。   扫了一眼菜色,一一品尝,目光唯独停在一盘刚烤的红薯上,常喜会意地将盘子端到拓跋焘跟前,伴随着热气腾腾,红色的糖心溢出溢出香气。   熟悉的味道让拓跋焘很满意,不禁问起:“朕曾经命人烤过红薯,为何不似这般香甜?”   “主要是掌握火候,入宫前家里也曾务农,在挑选的时候也会挑好一些的。”宗爱说道。   “味道是不错,不过和你刚才的惊扰之罪朕还没有治罪呢。”拓跋焘瞥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宗爱。   “臣妾也觉得这些菜做的不错,皇上近日一直胃口不好,今日倒是将这些菜都一一品尝了,我倒觉他的功大于过,应该奖才对。”贺莲说道。   “那你觉得应该赏些什么呢?”   “不如就让他以后跟在常喜公公身边打打下手吧。”   “也好,常喜平时也挺忙的,以后宗爱你就帮常喜分忧吧。”拓跋焘说道。   宗爱谢恩退下,可心里依旧砰砰直跳,血液上冲。可是他还不能走,今天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不过还是值得的,只要跟着常喜公公,以后还愁没有出人头地的时候吗。   不过,这次全靠贺昭仪美言,不然他哪里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待看到贺昭仪与冷雁走出大殿,宗爱忙上前行礼:“小人宗爱,多谢今日贺昭仪的美言,不然恐怕早就没命了。”   “你难道不怕惊扰到皇上把你拉出去斩了吗?”贺莲挑眉问道。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与其老死宫中倒不如试一试。”宗爱回答道。   贺莲饶有兴趣地看着宗爱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愿效犬马之劳。”   “好啊~记住你今天的话,你的命……是我救的。”说完就带着冷雁从宗爱面前走过。   不久两位女子的身影消失于蜿蜒的路径尽头,可是宗爱的耳边依旧回想起左昭仪的话,她把他安排在皇上身边是故意为之,这个女人的心思深不可测,虽不知她是何用意,但无论如何他现在能够跟在皇上身边红人常喜公公左右,身份可不同往日了。   寝宫里,拓跋焘半躺在床榻上,一手指着脑袋,美目轻闭,脑海里翻滚着,思绪万千。   ————————————   “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一件事,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我和贺莲两个人,你会选谁?”姚梦琪定定的问。   “为何非要舍弃?”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当然要有取舍。”姚梦琪等着拓跋焘的回复。   拓跋焘眉头微蹙,沉默了……   姚梦琪苦笑道:“我知道了。”默默转身离开,留下拓跋焘还留在原地。   “为什么?”身后响起拓跋焘的声音。   “皇上胸怀天下,内心自然博爱,只是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人。” 姚梦琪幽幽道。   ——————————————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的心好痛,比身上的伤更让他觉得痛。   那一刻,他多么想拥抱住她,永远都不让她离开,可是她就像手中的沙,越想抓住却发现到头来什么都留不住。   不舍~确实不舍,即使冷漠也藏不住心中的不舍,他不想就这么放手。   拓跋焘睁开美眸,眼神中透着锐利的目光! ☆、琼华盛宴   秋风瑟瑟,扫落红彤彤的枫叶。   一辆马车驶过,城门缓缓打开,随着清脆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又再次关闭。   马车里,姚梦琪双手支着脑袋看着逸轩:“到底有什么事啊?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带你吃好吃的。”逸轩嘴角微扬,一手掀开帘布,又回头看了一眼姚梦琪,上下打量一番,“穿这个样子确实不太合适。”   嗯?姚梦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还好吧,我觉得还不错啊。”   逸轩摇了摇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姚梦琪撅着小嘴:“还卖关子~”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四周很安静,姚梦琪从马车上下来却发现自己居然身在皇宫,不禁困惑的看向逸轩。   “你别误会,今天是宫里举办的琼华宴,我母亲特别交代让我带你进宫,说是想见见你。”逸轩不漏声色地说,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心虚。   “大慕容夫人?是啊,好长时间没有进宫了。”姚梦琪想了想。   “嗯~别站着了。”逸轩推着姚梦琪朝一个别院走去,“我安排了几个宫人帮你换装~”   嗯?还没等姚梦琪反应过来,就被迎面过来的几位宫女拉近了屋子,几个宫女手脚麻利地为姚梦琪宽衣解带,换上一身淡粉色衣裙,腰间束上红色腰带。一位中年宫妇手法娴熟地为姚梦琪挽上发髻,插上珠钗,拭上胭脂水粉。   “姑娘真是出落得水灵。”梳发的宫妇说道。   姚梦琪微微一笑问道:“不知这琼华宴是做什么的,达官显贵都会来吗?”   “不仅仅是达官显贵,主要是皇亲贵胄要来,每三年一次,主要是让宫里热闹些,同时也为那些王公大臣的子女以及皇室中的皇子提供见面的机会。”身后的宫妇介绍道。   这样啊~那为什么要带我入宫呢?姚梦琪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   姚梦琪随逸轩前往琼华宴,一路上遇到不少王公贵族向逸轩打招呼,当然还有不少名媛千金过来问候。   无论对谁逸轩都面如桃花,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啧啧啧~真是温文尔雅,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咧。”姚梦琪斜了斜眼,小声低语道。   “你呀~是在讽刺我吗~”逸轩带着坏笑解释道,“其实我从来没有记住过她们的名字,我不过是把她们看作是妹妹而已,不管怎么说她们的家族与皇室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真是圆滑。”姚梦琪喃喃道。   “嗯~你说谁圆滑啊~”逸轩和姚梦琪两个人嬉闹起来,毫不顾忌来来往往的目光,就连一旁的贵族千金一个个都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某人嘴角露出媚笑,一手扶着大慕容夫人缓缓走来:“你看~逸轩确实对梦琪姑娘上心,不然也不会放着侧福晋不带而是独独带了梦琪姑娘来这琼华宴。”   “梦琪这孩子确实讨人喜欢~”大慕容夫人看看两人在一起嬉闹,心里十分高兴,“轩儿~”   逸轩忙停下手来,微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便上前向母亲请安,姚梦琪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地跟了过去。   却看到了大慕容夫人身旁的贺莲,与以往不同地是此时的贺莲华丽服饰之下从内而外散发出妖娆的气息,让姚梦琪觉得自己对她很陌生。   “梦琪妹妹~好久不见了。”贺莲一如既往的与姚梦琪打招呼。   大慕容夫人拉起姚梦琪的手:“走吧,你还没有参加过琼华宴,今天会有很多表演的,不少淑媛也会展现才艺。”   “好啊~”姚梦琪应道。   步入琼华宴,各王公贵族皆起身问候大慕容夫人,随后不久拓跋焘携皇后步入大殿。姚梦琪的眼神便离不开那熟悉的身影,拓跋焘也默默地关注着她。   “梦琪~梦琪~”逸轩低声道,“你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逸轩微笑着让到一边,身后出现一女子的身影。   淡黄色的棉衣,裙上带有粉色的绸带,美丽的秀发用一个小巧紫色的簪子盘上,笑颜如花。   “梦琪姐姐~”   “玉儿~”姚梦琪激动地搂住玉儿,抱歉地说,“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姐姐~我从不怪你,皇上从来都没有为难我,还帮我的家人找了很好的差事,只是玉儿以后都不能像以前一样到处走动了。”玉儿眼神里带着一丝遗憾。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的离开,也许你还可以拥有自由。”姚梦琪抱歉地说。   “我不怨你,姐姐不辞而别我还以为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呢。”玉儿不禁热泪盈眶,“想不到我还能见到姐姐。”   “你瞧你~怎么还哭了呢。”姚梦琪为玉儿拭去泪水,“我们一起坐~”   乐声奏起,十几名舞女轻歌曼舞,引人入胜。   能够再见到玉儿,姚梦琪也十分开心,心情一好胃口也变得好起来,一旁的逸轩只是笑着摇摇头。   嗯?姚梦琪睁大眼睛看着逸轩伸过来的手:“你干嘛?”   逸轩继续伸手过来,替姚梦琪擦去嘴角的松花糕的碎屑:“慢点吃~今天可是有这么多人都在的。”   “要你管~”姚梦琪嘟起小嘴。   拓跋焘心中升起腾腾醋意,看着两人如此亲昵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伸手悄悄示意侍从。   侍从附耳倾听,默然退下。   正在姚梦琪和逸轩嬉闹的时候,一宫人前来传话:“陛下有请姑娘到枫叶湖一聚。”   逸轩点头示意宫人先退下去:“知道了~”   “我~”姚梦琪微微蹙眉,想到他现在身边有赫连嫣儿,玉儿还有贺莲,她看不到未来。   “该来的总会来的,该面对的也总要面对的,不是吗?”   枫叶摇曳,沙沙作响,飘落的红叶洒落地上犹如铺了一张红毯,踩在上面柔软舒适。   月色下墨紫色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的在夜风中飞扬,他背靠着树干,高傲中带着无人可敌的华贵气质,微微上挑的妩媚凤眼坚定而自信,眸中流转的光芒犹如晨星的碎片,璀璨明亮。   “见过陛下~”姚梦琪行礼道。   “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拓跋焘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失落,“到底我如何做我们才像从前,是不是要我把整个后宫都休了你就会回来?”   “别傻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贺莲姐姐,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姚梦琪说道,“我只想把你忘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心尖,犹如身在寒冬,可是一双温暖的臂膀将姚梦琪环住:“上次你离开之后我就很后悔,我想了很久,我只想你回到我的身边,如果可以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轻易放手。”   “你放手~你放手~”   忽然腰间一松,一个白色身影闪过,瞬间仿佛天旋地转,姚梦琪只感觉一只手稳稳地拖住自己,带自己看清楚时已靠在逸轩的怀中。   “逸轩~”拓跋焘被逸轩击了一掌,由于冲击力不得不后退了两步,捂住肩膀,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出现的人居然是逸轩。   “皇兄你不是答应过我吗~要我带梦琪进宫,你只是想好好和她谈谈而已。”逸轩松开搂住姚梦琪的手。   “这还是我们兄弟第一次交手。”拓跋焘强忍住隐隐痛感。   “皇兄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你说过你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你要立她为皇后,可到最后你没有好好保护她,也没有遵守你的承诺,你只是为了你的利益就娶了夏国的公主,不但这样你还册封了贺昭仪。”逸轩第一次指责拓跋焘,“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支持你,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总是一次次的伤害她,害她流眼泪,我要带她走,也请皇兄放手。”   “如果我不放手呢~”   “看来皇兄今天很有雅兴。”逸轩回头朝姚梦琪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我和皇兄还有些话要谈。”   隐隐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异样的表情,姚梦琪为难的看着两个人不愿离开,可还是被逸轩推着到了一边。   片片红色的枫叶随风飘零,逸轩隐约可以感受到皇兄身上微醺的酒气。两人拳脚相交,月光下如幻影一般带着一股股劲风连落叶都带了起来。   宴会上,宗爱许久没有看到皇上的踪影,于是四下查找,终于在枫叶湖看到两人交手的身影,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贺昭仪。   事情的发展中会有意外的事,贺莲带着冷雁和宫人前往枫叶湖,由于自己不便出手,不过还好池英涵也随后赶到出手拦下逸轩。   “我们的事,不用你们插手!”拓跋焘喝令道,“都退下。”   “皇上~今日是琼华宴,难道要血光相见吗~”贺莲劝道。   逸轩抚了抚衣袖:“我和皇兄只是练练拳脚,不过皇兄今天似乎是喝多了,你们还是带皇兄先去休息吧。”渐渐消失于林中小路。   “不要走~不要走。”拓跋焘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来,贺莲搀扶起拓跋焘,心中却无比痛恨。   “我们回去吧~”贺莲劝道。   “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等她回来。”拓跋焘推开贺莲,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跌坐于红叶之上。   “你们都退下,让皇上静一静。”贺莲吩咐道。   冷雁犹豫着但还是把池英涵硬给拉走了,为公主和皇上留下空间。可是,池英涵却不愿离开,他不愿看到公主一步步踏入仇恨之中,从公主的眼中可以看得出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拓跋焘。   即使是血海深仇!   今天这一切都是贺莲一手策划的,他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要将宗爱安排到皇上身边,但是自从宗爱把皇上摆宴只为和梦琪姑娘重修旧好的意图告诉她,她就开始布局。   她成功了~成功挑拨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池英涵并没有离开,为了公主的安全他不能离开,他隐身于树上,或许心中还有些其他的因素蠢蠢不安。   由于和逸轩打斗耗损了不少体力,加上宴会上喝了不少酒,拓跋焘觉得头疼得厉害。   “你为了她,值得吗?”贺莲喃喃道,伸出手触及拓跋焘的脸庞,“你真的爱上她了吗?”   “梦琪~梦琪~”拓跋焘挣扎着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伸手握住姚梦琪的手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姚梦琪~他居然把我当成她了,贺莲甩开拓跋焘的手:“你醒醒~你醒醒~以前那个驰骋沙场,冷酷无情的拓跋焘在哪里,你走开。”   可是,拓跋焘却紧紧攥住贺莲的手,将贺莲揽入怀中深情地吻上她的唇,红叶依旧片片飘落。   池英涵的手咯咯作响,不知为何心中如同被撕裂一般,将目光移向一旁。   离开枫叶湖,姚梦琪心中一直不安,她知道皇上与逸轩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最好的兄弟,可是如今他们竟然为了她反目。   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他们会不会两败俱伤,姚梦琪想了想还是决定返回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逸轩返回宴会却始终没有看到姚梦琪的身影,周围的人都说没有看到她,逸轩料想她一定是返回了枫叶湖。   可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月色下皇兄和贺昭仪缠绵的身影还是被梦琪看到了。   “他们~”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泪水湿润了眼眶,姚梦琪只觉得手脚发软,身体不住的后退。   “你没事吧~”逸轩用身体挡住姚梦琪的视线,“如果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   “逸轩~我想离开皇宫,你带我走好吗?”姚梦琪含着泪手,声音颤抖着。   握住姚梦琪的手,逸轩不知如何安抚她受伤的心,或许离开,时间慢慢抚平她的伤痛。 ☆、破格提升   头疼得厉害,拓跋焘骨节分明的玉指扶住额头,眉头微皱。   微微睁开眼睛,锦帐暖枕旁却躺着一人,可是他却记不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忆模模糊糊,浑身酸痛,拓跋焘抬起胳膊,挽起袖子却发现上面还留有淤青。   拓跋焘皱着眉头,微闭着眼睛努力回想着,支离破碎的记忆渐渐拼凑起来,模糊的记忆也渐渐清晰起来。   拓跋焘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看着身旁正在熟睡的贺莲,似乎记起了些什么。心里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紧紧攥着拳头。   他没有惊醒贺莲,只是悄声换上衣服,宗爱在一旁张罗帮着梳洗,以便皇上早朝。   待拓跋焘走后,冷雁走入寝殿却发现大公主已经醒了,她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这么做,是放弃复仇了吗~   “大公主~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样做,不是说要复仇吗?”   “复仇~是应该复仇,居然在梦里还喊着别人的名字。”贺莲冷冷的问,“宗爱在哪里?”   “公主要召见他?”   “嗯~这段时间宗爱一直在传递消息,而且我觉得此人似乎有些事情瞒着我们,我想和他谈谈。”贺莲换上衣装,端坐于铜镜前。   “是~”   冷雁退了出来,叹了口气,她从小跟着大公主,公主的脾气她是了解的,虽然大公主嘴上没说,但是她看得出来公主的眼神里满满是嫉妒的愤恨。   这个时候宗爱应该和常喜公公在上林苑,冷雁托人将宗爱叫了出来,将公主的意思转达给宗爱。   路过上林苑,冷雁望了下天空,心想这个时间池将军应该巡视到这里了吧,可是身旁走过巡视的侍卫,里面却不见池将军的身影。   于是,冷雁就随便问了一个侍卫,才得知池将军今天身体不适。冷雁偷偷来到池将军的住处。   院子内是侍卫锻炼的地方,放着对练的靶子,咚咚的声音传来~原来池将军在练拳脚,看起来不像是身体不适,倒像是在发泄。   听到脚步声,池英涵转过身,看到门外站着的冷雁,她在看着自己……的手~池英涵意识到刚刚手被木桩划伤,淌着血。   冷雁小心翼翼地为池英涵包扎好伤口,不好意思地说:“我听说池将军生病了,现在看来你好像是心情不好,是因为公主吗?”   “嗯……不是,我是因为天天在宫里,哪里都去不了,都没能好好活动活动筋骨。”池英涵掩饰道,将头转向一边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我刚好路过,奥~对了,过几天我要出宫采办,池将军有空吗?”冷雁低下头,不敢直视池将军的眼睛,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直跳!   “好啊~”池英涵微微一笑。   冷雁紧张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高兴地说:“那……到时候一起出宫,池将军可不要忘了啊~我……该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接到传话的宗爱一边走着,一边琢磨着贺昭仪的意图,一路走来看殿里的宫人都被支了出去,只是贺昭仪端坐在高座上。   宗爱提着几分谨慎笑脸上前行礼。   “你可知道本宫为何叫你过来?”   “小人不知,还请贺昭仪明示。”   “本宫看你是个聪明人,这几日也是为本宫尽心尽力,特别是昨天的事让本宫犹豫不决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你说说你想要些什么赏赐?”   “小人哪敢要什么赏赐,以后还要仰仗您呢,万一娘娘为皇上诞下龙嗣,以后地位一定会蒸蒸日上。”宗爱顿了顿语气,吞吞吐吐道,“只是小人有一事相求。”   “奥?什么事?”   “其实我入宫实属情非得已,被人夺妻,又蒙冤入狱,家母变卖家产才得以保我出来,只可以还未来得及尽孝母亲就已辞世,我进宫只为报仇雪恨,不过我想我和娘娘有共同的目标,所以一直尽心帮助娘娘。”   “报仇?你的仇人……”   “朝中权臣崔浩及其儿子。”宗爱接着说道,“不瞒娘娘我曾看到娘娘翻阅朝廷政议中关于皇上出兵攻打夏国,想必应该知道出兵夏国是崔浩的谏言,似乎娘娘对此人也有着满满的恨意。”   听到这句话,贺莲目露寒光,吓得宗爱大气不敢喘一声:“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宗爱不敢再多看,退了出去,心里忐忑不安。   为什么贺昭仪的脸色变得这么快,难道是他说错了什么话?宗爱回想着他们的谈话,原本以为贺昭仪的亲人可能在攻打夏国的时候死于战役,才会来到这宫中,难道是他猜错了。   怎么会错呢?宗爱记得第一次在宫里见到贺昭仪的侍女冷雁姑娘的时候,当时自己趴在地上,虽然视线模糊,但她的腿上明明绑着一把月牙弯刀,一看就是塞外之人。   可是一想到刚刚贺昭仪的眼神,明明透着死亡的信息。   宗爱在忐忑不安中渡过几日,一切风平浪静,才自言自语道:“原来只是自己吓自己,虚惊一场。”   谁曾想出门竟遇上好事,常喜公公拍着宗爱的肩膀:“我的好干儿子呦~你的好事可是来了,这可是皇上刚刚下的旨,以后你被调任御膳房总管事。”   “这都是沾的干爹的光啊,若不是一直在干爹身边学习,我怎么能这么快升职呢,想我一个刚入宫没多久的人也没那福分。”宗爱恭维道。   “是吗?你给干爹说实话,这贺昭仪是不是收了你的好处,不然怎么这么帮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常喜斜着眼睛小声问道。   宗爱只是嘿嘿一笑。   “好小子,有眼力价。”常喜公公笑道。   突然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脑袋的宗爱现在还弄不清楚,这个贺昭仪还真是让他琢磨不透,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攀上贺昭仪,将来一定可以飞黄腾达。   顾不上多想,宗爱便换上了行头,趾高气昂的当起了御膳房总管事,如今咸鱼翻身的他走到哪里都围着一群人,一路巴结讨好。   而此时,贺莲站在高台之上,一旁的冷雁不解地问:“大公主,如今宗爱可能对你的来历有所擦觉,为何不将他杀了,永绝后患。”   “他还有用,就算他有所察觉,又怎么会联想到一个早已不在人世的人呢。”贺莲嘴角勾起,心里却在酝酿着。   一切才刚刚开始…… ☆、陷阱之渊   接近分娩的日期,为了确保如意姐姐能够顺利生产,姚梦琪在如意姐姐那里住了下来。   数九寒天,屋外尽是雪白,唯有寒梅怒放。   崔泽特地命人在屋里生起了炭炉,姚梦琪在屋子里一边烤手一边吃花生:“如意姐姐的手艺真好,可是姐姐怎么知道是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   “虽然不知道,可是我还是想做几件小棉袄。”如意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推开窗户,窗外竟飘起了雪花与盛开的寒梅交相辉映,姚梦琪兴奋地喊道:“姐姐~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嘻嘻~”伸出手,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指尖,闪着光芒。   不一会儿,姚梦琪手里捧着新折的梅花跑进屋里,头上还落着雪花:“换些新花这样心情也会舒畅些。”   刚刚把花插到花瓶里,崔泽就走了进来,看样子是有什么喜事,姚梦琪好奇地问:“难道崔大哥升官了吗?都笑成一朵花了~”   “猜对了一半,这次倒不是我升职。”崔泽神秘一笑,“皇上把编修国史的任务交给了父亲,能够编写国史是一件荣耀的事情。”崔泽说道,“不过,今日上朝的时候我看皇上的状态不是很好。”   “他……”姚梦琪回想起他和贺莲在一起的场景,想要问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没什么~”只是一个人默默走了出去。   “等等~外面冷,我让下人给你备车吧。”崔泽有些后悔,是不是不应该提起他,只是看着姚梦琪独自一人出去,他所能做的估计也只有这些了。   “没事~我想一个人走走。”姚梦琪微微一笑。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过,看着如意姐姐和崔大哥幸福地在一起,师傅也似乎找到了老伴,这些日子连姨娘总在店里帮忙,看得出用不了多久就要改口叫师母了。   而自己终究还是独身一人,行走在这茫茫人海之中。   一件大氅落在肩上,上面还保留着温暖的气息,姚梦琪转头才发现原来是逸轩。   “谢谢”   “我送你回去?”逸轩问道。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当电灯泡,不如……你陪我去喝酒吧,我想喝些酒暖暖身子。”   逸轩犹豫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姚梦琪拽进了凤仙阁。   许是多日未来,红姨忙上前招呼,关切地问了些关于如意姐姐身体的事,就让小二上好酒好菜。   坐在二楼的雅间,从上往下看一览无余。   还记得曾经和如意姐姐一同在台上献舞,如今姐姐都快为人母了,自已也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我听说……皇上生病了,现在好些了吗?”姚梦琪不经意地问。   “御医也查不出什么,可能是操劳国事加之身上的旧疾才会复发,你不用担心。”逸轩知道姚梦琪虽然装的若无其事,心里确实一直惦记着皇兄,“这些天皇兄已命太子暂时监国,不过奏折国事还是需要皇兄过目。”   “皇长子监国?皇长子似乎年龄还小。”姚梦琪问道。   “差不多了,皇兄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监国,帮助父皇处理国事,我想皇兄也是有意识想锻炼皇长子处理国事的能力。”   “这样也好~”姚梦琪品着杯中酒,喃喃道,“难得生活如此平静,每个人都找到了归宿,幸福快乐的生活。”   他生病了,应该会有很多人陪着他吧,贺莲一定在身边伺候汤药,陪他青灯夜读……   不知喝了多少,姚梦琪觉得脸上烫烫的感觉,一定红的像个苹果。双手捧着脸,傻笑道:“逸轩~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脸啊~好好玩。”说着伸出手掐着逸轩的脸,捏了捏。   某人一脸黑线……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喝多了~”逸轩握住姚梦琪地两只爪子,“我叫车把你送回去。”   自从上次在夏国郊游领教了她酒后的疯劲,逸轩就知道她的酒品太差,因为不知道她到最后会做出什么事。   逸轩起身准备出去叫车,却发现衣角一紧,引得四周的人都纷纷看过来。   “那公子好帅啊~”   “那位姑娘应该是他妻子吧?”   “说不定是吵架了?”   ……   姚梦琪红扑扑的小脸上睁着两只萌呆萌呆的大眼睛,嘟着小嘴,两只爪子紧紧抓着逸轩的衣角,半天吐出一句话:“我不要坐车,我要你背我。”   逸轩瞟了一眼四周的人议论纷纷,尴尬地笑了笑:“她喝醉了,我……这就带她走。”   早知道就不应该带她喝酒的,逸轩背着姚梦琪行走在大街上,此时已是傍晚,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   “哇~那颗星星好亮啊!”   “嗯~嗯~”逸轩随便应付着。   “你抬头看看嘛~”姚梦琪拧了拧逸轩的耳朵。   这下手真没轻重,逸轩呲了呲牙抬头看了一眼,这天上哪有什么星星啊,难道……:“你说的应该是月亮吧?!”   “嗯?那是月亮吗?明明就是北斗七星嘛!”姚梦琪理直气壮地说。   “额==!……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随后姚梦琪在逸轩的背上沉沉地睡着了,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似乎有一个声音飘渺不定,可是却又听不清楚,她只觉得这是一个温暖的梦,甜甜的梦。   世界随着眼缝隙的睁开渐渐清晰,一张精轮绝美的容颜引入眼帘,姚梦琪眨了眨眼睛。   “你醒了~”   姚梦琪一下子清醒地坐了起来:“我怎么在这里?”   “是我~”逸轩指了指自己,“昨天把你背到这里的。”   姚梦琪裹着被子,翻了翻眼睛回忆着,不觉挑了挑眉:“我……好像有点印象~”   当当当~传来叩门声   逸轩身子一怔,心想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事。   一小厮慌慌张张进来小声在逸轩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逸轩的脸色变得煞白:“我有事要处理,你就呆在我府里,那里也不许去等我回来。”   “发生……”姚梦琪还没说完逸轩就已经匆匆忙忙虽小厮出去了,看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姚梦琪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走到院子里,几个下人在议论些什么,姚梦琪走进了些。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的事情皇上大怒,恐怕要牵涉不少人!”   “想想后果都可怕。”   “王爷一进去面见皇上了。”   “不管怎么说崔家也是几代为官,国之栋梁。”   ……   崔家~姚梦琪眉头微蹙,难道是义父出了什么事!   “你们在说什么?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姚梦琪着急地走上前询问。   “我们也是今天才听说的,崔浩奉命编写国史,可是却将国史篡改,是皇家的颜面尽失,皇上一气之下将崔氏家族打入天牢。”   这么大的事逸轩还想瞒住她吗~心急如焚的姚梦琪朝大门跑去却被挡了下来,想来应该是逸轩特意嘱咐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出去,姚梦琪搬了梯子翻过墙头,可是由于墙太高还是扭到了脚。   顾不上脚痛,姚梦琪雇了一辆马车前往崔府。   偌大的崔府大门上赫然贴着封条,是官府的封条!任凭姚梦琪拍门都丝毫没有回应,姚梦琪跌坐在门前,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到姚梦琪面前。   “逸轩~”姚梦琪望着逸轩问道,“皇上怎么说,会放了义父吗?”   逸轩垂下眼眸:“皇上还在气头上,说是谁都不见。”   “那如意姐姐那里没事吧?”姚梦琪着急地问。   逸轩点了点头,安慰道:“我已经派人在哪里保护他们,所幸的事因为如意还不是崔家正是媳妇,所以避过这次灾难。”   “那义父和崔大哥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天牢,等待审理。”逸轩脱下大氅为姚梦琪披到身上,关切的责问道,“不是说让你在府里等吗,你知不知道其实你也很危险,不过好在知道你是崔浩义女的人除了崔府上下,其他的人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面对突入起来的灾祸,如意姐姐应该很难过吧,逸轩将姚梦琪送到如意的住所就看到以泪洗面的如意。   旁边还有连姨娘在安慰她,此时姚梦琪也很想安慰她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或许是由于突然受到打击加上情绪的不稳定,如意觉得体内传了阵阵疼痛,不由紧锁眉头捂着肚子。   “你怎么!”连姨娘着急地问。   “肚子痛~好痛~”如意难受的说。   算了算日期也快到分娩的时候了,姚梦琪上前仔细诊查:“看样子是要临产了。”   逸轩帮忙将如意抱到床上后就命人去找产婆,可是事出突然,没有办法连姨娘只能临时充当起了产婆。   下人们忙作一团,姚梦琪只得在一旁帮忙,虽然精通医术,但接生还是头一次。   看着如意姐姐痛苦的样子,姚梦琪心里也难受不已,一旁的连姨娘一直给如意大气,鼓劲。   随着一声啼哭,一个小生命诞生了。   她叫崔怡雪,因为她出生在一个下雪的夜晚。 ☆、国史之狱   经过了几天的难熬,姚梦琪迟迟等不到消息,无奈之下只得通过逸轩的安排前往天牢。   为了避人耳目,姚梦琪特意遮上黑披风跟着侍卫走了进去。   走进天牢光线暗淡,走下石阶可以看到墙上挂着审问犯人用的刑具,一股阴森森的感觉让姚梦琪不禁揪紧了心。   狱卒在一旁小声叮嘱道:“这里是天牢,闲杂人等一般是不允许进入的,所以姑娘还是长话短说,不要多做停留。”   看到崔大哥憔悴的样子,不知道他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姚梦琪摘下披风的帽子小声喊道:“崔大哥~崔大哥~”   “梦琪~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崔泽小声问道。   “我担心你们~如意姐姐也担心你。”   “她怎么样了?”崔泽担心地问,声音也微微颤了起来。   “如意姐姐为你生了一个小千金。”姚梦琪叹了口气问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皇上会如此生气?”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父亲编写的国史确实惹得皇上不高兴,父亲将拓跋氏定为汉代将领李陵的后代,在鲜卑贵族的眼里这是一种侮辱,加上皇上屡次与南朝打成平手,心中早已不满,哎~看来是难逃此劫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救你们出来,我要去面见皇上。”姚梦琪坚定地说。   狱卒悄悄过来提示时间差不多了,可是姚梦琪觉得自己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只得被狱卒领了出去。   在外面等着的逸轩看着默不作声的姚梦琪,本想说些什么却忍了下来。   马车摇摇晃晃行走在街市上,突然停了下来,逸轩挑起帘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随从犹豫着在逸轩耳旁窃窃私语……   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姚梦琪知道逸轩像是可以要瞒着她,随即一把拉开帘子,从马车上下去。   周围围了很多百姓,大家似乎在看什么。姚梦琪挤了进去,原来是新张贴出来的皇榜。   重臣崔浩编修国史异心乱言,诬蔑先祖,大逆不道,刻捏造之言于祭碑,毁我朝颜面,今判决诛灭九族。   姚梦琪不敢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内容,他怎么会变得如此残忍!难道真的像崔大哥之前的提醒吗,他是一个冷血的人,崔家上下老老少少几十人,这些人都会被杀!   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仿佛回到了崔府的日子,崔泽风度翩翩地朝她走来,他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还是那么温文尔雅,身后还有义父和义母在朝她微笑。   “梦琪~你答应我好好照顾如意和我的孩子好不好。”崔大哥说道。   “那你呢?”   “我要虽家人一起出远门,到很远的地方。”   “不要~我不要你们走。”姚梦琪想要抓住崔大哥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不要!   姚梦琪从梦里惊醒,身上还是一身冷汗,逸轩握着姚梦琪的手安慰道:“没事~没事~你义父和崔泽都还在,他们没事~”   没事就好,姚梦琪平复这自己的心情问道:“你……不会一晚上都没有走吧?”   “昨天看你一直闷闷不乐再加上昨天皇榜的事我有些担心你。”逸轩解释道。   想起昨天事姚梦琪就觉得心被堵住了一般,圣旨已经下了还有回转的余地吗?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她一定要进宫,要找拓跋焘问清楚!   逸轩不放心姚梦琪只得跟着她一同进了宫,刚巧碰上常喜公公,姚梦琪便跟随常喜公公到了拓跋焘的寝殿。   此时贺莲刚刚服侍拓跋焘睡下,端起药碗准备出去,还没出门就碰到了常喜公公。   “常喜公公有什么事吗?皇上刚刚睡下说是谁都不能打扰。”贺莲提醒道。   “回贺昭仪,这梦琪姑娘进宫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这样啊~你来得正好皇上刚睡下就麻烦公公把这个药碗拿下去吧,她的事我会转告给皇上的。”贺昭仪吩咐道。   这贺昭仪的地位是越来越高,连皇后都不及她得宠,所以常喜公公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待常喜公公走后,贺莲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宫人说道:“刚才常喜公公的话你们听到了,这件事你们不许说出半个字,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听懂了吗?”   “是……”殿内的宫人唯唯诺诺的回应道。   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空中飘起片片雪花落在姚梦琪的青丝之上,可是姚梦琪依旧在殿外等待。   雪花纷纷扬扬,不一会儿地上就落了厚厚一层积雪,四周的花草树木也披上了厚厚的外衣。   嘎吱~一声,殿门错开一条缝,一位娇艳的美人披着紫色貂皮大氅朝姚梦琪走了过来。   “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姚梦琪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妖娆,美艳,可是却和她所认识的贺莲完全不同。明明是关切寒暄的话却透着刺骨的寒冷。   “姐姐劝你还是回去吧,我刚刚也劝了皇上,可是皇上似乎并不想见到你,皇上说他谁都不见。”贺莲微笑着拉起姚梦琪的手,“你看你的手都是冰凉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崔氏编修国史的事而来的吧,这次皇上是下了狠心要这么做,我也劝了多次可是皇上还是下了旨。”   “真的是这样吗?”姚梦琪问道。   “这种事我还能骗你吗,我也没有理由要害他们呀,更何况我们还曾经是姐妹。”贺莲劝道,“这天这么冷,我劝妹妹还是回去吧。”   “我不会回去,我一定要等到皇上接见我,你走吧,不用管我。”姚梦琪倔强的说。   “那好吧。”贺莲假装离开,可是却在远处看着雪地里的姚梦琪。   宗爱默默走到贺莲身旁:“要是皇上醒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在香炉里放了药,一时半会儿他是醒不来的,等他醒了恐怕姚梦琪也早已香消玉殒了。”和莲说道,“编修国史的点子是你出的吧,做的不错,现在鲜卑贵族一定都想借此机会除掉崔浩,现在还有另一件事要你做。”   “还请娘娘吩咐。”   “你不是想报仇吗,帮我杀了常喜公公,以后你就是皇上身边最大的红人。”贺莲幽幽道。   “不可以!”   “怎么?下不了狠心?”   “我一直蒙常喜公公提拔,我怎么能这么做呢。”   “舍不得孩子还套不着狼呢,这点狠心都下不了还怎么为你母亲报仇?路我已经指给你了,做不做就看你自己的了。”贺莲对下话独自走开了。   留下宗爱还站在那里望着雪地里的姚梦琪。   凌冽的风夹着雪花吹得姚梦琪瑟瑟发抖,手指也开始麻木,脚也开始麻木,仿佛可以感觉到血液也在凝固。   脚下一软身子不稳差点跌掉,姚梦琪一手支在雪地上却仍不肯放弃,她不能倒下,她也不能放弃!   徘徊在极限的边缘,姚梦琪觉得自己的身子摇摇欲坠,最终体力不支昏倒在雪地里。   炙热火红的木炭上飘着火星,一女子端在于铜镜前,纤细修长的玉手将长发盘起。   打开红木匣子,里面安放着一套钗篦头饰,精致玲珑的四支步摇上镶嵌着红宝石折射着光芒。   如意将头饰插好,细细地画上妆容,涂上胭脂。   原本想到大婚的时候才穿上这套喜服,没想到可以这么早穿在身上了。如意将做工精致的华服系好。   木摇篮中女婴正睡得香甜,胖嘟嘟的脸上还咧着小嘴,挂着微笑。   “宝宝,原谅娘亲这么做。”如意取出琉璃手链放到女婴的手上,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抓住手链上的琉璃珠,“这是你父亲给你买的,你要好好保存,好好生活。”   带着依依不舍和挂念,如意还是不得不狠下心来,离开了别苑。   来到了昏暗的天牢,如意终于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不管他是以前名震一时的崔大将军,还是如今身为阶下囚,他都是她心里爱的人。   “你……你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崔泽忍着心痛说道。   “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皇上已经下旨要将崔家诛灭九族,我怎么能看着你就这样离开我呢,我们的幸福还有开始就要天人相隔。”如意握住崔泽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把自己推开。   “你怎么这么傻,就算我死了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崔泽心痛的拥抱着如意,原本想与如意一同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如今他知道自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就算死我也要随你而去。”如意坚定地说,“你不用劝我了,我想听你为我吹一曲好吗,我怕我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你想听什么~我都吹给你。”崔泽看着如意落寞的眼神里闪着泪光。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你倚在湖边的杨柳上吹着曲子,而我却不敢走近,只是远远地望着你,虽然也想打扰你,只可惜没有话题也没有勇气。那时候我一直觉得能和你在一起的女子一定很幸福。”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给不起。”崔泽内疚地说。   “我想和你成婚,我们……这里,天地为证,结为夫妻,阿泽你说好不好。”如意恳切的望着崔泽。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在彼此的目光中读懂了彼此。   崔泽换上喜服与如意牵手拜谢天地,他觉得自己真的什么都给不了她,他希望在自己即将消逝的生命里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   箫声幽幽,道不尽离愁,述不尽留恋。   红衣翩翩,玉袖生风,典雅矫健,随着悠扬乐曲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宛如淡梅初绽。   一如当日与姚梦琪在凤仙阁里相遇:耳旁传来阵阵欢呼声,大家都把目光看向舞台中央,上空纷纷扬扬的飘落下鲜艳花瓣,一位身着红衣,头戴步摇的女子顺着绣球纱带而下,身子轻盈,笑靥如花,宛如仙子,博得场下更加热烈的欢呼声,如意在对他微笑。   又仿佛是回到了元宵佳节盛宴,他倚在红纱锦帐之后,一曲荡人心魄的琴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舞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如意身着白色罗裙,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却未曾想到如意身子一倾,崔泽顺势拦住如意跌坐下来,才发现如意的嘴角流出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崔泽抚着如意的脸庞,惊慌地问。   如意微笑着解释道:“我说过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就算是死我也愿意相随。”   “你怎么这么傻。”崔泽为如意拭去她嘴角的鲜血,泪水湿润了眼眶,声音也颤抖着。   如意觉得此时她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安心地闭上眼眸,嘴角还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看着怀里的她仿佛睡着了一般,崔泽握住如意的手喃喃道:“执子之手,与子共著.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   崔泽用尽内力打断自己的经脉,与如意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唱一曲别离   谁在君怀里   昨日相依   今夜又相离   歌伶笑泪滴   一出悲戏   终离佳人老矣   唯戏幕里英雄美人再交替   笑谈千年传奇   英雄划剑依   歌去人影稀   谁知明日是分离   台上望珍惜   唱一曲别离   谁在君怀里   昨日相依   今夜又相离   歌伶笑泪滴   一出悲戏   终离佳人老矣   唯戏幕里英雄美人再交替   笑谈千年传奇   ——《伶人歌》 ☆、物是人非   数日后,乐平王府中,御医刚刚为姚梦琪施针完毕,她才稍稍有了些知觉,手指动了动。   一旁的丫鬟激动地喊道:“手动了~动了~王爷你看!”   逸轩侧坐于床榻旁握住姚梦琪的手激动的问:“御医,她是不是没事了?”   “经过这些日子针灸和刮痧,想必这位姑娘的血脉已经疏通了,不过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就算是硬汉子在雪地里冻那么久恐怕也是会有性命之忧,不过幸好王爷及时把她送过来,不然老朽恐怕也无能为力了。”御医叮嘱道,“这个方子上多是活血的药,只要按时服用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姚梦琪微微蹙眉,只觉得浑身乏力,无力的发出声:“渴~渴~”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姚梦琪的身子支起来,一股温暖的气息传来,只觉得自己像只小猫一般卧在某人的怀里。   甘甜的茶水入口,姚梦琪顿时觉得清醒了许多,慢慢睁开眼睛:“逸轩~我……睡了很久吗?”   由于担心姚梦琪,逸轩这几日都守在这里,脸上憔悴了许多,但是听到姚梦琪的话语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将姚梦琪搂在怀里:“是啊~睡了好久。”   “我……怎么会在这里?”姚梦琪脑袋里一片空白,伴随着疼痛,无数的雪花纷飞,自己被挡在门外,贺莲走来,还有她的话,无数碎片纷纷绕绕,“我想起来了,我要进宫!要面见皇上,我要让拓跋焘赦免我义父。”   想到义父和崔泽还危在旦夕,姚梦琪顾不上穿鞋,赤着脚刚跑了一步就跌坐在地上,幸好逸轩及时扶住她,不过还是崴到了脚。   “你……不用进宫了。”   “为什么?”   “崔尚书以及崔氏家族已经伏法了。”   “什么!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姚梦琪揪住逸轩的衣服质问道。   逸轩安慰道:“自你进宫面见皇上昏倒在雪中已经过去数日,我担心你的安慰一直忙于你的病情,后来才知道如意变卖了别苑买通狱卒与崔泽一起死于狱中。崔泽的母亲听闻此事,旧病复发猝死当场,崔尚书也在狱中自缢,仅留下一份血书,我已呈给皇兄了。”   逸轩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抨击着姚梦琪的心,自己竟然昏迷了数日,义父,义母,崔大哥还有如意姐姐都走了!   还记得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众人之前,行叩拜礼,是义父给了她一个家,还记得义母将兰花珠钗为她插在发髻上,与崔大哥一起在城外郊游,他们一起放孔明灯。   凤仙阁中楚楚动人,仪态万千的花魁,还记得如意姐姐抛给她的花,她们一同为元宵佳节献舞,掌声阵阵,记忆犹新。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怎么会这样!”姚梦琪抽噎着,泪水模糊了视线,为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她恨自己没能求拓跋焘下旨赦免,恨自己连最后一程都没能送他们。   逸轩担心她的身体,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你还有师傅,嫣儿,还有我~”   轻轻为姚梦琪拭去泪水:“或许还会有一个小家伙。”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姚梦琪将目光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连姨娘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进来,逸轩温柔地接过女婴抱到姚梦琪跟前。   胖嘟嘟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像极了如意姐姐,此时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姚梦琪,一时之间泪水凝住。   “如意出事后,我担心她的家人就派人将她们接了过来,只是小雪还未满月,所以我就给她请了一个奶娘。”逸轩继续道,“以后你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如果你不振作起来,你让小雪以后怎么办?”   “这么说……以后我是她姑姑,她是我的侄女。”姚梦琪看着女婴喃喃道,忽然女婴咧嘴笑了起来,朝伸出一只小手。   小雪是崔家唯一的血脉,姚梦琪决定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逸轩特意下令全府上下封锁一切关于这个女婴的事,虽然如意未与崔泽大婚,但小雪却是崔氏的血脉,按律理应处决。   但自从皇上看到崔尚书的血书之后十分后悔,将崔氏一族厚葬,想必时间久了再向皇兄提及此事或许皇兄可以网开一面。   马车缓缓驶出城外,崔氏的墓园被竹林环绕,静谧清幽,几个下人将墓园的落叶打扫干净,奉上杯盘瓜果,香烛纸钱。   姚梦琪一身素缟,在墓前恭敬的三叩首,一张张纸钱化成灰烬在空中缭绕……   看着碑文上崔泽之妻——如意,姚梦琪忘了许久。   如意姐姐终于和崔大哥在一起了,只可惜以后再也不能与崔大哥,如意姐姐一起把酒谈欢。   往事如烟,正如这些灰烬随风散尽……   逸轩关心的为她披上披风,安慰道:“我想他们一定希望你能幸福的活下去,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马车驶离墓园,一路晃晃荡荡准备回府,此刻姚梦琪觉得身心疲惫,还好有逸轩在身边有了些许安慰。   “看你这些天闷闷不乐,我给你讲个笑话怎么样?”逸轩说道。   “你给我讲笑话?好啊~反正现在也没事,洗耳恭听。”姚梦琪一手支着脑袋。   “一个人出远门,临行前嘱咐儿子说:“如果有人来问你'令尊哪里去了,你就说有点小事出去了,别忘了把他请进来喝茶。”说完,他又担心儿子一贯呆痴,会把这话给忘了,就专门写了张字条交给儿子。其父出门后,儿子就把字条藏在袖中,不时地拿出来看,唯恐忘了。到了第三天,儿子见仍然没有人登门来访,认为这字条无用了,就把它放在灯火上烧了。偏偏在第四天忽然来了客人,问这家的父亲哪去了。儿子在袖子里左找右找也没找到字条,就回答说:“没了。”客人一听主人没了,非常震惊,忙问:“什么时候没的”傻儿子回答说:“昨夜烧了。” ”   噗嗤~姚梦琪笑出了声。   “真是难得博家人一笑。”逸轩嘴角微扬。   姚梦琪收敛起来:“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了,仿佛一下子让人成熟了许多,褪去以前贪玩的心,现在凡是都要考虑到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逸轩故意拖长声音问道,“是说我吗?”   姚梦琪无语地推开逸轩,一手挑起帘子,车外围了许多人在看热闹,可是由于人太多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但是却可以听到一个人好着嗓门再喊:“开始了~开始了~这台上所有的人都在竞价范围内,看上哪个了就请报价,低价十两,价高者得!”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来看看啊~”   马车缓缓驶过,人影交错中姚梦琪隐约看到台上一人很是熟悉,待确认之后慌忙拍着车框喊道:“停车!师傅~停车!”   “怎么了?”逸轩问道。   “台上那个个子小小的是崔府的下人,叫阿财。”姚梦琪指着台上的一个布衣伙计。   逸轩示意了一下下人,随从会意的点点头便挤进人群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就领着台上的伙计来到姚梦琪跟前。   “二小姐~”阿财激动的喊道。   “阿财~见到你真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跟崔家有关的人了。”看到故人的感觉让姚梦琪的心舒畅许多。   “既然你们认识,以后阿财你就留在我的府中办事吧。”逸轩示意一旁的随从,“以后你要多照顾阿财一些。”   “小人多谢乐平王之恩。”阿财恭恭敬敬地行跪拜之礼。   一旁的姚梦琪将阿财扶了起来:“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侄女,也就是崔泽的孩子。”   “小小姐?”阿财憨憨的问。   “嗯~”   阿财被带回乐平王府,安顿下来,逸轩看他手脚勤快对小雪也是关爱备至就把他安排在自己身边办事。   虽然国史之狱风波已经平息,崔氏一族也已经伏法,可是拓跋焘的心里依旧不能放下。手中的绢帛上血淋淋的字迹,是如此的醒目!   崔浩,一直以来他都把他当做师傅,有他在身边出谋划策总是能事半功倍,他的心思,他的筹谋,别人看不到,也看不懂,只有崔浩知道他的宏图大志。   这血书上一字一句,字字珠玑,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肝胆忠心,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崔浩坚持要拓跋氏定为汉代将领李陵的后代,但是自北魏建国以来已打下半壁江山,明明是鲜卑人开创的新世纪,他不能理解。   现在细细回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些年轻气盛,太冲动了。长久以来朝中鲜卑贵族对崔浩早已不满,不免趁着他发火的时候在一旁添油加醋,而自己也不知怎么就下了旨。   如今崔浩不在了,心中却夹着愧疚……   常喜公公端茶进来,看皇上手里紧紧攥着血书,默默将茶放到皇上跟前,小声道:“皇上累了吧,喝点茶吧。”   “常喜,你说将崔氏诛九族是不是我做错了?”拓跋焘叹了口气。   常喜公公犹豫着可还是决定告诉皇上:“其实皇上……在此之前梦琪姑娘曾经来求见过,只是……”   “她来过?为什么没有人通报?”拓跋焘质问道。   常喜公公吞吞吐吐道:“本来老奴是要通报的,但是皇上刚喝药睡下,贺昭仪说会告诉您的……可是,皇上似乎并没有召见梦琪姑娘,我听说梦琪姑娘昏倒在雪地里,后来被乐平王带走了。”   砰~拓跋焘的拳头狠狠砸向桌子,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   “去通知皇长子和我宫里的宫人叫来,我要好好问清楚。”拓跋焘吩咐道,将绢帛收到衣袖里。   他要看看这件事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这件事他让皇长子监国,那么皇长子不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无缘无故被拓跋焘召见,宫人们吓得统统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皇长子侧立与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过来吗?”拓跋焘正襟危坐,抿了一口清茶。   地上跪着的宫人吓得哆哆嗦嗦不敢抬头……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想我通报梦琪姑娘的事?”拓跋焘冷冷地语气中带着几分凌冽,“怎么?都哑巴了!是不是非要让我下令把你们都拉出去砍了才会说真话!来人啊~”   “回皇上的话~是……贺昭仪不让我们告诉您的,说谁要是敢说出去,就会要了我们的命。”一个宫人唯唯诺诺的说。   贺昭仪?拓跋焘喃喃道,手里紧紧捏着杯子:“欺君罔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统统拉出去杖责一百!”   御书房里的空气一下子凝结起来,皇长子年龄还小,看到父亲如此生气,只感觉背后嗖嗖的凉!   “过来~”拓跋焘喊道。   皇长子默默走到桌案前:“不知父皇找儿臣来有何事?”   “这段时间的国事都是经由皇长子处理的,关于这次编写国史的事我想细细了解一下。”拓跋焘继续道,“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处理的太仓促了。”   “回父皇的话,虽然这次崔尚书在这件事上确有不对的地方,可是儿臣觉得崔尚书罪不至死,除了将拓跋氏定为汉代将领李陵的后代不符合实际,其他部分编写都是符合实际的,崔浩也承认将拓跋氏定为汉代将领李陵的后代确实是他的本意。”皇长子犹豫了一下,“儿臣也曾求见父皇,可是贺昭仪却将圣旨交给了儿臣,说是父皇的意思,所以儿臣只得照办。”   贺昭仪……拓跋焘微微蹙眉。   所有疑点统统指向贺昭仪,拓跋焘冷着脸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如果这一切都是阴谋的话……   殿外宗爱忐忑不安,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贺昭仪,看看她有什么对策!   得知事情败露,贺莲生气的将茶杯摔碎怒斥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把常喜处理掉吗!心软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奴才知错了,不知道贺昭仪有何打算,难道要坐以待毙吗?”宗爱谨慎道。   贺莲想了下:“看来得去拜见皇后娘娘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却因为没有及时斩草除根而节外生枝。   赫连嫣儿听闻贺昭仪求见,有些意外,还没来得及让霜儿回话便看到了贺昭仪。   “请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有重要的事想要对皇后娘娘说,不知娘娘可否屏退左右?”   赫连嫣儿示意了一下霜儿,于是殿内的宫人都随霜儿退出殿外:“起来说话吧,不知贺昭仪要对我说什么?”   赫连嫣儿想要将贺莲扶起来,可是贺莲却执意跪在地上:“臣妾有罪,希望皇后娘娘可以救我一命。”   “此话怎讲?”赫连嫣儿十分困惑。   “皇后娘娘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身份吗?”贺莲对上赫连嫣儿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其实我就是赫连馨儿,你的姐姐!”   “这……”赫连嫣儿疑惑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之前你不告诉我呢?”   “我想报仇,所以在崔浩编写国史这件事上我欺瞒了皇上,现在皇上已经得知了此事,我需要皇后娘娘你救我,在这个世界上你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贺莲缓缓起身,“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如果你想我死的话。”   赫连嫣儿一时慌了神,如果她真的是姐姐,那么赫连嫣儿心里十分清楚,她所做的这一切是在报复,可是这一切如果皇上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吗?”赫连嫣儿紧紧抓着贺莲。   “是我做的,可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复仇,现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再也没有亲人了!”贺莲决绝的表情,让赫连嫣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救她。   咯吱~随着殿门打开,阳光里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渐渐走近……   “贺莲~你可知道朕为什么来这里?”拓跋焘冷冷的问,让一旁的宫人都不寒而栗。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知道拓跋焘现在一定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就算她否认也无济于事。   “臣妾知罪,但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着想,如果皇上一直犹豫不决将会引起鲜卑权贵的极大不满,人心不稳皇上如何坐得稳江山,如果皇上认为臣妾做错了,那么臣妾愿听从皇上旨意。”   拓跋焘死死地盯着贺莲,她竟然如此从容的坦白了一切,没有丝毫畏惧。   “欺君之罪是死罪,你知道吗?”拓跋焘问道。   “臣妾……知道,如果皇上希望我死的话~”贺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赫连嫣儿打断了:“皇上!不可以……”   令拓跋焘没有想到的是赫连嫣儿竟然如此激动,话刚说出口,赫连嫣儿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道:“臣妾觉得……贺昭仪是为了皇上着想,篡改国史本就按律当斩,皇上这些日子身体也一直不好,这件事情贺昭仪也曾请示过我,如果皇上要怪罪的话就怪罪我吧,至于贺昭仪还请皇上能网开一面。”   听了皇后的话,拓跋焘微微一愣,据他所知皇后和贺昭仪很少来往,为何皇后会为了她说话。   可是,赫连嫣儿的话却又不无道理,如果责罚过重恐怕皇后也难辞其咎。   拓跋焘失望地看着贺莲丢下一句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此以后不许你再踏出冷宫半步。”   浑身像被抽空了一般,贺莲跌坐在地上,手心里出了一把冷汗。 ☆、形同陌路   虽然处置了贺莲,可是拓跋焘的心里依旧隐隐发闷,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姚梦琪。这一切若不是他的失误,就不会造成现在这个样子。   拓跋焘懊悔的抱着头,陷入深深的悔恨之中,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挽回不了。   现在姚梦琪一定很恨他吧,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要怎么和她解释呢。   他害死了自己的老师,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如此了解她的宏图之志,此刻的他犹如断掉一直臂膀。他觉得好累,一个人扛下这江山,担负着统一大业的使命。   而现在身边的人一个个远离了自己,就来自己的恩师也死在他的手里,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甚至希望自己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   待身体养好了之后,姚梦琪就带着连姨娘,阿财和小雪一同回到了济安堂。   空寂的济安堂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时不时就能听到婴儿哇哇直哭的声音,阿财跑来跑去帮小雪热羊奶喝,连姨娘哄孩子睡觉的声音。   姚梦琪清了清耳朵喃喃道:“真的是不得清净啊~”   一个身影跳到眼前:“怎么了?以前不是还说很可爱吗,怎么?现在就受不了了?”   姚梦琪锤了逸轩一拳:“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所以就来看看你。”逸轩拉起姚梦琪的手朝外面走去,“带你去吃好吃的。”   刚跨出门口,逸轩便停住了脚步,直直看着前方,可是手却依然紧紧握着姚梦琪的手。   是拓跋焘,他出现在济安堂门前,黑色的貂皮大氅上还残留着雪花,想来应该在这里有些时候了。   那刚刚逸轩那些亲昵的举动应该被拓跋焘尽收眼底了。   可是姚梦琪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恨,挣脱逸轩的手拼命捶打拓跋焘:“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义父,义母,崔大哥还有如意姐姐才会离开的,我恨你!”   拓跋焘握住姚梦琪的一只手,怀着愧疚说道:“这件事我很抱歉,也很后悔。”说着将姚梦琪揽入怀中:“原谅我好不好~”   姚梦琪使劲全身的力量猛的推开拓跋焘,狠狠地说:“我恨你,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见到你。”   拓跋焘伸出手想要靠近却被姚梦琪的手甩到一旁:“不要碰我!”   拓跋焘收回手,眼神里透过发杂的情绪,失落,忧伤:“现在连碰一下都会让你厌恶吗?”   一把红伞挡住了分纷纷扬扬的雪花,逸轩将姚梦琪拉到怀里,直视着拓跋焘:“以后我会守护她的,皇兄不是还有贺昭仪吗?他牵起姚梦琪的手郑重的宣布:“我是不会放弃她的……除非我死了。”   “我们走吧” 逸轩拉起她的手。   渐渐地姚梦琪和逸轩走远了,可是姚梦琪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拓跋焘。   风中夹杂着雪花,吹动着他的青丝,可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拓跋焘的,还记得那个忧伤的雪夜,军营里独自感伤的他站在雪地里,如今他依旧立于飞雪中,可是他从此与她将形同陌路。   皑皑白雪上留下一排脚印,远处一个人披着大氅前行,渐渐消失于风雪中。   赫连嫣儿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心烦意乱,这一切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霜儿看赫连嫣儿心情不是很好,外面天气寒冷怕她生病,特地拿了一件大氅为她披上。   此时此刻,贺莲已被下旨搬入冷宫,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冷宫的生活有怎是她能忍受的,冷壁孤灯的生活让赫连嫣儿心忧。   “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外面天寒还是早些回去吧。”霜儿担心地说。   “皇上呢?回宫了吗?”赫连嫣儿问。   “听说回宫了,不过皇上心情不好命宫人在殿外候着,自己独自饮酒,常喜公公也很担心。”霜儿小声问,“不如皇后娘娘去劝劝皇上吧。”   一路上赫连嫣儿在内心挣扎着,是否应该把姐姐还没有死告诉皇上,她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皇上把姐姐从冷宫放出去呢。   看到皇后娘娘的身影,常喜公公忙上前问候,悄声叮嘱道:“皇上一路淋着雪回的宫,老奴很担心皇上的身体,可是皇上又不让我们这些宫人进去。”   打开殿门,空气中弥漫着醉醺醺的酒气,地上散落着打碎的杯碟,拓跋焘倚在床榻旁一杯接着一杯独自与饮酒。   “不是让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吗,都出去,出去!”拓跋焘微微支起身子,瞟了一眼来人。   “皇上喝醉了,来人扶皇上就寝。”赫连嫣儿吩咐道,同时小声对霜儿说道,“打些水来。”   常喜给宗爱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宫人上前将皇上扶到榻上,其他人开始收拾被打碎的杯盘碎片。   看着拓跋焘昏昏睡去,赫连嫣儿默默取下他手中的酒杯,轻轻为他擦拭脸庞,又为他轻轻盖上被子。   她迷茫了,一边是她爱的人,一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到底该怎么办!   荒凉孤寂的冷宫里,冷雁整理着床榻,可是心里却不能理解,难道公主就甘愿这样呆在冷宫里面吗?   冷月清清,半掩在屋角下。一身影匆匆越过高墙,掠过层层瓦片稳稳落地。   站在院子里的贺莲朝黑暗处瞥了一眼,一男子渐渐走出阴影出现在贺莲面前:“大公主,既然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如早些远离皇宫吧,我会安排一切的。”   “我不能走,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所以我不能走。”贺莲说道。   “臣不明白大公主到底要怎样才算达到你的目的?”池英涵忍不住问。   “我要让拓跋焘尝一尝他在意的人一个一个离开他的滋味,我要让他痛不欲生。”   “可是……皇上已经把你打入冷宫,恐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贺莲自信的看着池英涵说道,“不要忘了我还有个好妹妹~”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吗?”池英涵嘴角牵动,看来是他想多了,原本以为她会放下仇恨,看来她早已想好了对策。   “因为她是我妹妹,自然不会对我置之不理。”贺莲望着一轮清月悠然道,心里却在推算着是时候来了。   大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池英涵警觉地提醒道:“有人来了~”随即瞪着墙壁攀上房梁。   咯吱~冷宫的门错开一条缝,一宫女掌灯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风姿卓越的女子。   “霜儿~我有些话要对贺昭仪讲,你到外面守着吧。”赫连嫣儿吩咐道。   贺莲微笑着走上前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这么称呼我,我来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妹妹回来,已经让冷雁热了些酒。”贺莲与赫连嫣儿进到屋内,贺莲不慌不忙地为赫连嫣儿斟上酒解释道,“那场大火并没有烧死我,虽然夏宫被魏兵围住,但我还是从小路逃了出来,一路颠沛躲避魏兵抓捕,后来辗转到了赫连定的营帐。”   “可是,我在大营看到了你的尸体,上面还带着他送给你的信物。”赫连嫣儿质问道。   “我杀了一个宫女冒充我,为了让拓跋焘相信我死了所以才把信物戴到那宫女的手上,为了掩人耳目我将寝宫放了一把火免除后患。”贺莲抿了一口酒。   惊讶之余赫连嫣儿定定的望着姐姐,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能够与姐姐再次相逢不是应该热情相拥,不是应该充满了喜悦吗,可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赫连嫣儿回到寝宫却久久不能入睡,她知道姐姐进宫的目的一定与复仇有关,改了名字,隐藏身份,甚至对她都只字未提。   可是她对姐姐又不能不管不问,今日到冷宫一叙,冷宫的凄凉和破旧让她不禁担心起姐姐的日常起居。   翌日,赫连嫣儿吩咐霜儿到冷宫送去厚棉被和一些财物,这也许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除此之外,赫连嫣儿听闻池英涵是姐姐向皇上推荐的人,冷雁和池英涵随同贺莲一起入宫,那他很有可能是姐姐的手下。   而现在池英涵身处皇宫侍卫统领,如果安排合理应该可以将姐姐送到宫外,这样姐姐就自由了。   赫连嫣儿宣召池英涵觐见,向他表明了意图希望他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岂料却被他拒绝了。   更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池英涵竟然告诉她,赫连馨儿没有丝毫想要离开冷宫的意思!   赫连嫣儿沉默了……   搬入冷宫的贺莲似乎一直不能适应这里的饮食,没有美味佳肴,有的只是清茶淡饭,甚至连个人气都没有。   看着桌上的饭菜根本没有胃口,贺莲拿起来又放下去。   “大公主~好歹还是吃些吧。”冷雁劝道,“晚些等池将军过来会带些荤菜。”   贺莲由于着勉强吃了几口,可是还没等吃完就有股恶心的感觉,全部吐了出去,身旁的冷雁下了一跳。   冷雁忙起身拍着贺莲的背,着急地问:“没事吧~大公主~”   “我好像胃不舒服~”贺莲微蹙着眉头,脸色苍白。   冷雁手脚麻利地扶起贺莲,将她扶到床榻上:“大公主,你脸色不太好,我去给你请太医。”   冷雁到太医院请太医,可是没有一个太医愿意帮忙。对于一个失宠的妃子根本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   到处碰壁的冷雁真想拔出刀架在那些太医的脖子上,逼迫的也好,绑架的也罢,总比这样委曲求全的好。   无奈之下冷雁想起来皇后娘娘,贺莲是皇后娘娘的姐姐,这个皇宫里也只有她能帮忙了。经过打听,冷雁得知现在赫连嫣儿在大慕容夫人那里,便一路匆匆赶了过去。   不顾宫人的阻拦,冷雁硬闯了进去跪在上:“奴婢叩见大慕容夫人,皇后娘娘。”   “这是怎么回事啊?”大慕容夫人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宫女。   “奴婢有要事要见皇后娘娘,所以……”   赫连嫣儿起身走上前:“发生了什么事?”   “贺昭仪……她突然身体很不舒服,脸色苍白,女婢本想请太医,可是他们都不肯为贺昭仪看看病。”冷雁着急地说。   这还是头一次看冷雁如此紧张地样子,想必一定是情况不好,赫连嫣儿借口脱身打算和冷雁一同去冷宫,可是岂料大慕容夫人说道:“你是皇后,怎么可以去冷宫呢,既然生病了你就让霜儿去请个太医不就行了吗,等诊治出来自然回来通报的。”   赫连嫣儿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让霜儿尽快去请御医。   接到皇后的旨意,太医院的御医哪敢推辞,忙跟着冷雁前往冷宫。只是诊断之后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贺昭仪怀孕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这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家的血脉,御医匆匆回复大慕容夫人和皇后此事。   虽然拓跋焘战功赫赫,可是子嗣却不多,万一是个男婴还可以延续皇室的香火,大慕容夫人喜上眉梢。   “这件事不能耽误,快把这事告诉皇上。”大慕容夫人吩咐道,嘴里喃喃道,“既然怀了孩子,这冷宫又冷又潮,不行,我得劝劝皇上。”   赫连嫣儿有些失神,自己的姐姐怀孕了,这似乎太出乎她的意料了,不过大慕容夫人竟然愿意出面求情,那姐姐搬出冷宫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如果她和大慕容夫人一同出面为姐姐求情,皇上应该会网开一面。她知道皇上一向视大慕容夫人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对大慕容夫人也十分孝敬,对大慕容夫人的要求想来都会答应。   赫连嫣儿不失时机的说道:“我想贺昭仪在冷宫这些日子必然会有所悔改,这冷宫阴冷潮湿加上贺昭仪已经怀有身孕,实在不宜继续住在那里,不如我们一同向皇上求求情,说不定皇上会顾念孩子赦免贺昭仪的罪行。”   经过大慕容夫人和赫连嫣儿的劝说,拓跋焘将贺莲从冷宫放了出来,经太医诊治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拓跋焘只是命令太医好好照顾她,答应待她生下孩子以后在恢复她的名号,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去过贺莲的寝宫。 ☆、御赐婚姻   春节将至,平城内外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忙着备年货,包饺子,与亲人团聚。   街上小孩子点燃炮竹,噼里啪啦响了起来,热闹非凡。   皇宫里也布满了喜气,红绫结彩,宫人将宫墙,朱门,立柱,雕栏……粉饰一新,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宫内举行宫宴,与国同庆。   济安堂门前,姚梦琪仰着头踮着脚:“左一点~再左一点点~好了好了。”   阿财扭过头笑道:“灯笼挂好了,我去拿鞭炮。”说完后脚麻利地从梯子上下来,用竹竿挑了火鞭:“过年一定要红火,这下一年生意一定财源滚滚!”   噼里啪啦……   姚梦琪站在师傅身旁捂住耳朵,不敢朝鞭炮声响处看去,可是师傅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略带伤感。   “师傅~你怎么了?”姚梦琪问道。   安大夫叹了口气,望着满地崩碎的红纸屑说道:“以前都是阿呆忙里忙外,可是现在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说起阿呆,我也想他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姚梦琪应声道,“不过,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安大夫回头看着姚梦琪,眼神里带着期许。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永远的家。”姚梦琪微笑着说。   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男子远远望着两人,阿呆躲在路对面,却始终没有勇气回济安堂。他现在不能回去,只能偶尔回来看看他们是否生活的安好。   一辆马车驶过挡着男子的视线,从马车上逸轩走下来嘴角微扬:“你站在门口是在等我吗?”   “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宫里和家人一起吗?”姚梦琪问道。   “早上已经去问候过母亲了,是母亲大人让我来给你送这个的。”逸轩变戏法似地从衣袖里变出一个红色的信封,在手里晃了晃。   姚梦琪眼睛里绽放出光芒问:“这是红包?”刚说完,脑袋上就被轻拍了一下,不由得眨了眨眼。   “不是红包,这是宫宴的邀请函。”逸轩说道,“不过,我还没有想好今年要出个什么节目,歌舞什么的一般皇后和后宫嫔妃会安排,真是头疼~”   “每个人都要吗?”姚梦琪嘟起小嘴。   “不是,主要是皇亲国戚,皇室的人都要出一份力,这样才能显得热闹。”逸轩解释道。   那她就不用了,真是太好了,姚梦琪松了口气:“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哈哈。”   “谁说没你的事了?”逸轩挑了挑眉吐出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说今年一定要你献上节目。”   “我?”姚梦琪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为什么?”   逸轩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呢~好好准备准备,不然可要出丑喽~啧啧……那可是皇亲国戚,众目睽睽~”   额……姚梦琪翻了个白眼道:“看来这饭不能白吃啊~”不由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脑袋,“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夜幕降临,城里随处都弥漫着节日热闹的氛围,姚梦琪身着盛装进宫赴宴。   由于赫连嫣儿听闻姚梦琪回来,特地将席位安排在离自己位子不远的地方,旁边还安排了玉儿的席位,好让她们姐妹话叙家常。   姚梦琪见过赫连嫣儿之后便随玉儿一同入席,只是没想到碰到了贺莲。   “听闻妹妹回来,我特意把位置安排在这里。”贺莲笑着斟了杯酒递给姚梦琪,“刚刚看到乐平王对妹妹呵护有加,真是令人羡慕~难得进宫一次,我敬你一杯。”   姚梦琪抿了一口酒,谢过贺昭仪。   宫宴即将开始,后宫妃嫔和皇室宗亲均已入席,伴随着奏乐一群孩子穿着红色的棉衣,挎着腰鼓,挥动着手里的鼓棒,这就是花鼓舞。除此之外皇室宗亲里还有人请来了最有名的舞狮队进宫表演,引得宫里的宫人们也都来宫宴凑热闹。   听说这次所有表演中最好的节目将会获得皇上的赏赐,所以无论是歌舞还是杂技的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拿出绝活,卖力表演。   不知何时贺莲已不见了踪影,姚梦琪看了看身旁空空的坐席正心生疑惑。   耳畔传来急促快节奏的旋律,一群身着异域风情服饰的女子进入视线,几名壮实的男子抬着大鼓走了进来,上面一女子挂着面纱,摇曳着身姿。   隐隐约约可以味道一股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可是又说不出来这是什么香料,只是让人觉得那女子的舞姿如梦似幻。   随着热烈的掌声,姚梦琪才清醒了些,女子上前谢恩取下脸上的面纱,这一刻姚梦琪愣住了——竟然是贺莲。   不过也是,贺莲的舞姿姚梦琪见识过,这个世界上恐怕再难找到如此摄人魂魄,妖娆动人。   只是令姚梦琪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大家关注的目光因为贺莲的一句话全部转移到她的身上。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呢?”拓跋焘有些吃惊,语气中略带责备。   “没事的~臣妾也想尽一份薄力,不会对胎儿有影响的,只是没有以前跳得好了,臣妾只是希望能得到皇上的关怀。”贺莲微笑着目光转向姚梦琪,“对了~我听说梦琪姑娘也有精彩的节目要献上”   逸轩望向梦琪,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贺莲表面上与梦琪姐妹相称,可是却处处针对她。   就连身旁玉儿也紧张的握着姚梦琪的手,自从她进宫之后发现贺莲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冷艳孤傲。   姚梦琪扫了一下众人的目光,轻轻拍了拍玉儿的手低声道:“没事的~”   “进宫前对宫宴的规矩略有耳闻,所以确实准备了节目,只是……这里不够宽敞,不如请皇上与众来宾移步静月湖。”姚梦琪恭敬地行礼道。   拓跋焘深情款款的望着姚梦琪,她还是如此的美,对他来说她能来他就已经很高兴了。虽然不知道姚梦琪的表演到底是什么,但是拓跋焘还是满怀期待,下令众人移驾静月湖。   平静的湖面上绽放着一朵朵五彩的河灯,皎洁的月光倾了一地。   一股暖意传上心头,逸轩拉着姚梦琪的手小声道:“已经安排好了~”姚梦琪回眸对上逸轩的微笑,将红色的孔明灯点燃。   漫漫黑夜中一点红光生气,伴随着砰砰砰~无数烟花照亮夜空,五彩斑斓,色彩绚丽,犹如一朵朵绽放的菊花。   “哇~好漂亮啊~”   “那些是什么~”   ……   众人议论纷纷,整个皇宫上空已是缤纷绚烂的奇景,俨然是一片火树银花不夜天。   人群中赫连馨儿紧紧攥着拳头,看来她是小看了姚梦琪了,她竟然还有这般能耐。赫连馨儿瞥了一眼拓跋焘落在姚梦琪身上的目光,心中不悦。   大慕容夫人在赫连嫣儿的搀扶下望着天空绽放的烟花赞叹道:“真漂亮~梦琪姑娘那些是什么?”   “这叫烟花,是专门安排的,可以增加节日的气氛。”姚梦琪解释道。   贺莲妖艳的身影走过来:“我看今天所有的节目里就数梦琪妹妹的最好,我看这最大的彩头应该给她。”   “是啊是啊~只是不知道赏些什么好,我知道梦琪姑娘不是个贪财的姑娘。”大慕容夫人说道。   贺莲嘴角一勾,看着姚梦琪说道:“不如……”   “不如什么?贺昭仪是有什么好主意吗?”大慕容夫人问。   贺莲附在大慕容夫人身旁窃窃私语,赫连嫣儿在一旁微微蹙眉,姚梦琪不只是什么,但却看大慕容夫人一脸笑意,对贺昭仪的建议很满意。   随即大慕容夫人朝拓跋焘走去,逸轩凑了过来,好奇地问:“你们在聊什么呢?”   “奥~就是问问这是什么?”姚梦琪指了指绽放的烟花。   “嗯~我也很好奇这是什么?很漂亮,像无数流星划过天际。”逸轩感叹道。   “烟花。”姚梦琪回答道,却发现逸轩不知何时已经握着她的手。   望着逸轩的眼眸,姚梦琪不禁屏住呼吸,逸轩缓缓靠近可是姚梦琪却觉得自己动弹不得。   逸轩轻轻地在姚梦琪额头落下一吻,而姚梦琪只得愣愣的瞪大眼睛,心跳扑通扑通直跳。   周围是众人赏烟火的议论声和隆隆炸开的烟花声,而此时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烟火表演结束,众人均归座等着皇上宣布今日的头彩,只有逸轩一个人毫不在意,一脸邪邪的坏笑看着姚梦琪。   “姐姐~乐平王和你?”玉儿瞟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逸轩,拉住姚梦琪的手问道。   姚梦琪只是微微一笑,却不想对上拓跋焘深邃的目光,他的表情她看不懂。为什么那么忧伤和失落。   拓跋焘缓缓开了口:“今日的烟火令众人大开眼界……所以今天的头彩就赐给梦琪姑娘,你们可有异议?”   四下一片赞同声,拓跋焘顿了顿语气宣布道:“既然没有异议,朕听闻梦琪姑娘尚未婚嫁,特赐婚于乐平王……正王妃。”   此时,坐在一旁的贺莲正看着这出好戏,她知道逸轩和皇上都喜欢姚梦琪,可是国史之狱的事情想必姚梦琪一定认为是拓跋焘做的,定然不会原谅他。   如今,大慕容夫人对姚梦琪关爱有加,自然希望乐平王能够成家立业,安定下来。由大慕容夫人出面,皇上对这桩婚事也不好推辞。   两个兄弟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她倒是要看看他们兄弟之间是如何反目成仇的。   对于拓跋焘的话,逸轩为之一振,却似不明白了些什么。这一切想必是母亲向皇兄求来的。于是他起身走到姚梦琪跟前,拉着她的手前去谢恩。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幸福,他很感谢皇兄的成全。   “民女谢圣恩。”姚梦琪行礼道。   与逸轩携手在一起让姚梦琪觉得很开心,他总能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或许他就是她要等的人。   自从皇上下旨之后,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平民女当上王妃一时传为佳话,一时之间传的沸沸扬扬。   逸轩挽着姚梦琪的手走进王府,不时传来下人们的问候,只是奇怪的是一向看她不顺眼的侧福晋和姬妾都不见了踪影。   “她们都去哪里了?”姚梦琪不禁疑惑地问。   “我把她们都休了~”逸轩回答道。   “为什么?”姚梦琪问。   “你说过你要嫁的人一定只能喜欢你一个。”逸轩认真的看着姚梦琪,将她的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说道,“以后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我要做一个好丈夫,将来做一个好父亲。”   他记得她说的话,原本以为那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姚梦琪有些失神。   “你都记得?”   “当然都记得,你说过你想要过田园般的生活。”逸轩回答道。   逸轩温柔地搂住姚梦琪轻声道:“我请了全城最好的裁缝,选了上好的云锦为你制作嫁衣,我希望你成为最美的新娘。”   “好~我等你来娶我。”姚梦琪依偎在逸轩的怀里。   偌大的乐平王府下人进进出出搬运购买的物品,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整个乐平王府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听闻乐平王府办喜事,朝中各大臣也争相送礼,乐平王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安颉站在乐平王府门前无奈的摇摇头,正巧逸轩的马车停了下来。   “安颉将军~”   “乐平王~恭喜啊~”   “走~我们到里面座。”逸轩说道。   “你这乐平王府可真热闹,真是门庭若市。”安颉话刚说完,就见一佳人迎了出来。   “这不是……梦琪姑娘吗?”安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似曾相识,想来在宫里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想到乐平王要娶的女子原来是她。   “安颉将军~”姚梦琪微微一笑。   逸轩一伸手拦过姚梦琪说道:“你还记得她是谁吗?”   “当然记得了,梦琪姑娘奉旨进宫为大慕容夫人治病,贺昭仪的姐妹,这谁人不知。”安颉回答道。   “或许你更早就认识她了~”逸轩提醒道,“你还记得记得攻打夏国的时候安大夫带了个徒弟?”   安颉细细端详着姚梦琪脸庞,伸手拍着自己的脑袋:“啊~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小军医吗~”   “那个时候女扮男装~”姚梦琪回答道。   “以后叫我安大哥就行~”安颉笑道,“我今天来就是要恭喜你们的,来人啊把我送的贺礼拿来。”   “这是南海的红珊瑚。”姚梦琪惊奇地说,“好漂亮啊~”   一队人下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火红的喜服和纯金打造的头饰珠:“王爷~王爷~礼服做好了。”   安颉细细打量着下人手中的喜服和头饰,不禁点点头:“看来乐平王此次没少花心思。”   逸轩笑道:“等你什么时候找到喜欢的人啊你就明白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试喜服了,告辞了~”安颉谢绝道,“不用送了,等着喝你俩喜酒呢。”   还没等姚梦琪反应过来,就看到逸轩一脸坏笑:“要不要我帮你啊?”   “不用了,呵呵~”姚梦琪摇了摇手,姚梦琪后退了一步道,“我还是自己动手吧,我先去房间换衣服了。”   啪啪~逸轩拍了拍手吩咐下人随同服侍,这可是他精心挑选的云锦,命人量体裁衣,精心打造,一定会很美。   侍女为她宽衣解带换上新装,府里的嬷嬷手持檀木梳子熟练地为她挽上发髻,插上玲珑金蝶步摇。   待一切完毕,所有宫人退了下去,姚梦琪微笑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好漂亮~渐渐一个身影浮现在铜镜中。   温柔的声音拂过耳边:“喜欢吗?”   “嗯~”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逸轩半蹲在姚梦琪身旁认真的承诺道,“或许以前我很花心,我很浪荡,不过以后我会努力,努力做一个好丈夫,我保证~”   “我相信~”姚梦琪幸福地吻上逸轩的唇。   来到这里已经这么久了,以后她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了,至少现在有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愿意为她着想。她也不知道何时何地,她面前这个男人悄悄超越了拓跋焘,尽管他很多方面都没有拓跋焘优秀。   逸轩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到床上,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我就想守在这里看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听到他的话,她觉得很安心,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突生变故   乐平王即将大婚的消息不知让多少宫女伤心,相比较冷峻的拓跋焘,逸轩的性格深受广大宫女的青睐。难得听说今日乐平王要进宫,几个宫女正好路过,迎面就遇上了春光满面的乐平王,都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见过乐平王~”   “乐平王~今天怎么有空进宫了呢,我们好久都没见着您了呢。”   “是啊是啊~”   ……   逸轩停了下来解释道:“马上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再和你们这么嬉闹了,不然我娘子该生气了。”说完挥挥手便朝前走去。   哼~几个宫女有些泄气,一边走一边嘀咕道:“这梦琪姑娘可真有福气~”   “真羡慕~听说这些日子乐平王可宠她了~”一个宫女撇撇嘴,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的来人。   “你们在说什么呢?”一个身影飘过,吓得几个宫女一哆嗦。   “不知是宗爱公公,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几个宫女忙行礼,面面相觑。   宗爱背过手严肃地教育道:“宫里就忌讳这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乐平王妃岂是你们胡乱议论的?”   “奴婢知错了~”几个宫女知错的低下头。   宗爱摆了摆手把他们放走了,心里却和嘴上说的不一样,还记得他新婚之时,若不是乐平王和姚梦琪阻止,他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每每想到母亲惨死,他就恨之入骨,如今他们倒是过得想要自在,可是他偏偏不能让他们好过。   很快他就到了贺昭仪那里,现在贺昭仪身怀有孕,大慕容夫人很是关心,就连皇上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观,宗爱觉得她是唯一会帮他的人。   谁知贺昭仪对他的态度很是冷淡,令宗爱很被动:“贺昭仪为何如此对我,贺昭仪能顺利从冷宫出来微臣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若不是因为你没有斩草除根,我又怎么会进到冷宫~”贺莲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宗爱,依旧平静地喝着茶,“你这样我可没办法用你,你走吧~”   吃了闭门羹的宗爱不甘心,他不甘心看着那些仇人活的如此得意,他一定要报仇,就算是需要别人的性命来陪葬。   “是不是我做了那件事,你就会帮我?”   “你不拿出点诚意让我如何信任你?”   宗爱紧紧攥着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踏出了贺昭仪的宫殿,心里却在酝酿着一场阴谋。   皇宫内停之中戒备森严,入夜之后更是有守卫巡逻,想要刺杀长喜公公更是不易,不过好在他跟随长喜公公多日,对他的日常作息生活有所了解。   通常这个时候长喜公公应该服侍完皇上就寝之后就该返回住所,宗爱悄悄跟踪到屋外。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惊得他一身冷汗,他这辈子就是种地,偶尔到街市卖货,从来都没有杀过人,如今他却要亲自下手,不禁有些心虚。   一队巡夜的侍卫走了过去,宗爱伸出脑袋左右张望确定没人之后才贴到门上观察屋内情况。   为了不惊动侍卫,宗爱向屋内吹入迷烟,这样即使长喜公公发现了他估计也无力挣扎。   漆黑寂静的夜,仿佛一个无底洞,清冷的月光下一只寒鸦落在枝头,嘎嘎~   宫里打更的宫人提着灯笼刚刚寻过夜,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过去。咯吱吱~黑衣男子推开门,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   正在睡梦中的常喜公公被突然惊醒吓得一身冷汗,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蒙面的黑衣人,使出全身的劲可是还是抵不过对方的力量。   他先喊却根本发不出声,只觉得脖子被死死的掐住,呼吸也变得困难,渐渐的不再动弹。   宗爱意识到他杀人了,揣着忐忑不安的心,他伸出手指确定长喜公公已经没有了呼吸,这才匆匆离开屋子。   第二天,宫里就传了开来,常喜公公死了。   这常喜公公是宫里的大红人,一直伴随拓跋焘左右,如今他死了,一时之间宫里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常喜公公常年在宫里混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不明不白就死了。   也有人说是年纪的了,在梦里突然就不行了。   还有人所亏心事做多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   不过皇上下令厚葬常喜公公,厚待他的家人,不管宫里的人对常喜的评价是怎么样的,对于拓跋焘来说他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正如众人所预料的,宗爱被提拔跟随拓跋焘左右,成了宫里举足轻重的第一红人,再也不是刚入宫时什么都不是的时候。   现在是走到哪里都有人巴结,送礼,可是他要的并不仅仅是这些。   宗爱再次踏进贺昭仪的殿内,此时贺昭仪正挺着肚子刚从内殿出来,命冷雁去倒茶:“常喜公公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那贺昭仪可以相信我了吧,不知道您会怎么帮我?”宗爱问答。   “你放心~他们不会太好过的。”贺莲伸手示意了一下宗爱,小声私语了几句。   宗爱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问:“这样能行吗?”   贺莲知道刘义隆喜欢姚梦琪,可是偏偏姚梦琪却选择了拓跋焘,想必刘义隆一定不好受吧。可是现如今拓跋焘却把姚梦琪赐给逸轩,有人欢喜有人愁,刘义隆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当然了,这样一来不仅他们成不了婚,同时又离间了他们兄弟,我出此下策自然有我的原因。放心吧,如果刘义隆知道乐平王大婚这件事,一定会出来搅局的,正好加剧了现在北魏的局势,一箭三雕。”贺莲自信说道,“你去吧。”   宗爱按照贺昭仪的吩咐将消息散了出去,可是却迟迟未见南宋有所动静, 只得在走廊上踱来踱去,他派出去的人已经把消息散了出去,这么多天过去了该有动静了,眼看就是乐平王大婚,难道是失策了?   不一会儿,一侍卫急匆匆地前来觐见,手里拿着一份八百里加急文件,宗爱心中窃喜将文件呈给皇上。   看完文件后,拓跋焘气愤的将它扔到一旁:“真是不让人消停,召集众大臣议事!”   近日南军再次骚扰边境,沿边各地纷纷报急,拓跋焘只得命各大将带兵前往对抗敌兵。由于南军突然来袭,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得下令推迟乐平王的婚期,命其带兵。此次与南军对抗兵分多路进行,乐平王,安颉各率领一支队伍。   面对紧急下达的圣旨,逸轩只得皇上盔甲准备出征,心里却不是滋味。什么时候不好,为什么偏偏在婚礼前把他调离,他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难不成皇兄后悔了,所以才这么做。虽然心里带着疑问,但大敌当前,圣旨已下他也不得不启程。   “你在这里好好的,我很快就会回来。”逸轩安慰姚梦琪道。   可是,她却不想这么安逸地等着:“我要跟你一起去。”   逸轩宠溺的捋着她秀发:“那好吧,把你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收拾了行装,姚梦琪换上男装虽逸轩一同率大军前往碻磝囤积粮草,驻守碻磝今山东荏平西南)以防南军来袭。 ☆、打抱不平   崔浩国史之狱爆发,加上之后北方四大豪门灭族,上千名汉人豪强官吏被杀,民族矛盾顿时变得尖锐起来,北魏国动荡不安的局势让刘义隆重新看到收复中原的希望。   刘义隆励精图治,在位期间宋朝国力达到鼎盛,号称元嘉盛世。刘义隆毕生有一个宏大的目标,收复河南失地,因为河南是中原的象征。   虽然屡次与北魏打成平手却从未放弃过收复河南,振兴南宋的重任,只是他没有想到姚梦琪竟然要与乐平王大婚,原以为拓跋焘会好好珍惜她,可是他没有做到。   听闻民间传闻是拓跋焘御赐的婚姻,他觉得她一定是被迫的,他要证明给她看他是最爱她的那个人。   大臣们迎合刘义隆的圣意,纷纷上表请求讨伐中原。   沈庆之上表道:“我们是步兵,敌人是骑兵,平原作战根本不占优势。元嘉第一次北伐,到彦之失利而返,檀道济两次出兵没有打赢。”   刘义隆一听到檀道济和到彦之的名字就来气:“王师两败,另有原因。彦之中途发病,眼疾沉重,不得不退。道济养寇自资,别有用心,檀公三十六计走为上,不是他的杰作吗?到底打不赢吗?索虏所仰仗的不就是马嘛。今年雨水频繁,河道畅通,我军泛舟北下,碻磝守敌一定会逃跑,滑台小戍,易于攻拔。克此二城,我们就地取粮,安抚百姓,虎牢、洛阳自然到手。等到初冬,防线早已坚固,虏马过河,正可擒来。”   正为崔浩之事懊恼的拓跋焘听说刘义隆又要北伐,便写信揄揶:“两国彼此和好日久,可你却贪得无厌,诱我边民。现在听说打算亲自来,好哇,倘若你能走到中山城及桑干川,请随便来。来亦不迎,去亦不送。如果你厌倦所居国土,不妨我们易地而居,你到平城来住,我可以去扬州。你年已五十,未尝出户。即使能来,不过如同三岁婴儿,与我生长于马背上的鲜卑人如何相比!我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送你,今送猎马十二匹并毛毡、草药等物。路途遥远,马力不足,可乘我送的马,水土不服,可以吃我送的药,千万别走到半路病倒了。”   “哈哈哈~今夕不同往日~”刘义隆看罢,一笑置之,真正的较量不是耍嘴皮子,要动真功夫。   经过连日赶路,姚梦琪随逸轩到达徐州安营扎寨,此时逸轩正与副将商讨攻受战略,于是姚梦琪便一个人在营寨中走走。   这一路上不少百姓流离失所,甚是凄凉,于是,她找了一处小山丘坐了下来,掏出那支短笛。   这是刘义隆送给她的,难道一定非要像现在这样子吗?   悠扬的笛声透着幽幽的哀伤,几只鸦雀飞过月夜……   营帐内逸轩身子微微一震,望向窗外的一轮皓月,一旁的侍卫问道:“要不要?”   逸轩嘴角轻轻一牵,摆了摆手,继续与副将商量军事。   恩?姚梦琪停了下来,一只矫健的黑鹰划过夜色落了下来,偏着头用锐利的眼睛瞅了瞅她。   这难道是……她把短笛收了起来,朝它伸出手,黑鹰扑棱扑棱飞到她面前,她拖着托着腮帮子,嘀咕道:“这家伙是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的?难道它一直盘旋在上空吗?”   姚梦琪坏笑着看着它,顿时有个好点子。   第二天,姚梦琪端着一盘五花肉走进营帐内,将盘子放到笼子前面说到:“是不是很想吃啊?这几天恐怕都要委屈你了,不过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黑鹰瞥了她一眼,将脑袋歪向一旁。   “额……别生气嘛,我知道刘公子那么宝贝你,我当然不会伤着你,只是你也不能传递情报是不是?”姚梦琪将五花肉推到它面前。   闲来无事,姚梦琪换了一身男装到外面的集镇上走走,这里相比于平城的集市显然没有那么热闹。   石牌坊上刻着:古津渡   于是便寻了一茶肆坐了下来,令她奇怪的是这里的人似乎对此次战事并没有太多的敌对之意,出乎意料的是反而认为南宋的皇帝廉政为民。   由于这些城镇位于两国交接地段,这些年来南宋刘义隆在国内减免赋税,同时承诺外地迁往本国的流民给予良田,所以许多百姓都安于归顺南宋。   而连年战争使许多百姓流移失所,北魏派发的赈灾粮却迟迟未发放,致使流失民心。这仗并非难打,而是民心所向。   据她所知,拓跋焘多次派遣人押送赈灾粮,为何他们却说没有收到呢?   “这位老哥~我刚从平城到此地,为何这里如此荒凉还有这么多流民呢?”姚梦琪向一旁几位闲聊地人询问。   几个人大量了她一番:“能不多吗,连年打仗不少田地都荒芜了,年轻点的都坐船拉着东西到南宋去了。”   “可是皇上不是派放了赈灾粮吗,为何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吃不饱饭?”   “小兄弟~我看你年轻还是到别处谋生吧,这里当官的都黑了心肝了,这赈灾粮根本就没有发多少,就连馒头里都掺了白灰,不少人吃了以后都腹胀难受。”一个老伯小声说道。   姚梦琪生气的指责道:“这些狗官在其位不谋其事。”   “碻磝、滑台、虎牢、及洛阳四镇本为四个主要阵地,可是兵力过少成为两军交战争夺之地,其中以洛阳为大,只是那洛阳太守私自扣押赈灾粮,发下来的少之又少。”老伯特意叮嘱道,“小兄弟~这些话也就是咱们闲聊而已。”   还没聊几句,老伯就示意:“我们说话小声点儿~你们看那小霸王来了。”   小霸王?姚梦琪扭过头朝外看去,一男子高坐于马上,穿的十分华丽,只是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让人十分讨厌。   “他?谁啊?”姚梦琪嘀咕道。   “那是洛阳太守的外甥,这渡口的船只都被他包下来了,谁要是想坐他家的船都得掏钱,最近又涨价了。”   “奥~这样啊。”姚梦琪撇撇嘴,继续喝着茶,看来是个靠着权势欺压百姓的公子哥儿啊~   这些日子逸轩率兵击退宋军,接到安颉将军的来信,希望大军能到洛阳汇合。逸轩觉得这些天一直忙于战事有些冷落姚梦琪,于是决定启程之前带姚梦琪出去转转。   那~逸轩伸出手,示意了一下姚梦琪,可是她却犹豫道:“我现在是男装,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手牵着手,算什么~”   逸轩不顾她的话,牵起她的手:“怕什么?我都不怕别人误会,你怕什么,再说了以后你是我媳妇,牵个手算什么~”   “油嘴滑舌~”姚梦琪任由他拉着自己,心里却是幸福的,“我有些饿了。”   “这样吧~前面有个面馆,你到里面等着,我再到那边给你买些水果。”逸轩把姚梦琪安置好,顺便点了几道菜就出去买水果,一边等会儿出去口渴的时候吃。   谁知逸轩刚走,她就看到了前几天在街上晃荡的小霸王,后面还押了一位小姑娘,那姑娘早已哭成个泪人了,一看就知道这个小霸王肯定没干好事。   姚梦琪实在看不下去了,那姑娘看起来也就比她小那么三四岁,怎么会被这个恶霸绑着呢。   不多时,就看到一位老伯拦住他的去路,跪在地上哀求放过他们,可是那恶霸却一脚将老伯踹倒在地,其行为令人发指。   围观的百姓谁也不敢上前帮忙劝阻,不得已,姚梦琪站了出来将老伯扶了起来:“您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老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你谁啊~快让开,否则别怪老子把你一块儿打了!”马上之人吼道。   被人这么厉声地吼着,姚梦琪心里一下子就来火了:“你凭什么打人啊,你这是欺男霸女!”   “他欠我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没钱就拿女儿抵债!”马上男子命令道,“都给我让开,再挡着别怪我不客气。”   “不就是欠你钱吗?欠你多少钱我替这位老伯还给你。”姚梦琪说道。   “还~嘿嘿~晚了!老子现在不要钱就是要她当我的小妾。”男子厉声道,“还不快把人给我带走!”   两三个随从强硬的拉着那位姑娘就要走,却被姚梦琪拦了下来:“等一下~”她绕着马走了半圈,夸赞道:“这位公子的马可是一匹好马呀~”   “那是当然!”马上的男子神气起来,“花了我几百两呢~”   “那跑起来一定奔儿快吧。”姚梦琪刻意加强了语气,一手拍到马屁股上,马受惊一般嘶叫着前腿腾空,发狂一般狂奔于街市,差点把小霸王甩下来。   “救命啊~快来人啊~这马疯了!啊啊啊~”   几个随从顿时傻了眼,等他们回过神才发现马已经带着主子东闯西颠跑出老远了,这下可坏了,要是他们出个差错他们都玩儿完。   几个随从顾不上那姑娘都拼命追马,一看机会来了,姚梦琪拉着老伯和姑娘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谢谢~这位公子相助。”老伯拉着女孩感激地说。   “没什么~我就是看不惯他横行霸道的样子。”姚梦琪愤愤地说,“刚刚看他那么嚣张,我就藏了一枚银针,趁着拍马之际用银针扎了他的马,估计那马还得癫狂一会儿呢。”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公子。”那姑娘说道。   “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省的再被抓住。”姚梦琪提醒道,忽然想起来逸轩还在等着她,这会儿找不到她应该很着急,就匆匆告别。   待她回到原地时,可是左等右等不见逸轩的踪影,眼看日落西山估计他可能认为自己已经回去了,现在说不定在大营里等她,于是准备返回军营。   谁知刚走到半路,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哐当一下磕到了脑袋,姚梦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着,嘴里还塞着一团布。   姚梦琪蜷着身子努力移动,想要喊救命可是根本发不出声。现在是怎么回事她都没弄明白,也不知道他们要把她绑到哪里。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掀起帘子的人她认得,就是那几个小霸王身边的随从,完了完了~一定是来寻仇的。   姚梦琪被推进了一个屋子绑到柱子上,嘴里的布条被抽了出来:“救命啊~救命啊~”   “甭喊了~敢把我们主子得罪了,有你好受的。”一小厮恶狠狠的说。   咣当一声~门开了,一个人瘸个腿脸上打着绷带被几个小厮扶进来。   “就是这小子~我们已经把他绑过来了,任凭主子处置。”   “敢坏老子的好事,给我打!”男子气急败坏地指着她,用力过猛伤到伤口,疼的哎呦呦~叫起来,“疼死我了~把他给我打得比我还惨,然后丢到江里喂鱼!”   啪~脸上着实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还没等鞭子打下来就见一下人急匆匆地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好多士兵冲进府里。”   “什么!是谁不要命了?!”   “这……奴才也不知道啊,不过他们手里拿着令牌,主子快出去看看吧!”   “把他给我看好了,爷我出去看看!”说完一瘸一拐带着几名小厮走了出去。   模糊间可以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屋里的两个小厮意识到不妙,一个小厮出去看看情况,谁知刚一开门就被踹了进来,另一个小厮抄上家伙就打了过去,砰~手被狠狠的扼住,手里的木棍掉到地上。   逸轩~她努力喊道,可是声音却微乎其微。   隐隐约约中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了起来,一股温热安逸的安全感传来。不知睡了多久,姚梦琪努力睁开开眼睛。   “你还好吧~”逸轩将她扶起来。   环顾四周都是陌生的,这里不是大营,而且明显可以感觉到身下的船在移动:“逸轩~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我们在船上,我把那个赵泰抓起来了,听说他包下了这里整个船行。”逸轩继续道,“听说是洛阳太守的外甥居然这么横行霸道,我倒是要看看这洛阳太守怎么处置他。”   “我想出去看看~”   “好~现在离洛阳不远了,应该再过一会儿就该到了。”逸轩扶着姚梦琪走出船舱,将披风为她披上。   想到在集市了解到的情况,姚梦琪觉得这个洛阳太守一定不是什么善类,还是应该提醒逸轩小心的好。   “前几日我听市集上的人说下放的赈灾粮有一部分被洛阳太守私吞,我想其他地方的官员也参与其中,中饱私囊。此次去洛阳,还是小心行事,更何况你还把洛阳太守的外甥打了。”姚梦琪提醒道。   “有这种事?这可是重罪,看来我得好好查查。”逸轩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难怪会有那么多的流民。   安颉将军的主要阵地在洛阳,下了船就看到安颉已在渡口恭候,很快就顺利的来到安颉的阵营。 ☆、谋权篡位   经过安颉和逸轩的审问,赵泰最终招架不住招出了洛阳太守以及其他同伙私吞赈灾粮的事,为了安抚流离失所的百姓,安颉和逸轩决定开仓放粮。   河南境内其他地方也纷纷收到发放的赈灾粮,百姓解决了温饱问题也就不想着迁往南宋,使得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经过多日的持续对战,双方始终持衡,这令刘义隆困惑不已,明明有很多北魏的百姓愿意迁居到南宋,计划实施的也很顺利,为何忽然有了变故。   这几日就连风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风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应该定时想他汇报情况,可是这些日子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禁令他有些担心。   持久相持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无奈之下刘义隆只得下令撤兵。撤兵的消息很快传到逸轩的耳朵里,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南宋渐渐强大的兵力已经不容小觑,逸轩派人送捷报给拓跋焘,希望皇兄可以安心,打算与安颉在此地处理完剩余的事情后就返回平城。   收到逸轩揭发洛阳太守贪污一事,拓跋焘安心许多,逸轩再也不是他眼里那个不懂事,轻率的弟弟,现在的他成熟了许多。   “看来逸轩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拓跋焘放下手里的奏折,“刘义隆自己没本事和我北魏铁骑抗衡,就会施舍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真是想不到这些官员利欲熏心,这才给南宋攻打河南造成机会。”   一旁的宗爱附和道:“多亏了乐平王这次揭发他们的罪行,想来这次发放赈灾粮一定会使民心安定。”   自从长喜公公猝死之后,宗爱成了拓跋焘身边的第一红人,无论是上朝还是伺候笔墨都是宗爱一同随行。   宫内大小事务都得请示宗爱过目,这也使得宗爱很快学会了在这宫里逢迎拍马,巧功心计,慢慢飘飘然起来。   此次乐平王立功使得宗爱越发心里不平衡,可是表面上却又不得不顺着皇上的意思。眼下民心安定,待乐平王击退宋兵必然功劳不小,想起来就让他牙痒痒。   宗爱觉得不能让此事这么顺利,他得把这消息告知贺昭仪。虽然之前贺昭仪失了宠,可她肚子里毕竟怀着皇上的血脉,这些日子也不知贺昭仪使了什么法子,皇上还时不时的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照这样下去,贺昭仪说不定哪天就卷土重来了,多一个帮手就多一点希望,这样他就可以早日报仇。   宗爱的话贺莲几番掂量,倘若乐平王得胜而归那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失去亲人还被爱的人抛弃,为什么姚梦琪却可以如愿以偿,乐平王又抱得美人归,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要让他们有去无回,要让拓跋焘也尝一尝失去亲人,众叛亲离的滋味。   “你只管继续打探消息,我自有打算。”贺莲挺着肚子慢慢走近宗爱,“你的仇很快就会报了~”   宗爱自小没读过多少书,计谋自然更是谈不上,他知道要想成事还得别人出谋划策,虽然他不知道贺昭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相信她既然说得出一定做得到。   谁知没过多少天就传来乐平王的捷报,说是待几路大军汇合之后便一同班师回朝。消息传开之后,朝中各大臣都纷纷称赞乐平王年轻有为,将来必然是国之栋梁。   拓跋焘心中大悦,打算待乐平王回城之后好好嘉奖一番,并让宗爱把这一好消息报给大慕容夫人。   宗爱遵旨前去给大慕容夫人传信儿,心里却极不舒服。所有人都为此事高兴,可是他就是见不得他们好。   揣着几分焦虑,宗爱再次到贺昭仪那里商量对策,他可不想看到乐平王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在这宫里他还得卑躬屈膝,笑脸相迎。   虽然料到逸轩会击退宋兵,但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看来不久乐平王就会率领众将士班师回朝,看来得提前实施计划了。   贺昭仪踱来踱去喃喃道:“他不能回来!”   “这大军得胜而归,理所应当,这可不好阻止。”宗爱有些发愁。   “看来是动手的时候了。”贺莲小声道,“我听说乐平王这次不仅大胜而归,似乎不少百姓都觉得乐平王平易近人,乐善好施。”   “可不是吗,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乐平王以前的浪荡样子,本就是个花天酒地的贵公子,真是个伪君子!”宗爱不屑的说道。   嗤~贺莲笑出了声:“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物极必反你应该知道吧,乐平王如今深得民心,倘若他拥兵自重,篡权夺位,你觉得拓跋焘会不会痛下杀手?”   “娘娘的意思是……这么做……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宗爱有些不寒而栗,贺昭仪的意思是要诬陷乐平王有谋权篡位的嫌疑。   可是,宗爱在拓跋焘身边这么久他不会不知道拓跋焘和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之间的感情深厚,恐怕仅仅是风言风语是不会动摇拓跋焘对乐平王的信任的。   “你找些人在平城内散步一些谣言,拓跋焘如此城府多虑的人,即使是亲兄弟也难免不会怀疑。”贺莲相信拓跋焘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不会相信,她还需要更多的事来证明。   按照贺昭仪的吩咐,很快城内就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趁着拓跋焘在批奏折宗爱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皇上,近来城里都在传一些有关乐平王的事。”   “欧~什么事?”拓跋焘微微挑眉。   宗爱吞吞吐吐:“奴才不敢说~”   “没事,你说吧。”   有了拓跋焘的批准,宗爱就在一旁添酒加醋:“最近乐平王可威风了,很多百姓都在说乐平王的好话,只是也有人说乐平王击退外敌,却迟迟没有回来,实则暗地里……谋划□□~”   “大胆!”拓跋焘将手中的笔摔到地上,“是谁传的这些谣言!”   宗爱吓得哆哆嗦嗦:“这奴才也不知道,也说不定是空穴来风的事。”   “逸轩的品行我最了解,以后这种无聊的话我希望不要在听到第二遍。”拓跋焘严肃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气愤,“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碰了一鼻子灰的宗爱从御书房退了出来,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尴尬,皇上根本就不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反而还训斥他。   宗爱只得静静的守在外面,大约到了用膳的时间宗爱才被叫了进去,拓跋焘给了他一封信命令他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乐平王手上。   宗爱转念一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写给乐平王的信,一定有什么事。他将信件熏开偷偷看了其中的内容,原来是为了尽快堵住流言诏令乐平王尽早回城。   宗爱将信呈递给贺昭仪,看看下一步该作何打算,谁知贺莲竟然当着他的面把拓跋焘亲笔写的信撕毁:“等会儿我会重新写一封信,你把那封信装到信封里传给乐平王,这信封上有专用的封印,乐平王不会怀疑的。”   贺莲将信交给宗爱,她知道只要信被宗爱送出去,不久必然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她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这一场暴风雨。   为了防止意外,贺莲私下里安排冷雁和迟英涵一同前往洛阳,阻止乐平王回平城。几只大军多达万人,自然不能一同回来,她料想乐平王收到信后,必然会孤身提前回平城解释这件事,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半路下手。   中军帐内,姚梦琪挑着五花肉在喂风儿,如今的风儿足足长了五斤,每天都享受着贵宾待遇。   “这鹰你从哪里抓的?我看你这些日子一直带着它。”逸轩好奇地问。   “额……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我想是时候还给他了~”姚梦琪撇撇嘴,“只是不知道它还能不能飞动了?”   “你都快把它养成球了~”逸轩瞅了一眼笼子中体态微胖,羽毛蓬起的鹰。   姚梦琪挠了挠头:“它锻炼锻炼……额……应该很快就会瘦下来吧~”   为了表示歉意,姚梦琪写了一张纸条系在风儿的爪子上,将它放飞。希望刘义隆不要责怪她这次的行为,为了逸轩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半途遇刺   一侍卫将信件送到洛阳驻扎的大营,此时逸轩听说皇兄的来信喜不自胜,急忙拆开来信。   “皇上是不是在信里夸奖了你?”安颉在一旁问道,心想一定是皇上收到了逸轩的奏折,一定对他刮目相看。   可是事实却和逸轩所想的大相径庭,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谣言,篡权夺位,拥兵自重,这可是谋逆的重罪。   皇兄和他自小一起长大,自然不会怀疑他的忠心,可是谣言四起再加上朝堂之上众臣非议,恐怕他也有口莫辩。看来只有早日面见到皇兄才能破除这些谣言,不容多想逸轩决定马上启程赶回平城。   看到逸轩脸色骤变,安颉将信夺过去,令他震惊的是没想到在他们离开的这些日子中会发生这样的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安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下该怎么办?”   逸轩拍着安颉的肩膀:“看来我得回去一趟,这样吧,剩下的事情先交给你,我即刻快马加鞭面见皇兄证明我的清白。”   “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梦琪姑娘?”安颉有些担心。   逸轩犹豫了,这一路路途遥远,他怕姚梦琪受不了这样的颠簸决定先不要告诉她这件事:“这件事不要告诉她,就说我有些急事离开些日子就回来接她。”   “这……好吧。”安颉命令侍卫为乐平王备马,可是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逸轩换下铠甲,穿了一身淡蓝色长袍便装带了四个侍卫便离开了大营。一路奔波劳累,天色渐晚,忽见夜色中有一客栈灯火通明。   一小厮一见有生意急忙上前招呼:“几位客官,是吃饭还是投宿啊?本小店菜品齐全,应有尽有,看几位客官衣着不凡,我们这里还有上等客房,这天色这么晚了不如就留宿一晚吧~”   在小厮的热情招待下,几个侍卫随逸轩走进客栈,逸轩打量了一番这间客栈,整个客栈均是由木桩建成,共有两层。   一进到里面就听到各种嘈杂的声音,而此时屋内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逸轩,大概是因为这样一位贵公子和这里的氛围不太融洽。   里面多数是粗衣布衫的商旅武夫,押运货物的人,唯有逸轩和几位侍卫身着上等衣料,从内而外散发着贵气。   小二麻利的收拾了一张桌子,上了一桌子酒菜,还为几位客人安排了上房。可是,逸轩的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异样,记得刚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隐隐可以感觉到有几道锐利的目光隐藏其中。   逸轩疑惑的扫视了四周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随手将小指上的银戒在酒水中晃了晃并没有异常,他撇撇嘴看来是想多了。   夜深了,待二楼逸轩房间的灭灯,埋伏在客栈四周的人便悄悄行动起来。树影风动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夜色下闪过一道道银光。   嗖嗖嗖~无数只利箭射穿窗户直逼床上之人,逸轩掀起被子将所射箭支卷作一团伸手将衣袍一挥腰带简单一系便跃出窗户。   、 四个侍卫也紧跟着出来保护乐平王的安危,与偷袭的黑衣人厮打起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将客栈里的人惊醒,还没带里面的人追出来帮忙几个侍卫均被一群黑衣人刺杀倒在血泊之中。   七八个黑衣人将逸轩团团围住,一旁还有为首的两人眼神凛冽的看着他,霎时气氛冷到了极点。   一个眼神令下,几个黑衣人相互配合,动作迅速刺向逸轩。剑尖交错,逸轩旋身腾起轻点其上将其中两个一剑封喉。   “他们估计不是他的对手~”冷雁小声道。   池英涵眼神微眯,蹭拔剑刺向逸轩,似乎感觉到杀气逸轩躲过一剑,可是黑衣人却穷追不舍,招招致命,逸轩挥剑挡下黑衣人的剑,两人相持不下。   不远处冷雁飞身上前助池英涵一臂之力却险些被逸轩所伤,幸得池英涵闪身拦过她,冷雁顺势向逸轩射了三支毒镖。   呯呯~逸轩挡下两支毒镖,可是却被射中左臂,逸轩将毒镖拔下却觉得难受至极,一阵阵眩晕让他觉得血液逆流一般,眼前的敌人越来越近可是他却提不起力气,脚一软失去了意识。   噌~池英涵将剑指向逸轩,不料却被冷雁挡了下来:“你这是干什么?”   “大公主有令~留着他,只是不能让他早早回平城,她希望看到他们兄弟相互残杀。”冷雁说道。   这些天姚梦琪都没有看到逸轩的踪影心生疑惑,刚好碰到安颉将军迎面走来,可是一看到她的面就有意想躲开。   “站住~”姚梦琪跑过去拉住安颉将军的衣领,“你躲什么啊?你说逸轩去哪里了~我都找了好几天了。”   “我都说过了,他是真的出去办事了,过后几天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安颉安慰道,一边说一边走。   哎哎哎~姚梦琪跟在一旁:“等一下等一下,你一定隐瞒了什么,逸轩怎么会不辞而别呢,你不说我不让你走。”   “哎呀呀,我真是怕了你了。”安颉无奈的停了下来,“逸轩收到皇上的来信,所以逸轩不得不提前回一趟平城。”   姚梦琪想了想,会是什么事让逸轩这么着急,一定是件大事:“他什么时候走的?”   “前天,说不定现在已经到了呢。”安颉想了想问道,“你不会是想……”   “当然不是想,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走呢,我不放心,嗯……我也要回去。” 姚梦琪下定决心,说完就准备回去收拾东西。   安颉跟在后面着急道:“别啊~你要是回去的路上出个什么事我可担不起,你不能一个人回去,要是逸轩知道了一定饶不了我。”   任凭安颉如何劝说还是拦不住姚梦琪,没办法只得跟在她后面,免得她有什么危险,可是一路上就这么被跟着感觉怪怪的,姚梦琪嘟着嘴:“你不会打算跟我一起回平城吧?”   “我答应过逸轩要保护好你的,我当然得跟着你了~”安颉骑着马跟上前,“我知道前面不远有家客栈,我们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就到哪里投宿吧,说不定还能打听到逸轩的消息,这边比较偏僻我想逸轩应该会路过这里。”   “好啊,正好我也饿了。”姚梦琪与安颉骑马穿过树林循着车辙压过的道路一路向前行,隐约可以看到袅袅炊烟。   大路一旁俨然出现一栋圆木搭建的客栈,姚梦琪和安颉进到客栈里面却发现里面的客人不多只是稀稀疏疏七八个人散座着。   安颉到柜台询问道:“这里怎么人这么少啊?我记得以前这里有不少商客往来,今日却不似往日热闹。”   店小二解释道:“哎呦~客官,你是不知道这里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一群黑衣人追杀一位气度非凡的贵公子,连同他的贴身侍从也被杀死了。”   气度非凡的公子?安颉带着一丝疑虑:“你说的那位公子是否皮肤白皙,腰缠玉带,腰间还佩戴着一把宝剑,带了四个侍卫?”   “客官,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您认识那位公子?”店小二问。   难道真的是逸轩?安颉心里一惊,激动地抓住店小二问:“他现在在哪里?他怎么会被人追杀呢?你说~快说啊~”   安颉是怎么了~姚梦琪看到安颉将军再跟店小二发生争执,急忙上前劝阻:“安颉大哥~你怎么了?”   安颉一时之间也慌了神:“逸轩~他可能遭人暗算了。”   “二位客官,不瞒你们说我估计你们这位朋友可能凶多吉少,因为他的侍从都死了,但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他的尸首。” 店小二将那晚发生的事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希望能给两位客官提供一些信息,看样子他们真的是很着急。   根据客栈里的人的描述,他们将几个侍从的尸体埋在了树林中,姚梦琪和安颉查看了一番仅仅只是发现了逸轩的玉佩以及因为打斗而在树上留下的痕迹。   “不知道逸轩现在怎么样了,这些又会是什么人?”安颉一手扶着腮,微微皱着眉头。以他对逸轩的了解,看来这些杀手一定身手不凡。   安颉的话让姚梦琪十分担心:“现在怎么办,我们该上哪去找逸轩呢,他现在……”   “你看……这边有血迹!”安颉弯身指着草丛中的点点血迹,“这血迹怎么是黑色的?走,我们跟着这血迹说不定会找到些线索。”   循着血迹穿过层层灌木一直寻到山脚下的一处茅草屋,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一处住所。   一位老妇人坐在门外洗菜,屋檐下还挂着一串串辣椒和腊肉。姚梦琪上前询问方才得知,原来这是一户猎户,这位老妇人还有一个儿子靠打猎为生。   前不久上山打猎的时候救下了身受重伤的逸轩,大夫说这位公子身受剧毒,需要珍贵的药材方能抑制毒发,只是家里贫穷买不起这些药材,现在这位公子一直昏迷不醒。   进到屋内方看见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逸轩,姚梦琪诊其脉象十分微弱,看来此毒已进入肺腑,恐怕单是施针也于事无补。   姚梦琪想起那本医术,经过研究终于找到破解之法,姚梦琪将药房交给安颉,自己则施针为其护住心脉,为了剧毒尽快排出姚梦琪将伤口的毒血放出。   就这样她一直守在逸轩的身旁,直到依偎在床边睡着了。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召唤,逸轩渐渐醒了过来,可是浑身无力的他连支持身体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默默地看着守候在身旁睡着了的她。   经过医治现在逸轩终于苏醒过来,想着他身体虚弱又流了那么多血,姚梦琪决定到镇上买些补品炖给他吃,希望他早点康复。 ☆、身陷牢狱   信已经送出去多日却仍旧没有任何消息,可是谣言却越传越离谱,朝中大臣将此事在上朝时上报希望皇上能够有所回应。   已经这么久了就算逸轩没有回来,也应该来封信说明情况才对,以他对逸轩的了解这件事不应该会变成现在这样,他犹豫了难道逸轩真的有意谋权篡位吗?   朝堂之上拓跋焘将此事压了下来,可是久久等不到逸轩的回音。派往抵抗南军的兵力主要分为三支,如果这三支队伍加起来造反那么恐怕皇城所有兵力加起来也难以抵抗。   宗爱在一旁察言观色,看来一直感情和睦的兄弟竟然在权力面前也动摇了:“皇上~刚刚在朝堂上那些大臣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不过您也要考虑考虑呀。”   “他是我的兄弟,我知道他不会这么做的。”拓跋焘坚定的说。   宗爱看拓跋焘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是狠不下心来,看来他还的加把劲才能说动拓跋焘下旨。   “可是乐平王重兵在握,而安颉将军素来与乐平王交好,他们的兵力加起来可是十万大军,不可不防啊~”宗爱分析道,“如果乐平王没有谋反之意,为何迟迟不率领大军归朝呢?”   “你不要再说了,让我静一静。”拓跋焘命令道,“你们都出去,我要好好想一想。”   宗爱退了出来,将近来的情况一一向贺昭仪作了汇报,这让贺莲越来越有把握,这一切都朝着她的计划进行,外有谣言四起,内有朝臣压力,她不信拓跋焘还会一如既往的相信他的弟弟,总有一天他们会拔剑相向。   经过调养逸轩的身体好了许多,姚梦琪到附近的镇上买了一只鸡准备回去炖汤给逸轩补身子,顺便还买了几服药。   正走着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许多百姓都朝前拥挤差点碰掉了姚梦琪手里的药。待姚梦琪稳住,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公告处,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所以她就随着人群凑上前去,黄色布告上竟然是一张逮捕令!而要逮捕之人竟然是乐平王,原因更是让她出乎意料。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逸轩为什么会突然不辞而别,而现在拓跋焘却要逮捕他的兄弟,那么逸轩重伤,遭到黑衣人的刺杀一定也和这件事有关。   到底是谁会下如此狠手,难道是拓跋焘吗?难打他想要逸轩死掉吗?想到这里,姚梦琪手中的菜篮子摔到了地上。   一路上姚梦琪都心不在焉,她不知道应该将皇上已经在全国下了布告逮捕他的事告诉逸轩,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被自己信任的人怀疑,逸轩应该会很难过吧。   喂~喂~一个声音传来,姚梦琪回头一看是安颉:“你怎么在这里?”   “逸轩说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安颉追上前来,有些不满,“我都喊你好多遍了,你都没有听到吗?”   “我……在想些事情。”姚梦琪避开安颉的目光,“我刚刚在集市上看到了一张布告,说是缉拿乐平王。”   安颉身子微微一怔,事情比他预想的要快,原本以为逸轩回去就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岂料又横生枝节,现在逸轩重伤根本无法回城,这该如何是好~   “我想这件事逸轩还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是无法回平城的。”安颉担忧地说。   “可是谋权篡位是杀头的重罪,你觉得能隐瞒下来吗?”姚梦琪觉得此事应该告诉逸轩,应该由他自己来做决定,“还是告诉他吧。”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对逸轩说,所以就把重任交给安颉。   回到茅舍,安颉便将布告缉拿一事告知逸轩,让人意外的是逸轩却异常平静,安静的让人不安。   应逸轩的要求,安颉在一旁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在安颉的搀扶下走到屋外,由于多日卧病在床,逸轩不禁觉得日光有些刺眼,伸出手挡住阳光。   “安颉~备马,我一定要回去。”逸轩放下手,望着眼前的景色。   “这……”安颉犹豫着,“可是你的伤还没有好。”   姚梦琪也十分担心,认为现在逸轩这个样子是不能旅途奔波的:“你的伤才刚刚好转,你不能回去~”她拦住逸轩的去路。   “这件事一定是令皇兄为难了,迫不得已才会这么做,所以我应该尽早回去。”逸轩硬撑着身体,勉强露出微笑,“你放心,皇兄不会杀了我的。”   不顾姚梦琪的劝说,逸轩还是执意要走,安颉骑马载着逸轩一同赶往平城。谁知还没进城就被重兵团团围住,不由分说便被押送天牢。   消息很快就被早已埋伏在城外的冷雁禀报给贺莲,而此时池英涵在负责监视姚梦琪待命,贺莲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传到拓跋焘那里,到时候真相大白再行动就晚了。   随即传令宗爱来见她,要他尽量晚一些再告知皇上此事,而她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按照贺莲的吩咐,池英涵早已用马车将昏迷的姚梦琪运进皇宫,藏入密室之中。咯吱~石门转开,贺莲走了进来,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看着躺在那里的女子,她知道姚梦琪会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利剑,她会狠狠插入拓跋焘的心,只有用姚梦琪的命才可以要挟逸轩。   贺莲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喃喃道:“你根本就不该出现,不管你心里爱的是谁你都得死~”   阴暗的天牢中,逸轩无力地靠在墙边,身上的毒还没有排净,胸口依旧郁结。隐隐听到有脚步声,心想难道是皇兄已经得知此事,所以来看他了。   可是一抬头看到的却不是皇兄,而是以为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因光线阴暗看不清她的脸。   “你是谁?”逸轩瞥了一眼那位女子,这天牢重地怎会无缘无故让一个女子进来。   女子将黑色的帽子取下,露出容貌:“好久不见啊,乐平王。”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逸轩勉强站了起来,“皇兄呢?”   “皇上怎么会来这里呢,你现在可是囚犯,你拥兵自重,企图谋反,拓跋焘怎么会来看呢~”贺莲一步步走上前。   “你……”逸轩怒视着她问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呵呵~贺莲笑道:“逸轩还真是聪明,这么快就看出来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啊,看来还是拓跋焘对你不够信任。”   “你少来这里挑拨我们兄弟情义,你为什么这么做?”逸轩愤怒地抓着柱子,这个女人处心积虑地进入皇宫,几次三番针对姚梦琪,现在又陷害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做什么。   “为什么~别人或许不知道,我想你应该会猜得出来吧。”贺莲走到他面前,“你不觉得我们见过吗~你不觉得我长得像一个人吗?”   “这不可能,不可能的。”逸轩仔细打量这眼前的人,他记得曾经和皇兄一同前往夏国,寿宴上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赫连馨儿。   可是,赫连馨儿明明已经死了才对,逸轩回想着大营里的一幕幕,她明明应该随着夏宫的大火一同消失才对。   现在想来却是疑点重重,那具尸体已被烧焦,当时皇兄十分确定那就是赫连馨儿,因为她还带着他们的信物。想不到她竟然金蝉脱壳,原来她的每一步都是为了复仇!   “贺莲……赫连馨儿,我应该怀疑的。”逸轩突然轻松的一笑,“看来你是枉费心机了,皇兄绝不会轻信那些谣言的,他一定会放我出去的,我也要揭穿你的阴谋。”   “你不会有机会了。”贺莲自信满满的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贺莲手里多了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他在与黑衣人打斗的时候掉落的,幸好姚梦琪捡到它才找到了他,于是他就把这玉佩送给了姚梦琪。   这块玉是大慕容夫人送给他的,一块给了他,另一块在大慕容夫人那里。如今,贺莲手中的玉佩正是他送给姚梦琪的,这么说姚梦琪现在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你这蛇蝎女人,你把她怎么了?”逸轩着急的问。   贺莲看到逸轩如此心急,正中下怀:“现在是没事,将来可就不一定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逸轩冷冷的问。   “一命抵一命。”贺莲继续道,“只要你承认了所有的罪行,承认你要意图谋反,我就放了她,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便要她陪葬,这笔交易你看如何?是你死还是她死,这就看你的选择了。”   “你就不怕我出来会让你生不如死吗。”逸轩语气冰冷。   贺莲将披风戴上:“我知道你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姚梦琪出事的。”丢下话,贺莲便转身离开了天牢。   她要拓跋焘亲手下旨定罪,要他看着自己的兄弟死于他的手里,她要让拓跋焘自责内疚一辈子,死不是最可怕的,她要让他悔恨一辈子。 ☆、暗中探监   经过审讯,乐平王将所有罪责拦在自己身上,只愿不拖累到安颉受罪。朝堂之上,面对乐平王画押认罪拓跋焘实在无法接受,头疼欲裂。身旁的宗爱也一下子慌了神,赶紧宣太医觐见。   乐平王入狱伏法,拓跋焘旧病复发这一连串的事情令赫连嫣儿忍不下去了,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贺莲现在怀孕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或许可以瞒得过所有人,但绝对瞒不过她。   可是,她猜不透逸轩为何会认罪,看来此事只有她亲自去查一查了。如今拓跋焘旧伤复发,宫里的人都正忙着此事,应该没人会察觉,赫连嫣儿换上便装与霜儿前往狱刑司盘问。   通过与安颉的交谈,赫连嫣儿得知了原委,料想这半路杀出的黑衣人必然和池英涵有关。这件事看来真的是姐姐策划的,现在逸轩将所有罪责拦在自己身上,安颉才得以被保释出来。   现在安颉也十分担心逸轩的安危,可是以他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进宫面圣,也无法进入天牢探视。   赫连嫣儿花下重金疏通关系才得以进入天牢,可是逸轩却背对着她不理会。赫连嫣儿不解的问:“乐平王为何不理会我?”   “明知故问~”逸轩冷冷地说。   赫连嫣儿有些糊涂,似乎逸轩话里有话:“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和你姐姐进入□□,步步为营,为的不就是复仇吗。现在好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什么时候才会放了姚梦琪。”逸轩质问道,“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姚梦琪?难道她也被牵扯进来了,赫连嫣儿细细品味他的话,看来逸轩已经知道贺莲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了,他一定认为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梦琪,至于陷害之事我更是不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她出来的,我也会让皇上放了你的。”赫连嫣儿答应狱卒不可多留,只是匆匆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天牢。   这次姐姐做的太过分了,离间他们兄弟二人,还要害姚梦琪的性命,她为什么会变的行事如此狠辣。   不及宫人传报,赫连嫣儿便闯进贺莲的寝宫,喝令宫人退下,一把拽住贺莲的手怒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莲甩开赫连嫣儿的手:“我想干什么~我一步步走到今天就是为了复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不要再错下去了~”赫连嫣儿劝道。   “我没有错,是你忘了国仇家恨!”贺莲指责赫连嫣儿。   赫连嫣儿不知道该如何呼应,但是姚梦琪是无辜的,她不应该被牵扯进这场复仇深渊之中。   “那你把姚梦琪放了,她和这件事无半点关系。”赫连嫣儿担心姚梦琪的安危。   “放了,怎么可能。”贺莲笑道,“她可是我手中一颗重要的棋子,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你想怎么样?你……你不能杀了她!”赫连嫣儿决绝的看着贺莲,“如果你杀了她,那么……你就不是我姐姐!”   “谁都阻止不了我复仇。”贺莲说道从衣袖拿出匕首,“你要是我的妹妹就替夏国杀了拓跋焘,如果你下不了手就不要阻止我!”   一无所获的赫连嫣儿不知道该如何帮他们,她怕姐姐真的会杀了姚梦琪,她更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亲姐姐一步步走下罪恶的深渊。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这件事他一定参与了,那个人一定知道姚梦琪的下落。赫连嫣儿让霜儿在宫里四处打听,得知池英涵应该在巡视。   霜儿奉命特意传召池英涵,当得知是皇后娘娘召见自己的时候,池英涵有些犹豫。   自从贺莲入宫之后,赫连嫣儿与贺莲的交往就不多,即便是在得知贺莲的真实身份后,两人也是形同陌路,如今皇后突然召见自己,恐怕是得知了什么风声,看来得小心应对。   “卑职叩见皇后娘娘。”池英涵行礼道。   “免礼~”赫连嫣儿起身缓缓走向池英涵,“你可知道我为何找你过来吗?”   “卑职不知。”池英涵颔首。   “你怎会不知,我不想追问太多。”赫连嫣儿回忆道,“还记得以前在夏宫,我曾和姐姐一同驰骋在草原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姐姐虽然有些霸道,却不会不愿无故残害他人性命,可如今的她我猜不透,看不透。”   “还记得池将军曾经是守卫夏宫的侍卫,我不知道你为何现在会追随姐姐,但是我想你应该也不想看到她再这样一步步走下去吧。”赫连嫣儿回忆道,她觉得池英涵对姐姐恐怕早已不再仅仅是上下级的感情而已。   赫连嫣儿知道没有多少男子可以逃得过她姐姐的掌控,可是在她看来赫连馨儿不过是在利用。   “卑职不明白娘娘的意思。”池英涵眼神一闪,继续颔首。   赫连嫣儿走进他身旁将话挑明:“我知道姚梦琪在姐姐手里,其他人我不管,但是池将军您一定要帮我把她救出来,不然……我就将这一切都告诉皇上,就算她是我的姐姐。”   池英涵抬眸看着眼前的赫连嫣儿,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可是从她决绝的目光中他可以感觉到她已不再是以前夏宫里的二公主。   从殿里出来,池英涵在心里思虑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曲曲折折的回廊上,池英涵侧坐于勾栏,半倚着廊柱望着天空中云卷云舒。   过去他仅仅是夏宫里一个小小的侍卫,在夏宫的外围值班,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夏宫里像他这样的侍卫不尽其数,而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员,他们或许永远都看不到这夏宫的主人。   可是某一天他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这夏宫里住着两位公主,一位叫赫连馨儿,一位是赫连嫣儿。   宫里的人都尊前者为大公主,后者为二公主。听闻赫连勃勃当时对大公主极为宠爱,见见养成了傲娇的性格。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准备换班,却见一女子骑着一匹烈□□镟起来一连踩伤多人,女子在马上摇摇晃晃把持不住。   后面还有一个小姑娘追赶,谁知不慎被甩了下来:“快~快救我姐姐~”   四周的人都慌了神,只有他不顾危险跃上马追了上去,在危险之时拉住女子的手一起重重摔在草丛中。   事后他才知道原来他就下的正是赫连馨儿,而后面追赶的女子正是二公主赫连嫣儿。   为了嘉奖他救了大公主,从那以后他便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而是跟随在赫连昌身边的亲卫。   在记忆里赫连馨儿有一些骄纵,一些霸道,从骨子里透出的傲气,活泼开朗的性格让她成为草原上最美的花。   可现在的她却活在仇恨之中,不断用谎言,阴谋,不择手段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再也没有看到她开心的笑了。 ☆、生离死别   安颉十分担心,他一直想不明白逸轩怎么会担上谋权篡位的罪名,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可是现在看来,逸轩恐怕在劫难逃。   天牢戒备森严,凭他一己之力是就不出他的,无奈之下安颉只得暗中调兵遣将,谋划着如何劫狱。   皇城守卫森严,城内城外可调动的禁卫军人数也不少,这次行动凶险万分,所以这次挑选的人必选个个身手不凡。   趁着夜色,几辆运输货物的马车进入平城,运到天牢外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阴影之中,以穿着便装的小厮悄悄来到马车旁,与马车里的人小声低语。   待至三更天,正值侍卫放松警惕的时候,几波人汇集此地,换去便装,几十个黑影如风幻影。   还未及守卫发觉便被人一剑封喉,为了掩人耳目,几个黑衣人将尸体都藏到废弃荒地。其余各司其职,一部分负责盯梢,一部分掩护,一部分想办法进入天牢。   逸轩这些日子以来呆在天牢,身体恢复了不少,只是他无法面见皇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赫连馨儿搞的鬼,不知道以后那个女人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短兵相接的声音,天牢有重兵把守,就算武功再高也要奋力拼杀,不少黑衣人受伤被杀。   一男子身着黑纱衣,连带面具率领几个黑衣人杀了进来,逸轩凝眸眼见为首之人身手敏捷,杀人剑法快到根本不见血。   难道他们和之前的黑衣人是一伙的,都想要他的命?逸轩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神色凝重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来救你的~”一个黑衣人回答道,手脚麻利的拽下钥匙打开牢门。   逸轩一步步后退:“我不相信你们的话,你们是想要我的命!”   看到逸轩抵触的情绪,几个黑衣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为首的黑衣人示意其他黑衣人退出去。   逸轩不由得警惕几分,他不知道此人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黑衣男子慢慢将面具摘下,月光下露出一副精致的面孔,一个墨紫色长发,细长秀气的双眉,挺而直的鼻梁,如玫瑰般的薄唇,映衬着如雪的肌肤。   惊叹此人英俊的容貌之余,又觉得此人的样子,怎么……怎么会这么像!逸轩惊愕不已。   “贺莲心狠手辣,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放过姚梦琪的,我来只为助你一臂之力。”男子又将面具重新戴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逸轩诧异地问。   “我是谁等出了这险境再告诉你,眼下我想姚梦琪在贺莲的手里,你一定很当心吧。”黑衣男子转身,与逸轩一同离开这阴暗的天牢。   姚梦琪渐渐苏醒过来,环顾着四周陌生的一切,这里几乎都是密闭的,看起来像是一个密室。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似乎浑身没有力气,她捂着脑袋回想着,逸轩和安颉将军走后,她准备在他们后面跟过去,谁知背后中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周围寂静的可以听到石壁外有滴水的声音,这时石壁外传来脚步声,吱~一面石壁旋转开来,石壁后面走出一个女子。   “是你!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姚梦琪质问道。   “是我。”贺莲平静的看着姚梦琪。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姚梦琪不明白,自从贺莲进宫之后对她的态度很是冷漠。   呵~贺莲笑道:“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想让你死!你可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乐平王暗自聚集军队,想要谋权篡位,皇上已经听闻此事将乐平王抓了起来。”   “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相信很快就会定乐平王死罪,就连大慕容夫人听闻此事也病倒了。不过在我看来,他们兄弟反目的□□不还是你吗,要不是你,他们也不会关系紧张。”贺莲逼近姚梦琪,强调道,“皇上与乐平王从小一起长大,以他们的情义怎么是今天这种情况,就算乐平王真的谋反,我想皇上念在兄弟情分也不忍心杀他吧,可如今杀了他就可以得到你,你觉得皇上会不会杀了他?”   “你说什么~怎么会,逸轩他根本就没有谋反之心。”姚梦琪解释道。   “或许吧,不过也有可能是拓跋焘想要除掉逸轩设计他的,除此之外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给乐平王栽赃如此大的罪名。”贺莲从袖子里取出一瓶药,“看着他们兄弟反目我也很痛心,如今只有你死了,拓跋焘或许会念及逸轩的好放了他。”   为了我~姚梦琪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阴谋,当初就不应该让逸轩回来的,现如今她被困在这里根本不知道外面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她想不到拓跋焘会如此残忍,如此心狠手辣,半路上派刺客刺杀逸轩,现如今又陷害逸轩想置他于死地,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我要见逸轩。”姚梦琪手里握着那瓶□□,对贺莲的话深信不疑,她希望再见他一面。   贺莲垂眸,暗自嘲笑,等你死了正好可以在黄泉路上等他:“你先把药吃了,我现在就可以命人把你送到他身边。”   “好~你记住你的话,如果你骗了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姚梦琪将□□吞下。   贺莲吩咐池英涵将姚梦琪带往天牢,但是贺莲知道姚梦琪她不会再看到逸轩,她没有机会再看到她爱的人了,她一定会死在半路上,而池英涵则带上她的令牌,会将她的尸体带到城外销毁。   马车还未出内院,宫内侍卫就赶过来紧急奏报,一批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闯入皇宫射杀不少皇宫守卫,宫外也有数千兵力围攻平城,皇城内外一片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公主还安排了人,池英涵心中困惑不已,这些人到底会是什么人,竟然敢擅自闯入皇宫,这可不在计划之内,可是马车里还有人,这让他怎么办。   身为禁卫军首领,当下应该保护皇宫安危才是,没办法池英涵只得先吩咐手下调动皇宫禁卫军,看来只有尽快完成任务才能赶回来指挥禁卫军,以免他人怀疑。   马车里,姚梦琪腹中一阵剧痛,一股血腥涌出溅在马车上,胸口仿佛撕裂一般疼痛,失去意识。   皇宫内发生混乱,贺莲命令冷雁去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岂料一把冷箭已架在她脖子上,贺莲身子一怔。   “她在哪里?”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冷雁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来人伤了大公主。   是逸轩~他怎么会从天牢里逃出来了,贺莲紧紧攥着拳头,千算万算还是漏了一拍:“她……我把她安置在另一个地方了。”   贺莲现在身怀有孕,自然不是逸轩的对手,倘若告诉他真相恐怕他会杀了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贺莲示意冷雁退下,逸轩胁迫贺莲带他去见姚梦琪,一出门便全是侍卫。   但是看到是乐平王挟持贺昭仪,都不敢上前,池英涵吩咐一手下火速向皇上并报此事,并暗自吩咐冷雁不要轻举妄动,两人低语一番。   贺莲一路移至东宫的路上,她知道姚梦琪已经死了,逸轩自然不会饶了她,东宫是拓跋焘的住所,她这么做只会让逸轩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反正都是死,这次拓跋焘一定会杀了逸轩的。   这宫里的路逸轩怎会不熟悉,指条路直逼东宫,逸轩停了下来:“这是去东宫的路,你到底把她藏在哪里了!”   嗖~一只冷箭带着劲风向着逸轩的背后射来,逸轩反手挡下背后一箭,却不想池英涵正面袭击他,将贺莲救下。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乐平王意图谋反,还不动手~”贺莲命令道。   禁卫军将黑衣人团团围住,奋力厮杀。   “弓箭手~准备~”池英涵一声令下,无数带着银尖的飞箭射向逸轩。   逸轩脱下外袍只手转动,虽然挡下一部分利箭却还是受了伤,他忍着疼痛抵挡不断射向他的利箭。   “都住手~住手!”拓跋焘喝令道,此事鲜血已经染红了逸轩的衣衫,他半跪在血泊之中,一只手用剑支撑着身体。   闻讯赶来的拓跋焘命令道:“都退下!”将受伤的逸轩拥在怀里:“快宣太医!”   拓跋焘紧紧搂着逸轩,他没有想到逸轩竟然会夜闯皇宫,不管他是否正的存有谋逆之心,他从来都没想过要逸轩死。   “你坚持住,太医很快就来了,你会没事的。”拓跋焘看到逸轩身上的箭伤心痛不已,手上也尽是血。   忽然,逸轩抓住拓跋焘的手,声音颤抖:“你一定要找到梦琪~”   “好~我会找到她的,我会带她来见你的。”拓跋焘承诺逸轩一定会找到姚梦琪,“你是不是很恨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要你死。”   “我……不恨你。”逸轩艰难的说,头上渗出细汗,由于失血过多他觉得越来越冷。   拓跋焘睫毛微颤,视线模糊,泪水沾湿了眼眶:“为什么~你应该恨我的。”   “我相信你,这一切……一定不是你做的,我们是兄弟。”逸轩眉头微皱,声音也越来越小,“我还记得小时候狩猎,你背着我受伤的我走了很远的路,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兄弟~”   逸轩的眸子垂下,一滴晶莹的泪珠落下,晕染了拓跋焘手上的血迹。   ————————————————   自北魏开辟以来,越来越强大,每年五月份和十月份都会有一场大型的狩猎活动,所有皇子以及皇室成员都要参与。   狩猎的队伍浩浩汤汤前往西郊外的狩猎场,西郊狩猎场外有重兵把守,后傍着险山,内有飞禽走兽,溪流泉水。   当时拓跋焘十二岁,逸轩九岁,两人骑着马穿梭于队伍之中,相互追逐打闹,可是拓跋珪却丝毫不生气。   这北魏的江山是从马背上打下来了,看到自己的子孙一个个身手矫健,生龙活虎的样子,拓跋珪倒是很高兴。   倒是觉得这么多皇室成员都在,这样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但见父亲心情大好就没有多言。   “难得来狩猎,这一次所有皇子都要大显身手,我可是不会让着你的皇兄。”逸轩自信的地说。   拓跋焘捏了捏逸轩的脸:“口气倒不小,好啊~我倒是看看你的箭术是不是有长进了~”   逸轩做了个鬼脸,一手拉住缰绳,双脚加紧马肚:“驾~我先走喽~”   “这小子~”拓跋焘也跟着驾马追了上去。   跟在后面的侍卫们个个都不敢掉以轻心,他们除了运送猎物,更重要的是保护各皇子的安危,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就是是个脑袋也保不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拓跋焘眯着眼睛望着天边的晚霞,嘴角微扬。这次收获颇丰,他就是要证明给已选看看他这个哥哥可是当之无愧的。箭筒里的几乎所有的箭都用完了,就剩了一支箭。   满载着猎物拓跋焘驾马往大营赶,他一定要抢在逸轩前面,谁知到大营的途中却听闻逸轩失踪了,跟随前去的侍卫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顾不上回营,拓跋焘便朝逸轩失踪的地方寻找,天色已晚,若是在天黑之前找不到逸轩,恐怕他会有危险。   树林里偶尔可以听到夜莺的鸣叫,拓跋焘发现树下有一支断箭,他将它捡起箭身上刻着‘轩’字,看来逸轩来过这里。   拓跋焘继续驾马前行,他仿佛听到打斗的声音:“逸轩~”   “皇兄~快救我!”传来逸轩的声音。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拓跋焘感觉马像是受惊一般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一下子将他从马上甩了下来,咆哮着逃离了他。   紧接着,灌木丛中一双雪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绿光,身影渐渐清晰,是一头豹子!拓跋焘惊出一身冷汗,拔出剑与猎豹搏斗起来,猎豹的利爪扑向拓跋焘想要把他撕碎一般,却不想被拓跋焘的剑刺伤。   猎豹呲着牙,流着血自知打不过,转身扑向受伤的逸轩,逸轩挥剑抵挡可是力气终究还是抵不过猎豹。   猎豹伸出锋利的爪子继续扑向逸轩,却不想被一支锋利的箭穿破喉咙,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远处的拓跋焘扔下手里的弓,拔出佩剑朝猎豹狠狠挥去,以防它再次袭击。   经过查看,逸轩的腿被猎豹的利爪所伤,无法行走,没办法拓跋焘砍了些木头,将衣袍一角撕下,做成火把。这样既可以用来照路,也可以驱逐一些野兽。就这样,拓跋焘背着逸轩朝着来时的方向走。   逸轩告诉他,原本在狩猎,谁知一只猎豹竟然尾随他而来,一直猛扑他的坐骑,将马要死了,还咬死了几名侍卫,他只得奋力抵抗。   说着说着逸轩就哭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独自面对如此凶猛的野兽,差点要了他的命。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现在变成鼻涕虫了~”拓跋焘调侃道,“你这样子回去可是会被笑话的。”   “谁哭了~我才没有哭呢。”逸轩抽噎着,倔强的说,“我是北魏的皇子,我才不怕它呢,我有皇兄保护我~”   “是~我当然会保护你了,有我在,我保护你一辈子可好!”拓跋焘笑道。   逸轩抹了一把眼泪,定了定神:“你说的,你可不许忘了~”   也是从那次狩猎之后,拓跋珪称赞他勇气可嘉,不禁武艺超群,而且对待兄弟仁厚,特封他为太子监国。   ——纯音乐《莫失莫忘》   ————————————————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拓跋焘喃喃道,伸出手背擦去逸轩嘴角的血。 ☆、亡命天涯   突然感觉到像火烧一般难受,黑色的鲜血涌了出来,安颉一边轻拍道:“终于有反应了~”将姚梦琪扶了起来。   看到地上黑色的血,看来姚梦琪体内的毒应该已经逼出来了,这样就有救了。   姚梦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她努力回想着,虚弱的问:“我……还活着吗?”   “当然了~不信你拧拧。”安颉总算是谢天谢地,松了口气,不然他还得找池英涵算账。   “我还……活着~”姚梦琪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   “明明喝了□□,怎么还活着,是吗?”安颉解释道,“我也很奇怪,是皇后身边的宫女霜儿联系我的,我才知道原来你在皇后那里,但是当我赶到的时候却是池英涵把你带来的,还给了我一瓶药。”   他记得当时没有想到黑衣人救出逸轩之后并没有到指定的地方,而是听从逸轩的号令将皇宫的侍卫打伤,安颉知道此举的后果严重,就前去劝阻,谁知遇上皇后的宫女告诉他乐平王已经死了。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安颉知道他一定是来晚了,但是他在皇后的宫殿里却看到了池英涵和失去气息的姚梦琪。   他以为姚梦琪已经死了,可是池英涵却给了他解药,说是可以救姚梦琪的性命,赫连嫣儿希望他可以带走姚梦琪,永远也不要再回到这是非之地了。   “池英涵……”姚梦琪疑惑的看着安颉,她知道池英涵是贺莲的表哥,既然贺莲要害她,那为什么池英涵又要救她呢,“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这药可以救你的命,不过要分三次服用,起初我也不放心,不过现在看你没事了,我就放心了。”安颉想了想,补充道,“对了,他说他曾欠你一命,现在算是还清了。”   安颉将煎好的药端了过来:“我不太确定池英涵的话,所以又叫了位大夫给你开了些药,你趁热喝了吧。”   姚梦琪可以闻到那药苦涩的味儿,但还是强忍着喝了下去:“好像有藏红花的味道。”   “恩~这药是用藏红花做的药引。”安颉说完便开始收拾东西,“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我怕沿路颠簸你的身体受不住才在这个小客栈暂作停留,不过,我想……咱们还是尽快启程吧。”   “安大哥~我们要去哪里啊?逸轩他怎么样了?”姚梦琪有些担心,她怕拓跋焘真的会杀了他的弟弟。   “他……本来是去救你的,可是却被当做刺杀皇上的逆臣射杀了。”安颉回忆道,“记得我带着他去平城的路上,他说等他解释清楚就准备和你一起隐居田园,他会选择远离皇权,远离是非。”   姚梦琪的指甲狠狠扎进肉里,声音有些颤抖:“是他吗?是拓跋焘……杀了他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救出你的时候,得知逸轩他死了,而我因为参与了此事,此生只能亡命天涯了。”安颉回忆着,想起赫连嫣儿的话,“皇后说你已经死了,以后再也没有姚梦琪了,她要我带你离开北魏,以免你受到伤害。”   伤害~姚梦琪苦笑,是贺莲还是拓跋焘的伤害,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是不是我死了就可以看到他了~”   “你在说什么呢!逸轩他拼了命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你怎么能自暴自弃呢~”安颉摇着姚梦琪的肩膀,着急的说,“你要是死了,我都没颜面再面对逸轩了,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逸轩的死我一直都觉得很蹊跷。”   安颉的话仿佛让她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勇气,她要活下去,要为逸轩的死,崔氏灭族报仇。   经过几日的调养,姚梦琪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是一直有士兵前来搜查,看来北魏城内是呆不下去了,迟早会被拓跋焘找到的。   换上干净的衣服,姚梦琪跟随安颉一起头戴黑纱准备出城,岂料北魏上下竟然到处张贴了告示,上面还有她的画像,姚梦琪不禁遮下面纱:“安大哥~这可怎么办好,想必我们是出不了城了,都是我拖累了你~”   “说什么呢~放心吧,肯定有办法出城的。”安颉托着腮帮子,“还好这上面没我的画像。”   什么意思啊,原来安颉也想自己跑路不管她吗~姚梦琪无语地看着安颉。   “别误会~我是说他们要抓的是女的,不过如果你是男的,他们就没办法了。”安颉将包袱打开,“你把这个换上,咱们就可以顺利出城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姚梦琪松了口气,换上安大哥的衣服感觉还不错,就是有点大。   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姚梦琪和安大哥顺利经过盘查,可是天大地大应该往何处去呢~姚梦琪对未来一片迷茫。   群山连绵,茫茫大地……   “安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姚梦琪望着山下郁郁葱葱的森林树木,缓缓流淌着的河流。   安颉想了想:“南宋如今国力强盛,我看我们先到哪里吧。”   “以后都要隐姓埋名吗?”姚梦琪喃喃道。   “恩……大概是吧。”安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嘴角扬起微笑,“还真是无官一身轻。”   “安大哥~”   “怎么了?”   “我想学武功,我不想再连累到别人。”姚梦琪觉得在这乱世济世救人却无力自保,只会连累到他人,她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离去。   “好啊~那你该叫我什么呢?”安颉笑道。   姚梦琪斜着眼睛小声回答:“师傅?”   “我有那么老吗?”安颉想了想,“叫师哥~”   ==!姚梦琪小声道:“师哥~”   “什么?我听不到~”安颉双手抱臂,歪着脑袋。   姚梦琪眯起眼睛,安颉就是喜欢戏耍别人,便一手拈起他的耳朵大声喊道:“师哥~你耳朵聋了吗!”   哎呦呦~安颉身子后倾,清了清耳朵:“听到了~听到了~我的好师妹,那咱们就走吧。”   夕阳缓缓沉入云海,天边一片绯红,余晖下斜斜的倒映着两个人拉长的影子,骑着马走向远方。   自从南宋军队班师回朝,刘义隆的心情一直不佳,为此,袁齐妫特意召集后宫佳丽为皇上接风洗尘。   北魏探子来报,顾旭小心附于刘义隆耳旁窃窃私语了几句。   没想到这才几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世事难料,这下北魏有好戏看来,刘义隆眼睛微眯。   “哈哈哈~拓跋焘杀了自己的弟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刘义隆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虽然几次交手屡屡与北魏打成平手,可是这一次真是太意外了,素闻拓跋焘和乐平王自幼便在一起长大,他居然对自己的弟弟下手。   刘义隆问:“还有呢?”   “此次宫廷变故,听说拓跋焘元气大伤引发旧疾,这些日子一直卧病在床,对外也是封锁消息。”顾旭继续道。   难得看到刘义隆龙心大悦,袁齐妫在一旁为他添酒:“要是他这一病死了,可就省心了。”   沈婕妤和路惠男两个交换了个眼神,纷纷向皇上敬酒,可是顾旭的脸色却是凝重的。   乐平王死了,拓跋焘也病了,现在看来倒是南宋占了上风,只是不知道姚梦琪怎么样了,刘义隆放下手中的酒杯:“她呢?”   她?袁齐妫眼神一闪,难道是那个女子,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袁齐妫心中恼怒,却敢怒不敢言,手中紧紧攥着被子,恨不得捏碎手中的杯子。   “她……她……”顾旭吞吞吐吐不敢言。   刘义隆眼角微扬,隐约有一丝不安:“她怎么样了?”   “她……拓跋焘也在全国搜索,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据说……”顾旭越说声音越小。   “说!”刘义隆吼道。   “说她可能因为乐平王的死也随他起去了。”顾旭身子一软跪倒在刘义隆身旁。   “你说……什么?”刘义隆情绪激动,一把揪起顾旭的衣领,自言自语道,“她不会死的,她根本就不爱乐平王怎么会为了他去死呢,我不相信!”   刘义隆一把掀开桌布,桌上的菜肴,酒杯也随之撒了一地,四下妃嫔皆惊出一身冷汗,大气不敢出一声。   拓跋焘连自己弟弟都害,谋权篡位之罪势必会连累到她,这么多天都找不到,多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是不是没有这场战争,乐平王就不会领兵出征,是不是就不会害了她,刘义隆顿时觉得心口有些紧。   “是我~是我害了她,我要去找她,拓跋焘找不到不代表我也找不到,我……一定会找到的。”刘义隆推开众人,朝着宫外走去。   顾旭拼了命的拦住刘义隆,谁知刘义隆吐出一口鲜血倒在顾旭身上,袁齐妫着急地急忙宣太医进殿。   经过太医诊治说皇上这是悲喜交加,一时导致气结,现在皇上心脉郁结昏迷不醒。   “姚梦琪~”袁齐妫狠狠地攥着拳头,“都是这个女人,当时真应该杀了她!真是老天有眼,死了也好~”   看来皇后这次是下了狠心,这姚梦琪果然是皇后的克星,倘若姚梦琪没有死,这宫廷必然会天翻地覆,路惠男暗暗冷笑。   路惠男回到自己的宫殿,宫女为其梳妆:“皇上这一病,娘娘很着急吧?”   “皇上那里有皇后在那里守着,我不用担心,我担心的另有其人。”路惠男对着铜镜喃喃道。   “另有其人~”路惠男的贴身宫女有些不明白路惠男的意思。   路惠男吩咐道:“把这封信件送到宫外我弟弟路道庆手里,记得嘱咐他一定要找到这信上的人。”   建康城内熙熙攘攘,安颉与姚梦琪找了一处店面租了下来,为了掩人耳目安颉与姚梦琪平日里以师兄妹相称。   一直闲来无事的安颉自从离开北魏,放下兵权觉得生活空虚乏味了许多,每日除了帮姚梦琪的忙就是到街市上闲逛。   听闻南宋皇帝得了一种病,经过诊治已经半个月了仍然未见起色,现向全国上下召集名医进宫为皇上看病,但凡能医治好皇上病的人赏黄金一百两。   安颉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倘若将皇上的病治好了,必然可以将医馆开得更大,以后也好更好地生活。   想到这里,安颉揭下皇榜将它交到姚梦琪的手上,姚梦琪这才知道刘义隆现在一病不起。   现在她的身份特殊,如果堂而皇之地进入南宋的皇宫恐怕身份暴露,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作为朋友她又岂能见死不救。   还记得那本医书还是他赠给她的,于情于理这一趟是免不了了。   本来安颉打算跟随姚梦琪一同进宫,可是被门卫拦了下来,没办法姚梦琪只得独自进宫。   这几日皇上一直处于昏迷之中,隔着匆匆金色的纱帐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女子在细心的照料。   “启禀皇后娘娘,为皇上看病的人带到了。”一旁的宫女在纱帐外说道。   女子幽幽的说:“带进来吧。”   袁齐妫轻轻为刘义隆盖好被子,转过身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素衣还戴着面纱。   “姑娘为何不摘下面纱,以真面目示人?”袁齐妫问道。   “在下本事乡野平民,怕是污了天颜,此次进宫只是为了治病而来。”姚梦琪恭敬地回答。   袁齐妫倒是觉得这姑娘有几分自知之明,遂退到一旁:“皇上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宫人去做就可以了。”   为了尽快医治,普通的针灸效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这一次姚梦琪采用的是药浴,姚梦琪将写好的方子交给宫女,要她们去准备。   经过一天一夜的浸泡刘义隆的血脉才得以顺畅,几个宫人将刘义隆抬至榻上,姚梦琪再为他施针。   随着银针的转动,刘义隆眼眸微动,模糊间见一女子身着白衣,面戴白纱,有种熟悉的感觉。   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游丝一般,渐渐的刘义隆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姚梦琪收拾好东西,朝一旁的宫女嘱咐道:“皇上应该不久就会醒了,等他醒来让御膳房做一些清淡的饭菜,我明天再来为皇上施针。”   恍惚间,刘义隆似乎听到了姚梦琪的声音,他以为他在做梦,她的一颦一笑都深刻的在他的脑海之中。   ————————————   纤纤细指划过一只只灯谜,姚梦琪的目光停了下来,轻声念到:“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   耳旁幽幽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留得水光照古月,碧波深处好泛舟。好一首描写湖的诗。   咦?姚梦琪朝四周望去,撇过那盏精致的花灯,却见一男子站在花灯的另一侧,如霜的雪色衣袍,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毫无瑕疵的脸宠俊美绝伦,直而挺的鼻梁,纤如枫叶的薄唇,唇角总有意无意地微微牵起,浅笑似春风。   姚梦琪不禁屏住呼吸,眼前的人恍若仙人,精致的脸庞……   身后拥挤的人群来来往往,姚梦琪觉得身体一斜,重心向前倾去。啊~幸得眼前的公子接住,姚梦琪靠在男子怀里,不由得尴尬的脸红起来,急忙从公子怀里起来。   “谢谢公子刚刚相助。”姚梦琪觉得刚才的事有点不还意思。   “没关系~”少年轻柔的回答,看着眼前的姑娘有些失神,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   真是太丢人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犯花痴的表情,姚梦琪暗暗掐了自己一下,还是闪人的好,“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公子猜灯谜的雅兴了。”   姚梦琪拉着玉儿挤过匆匆人群准备回府,阿财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后面着急的蹦起来叫喊着:“二小姐,等等我啊~等等我~”   少年伫立在人群中,原本张口想要询问姑娘的芳名,只得微微一笑,看着她消失于人海中。   ————————————————————   刚才的一行人在门外等候,姚梦琪掀开帘帐,映入眼帘是一位文质彬彬的俊美男子,他如同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一般,姚梦琪不禁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画面。   一个好似月光般玲珑剔透的漂亮男孩子——浅褐如水的发丝,细长秀气的双眉,双眼弯成温润柔和的弧度。   直而挺的鼻梁,纤如枫叶的薄唇,唇角总有意无意地微微牵起,浅笑似春风,浅褐色的长发没有任何束缚的在夜风中飞扬。   男子朝着姚梦琪温柔地微笑,姚梦琪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男子她根本不认识,可是他却似乎早已认识她一般,难道上天真的要赐她一段姻缘?   男子朝姚梦琪走过来,脸上依旧如春风般的温柔:“小姐请坐。”   “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我……我想回家了。”姚梦琪警惕地说。   对方轻笑一声:“你不认识我吗,想来我与你可有一面之缘。”   可对方似乎没有要害她的意思,姚梦琪回想着,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脑海里闪过凤仙阁里,楼下与拓跋焘争执的人正是他!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刚刚在凤仙阁里的那位公子。”姚梦琪看着对面的男子说,刚刚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惹到了谁~那可是拓跋焘,那个有着极深城府,强硬手腕的男人,每次看到他幽深的双眸总让人猜不透。   对方听了只是淡淡的一笑,动作优雅地斟了一杯酒递给姚梦琪说道:“原来你当时在偷看。”   ————————————————————   一曲荡人心魄的琴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舞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如意身着白色罗裙,如空谷幽兰般出现,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姚梦琪随后缠绕着红菱带飘然落下,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随着优美的旋律响起,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   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   “公子,你看,那不是灯会时的那位小姐吗?”顾旭凑到男子耳旁。   “仙仙徐动何盈盈,玉腕俱凝若云行。佳人举袖耀青娥,掺掺擢手映鲜罗。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男子轻启薄唇,看着眼前女子动人的身姿。   ————————————   “你在干嘛啊?”姚梦琪看玉儿拿了一条红布,用毛笔在上面写了些东西,神秘兮兮的藏在身后。   “姐姐,这个……你懂的,我去把这个挂上去。”玉儿笑着跑了出去,姚梦琪也跟着玉儿到榕树下。   望着飘动的红丝带,姚梦琪想着,什么缘定三生,什么千里姻缘,还不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恍惚间,姚梦琪看到一位翩翩公子也站在榕树下,正微笑地看着她。怎么感觉他那么熟悉呢?姚梦琪走近了些,原来是刘公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姚梦琪高兴地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   夜幕降临,月下刘义隆徘徊在姚梦琪的房门外,刚想敲门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又将手收了回来。不想门却开了,从中走出一身粉装的女子,面如桃花。   “刘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啊?”姚梦琪问道,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噗嗤笑了起来,“是找我出去玩的吧。”   “你一直在北魏,想必还没有游过湖吧,刚好再过几天就是七夕了,城里晚上都很热闹,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刘义隆认真的望着姚梦琪,伸出手。   风吹落了一片片繁花,姚梦琪将手搭在刘义隆手上:“好啊。”   掌心传来的是温暖,姚梦琪觉得每次和刘公子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不似北国,南下的风景更加细致,柔美。随处可见多多盛开的艳莲和起伏涟漪的荷叶,站在船上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歌声。   姚梦琪坐在船边,光着脚戏水,顿时觉得清凉许多,似乎还能闻到荷花的清香。姚梦琪想起刘公子送的短笛,她一直都带着,便取了出来问道:“这笛子你会吹吗?”   “那当然,这是父(皇)……亲在我小时候送给我的。”刘义隆在姚梦琪声旁坐了下来。   “你父亲送给你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收呢,还是还给你吧。”姚梦琪说道。   “这是送给你的,哪有送出去的礼物再收回的道理。”刘义隆把短笛放到姚梦琪手里。   看着手上的玉笛,姚梦琪朝刘公子甜甜的一笑:“那你能给我吹一曲吗?”   “好是好,不过……你可不可以为我跳一曲吗?”刘义隆微笑着说,两人相视一笑,记忆中姚梦琪的舞姿是那么轻盈,只可惜上次没能好好欣赏。   姚梦琪想了想,歪着脑袋,双手一拍:“好啊~难得今天心情好。”说着一骨碌站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下,微风拂过刘义隆的发带,如霜的雪色衣袍,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艳红色连云花纹,长长的秀发在风中凌乱飞舞,毫无瑕疵的脸宠俊美绝伦,一双棕色的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眉间显出几分高贵与张扬傲然之气。沉静幽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波动,柔情似水,微微扬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迹,玉唇微启,悠扬的笛声轻扬而起。   少女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纤足轻点,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纤腰慢拧飘丝绦,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似是一片落叶空中摇曳,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小脸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唯美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嫦娥仙子,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一曲结束,站起身来微喘,姚梦琪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   刘义隆嘴角微扬,心中一丝丝的触动,眼里只有她的美,如果人生可以改变,他多么希望可以早些遇到她,在这茫茫人海难觅一知己。(陈悦——乱红——笛)   ————————————————   所有的画面混杂在一起,想到姚梦琪与拓跋焘,逸轩乘船离开,刘义隆顿时头疼欲裂,伸手想要挽留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慕容玄忱   姚梦琪跟随宫女出宫,长长的甬巷迎面走了一男子,看他魁梧的身材应该是位将领,只是对方一双锐利的双眸一直看着她。   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姚梦琪轻咬嘴唇,微微颔首与之匆匆而过。   “姐姐?”对方似乎带着疑惑。   姚梦琪身子一顿,回首看着那人:“我想你认错人了。”   “是吗?不知姑娘进宫所为何事?”男子问道。   “我只是奉旨进宫为皇上看病,仅此而已。”姚梦琪回答道。   一旁的宫女应声道:“路将军,这是专门从民间请来的大夫。”   拜别之后,姚梦琪才从宫女的口中得知,原来刚刚擦肩而过的男子便是路惠男的弟弟,路道庆。   现在,路惠男已经不再是婕妤了,因为为皇上诞下一位皇子,所以现在已经晋升为淑媛。   而她的弟弟也因此得到了提拔,正在逐渐掌握兵权。   原本以为可以找到路淑媛要找的人,可是这一次恐怕要让她失望了,他到现在依然对姐姐要找的人一点线索都没有。   “姐姐,臣弟这一次没有办好姐姐的事。”路道庆向路惠男请罪。   路惠男叹了口气:“难道她真的死了~真是可惜了。”   路道庆犹豫着,想到刚刚在来的路上那位白衣女子,微风吹起她脸上的白纱,他分明看到那女子与自己的姐姐很是相像,一时情不自禁的提及:“姐姐~我刚刚看到一个和你有几分相像的女子。”   “殴?”路惠男笑道,“是个宫女吗?”   路道庆摇了摇头:“她是为皇上看病的医女,让我想起了姐姐还没进宫的时候的样子。”   “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子~”路惠男幽幽道,想到几年前曾在宫中宴会上看到过姚梦琪,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在众秀女中选了她,只因为她们有着几分相似,“还懂得医术~”   “怎么了?”路道庆看姐姐若有所思的样子,“你认识她?”   路惠男勾起嘴角看向路道庆:“我想……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从睡梦中惊醒的刘义隆发觉眼前的女子却是自己的皇后袁齐妫,不禁蹙眉:“怎么是你!”   袁齐妫看到刘义隆醒了,高兴地抱住他:“你醒了,终于醒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这里照顾你。”   刘义隆扶额,难道是自己太过于思念她了吗,竟然出现幻觉。   简单地喝了些蔬菜粥,刘义隆就休息了,希望能在梦里见到她,这一切都看在袁齐妫的眼里,痛在心里。   “我知道你还没有睡,你有想过吗?你几次出兵北魏为了她,那个女人知道吗?她喜欢你吗?你这样痴痴的等着她,她什么都不知道。而我,我是你的妻子,我们一起生活的这么多年,难道还及不上你与她认识的时间吗?”泪水不住落下来,袁齐妫说完,掩面离开了刘义隆的寝宫。   因为姚梦琪开的药方的原因,每次刘义隆喝完药之后就会浑身乏力,昏昏睡去,而姚梦琪一般选择在刘义隆睡着的时候进入寝殿为他施针。   而远处,路惠男看着姚梦琪每天这样进进出出于宫廷之中,觉得是时候找个合适的时机让皇上和姚梦琪见上一面。   正如往日一样,刘义隆寝殿的宫女端药进去,谁知一不小心将药打翻了:“奴才该死~请皇上治罪。”   宫女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把这里收拾干净,再重新熬一副。”刘义隆继续道,“收拾好了,你们就下去吧。”   几个宫女将碎了一地的碎片打扫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绕过蜿蜒的走廊来到一处隐蔽的地方。   “办好了吗?”路道庆问。   “办好了,皇上命我们再熬一副药送过去。”宫女小声道。   路道庆打赏了她们,就让她们退下了,接下来这梦琪姑娘就该上场了,路道庆继续在这里打探消息。   姚梦琪步入寝殿,拨开层层纱幔,觉得今天有些奇怪,为何服侍刘义隆的宫女都不在呢?   疑惑的姚梦琪不禁喃喃道:“人呢?都哪里去了?”   姚梦琪放下布袋取出银针,突然手腕被一股力量紧紧握住,手中的银针掉到地上。   “是你吗?”刘义隆缓缓地揭开她的面纱。   是她~刘义隆的手不禁有些颤抖,姚梦琪还未及反应就被刘义隆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是梦吗?你回到我的身边了。”刘义隆激动的问。   姚梦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想着治好了刘义隆就不再进宫的,只是没想到刘义隆今日服了药却没有昏睡。   “这……不是梦,我听闻你生病了所以才进宫为你看病的。”姚梦琪解释道,可是她不想破坏刘义隆与皇后之间的感情,如果再停留恐怕会生事端。   姚梦琪将手从刘义隆的手里抽出来:“皇上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看以后我就不用再进宫了,有御医在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刘义隆跌跌撞撞地起身,拽住姚梦琪的胳膊:“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与你只有朋友之谊,没有男女之情,还请皇上自重。”姚梦琪语气冷漠。   刘义隆依依不舍地松开姚梦琪的手:“你来为我看病,说明你是在乎我的,就算是朋友之谊,难道就不能在一起叙叙旧吗?”   姚梦琪有些无言以对,因为他说的也没有错。   “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为你担心,崔氏的惨案,乐平王被处置,拓跋焘做了什么?他是文韬武略,他是战功赫赫,可是他对你的承诺做到了吗?你的事总是一波三折,常常处于危险之中,现在终于见到你了,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刘义隆喃喃道。   没想到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姚梦琪觉得自己想多了:“你想知道这些事……好吧,我今天就留在这里给你讲一讲我在北魏经历的事情。”   刘义隆命宫人换好衣装,又特意命人做了菜肴,不少宫人都十分好奇这女子的身份,皇上竟然如此礼遇她。   不知不觉姚梦琪竟然与刘义隆再寝殿畅聊了一晚,此事一下子惊动了皇后,袁齐妫一大早便气冲冲地冲到刘义隆的寝殿。   却看到刘义隆正兴致勃勃地在教姚梦琪下棋,袁齐妫身子不住地颤抖,指甲狠狠的按在肉里。   未曾料想皇后会来,刘义隆起身护着姚梦琪:“朕只是久逢知己,所以多留了片刻。”   “我也真没想到还能在遇到妹妹,现在想想也真是,这天底下能有几个女子的医术如此精湛,我应该早些猜到是你。”袁齐妫强颜欢笑,故作镇定,顺手拈起一颗棋子笑道,“妹妹找皇上学下棋可真是找对人了,这天底下还没有几个人下棋能赢得了他呢。”   姚梦琪识趣地说道:“皇上大病初愈,想必现在应该很累了,民女就不打扰皇上休息了。”姚梦琪匆匆离开刘义隆的寝殿。   刘义隆示意顾旭出去送姚梦琪,顾旭也随之告退。   顾旭甚至刘义隆的心意,怕姚梦琪会招惹不必要的嫉妒,一路护送姚梦琪回到医馆。   一路上顾旭都叽叽喳喳地:“梦琪姑娘~你放心,这次一定不会在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皇上一直都很担心你,听说你失踪了,皇上急的都吐血了,这次的病就是因为急火攻心才导致的。”   难得顾旭来着小小的医馆,也没有什么可招待的,不过这些日子安颉倒是搜罗的不少好吃的点心,姚梦琪拿了些给顾旭。   姚梦琪微微一笑:“我很感谢他的这份情谊,但是皇后很爱他,我也希望看到他们幸福,我和皇上只是知己,朋友。”   顾旭嘴里塞了一块,手里还拿着几块,一边吃一边袒护着自己的主子:“你说皇后啊~皇后是先帝在的时候为皇上选择的亲事,皇上也没有办法,他们一直相敬如宾,可是顾旭知道,在皇上心里是真心喜欢姑娘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顾旭,安颉不瞒着塞了一块云片糕抱怨道:“把我买的好东西差点都卷走了~”   “这不还有吗?那么小气~”姚梦琪掰了一块,松了口气。   原本以为此事就这么了结了,谁知道几天之后却迎来了皇帝的圣旨,受封之人不是她,而是安颉。   也不知道刘义隆从哪里打探到的消息,得知了安颉的身份想要归为己用,还赐予了府邸。   刘义隆这么做一来可以得到一员大将,如今朝堂之上除了檀道济,几乎很少有能够领兵打仗的大将,二来姚梦琪也可以与安颉一同入住府邸,他不希望姚梦琪生活的艰辛。   从此,姚梦琪漂泊的生活总算是有了着落,偶尔刘义隆也会便装来访,只是不同于以前的是,现在她可不是那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小姑娘了。   现在她骑马可好了,为了报仇,姚梦琪也在学习武功,剑术,她要为逸轩报仇。   延和元年(公元432年),贺莲诞下皇子,拓跋焘恢复其名号,拓跋焘对这个孩子十分喜爱,赐名拓跋晃。   可是,自从逸轩死后,大慕容夫人对拓跋焘很是冷淡,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悔之中,患上头疼的疾病。   如今北魏自攻打胡夏之后,与南宋大战大伤元气之后一直在休养生息,可是拓跋焘背负着统一的使命,他必须要抓紧时间逐一击破。   面对如今的局势,拓跋焘面对现在的版图,正考虑下一个攻打的目标,突然感觉头上的动脉血管猛地跳动,接着就头疼不已。   宗爱一下子慌了神,急忙去传太医前来诊治,拓跋焘玉指半支着身体询问道:“最近头疼的次数好像频繁了不少,你们可有良方?”   “回禀陛下,您这是过度操劳所致,再好的良方恐怕也无法施展药效。”太医考虑到拓跋焘的状况,劝道,“臣斗胆,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该死~拓跋焘愤愤的说:“你们都下去吧,宣宜都王穆寿觐见。”   诛杀了崔泽,处死了逸轩,到现在他身边可用的人越来越少,可信任的人也越来越少,这头疼之疾天天缠绕着他,难道这就是他杀人无数的报应吗~   不多时,宜都王穆寿匆匆赶来觐见:“臣叩见皇上~”   “平身吧~”拓跋焘揉着太阳穴,眉头微皱,“现在我的头疼病时好时坏,可是攻打北燕是迟早的事,我需要你帮我从军中物色一个人,最好是能文能武,才能超群,我需要他帮我拿下北燕。”   穆寿思虑了一番,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此人只是见了一面便让他记忆犹新:“臣知道一人,武艺超群,十分值得信任,而且……”   还没待穆寿说完,拓跋焘就已发话:“既然是你推荐的我放心,那就封他为神威将军,先派他到北燕打探一下对方的实力。”   “是,微臣告退。”穆寿从东宫出来,便安排下人将皇上的口谕传达给军中的慕容玄忱。   一时之间,城内沸沸扬扬,听说皇上直接越级提拔有才之人,还赐予府邸,今日便是这神威将军入住府邸,百姓们纷纷围观。   这神威将军的马车仅仅是匆匆而过,风吹起帘布依稀可以看见他俊美的侧脸,引得一片尖叫声。   听闻军中的人传言这慕容玄忱人长得十分俊美,而且武艺超群,十分善于用兵之道,在军中不到半年就得到提拔,树立了不少威信。   幸得宜都王引荐,蒙陛下亲封为神威将军,鼓舞了军中不少士兵踊跃表现,希望得到早日提拔。   建康城内,跟随安颉远到建康的姚梦琪此时正在练剑,微风徐徐,旁边的桃花随之飘散,姚梦琪轻点脚尖,轻轻在半空中转了个圈,黑色的长发犹如天女散花而出,在空中旋转起伏,蓦的陡然无限延伸开去,她长剑一挥,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安颉路径花园看姚梦琪手中的剑银光一闪,直逼而来,安颉身子一侧,剑身与他擦肩而过,安颉遂双手夹住剑身笑道:“师妹练得不错啊,有进步~”   “什么叫有进步啊,明明有很大的进步。”姚梦琪撇撇嘴,“对了,我托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来到这里之后,姚梦琪一直放心不下师傅和家人的安危,他们一定以为她已经死了,但是她有责任要照顾好他们。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安颉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师傅和莲姨娘带着小雪走了进来,这么久没见没想到师傅与莲姨娘竟然走到了一起,就连小雪也长了不少。   姚梦琪将小雪抱了起来问:“小雪长这么高了,还记不记得姑母啊?”   莲姨娘指着姚梦琪说道:“小雪~还不快叫姑母,你小时候可都是你姑母抱着你的。”   “姑母好~姑母好漂亮啊~”小雪歪着脑袋问,“姑母姑母~我刚刚来的时候外面有卖唐人的,我很喜欢~”   姚梦琪笑道:“小嘴挺甜的,走,姑母给你买糖人去。”   “那我就去给安大夫和莲姨娘安排一下房间,这样以后咱们这里就热闹了。”安颉回应道。   看到天真可爱的小雪仿佛看到了人性的善良,姚梦琪给小雪买了很多好吃的,小雪则十分开心,而她却变得越来越不容易开心了。   “姑母~这个给你吃。”小雪将手里的糖人分给姚梦琪,“刚刚府里那位男子是谁啊”   “他啊~是你姑母我的师哥,你就喊他师叔吧。”姚梦琪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   “我还以为他是我姑父呢~”小雪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没关系,我会帮你找个美男子当我姑父的。”   小孩子懂什么啊~姚梦琪嗤地笑出了声:“随便你吧,不过我可是眼光很高的呦~”   满载而归的姚梦琪拉着小雪的手刚回到家,就看到安颉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姚梦琪蹲下来对小雪说:“姑母还有些事,小雪先去找姥姥好不好?”   “恩,好~”小雪点点头。   待小雪走后,安颉才将刚刚获得的消息告知姚梦琪,原来拓跋焘打算攻打北燕,只是这个神威将军就连安颉都不知道那人的来历。   来到这建康城,起初并没有任何想法,索性的是安颉备有银两于是就买了些田地,租了一个医馆,为了向拓跋焘宣战,安颉表面上开了一家医馆,私下里却一直想办法复仇。   而刘义隆一直以为他们这次撤兵并没有影响到乐平王的大婚,没想到命运总是多变的,机缘巧合下拓跋焘竟然处死了自己的兄弟。   能够再次看到姚梦琪,刘义隆十分高兴,他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因为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对抗北魏。   “不如我们去会一会他如何?”姚梦琪微微一挑眉。   安颉却丝毫没什么兴趣:“我可没兴趣去看一个比我美的人~”   恩?姚梦琪饶有兴趣的问:“他长得很好看吗?”   “据说是迷倒众生的……妖孽,我可提醒你小心点~”安颉加重语气补充道,“此人十分狡猾,我就不去了吧,免得打击我自信心。”   奥~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见过美男吧,难道还有比崔大哥,拓跋焘,逸轩还美的公子吗?姚梦琪倒是想去看看这个神威将军到底什么样~   “你怎么打听到的消息啊?”姚梦琪觉得要是真像安颉说的需要小心,那师兄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安颉自信地说:“我有内线~”   “你真不去?”姚梦琪斜着眼睛小声道,“过些日子就是庙会”:四月初八、十八、二十八都会很热闹,百姓上庙,焚香、祭神、磕头、还愿。听说北燕国主的女儿长得不错呢,好像至今还未婚配吧~”   “恩?我怎么不知道,不是都有婚配了吗?”崔泽疑惑的问。   姚梦琪双手一摊,怒了努嘴笑道:“不相信就算了~”   相处了这么久,姚梦琪对安颉的性情也有些了解,她知道她这么说安颉一定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既然要去北燕怎么能不带上师兄呢,以她的武功来说对付小毛贼还好,要是遇到厉害的主可就不管用了。   果然,一大清早安颉就早早收拾好了东西,接过姚梦琪的包袱一本正经的说:“我呢……想了想,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有我保驾护航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是啊~你赶快给我找个师嫂,以后我就轻松多了。”姚梦琪喃喃道。   安排好了这里的一切,姚梦琪便换上男装与安颉一同前往北燕,投宿在一家客栈,只是令他们不解的事,慕容玄忱来北燕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最大的地下钱庄! ☆、地下钱庄   夜幕渐渐沉下来,姚梦琪与安颉吃完饭坐在酒楼里品茶,下面是繁华的街道,街上到处是正悠闲漫步着等着赏灯的男女老少,街道的另一边是一条狭长的河。   河上面是一座石拱桥,桥上站着许多人,桥下只见些许妙龄女子三五成群得拿着灯笼说说笑笑地向河边走去,待到了河边,都把自己手中河灯放进河里,任它们飘走。   灯笼里的烛光闪闪,在这日渐黑沉的夜中显得尤为亮堂,远远地无数盏灯飘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缓缓划开,在河中连成一道迷人的风景,看起来颇为诗情画意。   街道上则是灯火通明,灯火璀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一座由柱子搭建的层层台子上点缀着红菱绣球,十分引人注目。   “这台子搭建的倒是精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姚梦琪随口道。   安颉瞥了一眼:“听说是冯氏赌庄的庄主请来的,晚上还有舞狮表演要用这彩楼。”   “我们不是要去地下钱庄吗?”姚梦琪疑惑的环顾着四周,“可是,这地下钱庄在哪里,你打听出来了吗?”   “在那里。”安颉指了指下面的醉仙楼。   恩?姚梦琪看那里有很多妖媚的女子在拉客人:“你说那里?”   “的下面,下面是一个赌场。”安颉继续道,“不过这赌场背后的人似乎并不简单。”   这醉仙楼的内部与一般的青楼无异,可是在其下面却别有一番天地,里面混杂着各式各样的人。   姚梦琪在其中转了转,除了一个装潢的很富丽别致的房间不让闲杂人进入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是始终都没有见到长相俊美的男子,姚梦琪不禁心生猜疑,难道慕容玄忱并没有来这里~   突然传来一声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是那个房间,那个特别的房间里传来的。还没待姚梦琪反应过来,一帮人将赌场里的人统统围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姚梦琪凑到安颉身边小声问:“难道是身份暴露了?”   “如果继续呆在这里,迟早会暴露的,别忘了你是女的。”安颉提醒道。   安颉的话让姚梦琪有些不安,赌场里发生了意外,他们怀疑凶手就藏在这些人之中,所以正在逐一检查。   “看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安颉小声道。   姚梦琪不动声色,手渐渐移向腰间,那里有把软剑,必要的时候看来只能……   嗖嗖嗖~不知哪里飞来三支飞镖正中三人的脖子,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赌场内一片混乱和喊叫声,姚梦琪和安颉交换了眼色分头行事。   趁着混乱,姚梦琪冲到大厅,眼看离门很近却还是被挡了回去,没办法姚梦琪只得上到二楼,一脚踹开窗户爬了出去。   却不想一只脚被人拽住,姚梦琪一拳挥了出去将那人打昏,可是后面还有十几个人追了上来。   姚梦琪沿着屋顶的砖瓦朝前跑,下面的瓦砾咯咯直响,不时有掉落的碎片。前方房檐一脚系着红色的绸缎一直连接到舞狮台的最上面。   眼看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姚梦琪徒手沿着红菱试图到达台子的顶端,谁知手中的红菱一松,姚梦琪身子随着红菱荡了起来,一下子朝着台子撞了过去。   可恶,竟然切断了系在菱角上的绸缎,姚梦琪咬着嘴唇,双脚朝前一蹬,绊住上面的圆木,两手紧紧抓着半截红菱往上爬。   师兄啊~师兄啊~怎么还不来呢,姚梦琪抱怨着,眼睛往下一瞟,居然有几个人在往上爬。   姚梦琪脚上一使劲,一根圆木被踢了出去正中下面的人的胸口,一男子惨叫一声落了下去,姚梦琪估计重施,可是后面的人似乎都精了,躲过了她的袭击。姚梦琪只得向上爬。   下面的百姓被这一幕吓得惊呆了,吓得四散开来,姚梦琪来到台上与来人交上几个回合,却不想因为刚才踢掉了几根圆木,现在台子摇摇晃晃,姚梦琪只觉得身子一晃,失去了重心从台上坠了下去。   “啊……师兄救我啊~”姚梦琪不禁扯着嗓子喊,可是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声音中,脑子里有些眩晕,微风拂过秀发,就连挽住的发髻也散落开来。   一道黑影闪过,姚梦琪感觉到一只手托着了自己,搭建的木台渐渐燃烧了起来。   眼前的男子紫魄发冠以剔透的白玉束起,虽一身黑色暗纱窄袖长袍,却从衣领,长袖到正襟上都绣着雍容华美的暗紫色牡丹,花瓣边以鎏金细线勾勒,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邪魅的华贵之感,这种感觉好熟悉。   姚梦琪望着他,不禁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明亮深邃的双眸里闪动着光芒,透着期许和复杂,他的样子真的很像……   “逸轩~”姚梦琪轻轻唤道,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吗?姚梦琪不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脸。   却不想对方却握住她的手,这温度是温热的,这不是幻觉~姚梦琪开心的抱住对方:“逸轩……真的是你!”   好想这样抱着他,好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了,姚梦琪紧紧地拥抱着他,对方显然身子一怔,有些吃惊。   猛然间觉得身子朝后,对方将她推开一定距离,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认错人了。”丢下她,径直走进了人群,身后的精心搭建的台子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男子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阑珊的夜幕中,微风吹过,丝发飘动,姚梦琪愣愣地他消失的地方喃喃道:“他不是逸轩……那他是谁?”   “你在看什么啊,还不快跑!”安颉从地下钱庄逃了出来,看到姚梦琪在那里发呆简直气的吐血。   啊……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身子后倾,姚梦琪已经被安颉拽到了人群之中,甩开了那些地下钱庄的人。   回到客栈之后,姚梦琪已经觉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直接就这茶壶喝了几口。安颉也累得不轻,他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颉百思不得其解,是谁引起这场混乱,“看来我明天还得去打探打探。”   可姚梦琪却托着腮帮丝毫没有听进去安颉的话,安颉不满地打了个响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安颉看姚梦琪有些闪神,“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有一个人”姚梦琪仿佛还置身于那个人的怀里,他的样子她怎么会忘记。   似乎引起了安颉的兴趣:“谁?”   “一个长得和逸轩一模一样的人。”姚梦琪想起那人冰冷的话,有些心痛,“可是他说我认错人了。”   “真的吗?可是明明……”安颉沉默了,难道逸轩并没有死,或者因为什么原因,拓跋焘救了逸轩。   安颉觉得此事有必要查一查:“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逸轩,那现在一定还在城内,明天我们分头行事,我去查一查这次钱庄的事,你去打探慕容玄忱,顺便找一找那个人。”   翌日,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头攒动,为了避免遇上钱庄的人,姚梦琪换了一身女装。   姚梦琪抬头望着天空,这北燕城这么大她要怎么找啊,她现在根本没心情找那个慕容玄忱,她现在只想找到那个和逸轩长得十分相像的人。   可是,这茫茫人海岂不是大海捞针,姚梦琪踢着路边的石子朝前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我这可是堪称神笔,看看这些画像个个惟妙惟肖,只要我看一眼就能把各位画得貌若天仙。”一位老板正给过往的姑娘介绍着,一群小姑娘围在摊子前要老板给她们画画像。   一只手挤了进去,一锭金子绽放着耀眼的光芒,看的老板眼睛都直了,旁边的几位姑娘都愣住了。   “老板,今天你的生意我包了。”姚梦琪挤了进去,双手撑着台面道,“不过,你要帮我画一个人。”   捧着金子,老板头如捣蒜:“一定包你满意,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恩……我描述,你帮我画出那个人的画像。”姚梦琪开始噼里啪啦描述起来,不知不觉就讲了三炷香的时间,天色也减晚姚梦琪长吐了一口气,“我说完了,老板你画的怎么样了?”   画摊老板抬起头面露囧色:“姑娘,你确定有人长这样吗?”   “当谈有了!”姚梦琪理直气壮地站起来,拿起老板画的画像,不禁皱起眉头品评道,“一点都不像,这眉毛……应该是像柳叶一般细长,这眼神……太没神了,这鼻子……一点都不挺,还有这嘴唇……应该薄而性感,嘴角应该微微上翘才对~”   “好好好~我再改,我再改~”老板无奈地说。   没办法,老板又修修改改,可是姚梦琪依旧觉得不像,不满的抱怨道:“虽然有了几分,可是画不出他的神采,老板……你知不知道这幅画很重要,我需要它来找人。”   面对盛气凌人的姚梦琪,画摊老板觉得她是无理取闹,这天底下哪有如此貌美的男子,正欲反驳,可是张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一副吃惊的表情。   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老板怎么这么看着她,姚梦琪眉梢一挑:“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谁知身后悠悠传来一个声音:“我想你要找的那个人……是我。”   姚梦琪忙转过身,一张精致的脸庞近在咫尺,姚梦琪双手朝后撑着桌子,心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说话……看来不是我。”男子将脸转向一旁准备离开。   “唉~等等。”姚梦琪抓住男子的衣袖,“上次是我认错人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吗?”男子嘴角微微勾起,“我就是你们来这里的目标……慕容玄忱。”   他……姚梦琪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缓缓松开手。   慕容玄忱……原来他就是慕容玄忱!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知道她和安颉来到北燕就是为了接近慕容玄忱。   可是这一切他怎么会知道的,看他的眼神显然知道这一切,难怪他们会得到他的消息,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慕容玄忱是北魏的大将,是这次拓跋焘任命的神威将军,那么她与他之间是敌人,因为在她心里认定拓跋焘就是那个害死逸轩的人。   她一步步后退,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慕容玄忱,这个与逸轩拥有同样精致面孔的人,她怕自己下不去手。   姚梦琪眼神暗了下去,转身选择了离开,她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慕容玄忱,虽然两个人长得很像,但是她可以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是不同的。   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慕容玄忱觉得自己是不是将身份暴露的太早了,他拿起桌子上的画像喃喃道:“你要找我何需凭这画像打听,其实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的女人   经过打听,安颉查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地下钱庄背后之人竟然是冯邈,冯弘之子,也就是衣食无忧的北燕三皇子。   此人被人暗杀于地下钱庄的密室之中,其手法无人知晓,但此时引起了北燕皇室内部的恐慌。据推测,此事很有可能是新被册封不久的皇后所为。   太兴元年,冯弘将自己元配王氏及其所生之子、太子冯崇废掉,于次年册立皇后之子冯王仁为太子。   于是,长乐公冯崇,以及冯崇之同母弟广平公冯朗也惧怕被继母迫害,祸及自身安危。   那么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这时候他们能投靠南宋,只要南宋施以援手,扶持冯崇一定可以联合北燕和南宋。   安颉自从离开北魏,一直深受刘义隆的重视,这次受命到北燕一定得做出些成绩才好,他准备把这个事情告诉姚梦琪。   夜幕之中红鸾星动,街市之中挂着彩灯,人来来往往。   “来人啊~抓贼啊~”   传来女子的声音,安颉身子微怔,人群中一小贼跑得飞快,来不及思考安颉就追了上去。   可是,人太多使得安颉难以大打出手,怕伤及无辜。刚好,一老农挑着扁担,上面还有水果,安颉随手拿了一个正好打中小贼的后腿。   “打得好~”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安颉回头却瞧见一女子一边跑,一边拍手叫好,“快抓住他,快抓住他呀~”   ==安颉再看那小贼竟然趁此机会想要溜走,便继续追了上去,待小贼跑到一处僻静之地,速度越来越慢,双手指着膝盖停了下来。   “看你往哪跑!”安颉一步步逼上去。   谁知那小贼笑着直起腰,威胁到:“我劝你别扰了老子的好事,你现在在我的地盘,我可不怕你。”   随着口哨声,五六个地痞流氓拿着家伙从那小贼背后的黑影里走了出来,个个晃动着手里的家伙。   “识相的就快滚!”   安颉不屑一顾地指着面前几个小毛贼说道:“就凭你们几个,正好陪我舒舒筋骨~”   安颉赤手空拳穿梭于几人之间,几个毛贼被狠狠地撂倒在地,偷钱袋的小贼被安吉扼住喉咙说不出话来。   夺过小贼手上的钱袋,上面还有淡淡的香气,安吉在手指上晃了晃,松开小贼的脖子警告道:“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在干这些勾当我可不饶你们!”   追上来的女子一脸崇拜的看着安颉,都忘了该说些什么了。   安颉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剔透的隽永气质流转在淡若青瓷的脸上,她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弯温柔,泛着桃光,淡薄的嘴唇淬了莹润的粉色。   “这是你的?”安颉问。   一丫环踉踉跄跄的跑过来,着急的说:“小姐~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对,我刚刚和丫环在买东西,谁知被小贼瞄上了,幸好公子你出手。”女子接过钱袋,不好意思的问,“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我看公子不像本地的。”   “我啊……就是一过路的,钱包已经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安颉觉得还是离开的好,虽然他一向爱美女,但她可不是他的菜。   谁知道安颉走,那位小姐也走,他停下来,那位小姐也停下来,==他可不想就这样一直被跟踪下去,还是想办法赶紧闪人。   安颉从这个胡同出来钻进另一个胡同,又从另一个胡同出来,跑到另一个胡同,来来回回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回首看看终于身后没有人了,才舒了口气回客栈。   不一会儿,女子和丫环从人群里挤出来,女子嘟着嘴问:“人呢~阿花,人不见了~”   阿花安慰道:“小姐,没事的,我再找找看。”可是人太多,根本看不见那位公子的身影,随即朝着人群大喊道,“哇~是谁的钱掉了,钱掉了~”   不少过往的百姓弯腰寻找,阿花一下子就看到那位公子,兴奋地拉着女子:“看,在那里~”   于是,两个人跟了过去,想看看那位公子住在哪里,这样说不定他们两个人还可以有相遇的机会。   月色下,姚梦琪一个人坐在客栈外的台阶上,用手指在地上写下,慕容玄忱。   她很奇怪为什么在慕容玄忱的身上会有种熟悉的味道,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里透着温柔,这种温柔像春日里和煦的阳光,仿佛认识了好久。难道这是错觉吗,难道是因为他和逸轩长得相像所以产生的错觉吗,她不知道。   啊~脑袋被敲了一下,姚梦琪抬起头抱怨道:“师兄~很疼的。”   “你在写什么?”安颉身子一斜坐到姚梦琪身旁想要看看这丫头在写些什么,谁知道她紧张的将地上的字打乱了。   “没什么~我还没吃饭呢,我们进去吃饭吧。”姚梦琪淡淡一笑。   远处,女子嘟着嘴,眼神里有些失落,看到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女子不禁醋意而生。   一旁的阿花小声道:“果然俊俏的男子都有心爱的女子,我看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阿花~”   “小姐~”   “你觉得我和那个姑娘,谁更漂亮?”珮安问。   “当然是您了,样貌动人,身份尊贵,那个村姑怎么能和您比呢。”阿花多亏了这张嘴甜,不然怎么留在她身边服侍,更何况红花也得绿叶衬。   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信还追不到。女子信步走了进去,不客气的与安颉坐在了同一桌。   “你怎么跟过来了?”安颉吃惊地说,不由将身子往姚梦琪身边挪了挪。   嗯?姚梦琪用筷子放在嘴边,小声问道:“你们……”   安颉看了看那女子小声道:“我不认识她。”   奥……姚梦琪深意的点点头,目光转向对面的女子:“我想你是找错人了吧。”   “我没有找错,我是一路跟着他过来的,刚刚这位公子帮了我,我想好好谢谢他。”女子微笑道,“只是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姚梦琪瞄了一眼安颉,安颉示意她不要说,哼哼~准是在哪里惹了桃花债了,姚梦琪看人家姑娘这么热情的样子就说了出来:“姓安,名颉,安颉。”   “那你们之间……”女子好奇的看着姚梦琪和安颉。   “我和他……你误会了,我们就是兄妹关系,他是我师哥,仅此而已。”姚梦琪解释道,这种花心萝卜她才不稀罕呢。   女子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直接坐到了姚梦琪身边抱住她的胳膊:“这样啊~还没请教姐姐的芳名呢?”   “我啊,你叫我梦琪就行,看得出来你似乎很关系我师哥呢。”姚梦琪看安颉一副头疼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些幸灾乐祸。   女子羞涩的点点头,将钱袋拿出来交给安颉:“今天谢谢你,作为谢礼我把这个送给你,过些日子就是我十七岁的生辰,我希望你们可以与我一同庆祝。”   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安颉的初衷可没有想要回报,怎么能收人家姑娘的银子呢:“这怎么好意思收呢,你还是收回去吧。”   “我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更何况我还想再见到你呢,我的宴会你们一定要来啊~”冯素开心的离开了客栈,期待着她与安颉的下一次相见。   安颉将钱袋打开,是一块镶嵌着朱玉的令牌,上面精致的刻着:珮安公主。   一时之间,安颉和姚梦琪都愣住了……   她竟然北燕的公主,唯一的公主,虽然她的父亲冯素弗在她还没出生就已经死了,但是她皇叔,当今北燕的皇帝冯弘却视她为亲女儿一般,她就是拥有万千宠爱的珮安公主。   凭借着珮安公主的令牌安颉与姚梦琪顺利的进入北燕宫内,珮安公主的寿宴邀请的基本上都是王公贵族和一些千金名媛,一路上不少女子都朝安颉投来青睐的目光,而安颉也丝毫不掩饰,朝美女暗送秋波,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珮安公主一早就让宫女给换上华丽的服饰,画上精致的妆容,满心欢喜地迎接前来的贵宾,期待着和安颉的相遇。   “公主~安公子来了~”阿花指着来人小声在珮安耳旁低语。   珮安公主高兴地转过身,脸色却沉了下来,他身边怎么围了那么多王公大臣的千金在搭讪~顿时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小声道:“真是失误啊~”   阿花一看公主的脸色,小声道:“公主~您得有些大家风范,微笑~微笑~”   哼哼~珮安公主气冲冲的朝他们走过去,心里暗暗道:再风范就被别人抢走了!   “等等我~”阿花跟了过去。   珮安公主轻轻咳嗽了几声,上前挽住安颉的胳膊,安颉身边几个女子识趣的散到一旁:“你们怎么都在这里聚着呢,宴会马上就开始了~”   “珮安公主,我们几个这就进去。”几个女子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位俊俏的男子居然是珮安公主的人。   额……安颉尴尬地抽出手:“呵呵~”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珮安公主笑道,转身朝姚梦琪打招呼,“梦琪姐姐,我可以先把安公子借走吗?”   “他……”姚梦琪看到安颉求助的眼神,目光朝一旁一斜,“当然可以,我师兄可是最擅长讨女孩子欢心了。”   珮安公主高兴地拉起姚梦琪的手,吩咐道:“阿花~你陪着梦琪姐姐,不可怠慢。”   “是~”阿花应声道。   “梦琪姐姐一定没有见过这北燕皇宫,我让阿花带你四处走走,我们等会儿宴会见~”珮安公主甜甜一笑,把安颉拉走了。   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渐远的背影,姚梦琪嘴角轻牵,难得安颉也会遇到命中的克星。   北燕的宫廷廊角飞檐,宫墙院落,粼粼之瓦,青色之墙,别有一番景致。北燕的国都龙城是辽东地区最大的也是最为繁华的地方,这里城池坚固,拓跋焘曾亲率大军却仍未攻下。   姚梦琪绞尽脑汁也记不起来关于北燕的历史,似乎史书上记录的也不多。   “梦琪姑娘~宴会快开始了,我带您过去吧。”阿花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   “恩~”姚梦琪跟随阿花来到宴会,还未入座就见一男子衣着华丽前来搭讪。   “这是哪儿来的美女呀,我竟然不知道这龙城里居然还有这样的美人儿~”嘴角勾起邪魅的笑。   锦袍上用金线织成的图案看起来像是蟒,应该是位皇子,只是……说起话来油腔滑调,令人讨厌。   “参见二皇子~”阿花行礼道,“这是公主的贵客,您可不能这样~”   姚梦琪想了想,眼前这人原来就是冯朗,废太子冯崇的弟弟:“民女参见二皇子。”   “美人儿……不必这么拘束。”说着就不老实的贴上来。   姚梦琪厌恶地躲闪一旁,岂料冯朗却卡住了她的手:“去哪儿啊~”   一旁的阿花心里着急不已,这二皇子她岂是能得罪的,可是公主那边要她好生照顾梦琪姑娘,这下怎么办才好。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姚梦琪反手扼住冯朗的手腕,冯朗身子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她居然手腕这么有劲!   啊恩……冯朗胳膊连同身体被甩了出去,踉跄了几步,有些不高兴:“不识抬举!”毕竟周围还有那么多王公贵族在看着呢,冯朗觉得丢了颜面,扬起手朝姚梦琪扇了过去。   还未待姚梦琪出手,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啊~冯朗吃力地咬着牙,眼角微眯。眼前的人穿着一袭淡紫长袍,头戴束发嵌玉紫金冠,白皙的皮肤村托着桃红色的唇瓣,一双深若寒潭的双目投射着寒光。   “你是什么人!”冯朗怒问。   另一个男子走到两人跟前,将两人的手分开,解释道:“他是我请来的贵客~不得无礼!”   冯朗生气的把头甩向一旁,哼~   “让你见笑了~”男子倒是成熟稳重些向紫衣男子道歉。   姚梦琪看着眼前的总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阿花吓得跪在地上:“大皇子,都怪我没有阻止得了二皇子。”   大皇子,原来他就是冯崇,北燕的废太子,那身前站得又是谁呢?   “是你!”姚梦琪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居然敢进入北燕的皇宫,难道就怕被当场拿下吗~   冯崇很好奇地看着两人:“你们认识?”   “认识”慕容玄忱回答道。   “不认识”姚梦琪解释道。   啧啧啧~慕容玄忱喃喃道:“不认识你干嘛要人画我的画像,奥~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爱慕我,所以一路跟踪我来的吧。”   “你……”姚梦琪解释道,“才不是呢!”   “其实你不需要和我解释的。”慕容玄忱转过身说道,“我还有要事,先走了。”慕容玄忱与冯崇,冯朗似乎有要事相商,他们走的方向也并不是宴会的方向。   姚梦琪十分困惑,北魏和北燕的局面应该是相互对峙才对,慕容玄忱却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他对自己就那么有把握吗~   阿花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没出什么大事,这天色也不早了,梦琪姑娘我带你去宴会吧。”   姚梦琪走了几步,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是珮安公主的寿宴,慕容玄忱却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和废太子在一起,他们一定有什么事,她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弄清楚。   “阿花~我有些不舒服,我去那个一下,一会儿就到。”姚梦琪蹙着眉头,一手捂着肚子。   “啊~要不要我交太医啊?”阿花紧张地问。   额……姚梦琪回应道:“不用~不用~我去一下,一会儿我就去宴会。”   一路上冯朗一直对刚刚的事耿耿于怀,加上冯崇竟然不顾他弟弟的面子偏袒慕容玄忱让他怒火中烧。   此次冯崇之所以将慕容玄忱趁着珮安公主寿宴带进宫,是有要是商议,自从他的太子之位被废,新皇后便要求册封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加之冯邈死于非命,是的废太子冯崇忧心忡忡。   恰在此时,慕容玄忱送来密函,希望能与之见上一面,冯崇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和冯朗都不希望自己会是北燕皇后的下一个目标。   慕容玄忱代表北魏来与冯崇协商,北魏愿意给予冯崇支持,只要他们愿意向北魏投诚,北魏愿意扶持冯崇,以后封王赐土。   借着夜色的掩护,姚梦琪飞檐走壁悄悄来到屋顶,窃听着里面的谈话,真是可恶!慕容玄忱竟然早了一步。   “你听够了吗~趴在上面不累吗?”慕容玄忱悠闲地站起来朝前走了几步。   姚梦琪一惊,难道他发现她了?姚梦琪有些惊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出声音露出马脚。   在座的冯崇和冯朗两人四目相视,不知慕容玄忱的话所谓何意~慕容玄忱用手拈起杯盖扔了上去,咳啪~姚梦琪忽然觉得脚下瓦片碎裂,姚梦琪还未来得及离开,身子便坠了下去。   一双有力的双手稳稳接住了坠落的姚梦琪,她对上慕容玄忱邪魅的眼神,他居然……在笑~原来他早就知道她在上面!   “你就这么喜欢我啊?都跟到这里来了。”慕容玄忱眉梢一挑。   噌~冯崇拔剑出来,一道冷光指向姚梦琪:“她分明是在刺探消息,如此机密的事情不能泄露出来,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这个女人不能留!她知道的太多了。”冯朗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这个女人竟然不给他面子,他就让她知道是什么后果。   慕容玄忱却坦然一笑:“这怎么行呢,我可舍不得呢~她是我的女人,我会负责把她给打包带走的。”   “这……”冯崇显然有些不放心。   “既然选择了合作,还请彼此信任。”慕容玄忱点了姚梦琪的穴道,使得她动弹不得。   北燕皇宫内一片歌舞升平,夜空中繁星点点犹如颗颗钻石,一辆马车早已静候在北燕宫外。   “来人啊~绑架了~”姚梦琪叫喊道,虽然她被点了穴,可是慕容玄忱却没有点她的哑穴。   宫里的人都在庆祝,根本没人听到她的叫喊,慕容玄忱狠狠的看着姚梦琪的眼睛,示意她不要再喊了。   姚梦琪根本不理会:“你以为你瞪我我就不喊了吗~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你一定会被抓到天牢的。”   呜呜~一个温热的吻狠狠的堵住了姚梦琪的嘴,姚梦琪瞪大了眼睛。   慕容玄忱松开唇:“你很烦~” ☆、美男心计   姚梦琪咬着嘴唇,没好气地朝慕容玄忱翻了个白眼。   “安静一点这样才乖嘛~”慕容玄忱将姚梦琪抱上马车,嘴角挂着笑意,“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来我们就到家了~”   经慕容玄忱这么一说,她哪里还敢睡啊~一路上姚梦琪都在不断的提醒自己,绝对不可以睡着,慕容玄忱不怀好意,指不定做出什么坏事呢!   我不可以睡着,不可以睡着~姚梦琪心里默念着,可是这话就跟念催眠咒一般,怎么感觉越念越瞌睡呢~不知过了过久,姚梦琪觉得眼皮仿佛挂着重锤一般,几经挣扎还是抗不过瞌睡虫的召唤,昏昏睡去~   伴随着鸡鸣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云层浮动,阳光洒满院落。   庭院里的佣人都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门前。慕容玄忱特意让马车轻缓地停下来以免惊醒里面睡着的人,他撩起帘子便看到她一副熟睡的样子,想必一路颠簸一定是累了。   慕容玄忱轻轻俯下身子,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吩咐下人好生照顾,不要吵醒她。   微风轻轻吹动纱帘,姚梦琪长长的睫毛微动,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噌地一下~姚梦琪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穴道被解开了。   哼哼~姚梦琪掰了掰手腕:“我可不是以前的姚梦琪,敢欺负我,我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姚梦琪刚从床上下来,门就咯吱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热腾腾的鸡汤~   “阿财!你怎么在这里啊?”姚梦琪吃惊的看着他,本以为他会和师傅一起到南宋的,可是他没有来。   阿财放下手里的汤,高兴极了:“小姐~你醒了,我在这里当下人,慕容公子让我来照顾你的。”   “你说什么!你……在这里当下人?”姚梦琪十分困惑,这是巧合吗?她不相信这是巧合。   难道说这一切也是慕容玄忱算好的吗?通过阿财,他一定知道她接师傅的事,进而查到了她的身份,倒也说得通。只是,她和慕容玄忱之前根本不认识,他又是怎么会想到要利用阿财的呢~她想不明白。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姚梦琪顾不上那么多,跑了出去:“我还有要事~”   “小姐~小姐~”阿财在后面喊道。   这府上都是慕容公子一手培养的得力手下,小姐这样冒冒失失冲出去岂不是要吃亏的,阿财着急地跟了出来。   蹭蹭~守门的两个侍卫拔剑挡在一起,姚梦琪现在没有佩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姑娘还是请回吧,公子有令,谁也不能放你出去。”侍卫回答道。   一路小跑跟过来的阿财拽着姚梦琪的胳膊劝道:“小姐~你是出不去的,除非公子放话,不然你是出不去的。”   “慕容玄忱!他……现在在哪里?”姚梦琪问。   阿财有些为难,犹豫道:“从这里直走,绕过花园,在北苑的翠竹园。”   姚梦琪气冲冲的去找慕容玄忱,阿财还没说完就已经不见了姚梦琪的身影,为难的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忘了告诉她,公子正在洗澡~”   咣当一声~姚梦琪一脚踹开了房门,气冲冲刚的冲了进去:“慕容玄忱!你给我出来~”   一张偌大的屏风上姹紫嫣红的盛开着几朵牡丹,云雾缭绕其上,只见花丛中一人侧颜一偏:“你确定要我现在出来?”   姚梦琪瞬间石化了:他……不会是……在洗澡吧~   啊!姚梦琪赶紧转了过去。   慕容玄忱伸手拉过衣袍,身子转了一圈将衣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进别人房间,难道都不知道敲门吗?”慕容玄忱将姚梦琪转了过来,眯着眼睛。   姚梦琪拍掉他的手,反驳道:“亲别人的时候,你怎么不问一下呢!”   “好吧~我们扯平了。”慕容玄忱撇了撇嘴。   什么扯平了!明明就是他占了便宜!姚梦琪握着拳头咯咯作响:“你到底想怎么样,是把我杀了还是打算软禁我一辈子!”   慕容玄忱想了想,吐出一句话:“一辈子……也不错~”   “你……”姚梦琪指着慕容玄忱,“如果我今天一定要走呢!”   “你这么急着走啊?”慕容玄忱悠闲地穿上衣服,“这样吧,如果你打赢我了,我就放你走~”   “这不公平,你是神威将军跟我一个小女子对打,你不觉得胜之不武吗?”姚梦琪理直气壮的说。   慕容玄忱嘴角微扬,转身走向自己的佩剑,将它取了下来:“你执剑,我空拳,如何?”   他把佩剑给了她,难道就不怕她一剑把他杀了吗~姚梦琪对上他细长的眼眸,目光又落在他手里的剑鞘,姚梦琪伸手接了过去。   “这是你说的,刀剑无眼,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姚梦琪拿着剑走出了房间。   姚梦琪剑法凛冽,衣袂飘飞,慕容玄忱步步后退,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剑击中。   锋利的剑身在姚梦琪手上飞速旋转,扫过慕容玄忱胸前,慕容玄忱身子后倾,飞剑擦过上空,姚梦琪接住剑柄刺向慕容玄忱。   他纵身跃起,身子在空中旋转一圈落于姚梦琪身侧,还未待姚梦琪转身,便被慕容玄忱用肘关节震落了手中的剑。   剑柄落入慕容玄忱手中,慕容玄忱反手执剑直指向姚梦琪。   匆匆赶来的阿财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公子……你不要杀她啊~”   慕容玄忱手掌聚力,猛的一使劲,剑直直的射向姚梦琪,准确的插入剑鞘之中,惊得阿财一声冷汗。   就这样,姚梦琪看着慕容玄忱一步步走近自己,可是脚却迈不开一步,耳旁传来慕容玄忱的声音:“我还真没想到你的剑术这么好~”   这是讽刺吗?姚梦琪一把推开慕容玄忱,心里十分不甘心。   “我说的话一向言出必行,但是你输了就乖乖地呆在我的府上吧,你放心,不会太久,十天之后我定会放了你。”慕容玄忱笑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笑若春风。   终究还是输了,姚梦琪扔掉手里的剑,气恼自己工夫没有练到家才会受制于人。阿财将剑捡起来,把姚梦琪送进了屋里。   刚刚那一幕真是吓坏阿财了,不过还好慕容公子及时收手了,他就知道慕容公子是个好人,不会和二小姐一般计较的。   不一会儿,几个下人端着各种饭菜走了进来,阿才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慕容玄忱吩咐厨房特意给姚梦琪做的。   “二小姐~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这些都是慕容公子特意吩咐做的,你就尝尝吧。”阿财有些担心二小姐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身体会吃不消的。   姚梦琪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菜,这些菜都是她爱吃的,心里不免泛起低估,难道这慕容玄忱能看透人心吗,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口味:“那个……他,去哪了?”   他……阿财小心翼翼的问:“你说的是慕容公子吗?公子出去办事从来不告诉我们的,不过我猜应该是忙着攻打北燕吧,毕竟这是皇上下达的任务,一定会有限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姚梦琪现在对慕容玄忱,这个有着和逸轩惊人相似面孔的人,有了几分好奇:“阿财~你对慕容玄忱了解吗?你不觉得他……很像乐平王吗?”   “刚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可是他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人,两个人的性格相差很多,而且慕容公子多年在军营,而乐平王一直在平城,所以他们一定不是同一个人。”阿财肯定的回答,这方面他也曾惊讶过,不过慕容玄忱比乐平王更有城府些。   “阿财~我怎么觉得你老是站在他那一边啊?他是不是威逼利诱你了?”姚梦琪一面夹菜,一面听着阿财的话,越听越觉得他向着慕容玄忱。   “没有没有~自从二小姐失踪之后,我们都很担心你,也有传闻说你已经不再人世了,但是济安堂的生意也一般,还得照顾小小姐,生活很拮据,所以我就到外面找工作。阴差阳错间,我就到了慕容公子那里当下人,你不知道慕容公子对下人真的很好,还到济安堂看望安大夫了呢,只是……”阿财回忆着。   “只是……什么?”姚梦琪瞅着阿财,很好奇他会说什么。   “我看慕容公子和安大夫很谈得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黯然伤神。”   他……黯然伤神?可是从她遇到他一来,他一直都是自信,冷傲,似乎什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一定没安好心~”姚梦琪用筷子捣着碗里的米。   “二小姐~我觉得慕容公子没有你想得那么坏,我想你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阿财看姚梦琪一副愤愤的样子,关心的问。   阿财的话让姚梦琪不由得回想了这几次遇到慕容玄忱,算起来他救了她两次,戏弄了她一次,本来他可以杀了她的,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说实话,我不是针对他,只是慕容玄忱听命于拓跋焘,你又不是不知道逸轩是怎么死的,所以我和慕容玄忱只能是敌人。”   “恕我多言~我觉得慕容公子对二小姐挺好的,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公子可是一路把你抱到房间的,还特意吩咐我们不要打扰你。”阿财笑着回忆道。   他把她抱进房间的!姚梦琪不禁低下头,还记得那日夜晚在地下钱庄前,慕容玄忱搂着她,那个眼神让她始终都忘不了~   姚梦琪猛地摇摇头,她到底在想什么啊,那个家伙怎么可能真的对她好,都是假的~   “哼哼~他对我好就不会把我软禁在这里了。”姚梦琪抱怨着,狠狠地嚼着菜。   自从宴会之后,安颉找遍了他能想到的地方可是就是找不到姚梦琪的踪影。原以为姚梦琪回到客栈,谁曾想她竟然在宴会上失踪了。   这让安颉十分担心,按理说姚梦琪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线索就不辞而别的,难道她遇到了什么不测~   安颉派出了所有的手下在城内打探消息,可是到现在依旧没有回信。这可怎么办,居然把她弄丢了,安颉挠着头,忐忑不安。   这北燕城内找不到,看来只有皇宫里面还没有查看了,尽管自己有珮安公主的令牌,可是他也不能在宫里随意走动,安颉无奈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看来只有使用美男计了。   北燕皇宫之内闪烁着烛光,将寝殿点缀的金碧辉煌,阿花正在铺床,准备服侍珮安公主就寝。   “公主~天色不早了,该就寝了。”阿花看珮安公主望着窗外在发呆,轻声提醒道。   可是珮安公主却闷闷不乐:“我睡不着,上次寿宴结束,安公子似乎很着急,找不到梦琪姐姐,他很不开心,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理我了~”   “公主~你对安公子这么上心啊,不如明天我们出宫找安公子吧。”阿花建议道,她也好几天没有出宫了。   “看到她不开心,我的心也揪在一起,早知道那天就和梦琪姐姐在一起了,也不知道安颉找到她了没有。”珮安公主抿着嘴,一副愧疚的表情,“你出去吧,我一会儿困了就会睡的。”   一个黑影在月色下一闪而过,安颉悄悄进入北燕皇宫,一队巡逻的侍卫走了过了,安颉躲到石狮子后面,待队伍走远绕过宫门。   这里应该就是珮安公主的寝殿,安颉望着灯火通明的宫殿,知道她一定还没有睡去。   安颉嘴角微扬,顺手折下花园里一朵盛开的鲜花,轻轻一嗅……   阿花退了下去,珮安公主将床帘放下来,谁知背后传来铛铛铛~的声音。   “安公子~”珮安公主惊叫道。   窗框上倚着一蓝衣男子,嘴角还别着一支娇艳欲滴的鲜花,乌黑的长发在微风飘荡,眼角含笑,勾人心魄。   “送给你~”安颉把花先给珮安公主。   显然,珮安对于安颉的突然到访很是欣喜,高兴地都忘记了时间,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言语之间,安颉向珮安公主透漏,目前北燕城内已经被翻遍了,可是就是没有找到姚梦琪,希望珮安公主可以将北燕皇宫搜查一番,毕竟姚梦琪是在皇宫消失的,一定会留下线索的。   珮安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如果她可以帮到安颉,那安颉一定会十分感谢她的,到时候……说不定……什么都会听她的,珮安幻想着,不禁偷笑。   “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查的。”珮安公主借着酒劲承诺道,脸上泛起绯红,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安颉看着熟睡的珮安公主喃喃道:“睡着的时候倒是不那么粘人~”安颉轻身一跃,飞檐走壁离开北燕皇宫。   翌日,珮安公主醒来看到梳妆台上瓷瓶里插着的鲜花,回想起昨日之事心里乐滋滋的,便召阿花进来。   这件事回想起来,那天珮安公主命阿花照顾姚梦琪,这件事还得从她那里查起。   经过阿花的回忆,当日梦琪姑娘随她前去宴会,谁知被冯朗调戏,但此时被废太子冯崇拦了下来,之后梦琪姑娘身体不适要她先去宴会等候,之后就没了踪影。   “废太子~”珮安公主陷入沉默。   此事居然牵扯到皇兄,冯朗那里倒是好办,只是冯崇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打探的,冯崇一向做事谨慎,看来她得亲自走一趟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冯朗和冯崇在一起,他们两个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谈,而她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皇妹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小坐?”冯崇客气地问。   珮安公主丝毫不加掩饰,坦白道:“我今天来主要是和皇兄打听一个人。”   “欧~是谁啊?”冯崇眉毛微微一挑,心里才想着,会是什么人竟然惊动了珮安公主出马~   “就是寿宴那日与二皇兄有些争执的女子,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珮安公主提醒道,一边观察两人的神色。   “那位姑娘~她怎么了?”冯崇身子一怔。   “她是我的朋友,可是宴会之后就失踪了。”珮安公主继续道。   “怎么?你是怀疑我把她藏起来了吗?”冯崇故作镇定,冷静的面对珮安的询问,可是心里却有些顾虑。   “那倒不是,但是我很担心我朋友,皇兄应该不介意我查一查吧?”看到冯崇神色里夹杂着一丝慌张,珮安觉得此事一定和她两位皇兄有关。   “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这里其实你说查就查的!”一旁的冯朗有些坐不住了,虽说冯崇太子之位被废,但也轮不到一个皇妹来搜查的份。   “无妨~我看皇妹也是找人心切,既然皇妹不放心,大可以在我这里随处看看~不过我想要让你失望了。”冯崇却淡然一笑,似乎毫不在意。   珮安公主带着阿花在冯崇的宫殿里四处寻找,却没有丝毫头绪,看来姚梦琪真的不在这里,没办法,珮安公主只能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寻找线索了。   待珮安公主走后,冯朗有些担心地问:“看来她们两个的关系不一般,珮安会不会查到我们的事,我想她应该不会就此罢手的。”   “谁让你没事招惹麻烦~”冯崇有些训斥地扫过冯朗。   “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通敌叛国之名传出去不知被多少人唾弃~”冯崇吞吞吐吐道。   冯崇平静的说:“那就让她没有机会查到。”   “难道皇兄已经想到了对策?”听冯崇这么一说,急忙问。   想到这次的行动差点因为冯朗给搞砸了,冯崇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他,等时机成熟再做行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北燕之战   北燕皇宫内一片片红色的枫叶下,拓跋焘拉着晃儿的小手一起玩耍,拓跋晃深得拓跋焘的喜爱,晃儿搂着父亲的脖子,在拓跋焘怀里踢闹。   “他们玩的真开心啊~晃儿总喜欢这么缠着他父皇。”冷雁指着花园里玩耍的两个人。   看着两个人开心的笑容,赫连馨儿也不自觉地笑起来,但是听到冷雁的话,贺莲眉间显出一分凝重。   贺莲转过身不再去看那温馨的画面,她是赫连馨儿,大夏国的公主,却在一夕之间国破家亡,她怕自己会软下心来,她不断提醒着自己,她要摧毁他的一切。   宗爱有要事禀报,拓跋焘温柔的揉了揉晃儿的小脑袋:“父皇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去找母妃玩,父皇忙完了就去找你好不好?”   “好~父皇可不要忘了要带我去骑小马儿~”晃儿撒娇的说。   “嗯~不会忘的。”拓跋焘命宫人将晃儿带走。   宗爱上前向拓跋焘作了汇报,神威将军已经奉命攻打北燕,有了很大的突破。目前正大举进宫北燕都城,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北燕定被攻破。   拓跋焘品着手中的香茗,暗暗道:想不到穆寿推荐的这个人还真是有点本事,曾经自己亲率大军都没能攻破北燕城,如今他却更胜他一筹,看来待他日得胜而归,他必然要见见这慕容玄忱倒是是个什么人物。   “传朕口谕,倘若此次攻打北燕大胜而归,我必有重赏~”拓跋焘吩咐下去。   熊熊战火,滚滚硝烟弥漫着战场,慕容玄忱骑在马上驰骋,奋力厮杀。冯崇与冯朗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下令撤退,封闭城门。   北燕宫廷内频频急报,冯弘一些坐不住了,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对策,这北燕与北魏战火一起,百姓人心惶惶,眼下北魏的铁骑都已经攻到城外。   经过商议众人都以为应该与北魏议和,众所周知,拓跋焘野心勃勃,自从登位一来,不禁柔然重创,还灭了胡夏,连年战争不断,练就了北魏铁血战骑,使四周的国家无不闻风丧胆。   很显然,拓跋焘的野心越来越大,他的目标先是一统北方,接着就是吞并南宋,天下尽归他的掌控。   如今,北魏的铁骑已经在城外,被攻破是迟早的事,与其国内的百姓跟着遭殃,还是割地赔款议和来的划算。   冯崇站了出来:“儿臣觉得,与其说是议和不如我们与北魏和亲如何?拓跋焘一向手段狠辣,既然北燕已经成为拓跋焘的目标,他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和亲之后,北燕与北魏可就是亲家了,只要北燕愿意归附于北魏,我想拓跋焘应该不会迁怒于北燕皇族的,不如就让儿臣前去谈判吧。”   和亲~冯朗不由地朝冯崇投去钦佩的目光,虽然珮安公主不是冯弘的亲生女儿,可是冯弘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这样一来珮安被送到北魏和亲,就算她查到些□□也没有办法,到时候恐怕也是身不由己。   迫于无奈的冯弘只得答应,命冯崇带上降书前去议和,两军暂时停战。   按照计划,冯崇与慕容玄忱碰头,冯崇将降书交到慕容玄忱手上,并把北燕愿意归附北魏的意愿告知慕容玄忱,按照当初的约定,慕容玄忱许诺北魏将扶持他掌控政权。   慕容玄忱看过降书之后问:“和亲?我们之前所谈的并没有这一项内容。”   “这样才可以确保北燕皇族的安全,和亲之后我们和拓跋焘就是一家人了,我想拓跋焘基于江山的稳定也不会不答应的。”冯崇回答道。   慕容玄忱深邃的眼眸仿佛洞穿了冯崇的内心:“她可是冯弘的掌上明珠,你敢动她,想必是她知道的太多了吧。”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冯崇直接了断的问,“降书我已经带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面见拓跋焘。”   慕容玄忱不慌不忙地拍着冯崇的肩膀:“不着急,我先安排你在客栈住下,明日我便送你入宫觐见皇上。”   送走了冯崇,慕容玄忱用手捣着桌子,看来这冯崇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连自己的妹妹都要除掉,可见他的心不是一般的狠。   为了尽快结束战事,慕容玄忱带着一身疲惫连夜赶回了府里,不知道姚梦琪是不是乖乖的呆在府里没有惹什么麻烦。   回到府里,阿财看公子有些疲惫:“公子~我去给你打些热水吧。”   “等一会儿我再沐浴,她……还好吧。”慕容玄忱关心的问。   “小姐她已经睡了~”阿财回答道。   慕容玄忱动了动手指,示意道:“你下去吧~”   想到姚梦琪可能已经睡下了,慕容玄忱轻轻推开门,看着姚梦琪甜甜睡着的脸庞,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慕容玄忱轻轻抚着她额前的秀发:“真希望每天都能这样看着你~”   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在自己身边,慕容玄忱觉得自己此刻是幸福的,只是他不确定姚梦琪对他的好感是否仅仅来源于他和逸轩长得十分相像。   慕容玄忱在姚梦琪额前轻轻落下一吻:“你是我的,我要让你留在我身边,这样我才会安心。”   清晨,姚梦琪揉着惺忪的睡眼,眼前一个白色的身影渐渐清晰,逸轩转动着手上的的玉戒:“你醒了,昨晚还睡得好吗?”   “慕容玄忱!你怎么在这里!?”姚梦琪搂着被子,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   慕容玄忱耸了耸肩:“这是我的府上,我当然到哪里都可以了~”   姚梦琪低头看看自己,该死!自己里面只穿了内衣:“你出去!”   “为什么?”慕容玄忱轻轻一挑眉。   姚梦琪强压着怒火,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换衣服!”   慕容玄忱打量了她一番,转身走向门口:“好吧,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   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有东西扔了过来,慕容玄忱一伸手稳稳接住了姚梦琪的玉钗:“我说过你的是我的女人,难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想要做我的男人,你也得有那个本事,不是吗?”姚梦琪抱着双臂,不屑的说,竟然软禁了她这么多天,哪儿都不能去!   慕容玄忱指尖转动着玉钗,一步步走到姚梦琪跟前,姚梦琪暗想他不会一怒之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谁知慕容玄忱似乎丝毫没有生气,温柔的将玉钗放在她手心:“这玉钗应该是重要的人送给你的吧,记得,下次不要乱扔奥~”   看着手里的玉钗,姚梦琪有些慌神,这玉钗是义母留下的,现在想想刚才之举确实有些冒失,可是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猜的吗?慕容玄忱,他到底是什么人!   啊啊啊啊~都快要抓狂了!姚梦琪觉得每次在慕容玄忱面前,就好比是个玻璃体,被他看透一般,一点都没有安全感~   姚梦琪憋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虽然和慕容玄忱在同一桌吃饭,却觉得身边就像放了颗□□,让人猜不透。   两人眼神直视良久,慕容玄忱突然笑道:“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   “才不是!”姚梦琪回答道。   “奥~那我知道了,看来这菜不和你胃口。”   姚梦琪放下筷子,问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天,安颉没有她的消息,现在一定很着急,还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一点消息她都打听不到。   “你这么急着走,那……你乖乖把饭吃了,我现在就放你回去。”慕容玄忱回答的很轻松自然。   姚梦琪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狐疑的问:“就这么简单?你说的,不许食言。”   噼里啪啦不一会儿姚梦琪就把碗里扫光光了,得意的把碗倒过来给慕容玄忱看:“我现在吃好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很显然,慕容玄忱有些失望,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可就收不回去了,慕容玄忱轻轻叹了口气,吩咐阿财将姚梦琪送到南宋。   “我要回北燕,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南宋啊?”姚梦琪不解的问,他又要算什么花招。   北燕现在岌岌可危,倘若没有商议妥当,那么北魏的铁骑便会踏平那里,如果送她回去,他不希望战火给她带去伤害,慕容玄忱只是淡淡的一笑:“你回去就知道了,我会向你证明的,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为什么总是对她微笑,为什么总是温柔地看着她,想到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姚梦琪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   不行,她不能这么回南宋,她要回北燕!姚梦琪想到这里,从马车上跳下来,拔剑砍断马车的绳索。   阿财着急地问:“二小姐,你要去哪里啊?”   姚梦琪握住缰绳,轻身一跃,手里缰绳一紧调转马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回去告诉慕容玄忱,我才不会听他的话呢。”   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姚梦琪的身影渐行渐远,身后扬起滚滚尘土。   阿财看了看四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让他怎么回去啊,挠头道:“唉~难怪公子说小姐一定不会乖乖听话回去的,可是公子,你怎么不告诉我小姐会把马骑走呢?这让我怎么回去啊~”   几个时辰过去了,阿财走的两条腿都快废了,终于看到一辆牛车,后面拉了一车山鸡准备到集市上卖,没办法阿财只得一路摇摇晃晃,怀里抱着山鸡回到了府里,头上还顶着几根鸡毛。   慕容玄忱忍俊不禁,伸手拈去阿财身上的鸡毛:“你怎么这般模样?”   “都怨公子,小姐骑马回了北燕,没办法我只得搭人家的牛车,这不为了感谢人家,我还买了两只山鸡。”阿财抱怨道。   还未进城门,姚梦琪就被一众官兵拦了下来,为首的是一个彪悍大汉,一身盔甲,拿着张画像比照姚梦琪看了看:“就是她,把她拿下!”   “你们抓我干什么?”姚梦琪瞪大了眼睛吼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几个侍卫不客气的将姚梦琪的手绑上押入皇宫,一路上姚梦琪试了几次根本打不开手上的绳子,绑得太紧了。   环顾四周,这层层宫墙,也不知道他们要把她押到哪里,姚梦琪轻咬着嘴唇,眼珠子转了转。   为首的胖侍卫押着姚梦琪向珮安公主邀功道“公主,人我们已经抓到了。”   “谁让你们这么抓过来的,我让你们请过来!还不快松绑!”珮安公主训斥道,几个侍卫急忙松绑,可是还是勒出了几道血印。   哎呀~这些侍卫也真是的,珮安公主答应安颉一定帮他找到姚梦琪的下落,现在她算是放心了。   “珮安公主,你这是要干嘛呀?”姚梦琪不满的转了转手腕。   “好姐姐,你别生气,这些天你失踪了,安公子可着急了,所以我就派侍卫在各个入城出入口排查,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粗鲁。”珮安公主解释道。   经过珮安公主的安排,姚梦琪与珮安公主一同乘马车去寻安颉,看着一路心情大好的珮安,姚梦琪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为了庆祝她回来,珮安决定今天要亲自下厨些好吃的,此话一出,安颉一副纠结的表情,不知道这娇生惯养的娇小姐有没有下过厨,安颉实在是不敢恭维。   为了以防万一,姚梦琪觉得还是自己去帮帮忙的好,小小的灶台前珮安公主手忙脚乱,一边用木盖子挡着脸,小心翼翼地炒着菜。   “还是我来吧~”姚梦琪劝道。   “没事没事~我自己就可以了。”珮安顺手到了一勺,“再加点盐就可以了。”   ==!姚梦琪嘴角动了动:“你确定……你加的不是糖而是盐?”   “啊?不会吧。”珮安自己尝了一点,不好意思道:“原来这是糖啊~我真是太笨了,都不会做菜呢~”   看着珮安略显沮丧的表情,姚梦琪宽慰道:“没有,其实你比以前我做的好多了,记得以前我也是什么都不会呢。”   “是吗?”珮安好奇地问,“那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我吗?”姚梦琪一边炒着菜,一边回忆着当初刚刚穿越到这里的情景。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会,不过还好,我认识了不少朋友,崔大哥,如意姐姐,玉儿阿呆,他们教会了我很多,尤其是阿呆,别看他平时傻乎乎的,可是他写得一手好字,还会做饭,很贴心。”姚梦琪回忆着,现在也不知道阿呆怎么样了,现在想想已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姐姐?菜好了~”珮安提醒道。   啊?奥~姚梦琪楞过神儿。   姚梦琪把菜弄好,三个人坐于桌前聊了起来:“今天可真是难为珮安了,这一切看得出来可都是为了你呢~”   安颉干笑着喝了一杯:“这不是庆祝你安全回来吗,管我什么事啊。”   哼哼~姚梦琪笑着看着他们两个人:“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呀,这个气氛可是有点不对哟~”   “没有没有~就是单纯的庆祝而已,来~我敬姐姐一杯。”珮安掩饰道。   看得出珮安似乎很喜欢安颉,不过安颉那脾气也就珮安觉得好,姚梦琪和安颉认识那么长时间都还没能适应的了。   这难道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可是安颉却一点都不为之所动,姚梦琪在心里似乎也察觉到了,难道安颉……这小子居然用美男计,该不会是利用完就想甩了吧~   瞬间,姚梦琪有点怜悯珮安,她这么用心地对安颉,可是安颉却只是利用珮安,说到底还是为了她的安全。   姚梦琪觉得心里有些愧疚,为了不扫珮安的兴致,姚梦琪觉得自己应该多吃些,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晚饭过后,本来姚梦琪打算亲自送送珮安的,可是安颉却执意要送珮安,想来应该是找机会离开珮安公主吧。   片刻过后,安颉沉默的走了进来,姚梦琪靠过来问:“是不是没有狠下心啊?我觉得珮安公主对你是真心的,你可不要后悔啊~”   安颉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会后悔呢~倒是你什么时候让我省点心呢?”   这些日子姚梦琪被慕容玄忱困于北燕,根本都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安颉口中,姚梦琪得知自己失踪之后,珮安公主和他经过多方面打听,得知寿宴当日确实有一辆马车从南城门出去了。   经过打听,安颉得知是慕容玄忱干的,于是在北燕之战,安颉也曾与慕容玄忱交手。   “怎么样?”姚梦琪问。   “他说你很安全,不过他跟我交手的时候说了句,原来是你教的她,你们是不是交过手了,他有没有伤着你?”安颉着急地问。   姚梦琪摇了摇头:“他只是把我软禁了起来,不过他承诺十天之后就会放了我,结果却在第九天就把我放了,我总觉得他没那么好心。”   “我与他交手之际,慕容玄忱威胁这次南宋援助的兵力如果不撤退,他就杀了你,你也知道的,刘义隆知道你的事就让我撤兵。”安颉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难怪他没有杀她,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慕容玄忱~姚梦琪紧紧地攥着拳头,亏得阿财还帮他说好话,差一点她就相信了。   “北燕这次终将逃不过灭亡的命运~”安颉叹了口气,“经过这段时间调查,我算是明白了,这一切就是个局,慕容玄忱布下的局,北燕城向来易守难攻,拓跋焘多次亲征都未能拿下,而慕容玄忱却利用了北燕政权的内乱,暗杀了冯邈,让废太子冯崇和冯朗以为这一切都是皇后所为,成功利用了废太子。”   安颉的话让她回忆起地下赌场那日,与慕容玄忱的初次相遇,原来不是偶然!   ————————————————   一道黑影闪过,姚梦琪感觉到一只手托着了自己,搭建的木台渐渐燃烧了起来。   眼前的男子紫魄发冠以剔透的白玉束起,虽一身黑色暗纱窄袖长袍,却从衣领,长袖到正襟上都绣着雍容华美的暗紫色牡丹,花瓣边以鎏金细线勾勒,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邪魅的华贵之感,这种感觉好熟悉。   姚梦琪望着他,不禁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明亮深邃的双眸里闪动着光芒,透着期许和复杂,他的样子真的很像……   “逸轩~”姚梦琪轻轻唤道,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吗?姚梦琪不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脸。   却不想对方却握住她的手,这温度是温热的,这不是幻觉~姚梦琪开心的抱住对方:“逸轩……真的是你!”   好想这样抱着他,好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了,姚梦琪紧紧地拥抱着他,对方显然身子一怔,有些吃惊。   猛然间觉得身子朝后,对方将她推开一定距离,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认错人了。”丢下她,径直走进了人群,身后的精心搭建的台子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男子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阑珊的夜幕中,微风吹过,丝发飘动,姚梦琪愣愣地他消失的地方喃喃道:“他不是逸轩……那他是谁?”   ——————————————————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姚梦琪不知所措地问。   “我们得尽快启程回南宋,皇上他很担心你,召你入宫。”安颉想起前几日刘义隆托风儿送来密函。   北燕皇宫内,废太子冯崇已与拓跋焘达成协议返回,只是这和亲之事冯弘一直没有告诉珮安,珮安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如果她知道此事一定不会同意的。   可是如今就算是珮安不答应,冯弘也得把她塞进花轿。   被蒙在鼓里的珮安公主突然接到皇叔的旨意,被禁足不得私自出宫,起初珮安公主以为是这几日自己的行踪被皇叔知道了,皇叔生气才禁足她外出。   可是今日在御花园却听到宫女们窃窃私语,得知自己将被当做议和的牺牲品,一怒之下冲进了宫殿。   冯弘和冯崇正在商议和亲的事,珮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废太子搞的鬼。   珮安公主被侍卫强行关进自己的宫里,没有皇上的吩咐不许珮安公主出来,就连阿花也被一起关了起来。   望着窗外的月亮,珮安沉默着。   “公主~你说他们会不会一直不放我们出去啊?”阿花在一旁踱来踱去,“公主~你在想什么啊?”   “想安公子~”珮安倚着窗户框喃喃道,“他明天就要走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啊!安公子明天就要走吗,那你们岂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吗?”阿花惋惜道。   是啊~走了说不定就不会再回来了,珮安起身走向殿门,使劲晃动伴随着铁链碰撞的声音:“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听到没有!” ☆、泪断情长   南宋宫廷之中,袁齐妫拨弄着琴弦,心情如同这琴音一般沉重,珠儿侧立一旁点上熏香。   突然,指间琴弦断开划伤了袁齐妫的手指,一道血口隐隐作痛。   “娘娘,您没事吧。”珠儿小心翼翼的为皇后包扎伤口。   “我没事~”袁齐妫知道皇上现在心里只有姚梦琪,听说她身陷危险这几天皇上都没好好睡觉,她现在只能在这后宫之中自怜自哀。   有时候她就在想是不是当初皇上没有遇到姚梦琪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越想她就越觉得这个世界上就不应该有她活在世上。   算起来她已经一连好多天都没有见到皇上了,每次顾旭都说皇上在忙政务。   “娘娘~这琴弦坏了,是不是要奴婢把这琴丢弃了。”珠儿看这琴已经旧了,上面的朱漆也掉了。   袁齐妫抚摸着琴弦:“不必了,在续上一根弦就可以了。”   还记得以前在荆州的时候,刘义隆还曾夸过她的琴弹得好,真怀念那个时候。   花丛后面路惠男琢磨着,皇后心中的嫉妒之火想必已经燃烧起来了,就算皇后再贤良淑德,大方体贴恐怕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爱的人心里还有别人。   当然路惠男心里也不希望看到姚梦琪回来,上一次刺杀失手已经引起皇上极大的不满,幸好刘义隆没有查出来此事与她和沈婕妤有关,这一次她要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袁齐妫正走着,半路上就遇到沈婕妤冒冒失失地跑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妹妹见过姐姐~”沈婕妤行礼道,“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姐姐了。”   “妹妹有什么急事吗?这么心急的跑过来。”袁齐妫继续道,“正好,到我那里坐坐吧。”   沈婕妤忙拉住袁齐妫,着急道:“姐姐~我听说皇上下令安将军撤兵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听说不久之后他们就该回来了。 ”   袁齐妫光笑不语,这些她也听说了。   “真不希望她回来,你说她要是被敌军杀了多好。”沈婕妤不满地说,“姐姐~皇上那么在意她,你不生气吗?”   “此事,我自有思量~不过,妹妹这些话可不要在皇上面前说,不然可有的你受的了。”袁齐妫提醒道。   沈婕妤不满的嘟起嘴,皇后怎么一点反应到没有,难怪路惠男没有和她一起来,想必路惠男心里早就猜到会这样了吧,还让她白跑这一趟。   北燕城外,姚梦琪与安颉一前一后骑着马,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便装的护卫正离开此地。谁知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护卫不由得身子一怔,手握剑柄警惕地看着后面追上来的人。   姚梦琪定睛一看,远处扬起的尘土中一个身影渐渐清晰,后面还跟着四五个人。   是珮安公主!想必她知道我们今天要离开北燕,所以赶来为我们送行吧,可是后面的人怎么那么熟悉呢?   正想着才发现,原来跟在后面的人是冯崇和冯朗,难不成他们也跟来送行,天知道他们安得什么心~   姚梦琪眼睛微眯,手渐渐移向剑柄,看样子来者不善~   珮安公主追了上来,手中一紧,伴随着马尔的嘶叫声前蹄腾空扬起,珮安公主跃下马,显然她要找的人是安颉。   安颉极不情愿地跳下马,碰到这么个难缠的主儿可真让他头疼:“你怎么来了?”   本来以为那天在客栈的时候就已经和珮安公主解释清楚了,谁曾想她竟然追了过来,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和她一直纠缠不清,当时也只是权宜之计。   “我怕……以后都见不到你了。”珮安被关了几天,她知道如果她不答应的话,门外的宫人是不会放她出来的,为了和安颉见上最后一面,她只得答应和亲之事。   “好了好了~算我求你了,我就喜欢无拘无束地生活,我们两个不合适,我们以后还是不见的好。”安颉求饶道。   不见~珮安公主满心委屈地看着安颉:“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不是讨厌你~我是对你……没感觉~”安颉挠了挠头。   “你知不知道我……”珮安本以为安颉会带她一起走,她以为安颉是喜欢她的,可是现在她却说不出口。   “你什么?”安颉狐疑的看着珮安,觉得她有些奇怪。   “我这次来只想告诉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珮安忍者心里的痛,可是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好了~你的话我记在心里了,你现在可以安心的回去了~”安颉现在心里一心想早点摆脱珮安的纠缠。   “你真的希望我走吗?”安颉的话刺痛了珮安的心。   “当然了~你快回去吧。”安颉以为珮安又像以前一样在开玩笑。   珮安公主失望地转身,可是心里却十分不甘心:“安颉~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对过我?”   安颉意识到这一次是说真的,看样子还那么认真,安颉沉默了片刻觉得还不想这么早就被一个女人栓得死死的。   “对不起~”安颉内心有些愧疚。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珮安苦笑,我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赌上自己的幸福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淡。   珮安取出安颉送给她的龙纹环,泪水溅落在玉环上,她狠下心扬手一挥摔裂了它:“龙纹环已断成了龙纹诀,你我今后形同陌路。”   望着珮安渐行渐远的背影,安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从未见过珮安如此生气过,这一刻他的心有些痛。   姚梦琪走到安颉身旁弯腰拾起地上的龙纹环,因为裂掉一小块变成了龙纹诀,古有送玉诀断绝来往之意。   细细看来这龙纹环的成色虽然不错,但并非价值不菲之物,想来又是安颉用来骗小姑娘的伎俩,不过他这一次似乎玩过了。   姚梦琪把龙纹诀放到安颉的手上:“这龙纹环碎了可以补,但是心碎了就算补好了也还是会留下裂纹的。”   一路上安颉手里都紧紧握着那个被摔坏的玉环直到客栈,姚梦琪点了几个菜,看安颉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碗里的菜一点都没动。   “你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姚梦琪问。   安颉眉头微蹙侧脸问:“我是不是说话太直接了,她为什么那么生气啊?当朋友也很好啊~”   “我还以为你对她一直都是漠不关心呢,既然想知道,你干嘛不追上去问呢?”姚梦琪瞥了一眼安颉,张口却不发声:现在后悔了吧~   这时几个押运货物的商旅走了进来,小二手脚麻利为几位客官收拾桌子,倒茶拿酒,谈话间不时说道北燕之战,又说到和亲之事。   姚梦琪不禁侧耳倾听,倘若北燕要与北魏和亲,那这和亲人选除了珮安还有别的选择吗?   姚梦琪放下手中的酒杯,联想到当日在北燕皇宫之内慕容玄忱与废太子冯崇密谋之事,这一切难道又是慕容玄忱做的?!   那……以珮安的性子一定闹翻了吧,冯崇怎会轻易放过他的妹妹出宫,莫不是她已经答应了和亲之事。   难怪珮安面对安颉的冷漠会如此伤心,姚梦琪蹭地站了起来,上前询问:“打扰一下~不知北燕是派哪位公主与北魏和亲?”   “这你都不知道,北燕只有一位公主,这珮安公主可是冯弘的掌上明珠。”一个大汉笑道,“我看啊~这北燕的气数算是尽了。”   当啷~一声,安颉手里的酒洒了一地,冲到那人跟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其余的人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还有人取出包里的家伙。   “哎~大侠~大侠~手下留情啊,我就说这北燕恐怕要被北魏给灭了,就算和亲也是没用的。”大汉结结巴巴,双腿不停的发抖,他就是一个运货的粗人,哪曾想祸从口出。   安颉大拇指一推,一道锃亮的白光出鞘而出,架在大汉的脖子上:“你刚刚说……是谁要和亲!”   “是……是北燕皇帝最疼爱的珮安公主。”安颉手一松,大汉两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没想到安颉会如此冲动,姚梦琪夺下安颉手中的剑,心想这下可糟了。本来变装出行,现在已经在回南宋的半路上了,这下可好,安颉如此一闹连同随行的侍卫也都亮出了家伙,想必一定引起身份的猜忌。   姚梦琪将大汉拉起来,给了一定金子安慰道:“我兄长脾气不太好,还请您海涵~没事了~没事了,刚刚只是发生些误会。”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安颉自言自语跑了出去。   不好~安颉这样横冲直撞的冲出去肯定会惹出大麻烦的,姚梦琪着急的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还好这些侍卫最得快拦下了安颉,经过姚梦琪的劝说安颉才冷静了下来,刘义隆下的指令必须返回建康,可如今安颉迟迟不愿回去。   姚梦琪知道误了行程恐怕皇上会怪罪,可是她不一样,虽然安颉在朝为官,但是她没有。   “我看得出来你嘴上不关心珮安,可是你心里不是这样的,你现在很担心她我能理解,可是你现在不能回去。”姚梦琪安慰道,“珮安公主那边我来想办法,我没有回去刘义隆不会责怪的,你回去复命之后再多带些兵马来救我们,这一次一个不小心恐怕就是三国的干戈。”   看到安颉后悔的模样,姚梦琪想到了逸轩,有些人在失去了之后才会懂得珍惜,至少珮安公主还没有出嫁。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就要争取。”姚梦琪鼓励安颉,“废话我也不多说了,我现在就去想办法,你答应我不可冲动行事。”   “你有办法救她吗?”安颉问。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总要试一试。”姚梦琪长吸了一口气,此时,她想到了一个人——慕容玄忱!   这一切的一切既然都是慕容玄忱策划的,如今北燕愿降,北燕之战慕容玄忱大获全胜,想必这次和亲拓跋焘定是让他护送珮安公主到北魏。   姚梦琪连夜赶路经过一天一夜终于赶在黄昏之前来到了慕容玄忱的府上,站在门前姚梦琪犹豫了,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再回来这里了。   耳边似乎还会当着慕容玄忱的话:你回去就知道了,我会向你证明的,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会回来吗~姚梦琪不知道是不是该踏出这一步,不知道会不会继续踏入慕容玄忱设计好的圈套。   咯吱~门开了,阿财出门一看就认出了姚梦琪,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二小姐~你怎么来了呀,要是公子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阿财跑到姚梦琪跟前,看小姐脸上有些踌躇,“二小姐~你怎么了,怎么愁眉不展的?”   “他……现在……在吗?”姚梦琪吞吞吐吐道。   他?阿财似乎知道了姚梦琪的意思,急忙点头:“在呢,在呢,公子让人每天搭理你的屋子,说你会回来的,结果你真的就回来了。”   姚梦琪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咬着牙:算你狠!   阿财带着姚梦琪前去见慕容玄忱,竹影摇曳,灯火阑珊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姚梦琪凝望着纱窗上的影子,仿佛看到了逸轩。   相似的身躯却住着不同的灵魂,而她这一次却要和恶魔来做一场交易。   姚梦琪推开门,却见慕容玄忱慌张的将手里的东西放进木匣子里,由于光线不好,姚梦琪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只是心里觉得他很宝贝那个东西。   “是你!”显然慕容玄忱也有些吃惊,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笑道,“看来你比我想的要来的早一些。”   “是吗~看来令你失望了。”姚梦琪心想这一切还不是他早就料到的。   “恰恰相反,我有点喜出望外,不知道你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要事?”慕容玄忱嘴角挂着笑意,一步步走近姚梦琪,逼得姚梦琪步步后退,一直将她逼到案几前,双手将姚梦琪死死箍在两臂之间。   姚梦琪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慕容玄忱:“我来只是想和你进行一笔交易。”   慕容玄忱坐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饶有兴趣看着她:“殴?说来听听~”   “听闻神威大将军此次大获全胜还要负责和亲之事,我希望将军可以放了珮安公主。”姚梦琪坐到慕容玄忱对面,免得他占便宜。   “这关系到两国关系,事关重大,不是我说放就能放的。”慕容玄忱没有想到她今日深夜造访,原来是为了珮安公主。   “我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可是珮安公主不能嫁给拓跋焘,算我求你了,你此次战功赫赫即使放走了珮安公主,我想拓跋焘也不会重重责罚你的。这样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得到我都答应你,高官厚禄?金银珠宝?良田宅邸?我都会想办法满足你。”姚梦琪恳切地看着他。   慕容玄忱嗤地笑了起来:“高官厚禄我根本不稀罕,我孤家寡人一个更不需要良田宅邸,再说金银珠宝都是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走。”   他这话什么意思,慕容玄忱看来是铁了心要把珮安公主送到北魏去吗,姚梦琪在他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贪婪,难不成他无欲无求?   姚梦琪气冲冲的站到慕容玄忱面前:“那你想要什么?”   慕容玄忱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握住姚梦琪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仍由姚梦琪挣扎也要紧紧握住她的手:“我要你!我要你呆在我身边一辈子。”   姚梦琪的手都被拽疼了,情急之下一口咬在慕容玄忱的手腕上,留下血红的牙印。   感觉到慕容玄忱手一松,姚梦琪急忙跳开一米远吼道:“你疯了吗?我与你前前后后见面不过五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你还要我待在你身边一辈子,你是不是嗑药了?!”   “或许是吧,你不是会医术吗,正好给我治治。”慕容玄忱丝毫没有生气。   气急的姚梦琪不待慕容玄忱继续,就愤愤的戴着鄙视的目光说道:“算了算了,真不该来这一趟,像你这种阴险狡诈,冰冷无情的人是不会懂得眼睁睁看着所爱的人离开的痛苦的。”   姚梦琪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慕容玄忱:“没有你的帮助,我照样可以救珮安公主的!”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   阿财一路走过来手里端着点心,正巧碰上姚梦琪气冲冲地离开,不解的喃喃道:“这是怎么了呀?”   一进屋看到慕容玄忱手上渗出鲜血的牙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公子~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二小姐呢,难怪她这么生气,这一次阿财要站在二小姐那边。”   慕容玄忱轻轻拭去手腕上的血迹,心里对刚才的有些后悔,可是他是真的希望她可以呆在自己的身边。 ☆、混入皇宫   赶路的疲惫加上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姚梦琪早已饥肠辘辘,只得先投宿一家客栈好好休息一下,顺便想想怎么救珮安。   酒足饭饱之后,姚梦琪满足地拍了拍微微鼓起的小肚子,果然吃饱了幸福感也随之而来。   姚梦琪翘着二郎腿依靠在二楼的窗户框上,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姚梦琪不知不觉地就打起了瞌睡。   身子不由得渐渐倾斜,头一栽,姚梦琪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好像是有点着凉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随即带上佩剑要去方便一下,这时七八个大汉骑着马在客栈前停了下来,这些人的体格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组织。   为首的男子下马直接拽住店小二的衣领,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审问道:“这画上的女子可有来过这里?我询问过了这条路上过往的商贩,有人说此女子要前往北燕,而你们这里是这条路上唯一的客栈,你最好老实回答!”   “这位大爷~您饶命啊,这……这路上来来往往每天少说也有上百人,您这画上的女子我是真没有什么印象~”店小二跪在地上求饶,“我说几位爷,这舟车劳顿不如到里面坐坐,我们这里好酒好菜都有。”   姚梦琪眉头紧锁,听这问话的人描述,她怎么觉得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呢,所幸的是为了隐藏身份去找慕容玄忱,她换了一身男装,不然敌众我寡恐怕要吃亏。   虽然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但是看样子他们个个手握佩剑,难不成要取她的性命!想到这里,姚梦琪不禁打了个寒战,看来她得先下手为强!   姚梦琪偷偷溜到后厨躲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看到店小二到后厨吩咐多备一些好酒好菜,想来是给刚才那些贵客的。   趁着后厨的人不注意,姚梦琪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取出一瓶药撒到菜肴和酒水里,这药本来是为了给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容易便秘,帮助他们顺畅,没想到如今倒是救了她一命。   看来这泻药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啊~以后得多备些才是,以备不时之需,姚梦琪捂嘴偷笑:“哼哼~看你们怎么抓我~”   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店小二手忙脚乱地给贵客们倒酒,像他们这种店小利薄的地方可得罪不起这些人。   自从收到密令,他们一路沿路打听追到这里,这么多天连那女子的模样都没看到,有些失望。   几个人端起碗干了一杯,谁知还没吃几口绝觉察到异样:“呃~肚子好难受啊~”   其中一个男子捂住肚子一把拽住店家:“你敢在我们的饭菜里下药!”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怎么敢在几位贵客的酒菜里下毒呢?”掌柜的吓得直哆嗦。   其余的几个也相继觉察到不舒服,纷纷拔剑出来,整个客栈霎时间乱作一团,男子剑尖直指掌柜的走过去。   一根飞针射向男子的手腕,当啷一声~剑从男子手中掉落,男子愤怒地拔掉手中的银针看着来人。   “放开他们,此事与他们无关,药是我下的。”姚梦琪双手环抱于胸前。   “是她!我们要找的人!”其余几个拿剑的说道。   “你给我们下的什么药?”为首的男子问。   姚梦琪想了想:“万通灵,顺气通便,额……不过我给你们用了三倍的量,效果看来还不错^O^ ~”   男子将掌柜的推倒在地,几个人挥剑直扑过来,姚梦琪快速一闪躲过一剑,想不到她下了三倍的量他们还能忍得住,看来下次得多下点。   为首的男子匹练似的剑光流转,凌冽锋锐的剑气飞扬四溢,每一招都直逼姚梦琪,她只得左右躲闪着不停攻向自己的利剑,她脚尖狠狠蹬地,身子快速后撤。   对面的男子突然跪倒在地,姚梦琪料想应该是药力发作了,看来这么拖下去不行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的好。   姚梦琪挥剑斩断拴马的绳子,轻身跃上马背,两腿一夹扬长而去。   虽然她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追杀她,但是要是再遇上他们最好是避开,今夜的交手很明显他们个个伸手不凡。   她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明天北燕就会派和亲的队伍与慕容玄忱完成交接,她必须要赶在这之前想办法救出珮安公主。   熙熙攘攘的街市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姚梦琪混杂在人群中朝北燕皇宫走去,谁知昨晚遇到的那帮人居然也追到了北燕。   姚梦琪立刻用手挡住脸朝另一个方向走过去,免得被那些人认出来。   “在那里!快抓住她!”人群中一个黑衣男子喊道。   糟糕!被发现了,姚梦琪钻进人头攒动的人群,东绕西绕终于甩开了那些人,可是她的抓紧时间混进皇宫才行,这样游荡在街上迟早会被那些人抓住。   此事,一队送丧的队伍从人群中走过,四人抬着棺木,周围都是披麻戴孝的人,最前面还有人在不断撒着白色的纸钱。   姚梦琪灵机一动,顺手从布衣店前的竹竿上拽了三块白布,一块搭在左肩,一块搭在右肩上,左右前后交叉用一根长线系上,一件简易的丧服就好了,另一块白布盖在头顶混入送丧的队伍之中。   追杀的黑衣男子还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目标,只见眼前迎面过来一支送丧的队伍,不得不随着人群向两侧散开,可是眼睛却不断地在这群人中搜索着,怕一个不小心就让目标溜走了。   姚梦琪低着头用白布挡住脸,趴在一中年男子身旁故作掩面哭泣:“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中年男子困惑的瞅了瞅眼前的女子,疑惑的问:“姑娘~你是哪位啊?”   “我……我是你堂哥的姑姑的表妹的外甥女啊~”姚梦琪心虚的解释着,眼睛不时朝外看着情况,眼看就快要经过皇宫宫门了。   中年男子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我没有什么堂哥啊~”   姚梦琪急忙脱掉身上的白布,扔掉头上的白布,整理着衣衫朝宫门口跑过去。   看守的侍卫拦住了姚梦琪的去路,要求出示令牌。   忽然想起来,珮安公主邀请他们去宫宴时给的,姚梦琪出示了令牌:“我奉命出宫办事。”   看了姚梦琪的令牌,两个侍卫让出路:“进去吧。”   没想到珮安公主的令牌这么管用,姚梦琪顺利混进北燕皇宫,追杀的男子看到她进了宫,本想阻止却被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你们是什么人?”   “额……我们和那姑娘认识。”黑衣男子解释着。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通行的宫牌是不能进去的!”看守宫门的侍卫冷冷的说。   为首的男子示意其他他先撤离,可是他们不能这么空手而归,另一个黑衣男子有些心急:“怎么办,那女子混进北燕皇宫,我们怎么好跟皇后交代?”   “哼~竟被个丫头片子戏耍了,竟然让她从眼皮底下溜走!”为首的男子狠狠抱拳,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别说是北燕皇宫,就是钻到地底下,也要掘地三尺找出来!”   安颉心情沮丧地回到南宋,没想到刘义隆竟然单独设宴,想来应该是以为姚梦琪会随自己一同回来,看来这下要让他失望了。   “梦琪呢~她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刘义隆朝安颉身后张望,却没有看到姚梦琪的踪影。   安颉有些为难地解释道:“本来是一起回来的,可是……”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刘义隆眼神里掠过一丝担忧,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北燕之战,北魏大获全胜,于是北燕与北魏达成协议和亲……可是我……”安颉有些犹豫。   “安将军有什么话直说就好。”刘义隆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喜欢上了珮安公主……其实,我本来只是利用她来寻找失踪的梦琪,我也不知道后来事情会变成这样,也没有料到北燕会让珮安公主去和亲,梦琪知道此事孤身前往阻止。她怕我没有回来复命,你会怪罪就命我想回来了。”安颉双手抱拳跪了下来,“臣恳请皇上派兵给我,让我前去阻止和亲,之后罪臣任凭皇上处置。”   姚梦琪她去阻止北燕的和亲~刘义隆想了一会儿:“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珮安公主,其实就算没有姚梦琪的事我也会想办法阻止的,毕竟北燕地域也不小,倘若被北魏吞掉对南宋也会是威胁。”   更何况这是姚梦琪想做的事,刘义隆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扬~   很久没有出宫了,刘义隆望着碧蓝的天空决定要出宫一趟,正好可以散散心,于是刘义隆和安颉带着人前往北燕与北魏交接和亲队伍的边界。   可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和亲的队伍竟然提前出发了,安颉与刘义隆带领一队人马沿着和亲的路线追赶,希望还能来得及。   安颉心里有些不安,姚梦琪回到北燕救珮安公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这些天也没有任何消息。   前面不远就是龙谷口,由于地势的关系比较偏僻,四周是陡岩峭壁,听闻很多商旅都曾在此地被劫匪勒索。   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安颉看到路旁不少穿着送亲队伍衣着的人横尸荒野!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随处可见散落的嫁妆,倒下的喜牌!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些盗匪连送亲的队伍也敢劫!安颉跃下马,在尸体中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珮安。   一只染着鲜血的手艰难地伸向空中,安颉这才发现这些尸体中还有人生还,急忙命人拿水过来帮忙。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安颉心急如焚。   生还的男子艰难地说道:“我们中了埋伏,他们……想要杀公主。”   “那公主呢?她在哪里?”安颉声音有些颤抖,他有些害怕,害怕听到可怕的事。   男子抬起手指指着前方:“马车……公主在上面!前面山坡……是悬崖~”   悬崖~安颉觉得自己的心顿时咯噔停顿了一下,望着男子指的方向,他现在可以看到地上零散的红菱和血迹!   他心里很清楚,珮安公主从小娇生惯养,连菜都不会做跟不要说武功,倘若真是遇上劫匪恐怕……凶多吉少~   安颉不敢多想,一步步迈着沉重的步伐循着车辙的印迹朝着悬崖走去。   看着安颉的背影,刘义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姚梦琪她在哪里,会不会出事~心头掠过一丝不祥。   刘义隆环顾四周,看情形这里应该发生了激烈的争斗,这里除了送亲的人的尸体还有几个黑衣男子。   刘义隆用剑划开黑衣人的衣衫,里面有一块牌子,他伸手取了出来,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手微微颤抖。   深深地车辙印直直冲下悬崖,下面是陡峭的悬崖以及葱郁的灌木,他甚至可以看到七零八散的碎木和车轮散落崖壁!   不由得腿一软跪倒在悬崖上,清风吹动着安颉的凌乱的长发,看不清他的泪痕,只看到他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块被摔坏的龙纹环~   ————————————————   安颉赤手空拳穿梭于几人之间,几个毛贼被狠狠地撂倒在地,偷钱袋的小贼被安吉扼住喉咙说不出话来。   夺过小贼手上的钱袋,上面还有淡淡的香气,安吉在手指上晃了晃,松开小贼的脖子警告道:“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再干这些勾当我可不饶你们!”   追上来的女子一脸崇拜的看着安颉,都忘了该说些什么了。   安颉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剔透的隽永气质流转在淡若青瓷的脸上,她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弯温柔,泛着桃光,淡薄的嘴唇淬了莹润的粉色。   “这是你的?”安颉问。   一丫环踉踉跄跄的跑过来,着急的说:“小姐~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对,我刚刚和丫环在买东西,谁知被小贼瞄上了,幸好公子你出手。”女子接过钱袋,不好意思的问,“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我看公子不像本地的。”   “我啊……就是一过路的,钱包已经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安颉觉得还是离开的好,虽然他一向爱美女,但她可不是他的菜。   谁知道安颉走,那位小姐也走,他停下来,那位小姐也停下来,==他可不想就这样一直被跟踪下去,还是想办法赶紧闪人。   安颉从这个胡同出来钻进另一个胡同,又从另一个胡同出来,跑到另一个胡同,来来回回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回首看看终于身后没有人了,才舒了口气回客栈。   ————————————————   窗框上倚着一蓝衣男子,嘴角还别着一支娇艳欲滴的鲜花,乌黑的长发在微风飘荡,眼角含笑,勾人心魄。   “送给你~”安颉把花先给珮安公主。   ————————————————   安颉极不情愿地跳下马,碰到这么个难缠的主儿可真让他头疼:“你怎么来了?”   本来以为那天在客栈的时候就已经和珮安公主解释清楚了,谁曾想她竟然追了过来,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和她一直纠缠不清,当时也只是权宜之计。   “我怕……以后都见不到你了。”珮安被关了几天,她知道如果她不答应的话,门外的宫人是不会放她出来的,为了和安颉见上最后一面,她只得答应和亲之事。   “好了好了~算我求你了,我就喜欢无拘无束地生活,我们两个不合适,我们以后还是不见的好。”安颉求饶道。   不见~珮安公主满心委屈地看着安颉:“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我不是讨厌你~我是对你……没感觉~”安颉挠了挠头。   “你知不知道我……”珮安本以为安颉会带她一起走,她以为安颉是喜欢她的,可是现在她却说不出口。   “你什么?”安颉狐疑的看着珮安,觉得她有些奇怪。   “我这次来只想告诉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珮安忍者心里的痛,可是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好了~你的话我记在心里了,你现在可以安心的回去了~”安颉现在心里一心想早点摆脱珮安的纠缠。   “你真的希望我走吗?”安颉的话刺痛了珮安的心。   “当然了~你快回去吧。”安颉以为珮安又像以前一样在开玩笑。   珮安公主失望地转身,可是心里却十分不甘心:“安颉~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对过我?”   安颉意识到这一次是说真的,看样子还那么认真,安颉沉默了片刻觉得还不想这么早就被一个女人栓得死死的。   “对不起~”安颉内心有些愧疚。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珮安苦笑,我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赌上自己的幸福换来的却是他的冷淡。   珮安取出安颉送给她的龙纹环,泪水溅落在玉环上,她狠下心扬手一挥摔裂了它:“龙纹环已断成了龙纹诀,你我今后形同陌路。”   望着珮安渐行渐远的背影,安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从未见过珮安如此生气过,这一刻他的心有些痛。   ————————————————   虽然总她是爱缠着他,不会做饭,还喜欢管着他,惹他生气,可是每次他生气无论怎么伤她,她从来都不记仇,还是喜欢粘着她,不会生他气。   她那么爽朗,那么爱笑,还那么年轻,她生命不应该这么结束。安颉手中的龙纹环裂口划伤了他的手,鲜血一滴滴顺手滴落进泥土。   没想到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竟是诀别,而他却如此伤她的心,后悔和懊恼不断冲击着安颉的内心。   “啊……”安颉朝着下面的山谷咆哮着,“珮安,我……爱……你……你在哪里,你不是说你想陪我游历山川美景~陪我看日出日暮~陪我吃到老玩到老吗~”   空荡的山谷里只留下安颉告白的回音……   良久,一个熟悉地声音响起:“这些我都记得~”   安颉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一个冒冒失失跑过来的女子不断地喘着气,头上渗出细汗,淡若青瓷的脸上勾起一弯温柔。   还没等安颉反应过来,就被珮安紧紧地抱住,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不是梦,也不是幻觉,耳畔传来温热的话语:“我也爱你~”   “你不是……在马车上吗?那车上的人是?”安颉不解地问。   珮安缓缓松开安颉,脸上带着愧疚:“其实,车上的人是……梦琪姐姐!” ☆、事实还原   成功混入北燕皇宫之后,姚梦琪借着月色悄悄混入宫女的住处偷了两件宫女的衣服,免得被人发现。   本想着让珮安穿上宫女的衣服,这样就可以带她离开了,可是现实远远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珮安公主的寝宫被侍卫死死看守者,就是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更不用说带着那么大个活人从他们眼皮子地下溜走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姚梦琪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得另想办法才行。   不多时,一位嬷嬷带着八个宫女朝着珮安公主的寝殿走去,除了嬷嬷手上端着喜服之外,其后每个宫女都拿着凤冠霞帔,金钗步摇……   守着殿门前的两个侍卫拦下来人:“你们干什么?”   “明日便是和亲的大喜日子,我们奉命来送喜服和头饰给公主。”嬷嬷解释着。   其余几个侍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看看里面有没有匕首之类的东西,以防公主逃脱。   检查完毕,为首的侍卫才示意可以进去了,姚梦琪跟在最后面终于混进了珮安公主的寝殿。   啪嚓~一声,珮安公主生气地摔碎了桌子上的胭脂:“都出去!出去!”   看来珮安公主的情绪不佳,为首的嬷嬷恭敬地介绍道:“这些是明日公主出嫁需要用的,这里有喜服和配饰……”   还没等嬷嬷把话说完,就听到珮安公主的命令:“你们没听到吗!出去~”   嬷嬷被弄得灰头土脸地示意后面的宫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姚梦琪趁机来到珮安公主的梳妆台将凤冠金步摇放下:“我想这个很适合你~”   珮安生气地正想训斥,谁知一抬头却看到了姚梦琪,有些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公主是不是想现在……试一试?”姚梦琪眨了眨眼睛。   “你干什么,还不快出去!”嬷嬷看这个宫女这么不懂事,正准备把她拽出去好好训斥一番。   珮安公主有些明白了,态度也缓和了许多,起身吩咐道:“她留下来帮我试衣服,其他的人都下去吧。”   既然珮安公主都发话了,嬷嬷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服从命令带着其余的宫女退出了宫殿。   “梦琪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安颉让你来的吗?”珮安公主激动的握住姚梦琪的手。   姚梦琪抱着珮安,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是的,他后悔了,所以让我来……接你走。”   “梦琪姐姐,你不要开玩笑了,这里现在被重兵把守,就算出了这里,内城和外城也有侍卫把守,同时还有巡逻的士兵。”珮安嘟起嘴,她自己尝试过很多次可是都失败了,不然阿花也不会被关了进来。   一旁的阿花也连连点头:“是啊~因为帮公主连我也被关进来了~”   姚梦琪想了想:“那就不要出去,等安全了再出去~”   “我不太懂~”珮安有些不明白。   “明天我会穿上这喜服代替去和亲,当然这还需要阿花的配合,不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候你就换上这宫女的衣服,明天把我送走之后,自然他们会撤掉这里的把手,这样你就可以逃离这里了。”姚梦琪把通行的令牌放到珮安的手里。   “那你怎么办?”珮安担心地看着姚梦琪,“我不能这么做!”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在中途逃走的,你看你不会武功,也不熟悉北魏,可是我不一样,再说安颉很快就会带人与我接应的。”姚梦琪安慰着珮安,“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明天你还要准备好体力逃跑呢~”   云层浮动,柔和的阳光穿过云层洒向大地,宫墙内清风拂过,掀起层层粉浪,落英缤纷,飘花如雨。   宫殿大门咯吱~被打开,引入眼帘的是已经盖好盖头身着喜服的珮安公主端坐在房间内。   “我们是来接公主的。”为首的侍卫看公主并非不乐意出嫁,没想到这么快已经准备好了,这也省得他们动手。   “公主已经准备好了。”阿花扶着珮安公主起身直至送上马车。   姚梦琪隔着盖头低声吩咐道:“你留下来,我怕珮安会出什么意外~”说完,姚梦琪独自上了马车。   送亲的队伍浩浩汤汤由冯崇和冯朗亲自负责交接工作,慕容玄忱率领和亲队伍调转反向返回北魏。   想到姚梦琪的话,慕容玄忱回头看了看马车,有些犹豫……   队伍途径龙谷口却突然发生意外,陡峭的崖壁不断有碎石滚落,挡住了去路!   送亲的队伍一下子乱了套,连慕容玄忱的马也受了惊,不停地嘶叫……   “有埋伏!保护珮安公主!”慕容玄忱命令道,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不知从哪里杀不来一波黑衣人。   情急之下慕容玄忱驾马追赶受惊的马车,可是却被两个黑衣人拦住去路,另外几个黑衣人则紧追马车,想要刺杀珮安公主!   两把利剑唰唰横扫马上,慕容玄忱身子后仰躲了过去,翻身将一黑衣人踢落马,自己也随之落马。   面前的两个黑衣人死死缠住慕容玄忱,使得慕容玄忱无暇□□,只得与两人厮打。   马车颠簸得厉害,左晃右晃差点把姚梦琪撞晕了,姚梦琪品名把住马车门口想要找机会跳下马车。   几个黑衣男子攀上马车,同时将利剑插入马车内,马车一个颠簸撞向石壁将黑衣人和公主甩了出去。   啊~随着惯性,马车一角撞上崖壁,瞬间一角被撞碎,姚梦琪顿时觉得身体不由得跟着马车旋转了起来,并离心甩了出去!   慕容玄忱听到尖叫声一不留神被黑衣人划伤手臂,可是他还是按住其中一人身子后翻,脚尖轻点身子飞起接住身着喜服的珮安公主,可是红色的盖头散落显现出来的竟然是姚梦琪!   “怎么是你!”慕容玄忱抱住姚梦琪稳稳落地。   姚梦琪推开慕容玄忱,生气的说:“还不是你!谁让你不帮我,我只好自己想办法   ~”   “小心!”慕容玄忱提醒道,一把利剑劈了过来姚梦琪惊得猛然后退,慕容玄忱伸手扼住黑衣人的手腕一使劲,黑衣人手里的剑稳稳落入慕容玄忱手中,“接着!”   接过剑顺手一挥,没想到这剑还不错!姚梦琪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知道她在马车里,还真是穷追不舍!   看来这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今天只能是你死我活了!姚梦琪也拼尽全力,身形一晃,手中利剑直刺黑衣人的胸膛,可惜被他躲了过去。其余三个黑衣人一起朝姚梦琪扑了过来,斗了数十招,招招凶险!   姚梦琪迅速旋转身子,脚尖轻点轻身跃起避开几人的同时攻击,挥剑刺伤三人的手腕,使得他们无法提剑。随后剑尖点地,将三人踢倒在地。   为首的黑衣人与慕容玄忱相持不下,剑法极快,每一招都在攻击,带着森森剑气!慕容玄忱右脚蹬上崖壁反身回转刺向黑衣人,黑衣人不得不后退。   慕容玄忱身轻如鸿毛,招式根式灵巧精变,姚梦琪心里暗叹他可真是深藏不漏,现在看来要不是当初他让着她,是不是她早就死翘翘了~   姚梦琪本打算过去帮忙,谁知一支飞镖从脸前划过,幸亏她躲得快不然还不得留一道疤呀~   还没等她出手,后背遭到袭击中了一掌,姚梦琪一个回旋退狠狠将偷袭之人踹倒在地。姚梦琪生气的看着放镖的黑衣人,踏前两步挥动手里的剑,趁其不备左手打伤那人,一剑封喉。   寒光闪动,慕容玄忱刺中为首黑衣人的胸膛,可是黑衣人却死死拽住慕容玄忱,意在把他拉下山崖!   不好!姚梦琪冲了过去一把拽住慕容玄忱的手,由于冲击力姚梦琪的身子也不由得朝着悬崖边缘划过去。   膝盖划破渗出鲜血,可是姚梦琪还是咬牙坚持拽着慕容玄忱:“坚持住~”   由于刚刚慕容玄忱和黑衣人过招被划伤,加上现在悬在崖壁之上,慕容玄忱手臂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慕容玄忱知道这样下去姚梦琪也会被拽下来的:“你放手,不然你会和我一起摔下去的!”   “我不放!摔下去你会没命的~”姚梦琪吃力地说。   “你不是很恨我吗~让我摔死我就不会缠着你了,你快放手!”慕容玄忱缓缓张开手,他知道就算姚梦琪再拼尽全力,他的手也会慢慢滑落的。   “慕容玄忱!你干什么,不要松开!”姚梦琪吼道。   姚梦琪可以感觉到慕容玄忱的手一点点滑落,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抓紧的他的手!   “对不起~”慕容玄忱的指尖滑落她的指尖,“我……爱……你~”   姚梦琪眼睁睁的看着慕容玄忱沉入云海,风急速带动他的衣衫,吹着着他青丝,看不清他的容颜。   她脑海里仅留下他嘴角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仿佛漏掉了一拍,这一幕为何如此让她记忆深刻!   他在她的视线中渐渐消失,这一刻她想到了逸轩的死,仿佛又一次经历那种痛楚!不!姚梦琪纵身跳了下去。   强劲的风在她耳畔回旋,她感觉到身体在急速的下沉,穿过云层她看到了慕容玄忱眼神里的微芒~   越来越近了~姚梦琪伸手抓住慕容玄忱的手生气的吼道:“不是说让你不要放手吗!”   她……竟然陪他跳了下来!她竟然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他还以为姚梦琪一定恨透他了,这一刻慕容玄忱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   “你……是傻瓜吗~”慕容玄忱搂住姚梦琪痴痴的问。   姚梦琪趴在慕容玄忱胸口紧闭着眼睛,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被慕容玄忱这么一问,顿时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是傻瓜你就是疯子!”姚梦琪缩在慕容玄忱的怀里吼道。   姚梦琪生气的话语没有令慕容玄忱失望反而慕容玄忱深深体会到在姚梦琪的心里是在乎他的,他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就算是现在死了他也没有遗憾了。   扑通~姚梦琪与慕容玄忱坠落近山崖下的河流中,姚梦琪顿时觉得自己被淹没在河水中,很快将她浸没,无数气泡在她周围蔓延,她挣扎着可是身子却渐渐坠入无尽的墨色之中。   远处可以看到折射进湖水中的光在晃动,可是她的手却触及不到那光芒,越来越远。   她悬浮在河水中顺着水流不断移动,她不知道自己将漂往何处,她很害怕,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下面漆黑一片仿佛无尽的深渊……   那束光芒下有一个身影朝她游过来,是他——慕容玄忱!他好像一条带着光芒的鱼,可是她却看不清楚他的脸。   姚梦琪努力想要触摸他,她却没有力气朝他伸手,只觉得好累,好像就这样沉沉睡去,姚梦琪缓缓闭上双眸。   一个人的江湖/一滴泪的游记/五千年的情愫/换来今生的相遇/八千里的风雨   成了夜的嫁衣/怎多情的泪滴/难逃尘世相思局/有情、有义、有骨气的你   慢慢渗入我的脑海里/为缘、为爱、为知己而已/又何必让我与你分离   一个人的江湖/一滴泪的游记/五千年的情愫/换来今生的相遇/八千里的风雨   成了夜的嫁衣/怎多情的泪滴/难逃尘世相思局/有情、有义、有骨气的你   慢慢渗入我的脑海里/为缘、为爱、为知己而已/又何必让我与你分离   断刀、断臂、断线的泪滴/一幕凋零寂雪的痕迹/残剑、残躯、残存的回忆   原来分离无所谓主题 ——小义《古墓缘》 ☆、山外仙谷   慕容玄忱带着姚梦琪游上岸,将她平放在岸边,可是却叫不醒她,慕容玄忱只得帮她渡气。   “梦琪~醒醒~”仿佛有声音在耳旁呼唤,姚梦琪轻咳起来,慢慢睁开双眸,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   “慕容玄忱~”姚梦琪看到他紧张的脸上露出了喜悦,自己被他抱了个满怀,“这是……悬崖下面?”   慕容玄忱轻声应了声:“是的~这是悬崖之下。”   姚梦琪环顾四周,这里的河水清澈见底甚至可以看到下面的游虾,河边是两米宽的鹅卵石河滩。   四周开满了白色的,黄色的,粉色的,紫色的说不出名字的小花,远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显然,这里由于没有人进来过,所以保持着原生态的环境,偶尔还能看到指头跳出三两只彩色羽毛的小鸟,它们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个山外来客。   要不是从山上掉下来,估计没有人会猜到在这陡崖峭壁之下居然有这么美丽的世外桃源!   “这里好漂亮啊~”姚梦琪不由得感叹道,“可是……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忽然间姚梦琪看到慕容玄忱手臂上的伤:“你的伤……我看看。”   姚梦琪将伤口处的衣衫撕裂,细细一看,伤口足足有十公分!加上又在河水中浸泡过,再不缝合的话恐怕会溃烂,难以愈合。   “我的伤……没事的。”慕容玄忱挡住自己的伤,提醒道,“天色不早了,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歇息,明天再看看有什么方法走出这里。”   姚梦琪微微点头,起身准备离开这里,可是膝盖传来疼痛根本无法走动,姚梦琪紧紧咬紧牙关。   谁知身子一轻被慕容玄忱抱了起来,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姚梦琪着急的喊道:“放我下来~”   “不放~”慕容玄忱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强硬,“要乖乖听话~”   这样被慕容玄忱温柔的抱着,姚梦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好像快被他的温柔融化掉了,有时候她也分不清楚她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慕容玄忱还是逸轩,他有着和逸轩一样精致的面孔,和逸轩一样人面桃花般的笑容,可是他却没有逸轩那般甜言蜜语,嬉笑打闹,内心反倒是和拓跋焘相似,心思细密,让人猜不透。   可是,他们明明只有几面之缘,为什么他却那么肯定他爱她呢~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吗?可是,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明明感觉到他眼神里的失望,生气,痛苦交织在一起~真是令她困惑。   姚梦琪发现自己原来对慕容玄忱是如此的陌生,对他的一切都不了解,反倒是他十分了解她,无论是饭菜,糕点,甚至连她的脾气都了如指掌!   慕容玄忱将她轻轻放在一处崖壁下,这里刚好突出一块好似一个洞穴,可以遮风挡雨。随即,慕容玄忱找来一些干柴生起火来。两人将外面穿的长袍凉了起来,不然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容易生病。   “慕容玄忱~你的伤口很严重,我帮你缝合吧~不然伤口会溃烂的。”姚梦琪小心的揭开伤口边上的布。   姚梦琪想起身上还藏有银针便取了一根,伸手拔了一根青丝认真地为慕容玄忱缝合伤口,可惜身边没有麻沸散,她知道一定很疼,可是慕容玄忱却没有□□。   要是她的话估计早就疼的哭出来了,姚梦琪抿着嘴犹豫了会儿,问道:“如果疼的话,看出来哭出来都没有关系,反正也没别人看到。”   “这点痛不算什么~”慕容玄忱揉了揉姚梦琪的脑袋。   姚梦琪沉默了,她就不信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怕的:“慕容玄忱~”   “恩?”慕容玄忱穿好衣服,手里烤着在河里抓到了鱼。   “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你害怕的事吗?”姚梦琪好奇地问。   “当然……有。”慕容玄忱不假思索地顺口而出。   嘿嘿~果然有,要是她抓住了他的弱点,以后就可以捉弄他了:“是什么?”   “失去你~”慕容玄忱淡淡地说。   什么嘛~姚梦琪嘟起小嘴,气鼓鼓地问:“你在逗我玩吗?我们才见过几面而已~”   “或许比你想的要长”慕容玄忱嘴角勾起,喃喃道。   “什么?我没听清楚~”声音太小,姚梦琪根本就没挺清楚慕容玄忱的回答。   “奴~给你~”慕容玄忱笑道,一只手扶着脸看着姚梦琪,“可以吃了~”   “谢谢~”姚梦琪接过烤好的鱼,觉得慕容玄忱也没有那么讨厌,只可惜他是北魏的将领。   夜色渐深,山谷中起风了,刮得林间沙沙作响……嗷~嗷~嗷~   这山谷里该不会是……有狼!姚梦琪眉毛微动,心里有些发憷~不由得将身子往慕容玄忱身旁挪了挪。   此时,慕容玄忱却已经睡着了,他竟然一点戒备心都没有~还真是心宽!姚梦琪在心里抱怨着。   忽听得慕容玄忱独自呓语着什么~姚梦琪贴了过去才听清楚了,原来慕容玄忱是思念他的母亲了,可是她从未听说过慕容玄忱还有母亲的事。   看他眉头微皱的样子,姚梦琪轻轻抚上他的额头,才发现他好像发烧了,这才想起来为了给她晾衣服,慕容玄忱一直穿着湿的衣服,虽然后来在火旁渐渐干了,他肯定因为这个着凉了。   姚梦琪脱下红色的喜袍为他盖上,依偎在他身旁,不知不觉中沉入梦乡。   夜里下了下雨,被雨水洗涤之后的空气变得清新,碧绿的也在上还残留着雨珠,几滴小雨珠汇成一颗晶莹的水珠,从叶子滚落一滴滴滴落在岩石上。   柔和的阳光落在慕容玄忱白皙的脸庞上,长长的睫毛微动,慕容玄忱渐渐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把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慕容玄忱看到偎依在身旁甜甜熟睡的姚梦琪,情不自禁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将衣服披在姚梦琪的身上。   为了不打扰姚梦琪休息,慕容玄忱独自走近眼前这片鸟语花香的林海之中,他们要想走出这里总得找些瓜果什么的做干粮。   谁知,慕容玄忱路过昨日的河边竟然看到那日和他一同摔下山崖的黑衣人,慕容玄忱警惕地走了过去,伸手试了试,原来黑衣人已经死了。   隐隐约约间,慕容玄忱看到他胸口衣服里似乎有东西,他伸手拿了出来,是一块令牌,上面还有字。   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那些黑衣人为什么非要步步紧逼,原来他们的目标不是那些珠宝嫁妆,也不是劫持珮安公主,而是杀了姚梦琪!   慕容玄忱脸色有些凝重,看来姚梦琪这次是惹了大麻烦。   林间几只喜鹊在指头鸣叫个不停,姚梦琪皱着眉头把头一偏还想继续睡,可是手摸摸,自己的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了!   忽然,姚梦琪一惊醒了过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跌落悬崖,再一看慕容玄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姚梦琪生气的站了起来本想去找慕容玄忱,可是膝盖还是疼痛不已,没办法姚梦琪值得着急的喊道:“慕容玄忱!慕容玄忱~”   喊了半天还没见个反应,姚梦琪无力地坐了下来,手里拿身边的石子出气:“坏蛋~坏蛋~竟然丢下她就这么走了!我干嘛要在乎他~走就走吧,最好是以后都不见!”   看姚梦琪在那里自言自语,慕容玄忱凑了过去:“哇~生这么大的气~”   是慕容玄忱的声音,姚梦琪竟然全然忘记了生气,一时间有些失神:“你……没走啊?”   “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慕容玄忱微微一笑,将衣服一摊,从中拿出果子笑道,“饿了吧,先保存体力才好离开这里呀。”   看着手里的果子,姚梦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来他是去采野果了~   “你可知道那些黑衣人为什么追杀你吗?”慕容玄忱想到那令牌,觉得还是让她早泄知道,免得中了别人的阴谋。   为什么?其实姚梦琪也不是很清楚,她想了想猜测道:“我和他们初次交手是在去北燕途中的客栈,不过当时他们吃了那些放了泻药的菜,所以没有得逞,可能他们不想我去救珮安公主,所以才痛下杀手的吧~”   慕容玄忱摇了摇头:“刚才我路过河边,找到了那日黑衣人的尸体,我找到了这个,我想这个令牌你应该认识吧。”   接过令牌,姚梦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南宋皇宫禁卫军的标志!”   “我想他们不是阻止你去北燕救人,而是阻止你回南宋。”慕容玄忱进一步分析道。“南宋的禁卫军可不是谁都能调动的,除了南宋皇帝刘义隆,想来也只有皇后才有这等权利吧。”   “不,这不可能!”姚梦琪一口否定,据她所知袁齐妫宅心仁厚,温文尔雅,待人谦和,她的寝殿内供奉着玉观音,终日诚心焚香,怎么可能会对她如此狠手!   “不管是还是不是,我只想提醒你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外表善良内心阴险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慕容玄忱叹了口气,心里为她多了一份担心,“难道你没有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过吗?”   背叛~慕容玄忱的话让她联想到贺莲,曾经她们是好姐妹,可是她却和她爱的人在一起,它的心仿佛被刺痛,可是姚梦琪还是小声道:“谢谢~我会小心的。”   “还有……对不起,这次我把你护送和亲的事搞砸了,我知道拓跋焘一定会重重责罚你的。”姚梦琪低着头,“人是我放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要不你把我绑了,就说这次和亲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慕容玄忱似乎毫不担心。   “嗯?”姚梦琪抬起头对上慕容玄忱炙热的双眸,不由得脸上一片绯红,“才……不是呢~这件事总得有个交代。”   “放心吧,我会活着等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慕容玄忱回应道,他心里有数,更何况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借口。慕容玄忱蹲了下来示意她趴到他背上,“是时候该走了~”   就这样挽着慕容玄忱的脖子,可以感受到他的温热和他的气息,就连心里也是暖暖的,一股股暖流在心间流淌。   “你要带我去哪啊?”姚梦琪好奇地问。   “回家啊~”慕容玄忱回答道。   “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姚梦琪瘪瘪嘴。   “我家就是你家~”慕容玄忱笑道。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喜欢你吗~”姚梦琪翻了个白眼,“你说你喜欢我,那你证明给我看~”   “我已经在证明了,抗旨不遵也好,欺君罔上也罢,我拿生命来证明还不够吗?”慕容玄忱料想此时姚梦琪心里一定有些愧疚吧,“你是不是觉得有点亏欠我啊?”   真没想到慕容玄忱还能拿这事开玩笑,姚梦琪无奈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慕容玄忱转了转眼珠,嘴角勾也一抹邪邪的笑意:“要是我死了,你就在我坟前烧三炷香,要是我……没死~”   “怎么样?”姚梦琪问。   慕容玄忱嘿嘿一笑:“你就嫁给我!”   本来姚梦琪是觉得有些亏欠,可是看慕容玄忱的坏笑,他那么狡猾!顿时就有种上当的感觉:“慕容玄忱!你又设计我!” ☆、将功补过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终于眼前出现一条小路,凹凸不平的地上还可以看到车辙的痕迹,很明显这里应该会有人经过。   于是,慕容玄忱背着姚梦琪沿着这条路走,相信会遇到行人的。   光朗朗~不远处传来马车的声音,从林间走来一小队人马,拉着货物,看来是途经此地的货商。   “有人来了~”姚梦琪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高兴地招手,“哎~等等啊~前面的商队,快停下来!”   听到有人叫喊,前面岔路口处的商队停了下来,一位管事的中年男子探头展望,只见这荒郊野岭一个男子背着一个女子,应该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中年男子上前询问:“姑娘~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生僻的地方?”   “是这样的,我们不慎跌落山崖,可是这里错综复杂我们都迷路了,而且还受了伤。”慕容玄忱解释道。   “是啊~是啊~这里荒无人烟的,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啊?”姚梦琪一边说,一边将头上的金钗首饰取下来塞到老伯的手中,“这一路上少不了麻烦你们,这是一些心意~”   “不不~”老伯推脱道,“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人烟,你们就跟着我们商队一起走吧,这些首饰你们还是留着吧。”   “老伯~您就不要推辞了,这些都是些身外之物,这一路少不了吃的,喝的,这些都要花销。”姚梦琪将这些首饰放到老伯手里。   大约赶了三天的路程,终于看到来往的行人多了起来,慕容玄忱和姚梦琪拜别了老伯,就被早已接到信息的阿财接到了府里。   姚梦琪看到阿财的时候还在纳闷,根本不知道慕容玄忱到底什么时候传递的信息,明明天天都和他在一起的,还真是深藏不露。   这是她第三次来到这里,第一次被慕容玄忱强行带过来的,第二次是为了珮安公主,没想到这个房间一直都被好好保留着。   咯吱~慕容玄忱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药酒和纱布。   “你怎么来了?”姚梦琪问。   慕容玄忱将盘子放在一旁,手里拿着药酒坐到姚梦琪的床边:“这一路上你膝盖上的伤口都没好好处理,这是上好的药酒,这里还有药,涂了这个保证以后没有留下疤痕。”   慕容玄忱将姚梦琪的一只脚摆到腿上,经过这几日姚梦琪膝盖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慕容玄忱小心翼翼,轻柔的将药涂在伤口上,用纱布将伤口包好。   “你……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姚梦琪关心的问。   “放心吧,过段时间就没事了。”慕容玄忱微微一笑,“等一下我会吩咐阿财去准备些饭菜,我等一下要进宫面圣就不陪你吃饭了。”   不知怎么的,姚梦琪伸手拉住慕容玄忱的衣角,眼眸里透着担忧:“你……真的要去?”   “嗯~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慕容玄忱安慰道,可是心里其实也不是很有把握,听说拓跋焘的脾气阴晴不定,更何况此次和亲队伍出了问题,他自然难辞其咎。   怀着不安,慕容玄忱平复了下情绪步入大殿,拓跋焘端坐于金殿之上,审视着面前跪着的人。   想来此人应该就是宜都王穆寿所推荐的人,本来他还觉得这慕容玄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拿下北燕,还挺有本事的,可是却在和亲这小小的事情上犯了差错。   拓跋焘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虽然慕容玄忱有功,但是如果不加以惩罚,如何给北燕一个交代。   “抬起头来~”拓跋焘说道,他倒是要看看这慕容玄忱有何不同。   当慕容玄忱抬起头的那一刹那间,拓跋焘愣住了,他屏住呼吸看着殿下之人,那人的模样是如此相像,他的弟弟逸轩!   就连宗爱也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容玄忱,心里默念着这不可能!明明已经验过尸,乐平王死于乱箭,乐平王入葬也是他亲眼所见,包括钉棺也是他亲自负责的,逸轩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拓跋焘的手颤抖着,还记得逸轩被箭射中,流了好多血,一幕幕仿佛在脑袋中炸开,他还记得逸轩的一字一句,最后他死在了他的怀里。   顾不得众多大臣的目光和看法,拓跋焘一步步艰难地走向慕容玄忱,双手颤抖的扶住慕容玄忱的肩膀,这一切是这么真实!   “逸轩~是你吗?”拓跋焘有些激动。   慕容玄忱行礼道:“臣并非皇上所说之人。”   穆寿站了出来解释道:“回皇上,此人并没乐平王,而是之前臣向您推荐之人,慕容玄忱,他一直在军中,只是和乐平王相似而已。”   他不是~拓跋焘松开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打量着慕容玄忱:“我……刚刚……失态了。”   拓跋焘回到龙椅上,语气平和了许多:“这次和亲队伍是你负责的,我听说遭到埋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珮安公主现在怎么样?”   “回禀皇上,和亲队伍行至龙谷口遭到碎石伏击,杀出一队黑衣人目标直指珮安公主,臣竭力救驾,可是马车失控,最后坠落山崖。”慕容玄忱将事情作了汇报。   黑衣人?拓跋焘眉头微蹙,怎么会杀出来一批黑衣人呢,心中不禁疑惑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这么说……珮安公主坠崖身亡了吗?”拓跋焘若有所思,本来他是要治慕容玄忱的罪,可是现在……他现在却狠不下心来。   “是的,悬崖十分陡峭,而且下面是湍急的河流,绝无生还的可能。”慕容玄忱自知自己难道其责,急忙跪下,“此次臣未能护送珮安公主安全回来,是臣的失职,还请皇上降罪!”   拓跋焘有些犹豫,此时穆寿站了出来为慕容玄忱求情,毕竟人是他推荐的。   “皇上,虽然此次和亲之事出了意外,可是慕容玄忱拿下北燕也是大功一件,还请皇上看在他有功的份上减轻责罚。”穆寿也是为拓跋焘考虑,现在朝廷正是用人的时候,慕容玄忱是难得的将帅之才。   可是,也有不少大臣出来建言:“眼下北燕与北魏达成协议,如今珮安公主坠崖身亡该如何给北燕一个交代。”   夹在两方争论之间,拓跋焘吼道:“都给我安静!现在是我北魏占有绝对优势,难道我还怕他们不成!你们听好了,珮安公主已经平安到达我北魏,以后左昭仪冯玉便是珮安公主,倘若北燕不想起兵,他就是不想认也得认!”   看到拓跋焘发脾气,殿下的几位大臣也不敢再多言,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皇上就得人头搬家。   “至于慕容玄忱,看在穆寿给你求情的份上,我可以免你死罪,但是活罪难逃!我要你戴罪立功,你可有异议?”拓跋焘问。   “臣愿戴罪立功,不知皇上有何吩咐?”慕容玄忱悬着的心算是有了着落,只要拓跋焘给他机会,他一定会牢牢抓住。   拓跋焘考虑了一会儿,现在北燕已经归顺北魏,那么纵观北魏的版图,若要扩张势力必然踏过卢水胡,拿下匈奴人的北凉国。   “我要你率兵出征北凉,倘若你能大获全胜,朕就为你庆功。”拓跋焘又补充道,“待会儿退朝之后,我要单独和慕容将军聊一聊。”   “臣遵旨~”慕容玄忱颔首回应。   退朝之后,宗爱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不成乐平王又死而复生了吗,带着疑虑宗爱觉得此事还是应该告诉贺昭仪。   听闻此事之后,贺莲十分震惊,觉得此事绝对不可能!   可是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贺莲带上冷雁前往湖心亭一探究竟,听宗爱说拓跋焘约慕容玄忱在湖心亭小叙。   为了不引起怀疑,贺莲让宗爱支走了湖心亭附近的宫人,而则隐身林间,远远地观察着亭子中的两人。   只见其中一人头戴紫金冠,身着白色衣袍,腰间束着玉带,这个背影确实和逸轩很像,贺莲屏住呼吸继续观察。   风动衣飘,就在慕容玄忱侧身就坐的时候,贺莲清楚地看清了他的脸,不由得身子一颤,幸得冷雁在一旁扶着。   “大公主~他没死!”冷雁小声地说。   “这……不可能!”贺莲松开冷雁的手,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就算他真的是逸轩又怎么样,她迟早要面对。   冷雁本想阻止贺莲,可是已经晚了,冷雁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此时,拓跋焘和慕容玄忱刚好聊到北燕这次胜利的关键,如何引起北燕皇室的内乱,如何部署战略拿下北燕龙城。   拓跋焘没想到贺昭仪回来,但还是给她介绍了面前这位年轻的将军:“你来了~正好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神威将军,慕容玄忱。”   “噢~你……可真像一位故人,皇上你说是不是?”贺莲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慕容玄忱。   可是她却发现眼前的人并没有诧异,倒像是初次见面一般,谦和有礼。   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得像也是有可能的,贺莲觉得虽然两人长得很像,但是言谈举止却很不同。   贺莲试探性的问:“想不到慕容将军这么年轻有为,不知将军是哪里人啊?”   “祖上居住在北燕,但我从小在平城长大。”慕容玄忱淡淡一笑,回应道。   “那……不知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贺莲知道此事拓跋焘一定也对慕容玄忱的来历很好奇,所以继续问来解答心中的疑惑。   慕容玄忱犹豫了一下:“他们在我小时候就死于战乱之中了,所以后来我就一直在军中。”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们已经不在了。”贺莲抱歉道。   “没事~”慕容玄忱虽然和贺昭仪接触不多,但是对她还是有所耳闻,自从贺昭仪诞下拓跋晃之后,拓跋焘便恢复了她昭仪的身份,对她也是体贴关心,“早就听闻贺昭仪美艳无双,今日真是有幸得见,果然是佳人。”   想不到他倒是挺会哄人的,只可惜她贺莲可不是一个会因为一句夸赞的话就放松警惕的人。   “那真是多谢将军的夸赞了~”贺莲起身示意了一下,“我想你们还有事要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臣妾告退了。”   贺莲离开了湖心亭,可是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与拓跋焘畅谈的人,眉头微蹙。   冷雁在一旁低声问道:“大公主~现在该怎么办?”   “你去把告诉池将军,让他给我仔细调查一下慕容玄忱的来历。”贺莲勾了勾手,低声附于冷雁耳旁吩咐道。   如果乐平王逸轩没有死于乱箭之中,那么他将威胁到她的复仇之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她真正身份的人除了冷雁和池英涵,只有已经死了的逸轩。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恐惧感渐渐侵蚀着她的内心,她害怕,害怕失去……当她看着花园里愉快玩耍的晃儿,她知道晃儿生活的很幸福。   ————————————————   北燕皇宫内一片片红色的枫叶下,拓跋焘拉着晃儿的小手一起玩耍,拓跋晃深得拓跋焘的喜爱,晃儿搂着父亲的脖子,在拓跋焘怀里踢闹。   “他们玩的真开心啊~晃儿总喜欢这么缠着他父皇。”冷雁指着花园里玩耍的两个人。   看着两个人开心的笑容,赫连馨儿也不自觉地笑起来,但是听到冷雁的话,贺莲眉间显出一分凝重。   贺莲转过身不再去看那温馨的画面,她是赫连馨儿,大夏国的公主,却在一夕之间国破家亡,她怕自己会软下心来,她不断提醒着自己,她要摧毁他的一切。   宗爱有要事禀报,拓跋焘温柔的揉了揉晃儿的小脑袋:“父皇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去找母妃玩,父皇忙完了就去找你好不好?”   “好~父皇可不要忘了要带我去骑小马儿~”晃儿撒娇的说。   “嗯~不会忘的。”拓跋焘命宫人将晃儿带走。   ————————————————   她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拓跋焘与晃儿在一起快乐玩耍的样子,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留恋。   这些年她一直怀着复仇的心呆在拓跋焘的身边,她谋划杀死了拓跋焘的恩师,离间了大慕容夫人和拓跋焘的母子感情,杀了拓跋焘情同手足的兄弟,她本以为她看到拓跋焘痛苦会开心,可是事实却并未如她预料的那样,她的心同样在滴血。   一旦真相揭开,她死倒没什么,但是她的晃儿怎么办,就算拓跋焘再疼爱晃儿,他还会喜爱晃儿吗?    ☆、明知险途   闲来无事的姚梦琪在慕容玄忱的府上转了转,心里有些担心,不知道拓跋焘会怎么责罚他。   阿财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特意买了桂花糕跟在她后面,陪着她了解这里。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崔府的时候,只是玉儿没有在身边。   怀着几分好奇心,姚梦琪走进慕容玄忱的房间,发现他的床下有一个木箱,上面还上着锁。   “阿财~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姚梦琪好奇地问。   阿财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曾经问过公子,听说这里面装着回忆,好像从来没有人看到过这里面的东西。”   “回忆~”姚梦琪喃喃道,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箱子,难道是慕容玄忱的秘密?   姚梦琪本想着打开看看,反正慕容玄忱现在不在,可是却被阿财拦了下来,只得无奈的离开了,不过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可是还是没有慕容玄忱的消息,姚梦琪坐在屋顶的琉璃瓦上仰望星空。   在这里她可以看在热闹的街巷,空中漂浮着的天灯,当然也可以看到府外的情况。   远方传来叮铃铃的响声,一辆马车四角的铃铛晃动着,碰撞发出声音。   马车稳稳停在门口,慕容玄忱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屋檐上坐着的姚梦琪,就这样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两人对视了几秒。   慕容玄忱朝着她微微一笑,他知道她在担心他。   看到他的笑容,姚梦琪有些释然,回以微笑。   慕容玄忱手一撑,轻身跃了上来,丝毫不费力情的坐到姚梦琪身旁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天的星星蛮多的~”   “看来拓跋焘没有为难你,不然你怎么会有心情和我聊星星~”姚梦琪回应道。   慕容玄忱身子朝后一扬,双手垫在脑后躺了下去:“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你说呢~”姚梦琪瞥了慕容玄忱一眼。   “你不说我也知道。”慕容玄忱声音平静地提醒道,“某人可别忘了兑现承诺~”   承诺~姚梦琪想起来山谷间慕容玄忱的话,脸红了起来:   ——————————————————   慕容玄忱蹲了下来示意她趴到他背上,“是时候该走了~”   姚梦琪就这样挽着慕容玄忱的脖子,可以感受到他的温热和他的气息,就连心里也是暖暖的,一股股暖流在心间流淌。   “你要带我去哪啊?”姚梦琪好奇地问。   “回家啊~”慕容玄忱回答道。   “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姚梦琪瘪瘪嘴。   “我家就是你家~”慕容玄忱笑道。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喜欢你吗~”姚梦琪翻了个白眼,“你说你喜欢我,那你证明给我看~”   “我已经在证明了,抗旨不遵也好,欺君罔上也罢,我拿生命来证明还不够吗?”慕容玄忱料想此时姚梦琪心里一定有些愧疚吧,“你是不是觉得有点亏欠我啊?”   真没想到慕容玄忱还能拿这事开玩笑,姚梦琪无奈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慕容玄忱转了转眼珠,嘴角勾也一抹邪邪的笑意:“要是我死了,你就在我坟前烧三炷香,要是我……没死~”   “怎么样?”姚梦琪问。   慕容玄忱嘿嘿一笑:“你就嫁给我!”   本来姚梦琪是觉得有些亏欠,可是看慕容玄忱的坏笑,他那么狡猾!顿时就有种上当的感觉:“慕容玄忱!你又设计我!”   ——————————————————   慕容玄忱还真是狡猾,本来以为那是开玩笑的,现在他竟然要她兑现承诺,关键是她什么都没承诺啊~莫名其妙!   姚梦琪紧紧抿着嘴,脑子里飞速的旋转着,姚梦琪装傻道:“什么承诺啊?我不记得唉~我看我该下去了~呵呵~”   这个时候走就对了~姚梦琪深吸一口气凉气准备闪人,可是脚下一滑身子一倾被慕容玄忱抱了个满怀~   隐约间听到慕容玄忱低声□□了一声,姚梦琪想到慕容玄忱还有伤在身,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托你的福~二次重伤。”慕容玄忱眉头微皱,艰难的说。   “啊~对不起,对不起~”姚梦琪十分愧疚,急忙准备起身,可是慕容玄忱却一伸手将她拦在自己怀里,姚梦琪的鼻尖轻轻碰触他的胸膛,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   耳边吹来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香气,慕容玄忱坏笑道:“骗你的~”   “你……”姚梦琪有些生气,可是当看到慕容玄忱如月光般温柔的眼神,这些气恼都烟消云散了。   慕容玄忱左手拦腰搂住姚梦琪,另一手托住她的后脑,轻柔地吻上姚梦琪眼眸,温润的唇略过她的鼻尖贴上姚梦琪薄唇。   姚梦琪不由得愣住了,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清香,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唇在摩挲。   缓过神的姚梦琪两手想要推开慕容玄忱,可是他却反而加重在她腰上的力量,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唇舌柔韧而游滑,一点点将她融化。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姚梦琪觉得有种甜甜的味道,在唇舌来往中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姚梦琪情不自禁地拦住他沉浸其中。   可是慕容玄忱并没有进一步下去,他松开唇,眼角带着笑意。   姚梦琪看着慕容玄忱的唇,怀着好奇心又吻了下他的唇,渣渣嘴真的有糖的味道~   慕容玄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怕~我把你吃掉啊~”   “我又不是包子。”姚梦琪看慕容玄忱得意的样子,故作生气地推开他,坐了起来。   谁知慕容玄忱从后面环抱着她温柔地说道:“你不是包子,你是我的糖糖~”   听到慕容玄忱的话,姚梦琪心里暖暖的,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这句话。   经过几天的伤口处理,姚梦琪腿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从怀里拿出那块令牌心里有些犹豫。   慕容玄忱过段时间要奉命征伐北凉国,而她也是时候回南宋一趟,她觉得关于她遇刺一事必须要弄清楚。   姚梦琪把想法告诉慕容玄忱,可是慕容玄忱却有些担心,可是却拦不住姚梦琪,最终还是决定放她离开。   临行之时,慕容玄忱叮嘱姚梦琪回到南宋之后还是不要不要暴露身份,这件事还是暗地里进行的好,现在想必安颉和刘义隆一定以为她已经坠崖身亡了。   慕容玄忱还特意把阿财安排在她身边,姚梦琪知道这是为了她好,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随时可以得知她的情况。   一路上阿财还是和以前一样贪吃,每到一个地方就带着姚梦琪尝遍各种小吃,吃得她小肚子都起来了。   姚梦琪支着脸,看着阿财正乐滋滋地吃着面:“你说你家公子为什么派你和我一起回去呢?要是我再遇到危险岂不是还得保护你吗?”   阿财仰起头,嘴里还填着面条,支支吾吾地把面条吞下肚,不慌不忙地说:“公子说了,我主要负责小姐您的饮食起居,至于安全护航的事情您就不用操心了,公子安排了暗卫在暗处保护我们~”   ==!不会吧~姚梦琪挑了挑眉毛,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呀?   “人在哪啊?我怎么都没有发觉呢?”姚梦琪问,心里有些诧异,他们一路行来居然一直都有人尾随!   “人家是暗卫,暗卫嘛~当然不会轻易现身了,小姐你就放心吧~安全系数绝对扛扛的!”阿财继续吃着热腾腾的牛骨面。   果然是……慕容玄忱!姚梦琪嘟着嘴,心里暗自感叹道:他可真是心思细腻,服务周全~   南宋宫廷中,刘义隆一脸疲惫,他已经派出多人到山下搜寻,可是根本一点消息!距离姚梦琪失踪已经七八天了,据派出的人汇报,崖壁下是湍急的河流和葱葱郁郁的密林,一旦深入其中恐怕凶多吉少。   更何况山下因为多年无人深入,听说下面经常有野兽出没,或许尸体早已被野兽叼走!   这些天安颉的心情也十分沮丧,内心十分自责,他曾经答应逸轩要好好保护姚梦琪的,可是现在却失信于他。   关于此事,他觉得他已经没有颜面再继续呆在南宋,他知道皇上对姚梦琪的深情,他呆在这里只会增添他的伤痛。   安颉今日亲自进宫递上辞呈,这次都是因为他的失职才导致了北燕的谈判失败,姚梦琪的失踪。   刘义隆想要挽留,可是安颉却是去意已决,刘义隆只得放手,或许只有他心里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看着手中的令牌,回忆着顾旭前些天的调查结果,这件事情居然和皇后袁齐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月上梢头,静谧的夜色下刘义隆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皇后的寝宫走去,手里紧紧攥着令牌,关于这绝杀令他想知道皇后是不是真的参与了。   刘义隆觉得此事关系到皇家的颜面,他不希望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就支走了皇后宫内的宫人,可是事实却是冰冷的。   屏风后面烛光摇曳,隐隐约约看一看到两个人的身影,里面似乎在窃窃私语。   原来不只是刘义隆派了人,皇后也派了人打探姚梦琪的消息,珠儿在一旁做着汇报:“梦琪姑娘可能已经死了,皇上派出的人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她~这些天皇上的心情一直不佳,而且一身素缟,我看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一切皆有可能,让他们不要松懈,如果她还活着……一定要赶在皇上找到之前把她杀了。”此时的袁齐妫嘴上狠毒,可是内心却是不安的,这些日子她天天到佛前祈祷,祈祷佛祖让姚梦琪消失,这样她和刘义隆就有希望可以回到从前。   屏风外的刘义隆停住了脚步,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是出自皇后的口,在他心里皇后温文尔雅,出身世家,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心地善良,待人谦和。   如今的她却说出如此狠毒的话,本以为这里面一定有所误会,没想到他竟亲耳听到,刘义隆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手里的令牌掉到地上。   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袁齐妫绕过屏风看到了刘义隆,一时说不出话来,珠儿知道皇上一定会责罚她的,急忙跪在地上认错。   “真的是你~你还是我认识的袁齐妫吗?”刘义隆的眼神里参杂着失望和绝望,脑子里翁的想要炸开一般。   刘义隆捂着头,身子有些摇晃,袁齐妫知道皇上一定是头疼病复发了,赶忙上前扶住刘义隆,可是却被刘义隆狠狠地推开,重重的撞在屏风上。   知道了真相之后的刘义隆失魂落魄地跑出袁齐妫的寝宫,他本以为姚梦琪的出现是上天给他的礼物,可是却因为他使得姚梦琪命丧黄泉。   曾经他信赖的的人却是如此心狠手辣,他的心冷到了极点,只能借酒消愁,醉倒在凉亭之中。   袁齐妫心如死灰等待刘义隆的责罚,可是他却并没有降罪,可是刘义隆却一直回避见到她,她知道在刘义隆的心里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   经过几天的路程,姚梦琪回到了建康城,她远远地望着眼前的皇城她不知道她这一次进去会发生什么。   倘若她就这么进去一定会被盘问,那刘义隆一定会知道她的事情,姚梦琪想起慕容玄忱临行前的叮嘱,有些犹豫该怎么在没人擦觉的情况下混进去。   “二小姐~我们不进去吗?”阿财有些着急地问。   姚梦琪望着皇宫门前川流不息的人群,食指和中指在桌子上示意着:“我在想怎么进去?既不暴露身份,又能名正言顺的进去。”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阿财撇了撇嘴。   远处一位公子骑着马行走在人群间,渐渐朝姚梦琪这边走来,姚梦琪嘀咕道:“他……怎么那么眼熟呢?”   姚梦琪回忆着,突然高兴地站了起来:“机会来了!就是他!”   阿财瞪大了眼睛看着马上那位衣着不凡的公子,差点被呛到,心里有些不满的想,虽然那位公子长得不错,可是二小姐也不能扭头就把公子抛到脑后了呀~   “二小姐~你已经有了我们家公子了哎~”阿财嘟囔着。   还没等阿财说完就发现姚梦琪已经追了过去,姚梦琪跟在马后面喊道:“等一下~等一下~公子!”   马上的人听道声音回头张望,看到一女子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   “那个……”姚梦琪一时语塞,突然忘了这位将军的名字,只得解释道,“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甬巷见过~”   “奥~是你啊。”路庆之想了起来,她就是那位有几分神似自己姐姐的人,“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姚梦琪有些不好意思的请求道:“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啊?”   “当然可以~不知道姑娘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路庆之从马上跃下。   “是这样的~我想进宫,可是我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姚梦琪竖起手指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些事,你会帮我吗?”   路庆之想了想,就算这位姑娘有什么打算也没什么,他派个人跟着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微笑着点点头:“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能在宫里停留超过一天,不然会被查到的呦~”   他答应了~真是太好了,姚梦琪松了口气,她和阿财跟在路公子后面顺利的通过了宫门的检查。 ☆、一箭双雕   “那就送你到这里了,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明日你就可以出宫了,无需令牌。”路庆之和姚梦琪道别之后带着侍从继续前行。   看着路庆之的背影,姚梦琪若有所思,记忆里路淑媛似乎不太爱讲话,两人的接触也不是太多。   不过她这个表弟的性格倒是和他姐姐不太一样,性格好多了~   一路上姚梦琪就听到宫女在谈论皇上这些日子一直闷在宫里养病,纷纷猜测皇后和皇上之间出现矛盾,这些日子皇上一直不见皇后。   “二小姐~我们已经在这里观察很久了,到底要不要进去啊?”阿财脑袋探过来,“你看着天色灰蒙蒙的,说不定一会儿就下雨了。”   看来还是不打扰刘义隆了,姚梦琪决定直接向皇后询问此事,她吩咐阿财在此等候她要独自面对皇后。   风中透着思思凉意,夹杂着雨丝,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袁齐妫独自跌坐在大殿中,她把宫人都赶走了,自从皇上避而不见皇后就绝食,或许皇上心软了就回来看她。   可是已经两天了,刘义隆也没有来看她,如今她的身体十分虚弱昏睡了多时,模模糊糊间一个女子的身影隔着纱帐渐渐走近。   哐当~风越来越大吹得纱帐翻飞,一股冷风刺骨的感觉,袁齐妫有了几分清醒!待看清楚来人的脸,她身上惊出几分冷汗。   “你……你是梦琪~”袁齐妫声音微颤,不由得瑟瑟发抖。   “我来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你下令害我的,我想看看你还是我认识的皇后吗?”姚梦琪一步步走进。   袁齐妫吓得身子不由后退:“我不是故意的,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我不明白……”姚梦琪手里紧紧攥着手中的令牌,她不敢相信这件事真的是皇后做的。   袁齐妫蜷着身体,哭泣道:“是你,你把他抢走了,如果没有你,那么皇上就不会对我置若罔闻,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这么悲惨!”   看着皇后那么激动的情绪,姚梦琪伸手想要向她解释,可是还未等她靠近就被皇后一把推倒在地,之间皇后发疯一般尖叫着跑了出去:“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快……快来人啊~有鬼啊~”   姚梦琪忍者痛本想追上去,可是皇后的尖叫声引来了侍卫,没办法姚梦琪只得混入夜色中去找阿财。   雨越下越大,袁齐妫赤着脚神色惊慌地跑向刘义隆的寝宫,由于体力不支昏倒在雨地中。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路惠男的耳朵里,一点也没有被惊到,反而十分满意,但是这件事惊到了路庆之。   “姐姐~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路庆之有些狐疑。   路惠男笑道:“这有什么惊奇的,你不是说今天你把那姑娘带进了宫吗?”   “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路庆之觉得自己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弟弟,你有所不知,皇后心里有鬼,她派人杀了那姑娘,不过好像出了点意外~想必是看到了已死之人心虚吧。”路惠男继续道,“你不是说还没有人知道她的事吗~正好现在除掉她,一箭双雕~”   路庆之脸色凝重地问:“你不会……已经……”   “没错~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她消失,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路惠男走到路庆之跟前低声道,“你不会是心软了吧?”   “没有~”路庆之平静的回答道,可是心里却觉得自己的姐姐什么时候心思缜密的连他都有些后怕了。   想必这会儿,那姑娘可能已经命悬一线,路庆之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借着月色,宫里的侍卫都把注意力集中到皇后的安危上,这就使得姚梦琪可以在黑暗中被忽略掉。   可是,几个黑衣人却拦下了她的去路,手中的寒光乍现,难道他们和之前的黑衣人有关系。   姚梦琪警惕的后退了两步,由于对方也在暗处,姚梦琪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由于进出宫门,身上不得佩戴兵器,姚梦琪只得用身上仅留的银针小心应对。   所幸的是慕容玄忱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及时现身,刀光剑影伴随着重重的杀气,不过对方最终皆身负重伤没有得手。   面对森森宫墙,姚梦琪暗自喃喃:“难道我真的不该回到这里,或许当初真的不该来南宋,也许刘义隆以为她已经死了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他和皇后总有一天会释然的。”   阿财为撑着伞小声问:“二小姐~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要不是公子早有安排,说不定就让歹人有机可乘了呢~”   “我的出现扰乱了别人的生活,是应该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姚梦琪和阿财离开皇宫暂时住在城外的客栈。   不知道师兄安颉怎么样了,姚梦琪有些担心他们就派人前去打探消息。听闻皇上已经同意安颉将军辞官归隐,过些日子就会离开建康。   姚梦琪斟酌了一番,觉得还是先不现身的好,待安颉他们远离之后再和他们会面,免得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自从皇后病倒之后,许多太医都守在皇后的寝殿为她诊治,但是皇宫里还是流言四起。   说是皇后可能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么会把自己困在寝殿那么久,又发疯一般的在雨夜里喊叫,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了出来。   顾旭也听闻了此事,可是一直很犹豫要不要和皇上说,还记得之前替皇后娘娘求了一次情,主子让他思过了好几天呢~   哎~这些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梦琪姑娘意外身亡,安颉将军也辞了官,皇后生病了,皇上也好几天没有上朝了。   顾旭翻着手里的奏折,看看最近一些要紧的大事,以便呈给皇上查看,忽然停了下来。   刘义隆像往常一样翻阅着顾旭呈上来的奏折,一个名字出现在奏折上:慕容玄忱。   又是他!这个慕容玄忱到时挺有本事的,听说和亲的事搞砸了拓跋焘都没杀他,居然又派他出征北凉。   刘义隆把奏折摔在桌案上:“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情吗?”   “皇后……”   刘义隆漠不关心地说:“又在寻死腻活吗?”   “太医说皇后精神不太好,昨天还昏倒在雨地里,加上之前一直绝食情况不乐观,皇上还是去看看她吧。”顾旭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刘义隆会不会听他的劝。   刘义隆支着头,他的生活现在一团乱,要是换做以前的他,一定会专心在北凉这件事上,可是现在他一点心思都没有。   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和力气再折腾了,他觉得好累,身心疲惫,有时候真希望可以大醉一场,活在梦里,可是他做不到,太理性所以太痛苦,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去看皇后。   大概十天后,姚梦琪远远地看到两辆马车载着行李驶出了城外,她知道安颉,珮安,师傅还有小雪都在车里。   于是,她和阿财还有慕容玄忱安排的暗卫也雇了一辆马车,就这样一路跟着他们,姚梦琪伸手掀开窗帘,微风吹动着她的秀发。   沿途的风光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边,可是此刻她看着窗外的景色觉得很美,因为她知道她要回家了。   一路上就这样颠簸,终于在几天后到达了目的地,为了不令安颉他们发现,在快到达北魏的时候,特意晚了一天的路程。   当姚梦琪回到北魏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慕容玄忱!   他明明去了北凉,怎么会这么快就回到了北魏呢?姚梦琪十分困惑,反倒是慕容玄忱一脸笑意地朝她走过来。   姚梦琪看了一眼阿财,他居然在偷笑,看来他早就知道慕容玄忱已经回来了!这家伙也不早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姚梦琪好奇地问,“你不是应该在北凉吗?”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不过阿财传话说你快到了,我就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慕容玄忱走到妖梦跟前微微一笑,“在我的魅力征服下,国王沮渠蒙逊明智地举国投降,愿凉州七郡及西域三十余国名义上归附北魏。”慕容玄忱微微探过身子凑到姚梦琪跟前,“是不是很吃惊呀?”   北凉原本一直依附北燕政权,如今北燕已经归降,想必那北凉的国主也是为他的百姓着想,免得徒增杀戮。   “是啊~很吃惊!”姚梦琪细细打量了慕容玄忱一番,他以前不是都穿暗紫色的衣服吗,今天倒像是细细打扮了一番。   白色衣段上淡紫色锁边,下衣摆上绣着淡紫色的花瓣颇显得他英俊提拔,空气中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说不上来是什么花的香气,挺特别~   “看来慕容公子是不是惹了桃花呀,看你面若桃花,泛着红光~说~是不是到哪里沾花惹草了?”姚梦琪眼睛一挑调侃道。   慕容玄忱眼睛一眯,嘴角勾起:“被你发现了,自从惹了你我可是提心吊胆呢,要不是早有安排恐怕这会儿你就见不到我了~”   姚梦琪撇了撇嘴:“谢谢~”   “这才乖嘛~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你去找你的师哥还是跟我回家?”慕容玄忱双手在胸前一抱,询问道。   姚梦琪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随慕容玄忱走,回头再找个时机和师傅他们相认。 ☆、庆功宴会   自从见到慕容玄忱,拓跋焘一直心事重重,就好像看到了逸轩一般亲切,这几年内心的愧疚减轻了一些。   拓跋焘知道慕容玄忱和逸轩是两个人,可是他们的样子,一颦一笑,行为举止总是十分相似,不由得想把这些愧疚补偿给慕容玄忱。   这次慕容玄忱出征北凉,没有动用一兵一卒成功游说北凉国王归顺更是大功一件,为此拓跋焘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不曾有过的破例。   自古被封王皆是皇族后裔,可是这一次拓跋焘决定册封慕容玄忱为乐安王,将北燕作为封地赐予慕容玄忱。   此圣旨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尽管不少官员觉得这有违规制,可是拓跋焘知道只有这样他内心的愧疚才会减轻。   更何况慕容玄忱有着将帅之才,攻下北燕,又成功游说北凉,战功赫赫,是他今后的左膀右臂。既然命运让他遇到慕容玄忱,他想或许这一切都是逸轩的心愿,他说过若有来生他仍愿意做他的兄弟。   有慕容玄忱帮他镇守北燕,他心里觉得很安心,因为在他心里慕容玄忱就像是活着的逸轩。   收到圣旨的慕容玄忱更是受宠若惊,他心里很感激这份圣旨,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返回故土。   慕容玄忱受邀进宫赴庆功宴,却没想到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这次的庆功宴并没邀请很多官员前往,反倒是像是个家宴。皇后,贺昭仪,左昭仪还有穆寿等人出席。   刚进去,迎面走来几位官员前来恭喜道贺,慕容玄忱也寒暄了几句朝穆寿走去。毕竟多亏穆寿的引荐才有他今天的成就。   只是拓跋焘迟迟没有露面,正当四下都面面相觑的时候,华丽的帘幕之后一位妇人的身影隐约走了进来,而在他身旁的人正是拓跋焘。   这些年拓跋焘每每求见大慕容夫人,她都称病不见,其实在座的人心里都很清楚,乐平王逸轩是大慕容夫人唯一的儿子,可是却英年早逝,这些年大慕容夫人在心里一直不愿原谅拓跋焘。   也不知道这次拓跋焘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请来了大慕容夫人。   拓跋焘命人将珠帘卷起,他知道逸轩已经回不来了,可是慕容玄忱既然和逸轩如此相似,想必可以助他解开心结。   两侧的宫女缓缓将珠帘拉开,中央宝座上一位老妇人半支这身体,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金凤钗依稀可以看到几缕斑白的发丝。   她就是大慕容夫人,乐平王的母亲,拓跋焘的养母。   大慕容夫人已经好几年没有出席宴会了,加上多年疾病缠身一直养病在深宫中,如今四下扫了一眼,在座的人都很陌生。   忽然间,大慕容夫人的眼神落在一位英俊挺拔的将军身上,她以为自己有些老眼昏花,可是细细一看那人却是逸轩无误。   一时间眼睛有些模糊,她颤颤巍巍从宝座上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地朝慕容玄忱走过来。   慕容玄忱也没有想到会在宴会上见到大慕容夫人,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眼前的妇人早已声泪俱下,抚摸着他的脸,一遍又一遍地轻唤着:“轩儿~轩儿~你回来了~”   不知怎的,慕容玄忱鼻子一酸,一滴眼泪滑落脸庞。   在座的后宫嫔妃和大臣无不诧异,但心里知道这一切想必是皇上的苦心安排,所以都默不作声。   拓跋焘走上前解释道:“母后~这位就是打下北燕,令北凉归顺的神威将军,孩儿觉得与他十分有缘,又见他特别想逸轩所以特意请母后前来这庆功宴。”   “神威将军~”大慕容夫人喃喃道,“他不是轩儿?”   慕容玄忱行礼道:“微臣并非乐平王,而是慕容玄忱。”   “不~不~”大慕容夫人紧紧握住慕容玄忱的手,“你是轩儿,你是我儿子~我的儿子~”   慕容玄忱看着大慕容夫人的样子,十分心痛,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她,他可以感受到大慕容夫人的丧子之痛。   这次庆功宴虽然规模不大,但是还是有那么多人在看着,拓跋焘为了避免尴尬想了个办法:“看来母后真的是很喜欢慕容玄忱,不如母后以后就收慕容玄忱为您的干儿子如何?这样您就可以常常让他进宫看望您了。”   大慕容夫人默默点头,默许了此事,拓跋焘将大慕容夫人搀扶会位置转身轻咳了几声,郑重其事地宣布道:“看来今日真是双喜临门,没想到我母后甚是喜欢神威将军,我在这里宣布以后慕容将军就是我母后的干儿子,这样一来册封乐安王一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座的官员无不羡慕,这慕容玄忱原是军中一副将,想不到竟然时来运转,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被大慕容夫人认作干儿子。   慕容玄忱此时的心情犹如掺杂了五味一般,喜的是以后他和大慕容夫人的关系更加亲密,悲的是在她眼里他不过是逸轩的替代品。   可是不管如何,算是喜大于悲,慕容玄忱当即向大慕容夫人行上跪拜礼。   大慕容夫人的脸上露出了久违了笑容,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逸轩,她的心里都是欣慰的,这比什么良药都管用。   这样一来岂不是和拓跋焘就是兄弟的关系,往后飞黄腾达,权高位重指日可待。   “今日是我特意摆下的庆功宴,那么大家就随我一同敬上慕容将军,庆贺他这次的凯旋而归。”拓跋焘手握金樽一饮而尽。   拓跋焘侧颜看到母后嘴角的笑意,心终于算是释然了。   逸轩的死成了他和母后心中的死结,人死不能复生,可是上天又给了他一次赎罪的机会,就算是天上的逸轩一定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母后被自己伤心欲绝。   贺莲微微侧目,眼眸回转到慕容玄忱身上,心中有种隐隐说不上来的感觉。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慕容玄忱的时候便派人调查他的身份。   结果证实,慕容玄忱和逸轩并非同一人,同一时期两人分别生活在不同的地方,再加上年龄也不同,当时着实让她松了口气。   可是如今看来,总觉得这慕容玄忱的来历不明,为何他看大慕容夫人的目光如此激动,她觉得慕容玄忱并不是一个荣华富贵而演出来的,反倒像是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一般。   难不成他还真是遵守旨意,准备尽职尽责的当大慕容夫人的儿子。   贺莲手里紧紧攥着玉杯,她怎么也没料到慕容玄忱的出现,她的苦心计划就是为了拓跋焘和他最爱的母亲反目成仇,如今反倒被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她不甘心!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慕容玄忱确实不简单,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得到如此高官厚禄,封王赐地。看来今后的和他好好相处,指不定哪天就会用到此人。   庆功宴后,慕容玄忱奉命前往大慕容夫人的别院闲话家常,大慕容夫人特意命人上了好多的点心。   看着大慕容夫人的精心准备,慕容玄忱的眼眶有些湿润,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和养父相依为命,如今体会到母爱的温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这上面的桂花糕,杏仁酥,云片糕,……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大慕容夫人微笑着将桌上的点心一一介绍道。   慕容玄忱情不自禁地拿起一块马奶糕:“想不到还能吃到。”   “你喜欢这个?”大慕容夫人楞了一下,这桌上的点心都是逸轩生前爱吃的,唯独这马奶糕,逸轩总觉得太腻了,不过她一直很怀念这个味道。   慕容玄忱微微点头:“小时候很喜欢。”   “是吗?我也很喜欢这个味道,每次吃这个我都会想起我的故土。”大慕容夫人喃喃道,“只是轩儿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微臣对乐平王有所耳闻,死者已矣,还望大慕容夫人不要太伤心。”慕容玄忱劝慰道。   大慕容夫人责怪道:“以后叫母后,不要再叫我夫人了~”   慕容玄忱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生疏的说出口:“母后~”   “好~好~”大慕容夫人十分宽慰地露出了笑容,仿佛看到了逸轩一般。   闲聊了一会儿,大慕容夫人身体有些不适,想必许久未出这庭院有些疲倦。慕容玄忱扶着大慕容夫人安歇直至她入睡才离开。   湖心亭外的回廊上,慕容玄忱独自站在那里陷入沉思,思绪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惊了回来,慕容玄忱转过身才发现原来是拓跋焘的宠妃贺昭仪。   “慕容将军可还记得我吗?”贺莲走到慕容玄忱的身旁。   慕容玄忱神色暗淡下来,他刚刚从大慕容夫人那里出来,在这湖心亭停留还不到片刻就遇到贺昭仪,这一切可不是巧合。   慕容玄忱双手一抱微微行礼道:“微臣见过贺昭仪~”   “慕容将军~不~应改称乐安王,最近可是风光的很呢~”贺莲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想以后乐安王一定会平步青云的,不知乐安王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我应该有什么打算?”慕容玄忱平静地问。   贺莲嘴角微动:“如果乐安王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你以后会得到的更多~”   “更多是多少?”慕容玄忱饶有兴趣的问。   “你想要什么?”贺莲很直接的问。   慕容玄忱嗤地一笑:“江山如何?”   “你!”贺莲没想到他一介武夫仗着和逸轩有几分相似,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慕容玄忱十分淡然的望着满池的荷花嘴角微牵:“我开玩笑的~江山与我何干。你想做的我帮不了你,也请贺昭仪好自为之。”   看着慕容玄忱就这么从身边走过,贺莲心中不甘心:“站住,为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慕容玄忱丢下话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慕容玄忱!贺昭仪心中十分恼怒,他竟然没把她放在眼里,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只能是敌人了! ☆、焚香祭拜   傍晚的北魏城内热闹非凡,不时耳边传来各种叫卖声,随处可以看到悬挂着彩灯。难得慕容玄忱晚上有空陪她出来,不然一直呆在府里都快闷死了。   慕容玄忱和姚梦琪游荡在市井闹市中,找了一处摊位坐了下来:“小二,来两份香锅面~”   “好嘞~马上就来。”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香锅面被端了上来。   姚梦琪用手在鼻子前煽了煽,暗自感叹道好香啊,就是不知道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尝了一口,味道回味无穷,里面的肉块又滑又嫩,入口即化,应该使用小火慢慢炖出来的。   慕容玄忱则在一旁就这样看着一直看着此刻姚梦琪幸福满满的样子,嘴角挂着微笑:“小心烫~”   “这面真的很好吃,你也尝尝~”姚梦琪看慕容玄忱一直看着自己,都没有动筷子。   “其实我不太饿,今日的庆功宴上已经差不多吃饱了,你要是不够的话可以再夹一些。”慕容玄忱笑道。   姚梦琪继续埋头香喷喷的香锅面,不时瞟两眼慕容玄忱,看来他的心情不错,毕竟乐安王的名号可不是谁都承受得起。   近日她也有所耳闻,慕容玄忱可是颇得拓跋焘的赏识,但她知道这里面或许和慕容玄忱的长相有着很大的关系。   试问有谁放走北燕的和亲公主没有被责罚反而戴罪立功,如今又被封为乐安王,如此风光的事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梦琪~”慕容玄忱突然开口。   “嗯?”姚梦琪抬头看着他。   “皇上把北燕作为封地赐给我,我想过段时间就会到那里,你愿意随我同行吗?”慕容玄忱认真地问,他怕姚梦琪放不下心中的仇恨,放不下这里的一切。   北燕~可是逸轩的死一直让她放不下,她一定要弄清楚,所以她不能离开。更何况师傅和安颉现在在北燕,她还要和他们解释清楚。   “我现在……还不行。”姚梦琪委婉的说,“如果我处理完剩下的事,我会考虑考虑。”   “好~你要做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需要我的帮忙我会尽我所能的。”慕容玄忱也不想勉强她。   想到逸轩,姚梦琪的心里不免有些沉重,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几年过去了。   “我想……”姚梦琪欲言又止,听说拓跋焘把逸轩厚葬在皇陵,那里有重兵把守,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无法靠近那里。   “想什么?”慕容玄忱问。   “我想去祭拜一个人,你可不可以帮我?”姚梦琪放下筷子,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慕容玄忱似乎猜到了什么:“是乐平王逸轩吗?”   “你怎么……知道?”姚梦琪问。   “猜的。”慕容玄忱握住姚梦琪的手,缓缓说道,“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明日我和你一起去皇陵。”   “你……也要去?”姚梦琪有些困惑,慕容玄忱和逸轩非亲非故,难道只是想陪她去吗?   慕容玄忱沉默了一会儿却又淡然一笑:“我只是想看看你们口中那个和我很像的人,听说他是大慕容夫人最疼爱的儿子。”   “你……已经见过大慕容夫人了?”姚梦琪似乎能想到大慕容夫人看到慕容玄忱会是什么样子,她一定会误以为慕容玄忱就是逸轩吧。   慕容玄忱微微点头:“她……认我作干儿子,待我很好。”慕容玄忱的脑海里依旧浮现着大慕容夫人慈祥的脸庞,他们的谈话历历在目,不由得心里暖暖的。   本以为慕容玄忱会为此不开心,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慕容玄忱似乎对别人误以为他是逸轩的事没有那么在意,竟然愿意和她一同去祭拜。   翌日清晨,姚梦琪换了一身素衣,秀发也用白色的发带扎着,对着镜子简单的画了个淡妆,带上祭品和香便出了门。   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慕容玄忱一身白袍,头发也用玉冠绾了起来,他这一身的装束难道也是因为她?姚梦琪有些困惑,作为一个和逸轩毫不相干的人,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正式。   马车驶出城外,皇陵四周环绕着陡峭的崖壁,悬崖下是潺潺流动的溪流和郁郁葱葱的密林,其间便是重重把守的皇陵。   顺着崎岖蜿蜒的山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皇陵的石门,门外站着两排侍卫手中拿着兵器,还有一队士兵不时在皇陵四周巡逻。   还未靠近,马车就被拦了下来:“皇陵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慕容玄忱从马车下来出示了令牌,侍卫看过之后态度有所好转:“我等不只是乐安王驾到,刚才多有得罪~”   “想必你们应该有所听闻我的事,今日我来只是想前去吊唁一下乐平王,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算大慕容夫人的干儿子,不置可否通融。”慕容玄忱使了个眼色,阿财急忙上前递上银两。   “不~不~这不是钱的问题,就怕出什么岔子,那样的话我们可就小命不保了。”一个侍卫解释道。   慕容玄忱继续道:“这些钱你们拿着,我们只是想进去吊唁一下,不会久留的。”   另一个侍卫有些为难道:“那好吧,那就半柱香的时间。”   “多谢~”慕容玄忱和姚梦琪带上东西进入了皇陵。   守陵的侍卫问道:“你怎么放他们进去了呢,不怕出问题啊?”   “你懂什么?这乐安王我们可得罪不起,说起来他和皇上间接的也算是半个兄弟,再说这么短的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拿着银子的侍卫晃了晃手里的银子说道,“既然这样,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皇陵里面很大也十分寂静,偶尔会有几只惊雀飞上枝头,顺着石板铺成的道路前行隐隐可以看到有几缕青烟。   难道这里有人?姚梦琪和慕容玄忱交换了个眼神,放慢脚步。不远处可以看到一男子一身黑衣纱袍站在逸轩的陵墓前。   慕容玄忱一时情急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伸手将姚梦琪拽如一旁的树林中,小声道:“看来有人早我们一步,且看看他是谁?”   两个人悄悄靠近逸轩的陵墓,有灌木的遮挡对方应该不会有所察觉,慕容玄忱一眼就认出了那人便是拓跋焘。   姚梦琪没想到拓跋焘居然还会来这里,他一定是内心愧疚是他把逸轩害死的,想到这里姚梦琪差点冲了出去,却被慕容玄忱拦住了。   “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要杀了他为逸轩报仇。”姚梦琪愤愤地说。   “你冷静些,逸轩不是他杀的!”慕容玄忱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你……你说什么?”姚梦琪吃惊的看着慕容玄忱。   慕容玄忱低下头有些犹豫:“我是说……事实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还弄清楚你不能这么冲动,你要是这么出去你有想过这里守陵的人会怎么样?”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不能杀了他总该可以当面问清楚逸轩的死是怎么回事吧。”姚梦琪倔强的甩开慕容玄忱的手。   难道这就是爱之深,恨之切吗?慕容玄忱看得出姚梦琪眼神里的痛苦,他不能让她去做傻事,于是死死抱住姚梦琪,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以免她惊扰了拓跋焘。   姚梦琪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了,使劲推来了慕容玄忱却发现拓跋焘已经离开了皇陵:“你干什么!”   “你可知道刺杀皇上可是杀头之罪!你这么做有想过我吗?”慕容玄忱情绪激动的说,“你要是死了,我也会陪你一起死!”   姚梦琪愣住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慕容玄忱如此激动,他的每一个字都敲击着她的心。   慕容玄忱在此拥住姚梦琪哀求道:“你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不知不觉中,姚梦琪手中的玉钗被慕容玄忱重新戴在头上,慕容玄忱安慰道:“逸轩的仇我一定会报,也会给你一个交代,别忘了今日是来看望逸轩的。”   姚梦琪渐渐冷静下来,她确实不该这么冲动,毕竟有时限要是耽误了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到这里。   姚梦琪整理了一下情绪:“我……不该那么冲动的,我们去上香吧。”   青烟袅袅卷起燃尽的灰烬在空中飘散……   姚梦琪一时觉得感伤不禁眼睛有些湿润,还记得以前逸轩没事就和她嬉闹,虽然时常让她生气。   ————————————   逸轩把绳子的另一端栓牢,还没来得及问,拓跋焘已经顺着绳索一跃而下,顺利落地。此时的拓跋焘在统万城下示意逸轩他们可以下来了。   “还不下去?”逸轩对姚梦琪说。   我吗?姚梦琪趴在城头朝下面望了一下,好高啊~仅一眼,姚梦琪的心脏就提到了嗓子眼!   “我……我不敢。”姚梦琪说着,一边往后退。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是不是难得啊,胆子那么小。”逸轩说道,“你真的不下去?”   姚梦琪摇摇头,逸轩似乎不打算放过他,一步步比上前,一下子将姚梦琪抱了起来对统万城下的拓跋焘喊道:“哥~接好了~”   他……疯了吗?!他要干什么?不会准备把我扔下去吧,姚梦琪挣扎着:“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逸轩坏笑着双手一松,姚梦琪失重般落下下去,姚梦琪吓得紧闭着眼睛,这笔蹦极都吓人,起码蹦极的时候还有安全措施,现在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带!   姚梦琪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脑袋昏昏的睁开眼睛,刚好对上拓跋焘的双眸,他竟然接住了我!姚梦琪尴尬一笑,从拓跋焘身上下来。   奇怪这小子的腰好细啊,逸轩看着自己的手,刚刚把他抱起来的时候还有淡淡的清香,这小子还真适合当男宠。   —————————————— ☆、譬如昨日   ————————————————   姚梦琪把药递给服侍皇上的人就离开皇上的营帐,她心中很疑惑那名女子是何人?统万城的百姓又会面临怎样的境地?她只能去问崔大哥,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像往常一样,姚梦琪直接掀开帘子,端着姜汤头也不抬地走近崔泽的营帐:“崔大哥,我给你拿了些姜汤。”   眼前这个男人面如桃花,嘴角微扬道:“崔泽你什么时候收了个义弟吗?他倒是挺有趣的,见到我连招呼都不知道打了。”   “还不快见过乐平王。”崔泽严肃地说。   “小的见过乐平王,不知乐平王在此,多有冒犯还请乐平王恕罪。”姚梦琪低着头说。   他怎么在这里啊?大晚上的不回自己的窝里,还在崔大哥这里晃荡。   “免礼吧,这几日本王正好有点偶感风寒,我就不客气了,二哥你不介意吧?”逸轩坏笑着问,不等崔泽回答就已经将姚梦琪端着的姜汤喝的一滴不剩。   明明给崔大哥的竟然让这个坏蛋喝了!他竟然还对我笑得那么邪恶,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当然不介意。”崔泽接着问,“那个~你还有事吗,我和乐平王有事要谈。”   “没~没事,呵呵~我先走了。”我还是离开的好。   逸轩一个箭步挡住了姚梦琪的去路:“哎~别急着走啊,事情可以慢慢谈,不过现在倒是让我对你很感兴趣。”   逸轩围着姚梦琪走了一圈,仔细的观察着,最终在姚梦琪的眼前停了下来,伸出手抬起姚梦琪的下吧饶有兴趣的观赏着。   他在干什么?他不会是男女通吃吧,gay!不会想要我做他的面首吧,听闻山阴公主有面首三千,大变态!   我忍!姚梦琪不得已向后退着,谁然是帅哥但是他竟然对男的也……   “二哥,你说这小子怎么长的比我还好看呢,这皮肤捏着滑溜溜的,这皮肤还这么白一定是扑粉了。”逸轩仔细的鉴定完毕。   吓我一跳,这个大坏蛋离那么近不会看出来什么吧?姚梦琪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向崔大哥使眼色求助。   “你在干什么?”逸轩挡在姚梦琪的视线前,“看你这么有趣,就留下来在这里。”   “这不好吧,有些事还是不要有外人听到比较好。”崔泽咳了一声。   “是啊,我在这里不方便,呵呵~我先走了。”说完姚梦琪脚底抹油开溜~。   可是我怎么跑不动呢,奇怪?呜,原来是后面那个坏蛋拽着我的衣领,我说怎么跑不动呢。   “你去哪啊?”逸轩领着姚梦琪的衣领一边走一边说,“让你留下,你就乖乖坐着。”   ————————————   姚梦琪穿行于拥挤热闹的夜市内,朝着凤仙阁走去。一路上借着花灯,不少青年男女都在物色自己心仪的对象,女孩儿们跟着自己的姨妈、舅母、母亲、丫鬟等人,游走在漫天灯火中,这种美景与灯火交相辉映,动摇着才子的心。   姚梦琪在一个商贩前停了下来,上面挂着各种面具,姚梦琪随手拽了一个戴在脸上,觉得挺有趣的,于是就买了一个,在手里把玩。   一不留神撞到了别人身上,姚梦琪忙道歉,一抬头却看到一副妖孽的面孔,而且怎么感觉这么面熟呢?   对方似乎也觉得面熟朝姚梦琪凑过来,慢慢放大的脸让姚梦琪一下子想了起来,他……是乐平王!   慌乱中,姚梦琪急忙戴上面具,准备溜走,可是不料一只胳膊被逸轩抓住,而这时逸轩面带狐疑之色,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揭开姚梦琪的面具。   情急之下,姚梦琪只开嗓门喊道:“非礼啊~非礼啊~”   周围顿时炸开了锅,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为了过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啧啧啧~”   “看着人模人样”   “好帅啊~怎么不来调戏我呢TT”   “是啊~我比那姑娘好多了。”   一片花痴的陶醉外加舆论声……   逸轩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满脸黑线,嘴角抽搐着……连身后的随从都不好意思的偏过头。   姚梦琪趁机咬了逸轩一口,顺便踩了他一脚钻进人群中。被突然偷袭的逸轩顿时痛的跳了起来,但是碍于面子只得强装镇定,没有喊出声。   ————————————   姚梦琪紧握着双手跟随乐平王走出延庆殿,为了以防乐平王起疑,她觉得还是先走为好:“那个……乐平王,我已经为大慕容夫人诊治过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逸轩转过身环抱着双臂朝姚梦琪凑过去,眼神犀利看着姚梦琪:“可以了。”   不得已姚梦琪身子向后倾着:“呵呵~那我先走了。”   姚梦琪往下一蹲绕过逸轩庞大的身躯,立刻加快脚步,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拽着了衣领,根本走不掉!汗~   “你好像忘了一件东西。”身后传来乐平王的声音。   没办法,姚梦琪只能走着眉头挪回去:“不知是什么东西呀?”   逸轩从身上取下一块令牌交到姚梦琪的手上:“以后每隔十天进宫为我母亲诊治,随时调整用药,确保我母亲的身体无恙,拿上这块令牌就可出入皇宫。”   姚梦琪仔细看着手上的令牌,高兴地躬身行礼:“谢乐平王恩典。”   “不要高兴太早,如果你利用这令牌图谋不轨,那么……”乐平王作了个处斩的手势。   ==!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当她是小孩子吗?吓唬她……   ————————————   待声音越来越近,姚梦琪鼓起勇气朝着来人挥了过去……   还没等姚梦琪下手,对方就已经紧紧握住了姚梦琪手里的东西。姚梦琪瞪大眼睛,面前的人竟然是乐平王!他怎么阴魂不散呢。   “你想行凶啊。”逸轩把姚梦琪手里的东西拿下来。   “你……你干嘛跟着我啊?”姚梦琪从乐平王怀里挣脱。   逸轩眯起眼睛,身子靠近姚梦琪,伸出一只手指着她:“对了~对了~就是这个语气,就是这个感觉。”   逸轩一步步靠近姚梦琪:“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就那么一个人敢无视我的存在,你就是那个军营里的那个军医的徒弟。”   “我不是。”姚梦琪后退着,“我真的不是。”   “啊~啊~现在听起来声音也很像嘛。”逸轩指着姚梦琪。   眼看着可恶的逸轩都快指到姚梦琪的脸上了,姚梦琪一着急朝着逸轩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疼的逸轩握着手指直跳。一看大事不好,姚梦琪转身就跑。岂料身后的逸轩死死抱住姚梦琪,任姚梦琪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   “你不是想逃吗?你跑啊。”逸轩洋洋得意地说。   “你放手~你放手~”姚梦琪叫喊着。   ————————————   “你啊~就别闹了。”拓跋焘拍着逸轩的肩膀,“在宫里你随时都可以看到,不好吗~我还有事要处理,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   待拓跋焘离开,姚梦琪咬着嘴唇,扔给逸轩一个卫生球:“满意了吧。”   “奇怪的女人,竟然真的去找我皇兄。”逸轩抱着双臂,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不过这样也好,他就可以整她了。再说皇兄平时对凡事都很苛刻,让她吃些苦也好,“不要以为我皇兄是向着你,我告诉你,如果你出了什么叉子,我皇兄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切~吓唬我~==!姚梦琪扬起头说:“我才不信咧,我要去找常喜公公了,你啊~就自己玩吧!”   奥~这丫头,在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我的,我就那么坏吗?她以为我在骗她吗?我只不过好心想提醒她,我皇兄的脾气真的不好,不识好人心~   “笨女人~”逸轩静静的站在那里,她怎么就不懂呢~   ————————————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花呢。”逸轩劝道,视线里看到一个女子,觉得姿色不错,“我看那个女子就不错,比赫连馨儿好看多了。”   逸轩起身上前搭讪,可是前面的女子似乎没有听到。逸轩快步上前,一手刚搭到女子的肩膀,还没开口,女子一手捞着逸轩的胳膊向前一拽,逸轩根本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一弯腰,逸轩直接被摔在了地上,脑袋里一蒙,有点短路。   “变态!”姚梦琪喊到,却发现来人却是逸轩!   远在一旁的拓拔焘忍不住笑着一身杂草的逸轩。   “怎么是你呀!”   “怎么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逸轩拍了拍身上的杂草,屁股都快摔成两半了,腰也快折了,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你怎么穿成这样阿~害我都没认出来!”   ————————————   姚梦琪在人群中跳着跳着觉得胃里翻滚着,一直有东西往上顶,踉踉跄跄的走出人群,将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喔~你怎么在这里吐了。”逸轩指着姚梦琪,看来这次应该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逸轩这里弥漫着异味,掂着姚梦琪的衣角,捞着姚梦琪离开这里。   还没走出几步,姚梦琪大手一挥,指着逸轩:“都是你~”   ?逸轩心想,她知道那酒是我让人拿过去的?可是我又没让你喝呀,是你自己愿意喝的。   姚梦琪一把抓住逸轩的衣服:“你为什么喜欢别人!”   喂喂~逸轩推着姚梦琪尴尬地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四周来来往往的情侣,路人纷纷议论着,有些人指指点点走过去,有些人则看好戏似的驻足下来。   觉得不好意思的逸轩好不容易将姚梦琪推开:“你喝醉了,爱怎么疯随便你,懒得理你!”逸轩问了问衣服上的酒味儿,厌恶的转身离开。   哇~身后传来姚梦琪哭泣的声音:“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我讨厌你~”   围观的人鄙视的看着逸轩,不得已逸轩只得回去把那个喝醉的疯女人带走。   只见姚梦琪坐在地上,撅着嘴,两眼泪花。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行了吧,你厉害~”逸轩无奈的说,将姚梦琪扶起来。   可是姚梦琪就是不走,逸轩后悔的想,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过来的。   “你说~你不敢了~”姚梦琪呕气的说。   ==?我做错什么了~逸轩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还是小声说道:“不敢了~哼哼~不敢再让你撒酒疯了~”   姚梦琪极不情愿的伸出手,逸轩疑惑的看着姚梦琪问:“干嘛?”   “背我啊~你不乐意啊~那算了。”姚梦琪一扭脸,嘟着小嘴。   “好~好~好~”逸轩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醉的稀里糊涂的姚梦琪背回她的营帐。   逸轩带着警告的口吻道:“你在上面老实点儿~不然我可把你扔了!”   喝醉的姚梦琪趴在逸轩的背上蹭了蹭嘴角,觉得现在很舒心,很想就这样一直趴在拓跋焘的肩膀上。丝毫没有意识到下面无奈的人却是逸轩,此时的逸轩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喃喃道:我为什么要管这个疯女人~我一定是脑袋被门挤了~   霜儿看到逸轩背着酒醉的姚梦琪忙行礼,逸轩顾不上那么多忙将背上的姚梦琪放到榻上,抱怨道:“遇上你,我可算是什么事都做了,身份尊贵的乐平王竟然……”逸轩无语的看着(~o~)~zZ呼呼大睡的姚梦琪,无语地离开了营帐。   ————————————   逸轩听到姚梦琪的声音,很快挤了出去到姚梦琪身旁,四周的姑娘无一不惋惜原来帅哥心有所属。   店内的卖布的小姑娘忙上前介绍道:“姑娘眼光真好~这布料最适合做嫁衣了,我们店里最近对新婚夫妇有优惠,买一匹赠一匹。”   “额……”逸轩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们不是新婚夫妇~”   “真是没看出来,两位如此恩爱比新婚夫妇还要甜蜜。”小姑娘甜甜的说道,眼里尽是羡慕之情。   四周又是一片叹息声。   ==!姚梦琪瞟了一眼逸轩的表情,断定他一定是故意的!   “是吗?”姚梦琪加重了语气反问,手暗地里使劲拧着逸轩的胳膊。   逸轩保持着微笑,深吸了一口气……   ——————————————   不知喝了多少,姚梦琪觉得脸上烫烫的感觉,一定红的像个苹果。双手捧着脸,傻笑道:“逸轩~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脸啊~好好玩。”说着伸出手掐着逸轩的脸,捏了捏。   某人一脸黑线……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喝多了~”逸轩握住姚梦琪地两只爪子,“我叫车把你送回去。”   自从上次在夏国郊游领教了她酒后的疯劲,逸轩就知道她的酒品太差,因为不知道她到最后会做出什么事。   逸轩起身准备出去叫车,却发现衣角一紧,引得四周的人都纷纷看过来。   “那公子好帅啊~”   “那位姑娘应该是他妻子吧?”   “说不定是吵架了?”   ……   姚梦琪红扑扑的小脸上睁着两只萌呆萌呆的大眼睛,嘟着小嘴,两只爪子紧紧抓着逸轩的衣角,半天吐出一句话:“我不要坐车,我要你背我。”   逸轩瞟了一眼四周的人议论纷纷,尴尬地笑了笑:“她喝醉了,我……这就带她走。”   早知道就不应该带她喝酒的,逸轩背着姚梦琪行走在大街上,此时已是傍晚,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   “哇~那颗星星好亮啊!”   “嗯~嗯~”逸轩随便应付着。   “你抬头看看嘛~”姚梦琪拧了拧逸轩的耳朵。   这下手真没轻重,逸轩呲了呲牙抬头看了一眼,这天上哪有什么星星啊,难道……:“你说的应该是月亮吧?!”   “嗯?那是月亮吗?明明就是北斗七星嘛!”姚梦琪理直气壮地说。   “额==!……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   待一切完毕,所有宫人退了下去,姚梦琪微笑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好漂亮~渐渐一个身影浮现在铜镜中。   温柔的声音拂过耳边:“喜欢吗?”   “嗯~”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逸轩半蹲在姚梦琪身旁认真的承诺道,“或许以前我很花心,我很浪荡,不过以后我会努力,努力做一个好丈夫,我保证~”   “我相信~”姚梦琪幸福地吻上逸轩的唇。   来到这里已经这么久了,以后她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了,至少现在有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都愿意为她着想。她也不知道何时何地,她面前这个男人悄悄超越了拓跋焘,尽管他很多方面都没有拓跋焘优秀。   逸轩动作轻柔地将她抱到床上,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我就想守在这里看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   一想到这一切犹如昨日之事,可如今逸轩却冰冷的躺在墓里,生命如此短暂,渺小,姚梦琪不禁潸然泪下。   “逸轩,我来看你了。”姚梦琪倒了一杯酒洒在逸轩的墓碑前,“一杯清酒祭故人,愿你来世投个好人家,还是那么的逍遥快活。”   慕容玄忱也倒了杯酒:“不管怎么说,你我也算兄弟一场,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新婚道贺   从皇陵回来,拓跋焘颇为感伤,此次他到皇陵只为告诉弟弟他遇上了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并把大慕容夫人病情好转的事告诉逸轩,希望他泉下有知可以安心。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拓跋焘又梦到了逸轩死在自己的怀里,从梦中惊醒,头上渗出细汗。   “皇上是不是做恶梦了?”宗爱上前为拓跋焘更衣,吩咐宫人准备洗漱用品。   待换好衣服,拓跋焘从床边取出一个木匣交给宗爱:“你今日奉命到乐安王那里送上朝服,珍宝的时候把这个带上。”   “皇上,这是什么?”宗爱好奇地问,他侍奉拓跋焘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个木匣,想来一定装了什么宝贝。   看宗爱一副眼馋的样子,拓跋焘可以嘱咐了一句:“除了乐安王谁都不可以看,你也不例外,要是被我知道就挖了你的狗眼!”   拓跋焘的话吓得宗爱一哆嗦,他现在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了。   宗爱心怀不满却又不敢直言,只得老老实实地奉命到乐安王那里。刚被拓跋焘妈的狗血淋头,他哪有好心情去和慕容玄忱说话,连脚都没有迈进去只是吩咐其他宫人把这些东西送了进去。   而宗爱这是在外面等候,他可不想这个时候再去逢迎拍马,他现在没那个心情。   听说皇上送来了东西,不少下人都来看稀罕,姚梦琪也跟过来凑热闹。听说有个木匣子不让别人看,一时引起姚梦琪的好奇,但是慕容玄忱却抱着那匣子神秘一笑:“既然都说不然旁人看,你就不要好奇了,我一定藏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切~还跟她卖关子,姚梦琪撅着小嘴,不就是个破匣子嘛,她才不稀罕那里面是什么呢。   姚梦琪摆了摆手:“我才不稀罕呢,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去办,你要不要一起来呀?”   “什么事啊?”慕容玄忱眉梢一挑,凑过来。   姚梦琪也故作神秘:“不告诉你~”   慕容玄忱一把抓住姚梦琪的手:“去~当然去,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   城中一队迎亲的队伍引来不少城中百姓前来观望,一英俊男子一袭红袍骑着马行走在队伍前,其后跟着大红花轿,跟在花轿一旁的还有喜娘和随从。   “你看,真热闹……”姚梦琪看着坐在马上的安颉,心里十分开心。   想必今日就是他和珮安的大喜之日,也不枉她当日代替珮安坠下悬崖,如今看到他们两个人喜结连理,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喜事一件。   要是逸轩和崔大哥还活着,一定也会为安颉感到高兴的,姚梦琪特地为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想必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其实姚梦琪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不过她希望安颉能够和珮安幸福的在一起,所以专门选了一双碧水鸳鸯,这可花了她不少银两。   庭院内摆设酒宴,一小厮跑了进来献上贺礼,安颉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上好的翡翠鸳鸯,不只是谁送上的这份厚礼。   “不知这是何人送的厚礼?”安颉问。   小厮回禀道:“那位小姐没有留下姓名,不过她说她是你师妹。”   师妹……安颉喃喃道,难道梦琪没有死!一定是她,她那么聪明一定还活着,安颉摇着那小厮:“她在哪里?”   “这……我……也不知道。”小厮为难道。   “师哥,不要那么凶,今天可是大喜之日。”众人散开,姚梦琪和慕容玄忱走上前。   真的是梦琪,安颉松开那小厮:“你……真的没死,真是太好了。”   “我还要看着你大婚呢,没看到我怎么能死呢。”姚梦琪背过手,“我送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安颉招呼下人过来,“快,快去通知夫人,安大夫,还有莲姨娘。”   听闻梦琪姐姐还活着,珮安什么礼节都顾不上了,头上的红盖头都没来得及揭掉就跑了出来,看到梦琪在和安颉谈话,高兴地一股脑跑上去抱着梦琪。   “梦琪姐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珮安正说着眼泪忽闪忽闪掉落下来,“你都不知道我难过了好多天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珮安泪眼汪汪的样子,姚梦琪突然有丝愧疚,这些日子瞒着他们真是不得已为之。姚梦琪用手帕擦拭她的泪水:“说来话长,傻丫头,今天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哭呢?别哭了,一会儿妆都哭花了~”   就听得珮安破涕为笑:“姐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时辰不早了,你们该拜堂了,免得耽误及时。”姚梦琪将挂在珮安脑后的红盖头为她盖上,“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喝喜酒呢。”   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安颉和珮安公主完成跪拜礼,姚梦琪也借此机会与他们相认。能够再次看到师傅和莲姨娘真好,身边还有个小丫头不时来姚梦琪跟前撒娇。   慕容玄忱看小雪一直缠着姚梦琪,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小东西:“小女娃,你是谁啊?”   “我是小雪,咦?”小雪看看慕容玄忱又看看姑母,突然一笑,“我知道了,你是姑父,呵呵……”   嗯?这小丫头开口就胡说,姚梦琪急忙捂住小雪的嘴:“小孩子的话……你就不要当真了。”   可是,慕容玄忱反而一笑,将小雪抱了起来:“我到觉得小雪……很有眼光,不像某人,我都追了那么长时间,人家不知道我想什么。”   ……慕容玄忱这是变着法说她不知道他的心意,脸上还带着无害的笑意,哄得小孩子挺开心的嘛~   姚梦琪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着菜:“少拿话激我……”   “小雪一看就是乖孩子,等会我带你去买糖人。”慕容玄忱摸了摸小雪的脑袋。   一听有糖人吃,小雪开心的咧嘴一笑:“姑父真好~”   事实证明小孩子最好骗,慕容玄忱那无害的笑容果然是杀手锏,随后的日子里每次见到小雪都会被问到和慕容玄忱有关的问题,并且一口一个姑父~   不仅如此,慕容玄忱还隔三差五的拜访师傅和莲姨娘,时常和他们话叙家常,还和安颉称兄道弟,把酒言欢,这让姚梦琪意识到慕容玄忱正在一步步攻陷她周围的人,几乎是男女通吃,老少皆宜。   这让姚梦琪心里也不由得把他当做男朋友了,不知不觉中也习惯了小雪喊慕容玄忱姑父,习惯了了慕容玄忱陪在自己身边。   但是姚梦琪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因为他和逸轩很像才心动的,如果是那样会不会对慕容玄忱不公平,她时常这样问自己可是却不知道答案。 ☆、公然拒婚   北魏皇宫中冷雁带着一女子走进贺昭仪的寝殿,身后的女子面容清秀,身着异域衣服,此时正颔首等候。   “娘娘~你要找的人我带来了。”冷雁站在纱幔外静候。   贺莲眼眸微敛,北凉归顺北魏之后,整个北方都尽归北魏掌控,听闻北凉国主膝下有三个女儿,各个能歌善舞。   既然上次和慕容玄忱的谈话不愉快,那么她就只能另想办法了,就算不能成为盟友但是她还是要想办法控制他。   “你是北凉的茜月公主,长得可真是闭月羞花。”贺莲围着茜月公主转了一圈,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分妖魅,“我想有些事冷雁已经告诉你,我会安排你和慕容玄忱见面的,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有这么个绝色美女,再加上皇上和大慕容夫人的首肯,慕容玄忱你就等着骑虎难下吧。   贺莲心中冷笑,慕容玄忱……你终究是逃不过我的掌控的。   由于慕容玄忱的容貌,大慕容夫人一直都把他当做逸轩,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召慕容玄忱进宫,这段时间不仅大慕容夫人和慕容玄忱关系融洽,就连拓跋焘也时常和慕容玄忱在一起下棋畅聊。   而贺莲正打算借此机会,待慕容玄忱与大慕容夫人团聚之际,她就把北凉公主介绍给他。听闻慕容玄忱的年纪也不小了,可是至今仍未婚配,有茜月公主当她的眼睛,慕容玄忱的一切都将被她掌握。   长长的甬巷中,慕容玄忱一身浅蓝色衣袍外罩一层白纱衣,手里拿着几包特色小吃准备带给大慕容夫人尝尝。   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今日会是那么热闹,拓跋焘,贺昭仪居然都在,看到贺莲的笑意,慕容玄忱预感会发生什么事。   “微臣拜见皇上,大慕容夫人,贺昭仪。”慕容玄忱行礼道。   “你来了,快坐下来,别站着。”大慕容夫人示意宫人斟茶。   慕容玄忱和贺莲对视而坐,却不知道贺莲此番为何会来大慕容夫人这里,但他知道上次的谈话一定令贺昭仪心生不悦。   “这下人都到齐了,我也就直说了。”拓跋焘带着笑意,“我刚刚和母后说起了你还未婚配的事,母后也觉得乐安王也是时候该成家立业了。”   “是啊,刚才皇上跟我说起此事,贺昭仪已经你选了佳人。”大慕容夫人示意宫人下去把茜月公主带过来。   茜月公主一袭红色异域服饰显得娇艳欲滴,犹如盛开的芙蓉一般,风华正茂,一进来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慕容夫人对茜月公主甚是喜欢,也十分希望看到慕容玄忱能和茜月公主共结连理。   大慕容夫人拉过茜月公主的手,称赞道:“是个整齐的孩子,不知玄忱你是怎么想的?”   “朕也正有此意将茜月公主许配给你。”拓跋焘觉得茜月公主若是能嫁给慕容玄忱,怎么说也是两国的联姻,对江山的稳固自然是好事一桩,慕容玄忱应该不会拒绝这门亲事。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慕容玄忱面对这样一个笼络势力的机会竟然当着大慕容夫人和皇上的面公然拒婚。   “微臣认为现在北方的政权刚刚同意还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动乱,臣一心为国尚无成婚的打算,可能要辜负皇上的好意了。”慕容玄忱此话一出,甚是扫了大家的兴,“今日难得茜月公主进宫,微臣就不打扰你们了,微臣先行告退。”   现在这种情况,慕容玄忱觉得还是不宜久留,以免到时候推脱不掉,遂匆匆离开大慕容夫人的寝殿。   “乐安王如今位高权重的,连皇上的赐婚都不放在眼里了。”贺莲挑拨道,却被拓跋焘凛冽的眼神一扫,不禁收敛三分。   茜月公主脸上也带着失落:“我去送送乐安王。”便匆匆退下了。   “真是可惜了……”大慕容夫人有些惋惜地看着追出去的茜月公主,“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出了寝殿,茜月公主环顾了四周寻找慕容玄忱的身影,想她一国公主千里迢迢来这里,希望成为他的妻子,结果却是这样的结局,她不甘心。   当初慕容玄忱游说北凉,亏得她穿针引线才有了如今北魏称霸一方,慕容玄忱还曾陪她驰骋山水间。   尤其是慕容玄忱书写: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让茜月公主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茜月公主一直记在心里,慕容玄忱离开北凉之后,茜月便日日思念。   终于,茜月公主看到了慕容玄忱的背影,一抹笑容绽放于脸上:“慕容公子……”   听到茜月的声音,慕容玄忱停下脚步回首一看,她竟然追了出来。   “茜月公主你怎么出来了?”慕容玄忱看茜月跑的太急,应该有什么事。   茜月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意识到她都忘了慕容公子已经被封为乐安王了:“茜月一时口快,应该称呼乐安王才对。”   “茜月公主不必和我客气的,刚才的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慕容玄忱觉得茜月公主的事情一定和贺昭仪有关,但不管怎么说一个无辜的人卷入这场是非都是因为他才发生的,慕容玄忱心里有些歉意。   看慕容玄忱对她如此有礼,茜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想要和男子表明心意,脸上不禁一片绯红:“茜月此次来北魏,就是为了见到公子,茜月是真的很喜欢你,在北凉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到河边骑马,你还烤了鱼给我吃,还教我写诗。”   听着茜月娓娓道来北凉的日子,慕容玄忱依旧历历在目,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茜月公主会喜欢上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不过是把他当做妹妹看待。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一般,并无男女之情。”慕容玄忱委婉地拒绝了茜月,希望她能明白。   茜月抿着小嘴,心中有如锥刺一般:“为什么?是因为茜月不够好吗?”   “不是……不是。”慕容玄忱解释道,“实在是在下心有所属,我想茜月公主一定会找更好的郎君的。”   茜月的眼神暗淡下来,看慕容玄忱要走一时不知怎么拽住了慕容玄忱的衣袖,带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   茜月释然一笑:“慕容公子,我一个女儿家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心里面有些难过,加上我刚到这北魏,人生地不熟的,慕容公子应该不介意陪我一醉解千愁吧。”   想到茜月远离北凉来到这里,一个姑娘家确实不容易,听她这么一说慕容玄忱心里就更觉得愧疚了:“好……不醉不归,我慕容玄忱一定奉陪到底。”   两人一同出了宫,在热闹的集市上寻了一处酒馆,为了弥补内心的歉意慕容玄忱特意点了这平城有名的菜品。   慕容玄忱觉得茜月难得来这里一次,一定有很多好吃的都没有品尝过,就亲自为她夹了菜放到碗里。   慕容玄忱一边讲着这里的风土人情一边于茜月饮酒,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茜月没有想到慕容玄忱的酒量竟是如此的好,心中有些担忧。   心急之际,茜月看到冷雁出现在酒馆,遂借口出去了一下,原来冷雁早已观察多时,想来把慕容玄忱灌醉不是件容易的事,尽管茜月从小生在异族,酒量没有几人能及。   冷雁掏出一包药交给茜月,茜月却有些犹豫,冷雁冷冷丢下一句话:“放心,不是□□,这不过是让他一时半刻不会醒的药。”   茜月这才放下心收了下来,回到了位置上,慕容玄忱看天色不早了是时候送茜月回去:“你等下,我去把账结了。”   借着慕容玄忱离开,茜月狠了狠心将药倒入慕容玄忱的杯中,可是心里越一直不安,她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慕容玄忱结了账准备离开。   “等一下……”茜月指着桌上的酒,“既然是上好的陈酿,不如把这半坛酒喝完了再走吧。”   “这……”慕容玄忱有些犹豫,今日他和茜月已经喝了不少,他怕茜月喝醉了会不舒服。   茜月看慕容玄忱有些犹豫,撒娇道:“你不是要给我不醉不归的嘛~”   “好吧,就只半坛,之后我就得送你回去了。”慕容玄忱重新坐了回去,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可是几杯酒下肚,慕容玄忱开始有些意识模糊,难不成他也喝醉了,慕容玄忱一手按了按太阳穴,可是头却越来越昏沉,不多时便昏昏睡去。   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茜月扛着慕容玄忱的一只手,另一手扶着他将他带进府中,阿财放下手里的扫把急忙上前去搀扶公子。   再一看公子身旁的却是一个陌生女子,心里不由泛起嘀咕。阿财将慕容玄忱带到房间,茜月湿了湿绢布细心地为慕容玄忱擦拭。   阿财脸上有些不悦,这姑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大半夜的还不走,正准备劝那姑娘离开,却见公子拽着那女子的手,嘴里还念叨着不要离开。   “这里我来照顾就好,你出去吧。”茜月说道。   阿财犹豫着不肯离开:“你是什么人,我们家公子在这儿,我不离开!”   “很快……皇上就会下旨赐婚,我茜月公主就会是这里的女主人。”茜月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没看到吗?他不让我离开。”   这时慕容玄忱依旧嘴里念叨着:“不要离开……”   阿财无奈的离开了房间,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公子怎么随便就带了个女子回来,他一个下人也没有办法。   翌日,阳光明媚,又是热闹的一天。   姚梦琪自从和师傅,安颉相认之后便住在了安颉的宅院,这些天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慕容玄忱厚着脸皮来蹭饭,可是奇怪的是昨天慕容玄忱居然没来。   原本很正常的事,姚梦琪却闲在庭院中摇着手里的树枝,嘀咕道:“慕容玄忱怎么还不来呢?”   姚梦琪扔掉手中的花枝出了府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慕容玄忱的府上,也没多想就迈了进去。   这府上的下人几乎都认识她,所以一路上也没拦着她,姚梦琪绕过竹林就看阿财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禁嘴角一勾,阿财定是在偷懒,看我捉弄捉弄他。   姚梦琪蹑手蹑脚地走到阿财身后,左边拍右边闪,逗得阿财生气的问:“谁捉弄我?谁在捉弄我?”   待阿财转过身,才发现原来是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你们家公子呢?”姚梦琪问。   “公子还没起床呢……”阿财顺口说道,说完就后悔了,立马拉住姚梦琪的衣袖,“那个……你还是不要过去了。”   姚梦琪一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慕容玄忱也会睡懒觉?真是稀奇~正好,我去叫那个懒虫起床。”   还没等阿财开口,姚梦琪就已经来到慕容玄忱的门口前,咯吱~姚梦琪推门而入,却见慕容玄忱躺在一个女子的身旁,地上散落着两个人的衣衫,不由得身子一软,被赶过来的阿财扶住。   听到开门的声音,床上的女子惊醒不由得裹着被子喊道:“什么人!你们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他床上!”姚梦琪生气的说。   屋内嘈杂,慕容玄忱眉头微蹙挣扎着坐了起来,却被眼前的情景弄得不知所措,自己怎么会衣衫不整的和茜月公主睡在一起!   “你……你们……”姚梦琪摔门而去,还没跑出几步眼泪便夺眶而出。   留下慕容玄忱和茜月在屋里,慕容玄忱急忙伸手一扯将衣袍环身一系追了出去,他没想到自己竟会遭人暗算,可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好不容易拦下了姚梦琪可是慕容玄忱却张口不知如何解释,姚梦琪甩开慕容玄忱的手:“虚情假意……伪君子!”   慕容玄忱伸出手却又收了回去,拳头紧握一拳将回廊上的石狮砸个粉碎,鲜血顺着拳头流了下来。 ☆、危机四起   姚梦琪一回去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连丫鬟也不让进去,安颉和珮安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去拍门。   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见姚梦琪开门,小雪凑了过来歪着小脑袋:“肯定是姑父惹得姑母不高兴了~”   “好你个慕容玄忱,我师妹还没嫁给他就这样,不行我得找他去。”安颉看姚梦琪哭得那么伤心,一定是慕容玄忱那小子做的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珮安知道安颉是个直性子,人家慕容玄忱现在贵为乐安王,安颉要是这么横冲直撞地去找人家算账还不得给关进打牢。   想到这里,珮安急忙拦住安颉:“你别着急,夫妻间偶尔也会吵个架什么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你这么兴师动众过去万一冤枉了慕容玄忱怎么办?”   “这还需要弄清楚吗?这明显就是慕容玄忱的错~”安颉气鼓鼓的握着拳头,“这件事不能这么轻易就过去了。”   一连几天姚梦琪都没有出门,亏得有小雪在,每天都去给姚梦琪送饭,给姚梦琪讲笑话。   而慕容玄忱则需要面对更大的压力,茜月公主与乐安王共渡了一夜的消息很快就在宫中传开了,不管怎么说茜月也是一国的公主,此事已经发生了,拓跋焘必须给北凉国主一个交代。   虽然那日慕容玄忱已经明确表态,拓跋焘知道慕容玄忱对茜月公主没有爱慕之情,可是如今出了此事,不管慕容玄忱有没有做对不起茜月的事,他都必须得娶茜月为妻。不然,刚刚稳定的北方政权又要再次面临兵戎相见,动荡不安的局面。   时间紧迫,拓跋焘让宗爱宣慕容玄忱进宫就茜月公主的事给一个交代,一路上慕容玄忱都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正巧碰上贺昭仪带着晃儿玩耍回来,贺莲看到慕容玄忱一脸愁容的模样,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贺昭仪把晃儿交给冷雁:“晃儿乖~跟着冷雁姨娘想回去,母后还有事要办,办完了就去找晃儿,好不好~”   “好~”晃儿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远处的慕容玄忱,微微点头。   贺莲朝着慕容玄忱走过去,脸上上扬起几分得意:“哎哟~这不是乐安王嘛~看你眉头不展想必是为了茜月公主的事烦心吧?”   慕容玄忱看了贺莲一眼,脸上没有一丝变化,继续朝前走,没想到贺莲却抢先一步拦住了慕容玄忱的去路,身子微微靠近他小声道:“春宵一刻,滋味还不错吧?”   “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慕容玄忱凛冽的目光使得贺莲不由得身子退了回去。   贺莲迈着步子,一手轻抚着秀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这就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茜月公主你不想娶也得娶,不然怎么对得起人家小姑娘的一片痴心呢~”   看到贺昭仪嘴角的笑意,慕容玄忱眼眸微敛,他就是死也不会着了贺昭仪的道。   大殿内拓跋焘端坐于龙椅上,殿内还坐着北凉的国主,想必他已经听说了茜月公主的事,慕容玄忱拜见拓跋焘和北凉国主之后就静静立于殿中。   一旁还站着茜月公主,十分谨慎的站在北凉国主的身边,目光却久久不能离开慕容玄忱。   “乐安王,你可知朕为何找你过来?”   “知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只说了吧,悲凉国主此次前来正是为了你和茜月公主的事,朕也是前几日才知道,此事关乎茜月公主的名声,今日朕就做主把茜月公主许配给你。”拓跋焘语气强硬,容不得一丝商量。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慕容玄忱身上包括隐藏在一旁的贺昭仪,她倒是要看看慕容玄忱是不是宁死也不愿屈服。   慕容玄忱一手掀开前袍跪了下去,目光坚定,双手合抱颔首道:“臣……恕难从命!”   拓跋焘气愤地一拍玉案站了起来:“大胆!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臣无意冒犯茜月公主,如今大错已铸,臣愿以死谢罪!”慕容玄忱再次叩首。   “你……!”拓跋焘也很为难,他没想到慕容玄忱居然死都不愿意娶茜月公主为妻,想到贺莲曾经说过的话,拓跋焘又不得有些心寒,难道慕容玄忱现在仗着大慕容夫人的疼爱,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女儿~看到了吗~你心心念念的人根本就不喜欢你,亏得你这么远来找寻他!”北凉国主火冒三丈,这分明就是在羞辱他们:“这种人不值得你去爱!皇上,你也看到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茜月公主默不作声,心被狠狠刺痛,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拓跋焘一把揪住慕容玄忱的领口把他拽了起来,真想揍他一顿,他竟然为了这件事连命都不要了,他真想把他打醒。   可是,他是皇上,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北凉的国主也正等着他给个交代,拓跋焘拳头嚯嚯砸了下去,可是看到慕容玄忱决绝的目光,他的拳头在离慕容玄忱不到一毫的地方收住了。   “我视你为兄弟,你却越来越放肆了!既然你宁死都不愿意娶茜月,我就成全你!”拓跋焘手一挥狠狠地将慕容玄忱推倒在地上,回身准备下诏赐慕容玄忱一死。   这下茜月公主的心也慌了,如果真是皇上下了诏书,那慕容玄忱必死无疑!茜月公主顾不上那么多,情绪激动的冲上去质问道:“慕容玄忱~我堂堂一国公主,哪里配不上你,你竟然死都不肯娶我?”   “我说过我只当你是妹妹,实乃公主错爱。”慕容玄忱说道。   拓跋焘叹了口气,准备下诏,可谁知茜月公主竟跪了下来为慕容玄忱求情:“等一下~皇上,我……我和乐安王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日不过是乐安王酒醉我将他送回了府里,茜月一直爱慕乐安王,所以晚上就一直在房中照顾他,后来就睡着了,我和乐安王……什么都没有发生。”   慕容玄忱的眼神里透过一丝诧异:“茜月……你为什么?”   “这都是一场误会,茜月恳请皇上不要治乐安王的罪,这一切都是因为茜月的一念之差造成的,茜月愿意承担一切!”茜月虽然知道慕容玄忱无意于他,可是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慕容玄忱因为她而死呢~   茜月从来没有想过要慕容玄忱死,当初若不是贺昭仪接她到北魏,说是希望北魏和北凉联姻,希望她和慕容玄忱共结良缘,她又怎会在三姐妹中力争成为最终人选,只是她没想到慕容玄忱竟会如此决绝。   这下北凉国主急忙上前去拉茜月:“你知不知道你咋干什么!那小子死有余辜!”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父皇你就不要再追究了~”茜月恳求道,她知道这件事若不是牵扯两国,怎会闹得这么大。   茜月公主是北凉国主的小女儿,从小就是北凉国主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茜月想要什么,他父皇都答应,可是如今茜月竟然低下公主的身份如此恳求她父皇令北凉国主有些动摇。   “茜月~你怎么这么傻!罢了~罢了~此事我就不再追究了。”北凉国主将茜月扶了起来,“走!跟父皇回北凉!”   北凉国主气冲冲地将茜月拉走了,茜月公主知道自己此举令父皇大失颜面,父皇一定不会让她再停留在北魏了,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慕容玄忱,心中暗自低语:对不起~再见了~   眼看就要除掉慕容玄忱,可是却功亏一篑,贺莲狠狠地看着慕容玄忱:你逃得了一次,我就不信你还能逃得了第二次!   贺莲生气的走了,留下冷雁继续盯着,看看拓跋焘会做怎样的处置。   虽然此时北凉国主已不再追究,但茜月公主确实与慕容玄忱在同一个屋子共处一夜,于礼不合,是不是陷害暂且不说,现在慕容玄忱已是乐安王,理应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不给他人留下口舌。   拓跋焘下诏禁足乐安王一个月,潜心思过!本来慕容玄忱要到北燕就任,因此只得推后日期,这么做除了令慕容玄忱反思以外,也是为了大慕容夫人能够安心。   冷雁将结果转述给贺莲,看大公主心情不佳,冷雁劝道:“大公主不必担忧,这次虽然没有成功,但皇上一定会疏离慕容玄忱的。”   “真是……失算,我只料到了开头,却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茜月公主竟然不顾一切也要保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贺莲品着手中的香茗幽幽道,“只能等等再说了~”   明月当空,清风拂面,夏日已过,天气渐凉,偶有叶子随风飘落,正如姚梦琪现在的心境一般,花开花谢正如昨日的美好。   这么多天了,慕容玄忱也没有来找她,估计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姚梦琪越想越生气,每天都在房间里难过。   慕容玄忱的事安颉也略有耳闻,本想和慕容玄忱痛痛快快打一架以消心头怒火,但听闻慕容玄忱以死拒婚,心中的怨气才消了些。   安颉拎着两坛酒想和姚梦琪好好谈,他轻轻扣了扣姚梦琪的房门,咯吱~多日不见,姚梦琪憔悴了许多。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姚梦琪就要关门,可是安颉却挡了下来,硬是把她拽了出来。   “你要这样逃避到什么时候,你可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慕容玄忱差点都没命了!”安颉训斥道。   慕容玄忱……姚梦琪不禁身子一怔:“你说什么!他怎么会……”   “还不是茜月公主的事,慕容玄忱宁死也不娶茜月公主,本来皇上是要下旨处死他的……结果……”安颉看姚梦琪紧张地样子,看来这一招还是有效的,就故意卖了了关子不说。   “结果怎么了?”姚梦琪虽然很恼火慕容玄忱,可是他真的要是死了,她心里也不好过,“你说啊……他不会真的被拓跋焘杀了吧?”   咳咳……安颉不慌不忙地走到庭院里坐了下来,说起风凉话:“你不是一直生他的气吗?那正好,他死了一了百了~”   安颉到了一碗酒递给姚梦琪:“现在你高兴了吧,那个负心汉死了也算解了你的心头之恨~”   “师兄~你咋说什么啊!我……是生气,可是我……没想让他死呀~”姚梦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安颉故作没听清楚,调侃道:“什么~你说什么?奥~我知道了,你是爱他太深了,就算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心里还是爱着他对不对?”   “师兄~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你没看到我很着急吗,慕容玄忱他到底怎么样了?”姚梦琪着急地问,她现在哪还有心情喝酒。   “他……这会儿死了?还是没死?……这我就不知道了,不如你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安颉故意加重语气,不时看着姚梦琪着急的样子,“你别着急,他的死活和你无关,不如和我今天一醉方休,把他忘得干干净净,省的心烦~”   姚梦琪端起碗里的酒一饮而尽:“你自己喝吧,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看!”说着匆匆忙忙出了门。   看着姚梦琪如此着急的样子,看来两个人复合有戏,要是他们能在一起也不枉他安颉帮慕容玄忱了,安颉双手抱臂喃喃道:“慕容玄忱……哥们儿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两情相悦   姚梦琪一口气跑到慕容玄忱的府前,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墙,这里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什么时候门口多了这么多侍卫守着?   难道……拓跋焘下令查封了这里吗?姚梦琪上前询问,却被拦了下来,说是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不行~一定的进去看看!姚梦琪避开侍卫轻身一跃翻过墙头,偷偷潜入府内。   周围静悄悄的,姚梦琪绕过竹林来到慕容玄忱的房门前,看里面亮着烛火想来应该是有人,她不禁叹了口气:我真是瞎操心!慕容玄忱怎么可能死呢~   咯吱~姚梦琪推开门把脑袋探了进去,奇怪?人呢?屋子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也没有动过……难道……   姚梦琪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你来了~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   是慕容玄忱的声音!原来他一点事都没有,姚梦琪生气地推开他,转身就要离开:“我才不是来看你的,我……就是路过而已!”   听到姚梦琪这么说,慕容玄忱不由地勾起嘴角,伸手拉住姚梦琪的手:“好~就算是路过,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可是冒着死罪拒绝了皇上的赐婚才会这么可怜的被禁足的~”   “你不要以为你装可怜我就原谅你~我才没那么好骗呢~”姚梦琪生气的甩开慕容玄忱的手,质问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些天你都没有找过我!”   “我有……但是每每站在你的房门外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却欲言又止,我害怕看到你冷漠的眼神,害怕你怨恨我,讨厌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因为害怕……所以不敢靠近。”慕容玄忱解释道,“如果你还是生气,你就打我,骂我,这样我心里好受一些。”   慕容玄忱握起姚梦琪朝自己打过去,姚梦琪就忙收住手:“你做什么?我走了~”   反正慕容玄忱没死~看也看过了,姚梦琪不想在这么纠缠下去,慕容玄忱这么狡猾,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招数,她怕自己会心软。   啊~慕容玄忱捂住胸口,一只手艰难地扶着房门:“不要走~”   又怎么了~姚梦琪看慕容玄忱十分痛苦的样子,有些犹豫,可是一想到说不定又是慕容玄忱在骗她,于是狠下心里继续朝前走。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皇上狠狠教训了我一顿使我受了很重的内伤。”慕容玄忱弯下腰半倚在门框边上,眉头紧锁。   姚梦琪回过头看慕容玄忱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再说拓跋焘的个性她也有所了解,向来喜怒无常,拓跋焘为了茜月公主的事和慕容玄忱大打出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唉~姚梦琪咬了咬牙,姑且就信他一次,她转身把慕容玄忱扶了起来搀扶到屋子里,准备搭脉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谁知慕容玄忱反手一拦将她死死扣在床上。   “慕容玄忱!你又骗我!”锤着他的胸口,谁曾想唇上酥酥麻麻的感觉,慕容玄忱低头攫取了她的红唇,姚梦琪伸手去推慕容玄忱可是却渐渐沦陷入慕容玄忱的温柔中。   他的吻是那么的温柔,对她来说是致命的□□,令她无法抵抗。   看姚梦琪渐渐安静下来,慕容玄忱渐渐松开姚梦琪,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这些日子里他只能偷偷到安颉的府上,隔着窗纸看到她的身影,直至她房间里的灯火熄灭他才安心,这是他心中的思念却越来越强烈。   姚梦琪可以感受到耳旁温热的气息,在他的眼眸中只有她一人,她红唇轻启:“感念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慕容玄忱一把拉过被衾,灯火摇曳,如梦幻影……   风过后的那天让我开始想念/花落成一片片落款在你两肩/雪纷飞界无边与来世再桑田/月婵娟天亦怜分界在地平线/缘分托寂寞让人懂得了思念/诚恳的誓言需要见证去冒险/为你红尘凄美我甘愿/剪不断的是挂牵/岁月如秋割伤脸/回手一笔轮回无间/直到情字划过灵犀指尖/重叠了两枚线/化蝶俯看尘世间一笑倾红颜/风过后的那天让我开始想念/花落成一片片落款在你两肩/雪埋藏了冬天你的温柔不变/月下的那条线何时才会明显/缘分托寂寞让人懂得了思念/诚恳的誓言需要见证去冒险/为你红尘凄美我甘愿/剪不断的是牵挂/岁月如秋割伤脸/回手一笔轮回无间/直到情字划过灵犀指尖/重叠了两枚线/化蝶俯看尘世间一笑倾红颜/为你红尘凄美我甘愿/剪不断的是牵挂/岁月如秋割伤脸/回手一笔轮回无间/想在诗里纷飞的画面/只有你能感觉/为你写的每一段独特/只是想你快乐/为你写的每一段独特/只是想你快乐   ——周旭风《醉红颜》   天空微亮,慕容玄忱侧目看着一旁熟睡的姚梦琪,长长的睫毛下,小巧的朱唇,越看越让人怜惜。   不知过了多久,姚梦琪翻身蹭了蹭被衾,像一只倦懒的小猫,惹得慕容玄忱一声轻笑。   相似在梦中,姚梦琪睫毛微动,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到一张邪魅的笑容,不禁想起昨夜的事,羞得拿被子捂住脸,却被慕容玄忱拦了下来。   “镜中貌,月下影,隔帘形,睡初醒。”慕容玄忱拉下被衾笑道,“我还是喜欢你睡着的样子~”   姚梦琪不禁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睡着的时候……比较乖~”慕容玄忱话中有话。   ……他的意思是说她醒着的时候不乖,让他头疼了呗~姚梦琪和慕容玄忱嬉闹起来:“好啊~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慕容玄忱在姚梦琪的猫爪攻势下,从床上跳了下去,可是姚梦琪可不打算放过他,一直追到门外。   阿财本来打算喊王爷起床来着,于是乎就看到两人从同一个房门出来,赶紧把头扭了过去:“小的……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这下囧了……姚梦琪这才收回了爪子,慕容玄忱得意地一笑道:“你先下去吧,让厨房备些好吃的,我……与王妃一会儿就到。”   额……姚梦琪一转身溜进屋里把门一关将慕容玄忱拍在了门外:“我先换,你等会再进来~”   慕容玄忱翻了个白眼,一手支着房门低声道:“行……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我负责啊?”   某人脑袋里一片空白……冲动果然是魔鬼,这到底算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呢~姚梦琪额头撞着房门:“我……想想~”   大厅里,换好衣服的姚梦琪看着满桌子的菜顿时觉得自己的胃口变好了,当然这跟之前一直闷在屋里生气没有吃多少有关系,不过现在食欲大开。   慕容玄忱看姚梦琪吃得那么香,不禁挑了挑眉,张了张口想说说婚事的事却没有说出口,好不容易等到姚梦琪吃得差不多了,结果一张口就被慌慌张张跑进来的阿财打断了。   “王爷……出事了!”阿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慕容玄忱心想这个时候不应该会有什么大事的,会是什么事~   “大慕容夫人昏迷了!皇上特下旨让你进宫看望大慕容夫人~”阿财继续道,“来报的人说是十万火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慕容玄忱显然很吃惊,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冲了出去,就连门口奉命来接慕容玄忱的人都被摔在身后。   慕容玄忱驾着快马一路直奔皇宫,大慕容夫人的寝殿里来了很多御医,慕容玄忱一进去就看到拓跋焘踱来踱去的身影。   慕容玄忱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大慕容夫人她怎么样了?御医怎么说?”   拓跋焘默不作声,深深地叹了口气:“茜月公主的事闹得很大,母后听说连北凉国主都来讨说法,心想我一定会重罚你,一时急火攻心病情越来越重。本来她身体就不太好,御医说恰逢天气变凉使得母后的旧疾复发,这次恐怕……我已经下令,如果这些御医治不好大慕容夫人,我就让他们都陪葬!”   陪葬……慕容玄忱意识到看来大慕容夫人的病情很严重,这可怎么办~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才使得大慕容夫人陷入昏迷,难道他做错了吗~   一想到是因为自己才发生这种事,慕容玄忱内心深深的自责。   御医们也都竭尽全力医治,可是大慕容夫人却一直高烧不退,御医说倘若大慕容夫人明天早上还醒不过来,他们也回天乏术了。   慕容玄忱一直守在床边直到天亮,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大慕容夫人终于醒了过来。可是醒来的大慕容夫人身体依旧很虚弱,大慕容夫人握着慕容玄忱的手,不知是幻觉还是她心中一直把慕容玄忱当做逸轩,她嘴里一直喃喃道:“轩儿~轩儿~”   一旁的御医们都着实捏了一把汗,他们的脑袋这下算是保住了。   为了照顾大慕容夫人,慕容玄忱这些日子一直留在宫里照顾,大慕容夫人的病情渐渐好转。天气好的时候,慕容玄忱就带着大慕容夫人到花园里赏菊。   已是暮年的大慕容夫人看着片片凋零的菊花,暗叹岁月如梭,她知道她的生命或许就像这些花一样在渐渐凋零,或许那一天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现在已经贵为乐安王,你是应该娶妻生子的时候了,不是我想催你,我怕……我等不到你成亲的那一天了。”大慕容夫人拨弄着手中的菊花,“其实权势地位都不重要,门第是否相称我都不在意,只要是你喜欢的就要去争取,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选?”   “不如我帮乐安王找一些合适的人选吧~”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   听闻大慕容夫人的病情有所好转,拓跋焘带着皇后和贺昭仪来看望她,然后就听到了大慕容夫人和慕容玄忱的对话。   “不用了~”慕容玄忱转身平静的回答道,“谢谢贺昭仪的好意,微臣已经有了心上人,就不劳您费心了。”   听慕容玄忱这么说,大慕容夫人脸上绽出笑容:“是吗?是哪家的姑娘?”   “既然乐安王有了心上人,不妨带来让我们看看,也好让大慕容夫人安心呀~”贺昭仪步步紧逼,她不管慕容玄忱是不是在搪塞,她要看看慕容玄忱接下来会怎么做。   “是啊~把那姑娘带来吧,我想母后一定以往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拓跋焘在上次大慕容夫人昏迷醒来之后,详细的问过御医关于大慕容夫人的病情,御医说虽然这次能够醒来,可是难保不会再有下次。   大慕容夫人的寿命可能只有三个月,如果中间发生一些意外可能会提前离世,也就是说大慕容夫人可能看不到今年的第一场雪了。   看着贺昭仪针锋相对的眼神,慕容玄忱微笑道:“会的~我会带她来的。”   虽然慕容玄忱不想姚梦琪进到北魏皇宫,见到一些她不想见到的人,可是该来的总会来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更何况大慕容夫人想要见她,他只是想尽力让大慕容夫人在最后的时光里没有遗憾。 ☆、龙城传说   傍晚,秋风扫过地上的落叶,姚梦琪推开窗户,窗外是一弯清冷的月牙。   大慕容夫人病重的事她有所耳闻,这些日子慕容玄忱一直都在宫里照顾大慕容夫人,让姚梦琪对他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不认识他的时候,她一直觉得他是一个狡猾的人,渐渐接触之后他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本来以为自己越来越了解他了,可是现在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他。   大慕容夫人是逸轩的母亲,他为何会对大慕容夫人如此关心,此心此情丝毫不比拓跋焘差,难道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像逸轩?姚梦琪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黑影跃过墙头,借着月光黑影渐渐走进,姚梦琪看清楚了来人。   “慕容玄忱?你从宫里回来了~大慕容夫人还好吧?”姚梦琪问。   “她的身体还是不太好,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慕容玄忱有些犹豫,脸上可以看出他心事重重。   多日不见,姚梦琪看慕容玄忱有些消瘦,关心道:“天有些凉,我去拿件披风。”   可是却被慕容玄忱拉住了,慕容玄忱淡淡一笑:“没事的,我想你了,所以想和你在月色下说说话。”   姚梦琪点点头,这些日子不见她,她心里还是挺想他的,能说说话当然是最好了,只是不知道慕容玄忱要对她说什么。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这中间可能会发生很多变故,或许某天你醒来,你爱的人就不在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珍惜眼下。”慕容玄忱幽幽道。   他是怎么了?突然讲这些话,不过想想到也是,崔大哥和如意姐姐双双踏上黄泉,逸轩意外逝世,在这个乱世生命确实太脆弱了。   “嗯~就算不能天长地久,起码曾经拥有。”姚梦琪微微点头。   慕容玄忱握着姚梦琪的手,认真地看着姚梦琪继续道:“我曾经答应过你,逸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答应我……如果为逸轩报了仇,你就和我一同归隐江湖好不好?”   “皇上给了你封号,还赐予你封地,岂是说走就走的事?你又该找什么借口归隐呢?”姚梦琪觉得慕容玄忱今天很奇怪,说的话也很奇怪。   “我自有办法,答应我~”慕容玄忱再次恳请道。   姚梦琪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我怕……我怕我会死掉,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慕容玄忱艰难地说出口,“当然这只是有备无患。”   想到逸轩的死~姚梦琪坚定地回答道:“好~到时候我们离开这里,归隐江湖。”   慕容玄忱揉了揉姚梦琪的脑袋,将她拦在怀里,决定告诉她一个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梦琪~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那你要讲一个我没听过的~”姚梦琪嘴角勾了勾,慕容玄忱居然要给她讲故事,那些历史上的故事她最起码也是耳熟能详了,说不定她比他知道的还多呢~   “这是一个关于龙城的故事。”   “龙城?就是北燕的都城?”姚梦琪微微仰头问。   “是,很久以前龙城里百姓安居乐业,过往的商旅不断,百姓在北燕皇帝的统治下过着和乐的生活。   北燕的皇帝娶了一对姐妹,姐姐成了贵妃,妹妹成了皇后,皇帝膝下一共有数位皇子,可是他最疼爱的是四皇子,也就是贵妃的儿子。   小男孩儿出生在帝王之家,自然是锦衣玉食,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他还有个哥哥,三皇子是皇上收养的养子也由贵妃抚养,因此,三皇子和小男孩儿从小在一起长得,三皇子长小男孩儿十岁,所以小男孩儿一直尊他为皇兄,他们情同亲生兄弟一般。”慕容玄忱讲述着。   “那他们一定常常在一起玩耍,我小时就一直想要个哥哥呢~有哥哥保护着,走哪里都不怕。”姚梦琪轻点唇边,小声道。   “是啊~可是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慕容玄忱的目光黯淡下来,“皇后逝世送葬的时候,他伙同权臣谋反,将北燕的皇帝杀死,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   姚梦琪吃惊地问:“他把他弟弟杀了?”   “他是准备这么做,可是造化弄人,他的皇弟和母妃逃走了,他就派人一路追杀,最后小男孩儿和他的母妃被迫分离,当时小男孩儿年纪还小,可是却目睹了一幕幕血腥场面,最后体力不支昏倒在野外,被一位好心人救了起来。”慕容玄忱继续道。   感觉好凄凉~姚梦琪咂咂嘴:“那小男孩的母亲死了吗?”   “原本,小男孩儿以为母妃被追兵杀了,可是待小男孩儿长大后他找到了他的母亲,只是他的母亲却不记得他了。”慕容玄忱的声音有些哽咽。   “然后呢?”姚梦琪问道。   “当小男儿再次见到母亲的时候,却不得不以另一个身份照顾她,因为她得了重病,大夫说她的时日不多了。”慕容玄忱说着说着一滴眼泪落在姚梦琪的手上。   看着手上那滴晶莹的泪水,慕容玄忱……他哭了,难道这个故事……和他有关!   “难道说……故事里的小男孩儿……是你!”姚梦琪困惑地望着慕容玄忱,难怪她从未打听到任何有关他身世的消息。   “是的~我本是北燕的皇族后裔,可是却流落异国他乡,过着亡命的生活。”慕容玄忱解释道。   “那你的父皇是?”   “慕容熙”   “那你皇兄……是高云,那个权臣……是冯跋,这么算下来的话,那你的母妃说的难道是……大慕容夫人!”姚梦琪有些不敢相信,“你是大慕容夫人的儿子!”   那慕容玄忱岂不是逸轩同母异父的哥哥~姚梦琪喃喃道,难怪他和逸轩的长相如此相似,那他攻打北燕……难道也是为报复?!   “我考虑了很久,所以决定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关于我,关于我的身世,这个秘密原本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变成两个人的秘密。”慕容玄忱轻轻将姚梦琪搂在怀里,“因为……我只相信你!”   这个秘密居然牵扯这么多人!姚梦琪很难想象一个那么小的孩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慕容玄忱……你的童年是如何度过的?   姚梦琪抚着慕容玄忱的脸庞:“大慕容夫人一直把你当做逸轩,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起初……是有些难过,可是正因为如此,我可以近距离地见到她,可是在她身旁照顾她,即使是别人的影子,我也心甘情愿。”慕容玄忱还记得大慕容夫人初次见到他时泪眼婆娑,大慕容夫人与他一同吃糕点,一起赏菊。   姚梦琪不由得叹了口气:“听了你的故事我的心里也好难过,真想帮你分担一些。”   “我有个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慕容玄忱问,他怕姚梦琪为难。   “你说,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姚梦琪承诺道。   “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的母妃,御医说她……可能挨不过这个冬天了,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看我爱的人,想在生前看到我们成婚,这样她就安心了。”慕容玄忱的眼神里带着惆怅。   姚梦琪有些犹豫,并非她不想去看望大慕容夫人,可是这样一来就免不了和拓跋焘正面交锋。   “你不是也想弄清楚当年逸轩的死因吗?这样你就可以当面质问拓跋焘,或许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慕容玄忱握着姚梦琪的手,“我会保护你的。”   “好吧~”姚梦琪虽然答应下来,可是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直到现在她清楚地记得逸轩去世的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   姚梦琪渐渐苏醒过来,环顾着四周陌生的一切,这里几乎都是密闭的,看起来像是一个密室。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似乎浑身没有力气,她捂着脑袋回想着,逸轩和安颉将军走后,她准备在他们后面跟过去,谁知背后中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周围寂静的可以听到石壁外有滴水的声音,这时石壁外传来脚步声,吱~一面石壁旋转开来,石壁后面走出一个女子。   “是你!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姚梦琪质问道。   “是我。”贺莲平静的看着姚梦琪。   “你要做什么,为什么把我困在这里?”姚梦琪不明白,自从贺莲进宫之后对她的态度很是冷漠。   呵~贺莲笑道:“我想干什么,我当然想让你死!你可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乐平王暗自聚集军队,想要谋权篡位,皇上已经听闻此事将乐平王抓了起来。”   “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相信很快就会定乐平王死罪,就连大慕容夫人听闻此事也病倒了。不过在我看来,他们兄弟反目的□□不还是你吗,要不是你,他们也不会关系紧张。”贺莲逼近姚梦琪,强调道,“皇上与乐平王从小一起长大,以他们的情义怎么是今天这种情况,就算乐平王真的谋反,我想皇上念在兄弟情分也不忍心杀他吧,可如今杀了他就可以得到你,你觉得皇上会不会杀了他?”   “你说什么~怎么会,逸轩他根本就没有谋反之心。”姚梦琪解释道。   “或许吧,不过也有可能是拓跋焘想要除掉逸轩设计他的,除此之外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给乐平王栽赃如此大的罪名。”贺莲从袖子里取出一瓶药,“看着他们兄弟反目我也很痛心,如今只有你死了,拓跋焘或许会念及逸轩的好放了他。”   为了我~姚梦琪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阴谋,当初就不应该让逸轩回来的,现如今她被困在这里根本不知道外面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她想不到拓跋焘会如此残忍,如此心狠手辣,半路上派刺客刺杀逸轩,现如今又陷害逸轩想置他于死地,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我要见逸轩。”姚梦琪手里握着那瓶□□,对贺莲的话深信不疑,她希望再见他一面。   贺莲垂眸,暗自嘲笑,等你死了正好可以在黄泉路上等他:“你先把药吃了,我现在就可以命人把你送到他身边。”   “好~你记住你的话,如果你骗了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姚梦琪将□□吞下。   ——————————————————   贺莲~如今盛宠的贺昭仪,曾经是她的姐姐,可是却用□□毒害她!她不明白她曾经救过贺莲的性命,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对自己~或许这就是世人所说的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善意谎言   清晨,天气微凉,院子里的草叶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大门外一辆马车在已等候在那里。   慕容玄忱将手里的披风为姚梦琪披上:“天有些凉~”   姚梦琪站在马车前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手心却传来温热,慕容玄忱握住她的手朝她微微一笑。   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姚梦琪从车上下来行走在长长的甬巷,不时可以看到往来的宫女与自己擦身而过。   天空还是那么湛蓝,宫墙还是那么高耸,想当初她也曾是这宫中的一个小宫女,可是如今的她却没有了那时的天真。   “这个时间皇上应该在早朝,我们先去大慕容夫人的寝宫吧,她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慕容玄忱拉着姚梦琪的手丝毫不顾及其它宫人看过来的目光。   穿过层层宫墙,远处已经可以看到大慕容夫人的寝殿,这里和以前一样,花园里随处可以看到玉兰花树,只是大慕容夫人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玉兰花开了。   步入大殿中,可以闻到香炉里飘出的淡淡的龙涎香,听宫人说大慕容夫人在里面休息,需要通报一声,于是姚梦琪便和慕容玄忱在殿内等候。   很快两个宫女搀扶着大慕容夫人从内殿出来,姚梦琪颔首与慕容玄忱一同行礼道:“大慕容夫人,万福金安~”   “起来吧~难得有人来陪我说说话。”大慕容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她看了看慕容玄忱身旁的女子低着头,总觉得有几分眼熟,遂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是?”   慕容玄忱走到大慕容夫人身旁回禀道:“她便是孩儿的心上人,您不是一直想见一见吗?”   “好~好~好~快抬起头让哀家看看。”大慕容夫人喜上眉梢,不知是什么样的佳人令乐安王不惜推掉北凉的联姻。   女子缓缓抬起头,清秀的眉目,一双清澈的眼神令大慕容夫人不禁有些惊讶,她至今清楚地记得多年前曾经为自己诊脉的医女。   当时她就看出来逸轩对那女子一见倾心,如今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就是她:“梦琪姑娘~”   “大慕容夫人还记得民女。”姚梦琪淡淡一笑。   大慕容夫人微微点头,有些宽慰:“我们还真是有缘,若是你陪在乐安王身边我也就放心了,看得出乐安王对你用情至深,在这里就不必拘束了,想必皇上一会儿下了朝就会过来,正好可以见见你未来的王妃。”   听到拓跋焘要来,姚梦琪心还是不由得停了半拍,她有些不安的看向慕容玄忱,而慕容玄忱倒是很自然地与大慕容夫人在聊天。   但事实却和姚梦琪想的有所不同,不久后就有人来传报,映入眼帘的便是两位美妇人,凤凰金钗玉步摇,华服上金线织成的九尾凤凰栩栩如生,仪态非凡。   姚梦琪和慕容玄忱还未来得及行礼,赫连嫣儿就已经上前将姚梦琪扶了起来,没想到她还能在遇到她。   当初赫连嫣儿委托安颉将姚梦琪带离北魏也是为了姚梦琪的安危着想,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不会放过姚梦琪的。   “快起来~快起来~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赫连嫣儿将姚梦琪扶起来,而后目光瞟向一旁的慕容玄忱,“你还和以前一样,可是……你怎么会和乐安王……”   “她就是我所说的心上人,这次来就是想带给大慕容夫人看看,让她安心~”慕容玄忱回应道。   对于这样的回答,赫连嫣儿目光里有些吃惊不过随后觉得乐安王和逸轩那么像,和他在一起也不错。   “那真是祝福你们了~”赫连嫣儿笑道,一时高兴都忘了身后随后进来的贺莲。   姚梦琪也明显感觉到一道冷眸在直视着她,让她有些不寒而栗,贺莲海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她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儿,想必这就是贺莲的孩子。   “梦琪妹妹~真是好久不见,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贺莲话中有话,表面强势高贵,可是心里却有一丝犹豫。   贺莲的眼神里暗藏杀机,心中暗自揣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姚梦琪明明已经喝了鸩毒,如今却已然站在她面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姚梦琪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贺莲的手不由得有些颤抖,她不知道姚梦琪会不会把当年她所做的事都说出来。   “是啊~可是民女心中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你们。”姚梦琪嘴唇轻启,可以加重了语气。   两人之间的对话表面客气,可是语气却是针锋相对,赫连嫣儿仿佛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杀气,急忙轻轻咳嗽了一下:“大家都别客气了,都坐下来吧,皇上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会儿就过来。”   贺莲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禁一只手支着脑袋:“我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不能陪你们闲聊了,臣妾先行告退了。”   “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有皇后和乐安王陪着我就行了。”大慕容夫人淡淡的说道。   在宫女的搀扶下贺莲离开了大慕容夫人的寝殿,她一改难受的样子,松开宫女的手吩咐道:“你先带着晃儿去练字,我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待宫女带着小皇子离开,冷雁凑到贺莲身旁:“没想到,她还活着~”   “你去把池英涵统领给我找来~我要亲自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贺莲冷冷地说,目光定格在大慕容夫人的寝殿。   为什么她总是像影子一般,甩都甩不掉!拓跋焘爱着她,大慕容夫人喜欢她,慕容玄忱为了她和自己作对,就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被姚梦琪收买,她真的从心底里讨厌姚梦琪,讨厌她一副善良正直的样子,心中暗自低语:这个世界上有你……没我!   御书房内宗爱看时候也差不多该提醒了,想必这时候皇后和大慕容夫人应该等了一会了。   “皇上~是时候去大慕容夫人那里了。”宗爱提醒道,“刚才有宫人来报,乐安王已经到了,还带了一位姑娘,想必就是乐安王的意中人,大慕容夫人似乎很喜欢那位姑娘,有意立为乐安王的王妃。”   “好了~这样也了了我一桩心事。”拓跋焘合上手中的折子,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便前往大慕容夫人那里。   布~布~布~拓跋焘一步步迈上长阶,门口的宫女行礼道:“叩见皇上~”   “起来吧~大慕容夫人怎么样了?”拓跋焘问。   宫女起身回禀道:“大慕容夫人在内殿,我这就去禀报~”   拓跋焘挥了挥手:“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布~布~布~拓跋焘一步步走进,纱幔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站在榻前的赫连嫣儿,那边的穿着蓝色长袍的男子的背影看起来应该是慕容玄忱,床边上还坐着一个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女子。   拓跋焘继续走进,伸手缓缓拉开纱幔,他不由得屏住呼吸,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边坐着的女子。   女子手中轻轻捻动银针再为大慕容夫人针灸,她的侧颜在她眼中熠熠生辉……   布~布~布~随着脚步声,姚梦琪微微侧转身子,她明显看到拓跋焘的身子微微一怔,她不禁颔首避过他的目光。   “你……”拓跋焘一步步走近,待确认在他面前的人确实是姚梦琪,脸上流露出意外之喜,“真的是你~”   姚梦琪长吐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语气尽量缓和:“听说大慕容夫人旧病复发,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   大慕容夫人招呼道:“是啊~你来得正好,我这儿有件喜事~你不是想看看乐安王的心上人吗,你一定想不到就是梦琪姑娘吧。”   拓跋焘微微一怔,原本的笑容定格在脸上,眼眸中带着凝重地看着乐安王和姚梦琪:“这一定不是真的……”   拓跋焘身子不由得慢慢后移,喃喃自语道。   看到拓跋焘的样子,姚梦琪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定,鼓起勇气牵起慕容玄忱的手,定定的看着拓跋焘:“正如你看到的,我们在一起了。”   “……既然是这样,我有些话要和你谈谈。”说着就强行把姚梦琪拉了出去,任凭姚梦琪如何挣扎拓跋焘就是不放手。   一时间赫连嫣儿和慕容玄忱以及大慕容夫人都愣住了,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反应过来的慕容玄忱缓和了一下气氛:“想必是故人重逢想要说说话,我去看一下~”随即追了出去。   姚梦琪拼尽全力甩开拓跋焘的手:“你干什么?”手腕上的红印伴随着疼痛,姚梦琪微微蹙眉。   “是因为逸轩吗?”拓跋焘突然响起的话敲击着刚刚赶来的慕容玄忱的心,“因为他和逸轩很像,所以你才选择他的吗?”   慕容玄忱渐渐停住脚步,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勇气问起她。   “不是!”姚梦琪大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拓跋焘在姚梦琪愤怒的眼神中,感觉到她的恨意:“难道是因为……恨我?”   良久……姚梦琪缓缓开口:“是~很恨,非常的恨你!……是你……杀了逸轩!”   “我……”拓跋焘张口却不愿意为自己辩解什么,原来她和大慕容夫人一样都认为是他杀了自己的弟弟。   逸轩的死无论如何都与他有关系,有时候他觉得被人恨着不一定是坏事,至少他可以永远占据她心中的一角。   拓跋焘咬了咬牙:“逸轩的死……我一直都很内疚,既然你认为是我做的那就是吧。”   “你……承认了,承认是你杀了逸轩,你怎么能这么做!”姚梦琪紧紧攥着拳头,身子不由得有些颤抖,,一把匕首从袖子中滑落入手心,这是她早已准备好的,她要为逸轩报仇,即使赔上性命,“我要亲手杀了你!”   出人意料的是,拓跋焘并没有躲,匕首正中他的腹部,慕容玄忱急忙上前阻止却被拓跋焘一把推开:“不要管我~你想杀我应该刺向这里。”   拓跋焘蹒跚着步伐走进姚梦琪,用手握住她手里沾满血迹的匕首刺向胸膛。   啊~鲜血一滴滴顺着匕首流下来,姚梦琪和拓跋焘都惊呆了,慕容玄忱竟然徒手握住那锋利的匕首,呯啷~一声,匕首滑落姚梦琪的指尖掉落到地上。   “不要做傻事~”慕容玄忱艰难地说。   姚梦琪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不住地颤抖,不断后退,她抬头看到慕容玄忱的手在流血:“血~血~你……为什么……”   “杀了我~为逸轩报仇吧。”拓跋焘拾起地上的匕首。   姚梦琪犹豫着,她不明白为什么慕容玄忱总是护着他:“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会时时刻刻提醒你,让你活在愧疚中!”说完便跑开了。   慕容玄忱本想追过去,可是受伤的伤口不断地淌血,他捂住伤口回头看了一眼拓跋焘:“为什么……不解释?”   拓跋焘对视着慕容玄忱,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   “是因为她吗?”慕容玄忱开口道。   她~拓跋焘喃喃道,但是慕容玄忱的眼神似乎再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可是依然故作不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良久,慕容玄忱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明明知道是谁设计陷害的乐平王。”   拓跋焘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曾经……是皇宫的一个小小侍卫,很偶然就看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慕容玄忱编了个谎话,“为什么?你知道告她真相不就好了吗?”   “自古帝王都称称寡人,因为他们都是孤家寡人,我杀的人已经够多了,我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离开我,难道我就不会难过吗?逸轩的死我已经查过了,也知道了贺莲的真实身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在报复我,可是我对她却下不了手~她从冷宫出来生下晃儿之后收敛了许多,我相信她会慢慢变好的,我会看着她不让她再去伤害别人。”拓跋焘恳求道,“请你不要告诉姚梦琪真相,就让她一直恨我吧。”   慕容玄忱叹了口气,捂着伤口渐渐走远,可是脑海里依旧回荡着拓跋焘最后一句话,独自呓语:“这就是你……爱的方式~” ☆、复仇迷途   贺莲有些心神不宁,为什么她死而复生~为什么她又遇到了她~为什么?为什么?贺莲踱来踱去。   池英涵本应在宫中巡逻,可是却突然收到贺昭仪的命令,不知是何事如此着急,但是他觉得一定是大事,不然由冷雁出面就足够了。   地点约在枫林宛,这里种了许多枫树,可是却看不到任何守卫,显然是被贺昭仪支开了。顺着石阶而上池英涵可以看到贺莲的身影,似乎很着急。   “不知娘娘何事找微臣来?”池英涵行礼道。   “她为什么没有死?”贺莲责问道。   “不知她指的是何人?”池英涵眼神有些闪烁。   “你会不清楚吗?姚梦琪,我亲眼看到她喝下的□□,我让你把她处理掉。可是结果呢!结果是我今天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贺莲有些情绪失控,“她就站在那里,她的眼神分明就是来报复的。”   池英涵微微侧目,他以为他救了姚梦琪一命,她会隐姓埋名一辈子,谁曾想她竟然又回来了!或许当初就下她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她……是我救的~”池英涵承认下来。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使得池英涵俊俏的脸庞留下一道血印,嘴角也渗出血迹,池英涵沉默着任凭贺莲出气。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她!你不知道她活着随时都会置我于死地吗?!”贺莲一把揪住池英涵的领口狠狠地将他推向柱子。   “为什么不说话?说话呀!”贺莲吼道。   池英涵蹲坐于地上,一手拭去嘴角的血迹,缓缓站了起来:“为什么~呵~为了你!”   “我?”贺莲挑眉,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曾经救过你一命,夏国的灭亡是拓跋焘造成的,和她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池英涵一步步走进,“你为什么那么恨她,我知道……因为你心里忘不掉拓跋焘,因为爱所以恨,你难道不是因为拓跋焘才齐了杀她的想法吗?”池英涵再也受不了了,这些年他一直都是贺莲手里的工具。   自从她踏上复仇之路已经杀了太多的人,造了太多的孽,他原本以为有了晃儿之后,贺莲会有所改变,可是现在看来她还是要继续错下去。   “没错~她是救过我,是我让她救我的吗?我根本不需要她来救我!”贺莲冷冷地说。   “没错~你是没有让她救你,是我~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的命是我欠的,那就让我来还好了!”池英涵把佩剑一伸,剑身出鞘闪着光芒,“拿我的命来偿还可以吧~”   呵呵~贺莲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她……你才认识她多久,为了她,你要背叛我,是吗?”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池英涵恳求道。   “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必须死~”贺莲加重了语气,心想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她死,那她就偏偏要她的命。   这一刻池英涵清楚地明白他已无力挽回,他还记得逸轩死后拓跋焘曾经暗地里派人找过他。   ————————————————   这将事发生在逸轩的殡期,当时贺莲被软禁于冷宫,他正暗自调动四皇子留下的兵力以及夏国旧贵族势力,可是这一切却被拓跋焘察觉到了。   拓跋焘派兵将他押到东宫听候拓跋焘的问话,那时池英涵心里已经清楚拓跋焘或许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   东宫里,拓跋焘一身素缟背着手缓缓朝他走来,脸上不起一丝波澜,犀利地目光令跪在地上的池英涵很压抑。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过来吗?”拓跋焘严肃的表情似万年寒冰。   池英涵低下头,这件事如果拓跋焘知道是贺莲做的,他会怎么做~池英涵不知道,也不敢想下去,他觉得拓跋焘可能会将贺莲处以极刑。   “不知道。”池英涵回答道。   “我问你……贺莲……是不是……赫连馨儿?”拓跋焘眼眸微敛。   池英涵猛的看向拓跋焘,随后依旧低头默不作声。   虽然池英涵没有回答,但是拓跋焘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一把揪住池英涵的领口,情绪激动起来:“贺莲……就是赫连馨儿……她是来复仇的对吗!”   看来就算他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了,池英涵对视着拓跋焘的目光,决绝的说:“她是不是赫连馨儿都与此事无关!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拓跋焘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到地上摇着头:“这么说赫连馨儿的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崔浩的死,逸轩的死,夏国旧贵族势力的鼓动都是她一手策划的!还有多少……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我说了,这都是我做的!是我利用的她,我知道乐平王的死你放不下,那我告诉你,逸轩的死是我导致的,是我下令放箭的,你要杀就杀我好了!”池英涵挣扎着,怎奈身后两个侍卫将他死死地压住。   呵~拓跋焘审视着池英涵,他不过是夏国一个小小的手下而已,就凭他如何可以调动夏国的兵力~他就这么好骗吗?   赫连馨儿没有死,赫连馨儿~贺莲~她们如此之像,他早该猜到的!   只是他不明白,池英涵竟然把这些都拦在自己身上,还真是衷心~拓跋焘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你就那么想死吗?”   “如果我的死可以结束一切,就来吧!……但请你不要杀了贺昭仪,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就应该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一手造成的。”池英涵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他从来都不在乎他自己的生死,但是他不想看到赫连馨儿死去。   拓跋焘一步步走到剑前,噌~抽出一把雪亮的剑架在池英涵的脖子上,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可是,皇上这样你很危险!”一个侍卫提醒道。   “他伤不到我的,你们下去吧~”拓跋焘吩咐道,待其余宫人都退了下去,拓跋焘缓缓道,“好~我不会伤害赫连馨儿,既然你是这一切的背后主谋,那我就一刀一刀把你碎成万片来祭奠逸轩的在天之灵。”   池英涵看着拓跋焘,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心里反而轻松许多,微微闭上眼睛:“皇上金口玉言,臣死而无怨!”   砰!池英涵丝毫没有感觉到痛,他睁开眼睛看到一把剑直直的插在面前,上面泛着寒光:“为什么……不杀我?”   良久~拓跋焘深深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想亲手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杀掉,这是我与赫连馨儿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承担,夏国的灭亡是我造成的,赫连馨儿来复仇是理所当然的,她想我死我不会反抗,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谋害逸轩,为什么要杀崔浩!还要牵扯到那么多无辜的人~”   “你……不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池英涵有些不安,“你会如何处置贺昭仪?”   “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我不明白”   “我不希望她再杀人。”拓跋焘俯下身来,“今天的事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过你记住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都在盯着,我希望赫连馨儿能够打消复仇的念头。”   “但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轻饶!”拓跋焘加重语气狠狠地说道。   “是因为……你还爱着她吗?”池英涵猜测道,他以为拓跋焘知道之后一定会斩草除根,毕竟他是赫连馨儿的仇人。   拓跋焘没有回答他,只是转过身幽幽道:“你下去吧,记住我今天的话。”   池英涵知道拓跋焘是在提醒他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提醒他不要在他眼皮底下有任何动作,他不知道拓跋焘到底为什么做了这样的决定,但是他知道拓跋焘不会杀了赫连馨儿。   知道这些他就已经知足了,池英涵走了两步忍不住回身说了句:“谢谢你宽恕她,作为回报,我想说……梦琪姑娘还没有死,我把她送走了,至于她身在何处我就不知道了。”   之后,池英涵转身退出了东宫。   ——————————————————   但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轻饶!拓跋焘说过的话池英涵一直记在心里,他必须阻止贺莲继续错下去,他不敢想如果拓跋焘知道了会做出这么样的举动。   “收手吧~就当是为了小皇子,我不会再替你杀人了。”池英涵犹豫着要不要把拓跋焘已经知道了一切告诉她。   哈哈~贺莲嗤笑着:“我饶过她,你觉得她会饶了我吗?你觉得她知道我杀了逸轩她会放过我吗?”贺莲一边环绕着池英涵,一边轻轻附在他耳旁低语。   “你还杀了崔浩,崔泽还有很多无辜的人。”池英涵喃喃道,“她……我不知道。”   听贺莲这么一说,她们之间似乎没有和解的可能,就算姚梦琪再善良她应该也不会放过杀害逸轩的凶手,姚梦琪进宫的事他略有耳闻,难道她真的是为了复仇而来的~   “我不会让她伤害你,但你最好也不要招惹她~”池英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是他第一次回绝贺莲的任务,他必须这么做。   除此之外,他要想一想如何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缝合伤口   守在枫林宛外的冷雁倚在树上抠着手指甲,她知道池英涵一直爱慕者大公主,不知道两人现在谈的怎么样了。   隐隐约约听到了争吵声,冷雁急忙赶了过去却正好撞上了池英涵,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们似乎吵架了。   看着池英涵匆匆离开的身影,冷雁有些担心,想要追上去可是却没有勇气,她不过是大公主身边的婢女,他的眼里永远都只有大公主。   冷雁来到赫连身旁安慰道:“娘娘~你没事吧?池将军……他怎么说?”   “他说……他不会再帮我杀人了。”贺莲紧紧攥着拳头,声音有些颤抖,“看来他是想看到姚梦琪来杀我,他已经站在了她那边。”   冷雁微微皱眉:“我去劝劝他~”冷雁正准备走却被贺莲拉住了。   “没用的,他不会改变主意的。”贺莲幽幽道,“他是阻止不了的,我和姚梦琪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   冷雁看贺莲神色凝重,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就算豁出性命她也要护贺莲周全,晃儿还小,他不能没有母亲,大夏国的未来还指望着大公主来完成。   夜幕降临,冷雁一身夜行衣悄悄潜入慕容玄忱的住处,可是却没有看到姚梦琪和慕容玄忱的踪影,有些灰心。   突然擦觉到身后有异样,冷雁快速拔剑迅速旋转,身后之人迅速后退躲了过去。夜色下,那个人的身影那么像……   冷雁狐疑地问:“谁?”   黑衣人拉下嘴上的黑布,漏出俊俏的面庞和一双深邃的眼眸。   “池将军……怎么是你!”冷雁低声道。   “不要说话~跟我来~”池英涵一把拉过冷雁离开了慕容玄忱的住处。   冷雁随着池英涵来到河边,心却不由得砰砰直跳~她的目光落在池英涵拉着自己的手上,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拉她的手。   池英涵意识到冷雁目光,急忙松开手:“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情急……”   “池将军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冷雁转移话题道,“难道……你跟踪我?”   “是,我是跟着你。”池英涵承认道,“我知道贺莲一定会给你下达任务的,我怕出什么事所以跟着你。”   原来他在怀疑她~冷雁抿着唇,有些难过:“让你失望了,这一次不是大公主下达的任务,是我~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是来永绝后患的!”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你这样做只会让大公主越陷越深!”池英涵的脸色凝重,“我之所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   冷雁斜着眼睛,眼眸微敛,深深中带着疑惑。   “拓跋焘……他知道了……很早就知道了。”池英涵鼓起勇气说了出来,他希望可以说动冷雁,希望她可以劝大公主不要再执迷不悟。   在听到池英涵的话时,一时间冷雁不由得眼睛瞪得大大地:“这怎么可能!如果他知道了,为什么不杀了我们?你一定是在骗我的!我知道你和大公主吵架了,可是,你怎么能背叛她呢?”   “我没有~”池英涵辩解道,“大公主被软禁的时候拓跋焘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他愿意再给大公主一次改过自信的机会,可是如果她再杀人,拓跋焘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什么?”冷雁不敢相信地看着池英涵,“这些……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是我和拓跋焘达成的协议,所以不能告诉任何人,我看得出来他心里一定还是爱着她的,不然这血海深仇他如何能宽恕~”池英涵有些失落,“拓跋焘终究还是爱她的~”   “你……怎么了?”冷雁看池英涵一副失落的样子,看样子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些年拓跋焘明明知道却还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明知道那些事都是大公主做的,明知道大公主的目的,还带着笑颜,拓跋焘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池英涵不说,她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些年发生的一幕幕甜蜜温馨,和乐的画面都是伪装出来的。   “没什么~这些绝对不能告诉大公主,她一直以来都是为了复仇,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请你尽量阻止她。”池英涵请求道。   冷雁有些着急地看着池英涵:“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大公主让我不要管,她说这是她与姚梦琪之间的事,她要亲自解决。”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吗?”池英涵问道。   冷雁微微点头:“你们那天吵架,后来我就想办法化解你们的矛盾,可能大公主怕我因为你的缘故而背叛她吧,所以她让我不要再管,我去那里就是为了证明我的衷心,只是没想到你会跟来。”   除了冷雁和他,贺莲还有信任的人吗?池英涵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现在要做什么就连冷雁也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最可怕的,这样一来他觉得心里空空的,不知如何是好~   ——————————————   在刺伤拓跋焘之后,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双腿都麻木了,姚梦琪才停了下来,踉跄了几步坐在桥头的台阶上。   没过多久,她就听到慕容玄忱的声音,她急忙起身躲在桥旁,心里有些害怕。   “梦琪~梦琪~”慕容玄忱喊着姚梦琪的名字,可是一路却找不到她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担忧。   啊~鲜血一滴滴落在台阶上,慕容玄忱一手捂着伤口,两色有些苍白。   姚梦琪看到他的伤口有些于心不忍,悄悄走到慕容玄忱身后轻轻拥住他:“对不起~”   慕容玄忱微微转身,看到姚梦琪微微红肿的眼睛,她肯定刚才躲在哪里哭过了,有些心疼:“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那么多血。”姚梦琪搜了搜随身带的小布包,还好带了金疮药,“我先把伤口缝合了,再上些金疮药应该很快就能止住血了。”   姚梦琪小心地缝合着伤口,却听到慕容玄忱啊~痛的低吟了一声,姚梦琪停了下来:“很疼吗?”   “当然疼了~”慕容玄忱坏坏的说,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   都什么时候了还逗她玩~姚梦琪嘟着嘴:“你以前受更重的伤的时候也没看你喊疼啊?”   “这能一样吗?我的手是你伤的,当然疼了~”慕容玄忱瘪瘪嘴,“你没带麻沸散吗?”   姚梦琪把布袋里搜了个遍也没有:“我……忘带了~”   嗯……慕容玄忱想了想,嘴角一勾道:“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疼了!”然后眨巴炸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姚梦琪。   某人……   虽然知道慕容玄忱的小心思,可是毕竟是因为她,姚梦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轻点了慕容玄忱的唇:“现在……不疼了吧~”   慕容玄忱渐渐靠近姚梦琪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带着笑意柔声道:“一点都不疼了!”   姚梦琪斜了他一眼低头继续为他上了金疮药,取出一条白布将伤口包好,以免伤口再次裂开或是感染。   “你还笑~下次你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我会伤到你的。”姚梦琪的话里略带责怪。   慕容玄忱回应道:“那下次你也不能这么鲁莽冲动~”   姚梦琪对视着她的眼睛还是败下阵来:“知道了~知道了~”姚梦琪说着,搀扶起慕容玄忱准备回去。   今日进宫虽然没能杀掉拓跋焘,但是姚梦琪知道只要慕容玄忱在身边她永远下不了手,她总觉得慕容玄忱似乎站在拓跋焘一边。   回想着今日拓跋焘的话,姚梦琪久久不能入眠,虽然拓跋焘承认逸轩的死是他造成的,可是他的眼神似乎另有隐情。   姚梦琪蒙上被子不想再去想,直到困意渐渐加重才睡去。   翌日,朱红的大门外一个粉红色的小女孩儿踮着脚扣响铜环,阿财听到声音前去开门。   咯吱~门错开一条缝,阿财朝外面张望了一下,正奇怪人呢~   “阿财叔~”一个稚嫩的声音。   阿财一低头这才看到,原来是小雪:“小丫头~你怎么跑来了?”   “我来看你呀~看看我给你带好东西了呢~”说着从背后拿出三个包裹好的点心,伸手勾了勾指头,悄悄说道,“这是花姨(阿花)让我带给你的~她说……要悄悄的~”   阿财脸一红咧嘴笑道:“人小鬼大~”   “姑母也来了呢~不过为了把这个交给你,我就先跑过来了。”小雪指了指后面,“姑母说姑父手受伤了,所以特意过来给他换药呢~”   说完~小雪就溜了进去……   房门口,一个小脑袋探了进去,两只眼睛机灵的打着转,待找到慕容玄忱,小雪立马开心地跑了过去:“姑父~”   慕容玄忱放下手中的书,用另一只手一把搂过小雪,让她坐在身旁,随即朝门口张望却没有看到姚梦琪的身影:“你也不怕跑丢了~你姑母……没来吗?”   “她……没来……”小雪摇了摇头,想要个慕容玄忱个惊喜,“姑母……还在睡觉呢~”   ……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还在睡觉……也不来看看我……慕容玄忱低眸喃喃道:“这么懒将来怎么嫁的出去~哎~小雪可不要学习这种坏习惯~”   咳咳……姚梦琪刚进门就听到某人的风凉话,看来伤的还不算重:“是谁在说我嫁不出去啊~”   ……   “呵呵……你听错了,我刚刚在教育小雪要勤快,不然将来嫁不出去……”慕容玄忱心虚地说,仔细一看姚梦琪今日的打扮,身后还背了一个小竹篓,“你……这是要去哪里?”   “给你换完药,我要带着小雪一起去采药~”姚梦琪依着门框,显然还是对刚才慕容玄忱的话有些不满。   “我和你们一起去~”慕容玄忱回应道,“你们两个去不安全~”   “你都受伤了,还是好好休息吧~以前我经常去采药的,没什么问题的。”姚梦琪将小雪抱起来,开始给慕容玄忱换药。   可是,慕容玄忱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些药才可以买的,何必亲自去采呢~我的伤不碍事的。”   “不是为了你的伤~”姚梦琪从布袋里拿出一本医术,“这本书本是南宋皇宫里的秘传,我机缘巧合下得到它,上面有一则药方或许对大慕容的病有帮助,所以我想试一试~”   慕容玄忱脸上露出一丝惊喜:“这么说……我母亲的病会好的,对吗?”   “不是的,虽然会有奇效,但只是延缓……”姚梦琪抱歉地说,看来慕容玄忱真的是十分担心他的母亲。   离开慕容玄忱的住处,姚梦琪带着小雪准备到城外采药,西郊外的山远远望去连绵不断,郁郁葱葱,虽已是深秋,可是这里的松柏依旧常青,沿着以前常去采药的路线,很快姚梦琪和小雪就来到了山脚下。   姚梦琪一边采药一边给小雪讲解各中草药的药性,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晚,小雪跑到河边清洗着小手,与姚梦琪嬉闹起来,丝毫没有觉察到渐渐逼近的危险。   四五个黑衣人尾随而至隐匿于灌木丛中,其中一人拿出弓箭,锋利的箭尖凝聚着光芒,黑衣人松开那支利箭长箭呼啸而去,带动空气里的寒风,发出嗖嗖的声响,其余人的视线都凝聚其上。   不远处一男子弯箭搭弓,嗖的一声撞断了即将射向姚梦琪的箭矢。   姚梦琪猛的转回头看到地上段成两节的箭矢,迅速朝树林中的黑衣人射了几支银针。   一男子手持利剑出现在她面前与黑衣人厮打起来,姚梦琪抽出佩剑前去帮忙,对方其中两人被男子重伤,其余的人互相交换了颜色迅速撤离了。   姚梦琪这才松了口气,合上剑,双手合抱:“多谢少侠出手相助~”   待那人转过身,姚梦琪着实吃了一惊,虽然这些年不见,但是她清楚地记得他,他不正是贺莲的表格……如今的侍卫统领池英涵!   “我只是路过。”池英涵淡淡道,“这里地处偏僻,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说完,就朝着那些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喂!……姚梦琪还未来得及询问他有关当年的他为什么会救她的事,就已经看不到池英涵的踪影了,姚梦琪叹了口气。   “姑母~姑母~”小雪被刚刚的一幕吓到了,不由得在河边哭了起来。   姚梦琪抱起小雪安慰道:“小雪乖~不哭了~”   呜呜呜~小雪还是扑出扑出直掉眼泪:“姑母~不要丢下小雪~”   “好~好~姑母不会丢下小雪的,走~姑母给你买糖吃~”姚梦琪掏出手帕擦了擦她的小脸,心里却对刚刚的事放不下。   若是遇上贼匪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池英涵也出现在这里,姚梦琪觉得这件事一定和贺莲有关。 ☆、凤鸾双璧   夜色下贺莲身着紫红色的长袍在玉石桥旁踱来踱去,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个黑人人前来复命。   贺莲扫视了以下几个人,不仅蹙眉:“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事情……没办好,请主人责罚。”为首的一个人艰难的说到。   贺莲有些生气地瞪着几个人,锐利的目光犹如利箭:“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们几个连个女子都搞不定,要你们何用!”   “其实……若非池将军出现,我等怎会受伤至此~而且,那个女子并不简单,身手矫捷,剑术更是不容小觑~”另一个黑衣人解释道。   殴~池英涵……贺莲一手支着下巴,眼眸微敛:“他……居然……可恶!”   “此次行动的时候,我们发现那女子身旁还有一个小女孩儿,那女子似乎很在意那个小女孩儿的安危~”其中一个黑衣人启禀道。   小女孩儿……贺莲喃喃道:“会是谁的孩子?难道是逸轩……不可能!你们暗地里给我调查清楚那个小女孩儿的来历!尽快!”   “是!”几个黑衣人齐声回答道。   贺莲伸手折断了身旁的树枝,折成几段扔到地上,心里十分不满池英涵竟然打断了她的计划,看来她只能等待机会将姚梦琪尽快除掉。   当当当~当当当~小雪拿着药锤抱着药臼认真地在捣药,终于将药都捣好了,高兴地扬起笑脸将药臼捧起来给姚梦琪看。   “姑母~姑母~药捣好了~你看看~”小雪的眼睛犹如两弯月亮,开心地咧着小嘴。   姚梦琪揉了揉小雪的小脑袋,夸奖道:“小雪真懂事,这么快就做好了,姑母一会儿带你买糖葫芦吃~”   嗯~小雪开心的点着头。   姚梦琪将雪莲,冰片以及其余的药混合配制,按照古书上的记载终于将雪莲沐心丸制成,其功效主要用于行气活血,祛瘀止痛,强心益气,淤血阻塞心脉而引起的休克。   她将药丸转入玉瓶以备不时之需,姚梦琪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达成了心愿,这样慕容玄忱的母亲这个冬季一定可以熬过去的,待到来年春暖花开,大慕容夫人的病情一定就会好转的。   天气渐渐变冷,凛冽的寒风划落了院子中那棵桃树上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枯黄的草地上由于寒冷蒙上了一层白霜。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都换上了棉服,姚梦琪拨弄着着屋子里的炭炉,将手伸在上面取暖。   窗外开始飘起了雪花,飘落到光秃秃的枝桠上仿佛盛开的花朵,地上的雪花越积越多,蒙上了一层雪白。   “啊~下雪了~”姚梦琪错开窗户,不禁嘴角微牵,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小雪踏着软绵绵的雪一路小跑过来,留下一排交错的小脚印。刚进门,头上落的雪花就化开了,姚梦琪拍打着她身上的雪花:“小丫头~你怎么跑过来了?”   “快跟我走~”小雪拉着姚梦琪外门外跑,“安叔叔有急事找你,姑父……也来了,应该是出大事了!”   姚梦琪跟着小雪来到前厅,屋子里来了许多人,气氛有些严肃,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慕容玄忱带了出去。   “你先上车,事情我慢慢告诉你。”慕容玄忱一边走,一边说着,眉头紧蹙的样子让姚梦琪擦觉到此事应该和大慕容夫人有关。   马车快速前行,不时颠簸摇晃……   “是不是……大慕容夫人……”姚梦琪有些着急,试探性的问。   “对~我刚刚接到消息,大慕容夫人陷入了昏迷,此前已经复发了一次,天气突变导致她的旧疾在此复发,我怕……”慕容玄忱有些哽咽,膝盖上的手有些颤抖。   姚梦琪握住慕容玄忱的手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空中飘落着雪花,纷纷扬扬使得整个皇宫白雪皑皑,连绵的雪花轻巧的覆盖了这座戒备森严皇家院落,青砖通道上,穿着盔甲的侍卫们纵向一字排开,雪花融化在他们握着兵器的手背上,几分冰凉彻骨。   待慕容玄忱和姚梦琪赶到就看到皇后,贺昭仪都在大殿内等候,姚梦琪从赫连嫣儿那里得知御医们和拓跋焘都在内殿,大慕容夫人今早就一直没有醒来,宫人就急忙禀报了此事。   内殿中,几位御医均束手无策,在一番诊治无效之后几个太医一致认为大慕容夫人已经无力回天了,恳请皇帝为她准备后事。   拓跋焘暴躁地训斥了在场的所有御医:“都是废物!大慕容夫人还有气你们就让朕放弃!根本就没有尽力!”   昏迷之中的大慕容夫人口中喃喃地喊道,轩儿~轩儿~手混乱地在空中伸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急忙赶来的慕容玄忱,急忙握住大慕容夫人的手,此刻大慕容夫人的手十分冰凉,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大慕容夫人怎么样了?”慕容玄忱问道,眼眸中充满了担忧,但见御医们一副愁容。   一位老御医不禁擦了擦汗,艰难地说道:“恕我等已经尽力了。”   拓跋焘凝望着病榻上的大慕容夫人,脸色沉重,无力的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几位御医还未退出内殿,只听大慕容夫人轻咳了一声,渐渐地睁开了眼睛,拓跋焘看大慕容夫人醒了过来一把拽住御医,激动地问道:“大慕容夫人醒过来了!是不是……有救了?”   几个御医急忙跪倒在床榻旁为她诊脉,可是大慕容夫人气若游丝,脉象微弱:“回禀皇上~只怕是是回光返照~想必大慕容夫人心中还有份执念,心有放不下的事要交代~”   拓跋焘眼眸中闪过的惊喜之色又再一次黯淡下去,回光返照,就是说大慕容夫人很快就会离开~   几位御医退出了内殿,殿外等候的几人随之进入内殿,姚梦琪看到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大慕容夫人,手中紧紧攥着玉瓶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掏出药丸对大慕容夫人说道:“这是一本奇书上记载的古方,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您快服下~兴许会有帮助。”   谁知大慕容夫人握住姚梦琪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人终归都是要死的~我的病我心里清楚~能活到现在我已经很知足了。”   随即轻轻召唤拓跋焘到跟前,叮嘱道:“我走后你要好好对待玄忱,答应我不要再伤害你身边的人了。”   “好~我答应你~”拓跋焘俯身侧坐于床旁。   “你让其他人退下吧~我有些话想要对你们三个人说。”大慕容夫人吩咐道。   拓跋焘使了个眼色,其余的人纷纷听从命令退到殿外,就连宫人也纷纷退了下去。   “我的一生跌宕起伏,其实一直有一个秘密藏在心底,我曾是北燕的贵妃,除了逸轩我还曾有过一个孩子,今生已经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孩子了,如今我快要离开了,我希望死后可以葬到北燕东陵。”大慕容夫人嘱咐道。   拓跋焘微微点头:“好~儿臣一定为你达成心愿。”   听到大慕容夫人的话,慕容玄忱鼻子一酸,他现在知道了原来在大慕容夫人的心里一直都还记挂着他,不由得流下眼泪,哽咽道:“其实……我是……忱儿,你还记得吗?”   说着,慕容玄忱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这块玉佩上绿色的部分映衬着纹路犹如一只展翅的青鸾。   大慕容夫人颤颤巍巍地接过玉佩,眼眸中流露出异彩,她记得……记得这块玉佩!   这块玉佩本是一对,另一只上是火凤,一青一赤,合称为鸾凤双璧,是当初慕容熙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只是这玉佩在逃亡的路上被她分开了,一块儿青鸾给了忱儿,另一块火凤她一只佩戴在身上,后来有了逸轩便将火凤玉佩给了逸轩。   逸轩去世后,宫人将这火凤玉佩当做逸轩的遗物交给了她,她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就像逸轩一只陪在她身边一样。   大慕容夫人从枕头下摸出另一块儿火凤玉佩,两块玉佩在大慕容夫人手中拼合在一起,形成完整的鸾凤璧。   “忱儿~真的是你~”大慕容夫人激动地抚着慕容玄忱的脸庞,“你和逸轩真的很像~能够在我的有生之年在看到忱儿,我……死而无憾了~”   “一生能够等到一个合适的不容易,只要平平淡淡一辈子就是最幸福的事,我没有什么可留下来的,这玉佩就送给你们吧~”大慕容夫人淡淡一笑,将手中的青鸾,火凤分别交到慕容玄忱和姚梦琪的手中,“忱儿~一直以来你都是叫我大慕容夫人,你现在叫我一声母后,可好?”   “母后……”慕容玄忱哽咽着,泪水模糊了眼睛。   “如此……我便可以安心地去了。”大慕容夫人淡淡一笑,手从慕容玄忱的手中滑落。   大慕容夫人渐渐闭上眼睛,嘴角已就挂着祥和的笑容,一如当初姚梦琪刚进宫是见到大慕容夫人一般。   “母后……”   “母后……”   拓跋焘和慕容玄忱纷纷跪倒在床榻前,伴随着哭泣声,大殿外宗爱宣布道:“大慕容夫人殡天了~”   殿外宫人纷纷跪地哭泣以表哀悼,殿外风雪依旧,雪花纷纷扬扬……   一时之间,宫里宫外宫人行色匆匆,纷纷换上素衣,白绸系成的花球被宫人纷纷系上牌匾,宫廊。   按照宫廷规制,拓跋焘亲自操办了大慕容夫人的身后事,一连几个昼夜守在大慕容夫人的棺材旁。   几天后,拓跋焘和慕容玄忱身披孝衣带着浩浩汤汤的队伍为大慕容夫人出殡送葬,纷纷扬扬的雪花掩盖了队伍的足迹,迎着寒风拓跋焘亲自将大慕容夫人安葬在北燕东陵。   大慕容夫人的去世令姚梦琪十分感伤,以前和大慕容夫人谈笑的时光仿佛还在昨日,她记得大慕容夫人最喜欢御花园里盛开的玉兰花,只可惜在这寒冬看不到盛开的玉兰花。   为此,姚梦琪特意命宫人将园子里的玉兰花移植到屋内,屋内生上炭火,果然在温室中她等到了玉兰花开,她小心地将玉兰花采摘下来绑成一束带到大慕容夫人的墓前,恭敬地为她献上花束。   “我会替你好好照顾慕容玄忱的,你放心吧~”姚梦琪望着大慕容夫人的墓碑暗暗道。 ☆、芳华早逝   而在同一时期的南朝正酝酿着一场弑母夺位的阴谋,皇后因妒忌而排出杀手刺杀姚梦琪的事令刘义隆心生怨恨。   将近一年以来刘义隆都没有再踏进过袁齐妫的行宫半步,这使得路惠男对权力的欲望越来越膨胀。   太子刘劭之所以被立为太子自然是沾了他母后的光,现在皇后被冷落,路惠男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虽然路惠男与沈婕妤一直不和,但是她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于是路惠男便伺机拉拢沈婕妤。   御花园中沈婕妤饶有兴致地在赏花,正巧遇上迎面走过来的路贵人,脸上的笑容立即淡了下去,准备迈步到别处,这段时间刘义隆一直都被路惠男霸占着,使得沈婕妤心生不满。   “呦~妹妹,这是去哪儿啊?”路惠男故意挡住了沈婕妤的去路。   沈婕妤瞥了路惠男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也就随便转转~倒是姐姐不陪着皇上,反倒是来这里闲逛~”   路惠男嘴角微勾,渐渐靠近:“今日我来可是有件好事……要告诉妹妹呢~”   沈婕妤翻了个白眼,心想有好事路惠男回来告诉她?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了~冷哼了一声:“那真是劳驾姐姐操心了~”   “不过……”路惠男故意顿了顿,扫视了一下沈婕妤身边的的宫人,幽幽道,“这事还是少一些人知道的好~”   沈婕妤倒是想看看路惠男到底想干什么,遂并退了左右:“好了~现在下人们都走了,你可以说了吧。”   “急什么~咱们做下来慢慢谈~”路惠男示意了一下一旁不远处的凉亭,一边走一边闲聊道,“你可知道皇后自愿搬到显阳殿去住的事吗?我听说她现在气郁生疾~天天都在服药。”   “是啊~皇上一直在生她的气呢。”沈婕妤撇撇嘴,心想这不正中路惠男的下怀了嘛~现在路惠男得宠的很,天天侍奉刘义隆左右,“你不会要说的就是这事吧,我可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聊这些无聊的话题。”   “妹妹别走啊~听我把话说完呀~”路惠男拉住沈婕妤,“你也知道现在皇后不受宠了,那太子自然也被冷落了不是,你想想倘若这个时候皇上有了易储的想法,妹妹难道不感兴趣吗?”   易储!沈婕妤心中一惊,细细品味觉得路惠男的话有点意思,遂坐了下来:“姐姐这么得宠,就算易储又没我什么好处~”   路惠男耸了耸肩:“不关妹妹的事,我又怎么会来找妹妹呢~”   殴?沈婕妤饶有兴趣地继续听下。   “前几天我听皇上还夸奖刘彧书读得好呢~浚儿调皮捣蛋,哪像刘彧听话懂事啊~”路惠男夸赞着沈婕妤的儿子,她知道沈婕妤从小就是大小姐脾气,习惯大家都宠着她,事事顺着她的意思,喜欢听好话~   “姐姐这话倒是实在~”沈婕妤不禁乐滋滋地说。   “你说,像刘彧这么懂事的孩子将来若是做了太子,一定勤政爱民,皇上似乎也有意立刘彧为太子的意思,只是……你知道,刘劭毕竟是皇后的嫡长子,所以……”路惠男不由得叹息,“我真替你们刘彧惋惜~”   听路惠男这么说,沈婕妤心里凉了一半,不高兴地说:“你不是说是好事嘛?你这是来扫我的兴,是吗?”   “瞧妹妹这话说的,我怎么敢呢~虽然我的位份略高于妹妹,但是论才貌,论家世,我怎能和妹妹想必呢~”路惠男迎合道,“其实刘彧当太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   路惠男欲言又止,不禁勾起了沈婕妤的好奇心:“只是什么?”   “要是皇后病逝了……或许皇上就会考虑易储的事,就算到时候皇上没有易储的想法,到时候你我二人里应外合,加上你父亲权势,你哥哥在军中的地位,那太子之位定是刘彧的,错不了~”路惠男轻轻一笑,拉过沈婕妤的手讨好道,“我只是一介歌女,没有什么家世地位,到时候还得仰仗妹妹呢~”   路惠男的话在沈婕妤的耳畔回荡,虽然她一直和路惠男不和,但是她的这番话着实说道她心坎儿里了,她这么费尽心思地培养刘彧,为的不就是刘义隆能够多在意刘彧一点,现在皇后失宠,确实是一个除掉太子的好机会。   就算到时候路惠男的儿子刘浚想和她儿子抢夺太子之位,也是不可能的了,朝堂之上她有父亲可以仰仗,军中还有她的亲哥哥,她就不信她儿子还当不上太子,将来就是皇帝,到时候她可就是至高无上的太后!   只是,皇后病逝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要是刘义隆提前宣布退位,这一切可就都成了泡影。   “妹妹在想什么?”路惠男看沈婕妤犹豫不决,“成与不成就看妹妹怎么决断了,话已至此,我就先行回去了~”   遂起身离开了御花园,路惠男并不担心,她知道沈婕妤不会把今天这番话说出去,她也知道一切都将会随着皇后的病逝被带进坟墓。   沈婕妤独自一人留在凉亭中,杀皇后可是重罪,她要怎么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呢~对!下药!沈婕妤扣着指甲,心里依旧忐忑不安。   她虽然性情高傲,脾气也不好,可是她从未想过要杀人,而且要杀的还是皇后,平时皇后待她一直不错,沈婕妤有些犹豫。   为了儿子,她只能铤而走险,时不我待,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她自己会后悔一辈子,沈婕妤最终还是选择了权利。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命宫人每次在袁齐妫的药里放入少量的□□,这样既不会被发现,又会加重皇后的病情。   天气渐渐寒冷,袁齐妫已经卧床多日,脸上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她推开窗户,窗外寒风中夹杂着雪花吹进屋内,宫女珠儿急忙拿上大氅为皇后披上。   “娘娘~外面风的,要是着了凉您的病情又该加重了。”说着,珠儿准备去关窗户,可是被袁齐妫拦了下来。   “没事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袁齐妫摆了摆手,珠儿收了手,可是心里一直很担忧皇后娘娘的身体。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袁齐妫望着窗外皑皑白雪幽幽道,无论病痛还是凛冽的寒风,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这么久了,刘义隆都没有来看过她,她的心早已如死灰。   还记得豆蔻年华,她与刘义隆初次相遇,她本是一个小小官宦之女,她的母亲只是一个婢女,而她作为袁家的女儿,身份并不高。可是,刘义隆的出现使她的生活变得不平凡,她从一个身份卑贱的私生女变成了宜都王妃,从此光耀门楣。   曾经他们也曾泛湖舟上,琴瑟和鸣,落花树下闲敲棋子……仿佛还在昨日,她闭上眼睛,一切历历在目……   “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袁齐妫不禁吟诵起《白头吟》,她没想到如今她竟然会有如此心境。   咳咳~袁齐妫咳嗽起来,急忙掏出手帕,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绢丝,惊得一旁的珠儿惊叫起来:“血!娘娘~我去请御医!”   袁齐妫有气无力地拉住珠儿,摇了摇头:“御医是治不好我的病的,没用的~”   “可是~娘娘,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撑不住的。”珠儿急的眼泪直打转。   袁齐妫在珠儿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你帮我拿来笔墨。”   珠儿擦了擦泪水,急忙去拿笔墨,将宣纸铺好,在一旁为袁齐妫研磨。袁齐妫颤颤巍巍坐到案几旁,纤细的手提拿起毛笔沾上墨汁,可是手却一直微颤。   不得已,袁齐妫只得左手扶住右手,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绝笔遗书: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当写完这首《诀别书》后,袁齐妫手中的笔滑落指间,泪水早已沾湿了宣纸的边缘,这上面的每一笔都似乎在她心上剜上一刀,字字血泪。   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袁齐妫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被珠儿急忙扶住:“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珠儿着急的喊来宫人,闻声赶来的宫人将皇后安置到床榻上,珠儿十分心疼皇后娘娘,细心地问她覆盖上被子,命人去找御医来。   看着案几上袁齐妫写下的诗文,珠儿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她知道这可能是皇后娘娘最后想对皇上说的话,就急忙将宣纸卷好一路冒着风雪去找顾旭,希望他可以将这张纸交给皇上。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刘义隆一字一句地念道,踉跄了几步,手不由地微微发颤。   刘义隆在这血泪的字里行间感受到袁齐妫决绝的心境,也勾起了他以前与她的美好回忆,虽然他们并非真心相爱,但是袁齐妫十几岁便嫁给他,一直伴他左右,她知书达理,待人谦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难得的才女。   当年也是因为袁齐妫的一手好字,刘义隆才选择了她,另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母亲都是出身卑微的侧室,有着相同坎坷的命运,令他不禁生出怜悯之情。   “备轿!去显阳殿!”刘义隆厉声道。   待刘义隆赶到显阳殿的时候,袁齐妫已是奄奄一息,刘义隆拉着她的手流着眼泪问她想要说点什么,袁齐妫看着宋文帝很久,心里的委屈,埋怨,千般交错,泪水涌了上来,可是心底却不能原谅刘义隆的冷漠,遂拉上被子盖住脸。   任凭刘义隆如何恳求,袁齐妫就是不肯再见他一面,最终袁齐妫带着遗恨香消玉殒于那个漫天飘雪的冬季。   元嘉十七年,袁齐妫在显阳殿病逝,时年三十六岁。   身在太子之位的刘劭看在母后郁郁而终,心生忌恨,他隐隐地觉察到他的太子之位摇摇欲坠,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任由宫里易储的流言蜚语横行,渐渐沉沦于低迷的生活,日日借酒消愁。   昔日的显阳殿现在格外冷清,刘义隆一身素缟步入殿内,大殿里珠儿在收拾着皇后娘娘的遗物。   珠儿看到皇上前来欲行礼却被刘义隆挥了挥手,停了下来:“皇后去世之前可有话要对我说吗?”   珠儿低眸回想道:“娘娘旧病在床,只是那日天气骤冷,窗外飘起了雪花,娘娘先看看外面的雪景便披了大氅,在这扇窗前望着雪景站了好久,很感伤,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皑皑白雪,云间月什么的,奴婢只记得最后一句是‘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望着窗外依旧飘落的雪花,刘义隆喃喃道,“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刘义隆目光扫过殿内一副旧了的古琴,幽幽道:“这琴……她还留着~已经这么旧了,为何不再换一副。”   “之前这琴就已经断弦了,可是娘娘不舍得把琴扔了,让奴婢找了最好的弦续上了。”珠儿说道。   听到珠儿这番话,刘义隆有些失神,他若有所思,缓缓俯身将琴抱了起来走出了殿外。   刘义隆下诏命原永嘉太守颜延之为袁齐妫撰写哀悼的策文并亲自在上面增加“抚存悼亡,感今怀昔”八个字,用来表达他对袁齐妫的哀思。   长宁陵在于群山中,刘义隆将她埋葬于此,此刻长宁陵琴声回荡,雪花翩飞伴随着旋律飘落于墓碑前。   怀着无尽的愧疚与思念,刘义隆拨弄着琴弦,一樽香炉冒出袅袅青烟,一曲《凤求凰》随风飘散…… ☆、意料之外   在拓跋焘和慕容玄忱的协作下,大慕容夫人的葬礼最终落下了帷幕,姚梦琪抚摸着手中的玉佩,回想着大慕容夫人临终前的话。   她觉得是时候将心中的仇恨释然,应该珍惜眼前的人,平平淡淡地生活。   姚梦琪已经决定放下这里的一切,和慕容玄忱一同进宫,此行之后便随慕容玄忱到北燕赴任,她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师傅和安颉,却不想被门外玩耍的小雪听到了,小雪很舍不得姑母,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慕容玄忱的马车早已在府外等候,小雪以为马车要接姑母走,趁着下人不注意溜进了马车的后座,藏了起来。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小雪憋着气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姑母,姑母把她带回去,这样她以后就可以天天和姑母,姑父在一起了。   待外面没有了声音,小雪才从马车后座冒了出来,伸手拉开布帘看看外面的情况,确定没有人后才从马车里出来。   哇~这是哪里啊?小雪站在高高的宫墙内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姑母去哪里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姑母。   心急的小雪就像走迷宫一般在偌大的皇宫里寻找着,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不由得哭了起来,蹲坐在院子中,将头埋在膝盖上。   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小雪惊恐地抬起双眸,却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小男孩儿,年纪和她差不多,穿着淡黄色的衣袍,头上玉冠束发,手上还拿着一块娟帕。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哭泣?”小男孩儿随即蹲了下来,关心地问。   “我……”小雪揉了揉眼睛,哽咽道,“我叫崔怡雪,我是来我姑母的~”   小男孩低眸沉思道:“你……是从宫外来的?”   “宫外?你是说……这里是皇宫!”小雪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紧张,“糟了糟了~姑母说不能随便进宫的~”   小男孩淡淡一笑:“你不用着急,我让人帮你找找你的姑母,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咦?小雪激动地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小男孩儿将小雪拉起来,才发现由于天气寒冷,小雪的手冰凉的有些发红,“你随我到那边的大殿里等候吧~”   嗯~小雪点点头。   拓跋晃经过询问得知了小雪要找的人,他也听闻乐安王今日进宫携王妃向父皇辞别之事,于是便吩咐宫人将消息带过去。   可是宫人还未出去就遇上了前来探望皇儿的贺昭仪,宫人急忙行礼:“贺昭仪万安~”   “这么慌慌张张地,是出了什么事吗?”贺昭仪冷艳高傲地模样令宫人不由地心生胆怯。   宫人声音微颤:“是皇子让奴才去寻乐安王王妃~”   殴?贺昭仪不由地挑眉:“什么事?”   “这……有个小姑娘在宫里迷路了,皇子将她带回了宫,想是乐安王妃的侄女~”宫女颔首道。   侄女~贺昭仪幽幽道,随即嘴角微扬……   “贺昭仪万安~”伴随着宫人行礼,这在嬉闹的拓跋晃和小雪立即停了下来,拓跋晃急忙起身拜见母后。   小雪则有些失神地望着眼前的贺昭仪,她紫色的华服上绣着绽放的牡丹花,妖娆冷艳,嘴角带着魅惑的微笑。   贺昭仪拉着拓跋晃来到小雪面前,轻轻俯下身用手抚这小雪的脸庞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雪没有多想就说了出来:“我叫崔怡雪~”   “崔……怡……雪……”贺莲喃喃道,若有所思,目光落在小雪的脸上,心中暗自低语,难道这个孩子是崔家的后人~   拓跋晃偷偷瞄了母后两眼,心想母后是不是会责罚小雪无故擅闯皇宫的罪名,直接挡在小雪前面请求道:“母后~小雪无意擅闯皇宫,还请母后不要责怪~”   看到自己儿子这么护着仇家的余孽,贺莲心中有一丝担忧:“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一定会把她安全送回家的。”   现在小雪在她手里,只要稍稍动动手,不怕姚梦琪不上钩,待除掉姚梦琪,她自会处理眼前这个小女孩,斩草要除根,她可不希望晃儿对这个小姑娘产生感情,不然就会像她和拓跋焘之间成了冤孽~   东宫外,姚梦琪犹豫着不愿朝前踏出一步,她虽然不远再追究逸轩的死,可是在心里她依旧没有原谅拓跋焘。   慕容玄忱答应独自进去面见皇上,之后便于她一同前往北燕,待慕容玄忱走后发生了一件令姚梦琪想不到的事。   一个宫人凑到跟前递了一张纸条给姚梦琪,带着几分狐疑,姚梦琪打开了纸条,里面夹了一条琉璃珠手链,这是……小雪的手链!   欲救小雪,即刻独自前往西郊外木屋,若是不来就等着收尸吧。   不好!纸条从她手中滑落,姚梦琪仅仅握住手链,看来小雪被人抓走了,现在有生命危险!姚梦琪顾不得和慕容玄忱说便匆匆离开了皇宫。   小雪是崔家留下的唯一血脉,她一定要保护好她,姚梦琪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雪。她驾着快马一路飞奔至西郊外的树林,这里地处偏僻,人烟稀少。   突然林间一道绊马索悬起,马失前蹄一下子翻了过去,姚梦琪身子随之甩了出去,她艰难地翻身而起用剑支着地面减少身子下落的缓冲。   啪啪啪~的拍手声传来,姚梦琪渐渐抬起头,却见一紫衣女子出现在面前:“是你!”   “没想到再次见到妹妹,妹妹竟然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施针救人的医女了。”贺莲眼眸微敛,“既然如此,今日我就与妹妹一决高下!”   贺莲振臂一推,一把利剑飞出剑鞘落入她的手中,姚梦琪渐渐站了起来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我本无仇怨,只因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人,陷入了本与你无关的恩怨情仇中,你和我注定只能活一个~”说着,贺莲挥剑刺了过去。   姚梦琪用剑身挡了回去,贺莲力气强过她,使得姚梦琪不得不后退两步,脚跟遁地。贺莲自由习武,征战沙场,而姚梦琪习武不过四五年,自然不是贺莲的对手。   可是为了小雪,崔家的血脉,姚梦琪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战胜贺莲,救出小雪!姚梦琪咬紧牙关,拼命阻挡贺莲的攻击,试图反击却找不到机会。   姚梦琪飞身接着树干朝后翻身一跃刺向贺莲,不料却被贺莲躲了过去,锋利的剑刃划断了贺莲的一缕秀发,可姚梦琪却着实吃了贺莲一掌,一口血气用了上来。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是……我求你把小雪放了,她只是个孩子。”姚梦琪捂住胸口,身负重伤,嘴角溢出鲜血。   贺莲冷冷道:“你今天是走不出这里的,至于那个孩子……我是不会让崔家的余孽留在这个世上的。”   姚梦琪紧咬牙关,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既然如此,我就算舍弃性命也会救小雪出去!”   剑身在姚梦琪手中飞转,直击贺莲要害,贺莲翻身而起集中全身力气垂直刺向下面的姚梦琪,眼看剑尖越来越近,一股力量将她拉向一旁令贺莲扑了个空。   “慕容玄忱!”贺莲眼眸微敛,“你以为你救得了她吗?就算我不出手,你们一个也别想走出去!”   贺莲手一挥,林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无数箭矢朝向慕容玄忱和姚梦琪,在林间闪着银光。   蹭蹭蹭……无数利箭带着劲风穿过树梢,就算是武功再高恐怕面对如此机关也是束手无策,慕容玄忱脱下白色长袍回旋周身当掉一部分箭矢,可是还是有利箭射出,迫不得已慕容玄忱和姚梦琪只得背靠着背分离挥剑当掉箭矢。   真是多事!贺莲一直不满慕容玄忱跟她作对,正好借着这次机会除掉他,贺莲手中剑身一紧,贺莲用力将剑刺向慕容玄忱,在乱箭中慕容玄忱跟本没有提防还手之力,他被利剑刺中,待贺莲拔出手中的剑连带出鲜血,浸红了慕容玄忱的衣襟。   你!……姚梦琪拦过慕容玄忱,挥剑划伤贺莲的右臂,当啷~一声,剑从贺莲手中掉落,一群黑衣人纷纷杀向姚梦琪,贺莲隐退期间。   姚梦琪缓缓将慕容玄忱靠向一旁,挥剑与黑衣人厮杀起来,敌众我寡,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姚梦琪处于劣势,渐渐体力不支,陷入困境。   一道身影犹如闪电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将为首的黑衣人一剑封喉,其余的黑衣人看到来人先是一愣而后挥剑相向,受伤的贺莲愤怒地则问道:“池英涵!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大公主,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池英涵将贺莲带来的黑衣人一个个结果掉。   一看情势不对,贺莲欲逃走却没想到转身停住了脚步,她面前站着的人竟然是:拓跋焘!   他身后还带了不少御林军,他们正朝这边围了过来,阻断了贺莲的去路,贺莲捂着手臂的伤口一步步向后退。   “我……”贺莲几欲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只是静静地望着拓跋焘深邃的眸子。   拓跋焘一步步走近贺莲语气冷漠:“你……太令我失望了。”   “慕容玄忱~慕容玄忱~你醒醒啊~”姚梦琪呼唤着慕容玄忱的名字,可是他就是没有醒来,姚梦琪着急的掐他的人中却依旧没有醒来,血越流越多,怎么办~怎么办~姚梦琪忽然想起来身上还带着玉瓶,遂打开玉瓶拿出药丸令慕容玄忱服下。   池英涵撕裂衣袍为慕容玄忱抱住伤口:“来人啊~快来人将乐安王送到最近的医馆,快!”   拓跋焘下令将贺莲押走,软禁于宫内,不许她踏出宫殿半步,随后与姚梦琪一同将慕容玄忱送走。   收到紧急旨令的御医为慕容玄忱展开救治,姚梦琪随身受重伤可是心里却放不下慕容玄忱,执意要陪在他身旁,可是拓跋焘却不让她踏进屋内半步:“慕容玄忱交给我,你身上还有伤,万一有个好歹,如果慕容玄忱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没事~我说了,我没事~”姚梦琪不顾拓跋焘的阻拦,执意要进去,一记重击落在姚梦琪身上,她随即昏了过去。   拓跋焘收住手喃喃呓语:“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 ☆、不可说与   由于在和贺莲的打斗中体力消耗太多加之又身受重伤,姚梦琪在床上昏了一天一夜才醒了过来,刚醒来的姚梦琪只觉得头很晕,记忆在一点点恢复,她用手支着脑袋,眉头微皱。   姚梦琪环顾四周,这里是……皇宫!她怎么会在这里?姚梦琪掀开被子踉跄着跑了出去,见到宫人就问:“慕容玄忱呢?乐安王怎么样了!”   被问的宫人有些害怕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道:“乐安王已薨,皇上已命人在崇西宫为乐安王操办丧事了。”   薨~这么说慕容玄忱已经……姚梦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我要找他,我要找慕容玄忱~”   不知所以的宫人看到姚梦琪发疯一般地跑了出去,觉得犯下了大事,皇上叮嘱过要好好照顾梦琪姑娘,不让她离开皇宫半步,这下可好了,人都跑的不见踪影了,就算报给禁卫军统领恐怕也来不及了。   姚梦琪一路撞撞跌跌地来到崇西宫,宫门口处处挂着白色的绣球,姚梦琪停住了脚步有些犹豫,她微微伸出手却又收在心口。   她怕……她怕看到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慕容玄忱……你真……去了吗?”   想到慕容玄忱一次次救她,也一次次经历生死……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死呢~姚梦琪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伸出双手将大门推开。   白色的垂布随风飘动,灵堂两旁跪了不少人,拓跋焘将香问问插在香炉中,被重重的开门声吸引了过去。   看到姚梦琪的身影,拓跋焘脸色有些沉重,本想着将此事安排在宫中僻静之处避开姚梦琪,待慕容玄忱的丧事过后再告诉她,没想到她竟突然出现!这下可糟了~   姚梦琪一步步走近灵堂,看着身穿素缟的拓跋焘,眼神中带着请求,希望拓跋焘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是,拓跋焘只是将目光瞥向一旁,沉默了。   姚梦琪情绪有些激动地拽着拓跋焘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会让他们尽力去救慕容玄忱吗?他怎么会……”   前来参加丧礼的大臣们看都如此情况急忙召唤侍卫前来保护皇上的安危,很快姚梦琪就被人擒住动弹不得,拓跋焘也不想伤到姚梦琪,带着愧疚之意,拓跋焘安慰道:“死者已矣,你就让他安心的去吧~”   “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我要亲眼看到……不然我是不会死心的。”姚梦琪不甘心的说。   拓跋焘看向棺木沉思了一会儿,幽幽道:“你们放开她~”   几个侍卫松开了手,姚梦琪扑到棺材旁,当看到棺材里静静躺着的慕容玄忱,她觉得心脏仿佛窒息一般,她屏住呼吸缓缓伸出手探到她的鼻前。   没有呼吸,姚梦琪的手一抖,身子不由得一软跌在拓跋焘怀里:“来人~先把她扶下去。”   “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留在这里,我要为他守灵!”姚梦琪推开来人,执意要留在灵堂,无奈之下拓跋焘挥挥手示意宫人都退下。   一张张纸钱燃成灰烬随着火焰翻飞,姚梦琪跪坐在棺木前神情呆滞,就这样一张张递近火中,心中无限悔恨,是不是当初没有进宫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他现在一定很孤单吧,逸轩走了,大慕容夫人去了,如今慕容玄忱也因为她踏上黄泉,为什么她爱的人一个个都要离开她。   她虽医术精湛却拯救不了她爱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远去,姚梦琪很自己无能,就连慕容玄忱最后一程都没有陪他走完。   拓跋焘看在眼里痛在心,本想张口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天色渐晚,气温也渐渐降了下来,偌大的灵堂里点燃了无数蜡烛,不时随风闪烁。   看到姚梦琪那么固执,拓跋焘命人拿来大氅为她披上,以免她着凉,可是姚梦琪的眼里看不到他的关心,拓跋焘早知道在她心里慕容玄忱早已她的唯一。   “我想和玄忱单独呆一会儿~”沉默了一天的姚梦琪漠然开口,拓跋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离开了灵堂,悄悄躲在一旁,心里有些担心。   姚梦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经麻木了,没有任何知觉,她缓缓走到慕容玄忱旁边趴在棺材上凝望着他脸庞喃喃道:“慕容玄忱……你就这么走了吗?你不说要带我归隐山林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决定放下仇恨随你而去,可是命运却偏偏给我开这种玩笑,让我爱的人一个个离开我~”姚梦琪轻抚着慕容玄忱的青丝,不忍看到慕容玄忱就这样离她而去。   咯吱~门外走进来一人,阿财听说明天就该为乐安王出殡,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做的,他能想到的就是将主子生前的最爱的东西送来,给他陪葬。   接着摇曳的烛火,姚梦琪渐渐看清来人:“阿财~”   “小姐~”阿财手里拿着一个木匣子,看到姚梦琪不由得哭了起来,“阿财来晚了。”   “你是来送你们主子的吧~”姚梦琪看着早已哭成泪人的阿财,鼻子一算眼睛有些湿润。   “我……我想把王爷生前最爱的东西放到他身边,这样他就可安心了。”阿财将木匣子交给姚梦琪说道,“虽然我跟随王爷只有短短几年,但我知道王爷一直很宝贝这个木匣子。”   这个匣子……姚梦琪觉得有几分眼熟,细细想来,曾经她在慕容玄忱的房间里看到过,只是她没有看清楚这里面到底放的是什么。   姚梦琪犹豫着缓缓打开了匣子,不由得有些木然,这个匣子里不是金银宝器,也不是地契银票,而是……   她缓缓拿起一方手帕,这个手帕很普通……但是当打开那方手帕后姚梦琪愣住了,那个手帕的一角有个琪字,没错!这个手帕……是她的,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   姚梦琪悄悄地走到阿七的身后,拍了他一下,作弄作弄他,嘿嘿~   “嗯~”阿七愣了一下,随后又变成了憨憨的傻笑。   =.=!原本以为会吓到他的,可是他还是傻傻的憨笑,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姚梦琪也笑着说:“你好,以后我就是你的同事了。”说着伸出手去。   阿七盯着姚梦琪的手,又呆呆傻笑。姚梦琪只好伸手握住阿七,自己手动握手。“看你傻傻呆呆的,我以后就叫你阿呆,好不好?”姚梦琪问。   傻傻的阿呆开心的点点头,表示同意,姚梦琪满意的点点头说:“听话的孩子有糖吃呦~。”说完就从手帕里拿出糖递给阿呆。   开心的阿呆恨不得跳起来,师傅从后院过来,看到阿七采药回来:“阿七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师傅,是这样的,我刚刚给阿七起了个新名,叫阿呆。”姚梦琪接着说,“他很喜欢。”   “是吗?”师傅问阿呆。   阿呆开心的点着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很喜欢。”   ——————————————   泪水涌出眼眶,姚梦琪的手有些颤抖:“不~这……怎么可能呢!”   木匣子下面还有一件衣服,姚梦琪将衣服抖了出来,一件青丝长袍随风衣袂飘起,这件衣服她记得,她不会忘记这是她亲手为阿呆做的。   ——————————————   清风吹动着姚梦琪的衣袖,姚梦琪倚着柱子喝着桃花酒:“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美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呵~这紫金华服,碧玉珠簪,金蝶步摇,这就是拓跋焘的情义。   姚梦琪回想起崔大哥曾经说的话回响在耳边,起初她一直以为崔大哥不要她和乐平王走得太近,纠缠,想来崔大哥的言外之意原来暗指拓跋焘。   本想一醉方休,却不想手中的酒杯拦了下来。   “不要再喝了~”阿呆夺下她手中的酒。   “你~来得正好。”姚梦琪晃动着衣袖傻笑问道,“好看吗?这么好的衣服我还是第一次穿呢。”说着手舞足蹈起来。   “你喝醉了。”阿呆上前焦虑的说,“明日……你还要进宫面圣,还是早点睡吧。”   “睡不着~”姚梦琪反拉住阿呆的胳膊,“我若明日进宫可能很难再出宫了,对了,我有一个东西给你。”   随后,姚梦琪取出一个包裹,亲自打开,里面是一件青丝长袍:“你还记得师傅要你去相亲吗?那日我在屏风另一侧听到那些姑娘的厌弃之语,我就很生气。”   “当然记得。”阿呆回答道。   “你平日傻里傻气,粗衣粗布,自然不出众,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方才显俊逸,于是我就替你做了这件衣服,只可惜我的女红不好,可是明天我就要入宫,以后应该也没有机会了,希望你今后能够出人头地,广大门楣。”姚梦琪将衣服交给阿呆,打算回屋休息。   握着手里的衣袍,阿呆心有不舍。他不知道她为何这般伤心,原本以为她爱拓跋焘,此次进宫一定会如愿以偿,现在看来他想错了。   “如果……你不愿意进宫,那就不要进宫了,别委屈了自己。”阿呆望着她的背影。   没有回头,姚梦琪只是淡淡道了句:“我有的选择吗?难道要抗旨浪迹天涯吗?”   选择,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是圣旨,所以她只能奉旨进宫。阿呆手里紧紧撰着她亲手缝制的衣袍,如果可以,浪迹天涯又何妨!   ——————————————   在那件青丝长袍还隐藏着半边面具,姚梦琪不敢置信的看向棺木中犹如静静熟睡般的慕容玄忱,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在她的印象里,阿呆很单纯,每天都带着傻傻的笑容,喜欢追着她要糖吃,而慕容玄忱心思缜密,总是能把她看透一般,这两个天差地别!   姚梦琪手里静静攥着那半边面具一步步走进棺木,将面具缓缓靠近慕容玄忱的脸庞,当面具掩盖住慕容玄忱白皙的面孔,姚梦琪吃惊地捂住嘴,心里暗自喊道:阿呆!   泪水一滴滴滑落脸颊滴落在慕容玄忱的手上:“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我~”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藏着的秘密,原来你一直都在默默关心着我~”姚梦琪依旧记得以前济安堂那段快乐的时光,她与阿呆一起采药,一起打雪仗……他一直在保护着她,北燕的相遇,山崖下的经历在她脑海中浮现,“难怪~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让她捉摸不透~” ☆、千愁万绪   ————————————————   “糖~糖~(谐音:唐糖)”阿呆跟着姚梦琪。   奇怪,为什么总是追着她喊唐糖?姚梦琪想起他可能是想吃糖,于是把剩下的糖也全都给了阿呆,他很开心的把糖放进胸口的衣服里,憨笑着背起竹筐一蹦一跳地朝后院走去。   真像个小孩子~姚梦琪看着他可爱的背影笑了起来。   ————————————————   天色也不早了,阿呆怎么还不回来,姚梦琪朝四周望了望。   一片淡黄色的银杏叶飘然落下,姚梦琪用手接住,还没反应过来,又有许多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的银杏叶落下,姚梦琪抬头望去,树冠中可以看到阿呆傻傻的笑脸。   随着落叶,阿呆从树上跳了下来,嬉笑着从口袋里掏出银杏果放在姚梦琪手里。   “你……怎么爬那么高啊”姚梦琪吓了一跳,这么高的树,要是她的话不摔死,也得残废了,“你没事吧。”   姚梦琪仔细把阿呆转过来转过去看个遍,确定没事才放心的舒了口气:“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   小男孩做了个鬼脸,和姚梦琪追赶起来,一不留神儿,姚梦琪只觉得脚底一滑,整个身子向下倾了下去。啊~屁股都快散架了,姚梦琪撅着嘴:“疼死了~”   哈哈~阿呆和其他小孩子高兴地笑着,姚梦琪翻了个白眼对着阿呆伸出手,示意他过来。   阿呆忍住笑朝姚梦琪走过来,还没把姚梦琪拉起来,谁知姚梦琪一使劲儿把阿呆也拽到了雪堆里。   哈哈~姚梦琪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骗你的~还真笨”   ————————————————   古时候的元宵节要比现代热闹得多,这不仅是一个商品展销会更是个集情人节、狂欢节、国庆节于一体的盛大节日,元宵节无异于一个拉动国家GDP、解决全国青年恋爱问题的大型商品、人物展销会,保不准,还顺带办了场盛大的cosplay年度狂欢。   身旁一对对情侣提着花灯从姚梦琪身旁走过,真是让人羡慕。姚梦琪不禁感叹,怎么就没有遇到个大帅哥把她领走呢。只见阿呆拿着一朵紫色的花灯,拉着她的手朝桥下走去。   看着手里的莲花花灯做的可真精致,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姚梦琪,DIY纯手工的吗?姚梦琪想着,旁边好多人将花灯点亮,并虔诚的许愿,不用问应该就是希望和喜欢的人白头到老什么的。   阿呆开心的示意姚梦琪许愿,自己将花灯点亮递到姚梦琪手里。   “你要我许愿吗?”姚梦琪问,阿呆点点头微笑着。   ————————————————   姚梦琪沿着屋顶的砖瓦朝前跑,下面的瓦砾咯咯直响,不时有掉落的碎片。前方房檐一脚系着红色的绸缎一直连接到舞狮台的最上面。   眼看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姚梦琪徒手沿着红菱试图到达台子的顶端,谁知手中的红菱一松,姚梦琪身子随着红菱荡了起来,一下子朝着台子撞了过去。   可恶,竟然切断了系在菱角上的绸缎,姚梦琪咬着嘴唇,双脚朝前一蹬,绊住上面的圆木,两手紧紧抓着半截红菱往上爬。   师兄啊~师兄啊~怎么还不来呢,姚梦琪抱怨着,眼睛往下一瞟,居然有几个人在往上爬。   姚梦琪脚上一使劲,一根圆木被踢了出去正中下面的人的胸口,一男子惨叫一声落了下去,姚梦琪估计重施,可是后面的人似乎都精了,躲过了她的袭击。姚梦琪只得向上爬。   下面的百姓被这一幕吓得惊呆了,吓得四散开来,姚梦琪来到台上与来人交上几个回合,却不想因为刚才踢掉了几根圆木,现在台子摇摇晃晃,姚梦琪只觉得身子一晃,失去了重心从台上坠了下去。   “啊……师兄救我啊~”姚梦琪不禁扯着嗓子喊,可是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声音中,脑子里有些眩晕,微风拂过秀发,就连挽住的发髻也散落开来。   一道黑影闪过,姚梦琪感觉到一只手托着了自己,搭建的木台渐渐燃烧了起来。   眼前的男子紫魄发冠以剔透的白玉束起,虽一身黑色暗纱窄袖长袍,却从衣领,长袖到正襟上都绣着雍容华美的暗紫色牡丹,花瓣边以鎏金细线勾勒,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邪魅的华贵之感,这种感觉好熟悉。   姚梦琪望着他,不禁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明亮深邃的双眸里闪动着光芒,透着期许和复杂,他的样子真的很像……   “逸轩~”姚梦琪轻轻唤道,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吗?姚梦琪不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脸。   却不想对方却握住她的手,这温度是温热的,这不是幻觉~姚梦琪开心的抱住对方:“逸轩……真的是你!”   好想这样抱着他,好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了,姚梦琪紧紧地拥抱着他,对方显然身子一怔,有些吃惊。   猛然间觉得身子朝后,对方将她推开一定距离,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认错人了。”丢下她,径直走进了人群,身后的精心搭建的台子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   男子的背影消失在灯火阑珊的夜幕中,微风吹过,丝发飘动,姚梦琪愣愣地他消失的地方喃喃道:“他不是逸轩……那他是谁?”   ————————————————   寒光闪动,慕容玄忱刺中为首黑衣人的胸膛,可是黑衣人却死死拽住慕容玄忱,意在把他拉下山崖!   不好!姚梦琪冲了过去一把拽住慕容玄忱的手,由于冲击力姚梦琪的身子也不由得朝着悬崖边缘划过去。   膝盖划破渗出鲜血,可是姚梦琪还是咬牙坚持拽着慕容玄忱:“坚持住~”   由于刚刚慕容玄忱和黑衣人过招被划伤,加上现在悬在崖壁之上,慕容玄忱手臂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慕容玄忱知道这样下去姚梦琪也会被拽下来的:“你放手,不然你会和我一起摔下去的!”   “我不放!摔下去你会没命的~”姚梦琪吃力地说。   “你不是很恨我吗~让我摔死我就不会缠着你了,你快放手!”慕容玄忱缓缓张开手,他知道就算姚梦琪再拼尽全力,他的手也会慢慢滑落的。   “慕容玄忱!你干什么,不要松开!”姚梦琪吼道。   姚梦琪可以感觉到慕容玄忱的手一点点滑落,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抓紧的他的手!   “对不起~”慕容玄忱的指尖滑落她的指尖,“我……爱……你~”   姚梦琪眼睁睁的看着慕容玄忱沉入云海,风急速带动他的衣衫,吹着着他青丝,看不清他的容颜。   她脑海里仅留下他嘴角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脏仿佛漏掉了一拍,这一幕为何如此让她记忆深刻!   ————————————————   “放心吧,我会活着等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慕容玄忱回应道,他心里有数,更何况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借口。慕容玄忱蹲了下来示意她趴到他背上,“是时候该走了~”   就这样挽着慕容玄忱的脖子,可以感受到他的温热和他的气息,就连心里也是暖暖的,一股股暖流在心间流淌。   “你要带我去哪啊?”姚梦琪好奇地问。   “回家啊~”慕容玄忱回答道。   “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姚梦琪瘪瘪嘴。   “我家就是你家~”慕容玄忱笑道。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喜欢你吗~”姚梦琪翻了个白眼,“你说你喜欢我,那你证明给我看~”   “我已经在证明了,抗旨不遵也好,欺君罔上也罢,我拿生命来证明还不够吗?”慕容玄忱料想此时姚梦琪心里一定有些愧疚吧,“你是不是觉得有点亏欠我啊?”   真没想到慕容玄忱还能拿这事开玩笑,姚梦琪无奈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慕容玄忱转了转眼珠,嘴角勾也一抹邪邪的笑意:“要是我死了,你就在我坟前烧三炷香,要是我……没死~”   “怎么样?”姚梦琪问。   慕容玄忱嘿嘿一笑:“你就嫁给我!”   本来姚梦琪是觉得有些亏欠,可是看慕容玄忱的坏笑,他那么狡猾!顿时就有种上当的感觉:“慕容玄忱!你又设计我!”   ————————————————   “慕容玄忱!你又骗我!”锤着他的胸口,谁曾想唇上酥酥麻麻的感觉,慕容玄忱低头攫取了她的红唇,姚梦琪伸手去推慕容玄忱可是却渐渐沦陷入慕容玄忱的温柔中。   他的吻是那么的温柔,对她来说是致命的□□,令她无法抵抗。   看姚梦琪渐渐安静下来,慕容玄忱渐渐松开姚梦琪,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这些日子里他只能偷偷到安颉的府上,隔着窗纸看到她的身影,直至她房间里的灯火熄灭他才安心,这是他心中的思念却越来越强烈。   姚梦琪可以感受到耳旁温热的气息,在他的眼眸中只有她一人,她红唇轻启:“感念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心中千愁万绪随着泪水涌了出来:“我最终……还是错过了你,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姚梦琪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将面具捂在心口。   挑一张耶诞卡写上满满祝福的话/地址写的是心底/你能不能收到它/天有点冷/风有点大/城市宁静而喧哗/这一个冬天我得一个人走回家/问自己习惯了吗/没有你每到夜裏回声变得好大/有没有什麽好方法让寂寞更听话/你最近还好吗 /是不是也在思念里挣扎/你说会记得我还记得吗/你最近还好吗忙碌吗累吗心还会痛吗/如果真不得已忘了我快向快乐出发/有再多的牵挂都已没有权利表达/旧情人给的问候 令陌生人都还尴尬/昨天远了/明天还长/回忆模糊但巨大/这样的深夜眼泪要怎样不流下/问自己习惯了吗/没有你每到夜里回声变得好大   有没有什么好方法让寂寞更听话/你最近还好吗是不是也在思念里挣扎/你说会记得我/还记得吗/你最近还好吗/忙碌吗累吗/心还会痛吗/如果真不得已忘了我快向快乐出发/你最近还好吗/是不是也在思念里挣扎/你说会记得我/还记得吗/你最近还好吗/忙碌吗累吗/心还会痛吗/如果真不得已忘了我/快向快乐出发   ——S.H.E《你最近还好吗》 ☆、仇恨始末   躲在白绸垂布之后的拓跋焘紧紧攥着手中的绸布,他没想到……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兄弟不仅和逸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竟然就是那个济安堂中平平无奇的小伙计!   他不知道该不该出去告诉姚梦琪真相……   突然一股温暖的感觉将她环抱住,姚梦琪红着眼睛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只感觉到轻轻地一吻落在她的眼眸上。   “你真傻~我还没娶你怎么可能轻易死了呢~”慕容玄忱亲吻着姚梦琪的泪痕,语气中满含着不舍。   听到慕容玄忱在耳畔的低语,姚梦琪手中的面具滑落指间,他没死~   姚梦琪高兴地搂住慕容玄忱:“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慕容玄忱搂住姚梦琪安慰道:“这……只是个权宜之计。”   待姚梦琪缓过神来,一把将慕容玄忱推开:“你怎么……可以骗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随即顺手捶了慕容玄忱几下。   啊~慕容玄忱捂着刚刚姚梦琪捶过的地方,眉头微皱。   “你还骗我~”姚梦琪生气的嘟起嘴。   慕容玄忱眉头微皱:“这次真的没有骗你,我虽有金丝软甲护体但是确确实实是挨了贺莲一剑~”   “啊~我以为……谁让你每次都骗我~”姚梦琪着急的问,“那伤口不要紧吧?”   慕容玄忱撇撇嘴:“本来都快好了,现在看来还得再休息几天~”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姚梦琪侧过脸,故作生气。   慕容玄忱不顾姚梦琪的挣扎搂住她,发誓道:“我以后绝对,绝对不再骗你了,我保证会告诉你所有的秘密!”   白色翻飞的垂布后,拓跋焘背倚着墙壁,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仿佛被压着一块石头一般:“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   “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姚梦琪心中又气又恼,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还把眼睛都哭红了。   看到自家主子突然还魂,阿财吓得以为见到鬼了跌坐到地上,听到慕容玄忱的话才确定自家主子还活着:“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财也想知道。”   慕容玄忱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还是我来解释吧~”   姚梦琪随着声音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形渐渐显现:“拓跋焘~”   “我的父皇曾在却月阵中身受重伤,为此他命人专门打造了一件黄金软甲,我一直穿戴在身,可以逸轩死后我一直很内疚,我宁可死的人是我,而不是逸轩,直到遇到慕容玄忱之后我便常常梦到逸轩,所以在封慕容玄忱为乐安王之后我就命人将那件黄金软甲送到他府上,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拓跋焘解释道。   “加上你的丹药,所以就侥幸逃过一劫。”慕容玄忱补充道,“我曾经答应过你要一起归隐山林,所以……就想着借着这次的事让大家都以为乐安王已经逝去,这样世间便再无乐安王,我就可以与你隐姓埋名,归隐山林。”   “本想着你还昏睡,就没有告诉你,再说明天就是该出殡了,只要过了明天就可以瞒着你把这件事平安渡过,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突然来到这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只能保持沉默。”拓跋焘继续道。   啊~姚梦琪不理解的张大嘴:“原来是这样啊~那……那你也不该瞒着我呀,我不管~就是你的错!”   “好好好~我的错……”慕容玄忱拉过姚梦琪的手,继续道,“其实……我还有些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姚梦琪有些好奇。   “关于逸轩……还有贺莲的事,我想皇上应该也想了解这些事,正好现在也没有其他人,我就把话都说开了吧。”   “自从我离开济安堂之后便投身军中,当我一直都很挂念你,听闻你和逸轩即将大婚却突遭变故,我十分担忧就在安颉将军的安排下加入了劫天牢的行动中。”逸轩一边回忆一边描述着,思绪也仿佛回到了几年前。   ——————————————————   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短兵相接的声音,天牢有重兵把守,就算武功再高也要奋力拼杀,不少黑衣人受伤被杀。   一男子身着黑纱衣,连带面具率领几个黑衣人杀了进来,逸轩凝眸眼见为首之人身手敏捷,杀人剑法快到根本不见血。   难道他们和之前的黑衣人是一伙的,都想要他的命?逸轩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神色凝重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来救你的~”一个黑衣人回答道,手脚麻利的拽下钥匙打开牢门。   逸轩一步步后退:“我不相信你们的话,你们是想要我的命!”   看到逸轩抵触的情绪,几个黑衣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为首的黑衣人示意其他黑衣人退出去。   逸轩不由得警惕几分,他不知道此人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黑衣男子慢慢将面具摘下,月光下露出一副精致的面孔,一个墨紫色长发,细长秀气的双眉,挺而直的鼻梁,如玫瑰般的薄唇,映衬着如雪的肌肤。   惊叹此人英俊的容貌之余,又觉得此人的样子,怎么……怎么会这么像!逸轩惊愕不已。   “贺莲心狠手辣,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放过姚梦琪的,我来只为助你一臂之力。”男子又将面具重新戴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逸轩诧异地问,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有人和他长得如此之像,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是谁等出了这险境再告诉你,眼下我想姚梦琪在贺莲的手里,你一定很当心吧。”黑衣男子转身,与逸轩一同离开这阴暗的天牢。   ——————————————————   “也就是从那儿开始,逸轩才知道我的存在,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弟,我本打算带逸轩离开,可是他执意要救你,带着其余的黑衣人劫持了贺昭仪,阴差阳错下被当成有意刺杀皇上被万箭穿心。”慕容玄忱的目光落在拓跋焘的身上,“只是,我不明白……不明白,皇上为何知道是贺莲所为却对贺莲狠不下手。”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贺莲做的!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自从贺莲进宫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为什么一直想让我死呢?”姚梦琪十分不解的问,“她恨我,就连逸轩也不放过!”   “不!她是不放过我!她恨我,因为……你们所看到的贺莲其实还有另一个身份。”拓跋焘一步步走近。   “另一个身份?”慕容玄忱有些狐疑,他曾经调查过贺莲的身份,可是却一无所获。   “还记得统万城吗?那年攻下夏国之后,夏国公主赫连馨儿殉国于火海中,可是她并没有死,而是金蝉脱壳逃离了夏宫。” 拓跋焘提起旧事。   大夏国的灭亡姚梦琪是亲眼看到的,自然记在心里,可是这和贺莲有什么关系?姚梦琪猛地看向拓跋焘:“你的意思是说……贺莲就是夏国的公主,赫连馨儿?”   “对~她的出现,只为报仇!”拓跋焘的表情沉重,“逸轩死后我便展开调查,这件事是池英涵亲口承认的,赫连馨儿的目的就是要借我的名义杀掉我身边所有亲近的人,让我活在悔恨之中。”   “你身边的所有人~”姚梦琪若有所思,看来也包括她!   “对不起~我本以为她在有了晃儿之后,心性就会慢慢变得和从前一样,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做!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拓跋焘带着歉意望向姚梦琪,“今日的事是我和玄忱的错,还请你见谅~”   可以看得出来拓跋焘很难过,姚梦琪在知道真相之后,心中一直很沉重,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当她质问拓跋焘的时候他却没有解释,她垂眸:原来他的心中始终放不下~   随即,姚梦琪淡淡一笑,心中有些释然,自己当初喜欢上拓跋焘不正是因为他对爱的人情真意切,始终如一吗~这说明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他选择了他爱的人。 ☆、随风而逝   北魏皇宫上空天色有些阴沉,大殿外几个宫女在窃窃私语:“你们听说了吗?乐安王已经出殡了,真是可惜,英年早逝~”   “是啊~皇上视他为亲兄弟,亲自为他送葬了呢~”另一个宫女感慨道。   两个人的窃窃私语被软禁在宫殿中的贺莲听到:“他……死了~”   这么说慕容玄忱已经死了,拓跋焘现在一定很想杀了她吧,她虽然暴露了但是杀掉拓跋焘身边的一个重要的人,她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只是……听到慕容玄忱的死讯,她却没有预期中那么高兴。   为什么~贺莲闭上眼睛,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人却是……姚梦琪!为什么~她心里会有些难过,难道是因为她杀了姚梦琪爱的人。   不!贺莲狠下心来:“这不是我的错~是他们都该死~”   乓啷~乓啷~宫殿里传来砸碎的声音,几个宫人慌慌张张地跑到殿外。   拓跋焘静静走了过来,挥手令宫人们都退下,独自走了进去,地上全是摔碎的碎片,拓跋焘还未走近就听到帷帐里传来贺莲的咆哮:“出去~都滚出去!”   贺莲的脸色有些憔悴依靠在床边,手指被划破滴出鲜血,她怀着仇恨与愤怒地看向拓跋焘,突然站了起来:“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恍惚:“因为你,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拓跋焘没有作声,拉起贺莲的手将伤口处理好:“我不会杀你,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怕死……以后你就不要踏出宫殿半步,没有我的允许你都不可以再见到晃儿。”   什么!贺莲瞪大眼睛拽住拓跋焘的衣袖:“你说什么!晃儿什么都不懂,你要把他怎么样?”   “他是我儿子,我不会吧他怎么样,但是你此生休想再见到他。”拓跋焘甩开贺莲的手,毅然决然地离开大殿,吩咐宫人没有他的允许不许贺莲踏出宫殿半步。   “拓跋焘!你回来!拓跋焘!我恨你!”贺莲紧紧抓着紧锁的殿门,看着拓跋焘的身影一点点消失。   随后的几日里贺莲仿佛疯了一般,吓得宫人都不敢靠近,宫里许多宫人都说贺昭仪疯了,谁也不知道贺莲与皇上当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那日之后贺昭仪便失宠了。   池英涵每每巡逻此处都心痛不已,十分懊恼自己,看到大公主如此痛苦他十分自责。   几日后,咯吱~一声,大殿的门被人推开了,许久未出殿门的贺莲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芒,一个身影渐渐清晰,待她看清来人不由得身子一怔:“是你!我知道了……你是想杀了我?”   身旁的冷雁怕姚梦琪另有意图,立即挡在贺莲前面质问道:“你是来报仇的?”   “不~”姚梦琪对视着贺莲的眼神,“我今天来是来道别的,我要离开这里……但是,我觉得在走之前,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贺莲有些狐疑:“什么事?”   “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你和拓跋焘之间的恩怨我也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恨我~”   “你知道?既然如此,我也就坦白的说了,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报仇,为了接近拓跋焘,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曾经他说过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夏国灭亡后他就移情别恋到了你的身上,无论是他还是你,我必然不会放过。”   姚梦琪叹了口气:“他没有选择我,早在进宫献舞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始终还是忘不了你,选择了你。”   那根本就不是爱!贺莲气愤的说:“那是他心虚,他愧疚!”   听到姚梦琪的话,冷雁退到一旁,心中有些忐忑,因为她知道姚梦琪所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复仇一直都是贺莲活下去的信念,她怕大公主会接受不了。   自从知道了贺莲的身份之后,姚梦琪想了很多,站在贺莲的角度来想,她似乎理解了许多,她觉得其实贺莲作为一个亡国公主,其实很可怜,但是对于贺莲的所作所为她依旧不能释然,姚梦琪淡淡道:“他是真的爱你,不然他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之后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努力当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贺莲根本就觉得姚梦琪在骗她:“你在胡说什么!他怎么可能……”   “逸轩的死……你以为可以瞒过他吗?以你对拓跋焘的了解,你觉得他会放任不管吗?”想到拓跋焘一个人这么多年内心的煎熬,姚梦琪很同情他。   不!这不可能~贺莲一时接受不了,拓跋焘的性情阴晴不定:“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他要是知道早就把我杀了!”   “信与不信都由你……我要走了~”姚梦琪转身离开了宫殿,行至门口忍不住说道,“如果可以……我宁愿相信你还是我当初在南宋遇到的那个贺莲。”   一个身影出现在姚梦琪面前,她抬眼看去却是池英涵将军,看来他一直很担心贺莲,一直默默守候着她。   “谢谢你~”池英涵带着真挚的语气。   姚梦琪垂眸从池英涵身旁走过,台阶下还有等着她的慕容玄忱,她一步步迈下台阶,身后的一切事物终将成为回忆。   看到活在痛苦与仇恨值中的贺莲,池英涵十分愧疚,在偷听到姚梦琪和贺莲的对话之后决定告诉贺莲真相。   哪怕她会恨自己,哪怕她会杀了自己,他也要说出来,他不想在看到贺莲沉沦在仇恨之中。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贺莲喃喃道,但还是十分疑惑,但是细细想来确实有几分道理,难道拓跋焘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池英涵渐渐走进贺莲,回答了她心中的疑惑:“这一切都是真的,她说的是真的,那个时候你在冷宫,拓跋焘就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可是他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陪在贺莲身旁的冷雁开口道:“我觉得梦琪姑娘的话……我也希望您还是以前的那个夏国公主~”   池英涵重重地跪在贺莲的面前,将佩剑双手奉上:“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隐瞒公主的,其实……当年夏国的灭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四皇子的私心,众所周知统万城固若金汤,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攻破的,但是四皇子想要借北魏的进宫灭掉赫连昌,当时情况危急,我被皇上派去送信,让远在外的赫连定率大军回朝救夏国,可是四皇子却另有图谋,不仅扣下了我,而且迟迟不发兵。”   “什么!他怎么敢!”   “四皇子打算赫连昌一死,再率兵击退北魏的铁骑,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上夏国的国君!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为什么!这些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四皇子拿我家人的性命做要挟,我只得背叛皇上,作为夏国的罪人,每每想起总是惶惶不安,夜不能寐,面对公主你……我没有勇气说出口。后来我本想告诉你的,可是拓跋焘将四皇子斩首示众,大公主几欲求死,为了给你活下去的希望,我就没有说出口。”池英涵自责不已,愧对大公主这么多年的信赖,决绝道:“你杀了我吧,就让一切仇恨用我的死来结束吧!”   蹭~贺莲挥起剑,却被冷雁拦了下来:“公主~不要!这么多年来,池将军忠心耿耿,这一切都是四皇子的私心导致的,请你不要杀了池将军啊~”   呯啷~贺莲将剑重重摔在地上跑了出去,门外的宫人看到贺昭仪跑了出去都担心皇上怪罪纷纷上前阻拦,可是均被贺莲打伤。   大殿前的侍卫冲了上去将贺莲围住,使她无法追下台阶,贺莲想到自己杀了那么多人,罪孽深重,或许姚梦琪永远也不会原谅她。   冷雁扶起池英涵追了出去,生怕这件事给贺莲的打击太大,她会做出什么出人预料的事。   冰冷的长阶上,贺莲无力地握着挡着面前的长矛,只能怀着无限悔恨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泪水沾湿了衣襟,跌坐于地上:曾经……我们是姐妹~   泪水模糊了眼睛,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贺莲不由得一惊,远处的那个人……慕容玄忱?原来他没有死~   贺莲看到姚梦琪和慕容玄忱最终走到了一起,心里有了一丝,虽然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至少她觉得自己的罪孽减少一些。   知道真相后的贺莲平静了许多,宫内外的人再也没有听到她发脾气,摔东西的声音,只是她把冷雁和池英涵都拒之门外,并嘱咐侍卫禁止这两个人再来她这里。   无论冷雁和池英涵如何请求,贺莲都没有开门,池英涵觉得此刻贺莲一定对自己很失望,以贺莲的身手,区区几个侍卫岂是贺莲的对手,如果她想离开一定可以离开,看现在的样子,是她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   最后冷雁与池英涵只得无奈的离开,虽然贺莲不愿意见到他们,但是池英涵和冷雁还是不时会在宫殿外转悠,选择默默地守候。   眼看着冬至即将到来,天气渐渐寒冷,湖面渐渐结了一层薄冰,空中下起了小雪球,地面上蒙了一层。   城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开始准备年货,街市上的面摊上不时飘起热腾腾的热气,在这个家人团聚的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怀着希望迎接来年的春暖花开。   由于寒冷,天空中渐渐飘起雪花,伴随着寒风刺骨,整个皇宫白茫茫一片,宫中的宫女不由地摩拳擦掌,相互靠拢。   “咦?你们看!那边有人!”一个小宫女惊叫道,在高高的围墙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   一旁的小太监认真地看过去,仅仅可以看到一个穿红衣的女子,看样子不是宫女,再仔细观察那女子的头饰应该身份不凡。   “是……贺昭仪?”小太监带着疑惑回首看了看其余几个宫人。   “怎么办?快去禀告皇上~估计要出大事!”另一个小太监着急地说。   高高的城墙上白雪皑皑,贺莲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下面热闹的市井,曾经夏国也曾这么热闹,望着飘飞的雪花,下面的人是如此的渺小。   “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好像一切都回到从前~”贺莲脑海里依旧记得和嫣儿一同驰骋在草原上……   收到消息的拓跋焘急忙赶来,由于城墙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发出咯吱吱~的声音,惊到了贺莲。   她看了一眼拓跋焘幽幽道:“你看这里的雪景真的很美~”   “这里太冷了,你还是随我回去吧~”拓跋焘一步步走近,可是贺莲却并不想离开甩开了拓跋焘的手,一步步后退道,“我……回不去了~”   “你在说什么~快过来。”拓跋焘继续靠近,伸出手试图去拉过她。   “你身边的人都是我杀的,你很恨我吧?”贺莲看着拓跋焘的手,缓缓伸过去,拓跋焘一把拽过贺莲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拓跋焘幽幽道。   “你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贺莲环着拓跋焘,不经意间拔出拓跋焘随身携带的匕首,记得他们在夏国相遇的时候,拓跋焘曾提及这把匕首,她知道匕首虽不足以致命,但此匕首锋利无比,刃部淬有剧毒,贺莲一把推开拓跋焘重重地刺向自己,“可惜……回不去了。”   贺莲忍着剧痛,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着拓跋焘的脸庞:“真希望当年夏宫的大火中死的人是我,这样就不会发生以后的事了,我希望晃儿永远都不要知道她的母后是个心肠歹毒的人~”   “你不会死的~来人啊!快来人!”拓跋焘看到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一滴滴落在洁白的雪上,用手捂住伤口却依旧流出不少血。   “没用的~”贺莲阻止了拓跋焘,“答应我~放过池将军和冷雁,他们都是无辜的人~”   拓跋焘微微点头:“他们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   “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个了~”贺莲将手指上的血玉戒指取了下来,交给拓跋焘,“这血玉戒指是身份的象征,有了它夏国贵族的残余势力便不再蠢蠢欲动,定会臣服于北魏。”   拓跋焘拼尽全力在大雪弥漫中前行,怀中横抱着一个气若游丝的贺莲,毒性攻心很快贺莲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想要说话却根本没有力气,可是心中还是放不下,她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晃……儿……”   贺莲最后还是在大雪纷飞中闭上了眼睛,拓跋焘跪倒在雪地中紧紧搂着贺莲,泪水滴落在伤口上:“馨儿~”   飞花、鲜血、泪水,渐渐晕染开……   金殿之上宗爱宣读旨意,追封贺昭仪为贺皇后,册封拓跋晃为太子,并由皇后赫连嫣儿代为抚养。 ☆、之子于归(大结局)   冬季逝去,冰消雪融之后稚嫩的绿芽转出地面,窗外的桃树绽出多多桃花,交错掩映,隐隐可以闻到淡淡的香气。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小雪捂着耳朵咧嘴高兴地站在珮安身旁,怀着好奇地看着远处渐渐行来的迎亲队伍。   “快看~姑父来了!姑父来了呢~”小雪兴奋地指着花轿前身着大红喜服的慕容玄忱,听他们说今日是姑母的大喜之日,姑母还说以后还要给她添个弟弟,妹妹呢~   城中难得热闹,不少百姓都前来围观这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慕容玄忱高坐于枣红马上英姿飒爽,脸上挂着笑意~   不少百姓都纷纷相传这新郎官来头不小,不仅包下了最好的绸缎庄和酒楼,听说就连北魏的皇上为了他的婚宴,都特地赐了几名御厨准备这次的喜宴,并邀请城中所有百姓都可以来参加他们的喜宴。   长长的红毯一直延伸到楼阁的外,上面落满了花瓣,一段红绸连接着两位新人,慕容玄忱拉着一段牵起姚梦琪沿着红毯缓缓步入前厅。   大厅内足足有三层高,每一层都坐满了参加婚宴的人,现在目光都落在缓缓步入的新人,这让姚梦琪着实吓了一跳,她透过红盖头稍稍瞟了一眼外面的人,不由地紧张地问:“玄忱~怎么这么多人啊?”   “都是我请来的,我希望可以有更多的人为我们见证~”慕容玄忱侧过身子,微微俯身低语道。   人群中拓跋焘身穿深蓝色的长袍,紫金冠绾发,目光落在两人幸福的脸上,其后还跟着便装出行的赫连嫣儿和玉儿,看到自己的好姐妹成婚,她们都为姚梦琪感到高兴。   慕容玄忱在脱去乐安王的名号之后便向安大夫和莲姨娘坦白了自己就是阿呆,让安大夫着实吃了一惊,他从没有想过曾经单纯的阿呆竟然就是他面前这个英俊的男子。   不过,慕容玄忱并没有告诉他们他是北燕遗孤的事情,他希望一切都可以像以前一样,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就好。   虽然安大夫一辈子颠簸没能有一儿半女,但是老天也算待他不薄,如今他也算儿女双全,这些年他一直都把姚梦琪当半个女儿看待,如今成了养子的媳妇,可谓亲上加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还未及下一句说完,姚梦琪开口打断了司仪的话:“等一下~我还有些话要说。”   慕容玄忱拉住姚梦琪的手小声道:“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想……逃吧?”   “才不是呢~”姚梦琪捧着手中的红绸绣球,带着微笑一步步走到大厅中央,“大家能来见证我们的婚礼,我很高兴,在仪式结束之前,我还想送给大家一个小小的祝福~”   姚梦琪的话不禁引起在场的人的好奇心,自古这‘夫妻对拜’之后就该‘送入洞房’,真不知道她要做些什么~   “我要送的祝福就是我手中的绣球,在场所有的年轻男女都可以参加,接到我手中的绣球的人,相信不久一定会和自己的意中人喜结连理,收获一份真挚的爱情~”姚梦琪想要把内心的喜悦分享给在场的每一位,“有意愿的都请到前面来,我算一,二,三后就会抛出这份美好预言~看看谁会是下一个幸运的人~”   在场的的青年男女面面相觑,纷纷上前跃跃欲试,都想成为下一个被祝福的人,就连珮安身边的阿花都参与进来。   阿花在珮安公主身边那么多年,身边不是比自己漂亮的宫女就是太监!看到自家主子都找到了如意郎君,她也得加把劲,此时不挣更待何时!   “花姨~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小雪在一旁给阿花加油,随后跑到阿财叔那里将他也拽了进去~   姚梦琪扫了一下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为了能够公平起见,姚梦琪和慕容玄忱上到二楼正中央的位置:“大家准备好了吗?我要扔了呦~”   向左~向右~姚梦琪晃动着手中的绣球,下面的人群也随之晃动,一瞬间绣球以抛物线飞了出去,不少人都在一旁看好戏。   红球在人群中来回翻动,阿花着急的不得了,使出浑身蛮劲儿,可是每次绣球都差一点就抓到了,眼看绣球离自己越来越远,阿花不得不再拼最后一次,直接扑了上去,结果身子一个趔趄直直朝地上栽了过去,幸好阿财及时拉住了她,两人倒在了一起~   “哎~绣球要被别人抢跑了~”阿花嘟着嘴,有些泄气。   阿财安慰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没有用~”   绣球继续在指间飞旋,突然峰回路转,被某人的手一拍立即转了方向飞出人群滚落在地上,一直滚到阿花的脚边。   “嘻嘻~抢到了~抢到了~”阿花抱着绣球高兴地喊道,一把搂住阿财,“你什么时候娶人家?”   ……额……阿财扶额,小雪凑了过去拍着小手起哄道:“欧~殴~阿财叔要娶花姨喽~”   慕容玄忱看着楼下阿财的样子,嗤~地一笑,牵起姚梦琪手低声道:“托你的福~阿财能有个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和煦的春风吹落了片片飞花,碧江码头人来人往,慕容玄忱身着姚梦琪当初为他缝制的青丝长袍,衣袂翩飞。   姚梦琪也换了一身素衣,打算与慕容玄忱一同归隐山林,小雪搂着姑母不舍得她走:“姑母~你还会来看小雪吗?”   “当然会了~等小雪长大了也可以来找姑母呀~”姚梦琪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安慰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阿花和阿财背着包袱,拖着行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等等啊~等等我们~”   “你们……这是?”慕容玄忱看着他们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禁问道。   “我可是奉了我们家主子之命,以后都要跟定你了~”阿花晃着手里的包,“我的厨艺很好的,这里面带了很多调料……奥,对了!还有一口锅!”   “我也是~我这辈子一定要追随公子左右,我……把全部家当都带来了。”阿财附和道。   姚梦琪无奈的一笑:“那好吧~船家一会儿就该开船了,你们快把行礼都拿上去吧。”   想不到离别的时候会有这么多人来送,安颉和珮安,师傅和师母也都前来送行,姚梦琪心中十分不舍,以前的种种都将成为脑中美好的回忆。   出于内心的感慨,姚梦琪上前一一拥抱,远处流动的人群她抬眸看到了拓跋焘的身影,深蓝色的长袍上绽放着朵朵白花,就好像当初第一次遇到他一般,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让人猜不透。   慕容玄忱轻轻拍了拍姚梦琪的肩膀,淡淡一笑:“我先到船上等你~”   拓跋焘走上前从身上取出娟帕,里面是一支蝴蝶钗,姚梦琪记得这只钗子,那是在元宵佳节躲避的路上遗失的,没想到在拓跋焘那里。   拓跋焘将蝴蝶钗为她戴上,若人生只如初见该多好,可是时间会改变很多事,她已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她,而他也不再是过去的他:“你若安好,我就放心了~”   船缓缓前行,青山碧水随之移动,渡口渐行渐远,虽然已是阳春三月,可是风中依旧夹杂着凉意,慕容玄忱轻轻为她披上披风,与她一同站在船头凝望……   远方一片光芒……船随风顺流前行,岸边是葱葱郁郁的树林,连绵的山峰耸立其间,随着船的驶近,山峰间错开一道缝,越来越宽,船身绕过山峰在树枝掩映出隐隐可以看到一个洞口。   光线渐渐变暗但还是可以看到洞内的奇景,随处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钟乳石,不远处可以看到亮光,船渐渐靠近出口,隐隐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   “哇~外面好漂亮呢~”阿花惊喜的超外面张望。   四个人站在船头欣赏着外面的景色,岸边是一片桃花林,林间坐落着几座木屋,四周围着篱笆形成院落。   “这里是……”姚梦琪不禁闭住呼吸,这里竟然就是当初她与慕容玄忱一同坠崖的山谷,没想到这里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喜欢吗~”慕容玄忱凑到姚梦琪身旁,“说到归隐……我就想到了这里,只是我也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条捷径,这里的木屋是我命人打造了~”   船停了下来,阿花拉着阿财跳下船,踩着浅滩的鹅卵石上了岸,连连惊叹:“这么说……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   慕容玄忱微微点头,回眸望着姚梦琪幽幽道:“这里就是我们的未来~”   山谷中开满了白色,黄色,浅紫色的野花,微风吹起泛起阵阵涟漪……慕容玄忱顺手编了个花环为姚梦琪戴在发髻上,轻轻在她额前落下一吻:“真想永远这样牵着你的手走到生命的尽头~”   “嗯~你相信轮回之说嘛?说不定下辈子你还会遇到我~”姚梦琪挽着慕容玄忱的胳膊,依偎在他怀中喃喃道。   慕容玄忱想了想,问了句:“那我可以预定你的下辈子?”   “可以是可以,不过……”姚梦琪故意停了一下,“如果再次相遇,你一定要先爱上我,不要让我难过。”   慕容玄忱轻轻勾了一下姚梦琪的鼻子,笑道:“我会比你爱上我先爱上你,不会让你为我流眼泪。”   蝴蝶恋/已经断翅的因缘烛花乱/心醉以化为尘烟撩琴弦/忆往事已成奢念枫叶染/红尘尽染的秋天千年卷/忆谁今世的窗前/千年恋/风吹乱/独眠/七月的雪/乱了酒诀/(鸳鸯泪成全了谁的美)/风断残月/花随雨坠/(墨砚绘宣描谁的红线)/七字绝言/泪水浸朱颜/(花下垂柳乱了心扉心碎)/水月边泪不断/情已远/(独斟浊酒只饮半盏)/(琵琶掩面弦音绵绵)/鸳鸯泪/成全了谁的美/墨砚绘宣描谁的红线/七字绝言泪水水浸朱颜/花下垂垂柳乱了心扉心碎——《Kingstar-千年恋》   ——————————————   “咦~那是什么?。”小琪看着空中飘飞的杨絮,犹如一个个翩翩起舞的小精灵,小琪伸出手,小心翼翼靠近杨絮,可是一抓,它就溜走了。哼哼~,看你往哪里跑,小琪掐着腰,对飘舞的杨絮说。于是小琪跟着翩飞的柳絮追了起来。   柳絮翻飞过树梢间,穿过假山,掠过花丛,最终落在了一个小男孩的肩上。小琪追了过去,看到一个小男孩坐在白色的长椅上。小琪从小男孩背后轻轻地拈起柳絮。   “终于让我抓到了。”小琪高兴地慢慢展开手,手心里白色的小精灵似乎安分了许多。   “咦?”小男孩转过头,惊奇的看着小女孩。   小琪抬起头,眼前出现一个男孩,小琪这才意思到,刚才一定吓着他了吧,难怪大家都叫她小淘气。“对不起奥,我没吓着你吧?”小琪不好意思地说。   小男孩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色外套,米黄色连衣裙的小女孩,仿佛一个天使一般。水汪汪的眼睛似乎会说话,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十分可爱。   “你……”小男孩从长椅上跳了下来,走到小女孩面前,“我觉得我好像见过你。”   这个小男孩真有趣,为什么看着她一直傻笑呢?小琪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嗯?”小琪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希泽,宁希泽。”小男孩接着问,“你呢?”   “我叫姚梦琪,我爸爸是这里的医生。”小琪看到小男孩手里拿着个本子,便好奇的问了起来,“这是什么?”   “这个是画画用的,我平时喜欢画画,喜欢把美好的东西画下来。”小男孩回答。   “画画?你可以画我吗?”小琪露出可爱的小脸。   “好啊。”小男孩腼腆的说,“你可以和我一起画吗?”   姚梦琪微笑着说:“O(∩_∩)O嗯!当然可以,我们拉钩钩。”   小男孩伸出手勾起姚梦琪的手,阳光下两个孩子相视而笑。   穿过摇曳的树影,淡蓝的天空回荡着前世许下的诺言“如果再次相遇,你一定要先爱上我,不要让我难过。”“我会比你爱上我先爱上你,不会让你为我流眼泪。” ☆、冷池篇   在贺莲逝世之后,拓跋焘召见了池英涵给了他最后一个任务,希望他能完成这最后的使命。   “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有何事?”池英涵行礼参见拓跋焘。   拓跋焘拍了拍手,一个宫女手中抱着一个匣子步入殿内将匣子放在池英涵的面前,随后退到一旁:“我想这是馨儿唯一留给你和冷雁的,本来这个应该直接给你们的,可是宫内的宫女觉得它很重要就送到了我这里,很抱歉我看了一下里面……据宫女说,这是贺昭仪去逝前托给她的物品,让她转交给你们,并叮嘱要你们三个月后再打开,现在就交给你们了~”   池英涵轻抚着匣子看向拓跋焘,十分感激:“谢谢……真的很感谢。”   “除此之外,你还有最后一个使命,完成之后就解甲归田吧,回到夏国,你们的故乡,过自由的生活。”拓跋焘一步步走上前,将池英涵拉起来,“我准备让你负责将馨儿的遗体送回夏国安葬,她最喜欢在草原上驰骋~”   池英涵嘴角淡淡一牵,答应了下来,听到拓跋焘这么说池英涵心中有些安慰,以前他很羡慕拓跋焘,就算他伤害了贺莲,她却还是选择和他在一起,即便是为了报复都让他嫉妒,现在看来她的选择没有错~   池英涵再次跪了下来:“臣一定会完成使命的~”   碧草如茵,蓝天白云……牧羊人赶着成群的羊从队伍旁走过,不远处就是统万城的大门,冷雁手一搭朝远处望去:“快到了~”   随行的侍卫在池英涵的指挥下,选择了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将赫连馨儿下葬,这里可以看到广袤的草原,随风涟漪的花海,他恭敬地站在墓碑前上了三柱香。   冷雁采了束花放在贺莲的墓前:“大公主~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池英涵随后抱来一个匣子放置在墓前,冷雁狐疑的看向池英涵:“这是……?”   “这是公主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池英涵缓缓打开铜锁,目光不由得愣住了。   木匣中规规矩矩的放着两套喜服,喜帕上还放着赤金打造的头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旁边还有一封信……   信中写道: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去,虽然你们是我的部下,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一直视你们为知己朋友,很感谢你们在夏国灭亡以后仍对我不离不弃,在我落魄流亡之时给了希望。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或许当初夏国灭亡之时我就应该以身殉国,这样在每个人的心中都会留下美好的回忆,如今我已步步陷入复仇的深渊无法回头,唯有离去才是解脱。   如今,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你们是知道的我的女红向来不好,不过这喜帕上鸳鸯是我亲手绣的,算是最后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够继续走下去,拥有美好的未来。   起风了~周围的花草随风晃动,信纸被微风卷起飞入碧蓝的天空,飘向远方……   两人凝望着天空仿佛听到了贺莲的祝福,池英涵牵起冷雁的手,认真地说道:“我可以牵着你的手走完后半辈子吗?”   冷雁对上他的眸子,淡淡一笑…… ☆、握手言和   青山碧水间迂回曲折的回廊上坐落着一座凉亭,圆磨光滑的石桌上香炉中冒出袅袅青烟,其旁还有一方精致的棋盘。   这里地处北魏与南宋的交界地段,由于地势的关系,两国以此为界。自从第三次元嘉大战后,两国因为交战都大伤国力,就连连年征战的拓跋焘也觉得战事劳民伤财,刘义隆似乎就是他这一生天生的宿敌一般。   有时候想想他们还真的很像,拓跋焘特意吩咐宗爱派人送了一封信给刘义隆,只是不知道他敢不敢来。   拓跋焘一身黑色长袍,其上的金龙栩栩如生,衬托出他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此时他目视远方,隐隐听到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似乎猜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拓跋焘转过身,看到走廊上隐隐近前的白色身影。   “收到书信,看在你我约定谁都不许带军队或是护卫的真诚份儿上,所以就来看看~”刘义隆扇动着手中的折扇,眼神微眯,幽幽道,“没想到你真的就这么来了,来到我的地方……你就不怕?”   话音刚落,拓跋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刘义隆过上招,刘义隆勉力折扇挡住拓跋焘的攻袭,两人四手绞缠彼此抑制着对方,拓跋焘得意地挑眉道:“智谋或许不及,但武功绝对在你之上,你一个人来就不怕我把你废了吗?”   刘义隆笑道:“看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和我过招的吗?”   “当然……不是。”拓跋焘饶有意味的顿了顿,“那样的话,岂不是胜之不武?这一次不用大军征战,不用相互厮杀,我们就在这小小棋盘上一决高下,如何?”   “你要与我博弈?小心吃亏~”刘义隆对视着拓跋焘的目光,丝毫不退让,要说征战沙场他确实比不得拓跋焘,可是这棋艺可是他的强项。   随行的顾旭被刚刚的阵势吓了一跳,还以为拓跋焘要耍诈……有惊无险的吐了口气,上前为刘义隆打开白色的石盒,另一旁宗爱也为拓跋焘打开黑色的石盒。   对于这次的邀请,刘义隆也考虑了很久,现在看来拓跋焘不过是想以这种不劳民伤财的方式与他再比一次,这么多年的交手已经让彼此都忍到了极限,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再多的精力继续打下去了。   黑白棋子交错落于棋盘上,两人皆聚精会神,希望可以在技艺上强过对方,步步为营……看的一旁的顾旭都捏了把汗,从来没有看过自家主子如此认真。   拓跋焘也毫不示弱,步步紧逼,每一步都经过无数思量,不知过了多久,待拓跋焘落下最后一子,一切皆成定局。   居然……平局!刘义隆和拓跋焘站了起来凝望着棋局,人生如棋,看来注定他们彼此难以分出胜负。   “难道……再来一局?”刘义隆若有所思。   拓跋焘轻轻叹了口气,望了一眼天色:“看来天意如此,今日便以此局为鉴,你我坐守南北,此生互不相扰,不起战事~”   “口说无凭,立字为书~”刘义隆吩咐顾旭取来笔墨纸砚,笔法娴熟地将两人的约定写于纸上,一式两份。   拓跋焘在落下名字后朝刘义隆伸出友善的手:“倘若你我不是帝王,或许可以成为知己朋友~”   “相互补足也不错~或许吧。”刘义隆淡淡一笑伸出手,“真是难得我们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这让我想起第一次你我见面的情景……只可惜她不在了~”   刘义隆叹息的样子令拓跋焘略有感触,看样子刘义隆似乎还不知道姚梦琪还活着,遂命宗爱取了一只短笛过来:“这个……还给你。”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刘义隆震惊地问。   拓跋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她没死~这支玉笛是她与慕容玄忱归隐时留下来的,让我派人还给你~”   刘义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她还活着?……是啊,她那么善良,老天怎么舍得要了她的性命。”   刘义隆轻轻抚着手中的玉笛,最后释然一笑:“原来到最后我们谁也没有得到她的心,看来还是很公平。”   “是啊~你我都没有得到她,也都失去了身边重要的人。”拓跋焘感慨道,在袁齐妫去世不久后,他那么用心守护的人赫连馨儿也逝去在冰雪纷飞中。   “欲望蒙蔽我们的双眼,让我们都忽略了身边关心我们的人,我希望用我后半生去弥补,做一个好皇帝,好丈夫,好父亲~”或许失去了才让人更加珍惜,他觉得有些愧疚。   “我也是……”拓跋焘喃喃道。   郁郁葱葱的山脚下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旁坐落着村落,孩子们在花田中嬉闹,拍着手唱着歌谣,歌声回荡在幽幽山谷间…… ☆、金色葵花海   经过休养生息北魏的国力日渐昌盛,拓跋焘放下战事开始发展经济,农业,经过几年的发展有了显著的成效。   来往的商旅日渐增多,不少外邦商人通过丝绸之路运来西域的瓜果,宝器,有些人常驻在中原做起了生意。   西域的使者会见了拓跋焘,进贡了不少珍奇,其中有一样让他难以释手,那是一包葵花的种子,这是一种迎着太阳绽放的花朵。   多年之后,在拓跋焘宫殿外种着一片金灿灿的花海,他经常会站在这里眺望,手中轻轻抚着那个姚梦琪亲手为他绣的荷包。   “父皇~”拓跋晃扬着小脸跑过去,搂住拓跋焘说道,“父皇~你看这是我刚刚摘的,你尝尝~”   拓跋晃手里捧着一个成熟的葵花盘,上面是颗颗饱满的葵花籽。   紧随其后的赫连嫣儿,她淡淡一笑为拓跋焘披上披风:“起风了~”   谁知拓跋焘握住她幽幽道:“谢谢~”   赫连嫣儿没有想到,有一天拓跋焘会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她也没有想到陪他到最后的人既不是姐姐,也不是梦琪,而是……她。   正平二年,拓跋焘薨,时年四十五岁,谥号太武皇帝,庙号世祖。 ☆、巫蛊弑父   皇后殡天之后,刘义隆为追念亡妻,皇后之位迟迟未立,这让处心积虑的路惠男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可是她却又什么都说不得。   既然皇上无意立皇后,那么路惠男下一步只有那沈容姬来开刀了,及早除掉自己的对手就可以让刘义隆别无选择,等除掉沈容姬她再想办法劝皇上废掉太子刘劭。   路惠男花下重金买通了给袁齐妫下药的宫女,让她在刘义隆面前揭发沈容姬的罪行,这样一来皇上就算不杀沈容姬也会心生间隙,不会立他的儿子为太子。   果然,刘义隆在得知真相后立即下令处死沈容姬,惊得一旁的顾旭都冒了一身冷汗:“皇上~这么做会不会太草率了,仅凭宫女的一面之词恐怕有失公正~”   顾旭劝说刘义隆,可是效果并不大,宫中侍卫传入沈容姬的寝殿将其立即押往刑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沈容姬挣扎着不肯离开:“大胆~你们竟敢擅闯我的寝宫!”   “哼!你毒害皇后,证据确凿,皇上命我等押你即刻赴刑场!”为首的侍卫语气强硬,命令两个手下将她拿下。   沈容姬没想到此事会东窗事发,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她自己也就自己的心腹宫女和……路惠男!是她!一定是她!沈容姬这才明白原来路惠男并不是那么好心,不过是想除掉皇后!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她!   哈哈哈……沈容姬为自己的愚蠢而感到可笑,她鬼迷心窍会去相信那个女人的话!   呜呜呜……年纪还小的刘彧害怕的哭了起来,挡在沈容姬的面前:“不要抓我母后!”   沈容姬蹲了下来拥住刘彧,真是可怜了他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种痛苦,她为他擦干眼泪:“不要哭~你是皇子,要好好活下去~”   随即俯身在刘彧耳旁低语:“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这天下不是刘劭的,也不是刘骏的,这天下是你,最终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你的!”   步摇,金钗……散落一地,沈容姬头发凌乱被重兵架了出去,沈容姬从袁齐妫生前所居住的徽音殿前经过,徽音殿一共有有五间殿阁,自从袁齐妫死后便常常关闭。   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要和皇后一起成为亡魂,这一切都是路惠男那个蛇蝎女子造成的,她本无心害皇后,如今酿成大错。   沈容姬走到殿前,流着眼泪大声说:“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路惠男的阴谋,我真的无心害你的,先皇后如果在天有灵的话,就应当知道我的冤情!”这时,宫殿所有的窗户随着她的哭诉声便顿然大开。   在场的侍卫都吓傻了,这明明晴空万里,怎么会突然有股阴风从殿内将门窗吹开呢!为首的侍卫急忙告诉刘义隆,刘义隆听闻此事立即前往观看,发现果真如此,认为是皇后袁齐妫显灵,于是将沈容姬带走细细审问。   得知真相刘义隆痛心疾首,他没想到皇权之争害死了皇后,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心口绞痛,在众御医的极力诊治下才恢复了神智。   最终刘义隆赦免了沈容姬的罪过,将路惠男和沈容姬遣送到袁齐妫墓地,令两人在此扫墓悔过。   路惠男原以为刘义隆知道此事后,会下令她和沈容姬被刺死,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看来刘义隆还是心软了。   临行前她特地诏令路庆之前去面见她,悄悄嘱咐了他陷害太子之计,她远赴长宁陵扫墓,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怀疑此事是她做的。   元嘉三十年,顾旭命令宫人翻新地砖,在含章殿前挖出玉石雕像,其上刻着刘义隆的名讳。   巫蛊是一种加害仇敌的巫术。它起源于远古,包括诅咒、射偶人等方式。诅咒在原始社会很盛行,古人认为以言语诅咒能使仇敌受到祸害。汉代,诅咒术十分盛行,故法律规定对诅咒者处以极刑,因此巫蛊之术在皇宫中是明令禁止的。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顾旭立即将此事报给刘义隆,此时刘义隆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加上发生这种事,下令彻查此事,凡是涉案之人皆杀无赦!   负责查案的路庆之将矛头直指太子,无端被扣上如此重罪的太子仰天长叹:“母后~他们终究不肯放过我,就连父皇……也不相信我!”   愤恨,恼怒……使得刘劭失去了理性:“父皇~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   穿上铠甲,刘劭亲自指挥部下,并秘密联合朝内重臣操练士兵,准备弑父夺位。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路庆之一直派人监视着太子的一举一动,他要拥护刘骏为太子,怎容刘劭乱了他的计划。   暮色晨晨,夕阳如血……   一队人马来到宫门前,为首的正是太子刘劭,皇宫守卫上前询问:“太子为何前来?”   “我奉父皇之命,受诏入宫。”刘劭镇定自若地说,看皇宫守卫心有疑惑,遂解释道,“这些不过是东宫卫队而已,难不成还有谋反之意?”   “臣不敢,臣只是职责所在,还望太子不要计较,……放行!”一声令下,大门随之敞开,刘劭心虚的踏入皇宫,他没有把握这次的成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对自己的父亲可以刀剑相向。   待部署好兵力之后,刘劭命大将张超之在殿外守候,以杯碎为令,倘若杯碎立即发动攻势。   夜深,皇宫内亮起点点烛光,顾旭带着太子刘劭步入刘义隆的宫殿,隔着纱幔隐隐听到咳嗽声,刘劭跪在地上行礼道:“孩儿……给父皇请安。”   “你可知父皇为何诏你入宫?”刘义隆背对着刘劭问道。   “……孩儿不知。”刘劭声音微颤,袖子中一把锋利的匕首被他紧紧攥在手中。   刘义隆挥了挥手,顾旭从柜子中拿出一份诏书交给刘劭:“你自己看吧。”   看着手中的诏书,刘劭凝视了许久却没有打开,他知道父皇一定是想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父皇~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都不听听儿臣的辩解呢!?”刘劭抽出手中的匕首扑了过去,可是一个身影将他手中的匕首打飞,直直插入一旁的柱子中!   藏在一旁的人正是路庆之,一个反手将刘劭反押在地上:“皇上!太子意图不轨……”   话还未说完,刘义隆翻过身伸手撩起纱幔望了眼床下的刘劭,眼神中充满了失望的目光:“你就那么想父皇死吗?”   “儿臣……”刘劭叫着嘴唇不语。   “宫外驻扎的兵力是你调动的?”   “宫内也是你部署的吧?”   刘劭心中咯噔一声,心灰意冷,原来这一切父皇都已知晓,那外面部署的兵力恐怕早已被控制。   “你为什么不看看你身旁的那份诏书?”   刘劭依旧沉默不语,不敢抬头去看刘义隆的眼睛。   刘义隆挥了挥手:“路庆之,你退下吧,让外面的人也都散了吧~今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朕想好好睡一觉。”   “这……”路庆之几欲开口,可是还是无奈的退了下去。   顾旭将丢在一旁的诏书拾了起来,交到太子的手上轻声道:“打开看看吧~”   仿佛在等待死亡的宣判,刘劭双手颤抖的打开诏书的一刹那,不禁屏住呼吸愣在那里,这上面分明是一份传位诏书!泪水夺眶而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父皇非但没有因巫蛊之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而是立下了传位诏书!   “父皇!这……”   “乱世之秋,你非带兵打仗之才,但愿你将来上了战场也有这般弑父夺位的勇气,这样父皇死了也能瞑目了……父皇时日不多了,只想告诉你,不管多少人觊觎你的太子之位,父皇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刘义隆由于用力,不由得又咳嗽起来,“起来吧,我还有些事要交代顾旭。”   刘义隆努力不让自己睡着,伸手握住顾旭的事,在他耳边交代完最后一件事才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元嘉三十年3月16日深夜刘义隆薨,刘劭为父上庙号“中宗”、谥号“景皇帝”   遵照皇帝遗诏,盖棺之前顾旭将那副古琴和画卷一并放于刘义隆棺椁的两侧,也算了了主子的心愿。   随着一声令下,沉重棺木将棺椁封死,葬文帝于长宁陵。   “禁门宫树月痕过,媚眼惟看宿鹭窠。斜拔玉钗灯影畔,剔开红焰救飞蛾。”路惠男没有想到刘义隆最终还是立了刘劭,她用尽一生青春到最终还是换不来帝皇的心,最终她随儿子出镇地方。   元嘉三十年武陵王刘骏随即起兵讨伐刘劭,并于5月20日即皇帝位,6月16日攻下京城,诛杀刘劭及刘濬;刘骏改父庙号“□□”、谥号“文皇帝”。   大明八年,刘彧杀侄自立,于466年一月九日登基为帝,改元泰始,追封其母沈容姬为明宣皇太后。━═━═━═━═━═━═━═━═━═━═━═━═━═━═━═━═━═━═━═━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kkuru】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